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前不久才来闹事,还差点毁了苏晨的脸,谁知道这里面又放了什么呢?苏晨如今住在穆家,多少双眼睛都是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穆太太让苏晨坐回去,她装作冷静地看向那人,“是谁让送来的?”

“他说苏小姐看了,自然会明白的。”

“不明不白的包裹,我们是不会要的,你拿回去吧。”

“这…”对方很是为难。

穆太太朝曹管家指了指,“这里面要端了个炸弹怎么办?以后再有这种事,别直接带进来,至少要让门口的保安先排查一遍。”

“是。”曹管家闻言,冲着那名小伙子说道。“你先出去吧。”

“这不行啊,说好了要亲手送到苏小姐手里的…”

曹管家推着他的肩膀,“我们大少奶奶没要这些东西,快走吧。”

小伙子硬是被赶到了门外去,没办法,他只能给订货的人打了个电话。

穆太太神色有些凝重,“晨晨,你看过新闻吗?有些人受到恐吓,家里会收到那种乱七八糟的包裹,里面放了可怕的布偶啊,或者残缺的…”

叮铃铃——

客厅内的座机猛地响起,就在穆太太的身边,她收起话语,略有不安地摘起话筒,“喂?”

“妈。”电话里传来穆成钧的声音,“我让人过来送样东西,您怎么把人赶走了?”

“什么…噢,”穆太太反应过来,“你安排的?”

“嗯。”

“什么东西啊。”

穆成钧在电话里言简意赅说道,“您别问了,只管让他将东西放在这就好。”

“好,那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声?还搞什么惊喜呢。”穆太太说着,将通话挂断,跟旁边的曹管家说道,“把那个小伙子请进来吧,是个误会。”

“是。”

苏晨完全被蒙在鼓里,眼见那个小伙子捧着东西又进来了,他上前几步,将礼盒箱放到桌上。

“苏小姐,您签收下。”

苏晨犹豫地伸出手,拿了纸和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伙子转身离开,穆太太端详着那个箱子,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晨晨,打开来看看。”

“好。”

苏晨起身,小心翼翼将上面的绸缎解开,打开礼箱盒,映入眼帘的是铺了整整一层的玫瑰花,苏晨有些吃惊,穆太太看到两边有卡扣,她轻轻将上层打开,往外一提,新鲜的花朵下面,放了件衣服。

苏晨看到有个红色的小本,她拿出来看眼,上面写着风盛慈善晚会。

穆太太立马明白过来,这是穆成钧送的,意思是让苏晨跟他一起出席…

可是不对啊,是谁昨晚信誓旦旦说着就是不带她的?还说她上不了台面,会给他丢脸?敢情这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啊。

苏晨将衣服拿了出来,是件旗袍,领子处做得服帖精致,穆太太看了眼,“倒是有心,这样,你脖子里的伤就看不到了。”

“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看邀请函就是了,这是让你一道过去。”

“这衣服是成钧送的?”

穆太太轻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不去,”苏晨将衣服叠好,放回了箱子内,“我不适合出席这种场面,我也不喜欢,再说…我还要在家带小薯片。”

看着苏晨拒绝的这样干脆,穆太太就明白穆成钧为什么自己不出面,而是让人直接将衣服送到家里来了。

如果换成穆成钧直接要求,估计会被拒绝得更加惨,到时候,他就面子和里子都不剩了。

可如今这烂摊子,等于是丢给穆太太了,毕竟主意是她出的,她怎么着都要说动苏晨才是。

“晨晨,不过是个晚会罢了,你过去,就当玩玩。”

“不了,我从来没有出席过那种场合,而且…我是真的不喜欢,也不适合。”苏晨说着,就要起身。

穆太太见状,赶紧开口,“这晚会不一样,是做慈善的,拍卖得来的东西其实不值钱,都是些小朋友的字和画什么的,但拍到的善款都会捐出去,是筹备希望小学用的。晨晨,你刚进穆家,可能还不懂我们的规矩,凡是穆家的媳妇,在生了孩子之后,都要参加几场慈善晚宴,亲自落定拍卖,用老话讲,就是积德行善,你这是给小薯片积德。”

苏晨没想到穆家还能有这样的规矩,“成钧自己去不就行了吗?多拍个两幅画,心意到了就成。”

“那不一样,历来这种事情,都是要两人一起参加的。我刚生成钧的时候,也捐了不少东西,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苏晨有些为难,她根本不适合那种场合,去了,也只会别扭不是吗?

