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没正经啊?”

白正天马上收敛了笑容:“其实我是担心。墨家组织无孔不入,我怕他们渗透到警局里怎么办?”

“你就那么相信我?”

“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呢?”

听着白正天这么说,沈蓉心里喜滋滋的,她打开了电脑,坐在前面,问道:“你想查什么?”

白正天站在沈蓉后面,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查一下北京大学教授孔非儒的籍贯。”

“查他干嘛?”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沈蓉打开百度搜索,输入关键词:孔非儒 籍贯

一敲回车键,显示出几个条目。

点击一个条目进入,看了看,读道:“出生于四川省绵阳市盐亭县金孔镇石道场村。”

点击一个条目进入,看了看,读道:“出生于四川省绵阳市盐亭县金孔镇石道场村。”

“果然是四川人。”

“什么意思?”沈蓉越来越疑惑了。

“你记不记得孔非儒最后时刻手指着我说‘你’,最开始我们以为这个字毫无意义,后来又猜测他说的是倪一卿,可是倪一卿一年前就病重入院了。现在,我怀疑,他说的‘你’,其实是‘李’。因为四川人L、N不分……还有,他的手在空中翻来翻去,你还记得他手指头的样子吗?他在努力伸出中间的三个手指头来!”

沈蓉尽量回想着,觉得很可疑:“你说是李老师?”

“你记得我们从北京回来后,在倪一卿家见到李教授时的情景吗?”

沈蓉把当时的情景想了一遍,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当时你说起孔非儒教授被墨家暗算了,他问查到凶手没有。这都没什么,可是后来,他又说:‘我给你们推荐的孔教授还可以吧?你们关于睚眦的疑问都得到解答了?’”

沈蓉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这句话里有什么疑点吗?”

“我当时听到他这么说,就有点疑惑,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说话的语气里,表明他知道孔非儒跟我们讲了关于睚眦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孔非儒被暗算的时间呢?”

“什么意思?”

“如果换成别人,会不会认为孔非儒被暗算了,就没有机会跟我们讲睚眦的事情了呢?而李教授似乎很肯定,孔非儒在暗算前已经告诉我们睚眦的事情了。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的怀疑倒也能成立,但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是啊,连我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但现在,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了李三清,所以,我们应该把他当成重点监控对象。”

凤凰大学的一间教室里,黑压压坐满了人。

历史系教授李三清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学生们都知道李教授前不久刚被枪击过,对他这种敬业精神,每个人都心怀感动。

“中国历史上有许多疑案,至今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李三清对着讲台下的学生说道:“其中争议最大的算是宋朝初年的‘烛影斧声’疑案。”

公元960年,后周王朝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发动了陈桥兵变,逼迫年仅8岁的恭帝柴宗训禅位,轻易地夺取了后周政权,改国号为“宋”,建立了赵宋王朝。赵匡胤做了17年皇帝,到公元976年却突然撒手归西了,正史中没有他死亡的明确记载,《宋史?太祖本纪》也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受命杜太后,传位太宗。” 而宋朝初年,一个专门收集宋初至仁宗时期的朝野轶事的和尚文莹,在他的《湘山野录》中记述道:“上御太清阁四望气。……俄而阴霾四起,天气陡变,雪雹骤降,移仗下阁。急传宫钥开端门,召开封王,即太宗也。延人大寝,酌酒对饮。宦官、宫妾悉屏之,但遥见烛影下,太宗时或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禁漏三鼓,殿雪已数寸,帝引柱斧戳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带就寝,鼻息如雷霆。是夕,太宗留宿禁内,将五鼓,伺庐者寂无所闻,帝已崩矣。太宗受遗诏于柩前即位。”

“烛影斧声”由此而来,赵匡胤的死一直是一个不解之谜,为历史留下了又一桩悬案。一种意见认为,宋太宗赵匡义弑兄夺位;另一种意见认为,宋太祖的死与宋太宗无关;还有一种意见,虽然没有肯定宋太宗就是弑兄的凶手,但认为他无法开脱抢先夺位的嫌疑。

看到台下的学生个个听得专心致志有滋有味,李三清谈性更浓,继续说道:“学术界基本上肯定宋太祖确实死于非命,但有关具体的死因,则又有一些新的说法。一是从医学的角度出发,认为太祖死于家族遗传的燥狂忧郁症。一说承认太祖与太宗之间有较深的矛盾,但认为‘烛影斧声’事件只是一次偶然性的突发事件。起因是太宗趁太祖熟睡之际,调戏花蕊夫人,被太祖发觉。太宗自知无法取得胞兄原谅,便下了毒手。当然,到底真相如何,我们也许永远都无法知道了,除非出土更多的文物,找到更多的史料,要不就是等爱因斯坦的假设实现了,我们乘坐时光机器回到公元976年,躲在赵匡胤卧室外面看个究竟。”

学生们跟着李三清笑起来。

等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李三清继续说道:“我曾经讲过思想不妨天马行空,求证定要小心谨慎。现在,发动你们的大脑,大胆猜测一下,赵匡胤到底是怎么死的?”

