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走过去,手里拿着找到的那板药,以及一个手机。“蒋先生,您看。”

蒋远周接过手一看,狭长的凤目浅眯,潭底顷刻间聚起惊涛骇浪,视线定定落在那几个药名上。

万毓宁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蒋先生,这是在万小姐的床头柜底下发现的,如果不是大范围地翻找,倒真不知道万小姐这…还有这种东西。”

“不是,这跟我没关系!”万毓宁好似被人重重一击,慌忙摆手,“远周,你相信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你不知道?”蒋远周胸口的火已经按捺不住,许情深将那药接过去,看了一眼,面色也是难看至极。“万小姐,你就恨我恨成那样?”

万毓宁听到这,似乎醍醐灌顶般,她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你,是你,许情深,你又害我。”

“我害你什么?”

“你把药故意放到我房间来…”万毓宁说完这句话,伸手拉住蒋远周的衣袖,“远周,这药是干什么用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的药,你不知道它的作用?”蒋远周推开万毓宁,“许情深昏迷进入医院,包括你方才见到的她的不正常,都是因为这种致幻药,万毓宁,原来你这样神通广大,到了今时今日,还能干这样的大事!”

“真的不是我!”万毓宁听到这,就差歇斯底里了,“我从来没有出去过,我怎么弄的药?东西在我这,并不代表就是我的…”

万毓宁张着嘴,双手不住指向许情深,“是她,真的是她,远周,你相信我!”

蒋远周握紧手掌,许情深听着窸窣声传到耳朵里,他将手机点开,翻看了一圈,最终点进微信。

万毓宁紧张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微信的设置里头,有个**,蒋远周手指点进去,看到了一个账号,只是,里头的聊天记录已经全部被删除了。

“毓宁,你现在告诉我一声,你是真疯了,还是一直在装疯?”

万毓宁喉间轻咽下,“什么意思?”

“两个答案,你给我其中之一。”

万毓宁轻抬视线,蒋远周目光骇人,她只是同他对视上,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钻,“我…”

“你不如说你在装病,这样,万伯父也能走得安心点,至少他的自杀没将你害成一个疯子。”

万毓宁感觉肩上有重量不住在往下压,她知道,这会说错的每一个字,都将化成恶狠狠的惩罚落到她身上。“远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时好时坏的…”

“那就是还疯着。”蒋远周说完,不再看她,冲着一旁的老白吩咐道,“把万小姐送进隆港附属医院,她有病需要治疗,从此以后不准踏出医院半步。还有,她需要静心养病,手机电话等所有通讯设备,都不许送过去,以后关于她的所有消息,不必来通知我,吩咐好医院那边,照顾好万小姐。”

“是。”老白应声道。

万毓宁往后退了步,她知道蒋远周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这比把她关在小楼里还要严重的多。这已经是要将她驱逐出九龙苍了,而且,从今以后很显然要让她自生自灭。

现场的这些人中,除了许情深,万毓宁是最清楚整件事的。

药不是她的,更不是她放的,只是事情的源头,却在她身上,她也以为她已经撇的干干净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可是为什么…最后的恶果还是要她来承担?

这一点是万毓宁怎么都想不到的。

她眼圈通红,目光扎在许情深的身上,恨不得将她捅出一个个洞来。

蒋远周甚至不想再看她一眼,冲着老白说道,“把她带走吧。”

“不要,”万毓宁彻底急了,双腿发软,“远周,你把事情好好再捋清楚一遍,真的不是这样的,你总要查清楚是不是?”

“查,这还不够清楚吗?”

许情深站在旁边,看着万毓宁心急如焚,看着她有嘴说不清楚,看着她没办法了,只能抱住蒋远周的手臂。

以前,她总是这样让蒋远周软下心来,可是蒋远周真正要拒绝的时候,她的那点力气,怎么是他的对手?

蒋远周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走吧。”

“你们居然要把我关在精神病院!”

男人面色带出肃杀之气,“因为你本来就是精神有问题!”

老白朝另外两人示意,他们上前分别扣住万毓宁的一条手臂,“万小姐,请吧。”

“不!蒋远周,你答应过我爸要照顾我的——”

“你言而无信——”

“蒋远周!”

