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军又将茶杯扔了过去:“你反了你,还想让人就威胁别人?”

叶倾凌张张口,不服气的抿抿唇。

叶军剧烈呼吸了两口气,太不争气了,也太不成材了:“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正规渠道不走,去逼迫人家一个小行长,真是丢我们叶家的脸。你究竟都在干些什么,怎么会要那么大一笔钱?”

叶倾凌继续沉默。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那你青山脚下,尸体成山,这总该说了吧?”

叶倾凌眼睛微红,倔强的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我以为你只是小打小闹的胡来,竟然着我滥杀无辜,那是人命,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叶倾凌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全是镇定和毫无畏惧,“青山脚下的第一具尸体,是第一个来暗杀我的人,我当时害怕极了,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后一刀是我自己亲自刺的。第二个是一个女人,要在我喝的茶里下药,所以我杀了他…后来有多少人,我记不清了,因为我亲自动手的次数太少,一些死士都是他们抓到的。当然了,青山脚下不只是有他们,还有一座座坟,那都是为了保护我惨遭杀害的人。我为什么要留着他们,是在提醒我自己,如果自己不变强,就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具尸体,如果我自己不变得有能力,我身边的人也会变成一座座坟墓。”

叶军奇怪的镇静下来,这些他这个当父亲的人竟然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儿子姓叶,没人敢给他难堪,他能在这个乱世里横着走,只要自己不倒,别人也只会敢怒不敢言,却忘记了,这个姓氏也给他带去了什么。

叶军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因为连这个最懵懂的儿子都懂事了,也学会保护自己了。

叶倾凌继续道:“我要钱,就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保障…父亲,我买了一批枪支,走的是罗家那条线。”

叶军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那行吧!”

叶倾凌松了一口气,言行继续无状:“爹,你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小行长,其实权利大得很,我要的那点小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就是不打算还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没钱还。”叶倾凌摊手,非常无辜,钱都花光了啊!

叶军又是一口气提起来,想起刚才倾凌说的话,又罢了:“这些事你没放在心上,你母亲的忌日总该放在心上吧?”

“我也想放在心上,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她也没照顾我,我…好吧,我要不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来?”

叶军这次是真怒了。

叶倾凌赶紧逃走。

叶军却是满是痛苦,是啊,阿雨走得那么早,连倾凌都不记得她的样貌,如果阿雨知道了,该多么伤心难过?阿雨为什么会死,没人比叶军更清楚,这再一次提醒了他,得对叶倾凌更好一点,否则阿雨一定会怪他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儿子。

叶倾凌走出书房,头也没有回。

他就是要故意提醒叶军任雨晴的死,让叶军愧疚,这样他才会毫无原则的替自己打算,毫无原则的帮自己。

至于对任雨晴思念或者痛苦,那个女人配吗?

他心中突然燃烧起滚滚仇恨的火焰,如果有朝一日,他将所有的真相都摆在自己父亲面前,父亲会是什么样子?他真的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叶倾凌回这白云观邸,自然得到了诸多好处,不仅欠李行长的钱由叶军还了,还从叶军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

他真的想欣赏自己大哥的脸色。

一些所谓把柄给别人看,未必就是真的把把柄交给别人,而是通过这把柄获取更多的利益,并且还是对手主动送到自己面前来的。

林文筑的专场表演自然得补上,否则大家都有意见,顾客虽不是上帝,却是大家的衣食父母,没人敢得罪。

林文筑在一场专场表演后,身心疲惫。

然后柳如玉就来找她了,给她的要求很简单,最近叶倾凌会出去见一些大人物,让她想尽办法尽力拿到名单,林文筑点头应下。

柳如玉看着林文筑如此轻易应下,脸上没露出任何迟疑和为难,不由得开口道:“女人不需要那么忠贞,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迟早鸡飞蛋打,想要脱离沼泽,就尽早给自己打算打算。”

林文筑悠悠看向柳如玉:“柳姐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柳如玉状似无意的开口:“李少今天又来了,你的表演他真的是场场都不落下,也幸好他没有娶妻,否则他妻子肯定会介意。”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好意。”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林文筑倒理解柳如玉,看到了身边人的下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安排后路。

只是自己和柳如玉完全不同。

林文筑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准备离开,却未想到,竟然会碰到柳如玉刚才口中之人。通常来说,顾客不允许进后台,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规则总是对特权之外的人所设,只是李川扬是金姐放进来的还是柳如玉放进来的,林文筑就不知道了。

