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一枚光彩熠熠的钻戒。

“买了大半年了,之前和孟泽他们商量过,准备给你个意外一点的求婚,但我觉得那点子还是不靠谱,太浮夸,我不希望给你留下那样的印象。”

厉坤是个非常实在的男人,有一说一,他身上的赤诚劲儿鲜活热烈,甚少用花言巧语去蛊惑你的心。

“我想给你留个美好回忆,我不想亏待你。”厉坤说得铿锵,“迎晨,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把控主场,进入状态。见迎晨发愣,他头轻轻一偏,冲后头发声:“你们说——答不答应!”

几十号上过国典的战士们声如洪钟海浪:“——答应!”

气场太足,迎晨没法儿插嘴。

她窘迫,不安,还有点害怕。

厉坤始终保持跪地的姿势,腰板笔直,举着戒指的手稳如山。她不说话,厉坤舒眉展目,不慌不乱的提气,再问:“你们说——答不答应!”

情谊默契,队伍又如雷助攻:“答应!答应!答应!”

连着三声,节奏短,底气足,如惊雷鸣响,为厉坤撑腰。

迎晨低头,先是抿唇,抿不住了,笑容便一点一点绽成朵花儿。

再抬头时,她望着厉坤,眉开眼笑地说:“我嫁呀。”

三个字,一锤定音。

迎晨挑眉,主动拿过他手上的戒指,大大方方的往自己手指一戴。顿时,掌声噼啪整齐,林德可激动坏了,率先吹了声长口哨。

迎晨双手张开,挑衅的神态,对他微抬下巴:“到这儿来。”

娇软的手,合成一个拥抱的形状,对厉坤说,过来。

那股俏皮又豪情的气质,看得人心晃神摇。

厉坤起身,向前两步,迎晨狡黠一笑,冲过来就往他身上一跳,厉坤眼疾手快,搂着她的腰,原地转了小半圈。

“我很想你。”厉坤的话落在她耳朵边。

“我也是。”迎晨小声,“特别特别想。”

就这样,厉坤以一种十分符合他本人气质的方式,尚算圆满的将这求婚给补上了。他是正儿八经在部队锻炼的男人,骨子里传统正气,不似孟泽他们摇曳,他这种性格,求婚,就该有求婚的样子。

承诺,就该将它兑现。终此一生,为之努力。

两日后,厉坤为期半年的特殊任务总算告一段落,他带着迎晨在北京城玩了三天,看故宫,看长城,看四合院,晚上便在酒店彻夜缠绵。迎晨被他折腾得腰要断了,次日下地都直不起来。

厉坤趴在她身上,每一次都堵得紧紧,哑声蛊惑:“晨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迎晨闭眼的时候,睫毛微颤,像两面小扇。她没吭声,但身体陡然的机灵,出卖了她的反应,厉坤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吻着她的眼睛,一遍遍的保证:“我会对你们娘俩好的。”

第四日,两人返回杏城。

耽搁了几天,迎晨的手工店订单积压了十几个,她连家都没回,直接赶去了店里。厉坤把行李收拾了番,才出门去接她吃饭。

“这个花纹还要做细一点,曲线还能拉长一点。”

“这位客户是个三岁孩子的妈妈,所以镯子的封口一定要做平滑些,不然平日怕刮着孩子。”

厉坤踏进店,就看到迎晨俯身弯腰,和一个年轻男人靠得很近。她低头说话的模样十分温柔。

“来了啊?这么快?”瞧见人,迎晨惊喜,偏头对男店员轻声:“你先做吧。”

说罢,她便朝厉坤走去。

“晨姐。”年轻男店员忍不住喊她:“我做好了,你晚上过来看吗?”

一听这话,厉坤的眼神顿时犀利,微眯住,盯着这人。

“我晚上不过来了,”说话的时候,迎晨一直是笑望着厉坤的,她头也没回,“设计图你发我邮箱吧。”

出了店,上了车,厉坤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

“他谁啊?”

“啊?”迎晨顿了下,反应过来:“哦哦,是我店员啊,今年美院毕业的高材生,挺有灵气的。”

“你还去招聘了?”厉坤有点儿阴阳怪气。

“我这小店哪用得着招聘。”迎晨说:“孟哥给介绍的,是他家一亲戚的孩子。”

“孟泽怎么总干这种事呢?”

“你这么激动干吗?”迎晨眨眨眼:“他还干过什么了?”