但是穆太太的话都摆在这了,她再拒绝,就显得好像没在替小薯片考虑一样。

“晨晨,有成钧陪着你,不用怕。”

苏晨勉强地点下头,“但是邀请函上说了今天,我怕来不及吧。”

“你先上楼试试衣服,别的不用操心,到时候成钧会来接你的。”

苏晨别扭地拿着那件衣服,穆太太看了眼桌上的玫瑰花,“曹管家,待会找个花瓶,将成钧送给晨晨的花装起来。”

“是。”

苏晨听着这话,不由说了句。“这应该是店里包装的吧…”

要不然的话,穆成钧送她玫瑰花做什么?

穆太太失笑,“这家店的旗袍,我做了不下十件了,每次我去拿的时候,怎么一朵花瓣都不给我?”

曹管家也笑了起来,苏晨抱起那个礼盒箱,“妈,我先上楼了。”

“好,去吧。”

眼见她上了楼,曹管家问道,“太太,穆家何时有过那样的规矩?”

穆太太站起身来,神清气爽。“从今天开始有的。”

“这规矩确实挺好。”

傍晚时分,穆成钧从外面回来,进了屋,看到穆太太在客厅内坐着。“妈。”

“回来了。”

男人径自往楼上走,穆太太喊了他一声,“时间不早了,带着晨晨赶紧去吧。”

穆成钧脚步猛地收住,回头看向穆太太,“她要去?”

“你衣服都送了,她为什么不去?再说,不是你邀请的吗?”

“我以为她不会感兴趣。”

“有我在,我能说得动她。”

穆成钧将信将疑,抬起步子继续上去,来到苏晨的房间跟前,穆成钧走了进去,偌大的床上放着那件旗袍,苏晨看到他进来,一语不发。

穆成钧试探出声,“可以走了吗?”

“家里真有那样的规矩?”

“嗯?”

“妈说的那个规矩。”

穆成钧也不知道穆太太胡诌了什么话,但他向来聪明,面上从容自若,“嗯。”

苏晨很明显叹口气,“是现在就要走吗?”

“是。”

“那我换上衣服。”

“好,换上衣服跟我走,我带你去弄头发和妆容,那边有现成的鞋子,可以配一双。”

苏晨朝他看看,穆成钧站着没动。

“我换衣服。”

“好。”穆成钧长腿动了下,往外走去。

苏晨方才试过,旗袍很合身,生了小薯片后,她的胸围涨了一圈,她以为衣服不会合身,没想到却是刚刚好。

外面传来敲门声,“好了吗?”

“好了。”

穆成钧推门进来,看到苏晨的样子,他嘴角不由展开。“很好看。”

“走吧。”

“等等,首饰呢。”

“在抽屉里。”

苏晨走到梳妆镜跟前,她坐了下来,将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了首饰盒。穆成钧接过手,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项链,苏晨回头看向他,“我自己来就好。”

“我没多余的时间等你,别矫情。”

苏晨端端正正坐好,穆成钧将项链给她戴上,他方才装得特别好,穆成钧见过的美女太多太多了,他以为看到苏晨,他不会再有丝毫的惊艳。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很好看,可是苏晨确实适合穿旗袍,要不是怕她不肯跟他出去,穆成钧真想一个兽性大发,直接将她扑倒在大床上。

他目光肆无忌惮起来,苏晨也感觉到了,“好了吗?”

穆成钧双手握向苏晨的肩膀,抚摸着,她从他手中挣开,“走吧。”

“等等,还有手链。”

戴好了手链,穆成钧目光落向苏晨,“戒指呢?”

“戴戒指做什么?”

她想要往前走,穆成钧却拦在她跟前不动,苏晨被困在了梳妆镜跟前,穆成钧嗓音醇厚低沉,“把戒指拿出来。”

“你让我戴上戒指,再跟着你出去,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穆成钧径自拉开抽屉,看到了放戒指的盒子,他将它从里面拿出来,“儿子都给我生了,你还怕别人的眼光不成?”

