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直说得王娴凝脸色猛然变了几变,看向凤渊容的眼神竟变得无比厌恶,吼道:“思曼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让你这般说她?她不过就是喜欢你,难道这也是一种罪过?分明是叶清瑶那个贱人小肚鸡肠,连有人默默的喜欢你也容不下,你…啊!”

凤渊容没有等她继续把话说下去,也没有那个心情听她这般不明所以的诋毁他的瑶儿,尤其听到那一声“贱人”,让他本还显得有些平淡的神情突然之间多了几分森然,抓着她肩膀的手一用力,便听到清脆的骨头移位声响起,疼得王娴凝再忍不住的尖叫出来。

“你…你…”她脸色刷白,气焰被再次压下,带着几丝惊恐的看着手指跳动间就让她的肩膀拆了开的凤渊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放心,看在王贤文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会暂且饶你一命,你只要说出你将容思曼藏到哪里去了就行。”

“休想!”

于是又一声“咔嚓”响起,王娴凝的另一边肩膀也被拆下,两只手臂顿时软软的垂落在身侧,最重要的是,骨头移位的剧痛,让王娴凝尖叫的同时亦冷汗直冒,夏天本就穿得凉薄的衣衫皆尽黏贴在了身上。

这一幕,很是香艳,凤渊容却连眼角都没有颤动一丝,依然那么平淡中带着点森然的看着手中的王娴凝,问道:“容思曼在哪里?”

连连抽着气,王娴凝才好不容易让稍微缓过了劲来,强忍着两边肩膀的疼痛,喘息着说道:“你…你还想对…对思曼姐做…做什么?我是不…不会出卖…出卖朋友的!”

凤渊容淡漠的看着她,其实想要找到容思曼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毕竟王娴凝也只是望月崖的大小姐,而这里是金玥国的京城,他想要找到一个被王娴凝藏起来的人根本不需要这样费事的问她。

不过他偏偏就是要王娴凝亲口说出她将容思曼藏在了什么地方,她越是坚定,他就越要折磨她,直到她违背她此刻说的所谓不会出卖朋友的事情!

所以他出手封住了她全身几处重要的大穴,封住了她的内力,然后让陆峰去找来绳索将尊贵的王大小姐绑缚在了院子里。

凤渊容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神幽暗如墨,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说道:“每隔十息,本王就会拆卸你身上的一块骨头,拆完之后再重新帮你接上,又再继续拆卸,一直到你愿意告诉本王你将容思曼藏在了什么地方。”

就如他亦或是双胞胎先前说的那样,看在王贤文的面子上,他们不会杀了王娴凝,或者将她给弄残了,即便如此折磨可能比给她一刀了解了还要痛苦,但这并不会让她死,甚至事后只要将她的骨头都重新接上就又能活蹦乱跳。

王娴凝将要遭受的就是疼痛,将全身的骨头一根根移位拆卸所带来的剧烈疼痛,却不知她能忍受到什么地步。

凤渊容眯起了眼睛,他觉得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而眼前这件将人的骨头一根根拆卸移位的事情倒是个精细活,应该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在凤渊容说着那话的同时,他的动作也已经开始,剧烈的疼痛让王娴凝再顾不得任何仪态风范,仰着脖子便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你这个魔鬼!”在那十息的平静时间里,王娴凝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五个字。

凤渊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等待着十息时间一过,就又动手拆开了她身上的一根骨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凉漠的弧度,施施然说道:“多谢王小姐夸奖。”

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他没有等到十息过后就又拆了她一根骨头。

凌影和凌悦站在旁边看着凤渊容亲自“行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一根根拆着骨头,忍不住脊背上升起了一阵阵的寒意,不过更多的却依然是冷眼旁观,对王娴凝的凄惨遭遇没有丝毫所谓的同情怜悯。

当王贤文和双胞胎一起终于来到朔王府的时候,王娴凝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拆了开来,软趴趴的被吊在那里,眼中已布满恐惧,却依然没有将容思曼的下落告诉凤渊容,却不知道是她不想说的原因,还是因为已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

而凤渊容竟也一点不急,继续一点点的拆卸着她全身的骨头,倒不知他究竟是想要从王娴凝口中知道容思曼的下落,还是仅仅想要以此来将她狠狠折磨了。

刚一见到王娴凝那全身都软趴趴的模样,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王贤文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虽然气她的不争气没眼力,但这毕竟是他疼了十多年的亲妹妹。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出现在了王娴凝的身前,挡住了凤渊容的继续出手,脸色猛然沉凝,说道:“凤渊容,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王贤文竟这么快就到了,凤渊容不禁有些失望,他还没有将王娴凝的骨头全部拆开一次呢。