厉坤憋屈,什么相亲对象曲以明,不全是姓孟的掺和么,他自个儿情路不顺,也犯不着专坑自己人吧。

迎晨倏地一笑,伸手过来捧住他的脸,“你看你,都快变酸黄瓜了。”

被戳中心事,厉坤反口咬上她的手背,不轻不重,牙齿印一整排。迎晨抽手,笑道:“痒痒痒!”

厉坤作势:“那我再咬重一点。”

“别别别,”迎晨配合演出,送上另只手,俏生生的说:“这边也留个印,咬个对称。”

厉坤没忍住,笑了起来,尾音往上:“——行啊。”

然后手绕到她后脑勺,重力一按,把人往自己身上压,同时手使坏,把连衣裙轻轻一扯,V型的领口往下,大半酥胸都露了出来。

厉坤埋头上去,两唇一吸,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起了个鲜红的小草莓。

迎晨脸红心跳,推开他脑袋,不怎么硬气的低骂:“流氓。”

厉坤笑得痞坏,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迎晨一怔,觉得这画面甚是养眼,冲动化作行动,也学他刚才的动作,每个步骤都重复还回去。

厉坤今天穿的是简单纯色白T,领口更好扒拉,迎晨凑上去,闻着清淡的男人香,一个激动就下了重口。

“嘶——”厉坤疼得音儿都变调了:“你来真的啊!”

一排牙印又深又红,迎晨满怀歉意:“我给你舔舔。”然后真伸出舌尖,围着轮廓抵了一圈。

“……”

厉坤总算明白,什么叫给一巴掌又给颗糖了。

两人的晚饭吃的是泰国菜,吃完后,夜幕初升,两人把车停在饭店,手挽手压马路。

“昨天我爸还问,咱俩是不是真不办酒席了。”迎晨闲聊,“我说不办啦,老头儿还有点不高兴呢。”

厉坤说:“我尊重你的意见。”

“一切从简吧,弄这事儿可费神。”迎晨问:“你假期是够的吧?”

“够。”厉坤:“机票定好了吗?”

“机票和酒店都定了。”迎晨美滋滋的侧头看他,“怕不怕我把你卖去马尔代夫?”

“你卖吧。”厉坤无所谓:“卖了我你就成寡妇了。”

迎晨嘻嘻笑,“舍不得。”

“小孩儿。”厉坤嘴角弯着,伸手将她落在衣领间的头发给撩了出来,平平顺顺洒在肩上。

发香淡淡,扑了他满鼻。闹市街头,车来人往,踩着光圈灯影,他们如同大街上每一对平凡的爱人一般,有商有量,温柔和气,把油盐酱醋的桩桩小事,通通落在了生活里。

往日横竖曲折,撕心闹腾,都如烟火激烈绽放,而后归于平静。所闻所见所感,全是人间最真实的烟火气。

或许还有众多不如人意的细节,但,

厉坤看着身边的姑娘,从她十八岁,到如今二十八岁。十年,生死一梦,美梦成真。他暗暗发誓,从此以后,都万事以她为重。

“迎晨。”

“嗯?”

厉坤神色缱绻,用最平静的语气悄然许下承诺:“留在我身边吧,咱俩以后好好过。”

迎晨微怔,目光落入他的眼睛里,满心满眼,全是彼此。

她绽开一朵微笑,顺承答应:“好啊,一百年不嫌短,一辈子我也不嫌长。”

俏皮明艳的模样儿,看得厉坤心口狂动。

两人握着的手,越来越紧,脉搏渐渐归于统一,心随你动。

请你留在我身边。

当然。

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月,厉哥和小晨的故事,就陪大家到这儿了。他们历经波折,会有一个美好明天的。你们在连载期间的追文,是对这小两口的最大支持,谢谢老板们了!

68 唐其琛番外一

“赵哥, 十箱啤酒全放角落了, 您点点数?”姜霖两袖卷到手肘处, 大冬天的, 额上热出薄薄一层汗。

“甭了, 信你。”叫赵哥的男人正在算账, 头也不抬:“老刘,给结工资。”

搬了一下午货,八十块钱。

姜霖点了两遍才搁钱包里, 刚松气,室友小昭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在哪呢?”

“赵哥这, 刚搬完货。”姜霖边说边往外走,迎面一阵风,冻得她缩了缩肩膀。

“外滩这边来吗?六个小时,四百。”小昭说:“我这边还没完,赶不过去了。”

姜霖爽口答应:“来!”

讲完电话,她背起包就去挤公交。

从提篮桥到外滩有四站,这个点车不多,很快就到了。按着酒吧名字找过去, 是个好地盘,立于江边, 风光卓卓。

进去大厅,一水儿都是穿着短旗袍的漂亮姑娘, 裙摆开叉隐隐露出大腿,蹬着细高跟如履平地, 个个都是艳而不俗的尤物。

“一人负责一个包间,客人叫酒水了,必须马上送进去,可别出错,听到没?”

