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板,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阮暖回到家时,父母都在,阮父坐在沙发内,面色很不好看。

她小心翼翼上前,“爸,您今天回来的真早。”

“你也知道?要不然的话,你还不知道自己捅破了天吧?”

“爸,不是这么回事,是有人害我!”

阮父单手撑着膝盖,阮母在旁帮腔道,“你就别责怪女儿了,事情都出了,这下怎么办吧。”

“现在正是紧张时期,你给我整出这种事情来…”

阮母也知道女儿错了,但能有什么法子?“赶紧补救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不准踏出这个家门一步,知道吗?”

阮暖满脸的委屈,“我新房那边还有事情呢。”

“新房!新房!”阮父闻言,越发气愤。“出事就在新房出的,记者肯定会埋伏在那等着你,你想以绑架罪被逮进去是不是?”

阮暖不敢说话了,她被阮母拉着坐到沙发上,阮父双手交握,面色严肃说道,“这件事不能是绑架,要不然的话,连我都没办法。”

“爸,真不是绑架,我是被付流音给害得!你把事情查清楚不就得了吗?你让人把她抓进去。”

阮父沉默半晌后方开口,“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啊?”

“你自己不都说了吗?付流音背靠着蒋远周,蒋远周是什么人?你要把付流音再牵扯进去,蒋家肯定誓不罢休,到时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你还想不想脱身了?”

阮暖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客厅内的电话铃声陡然响起,阮父睇了眼,伸手拿起话筒,“喂?”

里面传来穆劲琛的声音,阮父神色稍松,“劲琛啊。”

阮暖紧张地双手交握,穆劲琛在电话内问道,“阮暖在吗?”

阮父的视线睨向对面的女儿。“阮暖还没回家呢,还有事吗?”

“我打她电话没人接,阮伯父,有些事情跟您说也是一样…”穆劲琛一边开着车,一边继续这个话题。“我和阮暖不合适,还是趁此机会分开吧。”

阮父神色明显有了变化,嗓音也不由扬高,“什么叫算了吧?什么叫趁此机会?”

“阮暖做的事,相信没有人不知道吧?我并不认为我们还能够在一起。”

“劲琛,”阮父打着包票说道,“那个视频我也看了,阮暖是被人陷害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摆平的。”

“是,您处在如今这样的位子,要想摆平这件事情并不难,但我劝您,徇私舞弊的一些事还是少做为好,这样对您也不利。”

阮父现在听不进去这些,他在乎的是跟穆家的关系。“劲琛,你看,你们亲事都定下来了…”

“我们没有领证,”穆劲琛打断阮父的话,“再说阮暖伤害了不能伤害的人,您让她好自为之吧。”

穆劲琛说完,直接挂断通话,阮父拿着话筒怔怔出神,半晌后,将话筒猛地挂了回去。

阮母赶紧问道。“怎么了?”

“还能有什么事,退婚!”

“不,我不同意!”

阮父朝阮暖狠狠瞪了眼,“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这下好了,给了穆家一个最好的理由!”

老白大婚的这日,许流音也去了。

新郎新娘在台上亲吻,苏提拉穿着洁白的婚纱,老白向来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天这一天里,他的嘴角大概没有合拢上过吧。

他拥着怀里的新娘不肯松手,亲吻了许久,许情深单手托腮看着。“老白应该是太忘我了,他把台下这些人都抛之脑后了吧?”

蒋远周看在眼里,很是羡慕,幽幽说道,“早知道这样,我把婚礼先办了。”

许情深看向他的侧脸,“早知道怎样?”

“说不出来,这感觉真好。”

许流音听到台下不少人在起哄,苏提拉推着老白想让他退开,但是新郎意犹未尽,干脆双手缠住新娘的腰肢。连司仪在旁边都笑了,许流音怔怔看着,对女人来说,一场婚礼就是最好的归属啊。不需要多么隆重,不需要所有人都到场,只需要完成最神圣的部分,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新娘,他就是她的终身伴侣。

许流音嘴角苦涩地勾勒下,她跟穆劲琛的婚姻没有长久,会不会是因为缺少了这么个婚礼呢?