不过既然王贤文已经到了,他也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便也觉得就此罢手也无妨。

凉凉的从王娴凝的身上扫过,无视她因此而恐惧的战栗,看向王贤文说道:“既然王公子也到了,本王倒是可以麻烦王公子替本王询问一声,不知令妹将容思曼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么说便是表示对王娴凝的折磨就此结束,王贤文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意思,不由松一口气。

陆峰适时的走上前来,将绑缚着王娴凝的绳索解开,凤渊容状似要搀扶的伸出了手,手指轻动,便听到一阵恐怖的“噼里啪啦”声,伴随着王娴凝凄厉的尖声惨叫,凤渊容竟是眨眼间就又将她浑身被卸开的骨头重新接上。

王贤文下意识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看着自家妹子这般凄惨的模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伸手将她抱起,转身看着神色淡漠的凤渊容,语气也有些硬邦邦的,问道:“不知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说到叶清瑶,凤渊容刚冷静下来的心情突然又泛起了涟漪,幽冷的看了王娴凝一眼,说道:“尚未解毒。”

“什么毒?”王娴凝虽依然浑身都疼痛得不行,但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听到凤渊容的话,不由疑惑的问道,尽管她原本是想要张口将凤渊容咒骂。

“王小姐莫非是忘记了你曾经给过容思曼什么毒药?”凌悦在停下战斗之后,就又是那一副柔弱的模样,微笑着看向王娴凝,眼中却无丝毫的笑意。

王娴凝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让她连浑身难忍的疼痛都给暂且忘记,张了张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难道是想说思曼姐对叶清瑶下毒吗?开什么玩笑?思曼姐不过就是个会点粗浅功夫的弱女子,哪里来的能力给叶清瑶下毒?况且,当初思曼姐是因为有人想要对她不利,所以我才会给了她用来防身的。”

此话便是等于承认了容思曼确实是从她的手中得到望月崖特有的某种毒药,并成功的让对此没有任何防备的叶清瑶在阴沟里翻了船。

听到王娴凝的承认,朔王府内的众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王贤文也眉心一跳,问道:“你把什么毒给了容思曼?”

王娴凝却竟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角,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竟就牵扯到了身体的其他位置,钻心的疼让她再次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的不以为然激怒了包括凤渊容在内的所有人,王贤文敏锐的察觉到身周气氛的变化,此事他却也不能帮衬自家妹子,不由用力收紧了抱着王娴凝的手臂。

“嘶!二哥,好痛!”刚被接上的关节受不得半点压迫,虽然先前说将骨头接好之后就又能活蹦乱跳,但那其实也不过就是说得好听些,实际上被拆卸了上百块的骨头,她至少需要在床上躺大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王贤文并没有因为她的痛呼而放松,脸色沉凝的看着她,说道:“凝儿,回答我的问题!”

王娴凝突然觉得很委屈,二哥从来都没有这样子对待过她,不但没有帮着她找欺负了她的人算账,竟然翻过来质问她。

她气恼极了,怒哼一声便将头转了过去,根本就没打算要理会。不过她一转头,竟就对上了凤渊容幽暗如墨的眼睛,直接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时候,浑身的疼痛也就更加的清晰强烈,忍不住又将视线偏移了几分,却依然浑身如针刺,如火灼。

“是阎王。”突然从旁边响起的声音让众人都纷纷转过身去,就看到雪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冷漠的看了突然浑身僵硬的王娴凝一眼,再看向王贤文时,眼中倒是稍微柔和了些,说道,“我想王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阎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更是连你们自己也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王贤文在听到“阎王”两个字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转头正好对上王娴凝略显慌乱的眼神,深吸了口气,突然双手一松一放,在王娴凝的惊呼声中,竟直接将她扔到了地上。

“二哥?”王娴凝痛得俏丽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眼中布满着慌乱的抬头望向王贤文。

然这一次,那“阎王”两个字让他突然硬了心肠,冷冷看着王娴凝说道:“凝儿,你好大的胆子!我一直都认为你不过就是有点任性不知世事,却没想到你竟敢触犯族规,将阎王交给一个外人。等回去之后,我自会将此事禀告给父亲,你是否要受族规处置,一切全凭父亲和诸位长老们定夺!”

