谢云刹那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猝然喝道:“你——”

单超眼底露出笑意,骤然用力吸吮。

洪水般的快感瞬间决堤,毫不留情冲刷过每一寸骨髓,如同将人狠狠按进了深水里。谢云颓然软倒下去,脸色迅速泛上嫣红,接吻中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涂抹在唇角,随着勉强压抑的呻吟,发出细微的水光。

全身最要命的一点被锋利的犬齿不断擦刮,那快感凶狠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谢云语音不成句,断断续续喘息道:“你这……你这狗日的……啊!”

谢云仰起头,脖颈弯曲的弧度几乎要折断,大腿内侧肌肉痉挛。

被人强迫和控制的高潮灭顶一般降临,谢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似乎忘记了连日以来焦虑、衰弱、火场中炙烤的痛苦,每一寸血脉都剧烈颤栗,迎接快感毫不留情的鞭笞。

单超一条手臂撑在他身侧,另一手抹了抹嘴角,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天穹阴灰昏暗,沉沉压在荒芜的后院上空。谢云衣不蔽体,被压在草地上,全身浸透了溪水与汗水,犹如终于被掠下枝头任人蹂躏的花。

单超一动不动,那目光很沉,相比八年前山洞中颠倒混乱的一夜,散发出了更强、更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谢云意志昏沉,抬起手挡在他眼前,下一刻却被单超抓住了掌心细细舔吻。

——这个吻就像情人般亲热温柔,但与此同时他用膝盖分开了谢云的大腿,粗硬火烫的性器抵在后穴口,不顾痉挛和挣扎,一寸寸强硬地插了进去。

“……!”

谢云咬紧牙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面上浮现出了极度愉悦、痛苦和屈辱交杂起来的神情。但甬道却在高潮的余韵中湿润抽搐,相较上次更加容易地吞进了那勃发的凶器,甚至在顶端抵到最深处的时候,还不争气地痉挛了两下,仿佛软弱的吸吮。

单超粗重喘息着,俯身舔吻谢云通红的耳际,轻声道:“你才是被狗日了。”

谢云猛地张开口,呵斥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在接下来粗暴而疯狂的顶弄中彻底失去了声音。

单超已经很难想起八年前那个夜晚的所有细节,有些记忆在反复重温后免不了虚幻失真,到最后他自己也说不清谢云有没有断断续续地骂他,在最终狂风暴雨般的冲刺来临之前,有没有挣扎着试图逃开。

但那种悖德、禁忌的刺激却深深印在脑髓深处,明知道是罪恶的,却在甜美的引诱下不断重温,藉以平复自己难耐的焦渴。

直到这一刻单超才觉得,八年来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从这一次彻彻底底的占有开始起,他们之间的某种关系,就永远的不一样了。

“是不是比上次爽?”单超捏着谢云后颈,令他因为溢满了水而模糊不清的视线望向自己,粗喘着问:“是不是比上次进步了很多,嗯?”

谢云猝然闭上眼睛,每一下顶撞都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耸去,他只能大口呼吸以缓解整个人被强烈贯穿的恐惧感。但下身最隐秘羞耻的地方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凶器插穿至底的时候拼命绞紧,在那硬棒稍微退出时又发出水声,将极度刺激的酸麻不断辐射向身体深处,让五脏六腑都被烫得蜷缩成了一团。

“……”

谢云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了破碎的音节。

那压抑痛苦又充满情欲的声音让人血脉贲张,单超性器亢奋充血得几乎都不行了,一下比一下深地向嫩肉深处狠顶,带出的水滑腻腻浸满了大腿,甚至顺着肌肤流淌到了荒草上。

他低下头去亲吻谢云哆嗦的唇,口腔里有一丝腥膻气。谢云近乎昏厥般的神智突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顿时用力挣扎起来,咬牙抬手就要打过去。

单超偏头避开那一巴掌,笑了起来,把干净的食指和中指伸到谢云嘴里去,模仿着交媾的频率一下下抽插。

根本无法吞咽的唾液满溢出来,把嘴唇涂得晶亮,折射出一种极其诱人的红。单超紧紧盯着看了很久,仿佛野兽盯着爪下丰美柔软、偏偏又不能下口的猎物,内心疯狂叫嚣的欲望加倍发泄到了身下。

他用几乎把嫩肉揉碎的力道,发狠顶弄、碾压那紧热的甬道,每次撞到顶端再骤然抽出时,带起的水甚至都在穴口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快点……”漫长如刑罚般的快感层层叠加,谢云简直要崩溃了:“快一点……你……”

