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体大方,有条不紊地回应着。

穆成钧很少说话,看得出来是个谦谦君子。

几个问题下来,忽然就有一名记者上前问道,“穆太太,您之前和蒋远周的关系,东城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且您和蒋先生有个儿子,这件事也是事实吧?其实我们最关心的是…您究竟和蒋先生有没有结过婚?”

穆成钧和凌时吟的面色刷的冷了下去,当时审核媒体名单的时候,第一要求就是决口不能提蒋家,蒋远周和儿子这些字眼都是禁词,穆成钧一把拉住凌时吟的手腕,冲着那名记者说道,“你哪家媒体的?”

“这不能问吗?但有些事总要交代清楚才好,逃避不是办法。”

穆成钧朝着不远处喊了声,“老二!”

穆劲琛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他就听不得喊他一声老二,他铁青着脸回头。

“让你的人把他轰出去!”

穆劲琛闻言,上前两步,那名记者仍旧不依不饶的,“穆先生,回应一下吧,您之前肯定也知道穆太太的事情吧?您真的不介意吗?还是因为联姻,所以就能不计较呢?”

那人拿着话筒,说话声很响,许情深离开那么远都听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也在聚集过来,凌时吟面色惨白,她没想到自己曾经精心布置的那些事,如今却成了她身上没法抹去的污点,甚至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要被人紧紧抓着不放。

穆成钧走到那名记者跟前,“你要么现在就走,要么…等着我把你丢出去!”

“既然穆太太不肯回应这件事,那我换个话题吧,穆太太,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儿子了?”

凌时吟脸色变了又变,穆劲琛嘴角流溢出冷笑,她慌忙摇了摇头,“那不是我儿子,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之前也在路上采访过你,那时候是你亲口承认,说孩子是您和蒋远周的,那段视频我还保留着…”

“把他轰出去!”穆成钧一声厉喝,穆劲琛抬高手臂打了个响指,有着黑衣的保镖快速赶来,穆劲琛朝着那名记者一指,然后做了个手势,他站在那没有开一句口,却几声口令就让人擒住了记者的肩膀,准备将他就地拖走。

“穆先生,有些事你们总要回应的,婚礼是直播,全城的人可都看着呢!”

穆成钧的脸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

蒋远周伸手忽然握住许情深的手腕,“走,我们过去。”

“你疯了!”许情深将他的手挥开。“你就不怕你现在过去,被人砍死?”

“谁敢砍我?”

许情深看到蒋远周起身,她可不想掺和进去,“你别拉我。”

蒋远周笑了笑,“那你就坐在这,不许乱走,凌家和穆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如果被人看见你在这,当心他们找你算账。”

“你别吓唬我!”

就连老白都笑了,“蒋太太,蒋先生确实是在吓您,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您的。”

老白不止对她的称呼变了,就连话里都用了您字,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名记者被押出人群,上半身弯着,蒋远周迎了过去,大家自然就将目光全都投到了他身上。

凌时吟见他走来,急的差点站不住,双腿颤抖着,两手使劲抱住穆成钧的手臂。

“是蒋先生!”

“蒋先生来了!”

蒋远周走到几人跟前,他视线看向穆成钧,“我来澄清一些事情。”

凌时吟抑制不住心里的慌张,蒋远周知道了睿睿的事情后,恨不得掐死她,他现在出现,肯定是要将她的婚礼搅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面色白的就像一张透明的纸,她压低嗓音服软。“远周,别这样行不行?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穆成钧听到这,伸手揽住她的腰。

那些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采访下去。

老白坐了下来,许情深看到蒋远周很快被人围拢,她沉着脸色,“他要做什么?”

“您待会看了,就知道了。”

“蒋远周不会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凌时吟难堪吧?”许情深这样说着,还觉得挺有可能的,“穆家不是很有来头吗?这样公众的场合,蒋先生要真让凌时吟下不了台,蒋家的脸上也不会有光。”

“蒋先生是最有分寸的人。”

“我可没觉得。”

老白轻笑,“他说他对您,之前就是太有分寸了。”

许情深瞪了他眼,没再说话。蒋远周站在人群中,那些记者拿了穆凌两家的好处,都不敢随意采访,被押着的那名记者见状,挣扎了几下。

“放开他吧。”蒋远周说道,“记者这个职业,有知情权,藏着掖着总不是办法,一次性不是更好吗?”