王娴凝已顾不得浑身还在生疼的每一处关节骨骼,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都因恐慌而显得娇弱无依。

“二哥…”

这一次,王贤文似下定了决心,后退一步避让过她伸出的手,转头看向站在旁边对此也有些意外,正轻挑了下眉梢的凤渊容,说道:“有劳王爷找人将舍妹带下去歇息,在下不胜感激。”

凤渊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陆峰示意。

他对望月崖的事情并不关心,现在他最在意的是雪莹的那句话,不敢王娴凝是怎样的凄然,也不管王贤文的脸色究竟如何,他只转头看向雪莹,问道:“舅妈,瑶儿所中之毒,解不了吗?”

雪莹没回答,王贤文却已平复好了心情,转过身来说道:“放心吧,虽然望月崖没有研制出解药,但早在多年前,神医谷就曾将一个中了阎王之毒的人救治完好。”

这话得到了雪莹的确认,让凤渊容松了口气。

王贤文又突然在这个时候拱手朝凤渊容深深作揖,说道:“我知道凝儿做出这样的错事,说出希望你们原谅的话很过分,但在此,我还是想要厚颜请求你们能够放过她这一回。她也是识人不清,被人欺骗利用才会在无意之间伤害了王妃,日后回到望月崖,我也必定会将这件事情据实向父亲和长老们禀告,贤羽兄弟正好可以做个监督,凝儿这次回去后也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凤渊容眼中晦暗不明,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你将容思曼带来朔王府。”

“好!我定会尽快将她找出来!”

王贤羽皱了皱眉,等到王贤文带着王娴凝离开之后,才对凤渊容说道:“你不必为我做出这样的让步,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去望月崖后也绝不会让人给欺负了去。”

凤渊容无言,只是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伸手拍了拍王贤羽的肩膀,说了一句:“王贤文也不错。”然后转身进了房,看瑶儿去了。

放了?

“容思曼最在意的是什么?”

房内,叶清瑶已醒转过来,如孩子般的依偎在凤渊容怀里,听着他将她中毒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眼波流转之际,突然这般问道。

凤渊容眉梢轻挑,捏着那总是让他爱不释手,有时甚至可以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捏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丝毫腻烦的柔荑,对于叶清瑶的这个问题,略一沉吟,便勾起了嘴角,说道:“容家。”

每一次的与叶清瑶争锋相对,容思曼都会可以的忽略叶清瑶还有另外一个隐世家族中人的身份,而说她是山野之中长大的野丫头,没有丝毫尊贵优雅的风范和教养,仰仗的便是身为金玥国大家族的容家。

是的么,叶清瑶不过就是个在山野之中长大的野丫头,哪里能比她这个容家的千金小姐更尊贵优雅、仪态万千?

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凤渊容是与叶清瑶从小一起长大的,岂不也是在山野之中长大的野小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够不够尊贵优雅并不是由她容二小姐说了算的,是不是仪态万千也不是她认为如何便是如何,更何况,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对叶清瑶做出任何的评论?

只是若将她一直仰仗的身份狠狠撕裂,就不知她将会表现出怎样的表情来。

容家。

叶清瑶抬头看向他,脸色还有着因为刚解了毒后所残留的苍白,使她整个人都少了些清冷,看起来竟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凤渊容侧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柔声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关系吗?容家。”

这话有点突兀和莫名其妙,凤渊容却听懂了,贴在她脸上轻蹭了几下,叹息着说道:“没关系,外祖和舅舅他们早已在容家消失,现在容家内的那群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清瑶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闻言应了一声,道:“好,那我们就灭了容家,让他们去地下给母亲还有外祖舅舅们作伴。”

“好。”

两人于是就这么做好了决定,恰巧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凌悦站在门外说道:“王贤文速度倒是挺快,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将容思曼给送来了。”

房内两人一听这话,对视了一眼,叶清瑶就想要起来,不过却被凤渊容按回到了床上,说道:“你先休息着,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等你身子恢复些了再找她报仇也来得及。”

听着他很温柔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叶清瑶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嘴角弯起,点了点头,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凤渊容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一下,转身便要往外走,而刚闭上眼睛的叶清瑶却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凤渊容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嘴角勾起,那一抹弧度有那么点邪恶无良和不厚道,眼眸晶亮,衬得那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丝生气。

凤渊容看着她这般表情,不禁莞尔,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走回到她的面前,问道:“什么主意?”

叶清瑶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说道:“不要去管她,就先把她关到黑牢里面去,让她与黑暗为伍,与虫蚁鼠蛇作伴,你猜她会在多久之后崩溃?或者是强悍的克制了阴暗,内心变得无比强大?”

