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公子,你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骆妍依指责道,“柳小姐乃太尉之女,此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有何清誉可言?”

封湛默不作声。

“今日之事,我定会向柳夫人禀告,你最好能给柳小姐和柳家一个交代。”

封湛的目光逐渐转冷,双手紧紧拳头。

“小姐,有人过来了。”丫鬟紧张地提醒道。

柳倩儿心头一慌,撇开骆妍依,捂着脸仓皇逃离封湛的房间。

封湛见柳倩儿离开,也不想多留,连夜离开了太尉府。他并非是“畏罪潜逃”,而是体内药性尚存,他无法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再次兽性大发。为免出丑,他只得暂时先离开。

虽有心将此事压下,但骆妍依肯定不会如他所愿。果然,她第二天便将事情告诉了柳倩儿的父母和兄长。有丫鬟作证,封湛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柳太尉怒不可遏,当下便书信一封,派人送去了封府。封家人收到信,先惊后喜,他们正愁不知如何推辞戚家的婚事,如今自己儿子坏了柳小姐的清白,岂有不负责的道理?他们立刻回信,表示一定会给太尉府一个交代。

柳慕涵在封湛常去的那家酒楼找到他,表情惊疑不定:“封兄,你,你怎会…”

他很清楚封湛喜欢的是戚小姐,昨天还因为婚事可成,特意跑来与他庆祝。他们一高兴便多喝了几杯,莫非是酒后乱性?

封湛摆手,沉声道:“昨天有人给我下了药。”

“下药?谁会给你下药?”

“你觉得呢?”封湛看向他。

柳慕涵一愣,不悦道:“你怀疑我?”

“由不得我不怀疑。”封湛冷声道,“昨夜我已睡下,但药性发作时,柳小姐却突然孤身出现在我的房门口。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柳慕涵沉吟片刻,皱眉道:“此事我会去查问,但我不认为倩儿会做出这种事。”

封湛不予置评,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对他与夙容的婚事都是一个难以预料的变数。

柳慕涵犹豫道:“阿湛,即便是受药性影响,你与倩儿始终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她的清白已经毁在你的手上,你…”

“慕涵,”封湛打断道,“我与夙容眼看成事在即,你想让我在此时放弃她,改娶你妹妹吗?”

柳慕涵道:“以她的身份,做你的妾侍,也不算辱没她。”

“我若只是想收她做妾,当日在别院时便可收了她,何必还如此大费周折?”

柳慕涵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渝:“倩儿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家道中落的戚夙容。”

“我看中不是她的家世,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

“那我妹妹该怎么办?”柳慕涵肃容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估计不用多久,外面便会有流言传出。你让她将来如何嫁人?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又何必拘泥于名分?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实在不应为一名平女而结怨。”

封湛道:“这名平女,可是写过‘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烈女。她怎会愿意做妾?我又怎能委屈她做妾?”

柳慕涵怒哼道,“封兄,此事恐怕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我爹娘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你最终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弃戚夙容,与我妹妹成亲;二是先娶我妹妹做正妻,再收戚夙容做妾。”

两条路,封湛都不想选。但是正如柳慕涵所言,柳倩儿的身份,注定此事不能善了。虽然他并未真的破她的身,但该做的都做了,他也很难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送走柳慕涵,封湛独自在房中呆坐了许久。仆从几次催他回家,他都没有理会。

他正在思考如何解当下之急,只要柳封两家达成共识,他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他母亲肯定会第一时间先给戚家说媒,安排好夙容与顾锦云的婚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夙容与别的男人定亲!

封湛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心中突然有一个猜测,给他下药的人难道是顾锦云?他完全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本事。只要他与柳倩儿成事,夙容与他的婚事便万无一失了。并非他封湛小人之腹,而是顾锦云此人一看便不像是个谦谦君子。

不行,若猜测属实,他绝不能让顾锦云得逞。目前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先阻止戚顾两家的婚事再说。

封湛的目光再次落在茶杯上,低喃道:“既然被药物所误,那便以药物回敬之。”

次日,顾锦云去各商铺查账,中途遇上了一位大商户,他邀请道:“吴员外家今日设宴,顾兄与我同行如何?吴员外认识不少异域商人,我们也去结交一番,增长见闻。”