穆成钧不语,穆劲琛却朝着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松手。

“别听他的…”凌时吟赶忙阻止。

穆劲琛单手插在兜内,皮笑肉不笑地盯向蒋远周,“大嫂,蒋先生也是个人物,既然来参加了婚礼,就不会往穆家脸上抹黑。”

那名得到自由的记者快速来到蒋远周跟前,蒋远周面上带着微笑看向众人,“外界一直都说我和穆太太之前就结婚了,还有了个儿子,都是假的,我必须要在这澄清。”

几名记者互相看了眼,凌时吟握紧的拳头越捏越紧,其中一人上前采访道,“但之前穆太太在九龙苍住过吧?还带着那个孩子进进出出,并且以孩子的母亲自称,这又怎么解释呢?”

凌时吟看到不少的宾客得了消息,正往这边走来,她那时候确实是太过张扬了,因为她没有为自己留过退路。

她出入九龙苍,为什么要避讳呢?她那时候最好全东城的人都看见。

她喊睿睿儿子,为什么要避讳呢?她最好所有的人都长着十双耳朵、十张嘴,替她将这些听到的看到的传播出去。

今天是她的婚礼,可是她却面临着这样的难堪。

所有人都在等着蒋远周的回答,想象着男人应该怎么解释他和凌时吟之间的关系。

凌时吟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蒋远周听闻那人的问话,却是笑了笑,“你说的那些,我怎么不知道?”

“蒋先生,您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确实不知道,但至少我在外从没说过一句我和凌时吟是夫妻关系,更没说过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你们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我很难对它们做出回应。”

“蒋先生,这并不是臆想,而是穆太太亲口承认过的。”

蒋远周耸了耸肩膀,“不是我说过的话,你们不应该向我求证,因为我不能向你们保证那些话的真实性。”

凌时吟脸上一热,很快觉得火辣辣的痛,蒋远周的意思很明确,之前有些话是她凌时吟说出去的,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也就是说,那是她单方面的意愿。

蒋远周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型炸弹,“我是结婚了,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妻子不叫凌时吟。”

许情深在远处听着,猛地一哆嗦,慌忙起身要走,没想到老白却比她快了一步,他将她按坐回原位,“您别乱跑,这儿真的不安全。”

蒋远周这话一说出口,无异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蒋先生早就成婚了?”

“两年前?那您的妻子就是孩子的生母吗?”

蒋远周从兜内掏出一本结婚证,“我知道我今天到这儿来,不可避免会被问到跟穆太太的关系,所以我想做个澄清,不想以后再有流言蜚语传到我的耳中来。”

蒋远周将结婚证摊开,摄像机推送过去,拍摄到了上面的日期。

“许情深。”有记者念出了配偶那栏的名字。

蒋远周莞尔,“对,我的妻子,许情深。”

这句话,几乎是一下击中了许情深的心底,这样的局面是她怎么都没料想到的,她没想到蒋远周能做出这种事,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昭告给所有的人知道。

但她和蒋远周之间明明没有夫妻关系啊。

“蒋先生,两年前,您和蒋太太的新闻我就追踪过,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蒋东霆也来了婚礼现场,跟着三五个友人一起走过来,却看到蒋远周亲口承认,“是,所以我的儿子并不是私生子,他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跟穆太太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的家。”

蒋东霆面色变了又变,蒋远周的视线掠过他,却当没看见似地落向远处。

有记者眼尖,发现了坐在那的许情深,蒋远周的嗓音轻柔不少,好似在告白,“很久之前,我没想过要与人结婚,我想,一张结婚证就是最好的表白吧,这两年让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但他们最懂我,知道我爱他们。”

许情深握紧身侧的椅把,被蒋远周的一语给击中了,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面上开始发烫,心跳也加速起来,蒋远周的话语没有经过特别的包装,蒋东霆的视线也随之扫过来,他面色越来越难看,可他不能在这戳穿蒋远周,他丢不起这个脸。

有记者反应过来,大步过去要采访许情深。

许情深听到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她吓得赶忙起身,她经过老白身侧快速要离开,这次老白没再拦她,许情深四下逃窜,可又能逃去哪呢?

她很快被记者们围了起来,一串串问题丢向她,她板着脸招架不住,只能用双手挡在眼前。

蒋远周站定在原地,穆成钧手臂揽住身侧的妻子,凌时吟失神地盯着一处,蒋远周转过身朝穆成钧道,“祝穆大少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说完这话后,他就朝着人群大步而去。

穆劲琛盯看眼男人的背影,“哥,以后你可以放心了吧,大嫂和蒋远周就没什么事,绯闻而已。”

穆成钧冷笑下,阴沉沉的样子,他拉过凌时吟的手去招呼别的客人。

蒋东霆气得唇瓣直哆嗦,旁边的老友们不明所以,嘴里还都是祝贺的话。“老蒋,你瞒得可真好,不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就算了,你还说远周未婚。”

许情深双臂挡住脸,对于别人的问话一概不回答,蒋远周拨开人群进去,护在许情深的身前,“大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妻子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

许情深不想自己的脸被人拍到,“我跟蒋远周没结婚,那张结婚证是假的!”