凤渊容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依你说的这么做。”

“恩,我当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只需将她关到黑牢里面,就能达到折磨她的效果,还不用弄脏了我们的手。”

“那要不要再找个人每个一段时间就去跟她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比如容家马上就将要遭到的各种打击。”

“好!”

当凤渊容传话出去,让人将容思曼关进了黑牢里面的时候,其他人除了兴致勃勃之外都没什么太多的表现,云清彤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色也紧跟着微微发白。

她想起了前段日子,她自己比关在那个漆黑寂静的山洞里的情景,那种四周无光无声无人的环境,若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永远都无法明白那究竟有多恐怖的。

手心突然一暖,微凉的小手被温暖的包裹了起来,她一怔,转过头去就看到王贤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正朝着她笑得温暖安慰。

连同心里也开始暖洋洋的,不过她还是轻抿了嘴唇,状似不在意的哼唧一声,手却任由他握着,不挣扎丝毫。

旁边,双胞胎和云清轩正在争夺着要做那个给容思曼讲述容家的落魄的人,几乎就要打起来了,最终的人选却定在了凌悦的身上。

正想要自恋几句的凌悦,却又被凤渊容一句话打击到了尘埃里:“悦儿比你们三人加起来还要阴险,必定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让容思曼遭受到最大的折磨。”

“容哥哥,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阴险狡诈的?”

“不是在我心里,这个事实我们大家的心里都是同样清楚的。”

“…”

容思曼被叶清瑶打的那一掌虽没有让她当场毙命,然而身受重伤却是在所难免,被王娴凝救回去之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她便被王贤文派人送到了朔王府。

在被送进朔王府的那一刻,她心底里终于泛起了森然的绝望,本还有着的一点最后的希望,也在凤渊容根本就没出现在她的面前,直接让人将她关进了黑牢里面而彻底覆灭。

她便静静的躺在黑暗而潮湿的黑牢里面,因受了重伤而浑身都在疼痛不止,然而对此,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搭理,似乎是想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不得不说,她还是把自己的处境想象得太过美好了,自生自灭?这明显是在做梦,而且还是美梦。

她挣扎着从湿滑的地上爬了起来,伸出用来支撑的手掌似乎暗在了一个毛茸茸的温热物体上面,身受重伤让她的反应也不如往常那般灵敏,一直到手掌下面的这个毛绒物体突然蠕动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吱吱”的尖叫声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

对这物体的认知让她猛然间汗毛倒竖,当即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却因此而引动了体内的伤势,手臂一软,刚撑起来的身子便又重重倒了下去。

而她手上力气一松,被她按住的某鼠也挣脱了出来,受惊之下“吱吱”叫着四处乱窜了开来,慌不择路下竟直接就窜到了她的身上。

“啊…”

正打算前来看看容思曼表现如何的双胞胎才走到地牢的入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禁缩起脖子抖了抖身子,紧接着却是更加兴致盎然的往里面凑了进去。

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会惧怕老鼠这种生物的,但至少如容思曼这样的娇贵千金小姐绝不会喜欢这种生物,尤其是在这样黑暗潮湿的环境中,她那长这么大也只抚过琴,执过笔,偶尔握把秀剑,拿着香帕团扇,不沾染半点阳春水的纤纤玉手,竟触碰到了这般肮脏的生物,还被其在冰清玉洁的身上乱窜…

这一刻,容思曼受了重伤,连转一下身都疼痛难忍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竟让她直接从地上蹦跶了起来,紧接着又因体力不接,而一头撞到了旁边坚硬冰冷的石墙上面,顿时撞得她头破血流,满眼繁星,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几个圈,便又摔回到了地面,不省人事。

“晕过去了?”透过石墙上的一个小窗口,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双胞胎将黑牢内的情况大概看了清楚,此刻见那个身影倒在地上就没有了声响,不由便是好一阵不满。

“不过就是晕过去了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冷水泼醒就可以了。”身后响起凌悦柔柔弱弱的声音,双胞胎同时转头,就看到她手上端着一个水盆,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当真是说不出的娇柔动人,惹人怜惜。

见状,双胞胎连忙主动的将中间位置给让了出来,看着石门缓缓开启,看着摇曳进入黑牢里面的凌悦,慕言峻有那么点不放心的叮嘱道:“小悦儿,你悠着点哈,别把人给弄死了喂,死了就没意思了。”

回答他的是那缓缓重新关闭的石门,以及隔着石门紧接着响起的,显得有些沉闷的“哗啦”一声,。

忍不住又抖了下身子,连忙凑到了那个小窗口,四只眼睛闪亮亮的望向了昏暗的黑牢。

而在这边里外各两人心情都不同的时候,凤渊容则带着人来到了容家。

容家大堂内,凤渊容便在上座安然落下,视线从周围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似平和的眼神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压迫,不自觉的连呼吸都放缓放轻。

“不知臣等有什么能为王爷效劳的?”