顾锦云点头。

做生意,人脉和眼界都很重要。顾锦云虽然表情冷峻,寡言少语,但观察入微,擅长投其所好,不着痕迹地笼络人心。

他随这名商人一起进了吴府。吴员外确实宴请了许多异域商人,顾锦云边听边看,间或与他们聊上几句。

应酬免不了要喝酒,顾锦云酒量甚好,但素来不会贪杯。别人喝两杯,他可能才喝半杯。席间,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入夜时分,众人意醺醺之际,数十名舞女鱼贯而入,娇笑着来到各位客人身边,温香软玉,殷勤伺候,宴会霎时被染上了情/色的气息。

吴员外道:“诸位大多是远道而来,吴某招待不招,特请舞娘前来助兴,诸位若是疲乏,可携女入内,在此留宿。”

在场宾客全都笑而不语,一脸心照不宣,就连那名与顾锦云一道来此的商人也决定在吴府留宿。

顾锦云从不在外人家中过夜,更不喜欢与烟花女子淫-乐,正欲告辞,一名女子突然靠过来,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顾锦云只觉身体一热,下/腹收紧。

他暗暗心惊,环视一周,发现在场宾客的脸上皆有迷离之色,眼中透着情/欲,举止也越来越不雅。如此看来,似乎并非有人刻意针对他,而是每个人酒中都被下了药。

顾锦云看向主座,那位吴员外已经不在。他或许只是想给众人助兴,但这种行为却让顾锦云甚为不悦。

他呼吸粗重,目光浑浊,毫不留情地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女子,长身而起,转身便朝外走去。

“这位客人,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府中过夜?”一名仆人上前恭敬道。

顾锦云绷着脸绕过他,快步而行,手臂青筋毕露,竭力压抑着体内的欲/火。

“大少爷…”顾锦云的随从见到他,立刻迎上来,扶住他。

顾锦云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去…戚家。”

第六十章 隐患重重的一夜

戚夙容正在酣睡间,突然感觉身体一沉,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耳边间或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中一名男子正压在她身上,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别怕,是我。”男子捂住她的嘴,出声安抚。戚夙容听到熟悉的声音,绷紧的神经这次稍稍放松,奇怪地问道:“锦云,这么晚来找我有急事?”

顾锦云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双手紧紧抱着她,勒得她有些生疼。两人身体相贴,戚夙容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迟疑道:“锦云,你…”半夜发/情?

“被人下了药。”顾锦云简明地回道。

“哪种药?”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戚夙容还是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下。

“春/药。”顾锦云声音沙哑,嘴唇擦过戚夙容的下颌,弄得她一阵紧张。

“那你…”戚夙容僵着身体,心脏怦怦直跳。

“别怕,让我抱抱你,过会就没事了。”顾锦云就像烤炉一般,烘得戚夙容浑身发热。虽说只是抱抱,但身体难免摩擦,两人都觉得很煎熬。

“你真的没事?”戚夙容将手搭在顾锦云的手臂上,感觉他的手臂如铁石般坚硬,青筋毕露,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体内的欲望。

顾锦云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燥热难当,急欲想要发泄,但仅剩的理智却阻止了他。

顾锦云确实非常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但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又开始害怕药性的猛烈会伤害她。他想给夙容最美好的一夜,而不是如此仓促被动、不明不白的一夜。

戚夙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伸手环住他,轻声道:“不必压抑,锦云。我愿意,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顾锦云身体一颤,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不后悔?”

“不后悔。”

这三个字,彻底绷断了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顾锦云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几近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襟。

“慢点,锦云…”戚夙容身上单薄的里衣根本经不起顾锦云的拉扯,娇嫩的肌肤被他搓揉得阵阵发疼。戚夙容只能尽量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惊扰他人。若被家人看到她与顾锦云深夜偷情,后果不堪设想。

在戚夙容心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锦云都是她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丈夫,所以她对他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羞涩与矜持。戚夙容的信赖和亲近,也让顾锦云自然而然地卸下心防。他们之间的交往,早已超越了世俗陈规。除了那一纸婚书,他们已然将彼此当作了伴侣。

不过,戚夙容显然忘记了自己大病初愈,身体孱弱,哪里承受得了男人的需索无度?