“让我亲一下,”单超在他耳边嘶哑道:“亲一下就射给你。”

谢云下意识地摇头,把脸扭向一边。

然而不论他如何逃避现实,都无法忽略体内急速摩擦的、越来越狰狞硬热的凶器。他竭力想弓起身体来缓解过度凶狠的蹂躏,但刚一有动作就被单超轻而易举按住了,不论是任何的姿势和角度,身体内部被彻底侵犯的绝望和愉悦都清清楚楚,就像千万条带着倒刺的皮鞭反复抽在神经上,没有一丝半点的缓和。

“就亲一下,”单超一遍遍重复着要求:“就给我亲一下……”

谢云实在受不了了,混乱中他难耐地扬起脖颈,微微张开了唇齿。

单超深深凝视着他,目光复杂难以言描,如同看自己捧在手里的珍宝。

他终于低下头,却只是在谢云唇角上轻轻吻了吻,快得只是羽毛般柔软的触碰。然后他向下咬住了谢云弓起的咽喉,保持着这个姿势疾风暴雨般抽插了数十下,终于在最深处酣畅淋漓地爆发了出来。

射精漫长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很久,久到谢云头脑完全空白,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同一时刻也再次射了。

他几乎丧失神智,两次高潮累加的余韵在身体内部肆虐不去,将最后一点清醒都拉进了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哆嗦,从昏沉中恢复了意识:“……什么时辰了?”

“别动,”单超冷冷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哆嗦,从昏沉中恢复了意识:“……什么时辰了?”

“别动,”单超冷冷道。

单超把谢云抱在怀里,用布巾浸了水擦洗身体,裹上厚袍,又在他额头上垫了块冷布防止发热。谢云推开他勉强坐起身,环顾左右,才发现这竟然是自己在北衙的值夜之处。

谢云常在宫中住宿,因专门隔开了一个小小的单间,仅放着简单床榻桌案。眼下正值年节,北衙轮值本来就少,更兼现在所有人都赶去东宫救火了,外面更是空荡荡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傍晚暗淡的天光穿过厚厚窗纸,为内室简单陈设盖上了一层深灰色的纱影。

谢云低头一看,原本呼之欲出的刺青已经完全褪去,而肩颈上则布满了噬咬留下的青青红红的痕迹。

“……”谢云神色有些紧绷,半晌才从鼻腔中轻轻一哼,没有出声。

“想什么呢?”单超保持着刚才半坐在床头的姿势,一条长腿蜷在榻上,顺手把拧干了的布巾丢回水盆,戏谑道:“你在想,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是么?”

谢云:“……”

单超从背后把缀了雪白毛边的外袍裹在他身上,又把头发从衣襟里满把捞出来,仔仔细细扎成一束。他的动作非常认真,神情专注,英挺的眉心微锁,仿佛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片刻后将发带打成结,打量半晌又不满意,拆下来重新打了个蝴蝶扣。

“好了,”单超道,探头在谢云鬓发上亲了亲。

“这一次,”他忽然又开口道,虽然声音竭力保持平静,却掩盖不住微许的紧张:“是不是比上次稍微……嗯?”

谢云侧过脸,眼梢弧度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目光从单超脸上缓缓扫过。半晌他唇角懒洋洋一挑,同样戏谑道:“边关窑子挺便宜的吧?”

谢统领终于报了“权当被狗咬”之仇。

单超起身披衣,走到内室门边,推开门要出去。但离开前脚步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谢云,说:“我没有……”

不知为何他又把解释的话咽回去了,自嘲地笑了笑。

“我去紫宸殿复命,”他温柔地道,“你先歇会儿,等我来送你回府。”

第79章 羽林

然而谢云并没有等单超来送他,单超也实在没来得及赶回去。

东宫走水,毁坏严重,宫内一片人心惶惶。当晚范履冰、刘祎之等皇后党人提出,都是因为圣上屡次表示要禅位太子,才致使上天降下警示,酿成了东宫失火的灾祸;而戴至德、张文瓘等东宫党人严厉反驳并提出了刺客一说,紫宸殿里闹成了一团。

皇帝连惊带吓,又听见“刺客”二字,当即险些背过气去。

众人慌忙宣召御医、诊脉开药,鸡飞狗跳了大半晚,圣上才终于不紧不慢地,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悠悠醒转。

醒转过来的皇帝既没有支持皇后党,也没有支持东宫党。他先把“妄议天子家事”的范履冰、刘祎之拖出去打了十大板,然后罚了“危言耸听”的戴至德、张文瓘三个月薪俸;于是皇后和太子脸上都各被抽了一耳光。

被打蒙了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皇帝金口玉言下旨:忠武将军单超救驾有功,赏怀化大将军衔,赐金百两。

这一套政治太极拳打得堪称老辣,刹那间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同一个疑问:咱陛下刚才是假晕吧?