教室里顿时叽叽喳喳起来,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李老师,赵匡胤是被他弟弟赵匡义杀掉的,但赵匡义只是帮凶。”

李三清定睛一看,说话的人却是沈蓉。这堂课,沈蓉早就听过了,她怎么又来了?

和白正天分手之后,沈蓉一直心情沉重,脑海里盘旋着白正天的种种疑问。她回忆着李三清讲过的课,很多都涉及到历史的悬案,而这些悬案往往都在《墨者》里有详细的记载。知道李三清今天有课,她特地跑来旁听,想从历史的故纸堆里找到一点启发。听到李老师发问,她便说道:“有一个墨家组织,从两千年前就存在了,直到今天,墨家还藏在我们身边。历史上的很多疑案,其实都是墨家留下来的。我看过他们的一本书,里面记载说赵匡胤就是被他们干掉的,而赵匡义是帮凶。”

听到沈蓉的一番议论,教室里顿时沸腾了。

墨家组织。

两千年历史。

每个人都很惊愕,睁大了眼睛看着沈蓉。

李三清知道沈蓉一直在跟白正天办案,沈蓉也经常说起过这个组织,所以这时并不觉得惊讶,继续问道:“墨家为什么要杀害赵匡胤呢?”

“背信弃义,欺凌孤儿寡母,”沈蓉说道,“赵匡胤跟周世宗柴荣磕头结拜,而且发誓要照顾孤儿寡母,结果柴荣刚死一年,他就从孤儿寡母手里抢得了天下。这种行径,千百年来为世人所诟病。”

李三清笑问道:“发动兵变却兵不血刃,也很难得啊!何况,赵匡胤建立宋朝之后,也很优待柴宗训和他母亲啊!”

“是,赵匡胤夺取政权之后封柴宗训为郑王,母亲符太后被封为后周太后,可这些不过是障眼法,赵宋王朝一直防范着柴家的人。后来,柴宗训二十岁的时候无缘无故地死了,三年后,赵匡胤也跟着驾崩了。这两者之间难道一点关系没有?”沈蓉顿了顿说道,“真相是墨家弟子潜入京城,联合赵匡义,许以重利,干掉了赵匡胤。”

李三清呵呵笑着,扫视一圈台下的学生:“有没有人有不同的意见?”

沈蓉突然抛出了一个墨家组织,大伙都陷入了对历史的追思中,沈蓉说的典故有的还没听明白呢,怎么会有不同意见呢?教室里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下课的铃声适时地响起来了。

学生们嘀咕着、议论着离开了教室,李三清问道:“小蓉,你怎么又跑来上课了?难道我教得不好,你要重新回炉了?”

沈蓉被李三清诙谐的言谈逗得笑了起来:“李老师,其实我想再看看那幅《清明上河图》。”

李三清带着沈蓉走进了朗风轩,伙计闵捷冲两人友好地点点头,微笑着站在一墙字画旁边。沈蓉要跟着向里屋走去,却被李三清拦住了:“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拿出来。”

沈蓉赶紧停住了脚步,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心中充满了疑窦。

过得片刻,李三清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沈蓉认得那正是《清明上河图》。

李三清将《清明上河图》在书案上缓缓展开。

沈蓉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不禁问道:“李老师为什么要画这幅图呢?”

“技痒,”李三清哈哈笑道。

《清明上河图》继续展开,沈蓉突然说道:“啊,李老师果然画了一条船!”

《清明上河图》上城楼右侧对着一条街,街上有熙熙攘攘的人流,有茂密繁盛的树木,两棵大树中间露出了宽阔的河面。那片河面上本来只是一片空白,现在却画上了一条小渔船,四个人围坐在船头似乎正谈笑风生。但渔船上却没有人撑篙。

沈蓉皱起了眉头,这自然没有躲过李三清的眼睛,他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觉得画蛇添足了?”

沈蓉想了想说道:“其实,在这里加上一条渔船,倒也不显得累赘,这一片河面本来就太空了,一艘船都没有,不合常理。而且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让人以为那是一个广场。只是,这艘船上连船夫都没有……”

“哎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到时候我补上,”李三清问道,“你再看看,这画上还有什么不同?”