她不由吃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找了这样的一个借口?真是可笑。

苏提拉抬起手掌在老白的胸前捶打了好几下,男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司仪在旁边笑道,“简直是世纪之吻啊。”

蒋远周轻啜口酒,“你看老白的样子,面若桃花,一汪春水都写在了脸上。”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我就是羡慕下。”

许情深失笑,确实,结婚应该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了吧?

晚宴后,老白带着苏提拉去换衣服,宋佳佳跑到许情深身边来,“情深,情深,好久不见啊。”

“是啊,咦,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宋佳佳忙捂住领口,“瞎说什么大实话?”

许情深起身,冲许流音道,“音音,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好。”

宋佳佳这才看清楚许情深旁边还坐了个人,现场的灯光被重新点上,宋佳佳定睛看了眼,吓得魂飞魄散。“唉呀妈呀!情深,我完了。”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宋佳佳说着,抱住许情深的手臂不敢动了。

“这是我妹妹。”

宋佳佳睁开一只眼,看向许流音,许流音抬起双臂扑过来,嘴里发出怪响,宋佳佳吓得尖叫出声,“你妹妹?你哪里有什么妹妹啊?”

“她不是付流音,你别怕。”

宋佳佳手掌揉着胸口处,“我的小心脏啊,快被吓破了。”

许流音也不再吓她,几人走到外面,宋佳佳时不时看向许流音。

她拉了拉情深的手臂,“这是付流音吧?”

“不是。”

两人说话间,另一名陌生男子走了过来。

他站到许流音面前,端详片刻,一张脸上布满疑惑,“你是付流音?”

许流音面色微变,“我不是,我也不认识你。”

“怎么可能,世上不可能会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你一定是!”

许流音皱紧眉头,想要离开,男人却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架势,他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是死了吗?我之前见过你,我肯定不会认错。”

许情深上前两步,“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可能!”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许情深方寸大乱,只要见过付流音的人,应该都会有这样的疑虑,她嘴角轻挽道,“你真是认错了。”

男人冲不远处喊了声,招了两个朋友过来,“你们跟我一道认认,这是不是付京笙的妹妹?”

许流音握紧手掌,非要证明她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呢?

另外两人快步上前,许情深挡在许流音跟前,但对方还是一眼看清楚了她的脸。

“好像还真是啊。”

“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时候新闻铺天盖地的…”

蒋远周出来找了圈,这才看到许情深等人的身影,他还未走近上前,就听到几人议论出声,“说不定没死呢?不是没看到尸体吗?”

“但当初警方不是结案了吗?”

蒋远周走到许情深身旁,“怎么了?”

许情深皱眉回道,“他们非要说我身后的是付流音。”

“蒋先生,您好。”几人打过招呼。

“付流音,在哪?”

“蒋先生,蒋太太带来的人是付流音吧?”

蒋远周睨了眼说话的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她们长得一样,一模一样啊。”

蒋远周冷笑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儿没有付流音。”

“但她分明是…”

蒋远周笑了笑,神色有些阴恻恻,“分明是什么?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

几人立马噤声,好好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他最牛掰呢?

许情深嘴角绷着想笑,真是又解锁了一项新技能啊,原来牛掰的人说什么都能是对的,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别人也不敢有异议,真好。

医院内,付京笙盯着天花板看。

旁边坐着两名警察,付京笙不知道付流音这会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其中一人跟另一人道,“今天是蒋先生的助理结婚,也真是巧了啊,我们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把一些事情问明白。”

“是。”

病床旁边还站着主治医师。

付京笙收回视线,“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恢复知觉后,你们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上次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次恢复得很突然,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我们想跟你了解点事情。”

付京笙虚弱地抬起手臂,手背上插着点滴,他看了眼,“我想见见我妹妹。”

“付流音?”