穆成钧将戒指取出,一把拉起苏晨的手掌,“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到时候小薯片的百日宴一过,东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还想瞒着谁不成?”

“我是替你考虑,穆先生风流倜傥,单身的身份应该最有利于你吧?”

穆成钧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内,苏晨目光望过去,穆成钧将她的手掌握起来。“老实告诉我,拿到戒指的时候,有没有偷偷戴过。”

“没有。”

“真没有?”

“我让你拿回去的。”

穆成钧握住苏晨的手掌,他的手指一点点挪开,苏晨看到那枚戒指已经戴进了自己的指端。男人轻笑,“看看,刚刚好。”

“我不觉得,明显大了。”

“是吗?”穆成钧握着戒指,“一看就是刚刚好。”

“不是要出门吗?还不走。”苏晨忍不住催促。

穆成钧伸出右手攫住苏晨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下,目光在她脖子处扫了两眼,“果然看不见伤痕了。”

苏晨想将他的手拉开,穆成钧垂首盯着她看,忽然欺近上前,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苏晨倒吸口冷气,“你!”

穆成钧松手,他方才一时没忍住,眼瞅着苏晨眼里有了恼意,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让她耍脾气不去了。穆成钧推着苏晨的肩膀,“走,来不及了,赶紧。”

“我不去了…”

穆成钧无视她的话,她挣扎着不肯走,男人干脆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强行带出去。

苏晨做完了头发,画好了妆,设计师给她找了双鞋子。

苏晨穿着走出来,很不舒服,整个人都在摇晃,设计师满脸的骄傲,“穆先生,您瞧瞧,是不是美得不可方物?”

穆成钧抬头睨了眼,他其实从未见过苏晨化妆的样子,以前在公司,她那个自己倒腾的淡妆根本就不叫化妆。穆成钧合起手里的杂志,“美得不可方物倒没觉得,就是感觉换了张脸,现在这样还能看看。”

苏晨白了眼,整个人都在晃,穆成钧看在眼里,目光随之落到她的脚上。

“这是踩了根钢筋吗?”

设计师没听明白,“这高跟鞋搭配旗袍,绝对是最有气质的。”

穆成钧摇头,“换了吧。”

“穆先生,这高度绝对是可以的,女人哪个不爱高跟鞋呢,是不是?”

“她刚生过孩子,还是身体要紧,换双舒服点的。”

设计师一脸吃惊地看向苏晨,苏晨也没想到穆成钧逮着个人就能说她生过孩子啊。外人不会知道她和穆成钧的关系,这穆成钧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怎么这会找了个生过娃的?

等等…

设计师觉得不对,他不由看向穆成钧,难不成…是他们有孩子了?

他虽然八卦的要死,但也不敢问,只能按着穆成钧的吩咐,给苏晨去重新找鞋。

活动现场,有人早早就到了。

第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旁边带了个小女孩。

小女孩端端正正地坐着,半晌后抬头看向男人,“爸爸,一会拍卖,会拍到我的作品吗?”

“会的,”男人抬起手掌,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会有你画的画。”

“太好了。”

后面也有拿了邀请函的人一一坐定,“还有半小时才开场。”

“是啊,来早了。”“正好,看看热闹,也见见今天都有什么人过来。”

苏晨挽着穆成钧进来的时候,感觉到一束束目光射了过来,有吃惊、有震撼、有不解…

她就说她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也不习惯别人的这些目光。

穆成钧带着她来到位子跟前,苏晨坐了下来,“是不是来早了?”

“还好,马上就开始。”

苏晨看眼四周,穆成钧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回来。”

“噢。”

男人起身,想了想后,弯腰冲苏晨说道,“要是有人跟你搭讪,你不要搭理。”

“好。”

穆成钧大步出去,苏晨端坐着,听见各种各样的说话声传到耳朵里。

“穆先生怎么带了个女人过来?”

“是啊,他可没什么固定的女伴…”

“凌家的那个凌时吟…还没找到吧?”