“什么?蒋太太,您再说一遍。”

“我说结婚证是假的!”许情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抗议,“是他伪造的。”

蒋远周伸手将她抱住,将许情深的脑袋往自己胸前按,“我说要公开关系,她非不肯,这不…跟我在这闹呢,请大家让让。”

老白也进来了,护着蒋远周让他离开,许情深还在坚持,“大家不要相信,我跟蒋远周已经没关系了。”

记者们就爱听这样的话,蒋远周闻言,顿住了脚步,伸手将许情深捧住脸的手掌压下去。“闹脾气没关系,但有些话不能乱说。”

镜头对着许情深一阵乱拍,她急的额角渗出汗来,蒋远周手掌一松,然后拥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出去。

老白安排了司机在门口等着,蒋远周将许情深塞进去,老白坐进副驾驶座后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朝着旁边的男人看眼,“婚宴结束了?”

“哪里,饭都没吃上一口。”

许情深朝窗外看眼,扑过去说道,“我还没跟闵总说一声。”

“没关系,待会让老白打个电话。”

许情深扭过头,两眼瞪着他,“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要我解释给你听?”

她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落,扫了一圈后,落向蒋远周的颈部,她忽然朝着他凑过去。蒋远周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咬住了,那儿的肌肤又软又敏感,他啊的一下叫出声,吓得老白赶紧回头看。

蒋远周双手握住许情深的腰部,她咬了下就退开了,蒋远周手掌贴住脖子,许情深擦了擦嘴。

“还有心思咬我,不错。”蒋远周轻笑声,扭动下脖子。

许情深气得牙痒痒,“你让我明天开始怎么去上班?”

“你要觉得出不了门,那就别去。”蒋远周感觉脖子内火辣辣的,“你应该担心的不仅是这个,我跟你的婚姻关系都曝光了,你说你如果再跟付京笙纠缠不休,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许情深踹了下车门,“我要下车!”

“可以啊,那些记者有可能就跟在后面,你确定要现在下去?”

许情深沉默了,车子疾驰向前,到了半路上,许情深再度开口,“放我下去。”

“停车。”

司机听到蒋远周的声音,将车停在了路旁。

许情深伸手要去推开车门,“就算被记者围堵,我也认了,我还是会告诉他们我跟你没关系。”

“随你。”蒋远周冷笑了声。

车门被锁上了,蒋远周目光别向窗外,“让她下去。”

司机赶紧将车门锁打开。

许情深推门下车,车门刚甩上,车子就擦过她的身边往前开去。

老白朝着后视镜看眼,“蒋先生,您这样会不会把许小姐逼得太狠了?”

“那她呢,她就没逼我?”

老白噤声,蒋远周紧接着道,“从她对睿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如果我那天不去瑞新,她一趟医院都不会去。睿睿醒来后,别说是探望了,许情深就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我要不逼她,她永远就是这幅样子,她能对她的亲生儿子狠心,那我为什么不能对她狠心?”

“但这些事已经被媒体知道了,许小姐也被曝光了,到时候她还不肯离开付京笙的话…”

“那她就会很被动。”

老白有些担忧,“蒋先生,我怕您也会很被动。”

“我不怕,现在这样的局面总要动一动才行,不然的话就是一潭死水,谁都难受。”

许情深在路边拦了车,然后回了保丽居上。

刚进院子,她就看到付流音快步朝她走来,“嫂子。”

“霖霖在家吗?”