老白朝着两人使个眼色,他们拽着万毓宁的臂膀将她往外拖,万毓宁大声哭喊,“许情深,是你害我的,终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许情深闭上眼帘,感觉到肩膀处一重,蒋远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女人的哭声一直拖到了楼下,许情深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好像一根扎在皮肉内的刺,终于被拔掉了。

万毓宁说的没错,药是她放的,可许情深并不认为是自己陷害了她。

她从未得罪过万毓宁以外的人,她也不相信,毫无关联的人会为了害她,而如此大费周章。

万毓宁被两人塞进车内,老白坐进副驾驶座,万毓宁身体往前倾,却被人按住肩膀。

“老白,你相信我吗?你肯定相信我吧,我平时根本就不能出门,我怎么能买到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想不到是许情深要害我呢?”

“万小姐,您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老白示意司机开车。

“那也是许情深害的…”

老白系好安全带,目光望向前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您以后就在医院好好养病。”

“那是精神病院,蒋远周真的要把我丢弃在那?”

“如今蒋先生的底线之一是许小姐,您别的什么事都能胡来,但您碰了许小姐,蒋先生能放过你吗?”

老白一句话戳中万毓宁的心头,她垂着脑袋,满面丧气,可终究又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更找不到任何证据来为自己辩白。

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一盘棋,可这笔账最终还是算到了她的头上。

万毓宁双肩轻耸,忽然笑出声来,渐渐的,笑得越来越大声,蒋远周啊蒋远周,他留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就不怕有一天被她给害了吗?

九龙苍内,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

许情深回到卧室,蒋远周走过去将窗帘打开,他面色仍旧铁青,非常难看。许情深坐在床沿处,看了眼蒋远周的背影,“行了,医院和家里的人都揪出来了,以后就没事了。”

门外有敲门声传来,许情深回下头,“请进。”

两名佣人一前一后进入主卧,脸上有真挚的担忧,“许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关心。”

“也是我们疏忽了,虽然平时一直盯着万小姐不让她出去,可没想到在九龙苍,她还能做出这种事。”

“是啊,不过好几次,我是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等我跟进去的时候,她又说在找水喝,现在想来,肯定是要给许小姐下药。”

万毓宁在九龙苍的时候,趁着蒋远周不在,没少作威作福,这里的佣人哪个没吃过她的亏?

她们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将万毓宁的行为疑点告诉给了蒋远周,这就够了。

佣人出去后,许情深还未来得及躺下休息,就接到了小军妈妈打来的电话。

“许医生,您在医院吗?”

“没有,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许情深一听,眉头锁起来,“是不是小军…”

“不是,不是,您别担心,”小军妈妈赶忙开门见山道,“就是上次跟您提过的,说是有公司要资助的事。”

“那件事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许情深并未放在心上。

“今天对方派人跟我们见面了,我和小军爸爸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可他们话里的意思,我们还是能听懂的。他们说,许医生您给小军做成了这个手术,是偶然,是幸运,还要我和小军爸爸出面,说当时手术之前,您跟我们说过,小军只是试验品,如果手术失败的话,您概不负责。”

“什么?”许情深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冒出来,“对方是什么公司?”

“他们不肯说,要我们签了同意书才能答应资助小军,但这样的事,我们不能做,许医生您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许情深听到这,心不由一软,“谢谢。”

“我们已经明确拒绝了,就是要和您说一声,那些人这样缺德,许医生您自己要小心。”

“好,我一定会的。”

挂上电话,许情深摇了摇头,蒋远周轻问道,“怎么了?”

她将方才的事简单说给他听,“想要资助小军的企业,会不会跟万毓宁有关?”

“一直以来,都是我低估她了。”蒋远周拉过许情深的手,“从此以后,不论万毓宁是真疯还是假疯,她的事我都不会再管,更加不会给她伤害你的机会。”

许情深的拇指在蒋远周虎口处轻摩挲两下,“我信你。”

几天之后,一直按时服药的许情深这才感觉到了大好,而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觉也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

蒋随云来九龙苍的那天,恰是元宵节的清晨,许情深起得比较早,她披着外套下楼,冷不丁看到沙发内坐着个清瘦的女子,她敛起面上的吃惊,快步走去。直到看清楚对方的侧颜后,许情深才开口道,“蒋小姐。”

蒋随云一抬头,也站了起来,“这么早就起了?”