她走过去:“李少。”

李川扬看着她,觉得她瘦得厉害,忍不住一阵心疼,原本犹豫着的决定,突然就下定决心了:“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离开,自然是离开叶三少了。

林文筑突然就明白了,李川扬肯定是那知情者之一,知道她是如何被三少抛下,在邓清芸回来后,叶倾凌对她是不管不顾,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

林文筑摇摇头:“谢谢,但不需要。”

李川扬一把抓紧她:“为什么?难道是你怕我因此得罪三少…”

林文筑推开他的手:“不是,我喜欢站在顶端的男人,三少如今对我来说就是那样的人。”

李川扬木然的看着她,她走出了好远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V章节不好修改,抱歉…

☆、第四十七章

任雨晴忌日这天, 叶倾凌终于露出了几分哀伤, 叶军心里感到两分安慰,叶倾墨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越来越会惺惺作态了, 那情绪跟变戏法似的,说变就变。

夜晚,叶倾凌从白云观邸离开, 他提着一壶酒,独自又来到那个简陋的屋子, 这一次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不是石岩,而是姜越。姜越看到叶倾凌看到自己时有两分恍然,不由得深思, 在这一刻,三少是否会想起石岩?不过这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事。

叶倾凌独自进了屋子,没有电灯, 他坐在有了灰的凳子上, 嘴角似笑非笑,举着酒瓶, 直接往自己嘴里灌酒。

“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忌日,我那好父亲, 会不会记得也是另一个女人的忌日?”他说得格外的讽刺。

如果可以, 他真的希望自己母亲没有选择生下自己, 和她自己的爱人远走高飞,远离这俗世红尘,他也不需要过这种自我厌恶的生活, 一切回到正轨,管它什么叶家不叶家,他不过是那个多于的存在。

他忘不了,自己“死”的时候叶军那冷漠的姿态,在他提出自己二哥的死有问题时,他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就仿佛自己的“死”那么的无关紧要,这让他有一种很痛快的感觉——叶军,如果你知道死的不是你讨厌的那个儿子,而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儿子,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只有仇恨,才能够督促着他继续前进,继续奋斗下去。

想来如此可悲,就算他未来成功了又能够如何,母亲死了,义父死了,他们谁都没有获得过幸福,他苦苦追寻的又是什么?

他不懂,也不想懂,只有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他才容许自己软弱,然后在第二天继续当那个杀伐果断的叶三少。

怎么能够忘记呢?当他小心翼翼的找来这里,想和母亲说说话聊聊天,那是他孤寂人生当中唯一的星光,唯一的温暖。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自己母亲倒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看着门的方向,而她的脖子上,有青紫色的掐痕,她被活活的掐死了,被叶军亲手掐死了。他生命中的温暖,就这么熄灭了,多么可悲可恶的事实,他的父亲亲手掐死了母亲。

他是那个多于的人。

他才想起来,原来那天是任雨晴的忌日,于是父亲掐死了母亲,给任雨晴陪葬了,他不知道叶军是一时失手还是喝醉了愤怒之下的行为,母亲死了,刽子手是叶军就够,至于理由,他不需要知道。

那是一个多么老套多么艳俗的故事。

叶军被年轻貌美性格飞扬跋扈的任雨晴所吸引,大概是上了年纪男人的通病,喜欢这种漂亮会撒娇看起来又傻兮兮的姑娘,二人坠入爱河,一副真爱的模样,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否会伤害到叶军的原配妻子和儿子,谁在乎呢?

任雨晴的婚礼,声势浩大,她如愿以偿的让叶军用最宏大的方式娶她进门,可惜那是属于任雨晴的悲剧,任雨晴喜不自胜,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姑娘,不仅成为叶司令的心上人,还为她所迷恋,那份自傲,那份自信,那份快乐,恨不得全天下的人知晓。

任雨晴的双胞胎妹妹任雪晴,自然也得参加他们的婚礼。

然后呢?叶军喝醉了酒,把任雪晴当做任雨晴奸、污了,堂堂叶司令,做出了这种事后,竟然在事后把责任推给人家小姑娘,说是任雪晴勾引了他这个姐夫,他喝醉酒了,阴差阳错之下做出了这种错事。

任雨晴疯了一般怪罪自己妹妹,她前一刻活在天堂,下一刻就活在地狱,她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婚礼,有了恶心的瑕疵,更加恐怖的是她离不开走不了,又没有办法不去介意这件事。

偏执了的任雨晴突然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折磨叶军,折磨任雪晴,谁让他们都对不起自己呢?她在叶军面前作天作地,反正叶军理亏,什么都会顺着她,至于任雪晴,她善良的给了任雪晴一席之地,表面上照顾这个无辜的妹妹,实际上却是用这种方式破坏妹妹和其未婚夫,她自己的爱情被破坏了,别人怎么能够拥有美好的爱情?