“在呢。”

许情深抬起脚步往里走,付流音神色复杂地跟在她身边,“我刚才看到我哥在看电视,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了你…”

许情深走进玄关,换了鞋后进去。

她看到付京笙坐在沙发内,双手交扣,目光出神地盯着前面,电视机内的声音一阵阵传到许情深耳中。

许情深太清楚那些说话内容了,她上前两步。

付京笙回神,勾勒下嘴角。“回来了。”

“是。”许情深走到他跟前。“我是跟着闵总去的,但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没事。”付京笙说着,眼里却分明聚起了凶光,许情深看不清楚,但那其实是一种杀气。

49三千万,要蒋远周的命

回穆家的路上。

婚宴结束后,凌时吟跟穆成钧坐进了一辆车内,男人手掌落向腿部,凌时吟的脸色铁青,穆老爷子坐在前面,表情也不好看。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凌时吟脸到这会还是烫的,她能听得见穆成钧的呼吸声,凌时吟喉间轻滚下,“爸,今天在婚宴上,蒋远周他…”

“时吟,今天是你和成钧的好日子,不谈这些。”

“我就想跟你们解释清楚,我跟蒋远周没有结过婚,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穆成钧揉着自己的腿,神色阴郁,是,蒋远周是把这两件事给澄清了,但凌时吟真的干净得了吗?

她在九龙苍住过,还带着那个孩子进进出出,到头来呢?原来就是被人随便玩玩而已。

穆成钧眼角轻眯起来,凌时吟的视线落到他腿上,“你,你没事吧?”

“没事。”

车子行驶在暗夜中,离穆家还有一段距离,前后都有车保驾护航,而穆劲琛和曹管家的车就紧随其后。

经过前面的绿灯,后面的车刚要跟上,信号灯就跳过去了。

曹管家说了句等等,“遵守交通规则懂不懂?”

司机赶紧踩了刹车,穆劲琛的视线直视前方,“我今晚不想住在家里。”

“穆帅,您今天是必须要在家住的。”

“谁规定的?”

坐在旁边的穆太太朝他看眼,“穆家的规矩。”

“在哪都有穆家的规矩。”

“今天是你哥的大日子,家里一会还要开祠堂,你要是不在,你爸能饶得了你?”

穆劲琛皱起眉头,耳朵里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他幽暗如墨的眸子陡然射向前方,手掌朝着司机的椅背拍过去,“快,往前开!”

“穆帅,红灯——”

“开车,前面出事了!”

司机听到这,猛地一脚踩住油门,路上车子并不多,车轮飞速地碾压出去,曹管家满面紧张,远远看到前方的路上歪歪斜斜停了好几辆车。

穆朝阳端坐在驾驶座内,凌时吟双手抱住脑袋,不安地问道,“怎么回事?”

穆成钧视线望出去,忽然将她的头往下压,“别出声。”

车上,很快有人下来。

穆成钧脸色大变,穆朝阳看清楚来人,手掌握了握。

为首的男人来到车旁,“听说今天是穆大少结亲的好日子,我们特来恭喜。”

穆朝阳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声音被阻隔在车窗外面,有些模糊,那人来到后车座,忽然将脸朝着车窗凑近,“这是新娘子吧。”

凌时吟正好抬起视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缩起肩膀。

“穆大少,这就是你们穆家的礼节吗?我们是来道贺的,你再怎样都要下车一趟吧?”

穆劲琛示意司机开过去,“他们要是不让开,你就直接撞。”

司机打开车前大灯,对方抬起手臂遮住眼帘,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开。

车子很快停稳,穆劲琛的人也都下来了。

穆劲琛推开车门下去,来到穆朝阳所坐的那辆车前,他敲了下车门,“走。”

男人站在那,身姿凛冽,前面的几辆车护着穆朝阳的座驾率先离开,那名差点被撞的男人目光盯着那辆即将离去的车子,穆劲琛的军靴踩过斑驳的落叶,踩过一角阴暗的影子,他径自来到那伙人跟前。

“找事是吗?”

“穆帅,我们只是来道贺的。”

“道贺?”穆劲琛看了眼辛家的排场,“你们主事的人,怎么不出来?”

辛家手底下的人一言不发。

穆太太欲要推开车门下来,穆劲琛走过去,将车门重新关上。“在车内等我。”

他随后伸手在车门上轻敲两下,“上锁。”

司机赶紧照做,穆劲琛修长的腿往前迈动,这个男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面色阴鸷,犹如一头蛰伏已久的豹子,他回到那个男人跟前,怒色已显,眸子内的不悦在烧起来。

“我哥的腿,还有他最宝贵的东西是怎么断的,你们辛家人最清楚,说好这些算是偿命的代价,怎么,你们想反悔是不是?”

那男人忽然冷笑了下,“偿命?辛小姐无辜惨死,可如今穆大少好好地活着,还风风光光地娶妻,这算偿命吗?”