“是。”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为难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妹妹已经死了。”

“什么?”付京笙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大半年之前吧。”

付京笙敛起神色间的吃惊和震撼?大半年前?可他醒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付流音,她还在自己面前跟穆劲琛起了争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怎么死的?”

“被你的仇家所害,弃尸江底。”

付京笙面色都白了,坐在旁边的男人说道,“照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你迟早会知道的,付京笙,你妹妹是被你连累的,有些事情上面,你更应该配合我们,是不是?”

付京笙已经猜想到了一些事,付流音在别人眼里是个死人了,但是这种危险还是会伴随着她,再加上他现在醒了…“付京笙,穆家穆朝阳,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吗?”

付京笙的心里咯噔下,他没有说话。

“穆朝阳惨死,邵云耿也被抓获,他说幕后指使人是你,你承认吗?”

付京笙知道,有些罪恶还是逃脱不了的,警察见他不说话,继续开了口道,“付京笙,坦白从宽,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清楚。”

他现在这样的状况,坦白和不坦白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付京笙答应过付流音,他要尽可能地配合警方调查,即便深陷绝境,为了这个唯一的亲人,他也不应该太过消极。

“我承认,穆朝阳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

一名警察做着笔录,“你跟邵云耿是怎么联系上的?”

“这个局,是我做的最后一个局,还来不及记录在档,我以为我被抓之后,邵云耿会放弃计划,没想到穆朝阳还是死于非命了。”付京笙缓缓说道,他不由想到付流音,想到她当初说她和穆劲琛在一起。那邵云耿被抓后将他供了出来,穆家岂不是…

“我妹妹是不是被穆家人害死的?”

“不是,凶手已经抓到了。”

付京笙放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警方继续发问,“你把那个计划详细给我们说下,你应该还记得吧?”

“是。”最后的一个计划,他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付京笙将计划的每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以及会在哪边出事,由什么人去执行。床头柜上的录音将他的话全部录了进去,那名警察飞快地记录着。

半晌后,付京笙疲倦不已,医生提醒他们适可而止。

“好,我们改天再过来。”

两人从病房内出去,走过了几步后,其中一人冲边上的男人说道,“不对啊,穆朝阳可不是这样死的。”

“是啊,”另一名警察也是满脸的疑惑,“难道是他说谎?”

“他也没必要撒谎了吧,况且他所说的计划不像是一时半刻就能编出来的,他连具体的地点和人物都供出来了,怎么可能有假?”

“难道…穆朝阳的死,和付京笙的这个局没有丝毫关系?”

136为了他,赔掉自己

男人猛然顿住脚步,是啊,邵云耿虽然交代了,但是他说付京笙是幕后指使,却并不代表付京笙真是。

“这件事,我们应该马上向上面汇报。”

“走吧。”

两人很快行色匆匆地离开了,上次蒋家和穆家的人在医院里不期而遇,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两边都有强大的关系网,且都注意着付京笙的一举一动,但是监狱方面权衡再三,除了警方和付京笙的主治医师,谁都不知道付京笙已经恢复了。

婚礼现场,老白被几个朋友簇拥着让他喝酒。

“平时跟你聚个会太不容易了,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来来来,罚酒三杯。”

不少亲朋好友已经散了,就剩下些关系特别铁的还留在原位。

许流音被蒋家的司机送回了家,许情深依偎在蒋远周的怀里,笑着看向一对新人。

老白喝得脸都红了,苏提拉在旁边心疼地拦着。“唉,少喝点,少喝点。”

“嫂子,没关系,您是怕他待会没力气洞房是吗?”

苏提拉的脸瞬间跟老白一般红了,老白闻言,伸手将苏提拉护在怀里,嘴里喷着酒气说道,“别欺负我老婆,闪一边去。”

“呦呦呦,这就帮上了?”