等任雪晴被查出来怀孕后,任雨晴就更加疯了。

任雨晴最终变得精神失常,身体羸弱,她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还那么善良的让叶军好好照顾自己妹妹,毕竟妹妹的孩子也是叶军的,要和自己儿子一样抚养在他身边。

任雨晴当然知道叶军有多后悔做错那件事,她让叶倾庭养在叶军面前,就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他犯下的错,这样他才会对凌儿愧疚,会对凌儿另眼相待,只有叶倾庭会被怎么教养,关自己什么事?

那是任雨晴为自己儿子做下的最后一件事,她深知男人的情爱算不了什么,总会遇到更年轻漂亮的女子,可是她是在年轻漂亮时离开,就是叶军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叶军会永远愧疚她,然后把这一份愧疚换成爱,放在凌儿身上。

任雨晴的忌日,叶倾凌会为她哀伤吗?

真正的叶倾凌当然会,可是他不是真正的叶倾凌。

任雨晴的忌日后,叶军就私底下带叶倾凌去同他一些“老朋友”打交道,拿出一张老脸来,亲自拜托这些老朋友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大家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叶军这是什么意思,叶军的态度从未改变,对这个儿子偏爱有加,唯一的改变是把这种态度放到了明面上。

众人可以想象,这一次回到军中,叶军一定会出手,叶倾墨手上的兵权,一定会被削弱,叶倾墨也会被逐步边缘化。

叶军也不傻,都是私底下单独带着叶倾凌,没有上门拜访,而是选择一些私人场所会面,秘密程度可以堪称最高级。

夜半时分,林文筑坐在矮床上看书,前方是几个火炉子,她自己身上也抱着一个滚烫的汤婆子,硬是在这种冷飕飕的天气里感受到了温暖,心情也好了不少,这让她在心里没少夸奖明月不错。

叶倾凌进来是,带进了一室的冷风,林文筑皱皱眉头,歪着身子看他。

她这嫌弃的模样,让叶倾凌笑了笑,故意似的,用自己在冷风中穿过的脸贴在她脸上,她越是躲,他越是逼近。

“胆子越发大了啊,都敢躲了。”叶倾凌收敛了神色。

林文筑把书放下来,故意似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死过几次的人,就不把生死看得那么重要了,生死都不在乎,胆子自然也就大了。”

“我还以为经历生死的人会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命。”

林文筑睨他:“那是三少没有死过。”

叶倾凌用冰冷的手去摸她的脸,这一次,她可是说错了,他还真就死过,死得连自己是谁都变了。

她总觉得他的目光有异,暗自打量了片刻:“三少,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三少出了什么事,三少早就出了事。

“这么晚了,睡吧!”他把手收了回来。

林文筑点点头,正准备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扯下,就被连同被子一起被他抱了起来,她低低惊呼了一声,双手缠在他脖子上,一抬头看到他孤寂的眼眸,心瞬间就软得厉害,什么都忘记了。

男人女人,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在孤冷的夜里,除了被子能给予温暖,身体也可以,互相嵌入彼此时,仿佛有了依靠一般,一切的痛苦悲伤,都有另一个人分担,仿佛那些悲痛,真的就此减少了二分之一。

第二天,林文筑就早早去了凤舞天,理由是有新的歌舞需要练习,得早早赶去,实际上则是将消息交给柳如玉,至于柳如玉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传达给叶倾墨,就不关她的事了。

晚场时,林文筑表演结束,休息时,叶倾墨就坐在她小小的更衣室里。

林文筑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心里却是心知肚明,她交出去的那两个名单,对叶倾墨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否则他不会亲自过来,而叶军带叶倾凌去见的那些人,也让叶倾墨有了巨大危机。

大概连叶倾墨也没有想到,叶军会做得那么绝,一丝一毫机会都不肯给自己,明明这些都是自己奋斗所来。

“大少。”林文筑表现得很恭敬。

叶倾墨的脸色很冷,心理素质不过硬的人很容易被他这气场压倒,颤抖面色发白,但林文筑没有。

“姓李姓陈的,这是什么意思?”叶倾墨紧盯着她不放。

实在是叶倾墨也不敢置信,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竟然会有别的心思,一定得亲自走这一趟,否则无法做出决断。