穆劲琛抬起一脚踢过去,那名男子也是身强力壮,可穆劲琛是有名的练家子,男人摔倒的同时双膝跪在地上,右手按住腹部后上半身匍匐在地上起不来了。

“要用我穆家的命去偿,你也要先看看你们辛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人肩膀起伏两下,旁边的人想要过去搀扶,穆劲琛先一步踩住男人的肩膀,将他压回原地。

“如果你们不想善罢甘休,当初就该说清楚,派人断了我哥的腿不说,还下那样的狠手,要不是辛小姐没了命,你觉得穆家能饶过你们?”

男人咬了咬牙,“我家小姐是无辜的!”

穆劲琛一脚往下踩,“今天是穆家的好日子,你敢过来找事,那就是找死!”“既然两家已有约定,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破坏的好,真要闹起来,辛家还不够我们玩的。”

穆劲琛说完,朝着男人肩膀狠狠踢了下,“走吧。”

旁边的人赶紧将那名男子搀扶起身,穆劲琛转身回到车旁,司机开了锁,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穆太太紧张地问道,“辛家的人?”

“嗯。”

“这怎么又来闹事了啊?”

“一个死了,一个却在今天开开心心地娶妻,能不闹吗?”

车子缓缓启动,穆太太看眼窗外,“也不知道刚才凌家那丫头听进去了多少。”

“管她做什么?如果大哥不出这事,也轮不到她嫁进穆家来。”

穆劲琛的车子开进穆家后,家里的一名佣人上前说道,“穆帅、太太,老爷让你们去祠堂。”

开完祠堂、敬完列祖列宗一杯酒,诸人才回到穆家的正屋内。

穆家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像是旧时候的住所,穆劲琛就非常不喜欢住在家里,只是今儿是大日子,他也不得不住。

穆成钧和大少奶奶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凌时吟洗完澡出来,紧张地坐在床沿。

穆成钧拿了酒杯在喝酒,喝完一杯又是一杯,凌时吟抬起视线说道,“喝酒伤身,少喝点吧。”

男人朝她走近过去,酒杯中盛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女人穿着睡衣坐在那,头发吹干了,脸上的妆也卸掉了,她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是她所陌生的。

穆成钧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倾斜,里面的酒倒了出来,正好落到她胸前。

凌时吟慌忙用双手挡在身前,“冷。”

“一会就热了。”穆成钧的手从她胸前伸进去,然后绕过她的背,将她的文胸解开,再将它从里面抽出来。

他继续将杯中的酒倒出来,很快,凌时吟的胸口湿了一大片,有些春色突兀出来。

她面色涨得通红,穆成钧将空杯子丢在了地上,双手擒住凌时吟的肩膀将她扑倒在大床内。

“成,成钧…”她试着喊他的名字,“你先洗澡。”

“不,我等不及了。”

穆劲琛上楼的时候,经过楼梯口,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那声音奇怪极了,起初应该是凄厉声吧,至少是有痛苦的,或者说…很痛苦。

穆劲琛靠着楼梯扶手,双腿交叉站着,姿态悠闲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很快,凌时吟的哭声传出来了,一阵阵尖锐悠长。

穆劲琛听到脚步声,视线落下去时,看到佣人端着一盘什么东西在往上走。

“这是送去哪?”

佣人停住了脚步,“送去大少爷房间。”

“不用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都开始了,你添什么乱?”

“这寓意着早生贵子,太太说了,必须放到房间里头。”

穆劲琛叼着烟,觉得好笑,“他们已经在生了,你要现在过去,就不怕被我哥活吞了?”

佣人听到这,缩了缩脖子,赶紧就下了楼。

瑞新医院。

许情深停好车走进电梯,来到门诊室时,导医台的护士特别热情地跟她打过了招呼。

走进屋内,许情深刚脱下外套,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年轻医生是她的同事,许情深取下白大褂,“今天来得真早。”

“我平时也挺早的,”那名同事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许情深的办公桌上,“情深,这是送你的口红,我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干嘛送我东西?”许情深拿起来看了眼,“再说我也不用这些。”

“拿着吧。”

许情深将口红放回桌上。“怎么了?我看你吞吞吐吐的。”

“情深,你原来是蒋太太啊。”

她扣着扣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你别听人瞎说。”

“电视上漫天都是你的新闻,你不知道啊?”

许情深昨天回到保丽居上后,就没接触过这些消息。付京笙当然不会相信蒋远周和她真结婚了,他也不在乎,为了眼不见为净,家里的电视都没再开过。

“电视上也是瞎说的。”

女医生靠在办公桌前,“情深,我们平日里关系也算不错吧,这结婚证都亮出来了,你怎么还瞒着呢?”

“真不是…”

女医生朝她凑近些,压低了嗓音道,“我特别不理解,你有那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去星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