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相信穆劲琛压根就没要她呢,他让她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还是掐着表的,她坚持不下去,中途就想放弃,可穆劲琛铁血至极,威胁她说她要是敢逃,就放军犬来咬她。

女孩见过这儿的军犬,所以吓得压根不敢乱动一下。

九龙苍。

睿睿恢复得不错,小脑袋上的头发也在冒出来了,蒋远周盘膝坐在地板上,屋内很暖和,所以压根不会觉得冷。

老白推开门走进去,蒋远周手里拿着本故事书,声音轻缓的正在念着故事。

睿睿呢,哪里听得进去啊,其实正在自顾自的玩,可即便这样,蒋远周还是念得很专注。

老白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蒋先生。”

蒋远周摸了摸鼻尖,继续往下念,直到将一整个故事念完,他这才看向老白。“这些故事书啊,逻辑完全不通,不知道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荼毒过。”

老白忍俊不禁,“大人和小孩的思维本来就不一样。”

蒋远周坐得久了,扭动下脖子,却不想竟碰到了脖子里的伤,他嘶了一声。

“蒋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按理说过了这个时间段应该放人,但是警方强行扣着了,追踪到保丽居上,这毕竟也是事实,即便付京笙拒不认罪,但这件事终归是跟他有关系的。”

蒋远周单手撑在身后,语气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一个人。“许情深呢?那边怎么样?”

“老样子,跟付京笙的妹妹去过警局想要见付京笙一面,但是被警方拒绝了。”

睿睿爬到了蒋远周的跟前,他伸手将他抱到怀里,“保丽居上那边还好吧?”

“目前来说,还好。”

蒋远周的指腹在睿睿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老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时间拖得越久,对付京笙来说越是有好处。他手里肯定是有资料的,要让他主动交出来,很难,但如果他不肯说,按照他的小心和谨慎,警方应该很难搜查得到。”

“这样就陷入了一个死局,付京笙交出来是个死,他又凭什么交呢?”

蒋远周目光冷冽盯着前面,“我倒真想看看,他究竟做过多少局,而这些局里面,又有多少跟我有关。”

“蒋先生,我有种预感,一旦付京笙手里的东西曝光出来,我怕…”

“怕什么?”

老白也说不上来,他摇了摇头,“牵扯的一些事,应该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睿睿站了起来,一下没站稳,重重坐在蒋远周腿上,他将孩子扶了起来,“老白,你去安排件事。”

“什么事?”

“安排一些记者过来。”

“好。”

蒋远周下午出门的时候,天色放晴,他穿的不多,老白跟在后面,将那件纯黑的大衣披在男人的肩头。

他没有伸手穿,蒋远周天生的衣服架子,修长的双腿迈向前,大衣的衣摆扬动着,一条小路被他走出了T台的范。坐进车内后,车子缓缓开向前,只是刚开出九龙苍,司机还来不及提速,蒋远周的车就被一帮涌过来的记者给包围了。

“蒋先生,蒋先生,请您说几句吧。”

老白让司机注意着前面的人。“这些人为了一条新闻,命都不要了。”

蒋远周说了句停车,然后落下车窗,茶色的玻璃落下一半,记者站在外面,正好能看到男人冷峻的五官。

“蒋先生,请您说几句吧,您和许情深分明已经领了证,为什么她会住在保丽居上?她跟被警方逮捕的付京笙又是什么关系?既然你们才是夫妻,为什么她会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

蒋远周目光轻闪,上半身坐的很直,脸转向窗外,一双眸子黑亮的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她在保丽居上,是因为付京笙的妹妹是她的朋友,付流音之前失踪了两年,付京笙得了病,许情深是他的家庭医生。”

这话说出来,应该没几个人信吧?

可这话是蒋先生说的,又有几个人敢当面质疑?

“既然这样,蒋先生蒋太太感情一直很好吧?”

蒋远周一脸的气定神闲,“那是当然。”

老白缩了缩脖子,看到一个个记者举高了相机正在拍照,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伤疤,赶紧别过头去,千万别拍到他才好。

“最近付京笙的事,蒋先生一定也听说了吧?”

