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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策猛地举火把向刻着“公子府”三个字的匾额砸去,火把掉下,簇簇火苗沾上油立刻随风起舞,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大门烧起来……

“天亮了,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柳成望着东方的鱼肚白感慨良多。

公子策深邃的眼漠然地看向他,柳成有些意外,“七爷不知道吗?今天是大年初一,去年这个时候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呢……”

公子策眼中掠过一丝寒冽的光,柳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一个字也不再提。

火光冲天。

匾额从大火中落下。

从今天起,他要踏向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要胁,他会护得起他要护的人。

“走吧。”

公子策抱着孩子一袭白衣踏步远去,踩碎一地晨光。

我只想要(2)

西郡晋帝在位第二十二年,明陵王公子冶私自破坏与友国盟约被判入狱六年,收其王土、兵符,朝廷的一大心腹大患自此除去。

同年,皇后、太子公子明、七皇子公子策、长乐郡主云苏回朝,举国欢腾。公子策平上阳城之乱有功,特封为清王,其子公子念辰为世子,赐宫外王府,威风八面却毫无实权。

太子开始监政,一个月后,朝中数十官僚纷纷上表太子荒淫无道,请求改立清王公子策为太子。

清王府里金碧辉煌,公子策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偶尔抬眼看看前面几个在行礼的官员,神情一片漠然。

“这是我三叔云晌天,这是我大伯家的两位哥哥,云明和云龙。”云苏扶着一位年长的官员坐下,然后走到公子策身边微笑着道,“他们都在朝中任要职,这次群臣上书废除太子可亏了他们去疏通各大臣。”

“云苏妹妹客气。”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接上话道,眼角却一直探究在公子策身上,“那公子明才开始监政,应当是以国事为重,却不到一月已娶五位妃子,日日早朝晚到早退,朝中很多人已经看不惯他的作风了,这种人难当大任,西郡天下落他手里,百姓岂有好日子过。”

闻言,公子策突兀地笑了下,堂上几个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懂这笑是什么意思。

“各位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是个清闲王爷,谋权争斗实非所愿,孩子该睡了,几位请便。”公子策抱起孩子就往内堂走去,云苏气得脸一阵白一红,“公子策,你什么意思?我在这里给辛辛苦苦谋划,你就这么待我云家人?”

公子策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她,“父皇最看不惯结党营私,你们这么往本王府里跑,本王真得有出头天?”

我只想要(3)

云苏一愣,年长的云晌天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云苏,你回来。”

云苏皱住眉,云晌天喝道,“现在是废除太子的关键时候,我们往清王府跑只会让皇上以为王爷结党营私,到时别说把太子拉下马,王爷和我们就都有危险了。”

云家总算还有个聪明的人。

公子策冲云晌天颌首,转身便走进内堂,云晌天有些钦佩地道,“云苏,你这孩子眼光甚好,公子策是比公子明强上许多,难怪大哥见过他一次就决定帮你。”

“三叔你取笑人家。”云苏羞红脸。

午后,皇后宣清王进宫。

公子策走在玉石路上,宫里依稀还是当初离宫时的光景,庄严而肃穆。

“参见清王。”

“参见清王。”

一路上多的是宫女叩拜行礼,宣朝殿近在眼前,公子明从里边怒气冲冲地跑出来,见到他便挤出一丝要笑不笑的笑容,“这不是七弟吗?”

“参见太子殿下。”公子策弯下身子行礼,公子明一身黄袍,贵气逼人,见他行礼便阴阳怪气地道,“在你心里恐怕是你才当得了太子吧?你使的什么手段,让满朝大臣为你说话?”