老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来,“就帮,谁让你自己老光棍一条。”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要喝酒啊…我改天单独请。”老白搂着怀里的娇妻,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趣,还不走啊?

“我们可不信你说的话,改天?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时,坐在旁边看热闹的蒋远周插了一句。“对,他放完婚假可就没时间了,你们太斯文了,就没想过什么闹洞房的招吗?”

老白就差跺脚了,他上辈子这是欠了蒋远周什么啊?

几人瞬间应了声,“老白,这可是蒋先生提议的,你的老板要坑你,我们没办法啊…”

“来来来,兄弟们,我百度查一查啊,看有没有什么大招能用。”

“有些会不会少儿不宜啊?”

“放心,这儿没有孩子…”

苏提拉不住摇晃着老白的手臂,面有担忧,“玩什么啊?”

“别担心,有我在呢。”

许情深看在眼里,人原本都能散场了,要不是蒋远周,老白这会都能去酒店顶层的房间休息了。

她回头看向男人,想要说当心以后老白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只是许情深还未来得及开口,菱唇就被蒋远周封住了。

许情深肩膀挣动下,蒋远周手臂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他才不管前面站着多少人,情到深处,他想吻就吻。

老白那堆人也玩开了,苏提拉被迫加入其中,所用的招式无非就是两人共同吃一颗提子,看着新郎新娘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接上了吻,那帮‘狐朋狗友’笑得前仰后合。

许情深目光迷离,蒋远周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他似乎觉得怎么都不够,他在她唇瓣一下下浅啄着。

许情深小手握成拳,在他胸前轻轻敲了下,以示抗议,不过这看在蒋远周眼里,就成了她的撒娇和某种不明含义。

他贴着许情深的脸,同她亲昵摩挲后压低嗓音道。“我也想要你了。”

许情深杏眸圆睁,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

男人双手抱紧了她的腰际,很明显,许情深感觉耳侧的呼吸浓重起来,“蒋远周,你可克制着些。”

蒋远周下巴抵着她的肩头。“不,我克制不了。”

在老白朋友们的起哄下,老白将苏提拉抱起来,有人拉过女朋友,让女人拿了颗提子放到苏提拉的V领领口处。他们让老白不能用手,一定要用嘴把它叼出来。

老白被打败了,“行了,行了,饶了我吧。”

“不行,你赶紧的。”

蒋远周握了握许情深的手掌,“我们走吧。”

“你不看热闹了?”

“不看了。”

许情深拿起旁边的包,“我以为你还不想就此放过老白呢。”

蒋远周手掌在她颈间轻抚下,冲着那群人说道,“这似乎有些不雅,这样吧,要玩还是去房间玩吧。”

“蒋先生提议的好啊,那我们还能多闹一会洞房!”

老白被众人推搡着向前,他冲蒋远周投以哀怨的一眼。“蒋先生,您可真关照我啊。”

“老白,好好玩,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蒋远周说完这话,带着许情深就这样走了。

两个孩子吃过晚饭后,就由司机先送回家了,回到皇鼎龙庭,许情深闻着蒋远周的满身酒气道,“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要不是我明天要上手术台,我肯定也要喝几杯。”

“是吗?”蒋远周将许情深按在墙壁上,“那你尝尝。”

“不用…”

许情深话还未说完,一张口就被蒋远周封住了。

酒的醇香味还在蒋远周的舌尖上,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许情深有些招架不住,玄关处的灯都没开,两人就在黑漆漆的门口亲上了。

许情深双手推挡着蒋远周的胸前,男人两手捧住她的脸,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她不得不踮起脚尖配合他,半晌后,蒋远周抵着她的前额问道,“这个酒味,喜欢吗?”

许情深轻喘,抬起手背擦拭下嘴,“喜欢。”

“喜欢,那就再尝尝。”

许情深还未来得及平复呼吸,她别开脸,但终究没躲开男人的吻。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完全放亮。

阮暖的房间门被人推开,她不耐烦地睁开眼帘,看到阮母走了进来。

“妈?”她抓了抓头发,伸手拉过被子,将整个人蒙了进去。“这才几点啊,你干嘛吵我睡觉?”

