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在我这生”知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隐瞒不报,还让她在这里生皇子,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地吗?迟早要找个机会送走她。

“香香不足惧,可怕的是她身后的高人。”芳儿打量了一下索额图,“叔父不要忘了,赫舍里·芳儿和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索额图震了震,看着芳儿。

“可是,娘娘”

芳儿抓起床边的夜明珠,朝索额图丢了过去,索额图宝贝似地抱着。

“娘娘”

“你还吵”芳儿抓起一个汉宫花瓶作势要丢,索额图惊出了满身汗。

“您放下,别动气,别伤了胎气。”索额图忙护住她手中的古董花瓶。

芳儿瞪了他一眼又举起了手。

“我走我走。”索额图擦汗说道,看来得尽快送走这个芳儿了。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这个叔父心里在想什么。瞧那阴险样子,肯定是想告诉混蛋她怀了孩子。自己被他欺负,还要给他生孩子,想着都觉得亏。这古代,个个都不像好人。都是护着混蛋,没一个站在她这边的。要是在现代,她一定要和混蛋离婚,然后带着巨额赔偿金,自己把孩子养得成为伟人!

“妹妹下棋心不在焉,此局必输。”翡儿端过茶,静妃喝了一口。

“是姐姐棋艺好。”香香说道。

“妹妹头上钗可是皇上赏赐的?”静妃问道。

“姐姐好眼力。”

“我以前也有这样一个金钗。”静妃叹道,“妹妹风华绝代,正是当宠之时。姐姐说的话,你到底是没听进去。”

“姐姐教诲妹妹怎敢忘,只是,我已没有选择余地。”香香冷笑道。

“进可攻,退可守。可是你这一棋,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静妃看着棋盘说,“何必呢,皇上如今已经不踏进坤宁宫一步,你该收手了。”

“我说过,要她死。”香香冷冷道,“棋还没完,胜负谁都不知道!我进退两难,她更加步履为艰!”

“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可太过。以妹妹的才貌,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静妃淡淡道。

“乘胜追击才是用兵之道。”香香冷笑道,轻轻放下一枚棋子。

“穷寇莫追。”静妃说道,一颗棋子不动声色地卡住了要害。

“不过是一局棋,”香香道,“输便输了。”

“妹妹何苦执着?”静妃叹息道。

“皇上这个时候讨厌她,是下手的好时候。”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静妃摇了摇头,“你真的以为这局棋必胜?你见过皇上现在这个样子吗?我进宫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他对皇后娘娘的用心,比我想的深。爱之深,责之切。你应该懂的。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劝了,只盼你好自为之。”

“我来只求姐姐帮我的。”香香说道,“姐姐在宫里时候比撒宁儿长,宫里最聪明的怕是姐姐了。”

静妃叹了口气,沉默片刻。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事情宜早不宜迟。太皇太后会先于皇上祭祖,你少了一个对手。这个时候就是皇上说了算,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不过妹妹,姐姐提醒你,如果你不能成功,那么皇上去祭祖的时候,你一定要跟去!”

“跟去?”

“皇上离开之后,后宫就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如果你不能在此之前把她打到无还手之力,她定会选皇上不在的时候来个先斩后奏!”静妃说道,拿起一枚棋子,“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手,以后你都没有下这枚棋的机会了!”

“我明白了,姐姐的话我一定会记得。”香香道。

“知道便好。”

“姐姐未免太担心了,她不过是过世的凤凰。人都不在皇宫了还能干什么!”

“如果皇上身在曹营心在汉,赫舍里就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静妃冷笑道。

“皇上现在有了乌雅氏,怕是不记得赫舍里了。”香香说道,没有注意到静妃的脸色变化。

“乌雅氏?什么人?”

“她进宫有段日子了,每次皇上和赫舍里闹别扭,皇上都喜欢去她那里。呵呵,估计日后恩宠无限。”香香说道。

“乌雅氏。”静妃握紧了手中的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姐姐,你脸色不对。”

“天气忽冷忽热,怕是病了,叫太医煎副药就好了。”静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心神。

香香皱眉思索了片刻,静妃她。不知道赫舍里在宫外如何了。

(索府)

不行,还是先要知道那个索额图在想什么。芳儿觉得心里总觉得不塌实。要跟出去看看,她想着,说不定他把自己怀孩子的事情告诉康熙了。

芳儿蹑手蹑脚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老爷,你还是打算进宫面圣?”