“这要问太子殿下做了什么让他们执意另立太子?”公子策没等他说起来便站直了腰,英俊而冷漠的脸孔面向公子明。

“你还真以为你能当上太子不成?我告诉你,恐怕你连王爷都当不成了……”

说着,公子明狂笑着离开。

公子策慢慢握拢手掌,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宣朝殿,若大的宫殿里只有他娘一个人坐在满桌酒菜前,一身扎眼的凤袍,公子策的眼睛晃了晃,不知道那丫头穿起凤袍是什么样子。

见到他来,娘亲立刻殷勤地从桌前站起来,公子策掀袍单膝跪下行礼,“儿臣叩见母后。”

我只想要(4)

“这又没外人,怎么这么见外。”凤平阳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乍一眼见到公子策比自己高出许多,不禁叹道,“策儿你也长这么高了,这么些年母后都没照顾好你。”

公子策不露痕迹地从她一双纤细的手中挣开,径自走到桌前,淡淡地道,“母后备了一桌丰盛的菜,儿臣看太子刚从这里走出去,他怎么不留下吃饭。”

凤平阳心下一惊,随即笑着走过来,“他府里养了几个美人,哪肯在我这老婆子这里吃饭。”

公子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凤平阳不安地攥起袖口,他的视线便落到她的手上,然后才道,“母后不老。”

沉沉地松了口气,凤平阳笑着道,“策儿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来来来,陪母后一起用膳。”

凤平阳拉着他坐下,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讨好,殷勤地给他布菜,公子策不冷不热地说道,“儿臣进宫前用过午膳了。”

“那喝点酒。”凤平阳立即接口,举起一个酒壶往他前面的杯子倒去,晶莹剔透的酒徐徐入杯,醇香轻散。

公子策慢慢端起杯子,凤平阳手指扣紧了手中的酒壶。

“娘。”杯子递到嘴边之前,公子策缓缓开口,扭过脸沉沉地看着他娘皎好的脸上在冒细汗,低沉地道,“娘,您至于这么偏么?非要我死不可,嗯?”

酒壶从凤平阳手中滑落,酒水洒在桌上,凤平阳花容失色地看着他,“策儿,你说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太子背不出书,缘由永远是我拉他贪玩,所以父皇的棍责永远是打在我身上;我和太子同时伤风,你守在太子的床前三天三夜没合过眼,我高烧得不醒人事你都没有过问过一句。”公子策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我只想要(5)

凤平阳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抱怨母后。”

“儿子不是在念旧事。”公子策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酒杯,“可人死之前不是都会回忆一下过往?”

凤平阳又是一惊,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你胡说什么。”

“娘,儿子到今天才总算明白,不是因为他是太子你和父皇才特别宠他。”公子策声音沉得有些阴霾,骨骼分明的手指再度握起桌上的酒杯,“而是……我真得不讨你们喜欢,所以只要保护他,哪怕要你们的亲儿子去死都可以。”

闻言,凤平阳捂住嘴,眼里明显有着酸涩的湿意。

公子策举起杯子就要饮,凤平阳连忙伸手扫开,酒杯掉到地上,凤平阳整个人瘫坐下来,拔不出一丝力气,脸色颓然下去,“你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公子策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字道,“娘要儿子死,就要坚决一点。”

眼泪顿时滑落,凤平阳哭泣起来,风韵依旧的面庞上楚楚可怜,“你还要让娘欠你多少,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死了我这心里难道会好过吗?”

“娘欠我的还差这一件?”公子策连冷笑都吝于一个给她,“很小的时候,你把太子抱在手里逛御花园,我那时候就想如果你也抱我一次,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可始终,你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凤平阳这才愧疚起来,不再为自己辩驳,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策儿,娘真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娘对不起你……娘以后好好待你好不好?只要你不跟你皇兄争太子。”

到现在想的还是公子明的太子位么。

我只想要(6)

“太晚了。”公子策冷漠地抬起眼,拨开触摸在脸上的手,“娘,儿子现在想活下去。”

“策儿……”她在哭泣,美人泪水令人动容。

公子策慢慢伸手端起被凤平阳落掉的酒壶,从里边只倒出半杯酒,手指摩挲着杯子,公子策静静地看向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娘,今天我们中间一定要有人喝下这杯酒。”