“唔…疼,锦云,不要…”

顾锦云受药物影响,不知节制,戚夙容细碎的求饶声,他全然无觉。

床榻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纱帐拂动,两人纠缠的身影在纱帐后若隐若现。戚夙容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直至天将破晓,才终于平息…

顾锦云在头疼中醒来,感觉一身粘稠,眼前床褥凌乱,空中还残余着欢-爱后的气息。他转过头,夙容正皱着眉头躺在他的臂弯里,酥胸半露,光洁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吻痕。

顾锦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但嘴唇感受到的热度,却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他心中懊恼,迅速起身穿衣,又草草帮夙容打理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她的房间,来到戚朔夫妇的门口跪下。一名仆人见状,忙上前询问。

顾锦云道:“你家小姐身体不适,你先通报老爷和夫人,然后立刻去医馆请江尧江大夫过来。”

仆人心中虽然疑惑这位顾少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却并未多问,依言照做。

此时天色尚早,戚朔夫妇被吵醒,开门便看到跪在地上的顾锦云,心中不由得奇怪。

戚朔问道:“贤侄,你一大清早到此,有何要事?又为何行此大礼?”

顾锦云先磕了一个头,认真道:“请世伯允许晚辈入内谈话。”

戚朔点点头,让他进来。

顾锦云一进房间,又砰地跪在地上,说道:“世伯,晚辈并非清晨到此,而是整夜都留在了夙容小姐的房中。”

戚父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地问,“你是说,你昨夜留宿在我女儿房中?”

“是的。”顾锦云毫不退缩地直视戚父的眼睛,直言道,“而且,我与夙容小姐,已有夫妻之实。”

“什么?”戚父猛地站起身,指着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与我女儿…”

一旁的戚母捂住嘴巴,亦是一脸震惊。虽然两人的婚事近在眼前,但婚前发生关系,明显有违礼法。这在平常人家,皆不容于世,更何况是曾经显赫的戚家?

“世伯,晚辈自知有错,认打认罚,绝无怨言。”顾锦云沉肃道,“但夙容小姐大病初愈,昨夜之事恐怕已然令她病情加重,若她有任何不测,晚辈愿以命相抵。”

戚朔夫妇同时一惊,也顾不上责罚顾锦云,一起朝戚夙容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边,便见平儿慌张地从房中跑出来,一见二人,立刻焦急地禀告道:“老爷,夫人,小姐突然全身发热,意识昏沉,怎么叫也叫不醒。”

戚朔正要入内查看,戚母拦住他,说道:“我先去看看。”

戚朔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回头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顾锦云一眼。

戚母是过来人,一见女儿的模样,便猜了个大概。她又探了探戚夙容的体温,满脸忧心,看到那一床凌乱,心中对顾锦云又怒又恨又悔。早知道这顾家长子是如此下作,她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老爷促成夙容与封湛的婚事。如今米已成炊,再反悔已经晚了。

戚母走出房间,小声在戚朔耳边说了几句。戚朔一脸震怒,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朝顾锦云砸去。

顾锦云不闪不避,笔直地跪在地上,硬扛了戚朔一棍。

“你这个无耻的小子!亏我一心要将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连一两月都等不下去了?”每说一句,戚父就落下一棍。他是习武之人,手上力度不轻,他又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棍棍落实。

顾锦云脸色沉肃,一声不吭,视线始终落在夙容的房前。

戚家的奴仆小声议论,不知这位准姑爷怎会惹得老爷如此暴怒?

眼看顾锦云被打得吐血,江尧及时赶到,戚朔这才丢下棍棒,冷着脸走到女儿的房门口,等待诊断结果,目光不经意瞥见不远处围观的奴仆,怒道:“看什么看,都走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小姐的院子。”

奴仆们立刻作鸟兽散。

片刻后,江尧从房中走出来,原本丑陋的相貌因为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加可怖。

“江大夫,我女儿情况如何?”戚朔问道。

江尧瞥了跪在院子中的顾锦云一眼,说道:“气短体虚,元气大伤,至少需要半年调理。”

戚朔又问:“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难说。”江尧回道,“这半年至关重要。她的身体本来已经很虚弱了,在没有完全康复前,不宜房事。”后面四个字咬得很重,但声音很轻,只有戚朔和耳力过人的顾锦云听到。

戚朔又回头瞪向顾锦云,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般。顾锦云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外,”江尧又说道,“我还得提醒一句,以戚小姐如今的身体,绝不能怀孕。”

顾锦云身体一震,眼神晦暗。

戚朔脸色发黑,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还请江大夫给小女开一副避孕药。”

江尧道:“戚小姐的身体太虚弱,病邪易入,平常人一年可服用几次避孕药,但对戚小姐而言,一副避孕药便会给她造成莫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影响日后生育。但若不避孕,一旦怀上孩子,以后怕是会一尸两命。”

江尧说话毫不避讳,听得戚朔和顾锦云心惊胆战。

“江大夫,所谓的‘伤害’,到底严重到何种地步?会危机性命吗?”