五六个年轻女孩儿先后答应,模样儿稚嫩,互看几眼,才胆怯的去领班那儿领制服。姜霖分到的那间在走廊最里面,厚重地毯踩在脚下,像不真实的绵软云团。

包间的门是半敞的,里头放的是一首年代稍远的粤语歌。

姜霖往门口一站,就听到一把扬笑的男声,沉稳厚重,像是空旷幽山里突然惊起的一道撞钟。

他嘴角噙着笑,指间夹着扑克牌,说:“对圈儿,要吗?”

宽窄的门缝里,一眼入目,是一个男人的侧脸。

明暗光影在他的高挺鼻梁上一波三折,像深湖涟漪,一刹而已,搅的人眼睛不清不醒。

这是姜霖第一次遇见唐其琛。

唐其琛今晚气势如虹,牌局顺风顺水。傅西平连着输了三个打火机,啧了声:“服气,运气压不住你。”

唐其琛笑,“还来么?”

“收吧。”傅西平手一招,边上的人便帮他们撤了牌局。

唐其琛靠着椅子,姿态慵懒,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伸出大半截,肤白修长,颇有女相。他与傅西平闲聊,神情轻松,偶尔笑笑。

姜霖观察了好一阵,后来,他笑,她也跟着嘴角微扬。

“开瓶酒。”傅西平头也没拧,提声下令。

姜霖望出了神,喊第二遍才反应,急忙进来。

“怎么回事儿啊?”傅西平微抬下巴,不悦的边说边回头,这一眼瞧的,微微皱眉,很快恢复如常。

“哟,新来的?”

姜霖笑脸相对,“不好意思老板,耽搁了。”

傅西平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公子哥,纨绔惯了,见着美人儿总爱调侃两句:“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姜霖说:“当老板的人都穿西装,我看您穿得最好看。”

原本一直看手机的唐其琛,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动声色的望过来。

姜霖察觉了,亦对上目光,两人浅浅交汇,半秒,唐其琛便挪开了。

傅西平心思细,什么都不再说,这晚上,他从姜霖手上买了三瓶红酒,加起来五位数,大有为谁捧场的意味。

姜霖兼职的时间到了,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巧碰见傅西平这群公子哥。

携带女伴,醉意微醺,略为扬高的笑谈声,他们的身影融在霓虹光影里,像是不真实的另个世界。

傅西平早瞧见了姜霖,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唐其琛,发现他的目光恰巧从那姑娘身上收回。

傅西平推开身上腻歪的女人,忽的丢过车钥匙,痞笑着说:

“其琛,今晚你当司机啊。”

已经凌晨,地铁停运,这里太难打车,错过好几辆满客的出租。姜霖在寒风里,身影娇瘦,地上的影子跟着树枝一块摇。

最后,她等来了一辆主动停靠的“出租车”。

傅西平坐在大路虎里,隔着车窗冲她吹了声儿口哨:“妹妹,要车吗?”

姜霖的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只露出一双黑漆圆润的大眼睛。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看到了开车的人,是唐其琛。

这是姜霖这辈子坐过的最贵的出租。

很久以后,唐其琛问她:“第一次就敢坐我的车,不怕吃亏吗?”

姜霖说:“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好人。”

后来,傅西平半道下车,走之前,特意回头对她说:“下回再见啊。”

少了个油腔滑嘴,车里的气氛直转而下。

唐其琛是个少话的主,一路笔直向前,开了十分钟后,才沉声问:“你去哪?”

姜霖捏捏手指,报了自己的学校名。

唐其琛前方路口调头,全程未再多说话,半小时后,他将车停稳在校门口。

“谢谢。”姜霖伸过手,三张钞|票递了过来。

唐其琛终于有所反应,侧过脸,目光淡淡。

姜霖咧嘴,笑得明晃晃:“付你车费呀。”

说起来,如果非要追溯个源头根源,故事就是从唐其琛接过三张车钱开始的。

接了钱的第二天,姜霖在上专业课的时候,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在昨晚下车的地方。”

半句话,没说意图,但姜霖直觉,他在等她。

唐其琛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大衣,这个颜色很挑人,他皮肤生得白,一根烟夹在指间,低头点火的一瞬,火光在他的鼻梁上打出影子。姜霖远远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不是很和适宜的,让她想起了古墓派。