“是。”

“但您怎么还能让蒋太太住在保丽居上?您就不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吗?”

新闻是直播出去的,此时的保丽居上内,付流音和许情深坐在一起,客厅内的电视机开着,她们没有付京笙的消息,只能寄托于新闻。

许情深调台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蒋远周的画面。

记者正好问完这个问题,蒋远周看向窗外,冷笑了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东城的蒋太太,谁敢碰?我不管付京笙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又有多少人想着怎么去对付他、对付他的家人,但是许情深是我蒋家的人,碰了她就是碰了我!我不管你们平日里怎么揣测我和许情深的关系,但她身上冠着蒋太太的称呼,她的命就是我的命,谁敢碰她,我要谁死!”

蒋远周那一双透着阴狠的眸子射向屏幕之外,他向来是深藏不露的,一直以来都将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他能当着媒体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意外,握着话筒的记者往后退了步。

旁边还有别的记者,眼见蒋远周的车子要开出去,赶紧问了声,“那付京笙还有个妹妹,蒋先生您管吗?”

蒋远周缓缓将车窗合起,玻璃即将落上的瞬间,蒋远周的声音传出窗外,“我没有妹妹。”

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只保蒋太太,至于付流音,与他无关。

许情深拿着遥控器的手禁不住颤抖,付流音也都看在眼里,她心里一松,知道这是件好事。她不需要别人来跟她共同承担,她从许情深的手里接过遥控器,调了台。

许情深将脸埋入双手手掌内,付流音看眼窗外,“嫂子,我待会去买菜。”

“不行!”许情深视线落到她脸上,“不能出门。”

“这几天都是叫的外卖,吃都吃腻了,没关系的…”

“不行。”许情深坚决,她手掌握住付流音。“听我的。”

“那好吧。”

傍晚时分,霖霖在一旁玩,许情深拿出手机打算叫外卖。

付流音起身道,“我去煮些粥吧,给霖霖弄点饭。”

“你坐着,我去。”

她刚起身,人还未走进厨房,就听到门咔嚓一声响了。付流音过去几步。“哥!”

进来的人却是老白,手里提着食盒,他将东西放到桌上,“蒋太太。”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些吃的。”

许情深站定在桌前,看着老白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有两样一看就是给霖霖准备的。“在九龙苍多做了一份之后拿过来的。”

她手指轻弯了下,然后慢慢握紧。

“趁热吃吧。”

“蒋远周呢?”

“你想见他?”

“我,我就是问问。”

“蒋先生随后过来。”

许情深忙说道,“让他别过来了。”

“为什么?”

“这几天盯着保丽居上的媒体也很多,他要过来了,指不定又被说成什么样。”

老白嘴角轻扯动下。“那你是怕媒体说蒋先生呢,还是说你呢?”

“我现在这样,也不在乎别人说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关心他的。”

许情深眉头微皱,想要将话题扯开,“以后不用给我送吃的,我自己会解决。”

老白走到付流音跟前,“吃饭吧。”

她有些拘束,许情深过去抱起霖霖,“吃晚饭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蒋远周进来的时候,许情深刚好坐下来,她盛了饭,手里正拿着筷子,蒋远周没有走向餐桌,而是径直去了客厅。

吃过晚饭,付流音先上楼,许情深收拾好后将碗筷都放回食盒内,月嫂走了,她只能自己带着霖霖。

老白提着东西先出去,许情深将霖霖带上楼,孩子下午没睡觉,给她洗完澡后她就睡了。

许情深站在窗前,看到蒋远周的车还在门口,并未离开,难道他这时候还在楼下?

过了许久后,许情深拿起水杯下楼,想要装作去接杯水的样子。

经过客厅,许情深看到蒋远周坐在原先的地方,身子朝一侧稍稍倾斜靠着。她上前两步,电视机还是开着的,蒋远周眼帘轻闭,不会是在这睡着了吧?