“不去行吗?说不定芳儿肚子里的是未来的皇上呢!”索额图说道。

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还是会出卖她。未来的皇上,她肚子里能怀出雍正吗?

“可是,老爷。娘娘她说了如果您说出去,她就”

老婆都比你懂事,芳儿恨恨地想。

“那不过说说而已,她又怕疼又怕死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什么!居然这么瞧不起她!芳儿气得直瞪眼。

“不对啊,老爷。上次她不就割”

“别说了,她不知道我告诉皇上,等宫里人来接她不就成了。”

岂有此理!芳儿气恼地溜回去,姑奶奶不呆了。大不了带着金子银子到外面生。想着芳儿就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索府。

“娘娘请留步。您这是要上哪?”

“关你们什么事?”

“索大人特别吩咐了,娘娘无论去哪里我们都要贴身保护,寸步不能离。”

“他!算他狠!”芳儿懊恼地背着重重的东西,又折回房里。

芳儿打量着这间房间,这值钱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难怪索额图看那么紧。上次在坤宁发脾气,把名贵的瓷器都摔了,真是越想越后悔。

嫁给这么一个IQ和EQ都不高的人真是郁闷!完全不懂‘信任’和‘专一’简直是变相的家庭暴力。

“主子,听说您又想溜?”小桃红推开门,进门又赶紧把门关上。

“什么叫溜啊?我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当了换银子花不行吗?”芳儿头一昂说道。

“娘娘,您也别闹出什么事来了。”小桃红说道。

“看你的样子好象我很会惹麻烦一样!”

“是很会给其他人惹麻烦。”小桃红嘀咕道。

“小桃红,你把叔父叫来啊。”芳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啊?”

“去啊,你就说我一直砸他的古董花瓶他就会来了。”芳儿神秘地说。小桃红将信将疑地被芳儿推出了门。

她迅速翻起东西来,拿了把剪刀,往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几次拿起来,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她拿剪刀在手伤比画了一下,如果索额图看见她真的不想活了,一定不敢再在混蛋面前胡说什么了。可是这么一画,多痛啊。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芳儿继续翻找,找出了条缎子,她在脖子上绕了绕。这样应该可以了吧,等索额图和小桃红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这么样把头往里一套,然后踢掉凳子。可是万一,索额图营救不及时,她可不死得很冤枉。她可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自杀身王的皇后娘娘。

她拿剪刀在缎子上剪了个大口子,这样就支持不住她的重量,缎子在吊死她之前她就可以得救了,又可以吓一吓索额图。

她开始搬凳子,绕绳子,好不忙活!

她抬头看了看那缎子,踩上凳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会不会出意外。她将头塞进里面。又看了看自己剪的那个口子。真的不会有事?万一这缎子在她死之前还没断,那她不只有吊死的份,太危险了!她犹豫再三,始终下不了决心。想到吊死鬼要拖着长舌头,她就更加下不了决心。

还是算了吧,想了半天,始终下不了决心。小桃红怎么还不把那个索额图给带来啊?等他走到门口再踢凳子吧。刚想着,脚下的凳子突然不稳起来,摇晃得厉害。芳儿抓着缎子,身子努力稳住。哎呀妈妈啊,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这凳子总摇晃?

哐当一声,凳子倒了,芳儿瞪着大眼睛象灯泡一样,完蛋了,自己一定是死不瞑目的样子。她脚在空中踢着,手死抓着缎子,想呼救,但是脖子勒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她面色发青,快来救她啊,她不想死!她不想比混蛋先死。

地震!灵光一闪,在半空中晃荡的时候,芳儿总算想出了出了什么事。不会吧,她已经够惨了!在人行道被车撞,在北京城碰到地震?这么千载难逢的事情她也能遇到?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会不会被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砸死?砸死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到地府团聚吧。