“只要用药得当,调理有方,性命暂可无忧。”

戚父抿着嘴,沉默半晌才开口道:“那就请江大夫开药吧。”

江尧点点头,回身走进了房间。

待江尧写好方子和医嘱,而后离开戚家,戚朔都不曾再看顾锦云一眼。顾锦云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石头一般跪在院子中,眼中闪过痛苦。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情不自禁,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被药物折磨而死,也不愿意让夙容承受这种痛苦。夙容对他的信赖和包容,让他无所顾忌。即使没有药物,那种想要占有她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回想到昨夜夙容细碎的求饶声和无力的抵抗,顾锦云的心就像被针刺一般疼痛。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夙容都不曾发出求救声,对自己全心付出,自己却完全沉浸在欢愉中,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痛苦。

“对不起…”顾锦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劣。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戚夙容始终没有清醒,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戚家人进进出出,紧张而细心地照看着她,不敢有丝毫轻忽。

顾锦云僵直地跪在雨中,任雨水冲刷他的身体。

戚家人都没有理会他,仿佛当他不存在。顾锦云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戚夙容从昏睡中醒来,他仍然没有移动。

“容儿,你感觉怎么样?”戚母望着清醒的戚夙容,两眼含泪。

“娘,我怎么了?”戚夙容有些迷糊地问道。

“可怜的女儿,你不记得吗?”戚母抽泣道,“你被顾家那混小子给…”

戚夙容想起来了,又问:“他呢?”

“问他做什么?”戚母顿了顿,说道,“他对你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害你病重,你爹没把他打死算便宜他了。”

向来温婉的戚母难得如此气怒,显然是对顾锦云不满到了极点。

“娘,不怪他。”戚夙容沙哑道,“女儿也有错。”

“你有何错?被玷污了清白的是你,生病的也是你。他倒快活了,半夜三更跑来偷香窃玉,简直无耻!”戚母怒斥。

戚夙容心下暗叹,问道:“娘,大夫是怎么说的?我的身体还好吗?”

“江大夫说,你必须好好静养半年,不可,不可再行房,否则恐有性命之忧。”戚母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你喝了一副避孕的汤药,至少一年内都不能怀孕。”

怀孕?戚夙容一愣,想到前世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心下一慌。她的身体若是留下病根,日后恐怕会重蹈覆辙,再次流产。想到此处,戚夙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调理好身体,为宝宝的出生做好准备。

“对了,你爹和我昨天商量过了。”戚母又道,“你的婚事推迟一年。虽然你已经是顾锦云的人,但我们现在都不放心将你嫁给他。”

戚夙容无语,她原本想尽办法推迟婚事,如今好不容易扫清障碍,可以欢欢喜喜地嫁了,谁知又发生这种变故。她想着两人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提前把自己交代出去也没关系,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强度,也低估了男人在床上的战斗力…

“一年?”戚夙容探试着问,“若一年后顾锦云反悔,女儿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戚母忿忿道:“他敢!他若敢负你,你爹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娘,您居然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戚夙容惊奇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戚母神色缓和,温声道:“你好好躺着,娘去吩咐厨房给你送些吃的。”

戚母走后,平儿走过来,低声道:“小姐,顾少爷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戚夙容一怔,挣扎着坐起来,平儿立刻上前搀扶。

她缓步走到床边,打开窗子,透过雨帘,与院中的顾锦云遥遥对视。

眼中一片朦胧,看不真切。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他跪了多久了?”戚夙容问。

“从昨天早上开始。”

“咳咳。”戚夙容低咳几声,对平儿道,“去请我爹过来一下。”

平儿应声,打算先将戚夙容扶回床上,戚夙容却是一动不动。平儿无奈,只好先去请戚父。

戚朔对顾锦云失望透顶,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但考虑女儿的将来,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只是他没想到女儿清醒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原谅这小子,戚父自然不忿:“我没打死他,已经算对得起他了,还想让我原谅?就让他跪着吧!”

“爹,那夜的事,女儿是自愿的。”戚夙容道。

“你自愿的?”戚父不可置信道,“你可是未出阁的闺女,怎能恬不知耻地与男子做出苟且之事?想要整个戚家为你蒙羞吗?”

“对不起,爹,女儿行事确实不检,但当时亦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戚父冷声问,“怎么个不得已法?”

戚夙容便将顾锦云被下药之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