许情深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她走到他跟前,弯腰伸出了右手。

手指还未碰触到他的衣领,蒋远周陡然睁开眼,“你做什么?”

许情深觉得有些尴尬,手臂还顿在半空中,她悻悻收回了手,“我想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关心我?”

“你没碰水吧?”

蒋远周坐直了些,“碰了怎样?不碰又能怎样?”

“我嘱咐过你的。”

“我嘱咐过你的,你一句都不听,你嘱咐我的,说不定我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呢?”

“蒋远周!”

“好了。”蒋远周挥下手,想要起身,人刚站起来,却又坐了回去。

许情深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你去喊声老白,让他进来。”

“你要做什么?”

蒋远周倚靠在沙发内,许情深盯着他的脸,伸手想去碰触,蒋远周一把握紧她的手,“做什么?想占我便宜?”

“你手怎么这么烫?”

蒋远周将她的手甩开,许情深抬起手掌要去摸他的额头,蒋远周推开她的手臂。

许情深还真见不得这种作践自己身体的事在她眼前发生,蒋远周欲要起身,被她一掌推倒了,真不夸张,就是一巴掌推过去,他就靠着沙发不能动了。许情深的手掌顺势贴住他的额头,“这么烫!”

蒋远周刚要说话,领口就被她拉扯开了,颈间的伤口暴露出来。

许情深看了眼,有些吃惊,“都红肿成这样,发炎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松手。”

“你洗澡了?”

“你扯着我衣领做什么?”蒋远周推了几下,平时的霸道范使不出来,有些无奈,“你这不是流氓行为吗?”

“去你的,有你流氓吗?”

许情深弯下腰,凑近他脖子细看,这肯定是沾了水,让他不洗澡看来真是件要他命的事。许情深面色有些不好看,蒋远周脸动了下,想要去看看她什么表情,许情深抬手推了下他的俊脸,“别动!”

“发炎就发炎吧,处理下就是。”

“你要天天沾水,你就等着…”

她说话时的热气喷灼在蒋远周颈间,痒痒的,伤口本来就难受,他偏过头在她嘴上亲了口。

许情深瞪大双眼,目光狠狠射向蒋远周,他摸了下嘴巴,“想打我?”

“你——”许情深气得直起身,“你真是——”

“我是病人,你要真想打我,你就打吧。”

许情深压下心头的火,“脑子里别老想着亲我,你赶紧去医院。”

蒋远周手掌摸向颈间,“一点小伤而已,不怕。”

“小伤?”许情深听着,口气有些激动起来,她指着蒋远周的颈间,“再有几公分就要伤及到颈动脉了,你知道严重性吗?一旦那样…谁都救不了你,这不是小伤,这是…”

蒋远周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地继续说着,“你到底有多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你总算承认我这不是小伤了,看你这样紧张,许情深,我就觉得我没白疼你。”许情深噤声,转身要走。

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头晕。”

“活该你头晕,烧傻了才好呢。”

蒋远周往后靠着,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许情深甩了下。男人头重脚轻,“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你看我病成这样,是不是不想管?”

“我这不是医院,也没药给你吃。”

老白迟迟不见蒋远周出来,他推开门走进客厅,许情深神色一松,“你看老白来了,快去医院。”

“去医院?蒋先生怎么了?”老白着急上前。

“伤口发炎了。”

“发炎?”

许情深眉头轻皱,“你还不知道?”

老白来到沙发跟前,“蒋先生,您没事吧?”他随后看向许情深道,“我看蒋先生这两日精神还行,以为他没事了呢。”

“你别怪他。”蒋远周也以为自己没事,洗澡的时候也尽量小心了,哪想到会这样?

“不怪他怪谁?”许情深反问。

老白忍不住说道,“怪你。”

许情深以为听错了,手指朝自己的鼻尖点了点,“怪我?”