苏晨当做没听见,若是能捂上耳朵的话,一定更好。

坐在第一排的中年男子拍了下女儿的脑袋,让她自己去玩,等到孩子跑出去老远后,男人回头跟身后的人说道,“提起穆成钧,五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哪五个字?”有人好奇问道。

苏晨听到一声‘私生活糜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189嫁祸

这个事实,其实不用别人提起,苏晨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苏晨从未想过用这个词去形容,她能想到的有限的词,顶多就是私生活乱,某个职位上的秘书在其位不谋其职,还有,穆成钧女人多…

她想要当做没听见,但心里却被这几个字扎了下。

穆成钧把她带出来,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吧?

苏晨握紧放在腿上的手袋,目光垂着,可是她不能让别人闭嘴,所以各种声音传了过来。

坐在第一排的男人什么话都没再说,他只是引出了这个话题,但这个话题已经足够吸引人,大家在等待的时间中,都乐于来讨论。

“他现在这么高调地带着一个女人出来,可凌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吧?”

“你想多了,就算凌时吟还活着,什么时候能管得住他?还不是照样花天酒地…”

中年男人看向不远处,看到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熟悉的长辈在一处说着话,他没有参与进话题里面去,他回头看了眼苏晨。

“这个女人,你们认识吗?”一名男子好奇问道。

“不认识。”

“哪家的?”

“不管哪家的,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情妇出身。”

苏晨忍不住哆嗦了下,室内的空调似乎开得很足,尽管她穿着这样的旗袍,却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光是穆成钧被攻击了,她也被攻击了。

中年男人笑了眼,辛家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书香气,这和他们平日里给自己培养的兴趣爱好有关,他淡淡开了口,“议论这种事情,有时候就是浪费口舌,说不定别人的兴趣还不如那一点点八卦传播的时间长。”

“也对,说不定下次再见面,就换了一个女人…”

穆成钧打完电话,从外面走进来,方才肆无忌惮讨论的那些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大堂内变得莫名的安静,苏晨抬头看去,她应该松口气的,但心里面像是被棉花给堵住似的,她没法像待在家里一般轻松。

男人修长的身影冲这边一步步走来,那帮人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拍卖手册,看得出来他们是忌惮穆成钧的,要不然的话,他们的嘲弄完全不用避开他。

坐在前排的中年男子唇角溢出抹冷笑,一帮只敢在背后议论的小人,遇见了穆成钧,一个个像是缩头乌龟似的,说到底,一个人的权势就是他全部的底气,至少他可以让人在他面前闭嘴!

穆成钧坐回苏晨身边,她抬头看向他,“是不是要开始了?”

“嗯,”男人抬起腕表看眼,“会提前一点时间,差不多还有五分钟的样子。”

“待会随便拍个两幅画,然后提前走吧。”

“怎么了?”穆成钧问道。

苏晨手下意识落在锁骨处,“没什么,就想早点回去。”

穆成钧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他掌心内温暖得很,“是不是紧张?”

她忙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穆成钧却更用力地握紧了,她不习惯于他这样的举动,总觉得不像穆成钧,“天热,你松开。”

“你的手这样凉,我给你捂捂。”

坐在前面的一名男子回头看了眼,穆成钧视线冷冷瞥过去,对方赶紧别过了脑袋。

临近开场的时候,苏晨看到有人从门口进来,她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似乎只能这样形容,因为除了漂亮之外,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词了。

有好几人相继起身,恭恭敬敬打过招呼,“蒋先生,蒋太太。”

蒋远周点头示意下,然后带着身边的女子入座。

许情深穿了条再简单不过的裙子,锁骨突出,身材玲珑有致,一张脸上略施粉黛,就是倾国倾城的颜。她坐了下来,看眼时间,“来得及吗?”

“怎么来不及?”

许情深轻皱眉头,“我晚上还有个手术的。”

“不用过去了,我已经安排给别人做了。”

“为什么?”

蒋远周手臂伸过去,搂住许情深纤细的腰肢,他手掌在她腰间摩挲着,“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成天动手术,明天开始就休假了。”

“所以啊,今晚是最后一台。”

“我看真是没人治你了,你是不是打算结婚当天还在手术台上?”