“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知声啊。”

蒋随云轻笑道,“你们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喜欢睡个懒觉,我是没事才起那么早,我刚才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有一片种着草药,你种的?”

“是,栽着玩的,”许情深这会睡意全无,“我去喊远周下来。”

“不用,让他睡吧。”

许情深杵在这,有些尴尬,所幸没过多久,蒋远周也下来了。

“小姨?”

许情深看到蒋随云的脸上溢满笑,她并未起身,而是扭头看去,一只右手跟着抬了起来,蒋远周走近跟前,伸手握住蒋随云的手,“跑九龙苍来,也不提前跟我说声。”

“我又不是什么老佛爷,用不着你提前接驾。”

蒋远周朝着蒋随云身上看看,手掌朝着她腕部握下去,他脸色微变,“又瘦了。”

蒋随云轻打蒋远周的手背,“哪有这样衡量胖瘦的?”

“小姨,你的手不能再细了,就剩骨头了。”

“不说别的,”蒋随云眸中的笑意微敛,“远周,你把毓宁送到医院去了?”

“小姨,您怎么什么都要操心?”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蒋远周搭起长腿,点头,“是。”

“什么医院不好啊,那可是精神病院…”

蒋远周深邃的眸子闪烁下,目光落向对面的许情深,他将万毓宁近来的几件事告诉给蒋随云,“小姨,毓宁确实是有病了,我要再放任她留在我身边,肯定是害人害己。”

蒋随云面上也有吃惊,看了看许情深,“毓宁这丫头,居然…”

“小姨,您别操心她的事了,您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蒋随云双手轻握,似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怎么说,“远周。”

“嗯?”

“陪小姨出去一趟吧?”

“去哪?”

蒋随云手指在手背上来回画着,“小姨天天待在家里,去哪都好,只是想出去走走。”

“但您的身体?”

“无妨,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蒋远周似在认真思索,蒋随云说道,“你不是喜欢潜水吗?去海边好了。”

“但您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也不能坐飞机。”

“就近端的海,开车去。”

“东城附近确实有海,可气候不一样,太冷了。”

蒋随云笑容温婉,“我只是看看风景,没关系,而且我记得你之前就有过冬天潜泳的经历,你肯定也没问题吧?”

“您别什么都想着我,您喜欢就成。”

“那就去海边。”

他们说着话,许情深已经神游了出去,直到蒋远周的一句话钻到她耳朵里,“你也一起去。”

许情深朝她看了看,蒋随云忙按住蒋远周的手背,但男人话已经说出来了,蒋随云尽管面有难色,却不好开口阻拦。

许情深忙摆手,“我去做什么?我还要上班呢。”

“这也是上班。”

“胡说。”

“你是医生,你跟着我们,负责我们的安全,还有我小姨…她需要你照顾。”

许情深菱唇微启,蒋随云见许情深不说话,紧接着说道,“许小姐肯定不方便,再说我出门,有家庭医生跟着,你放心吧。”

“家庭医生哪有自己人放心?”蒋远周口气自然,看向许情深的眼中带着笑,“就这么说定了,家庭医生和情深都去。”

“我…”

蒋远周抬起手,“你是星港的医生,应该服从调配。”

蒋随云闻言,只是嘴角轻挽了下,没再说什么。吃过早饭,老白来了九龙苍,蒋远周让他亲自将蒋随云送回蒋家。

许情深跟蒋远周上了车,准备去星港,“我总听说蒋小姐身体不好,究竟怎么了?”

她看到蒋远周面色微微严肃下来,“脑子里长了东西。”

“是不能手术吗?”

蒋远周轻点头,“小姨的脑部,跟别人有些不一样,这东西留在里面,不能切除也治愈不了,只能保守地控制病情,但这等于是在慢慢等死。”

许情深胸腔内也跟堵住似的难受,她很难想象蒋随云那样气质修为宛若仙人的女子,却要长期受着病痛折磨,“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嗯,国内国外的专家都请遍了。”蒋远周握了把许情深的手,“所以我要带着你,有你在,我才觉得安心。”

“但对于蒋小姐的病,我也是束手无策。”

“你人在身边陪着就行了。”

许情深笑了笑,“行。”

凌家。

司机拎着凌时吟的行李箱出去,女孩踩着高跟鞋走进院子内,不远处的凉亭下面,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坐在白色的雕花长椅内。身前的茶几上摆着咖啡,以及几盘小点心。

男人出神地盯着不远处的湖面,凌时吟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男人嘴角微动,却是没有回头。

“哥。”

“要出发了?”