林文筑轻声开口:“这等重要的事,三少怎么可能同我说?但他的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于是说了那么一句话,说那姓陈的和姓李的那么厉害,直接拒绝了叶司令,那干脆就拒绝到底啊,私底下又来偷偷摸摸的主动联系他…三少说得很不屑和揶揄。我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看了我几眼,怎么都不再提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叶倾墨的手捏成了拳头。

叶军带叶倾凌见的那些中,自然也有叶倾墨的人,不过他们都说得很清楚,叶司令邀请,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但也就是走走过场,叶倾墨自然懂这个道理。

至于那姓陈姓李的人,为了表达衷心,竟然是真的拒绝了叶军邀请,可是这时候明目张胆的拒绝,真的就是为了表达衷心?也或许是障眼法,否则这种表达衷心简直愚不可及,表面上如此,私底下另有打算。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起,到处都是可疑的地方。

如果林文筑真从叶倾凌那里打听到前因后果,叶倾墨或许还会怀疑是叶倾凌故意的,可是叶倾凌就说了那么一句话,那就是得意忘形的炫耀了,因为林文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叶倾墨的人,叶倾凌在她面前炫耀,自然就可以算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可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林文筑叹一口气:“自从我回到青山官邸,三少再未与我同食,我也找不到机会下药…对不起,大少…如果我能…”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他不防着你,那才是怪事。”

“但大少,我不太明白,既然如此,三少为何要留着我?”

叶倾墨摇摇头,心里却是知道,叶倾凌不过是向自己示威,有林文筑又如何,照样得不到什么。

但叶倾凌恐怕也小看了林文筑,这不是就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林文筑低眉顺眼,那两个人一定在叶倾墨那里担当重要的角色,如此忠心耿耿的人被怀疑,就不会寒了对方的心?一个寒了心,另一个呢,第三个呢…不得人心的人,有多少人会愿意一直追随下去。

三天的时间匆匆而逝,很快就到了邓清芸同林文筑约定的这一天。

邓清芸说会将所有一切都告诉自己,林文筑很怀疑邓清芸的话,但罗秀芸自杀的真相,似乎也只有邓清芸会知情了。

林文筑来到静湖,邓清芸已经早早的在此等候。

亭中一美人,一酒,颇有些诗情画意,林文筑无心欣赏。

“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当时你对三少夫人说了什么了。”林文筑并不想同邓清芸多言,她要的只是真相。

“哎,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林文筑皱皱眉头,察觉到邓清芸的不怀好意:“你又打算做什么?”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了,既然如此,何必来赴约?你可以现在就转身离开,但我敢保证,除了我,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真相。”

林文筑紧紧的抿着唇。

邓清芸拿着手帕笑了,站起身走在前面:“别那么紧张,我可不会伤害你,难道你就那么怕我?”

林文筑嗤笑一声。

“其实我和罗秀芸感情挺不错的,相处也很好啊,没有争吵,也不会为了三少斗得你死我活,她真的很适合当三少夫人,不会计较丈夫有没有关心别的女人,也不会计较丈夫宠爱另一个女人生的儿子…你大概不知道,罗秀芸对恒儿很好呢,恒儿也挺喜欢她的。”

林文筑还是不回答。

邓清芸幽幽叹气:“哎,三少夫人在的时候,我也没有那么无聊,换了人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不是你如愿以偿的事?”

“林文筑,事到如今,你好觉得是我把罗秀芸害死的吧?”

邓清芸脸上的表情那么讽刺,她何等何能能害死三少夫人,林文筑如此怀疑,那是在害怕,不敢把罗秀芸的死怪罪在三少身上。

“我只要真相。”

邓清芸走到湖边,跳上小舟:“上来吧!”

“你究竟要搞什么鬼?”

“你不是要真相吗?你上来了,我就让你亲眼看到真相。”

林文筑狐疑了两秒,她自己会游泳,所以不用担心邓清芸在湖水中做文章,犹豫了两秒,还是上了小舟。

邓清芸笑得那般得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远处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邓清芸的表情都不再掩饰了,林文筑的死期到了。

邓清芸站在林文筑的面前:“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并不会游泳。”

邓清芸不会游泳,所以自然不可能救不会游泳的三少了。

邓清芸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你要的真相我给你。”

自找死路,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