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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接不上的线(10)

“怪不得他从没派人找过我。”她以为他至少会找她一阵的,可是她就呆在京都养伤,却没有任何麻烦。

“你还有脸说,你都没见到公子策……皇上当时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萧良辰突然为公子策辩驳起来,一手随意地拉扯着路旁长高的野草,“那时天下初定,我得知后便带念辰回宫,皇上那时还是太子,无心政事,天天喝酒……他喝酒喝得最疯的时候……”

萧良辰欲言又止,九儿震惊地看着他,萧良辰叹了口气接着道,“他喝得最疯的时候连人都认不清了,就剩下半条命,把先帝气得就这么去了……先帝大行后,他才好起来的,突然间酒也不碰了,专心朝事,朝野内外无不赞颂。”

萧良辰又感慨地道,“真是想也想不到,当年我们四个都在一个小小的上阳城里长大,居然出了个皇帝。”

连人都认不清……

九儿想不出那样的公子策该是什么模样,为她么?老皇帝他预料到所有的事,有预料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般光景么?

“他现在还好么?”九儿问道,见到萧良辰眯起的眼又添一句,“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成家?”

“哼,我的慢慢说,看你样子也不想打听,上午在大街上听着我声音了吧,居然拔腿就跑。”萧良辰冷哼一句,也没多刁难她,继续倒豆子似地把话全说出来,“他现在好多了,是个决断圣明的皇帝,你……知道他封了好几个妃子吗?”

九儿呆立半晌,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良辰道,“皇贵妃现下还没进宫,要等册封仪式。我见过她一面,堪称绝色,胜她那个哥哥司马作容貌百倍,琴棋诗画无一不精,有京都第一美人的美名。”

萧良辰说得很详细,其她的妃子一概没提,只提了这个皇贵妃,顾左右而言他的。

“公子策很喜欢她?”

九儿问道,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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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些歇息!今晚不更了。

这里挺热闹的(1)

萧良辰沉默了,半晌才道,“他现在活得挺像个人的,至少比我像。”

风吹过,九儿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冷,静静地一个人往前走。

她曾经期望只要公子策找到她她就不会再管老皇帝的先见之明,不管什么君王之道……她也想过她就这样回去,问他还愿不愿意与她共享天下。

活得像个人……只因她不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有了,只是没有她而已,是啊,只是没有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被烧了的纸鸢,线还在,却注定永远接不上了。

“婆娘,你没事吧?”萧良辰有些担忧地走到她前面,面对她倒退着走路,想想故意叉开话,问道,“还有上午你看见我为什么要跑,又不是小孩子了,跑了我就找不到你吗?”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所在,他很快也会知道。”九儿停下脚步,静默地看着他。

萧良辰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眉微蹙,“你不想让皇上知道?可是只要你一句话,他会和我一样相信你当初是有苦衷的,或者根本没背叛过他,一切都是误会,你和他说清楚……”

“他没有找我,他已经放下从前种种了。”九儿脸上浮出一抹苦笑,“我离宫前他恨不得杀了我,如你所说他只是失意了一阵。既然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我出现只会给他心里添堵。”

萧良辰不能否认她说的话,公子策的确是好不容易才振作出来,现在九儿出现他也预估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场面。

“可你也不能随便住个男人家里啊,你跟我回去,我照顾你。”萧良辰心焦地抓住她的双臂,又婆婆妈妈起来,“要不我去皇上那试探一番,看他对你还有没有感情。”

看他对你还有没有感情……

呵,真是句很伤人的话。

“萧良辰。”九儿探究地看着他,语气里有些猜虑,“你以前不会这样絮絮叨叨个没完,怎么今天一直扯着我和他的事说个没完,都没说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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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过不管如何,我相信这个月我能完结九儿的。

这里挺热闹的(2)

萧良辰整张脸都白了,眼微低,不自在地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让你能和皇上在一块儿,你们是结发夫妻,如果你们不能在一块我会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为什么要过意不去?”九儿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字眼,脑袋一转眼睛不可思议地争大,气息开始不稳,“是云苏,云苏还没死对不对?朝廷对云苏不提只字片语,她根本没有死!”