“是。”

“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督促蒋先生不洗澡这种事,我做不到,蒋太太是你,所以怪你。”

许情深朝蒋远周看看,然后指了指老白,“我,我——”

蒋远周冲老白瞪了眼,随后这句话也是冲着无辜的老白说的,“就怪你。”

59强掳

老白懵了。

但是既然蒋远周都说怪他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老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情深挥下手,“快把他领回去吧。”

“蒋先生,我送您去医院。”

“这点小事还用去医院?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蒋远周手掌摸向颈间,其实伤口处是很难受的,又痒又痛,许情深听闻男人的话,她想转身不管,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传出去?你还怕这个呢,你要不去医院,恐怕等传出去的时候,你就听不到了。”

“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

许情深弯腰拿起桌上的水杯,蒋远周拽住她的手腕,然后冲一旁傻站着的老白说道,“你先出去,我待会就走。”

“老白,你别听他的,他这样子半死不活的,再不去医院可就晚了。”

“吓唬谁呢?”蒋远周握紧手掌,“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发炎而已,老白,出去。”

“老白,把他带走。”许情深甩了两下手,没能将蒋远周甩开。

老白冲着许情深看了眼,“蒋太太,我不想蒋先生再怪我,所以我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吧。”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出去,“蒋先生,半小时后我再过来。”

“好。”

许情深看着老白快步往外走,蒋远周手臂轻轻一拽,但是力气并不大,没能将许情深拽到身旁,她推开他的手掌,“省省吧,一推就倒的人。”

“许情深,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居高临下盯向蒋远周,“你不是已经保我了吗?”

“看见了?”

“能不看见吗?蒋先生有情有义、疼爱娇妻,那些媒体早就自动忽略了我住在这是否合理的事实,就听见你说谁都不能碰我了。”

蒋远周嘴角往上扬,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幽暗深邃的眸子很亮,视线攫住了许情深后不再挪开,“我是你的保护伞,你的免死金牌,你走到哪都可以带着。”

许情深坐了下来,嘴角轻抿下,“但是你最后那句话说的也很清楚,音音她…”

“我没说错,我是没有妹妹。”

蒋远周单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倾斜,“她哥哥要杀我,差点害得我没命,我不迁怒到她身上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要保她?”

许情深有些出神,点了点头,“是。”

两人沉默了半晌,许情深抬下眼帘。“快去医院吧。”

“不会要拆了重新缝吧?”

许情深轻挑眉头,“你怕?”

“谁不怕?”

许情深朝他脖子里看眼,“不用怕,应该不至于。”

蒋远周听着许情深这样的口气,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过不了多久,这个房子有可能会被封掉,到时候你住哪?”

“我先看看吧,如果我还能去瑞新的话,我就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实在不行的话,我带着霖霖和音音走,那边的房子可以住着,然后再慢慢找工作。”

蒋远周指腹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按,“你情愿这样,也没想过要和睿睿在一起。”

“蒋远周,我和付京笙的这段时间,是无法抹去的…”

“他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男人不由怒声扬起。

许情深看到他目光里去,轻摇下头,“现在我们在说我和你的事,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两年前尚且不被蒋家接受,那么现在呢?现在不更是个笑话吗?我嫁过人,而且付京笙还被卷进了那样的事情中去,你能接受我,蒋家呢?”

“我和你在一起,关蒋家什么事?”蒋远周朝她坐近了些,“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我也不要求你对长辈多么尊重孝顺,这一点上,我不会对你提一丝一毫的要求。”

许情深听着,眼帘轻垂,“蒋远周,但是我怕啊。”

“你怕什么?”

“你再厉害再强大,也有顾及不周的时候,也许你一个不留神,我的家人就出事了,霖霖就出事了,我也…出事了。”许情深的手落到男人腿上,嘴角漾起些许的苦涩,“蒋远周,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每天提心吊胆,头顶像是悬着一把剑,经过这两年之后,我明白了很多事。”

“在某个时间段内,爱情就是全部,但有时候想通了之后,爱情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没有它,我们不会饿死,有了它,心里反而像是揣着一根针,时不时扎你一下。被扎的痛了,还要哭,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来安慰我了,所以我不想哭,那么…不痛就不会哭,没有爱情,就不会痛,这道理是不是这样的?”