“亏你还睡得着。”

阮暖一惊,睁开眼帘,她推开被子看向阮母。“那件事爸不是说了没问题吗?”

“但现在又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阮母睇了她一眼。“不过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妈,你能不能痛快地说了?”

“穆朝阳的死,跟付京笙无关。”

阮暖闻言,并不相信,但心里却有些慌了起来,“妈,一大早的,您没必要跟我开这个玩笑。”

“你爸刚接到电话得知的,算了,反正你跟劲琛也结束了。”

“不!”阮暖听到这,激动地坐起身来,“谁说我跟他结束了,要是我们之间没有付流音,我们早就结婚了。”

“阮暖,接受现实好不好?付京笙能开口说话了,他做的那个局,根本就没用到穆朝阳身上,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穆家也会得知的。”

阮暖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可以,不能让劲琛知道。”

阮母皱紧了眉头,“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妈,东城哪家不知道我和劲琛是一对?您的那些朋友面前,您没说过吗?外婆还说要让我早点有个孩子,您都忘了是不是?”

“阮暖,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阮暖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只觉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跟付流音早就不可能了,为什么就不能看到我呢?”

“事已至此,你还想怎样?”

“让付京笙闭嘴,只要他闭上嘴巴,这件事就永远不会传到穆家耳朵里。付京笙是害死穆朝阳的凶手,这道坎他们永远都别想过去,他们过不去!”

阮母也心疼女儿,看着她这样,她极力想要安抚,“阮暖,事情都这样了,怎么让他闭嘴?”

“让他死!”

阮母吓了一跳,伸手捂住阮暖的嘴巴,“这话千万不能胡说。”

阮暖将她的手拉下去。“我没有胡说,妈,付京笙作恶多端,他难道不该死。”

“你要让他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为了他而将自己赔进去,你觉得值得吗?”

阮暖推开阮母的手,“我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他身体不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昏迷了大半年,又出了意外,难道不行吗?”

阮母难以置信地盯着女儿,“你这想法也太可怕了,阮暖,我们平时惯着你,但并不代表就能任你为所欲为,你真要让我们整个阮家给你陪葬是不是?”

阮暖冷笑了下,“妈,很多事情你们不说,就真当我不明白吗?爸能爬上这样的高位,就没做过一件违法违纪的事情?帮我这么点忙怎么了?那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你们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吗?”

阮母气得站起身来,“我警告你,这件事到此结束!”

她转身走了出去,阮暖气得抄起枕头丢向门口。

既然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肯帮自己,阮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时间紧迫,付京笙能说话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蒋远周和穆家的耳朵里,到时候,她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的了。

付京笙的案子是大案,要想收买警局的人应该不大可能,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阮暖赶紧起身,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一早,蒋远周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男人不想接,实在不想自己的清梦被扰,但是铃声经久不歇,真是要命。

许情深的脑袋在他胸前拱动下,眼睛都未睁开,“接电话啊。”

蒋远周伸出手臂,手掌在床头柜上不住摸着,指尖总算碰触到了手机。

他接通后放到耳边,“喂。”

“蒋先生,是我。”

蒋远周模模糊糊出声,“现在几点?”

“不好意思,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尽早告诉你,付京笙能开口说话了,全身的知觉也都恢复了。”

蒋远周蓦然睁眼。“真的?”

“是,现在警方和监狱那边都封锁了消息。”

蒋远周定了定神看向一处,“我知道了。”

“警方给他做笔录的时候,生怕再有突发情况,就让我留在了现场,他们提到了穆家的那件案子,付京笙承认了他是幕后指使人,但他所交代的情况,似乎和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出入。蒋先生,具体的还是等您亲自跟他见过面再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