“怎么会……”萧良辰讪讪地转过身去,“云苏犯的是忤逆大罪,哪会有活命的机会。”

“萧良辰!”九儿大声吼道,绕到他面前手都握成了拳,“跟我说实话,云苏到底有没有死?!”

萧良辰无言以对的时候就只会沉默。

九儿连连倒退两步,原来云苏还没有死,还没有死呵……

“她在哪里?是不是你照顾的她?你为了她所以对我和公子策过意不去?”九儿追问道,萧良辰仍是沉默以对,九儿猛地向前狠狠往他胸口捶过去,一拳又一拳。

萧良辰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任她捶打,九儿最终是颓废地垂下手来,“我当初进宫就是为了取她性命,原来到现在,她都还活得好好的。”

小末儿,她这个姐姐没用,真的没用……

“婆娘……”

“萧良辰,你走,别再来找我了。”九儿擦过他的身子,浑身如虚脱一般往望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地跟上来,九儿提不起力气去阻止。

回到望家,望江南神色凝重地站在院门口望着她,九儿踉踉跄跄地走进门,差点摔倒两双手同时扶向她,萧良辰瞪了望江南一眼,望江南索性拉过九儿推到自己身后,一手紧紧握住她。

这里挺热闹的(3)

萧良辰满肚子的怨气不得抒发,见状手指恨不得戳到望江南脸上去,“你他妈再敢碰婆娘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死无全尸,她是你能碰的么?”

望江南比上萧良辰年长,却也是难掩火气一把将萧良辰推到门框上,“嘴巴干净点!这是在我家。”

“我立马派人平了这里。”萧良辰完全像头发了怒的狮子朝着望江南扑了过去,望江南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九儿被这么一撞整个人都跌倒了地上,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两个男人又同时朝她扑过去争相把她扶起来,一声嘲讽从空中扬声传来。

“这里挺热闹的。”

九儿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一群戒备肃穆的带刀侍卫拥着一辆马车静静地站在院外面,宽大的马车挤住整整一段路,车身周围以长长的镶玉紫流苏点缀,流苏在风中轻晃,公子策半弯着腰站在马车上,一手搭在轻纱一般的幕上,白玉冠绾起一头青丝,似雪不沾尘埃的白衣,英俊的面庞,一双黑眸直直地望着他们。

翩若惊鸿,如此意气风发。

九儿的脸色顿时如纸,直到身旁的萧良辰跪地请安才回过神来。

“臣骁勇侯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公子策随口应道,在侍卫搭来的阶梯的时候一跃而下马车,如迫如掠的目光划过她苍白失神的面容,最后落在望江南隐隐皱眉的脸上,薄唇抿起而笑,“梁国的六王爷屈居这种简陋的地方,让朕怎么好和你的皇兄交待,不如随朕回宫,朕自会好好招待。”

九儿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呆呆地看着望江南上前一步对着公子策作揖弯腰,“江南恐有负皇上所请,不瞒皇上,皇兄已派人于前些日子知会江南近日返朝。”

这里挺热闹的(4)

“是么?那朕真是不好多加相留。”公子策一步跨进院门,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花粉味。

早已按捺不住的萧良辰终于挪着脚站定到公子策身边,小声却故意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到,“他是梁国的六王爷?”

公子策轻笑一声,竖起手中的折扇往后向萧良辰脑门上一敲,“骁勇侯,你有眼不识泰山。”

听着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九儿只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地战粟,几乎站不稳,萧良辰来了,公子策也来了……

“这位是?”随着公子策的话落,九儿就看到一双干净的靴子进入她低头的视线里,让她一阵激灵。

望江南看着九儿随意梳起的发髻渐渐明白过来,公子策是有备而来,怪不得皇兄会急召他回朝,看来公子策早就注意上他了。

望江南暗暗拧了拧眉,慢慢地道,“皇上不认识她么?”