“是啊,”凌时吟坐到男人身边,“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凌慎身子望后倚,视线随之落到妹妹的侧脸上,“看你,我们凌家的丫头总算长大了,落落大方,标致出色。”

“哥,我哪有那么好。”

“我凌慎的妹妹,必须那么好。”

凌时吟浅笑,“玩这一趟回来也差不多了,学校快开学了。”

“嗯,玩的愉快。”

凌时吟视线落向远处,“我知道,蒋家和凌家就有些事而言,已经商量好了,只是通知我一声罢了。”

“嫁给蒋远周,难道你不同意?”

凌时吟手掌握向毛呢裙的边角处,“哥,你觉得我应该同意吗?”

“当然,要不是万家和蒋家交情更深,蒋凌两家联姻,才是最合适的。”

凌时吟感觉到冷,拢紧了披肩,却不想这么早就过去,“哥,远周一直都是把我当妹妹的。”

“那你呢?你是要把他当你哥哥,还是情人?”

凌时吟眼角处轻跳跃下,凌慎朝她看了眼,“你已经满二十周岁了,随时都能结婚,时吟,你是凌家的女儿,配得上蒋远周那样的男人。”

“哥…”凌时吟踢了下脚,“我就是出去玩一趟,你都能扯到结婚上,不说了,我走了。”

凌慎失笑,挥挥手,“走吧。”

从九龙苍出发的,是一辆商务车,许情深坐在第二排,老白吩咐司机去蒋家接蒋随云。

车子停到蒋家门口,许情深没有下去,蒋随云就带了个家庭医生,蒋远周亲自将行李拿到车上。

要去的地方叫蛏洲,四面环山,中间就是一片海,景色宜人,只是气候同东城一样,大冬天的自然就没人去了。

来到安排好的酒店,登记入住,许情深陪蒋随云站在一旁,蒋远周大步过来,老白自然是最贴心最细心的那个,正在前台安排着套房的事。

“小姨!”不远处,有一道惊喜的声音传过来。

许情深抬头,看到凌时吟快步从电梯口那边走来,蒋随云朝许情深看看,眼底的那抹不自然被许情深一下给捕捉到了。

“好巧啊,”凌时吟过来,给了蒋随云一个拥抱,然后满面欣喜地看向许情深,“许姐姐。”

许情深嘴角轻挽,点头,“你好。”

蒋随云之前的推脱,许情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好说话,也热情,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安排,是绝对不会为难拒绝人的。

凌时吟说好巧,这哪里是巧合的事啊?

许情深想到那晚在饭桌上,蒋远周的堂弟公开说了,蒋家长辈对凌时吟满意,这…恐怕是一次刻意安排的相亲会吧。

只是没想到,她就这么被拉了进来。

蒋远周看到凌时吟,也是微挑了下眉头,“你怎么在这?”

“快要开学了,想要来个短途游,同学推荐这边还不错,我就来看看。”

“就你一个人?”

凌时吟笑着摇头,“我一个人来干嘛,还有我闺蜜,只不过她要晚上才到。远周哥哥,真巧啊。”

这些话,倒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连许情深都开始怀疑起来,她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应该仅仅是她多心了。

“是挺巧的。”蒋远周心不在焉回了句,他回过头,老白已经拿了房卡过来,“蒋先生,走吧。”

“好。”

蒋随云朝凌时吟看了眼,并未立马抬步,她伸出手掌,“我的房间在哪?”

“蒋小姐的房间最安静,希望您喜欢。”老白将其中一张房卡给了蒋随云。

“我这几天晚上睡得很不好,人也难受,许小姐,要不你跟我一个房间吧?”

蒋远周没成想蒋随云会开这样的口,当下就要拒绝,许情深却是点头道,“好,本来我就是为了蒋小姐来的。”

凌时吟笑了笑,挽住蒋随云的手,“小姨,要不我跟你睡啊?”