容家当代家主便是淑妃的父亲,这些天来连番的事情让他一下子苍老,奚王府的众人都还被关在大牢里,竟连他这个容家家主亲自前往探望也被阻拦在了外面,淑妃也在后宫之中传递不到任何消息,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凤渊容造成的。

不过容家的人心里再怎么愤恨,此刻在凤渊容带着一对士兵前来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将这种愤恨表现在脸上,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对王爷恭敬之极。

凤渊容手指轻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如同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落在他们耳中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容思曼在哪里?”他如此问道。

包括容家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从叶清瑶和容思曼在街上发生冲突已经过去大半天,街上早就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作为这件事的当事者之一,容思曼既然是容家的人,那么容家自然也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听说了这件事。

“不知王爷找思曼有何吩咐?”容家主敛下眼中的精光,状似疑惑的问道。

凤渊容凉漠的看着他,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这一瞬,让容家主也不禁跟着心头一跳,便听凤渊容说道:“容思曼胆大包天,竟敢对王妃下毒,若非本王的王妃命大,只怕现在已经去向阎王报道。先前本王记挂王妃的身体,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却没想到她竟消失不见,还请容家主将容思曼交出来,否则若是连累了容家,可就不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又义正言辞,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容思曼其实已经悄然的被关在了朔王深处的某个地下黑牢之中,此刻正在被小悦儿不知怎样的折磨着。

容家主听着凤渊容的这番话,不由脸色一变,说道:“臣惶恐,实在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王爷说思曼对王妃下毒,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时满大街的老百姓就是证据,若容家主认为这样还不够,那么完全可以去找望月崖的王娴凝小姐询问,那毒药出自望月崖,正是王娴凝听容思曼说有人要欺负她,便送给了她用来防身,却不知为何,她竟将那毒药用到了本王王妃的身上。”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何需妄言?自然是千真万确,王小姐已经承认了此事,为此,她将要被带回望月崖接受族规的惩罚,容家主若想要去找她求证,可得速度快些。”

“族规惩罚?”

凤渊容冷笑看着容家主,说道:“毒名为阎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将解药研制出来,幸而舅母乃是神医谷传人,曾解过此毒,才救了瑶儿的一名。至于王小姐为何要受到族规的惩罚,本王也是不得而知,当然这也不是容家主你现在需要关心的事情,你只需将容思曼交出来就可以。”

容家主脸色迅速的变换,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又听凤渊容的这些话,便说道:“臣惶恐,没想到思曼那丫头竟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却并没有在家中。”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容思曼已身受重伤,根本就去不了什么地方,不回容家又能去哪里?”

容思曼被王贤文送来朔王府的时候,自然是秘密行事的,除了朔王府内的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外,这个消息至少在当前这个时候还不会走漏出来,所以凤渊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沉吟了一下,谁也看不清容家主眯缝的眼中是怎样的神色,“思曼向来与王小姐交好,说不定便是在王小姐那里。”

凤渊容突然轻笑了一声,便是如那三月春水,冰雪消融,却依然带着冷冽的温度。

想要用望月崖来压迫他?先不说他是否会有所忌惮,即便有,也不会是对王娴凝那个自身也尚且难保的心生忌惮,况且,容家主其实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

“容家主所言极是,容思曼先前确实是被王小姐所救,为此王小姐甚至还跑来朔王府说是要为被打伤的容思曼讨回公道。不过后来她被王公子带回去之后,王公子又着人去王小姐所指之地寻找容思曼,却并没有找到她的人影,显然容思曼是不告而别了。”

见容家主眉头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凤渊容眯起的眼中寒光闪烁,继续说道:“本王早已封锁城门,从不见有任何疑似容思曼的人出入,况且就以她那受伤的程度,本王并不认为她有能力独自走出京城。所以,容家主,您还是赶紧将容思曼交出来吧,免得本王亲自动手,伤了彼此的和气可就不好了。”

他今日便是带着撕破脸的准备而来,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不过就是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容家是必然交不出容思曼来的,而若交不出,他便有了动手的理由。

看吧,朔王殿下向来都是非常讲道理的,如凤渊辰那个疯子般无故冲进刘家去杀人这样的事情他朔王殿下是不屑于做的,更何况,容家之于凤渊容和刘家之于凤渊辰本身的意义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