他们怀疑得早了。紧接着皇帝又发了道令所有人更反应不过来的圣旨:将太宗年间设置的玄武门左右屯营,从屯卫中分出单独编制,改称左右羽林军。

羽林军交予最新上任的怀化大将军单超率领,从此专门负责拱卫皇城,不得有误,钦此。

——打压后党东宫,扶持驻京兵权,突然削弱了北衙禁军的势力范围,彻底改变了皇城拱卫军的结构。

连单超自己都意外地愣在了殿上。

紫宸殿内一片沉寂,刚才还脸红脖子粗恨不能当场打起来的两方人马,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静了。

“……死了,”明崇俨轻声道。

灵鸾宫宝殿内,金身佛像香案蒲团,泛着青光的砖地一望无际。

透过高耸的格子窗棂,远处天穹高阔,隐约可见大明宫连绵不绝的重檐飞峻。

明崇俨一挥手,弟子躬身行礼,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大殿内空空荡荡,明崇俨双掌合十,闭上双眼,低低念诵着谁也听不明白的经文。半晌窗外苍穹中无声无息掠去一只飞鸟,明崇俨倏然睁开双目,神佛从香雾缭绕中低头俯视着他。

“……谢统领。”

谢云双手抱臂,身影如鬼魅般立在光影交界处,继而上前站在明崇俨身后,抬头冷冷打量着佛像:“好久不见明方士,别来无恙?”

明崇俨头也不回,说:“谢统领嗓音有些哑,别来无恙?”

自从八年前泰山封禅之后,帝后二人对明崇俨的信任就日益剧增,甚至在皇城内修建了灵鸾宫供其作为清修之所,时常询问鬼神之道。

明崇俨也知道重臣名儒容不下一个方士指点朝政,于是很自觉地隐居在灵鸾宫内,轻易并不出来,算算时间与谢云已大半年没碰过面了。

谢云没接嗓音微哑的茬,问:“明方士刚才念的是什么经?”

“不是经文,几句祝祷而已。”

“哦?为何祝祷?”

“……方才听说谢统领未婚妻不幸离世,送别几句,略尽心意罢了。”

片刻的静默后,谢云一只手轻轻落在了明崇俨绷紧的肩膀上:“你知道妙容是怎么死的么?”

明崇俨身体有些奇怪的颤栗,谢云悠悠道:

“传说黔州荒原有种植物名唤‘缚龙草’,其味清香,挥之不去。数十年前青龙氏族从黔州千里迁徙,就是因为发现了缚龙草能够强行诱发开印,甚至令人透支气血,力竭而亡的可怕后果。”

“我以为这种植物已经灭绝了,谁知数日前东宫走水,内室中竟然飘出了缚龙草的味道。”

“……”明崇俨苦笑了下,说:“那谢统领又是如何躲避开印的呢?”

——砰!

明崇俨身体被迫转了个圈,仰天栽倒在地,咽喉被谢云居高临下地死死掐住了,剧痛和窒息令他眼前阵阵发黑。

“我想来想去,”谢云轻声说:“这世上知道缚龙草的凡人,大约只有方士你而已。”

“我不知道!”明崇俨挣扎着高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铿锵一声太阿出鞘,剑锋紧贴着他的脸刺进地砖,杀气甚至在脸颊上直接破开了一道血痕,谢云冷冷道:“你发誓?”

“我发誓!”

“方士!”“什么人?”“大胆,快住手!”

灵鸾宫弟子们听见动静,纷纷冲进殿门。然而下一刻,太阿剑拔地而起,谢云悍然翻腕向身后一挥,无形的剑气化作巨浪,将弟子们当胸横推了出去!

惨叫声纷纷传来,谢云一把拎起明崇俨,就像拖着个小鸡仔似的大步向外走。明崇俨被掐得面色青紫,愤怒无比地挣扎:“放手!真的跟我没关系,谢统领!——”

“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回凉州关山,向整个青龙氏族解释杨妙容的死,他们自然有很多办法能相信你。”

明崇俨面色剧变,下一刻忽然凭空变作了无数漫天飞舞的黑鸟,哗然冲向后堂。

锵!