凤平阳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不敢置信地道,“你要娘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您执意要儿子喝,我一定会喝。”公子策冷冷地凝视着她的脸,凤平阳没有说话,公子策慢慢举起杯子,“儿子先行一步,恭祝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坐拥江山,千秋万代。”

凤平阳惊愕地张大眼,蓦地从他手上夺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鲜血很快从一双薄唇里渗出来。

公子策蹙起了眉。

凤平阳一把抓过他的手臂,艰难地说出口,“娘欠你的……用这条命……还了,娘求你……求你别抢……你……皇兄的太子之位……兄弟和睦。”

公子策失望地闭上眼,一把挣开她的手,凤平阳从凳上滚落下去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我只想要一个人真心真意地待我,为什么你这个亲娘都做不到?”公子策走到她面前,凤平阳已经说不出话,眼里的乞求却再明显不过,公子策忍不住咆哮起来,“连死你都是为他死的!你连好话都不能哄哄我?”

公子策猛地将整张桌子掀开,一地狼籍,响声震天。

凤平阳终于撑不住地闭上了眼,连着她的乞求和哀求一齐闭上,一齐终结。

我只想要(7)

“娘娘,什么声响啊?”一个宫女紧张兮兮地踏进来,见到这一幕惊叫一声就往外跑。

公子策抬起一双染着血丝的眼,并未去追,只是缓缓转过看向地上连死了都那么貌美的女人,“娘,你既然那么喜欢公子明,儿子就把他送到你身边,别怪儿子狠心……”

当今皇后被毒死,皇上气得立刻命人缉拿公子策在朝堂上重审罪子,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公子明则是站在百官群首哭得泣不成声,唯有公子策跪在朝堂上不声不响,面无表情。

见时机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云晌天上前禀道,“皇上,太医已经查看过皇后娘娘所中之毒,乃是宫禁秘药,清王是宫外的闲散王爷,怎么会有这种药的?”

“他出入宫中还不是很容易拿得到药?他一个王爷有什么拿不到的。”公子明听到这话几乎要跳脚。

“据臣所知,王爷一直在府里修身养性,并不常进宫。”云晌天又道,公子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尖锐的传喊,“长乐郡主求见皇上。”

“这丫头来朝堂做什么?”皇上被皇后之死弄得焦头烂额,随手晃了晃,“成了成了,让她进来。”

云苏是红着眼眶一身白衣走进来的,看了一眼公子策才跪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先去,您千万要保重龙体。”云苏哽着嗓子说道,皇上年过五十,最听不得这种软话,眼眶一时间湿了,伸手召她到身前来,云苏又跪下来,“儿臣身携毒药,不敢上前。”

朝堂上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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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完结这六年前了,毒母弑兄哈。

我只想要(8)

“皇上,您待儿臣一直视如己出,更将儿臣许配给太子殿下,儿臣本该心存感念,可是……儿臣昨日去太子府,却见一个宫人拿着这药鬼鬼祟祟地跑走,被儿臣拦下来,情急之下她才说这药是太子给皇后娘娘养颜的。”

云苏从身上掏出一块玉锦帕包着的药呈放到地上,然后怒瞪向公子明,儿臣听是养颜的便拿了一些过来,儿臣的三婶精通医书,见这药后脸色大变,说这是毒药,而且是宫禁秘药。”

公子策一脸冷漠地听着云苏演着这一出戏,仿佛他连看戏人都不是。

皇上咳嗽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公子明,公子明已经砰嗵一声跪下来,“父皇,云苏满口胡言。”

“太子,我是您未过门的妻子,若不是真的我会胡诌来害我未来的夫君吗?”云苏的声音本来就柔软,此番又是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百官们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

“父皇,父皇,母后和儿臣一向母慈子孝,儿臣怎么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公子明慌了,连装模作样的哭都忘了,脸色一片煞白。

公子策突然站了起来,直直地走到公子明身边,公子明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喝,“谁准你站起来了?就是你杀了母后……”

公子策一掌拍向他的胸前,公子明不备连退好几步,从怀里掉出一把匕首,云苏见状忙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两个堂哥,云龙和云明立刻推着众人往后,大喊着,“太子你上朝堂还身携兵器是为何?”