公子策转过身盛气凌人一般看向望江南,字字珠玑,“朕等你来说。”

望了一眼院门外的侍卫,望江南眯起眼正欲说话,眼眸一转便望见春回蹲在堂屋的门口怕生生地望向这边,一句“她是贱内”硬生生地堵在喉咙。

暗叹一声,望江南直起身子看着面比纸白的九儿,她还不至于让他拿自己女儿的性命来赌,来挑衅公子策。

“皇上玩笑了。”望江南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皇上怎么会不识自己的妃子。”

“朕的妃子?”公子策转眸,察觉出眼前的女人在微微地颤粟,忽地笑出一声,“大半年没见,胆子怎么小成这样?”

闻言,九儿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里,公子策眸光轻晃,嘴唇勾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既然是朕的妃子,就随朕回宫。”

这里挺热闹的(5)

九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也不懂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平日里想得再多都仿佛是原地自寻苦恼,根本不及公子策一句话、两个侍卫把她押上马车这么干脆利落。

九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听不出来公子策和望江南打什么哑谜,坐上马车须臾,公子策跟着走了进来坐到她对面,身上的气息立刻充斥整个马车,马车又颠簸地驶起来,九儿只觉得头更疼了。

“躲了大半年,一句话都不肯说?”对面突然传来公子策平淡如斯的声音,九儿抬起眼看向他的脸,是不是太久没见,她连看他的脸都不能多作停留。

“你怎么会来?”九儿听到自己问。

公子策目光冷冷地投在她身上,几乎都戳出一个洞来,“再等两天朕的妃子都要跟人跑了,我这个时候能不来么?”

“你知道?”他事先就知道望江南要离开的事?他怕她跟人跑了?九儿心里掠过一阵窃喜。

公子策面色不豫,“知道什么?知道你跟人跑了,还是知道你跟一个鳏夫生活了大半年?”

“你什么都知道?”九儿大为错愕,见公子策的脸色越发冷冽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是望大哥要走,我没想过跟着走。我和望大哥是清清白白的,这大半年的时间我都是在养伤。”

公子策面色稍霖,看着她道,“坐过来。”

好像说多了话,九儿没掉的胆子慢慢回了过来,狐疑地看他一眼九儿才坐过去,一双修长的手从身后绕过她的腰将系紧的腰带一扯,颈后的衣领突然被一拉,半片后背顿时沁凉。

这里挺热闹的(6)

九儿能感觉到公子策的手指在她背上一道突起的疤痕上触摸着,喉咙蓦地有些干哑,九儿扯了扯唇角,“很丑是不是?手臂上也有一道,大夫说要留一辈子了,真得很难看,我洗澡都不敢看。”

公子策一声不吭地替她拉拢好衣裳,半晌才道,“刚一句话不说,现在倒是多话了。”

九儿指尖一颤,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萧良辰跟你说了多少?”公子策问道,一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上。九儿抿了抿唇,一五一十地道,“他说你借酒消愁过一阵,他说你是个好皇帝……”

“我不是个傻子,你拿玉玺调遣京中将士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公子策搂着她低沉地说道,“我借酒消愁不是为别的,是为我终于知道被人隐瞒住所有的感受……真得不好受,难怪你以前会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同你实话实说。”

九儿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我一直受公子明欺压,我的太子之位来得并不光明正大,没一个男人会在他心上的女人面前揭自己的丑。”马车一个颠簸,公子策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一个人继续说道,“是我错了,一对夫妻想要一辈子走下去坦诚太过重要,而我们之间从我开了这个不好的头,你也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

既然没一个男人会在他心上的女人面前揭自己的丑,那现在为什么又肯说了。

九儿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终于知道是哪不对劲了,他太平静了,他简直是在随意诉说一般,平静得根本不像在说自己的事,九儿不由得有些慌乱。

这里挺热闹的(7)

“那次我在华昭宫前骂了你,打了你,是不是不好受?”公子策还是淡淡地说着,声音平淡如水,把九儿自怀里扶正,白皙的手指抚过她纤瘦的脸,薄唇轻启,“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九儿红了眼眶,拼命摇头,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楚也只会让这轻轻一句话被吹得烟消云散。

“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云苏有要胁过你,我一直以为你是嫌弃我才给我一纸休书,我真得不知道你心上有我……”九儿有些哽咽。

她和公子策总是在绕,绕不清楚断不清楚,她到最后才能听到公子策喜欢她,想过她,以为早就过去可现在他的出现还是在说为时未晚,对么?