沈蓉看了看李三清,把目光转向了《清明上河图》,仿佛在做一个寻宝游戏,一会儿的工夫,沈蓉便看到了:“在这里,这里多了两个人。”

多的两个人在城楼脚下,原图上有五个人趴在桥栏杆上看着护城河里的水,一个人挑着扁担向城门走去,还有两个人骑着马,跟在一辆马车后面走到城外去,另外有十几个人围在桥的另一端,有的互相议论,有的看着远方,由于加上了那条渔船,桥上人仿佛是在看着船上的人。在这些人中间的桥面上,本来是一片空白,就是中国画所谓的“留白”。但现在的“留白”处却多了两个人出来,他们四臂相交,似乎是在打架,沈蓉仿佛看到了他们面红耳赤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有点……为什么要多画这么两个人呢?”

李三清笑而不答,只是指点着《清明上河图》说道:“你看,城楼下面是条护城河,这里五个人站在桥上正在往下看,他们在看什么呢?”

沈蓉笑道:“这得问张择端了。”

“不,不,不,”李三清摇着头说道,“答案在每个人的心里。”李三清又叫道:“闵捷,笔墨!”

闵捷立即把笔墨取来,李三清拿起一支羊毫毛笔,蘸了一点点墨汁,一圈一点一勾一划,就在河面上画了一个人物出来,而且是一个落水的人,他在水里挣扎着,似乎在喊救命。

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李三清笑道:“我认为这五个人是因为有人落水了,而趴在栏杆上看。如果你觉得是一条鱼跳出了水面而吸引了他们,你就可以画条鱼上。所以说,答案在每个人的心里。”

沈蓉连连点头,接着把画卷转到了虹桥部分,那是整幅《清明上河图》的高潮部分,也正是这个部分,沈蓉从小就困惑不解。

“李老师,这艘木船逆水而上,桅杆很高,没法通过拱桥,所以船上的人、岸上的人都特别紧张。可是,这艘船看上去也不是一艘新船啊!他们应该经常过这座桥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桅杆会高过桥吗?”

李三清赞赏地笑了笑:“思想不妨天马行空,你不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尽情想象,直到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为止。《清明上河图》上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

“李老师也听说过这句话?”

“是,这个传说流传很久了。”

“当年我父亲说过,《清明上河图》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会是什么秘密呢?”

李三清呵呵一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幅图,能藏下什么秘密呢?你想,这幅《清明上河图》流传了千百年,期间被装裱过多次,即便有什么秘密,也早就泄漏了。”

看看天色已晚,李三清小心翼翼地收起《清明上河图》,打个哈哈说道:“小蓉啊,我晚上跟白市长还有个约会,就不请你吃饭了啊。”

沈蓉忙说道:“本来应该我请老师的。”

走出门,李三清突然转过身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闵捷道:“晚上的事,安排好没有?”

闵捷忙说道:“都准备好了。”

李三清和沈蓉告别之后,乘车回到了凤凰大学,走进办公室之后,李三清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打量了办公室一圈,书架上的书籍整整齐齐的,办公桌上的物品还是像老样子摆放着,可椅子却被移动过。桌前的椅子本来是稍微有点歪的,而现在却正对着办公桌。

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来过。

李三清检查了一下,似乎什么都没少。

他打开抽屉,抽屉里的文件也是整整齐齐的。

闯入者到底为何而来呢?

他把抽屉里的文件全部搬出来,从最底部抽出一本书来,那是一本《墨子注释》,他把书大概翻了一下,不禁微微笑了。

《墨子注释》里本来夹了一张照片,现在不见了。

白正天和沈蓉坐在一家川菜馆,边吃边聊。

沈蓉说觉得朗风轩怪怪的:“我觉得李老师不是朗风轩的客人,简直就像主人一样。一进门,闵捷只是笑了笑,连个招呼都没打。如果是客人的话,早应该迎上来寒暄一通了。而且走的时候,李老师还吩咐闵捷办事。”

白正天说道:“之前林笑说朗风轩是他和朋友合开的,也许李教授就是这个合伙人呢。”

沈蓉不置可否:“我觉得朗风轩挺可疑的,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看那幅《清明上河图》的时候吗?林笑说,要打个电话给他朋友也就是李老师,才能决定是否给我们看。可是第二次我自己去的时候,只有那个伙计闵捷在店里,我说要看图,他给林笑打了个电话就可以了。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有可能林笑觉得李教授第一次同意给你看图了,第二次也会同意呢?”