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几个臣子又匆匆跑到殿上保护皇上,皇上又气又急,喘着粗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只想要(9)

“不是这样,不是……”公子明完全慌了,步步向后退。

公子策捡起匕首拔开,一手抓过他的手臂,不带一丝感情地刺入公子明的心口处,公子明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匕首又被公子策抽了出来,公子明瞪大着眼睛跪了下去。

公子策一松手,他便朝云苏的方向仰倒在地上,睁得硕长的瞳孔死不瞑目,云苏吓得连声尖叫,再看公子策如雪一般的白衣上,溅着点点血迹,如冬雪寒梅桀骜得很,却也刺目血猩。

不是只是利用这事把公子明的太子之位废除吗?他怎么直接杀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直接杀了公子明,对他根本无益……云苏想着,再看一眼心口上全部是血的公子明,她吓得魂不守摄。

整个朝堂突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惊恐地望着公子策随意将手里沾血的匕首丢掉,然后转过身朝着皇上跪下来,冷漠地一字一字道,“父皇,儿臣已经替您把逆贼处死。”

“你、你……你这逆子……”皇上又气又急一下子昏倒在龙椅上。

“皇上、皇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

再没有人管他,所有人都朝皇帝冲了过去,公子策还是跪着。

“明儿,太子的地位不一般,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这把匕首母后赐给你,你记得时时带在身上以备防身。”

凤平阳对着公子明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要叮嘱一下旁边的小儿子。

公子策嘴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娘,你死都死得不安宁吧,公子明恰恰死在你曾经说过的话上……

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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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一节开始就是六年后了,嗯嗯,我去休息休息,大家吃晚饭啦。

母子相见(1)

欢迎光临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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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到处摆着杂乱的零碎,空气里隐隐透着一股霉烂的味道,简单的一窗一门,阳光从破旧的窗口透射进来,落在房内粗柱前绑着的一个少妇身上,一头长发用布巾利落地包起,一身粗布衣裳,纤细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线,挂着什么不甚清楚。

“啊……我快饿死了。好饿,好饿,小明德,快给我拿东西吃……”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少妇旁边响起。

九儿被绑在柱子上无奈地歪头看向身边一起被绑的小男孩,生得唇红齿白,一身上好的绸缎制成的衣裳,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子弟,怕是没受过什么饥寒。

九儿只能安慰他,“早上那群贼匪不是已经让你说了你家的住址,等你爹娘来了你就有吃的。”

九儿怎么都想不到她和小末还没进西郡的京都,就会和一个小孩子被绑起来。

她记得大清早地看他一个小孩子捂着肚子走在荒郊野外,或许是自己儿子不在身边的缘故,这些年来她看到小孩子就会心疼,她跑上前给了他一个包子,然后就被一群山匪莫名其妙地抓到这里。幸好小末当时说去河边洗脸,不然连小末也一块被逮到这鬼地方,现在小末该是担心死了。

这是临近西郡京都,也算是天子脚下,居然比她们上阳城的治安还不如。

“可就算我爹娘他们到了,肯定也忘记带吃的……啊呜……”小男孩抽抽嗒嗒地哭着,“我肯定没等到回家就要被饿死了,啊呜,我爹要绝后了。”

小男孩的话让她哭笑不得,他真是有的愁的,又愁自己饿死又愁自己爹绝后。

“才饿一上午而已,你不是吃了我一个包子?还这么饿?”大富人家的小孩子就是被宠坏了。

“我娘说了,小孩子要多吃几顿才能长大,我现在整整一上午没吃过东西……啊呜。”小男孩扭过头一脸委屈地看她,白白净净的脸上扁着嘴,一副被抛弃的可怜相。

母子相见(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