许情深将他的手推开,“下次别再随意改动我的手术…”

苏晨的视线收回,慈善拍卖开始了,她意识到穆成钧还拉着她的手,她用力挣开,然后双手握着身前的手包。男人睨了她一眼,视线随之投落向前方。

拍卖很快进入正轨,第一个作品就是手工,苏晨看向屏幕,果然都是小朋友的作品,五颜六色的手工风车插在一个纸箱内,起拍低价是五千。

大家都是蹦着捐钱而来的,所以拍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谁也不会在乎。

有些人是真的想做慈善,有些人呢,要树立一个好的形象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论是哪种目的,结果都是好的。

有人开始竞拍,从五千到六千,再到一万。

许情深举了举手里的牌子,“五十万。”

蒋远周嘴角牵动下,他一年当中拍下的东西不少,五十万算是最少的数目了,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它绝对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主持拍卖的年轻男人声音高亢,“五十万,五十万!还有没有要加价的了?五十万一次——”

谁都没有再举牌,大家脑子都挺正常的,没有坑,这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再说就算是非要的,可没有那个雄厚的财力和魄力,谁又敢跟蒋远周去抢呢?

“五十万三次,成交!”

毫无悬念。

现场掌声如鸣,许情深朝蒋远周看看,“肉痛吗?”

“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我下次加码,我喊五百万。”

男人失笑,“不,你不舍得。”

“现在有请竞得者上台,还有请上这一作品的小朋友,将礼物送出去好不好?”

许情深看见别人的目光望过来,她伸手握住蒋远周的手掌求助。“你去。”

“你喊的,为什么让我去。”

“这么多人…”

蒋远周带头,再度鼓掌。“我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鼓励鼓励。”

他话语落定,现场的掌声再度响起,许情深脸都烫了起来,蒋远周冲她轻挑眉头,“上吧。”

许情深拉了下裙摆,起身后往前走去,到了台上,有个小男孩捧着那个纸箱子在等她,许情深展颜,蹲下身来,将箱子接过去。

小男孩很快下去了,许情深站起身,旁边主持拍卖的男人将话筒递向许情深,“蒋太太,您说几句吧。”

许情深接过话筒,单手抱着纸箱,“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会喜欢这样的风车,我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在同一片天空下,哪怕命运抛弃了他们,但还是有人愿意帮助他们。”

她没有多说,说完了这些话后,准备下去。

许情深朝台下看了眼,又说了一句,“还有谢谢刚才的小朋友,你做得风车非常棒。”

她将话筒交还给旁边的男人,然后抱着纸箱下去。

回到座位上,蒋远周接过纸箱,许情深拿了一个风车出来,她轻吹口气,看着风车叶子跑动起来。

拍卖还在继续,穆成钧将手牌放到苏晨腿上。“你来。”

“不,我不行。”

“喊个价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陆陆续续也有人拍了几样东西,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油画,画的非常棒,蜜桃的线条勾勒的恰到好处,还有隐在阳光底下的家,以及神态不同的几个人物。

穆成钧凑到她耳侧说道,“今天肯定是要有所收获的,别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拍到。”

苏晨看了看,拿起腿上的牌子举高,她以眼示意穆成钧,“我应该出价多少?”

“随便你。”

底价五千,随便加,一轮轮加上去也可以,一步到位喊个高价也不错。

苏晨喊了十万,并且顺利拍到了。

穆成钧让她起身上台,她觉得别扭极了,可她只能安慰自己,今晚也算是有点成绩,回去能有个交代了。

来到台上,主持拍卖的男人将这幅画的小作者请上台,苏晨看到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她拿了那副画一步步走到苏晨跟前。

穆成钧的视线望出去,有些阴戾,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女孩是从哪个位子上站起来的,而她的座位旁边,现在又坐着什么人。

“姐姐,谢谢您的善心,好人有好报,我代表山区里的孩子们跟您说声谢谢。”

苏晨没想到小姑娘这么能说话,她不由展颜,从她手里将那副画接了过去。“也谢谢你,有你一半的功劳,你的画画得真好。”

苏晨以为她可以离开了,但显然旁边的男人刻意留了些时间给她们,“这位小朋友,跟我们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