“不对不对,”沈蓉摇着头说道,“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有什么证据吗?”

“要相信女人的直觉,”沈蓉笑嘻嘻地说道,“而且我一直在想,朗风轩里屋到底有什么呢?李老师连他最爱的《清明上河图》都拿给我看了,却不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老师了?”

“谈不上怀疑,只是觉得奇怪。”

“给你看样东西,看你会不会怀疑你的李老师。”

沈蓉奇怪地看着白正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老照片,颜色有点发黄了。

沈蓉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一番。

照片上有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其中一个中年人眉宇间透出勃勃英气,正是年轻时的李三清。

另外一个人岁数要大一些,沈蓉看了半天,认出那正是倪一卿。

但是那个小孩,她就不认识了。

白正天笑眯眯地看着沈蓉:“你认识那小孩吗?”

“不认识,”沈蓉皱着眉头说道。

“你看像不像陆亮?”

一句话提醒了沈蓉,那正是陆亮,小时候的陆亮!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二十年前,是李老师和倪一卿一起去接陆亮的?”

“你说呢?”

“这……这怎么可能?”沈蓉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据我猜测,倪一卿和李三清接走陆亮之后,就把他送到爱利子弟学校读书,并把他培养成了一名墨家弟子。”

“可是……可是,”沈蓉问道,“这张照片,你从哪儿拿到的?”

白正天微微笑了笑:“偷来的。”

下午,当沈蓉跟着李三清离开凤凰大学以后,白正天潜入了李三清的办公室,他本来希望能找到那本失踪的《墨者》,结果《墨者》没有找到,却发现了这张照片。

沈蓉嗫嚅着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抓李老师吗?”

“凭一张照片就能抓人?证据不足的,我想再去一趟朗风轩,看看里屋到底有什么。”

“可是,现在都打烊了啊。”

白正天坏坏地笑了笑:“月黑杀人,风高放火。”

夜幕下的古玩街阒寂无人,白正天和沈蓉沿着墙根走到朗风轩门口。沈蓉的心怦怦直跳,她这是第一次做贼,而且是跟着警察一起做贼。她之前问为什么不带着大队人马正大光明地搜查,白正天说怕兴师动众之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警局里有内奸!

两个人在门口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白正天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铁丝,插进锁眼里鼓捣了几下,门锁咔嗒一声开了。下午,他正是用这根不起眼的铁丝撬开了李三清办公室的门。

两人闪身进屋,随即把门掩上。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屋子里的格局便影影绰绰地显现出来。

沈蓉感到越来越紧张,如果这时候闵捷或者李老师突然来了怎么解释?她紧紧地拉住了白正天的手,感到了一股稳如泰山的力量,心情才稍微安定下来。白正天的心跳也快了起来,沈蓉身上的香味在黑暗的屋子里四处流溢,沈蓉手上的温度顺着自己的手传到了心窝里,他感到暖洋洋的。

两人牵着手,摸索着走到里屋门口,白正天试着旋转了一下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屋更加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沈蓉下意识地抓紧了白正天的手。

白正天低声说道:“没事,别怕!”

说着,他把房门关上,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显示屏的亮度在屋子里照了一下,身边全是一些货架,再远处就看不到了。他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屋子里的一切顿时看得清清楚楚。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灯光不会透出去,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仔细搜索这间屋子了。屋子两旁的货架上摆满了真真假假的古董,白正天随意地翻看了几件,沈蓉却奇怪地说道:“怎么不见了那幅《清明上河图》呢?每次《清明上河图》都是从这间屋子里拿出来的,可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李教授拿走了?”

“不会,我跟他一起离开的,他把这图放进这屋子才走的。”

“是不是闵捷拿走了呢?”

“他一个伙计,哪有那么大胆子啊?”

“我们再找找,会不会有什么暗格。”

货架一端,一把工艺宝剑吸引了白正天的注意。

这把宝剑做工古色古香,似乎也是旧物了。

剑鞘上同样雕刻着狞厉的睚眦图案。

白正天微微笑道:“墨家组织也太没创意了吧?”

“什么意思?”

“林笑办公室里的机关也是一把宝剑!”

说着,白正天伸手握住了宝剑的剑鞘,然后用力旋转,果然,货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再一次抓住了白正天的手。

货架完全侧过来了。

是一道门。

一排长长的台阶通往地下。

白正天带着沈蓉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身后那道暗门自动地关上了。

脚底下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四周墙壁上全是睚眦的雕塑,一个个张牙舞爪面带凶相,沈蓉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白正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