“你就算了吧,人家许小姐是医生。”

“那我接下来的时间都要流浪,你们收留我行不行?等我闺蜜来了,我再跟她玩。”

“行。”蒋随云若有所思地轻拍下她的手。

蒋远周让司机先拎着行李去电梯,他冲许情深道,“你跟小姨上去吧,我跟老白有些话说。”

“好。”

“小姨,我也去!”

几个人很快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蒋远周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收回去,“看到了吗?我爸为了让我跟凌时吟见面,把我小姨都拉出来了。”

“您是说?”

“蒋家已经越过我,直接和凌家对上了。如果凌时吟也有那样的想法,这个人,以后也不能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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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对她,没性趣

老白盯着电梯的方向,“但依着蒋小姐的性子,她应该不喜欢掺和这种事。”

“她是不喜欢,那天还让我别带着情深,是我执意的。”

“凌小姐,还太小了吧?”

蒋远周冷哼,然后轻轻笑道,“不小了,成年了,联姻这种大事能担得起来了。”

老白面色怪异,始终很难将凌时吟和蒋远周想象到一起。

许情深跟着蒋随云进入房间,凌时吟过去将全部的窗打开,“透透气。”

蒋随云坐了一路的车,累了,许情深见她面色发白,“蒋小姐,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先躺会吧。”

她点下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许情深搀扶着她躺下,就这样的身体,真是不适合出门。

凌时吟坐在边上,“小姨,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等您好受点了再来。”

蒋随云轻点下头,“好。”

凌时吟出去了,家庭医生替蒋随云检查了下,见无大碍,这才离开。

许情深将行李箱内的衣服拿出来,蒋随云见她忙里忙外的,也不说话,她视线看着许情深站在衣柜前,“许小姐。”

许情深挂好一件衣服,回头看向她。蒋随云双手交叠在被子上,“真不好意思,让你跟我住一间。”

“您别这样说。”

“还是觉得抱歉,”蒋随云欲言又止,但有些话最终卡在了喉咙里头,“待会,你也跟他们出去玩吧。”

“那您呢?您这样…”

“我没关系,我在房间里睡会,明天再玩。”

许情深拿出条披肩,她走向另一张小床,“今天大家肯定都累,还是歇歇吧。”

蒋随云盯着她看,她是真喜欢许情深这样的,只是蒋家门槛这么高,有些事连她都身不由己,这姑娘…以后的路怕是很艰难。

休息了没多久,许情深洗把脸回到屋内,门口传来一阵动静,蒋远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饿了吧?吃点东西。”

蒋随云从床上撑坐起身,“你们不用管我,外面景色那么好,都陪我待在房间里做什么?”

许情深过去,取过床上的毯子,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蒋随云起床,几人走向窗边的餐椅,待蒋随云坐下后,许情深将毯子给她盖到腿上。

蒋随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流溢出笑来。

“小姨,这是当地的名菜,快尝尝。”

蒋随云拿着筷子,看向窗外,真是晴空万里,大片的白云聚在头顶,蔚蓝的海水波光粼粼,“我觉得有精神多了,吃过中饭我们就出去吧。”

“您确定?”

“真没事,来就是玩的。”

“好。”蒋远周答应下来。

吃过中饭,几人走出房间,准备下海去玩,蒋随云走到蒋远周身侧,“把时吟也叫上吧。”

“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下什么水。”

“但她朋友不是还没来吗?”

许情深将披肩披到身上,“一起吧,人多热闹。”

蒋远周将这事交给了老白,他带着许情深和蒋随云往前走,见许情深走得慢,他干脆拉过她的手,“待会潜泳,一起?”

“这么冷的天,受得了吗?”

“我倒是还好,每年都会冬泳,你呢?”

许情深没玩过潜泳,倒也有些蠢蠢欲动,蒋随云跟在他们身后,“远周,别让许小姐下水了。”

“为什么?”

“这么冷的天,对女孩子不好。”

蒋远周朝许情深看看,“你月经期已经过了,应该没事吧?”

许情深推开他的手掌,这大庭广众下的,一个大男人将她的月经期记得这么清楚,真的好吗?

“难道小姨是担心…”蒋远周顿了顿,“也是,情深毕竟还没生过孩子,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