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直直刺进鸟群中,明崇俨狼狈不堪地现出原型,鼻尖堪堪停在剑锋之前,险些被削掉了半张面孔。

“怕什么?”谢云嘲道,一拳把明崇俨揍翻在地!

明崇俨根本连躲闪都来不及,满耳朵嗡嗡轰响,只觉得自己满嘴牙都差点迸出去。等他从剧痛中稍微恢复神智,就发现自己仰天摔倒在地,胸口被谢云单膝抵住,力量之大几乎能把他的肺活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

“……”明崇俨满头满脸是血,仰视着谢云冰冷俊秀的脸,勉强苦笑道:“你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忽然胸口一冷又一痛,是谢云反手割断了他的衣袢,左胸鲜血从剑锋下迅速满溢出来。

“谢统领美人如画,若是有兴致的话,在下情愿自荐枕席,何必如此……啊!”

啪地一声亮响,明崇俨脸被活生生打得偏向一边,四道指印立刻充血浮起。

“在下真的……啊!!”

又是一巴掌,这下两边指印齐活了,想必片刻后明方士的脸就能肿得跟猪头一般。

“饶、饶命!统领饶命,”明崇俨语无伦次求饶:“打人不打脸,看在你我同朝为官,都是别人手中棋子的份上……”

他的声音倏然顿住,因为太阿剑尖正死死抵住心口,再往里半分就能活生生把心脏从他的胸腔中挖出来。

“有的棋子能走到最后,有的半途就会粉身碎骨。”谢云俯下身,几乎平行停在明崇俨惊惧的视线上方,缓缓道:“看来你是想当被牺牲掉的那个了。”

明崇俨眼瞳微微颤抖,无数利害关系从脑海中掠过,最终化作了此刻抵在自己心脏前冰冷的利刃。

“……我不知道。”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明方士语调嘶哑变调,全无往日风流倜傥的神采:“我不知道……死的竟然不是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太阿剑终于从他胸前缓缓抬起,鲜血从剑尖怦然坠落,同时映在了两人互相对视的眼底。

“问你要缚龙草的,”谢云缓缓道,“是太子自己,还是皇后?”

禁军统领府。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谢云抬脚而入,忽然又站定了。

一个冷峻利落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扶手椅里,抬手将书翻过一页:“既然是回自己家,为什么要翻墙跨院,行踪诡秘不肯声张?”

“怀化大将军。”谢云毫不掩饰地嘲讽了一句,走到桌案前,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这是我的椅子,滚起来。”

单超注视他片刻,竟然真的合上书,起身移开半步,微笑着打了个“请”的手势:“我错了,师父,抱歉。”

“寒舍外那日夜围府监视的羽林军也是走错了路?”

“那是保护。”

“陛下令你调查东宫走水之事有无背后主使,你在这保护我干什么?”

“你的性命比太子重要。”

谢云上下打量单超半晌,忽然饶有兴味地捏了捏下巴:“另一半羽林军不是去围太子了么?看来在你心里太子的性命跟为师一样重要啊。”

这次单超无话可答,终于认输般摇着头,笑了起来。

“围住太子的那一半羽林军也是为了保护你不犯下灭门重罪的……所以权当都在保护你吧,可以吗?”

谢云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戏谑般摇了摇,然而眼底没有任何笑意:“你担心我在东宫发现了妙容为何突然开印的秘密,冲进宫里去当场把太子一剑杀了?”

单超不答,面上神情分明是默认。

“大将军,”谢云嘲讽道,“我在漠北抚养过你,回京后教过锦心,把马鑫从天牢里捞出来之后也悉心□□过他好几年;其他北衙禁军子弟,林林总总不可计数,萍水相逢的师徒之谊大概也数不过来。”

“——这些人里,最蠢的就是你。”

单超刚毅的薄唇微微抽搐:“……为何?”

“没事。”谢云坐进扶手椅里,顺口道:“最愚蠢的徒弟往往更得师父欢心,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

单大将军:“……”

单大将军吸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谢云懒懒道:“还记得贺兰敏之么?”

这个人名已经太遥远了,单超稍微反应了下,才狐疑道:“记得。”

“三年前皇后生母杨夫人过世,贺兰敏之克扣丧葬金银中饱私囊,事发后被流放韶州。后来皇后不解恨,又令人送去了毒酒、匕首和白绫,逼他自缢而亡,朝中与他交好的一众士子也大多被流放去了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