“好了,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公子策轻而易举地许下承诺,手搂在她肩上,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敲着,轻声问道,“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总觉得公子策好像变了什么。

“我刚才就想说了。”九儿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淡笑着说道,“是石榴花的香味。”

公子策轻笑一声,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递到她眼前晃了两晃,九儿想起华昭宫前那棵孤零零的石榴树不禁道,“皇宫里什么倾国倾城的花都有,就是没有石榴花,萧良辰送给我一棵种上了,可石榴开花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宫里之所以没有石榴花,是因为它在乡野才开得娇艳。”

伸手碰了碰香囊,九儿这大半年来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侍卫一板一眼的声音,“皇上,丞相府到了。”

九儿的身子因这一句话而莫名打了个颤,丞相府,司马丞相的妹妹被封为皇贵妃,尚未进宫,堪称绝色。

“我还有事去丞相府。我让他们先送你去一个地方,送你一份我许诺过的大礼。”

九儿看着公子策站起来往外走,刚要往外出又回头对上她有些呆滞的脸,一手掀起马车的纱帘把香囊丢了出去,平平淡淡地说道,“的确,我现在才发现石榴花的香味和宫里格格不入,听你的话,以后不带了。”

九儿顿时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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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了。

不过如此(1)

看着公子策从马车上跳下,纱帘还在轻晃,九儿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一种出丑的窘迫从脚底心一直传上来。

马车又开始行驶,外面传来山呼万岁的喊声,九儿向前走出车内往外探出身子,只见两只石狮镇守的丞相府门前一地跪着的人正陆陆续续地站起来,为首的就是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司马作,他身边站着一个容貌出众,大约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头微微垂着却依然能看清她的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很大很大……

九儿张了张嘴,马车已经慢慢行远,她只能看到少女那抹轻黄的罗裙靠得公子策那身白衣如此相近。

司马作刚行礼起身就见马车上半探出身子的熟悉女子正张嘴说了什么,还没看清楚马车已经愈行愈远。

那不是华妃,皇上曾经最宠的华妃,为明陵王做事后离宫消失无踪,史书记皇帝为太子之时仅有的两位妃子都乃包藏祸心、不仁不义,直称红颜祸水。

怎么这个时候华妃出现了。

“哥?哥?”司马嫣然的唤声让司马作回过神来,司马作急忙弯下腰向公子策请罪,“臣一时走神。”

“怎么了?”公子策低睨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喜怒。

司马嫣然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兄长,声音有着属于年轻的清脆,“哥,你面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妹妹扶你进去。”

司马作盯着自己妹妹豆蔻明媚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司马作猛地朝刚才马车远去的方向望去,他知道刚刚华妃临走前说了什么。

不过如此。

四个字而已。

司马嫣然还在忧心地说着什么,司马作推了她一把,“你先进去。”

不过如此(2)

“哥?”

司马作站直身子期盼而恭敬地看向公子策,“皇上请入寒舍。”

公子策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顺着司马作刚才的视线望向大街,英俊而冷冽的脸上启唇一笑,淡默地道,“司马丞相一向深得朕心,朕还有必要进去么?朕还有事,先行一步。”

司马作的脸登时灰了,话都开始急起来,“皇上,皇榜已经张贴出去,这不是要臣和妹妹以后再无地自容?皇上请三思!”

司马嫣然伸手扶住司马作,不明所已地看看自己的兄长,又看看公子策。

公子策目光冷冷地停在司马嫣然一双大眼睛上,淡淡地道,“丞相的妹妹蕙质兰心,朕特赐封为郡主,封号硕兰。”

这下连司马嫣然也听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了,说的是她的事,她被册封为皇贵妃,又被赐封硕兰郡主,那皇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