唐其琛每次来接她,不去吃饭,也不去哪儿玩,就载着人,满城市的瞎转。姜霖跟他聊天,头次拘谨,二次忐忑,三次习以为常。

唐其琛是个烟火气很淡的男人,他很有钱,因为这一个月,姜霖数了数,他换了三辆不一样的车。他也有品,比如说吃饭,那便真真正正的找个馆子吃,比如说,你陪我转转,就真的围着上海开车溜达。

从不逾矩,从不生是非。

他是高干公子哥儿,皮囊养眼,灵魂也矜贵。

姜霖非常非常喜欢他。

室友小昭有次问:“念念,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姜霖悦色,给了个俏皮的笑。

小昭性子直,问:“到底谈了没有啊?”

姜霖笑容渐收,别过头闷闷道:“不算吧。”

“那他平常接你出去干吗?”小昭眉头更深了,倏地起身,“你们不会是,不会是……”

姜霖也严肃:“瞎说什么呢!”

小昭微微松气,静了几秒,还是决定开诚布公的告诉她:“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有皇宫要继承的皇太子?”姜霖玩笑。

小昭挤出四个字:“唐明财团。”

姜霖无神无色,哦了一声。

小昭恨铁不成钢,“哦什么哦啊,我可警告你啊,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套路可深了,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玩得团团转。”

姜霖平静打断:“既然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要到手,那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小昭被问住。

也对,姜霖虽然好看,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程度。她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觉得古怪,烦躁扬声:“你爱听不听,身心俱损你就哭去吧!”

姜霖没哭,因为她把话听进去了。逮着一次机会,趁唐其琛心情蛮好的时候,问:“我该叫你什么?”

唐其琛今天搞定一笔大订单,愉悦写在眼里,笑着说:“你想怎么叫,叫就是了。”

姜霖直接问:“我能叫你其琛吗?”

唐其琛表情一凝,态度依旧温和,淡声道:“不礼貌。我比你大七岁。”

姜霖捡着漏洞,“那你把我当什么?”

唐其琛目光深深,瞧着她。像是越变越浓的夜色,打上了寒霜。

姜霖笑了,“当妹妹吗?”

他不说话。

“还是当情人啊?”姜霖语气轻松,“像傅西平身边一周一换的女伴一样吗?那我还挺好运的,你一个月没换我。”

“不许这样说。”唐其琛蹙眉,声音凌厉了些。

这份凌厉,相比他一直以来的温润形象,无疑像是一把剑,狠狠劈在了姜霖心尖。

“所以,我连当情人的资格也没有,对吗?”姜霖情绪不受控,态度锐化,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了时间给他解释。

唐其琛一句话都没有,静极了。

姜霖莫名委屈,其实回想一下,他真的没有做过任何暧昧举止,绅士,体面,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里没底。

姜霖像只小豹子,往他那双细腻的羊皮皮鞋上狠狠踩了一脚——

“渣男被雷劈!”

唐其琛一愣,姑娘的身影已经跑远了。

他站在原地,想到那句气冲冲的渣男,没忍住,弯嘴笑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傅西平也瞧出了异样。

“最近没看见你带那丫头出来晃荡啊?”

唐其琛陷在皮椅里,翘着二郎腿,正在看报表,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玩腻了?”

“我没玩。”

“哟哟哟,不会吧,认真的?”

“没认真。”

傅西平也不觉得稀奇,忽说:“也不是很像吧,眉眼倒有点意思。”

唐其琛放下文件,不轻不重闷响,平声:“出去。”

傅西平乐了:“多少年没见过你发脾气,今天是我荣幸!”走之前,他拧头笑眯眯的递话:“晚上老地方啊。”

唐其琛四个月前回沪,唐家欢天喜地,长孙嫡子终于收心,这么厚的家底势力,总得要他接班。看着风光,知道他私事的人不多,傅西平是唯一一个。

这男人,做事杀伐果断,做,便做到极致,让人没处挑刺儿。

就一点不好,太长情。

晚九点,外滩的江边酒吧,傅西平的地盘。

熟人刚聚齐,牌局还没散开,出了个小插曲。

这场子高级,包间得提前预定,临时来肯定没地儿了。傅西平恰巧碰见几个商业合作伙伴,有来有往的,晾着人也不是。于是把人给安排到了这边。

傅西平的专属包间是这里最大的,涌了六七个人进来也不嫌挤。

唐家在上海是号角色,见唐其琛也在,个个受宠若惊,挨着打招呼。唐其琛生疏有礼,客客气气的寒暄两句,便坐去了角落。大写的低调。

都知唐公子的个性,没人敢上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