“许情深!”蒋远周闻言,手掌狠狠握着许情深,“你——”

她眼圈有些发红,但嘴角却是勾着的,“你能说,我说的不对吗?”

“所以你这两年来,没有痛过?”

许情深想了想,似乎真的是在思考。“没有吧。”

“所以,你不爱付京笙。”

她目光迎上他,很坦荡,“我从来也没说过我爱他。”

蒋远周心口被戳了个洞,心都空了,但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握住许情深的手臂,将她拖近自己,他垂下头,前额靠着许情深的肩膀,“那你爱的人,是谁?”

我吗?

最后的两字,蒋远周没有说出口。

客厅内奢华的水晶灯光落到女人精致的面盘上,许情深嘴唇张了张,“我现在最爱的,是我自己。”

以及她的女儿。

但这句话许情深不能说,她怕会刺激到蒋远周。

许情深伸手在他胸前轻推了下,“付京笙的事情肯定也不可能一直拖着,是放人还是定罪,都要有个说法,我就想知道个结果,你快走吧,先把自己的伤去处理好。”

她起身准备上楼,不想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动静声,许情深看到老白开了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警察。

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个箱子,看来是又要来搜查了。

许情深快步过去,“付京笙呢?”

一名警察停住脚步和她说了几句话,另外两人则上了楼。

付京笙的书房之前就被搜了个遍,也许他们觉得搜不出些东西的话,太不合理。

许情深快步上楼,蒋远周朝着楼梯口看去,“怎么这个时候来搜查?”

“会不会是付京笙认罪了?”

蒋远周抬起脚步上楼,有人守在楼梯口,见到蒋远周时拦了把,“你不能过去。”

“为什么?”

“警方办案。”

蒋远周推开他的手,“抓人的时候有我一份,现在却要避着我,不至于吧?”

老白也插了句话道,“这屋子还没封呢,再说蒋先生在这案件中身份特殊,之前不是说好了,蒋先生可以参与进来吗?”

那名警察拦不住他,只能看着蒋远周迈起大步走过去。

有人在翻找着书房,另一名警察则来到了客卧。

他推开卧室门,“这是谁的房间?”

许情深视线落向男人,“之前不是搜过了吗?付京笙的。”

男人抬起脚步进去,许情深赶忙跟进去,蒋远周来到卧室门口,老白往旁边走去,忽然朝着蒋远周轻喊,“蒋先生。”

蒋远周转身看了眼,“怎么了?”

“您过来看看。”

蒋远周抬起脚步走向老白,主卧的门是开着的,蒋远周进去两步,看到一张大床呈现于面前,床上躺着霖霖,此时正睡得香甜。

蒋远周不动声色地回到客房门口,警察还在里面搜查,他听到里头有男声传出来,“这真是付京笙的房间?”

“是。”

“他平时就住在这?”

“是。”

“那隔壁的房间呢?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要查下。”

许情深眉头拧得更紧,霖霖还在睡着,待会吵醒了的话说不定又要吓得哭闹不止,“不用了吧?隔壁卧室是我住的。”

“那就更要查了。”

“付京笙的东西,不会放到我的房间去的。”

男人直起身盯着她看,“你是他妻子,你就这么肯定?”

“是,我们是分房睡的。”

蒋远周就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被半扇门板给挡住了,许情深进来的时候随手想要关门,却没想到并未关上。所以她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钻到了蒋远周的耳中。

老白也听见了,两人并未在楼上逗留多久。

回到楼下,蒋远周在客厅内等着,他坐在沙发上,两根手指不住按动眉宇中间,看上去很不舒服,老白看着,眼里露出担忧来,“蒋先生,先去医院看看吧?”

“再等一会。”

“警察只是来搜查下证据而已,您是不放心什么吗?”

“你觉得他们真是警察吗?”

老白听着,面色陡然一紧,“您的意思是…”

“付京笙要真认罪了,警方还用搜吗?既然要搜,大晚上的跑来做什么?”

老白视线瞥向楼梯口,“蒋先生,我让人进来把他们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