难道,故事就这样结束?她的生命要以这样难为情的方式终结?瞬间,画面一幕幕飘过

那个在医院门外看着妈妈尸体被医生推走的女孩,

那个在孤儿院门口看着爸爸背影远走的女孩,

那个在烈日炎炎穿着厚厚演出服跑龙套的女孩。

在病床前,她和奄奄一息的妈妈拉勾约定从此要坚强;

在城外,她和他共骑一马,踏遍红尘;

在索府,他和她笑谈政治数着漫天星辰;

在养心殿,她给他包扎伤口,用眼神鼓励对方不用惧怕鳌拜;

在坤宁宫,他给她洗脚,她把水踢得漫天飞舞;

在围场,他一口口喂她吃东西,而她挖了个洞,害他掉了进去,那些种种瞬间闪现,开心的,伤心的,都是刻骨铭心。

他负气转身,从此不再看她。她发现自己怀了他孩子,喜悦又忧愁。她生气,难过,却装作满不在乎。

混蛋,到地府一定好好教训你!

芳儿心里一边骂一边胡思乱想,突然扑通一声,缎子断了,她倒在地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静妃和香香一踏进永和宫就看见康熙和曹寅两个人。一丝不悦闪过静妃的脸,转而她又恢复了温和。两人给康熙请了安。

“容若是今天离京吗?”康熙冲静妃点了点头,转而冲曹寅问。

“回皇上,是今早。”曹寅回答。

“他离京可有见哪些人?”静妃端了碗茶给康熙,随意问道。

“这些事情让奴才们做就是了。”康熙接过茶,冲静妃微笑了一下。

“他没有和朝里的大人们告别吗?”香香继续问道,康熙喝茶的动作迟缓了一下,似乎也在聆听曹寅的答案。

“没有,纳兰直接就离京了,没有见任何人。”曹寅说道。

“我也是随便问问,曹寅何必这么强调?纳兰大人离京,不知哪天能回来。向一些重要的人道别也是正常的啊。”

“是臣亲自送的他,贵人费心了。”曹寅说道,没有看香香。

“皇上一听说妹妹抱恙就来永和宫,难怪大家都说,这后宫之人,也就德主子最受龙恩。”香香笑了笑,叉开话题。

“呵呵,臣妾一直都想认识这个‘德主子’呢。”静妃笑道。

康熙刚想说什么,看见太医出来,连忙起身。

“她怎么样了?”康熙问太医道。

“是啊,妹妹身体到底是什么病?”静妃很是关心。

“德主子不是病。”太医低头道。

“不是病?”曹寅也有些疑惑。

“娘娘是怀了龙种。”太医道。

康熙嘴角上扬,笑了笑。

“恭喜皇上。”香香笑道,“皇上还不进去看看”

“你倒提醒我了”曹寅不便跟进,在外屋等着。他和香香对视一眼,又同时背过头去。

“姐姐怎么了?”香香注意到静妃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我是替她高兴。添个皇子,日后地位就不一样了。”静妃微笑道。

“我们去进去看看妹妹吧。”香香眼角瞄了瞄曹寅说道,急急地走入里屋。

“以后起居千万小心,还有”香香扑哧一笑,康熙看着她。

“看到皇上对妹妹这么细致,一点不像平日的皇上,真是羡慕。”

德贵人脸一红,却也是满脸幸福。

“呵呵,妹妹怀了孩子,怎么也不能只是一个贵人了。”静妃说道。

“这是静妃娘娘。”香香连忙说道。

“姐姐真好。”乌雅氏谢道。

突然床震动了一下,香香没站稳扶住了墙,德贵人吓得花容失色,静妃似乎有些走神,没有觉察到异常,曹寅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康熙皱眉,正在此时,地的摇动更加猛烈。

“是地震!在地震!”曹寅第一个反应过来,“快,保护皇上!”

康熙一惊,地震!北京城地震!北京城居然地震!

“给朕备马。”康熙喊道,“快!给朕备马!”

“皇上,您”曹寅站不稳,这么危险他要去哪?

“备马,朕要去索府!”康熙没有等曹寅,说道。

“可是皇上,这么做很危险。”曹寅忙阻止他。

“备马。”康熙命令道,神色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