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封家欲与柳家结亲之事,也逐渐传开。

两段姻缘先后而至,关系颇为微妙,众人津津乐道,等待大戏开场。

对于这种结果,封湛并未像之前那般激烈反抗,只是对自己的父母说:“要我娶柳倩儿也不是不行,但我迎亲之日必须与戚家嫁女是同一天。”

“为何?”封夫人疑惑地问。

“我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迎亲仪仗必须远远高过顾戚两家,让他们自惭形秽。”封湛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

封家两老面面相觑,暗自琢磨,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封夫人只求儿子能放弃戚夙容,娶柳倩儿为妻,如今目的达成,她自是高兴不已,立刻开始着手准备。首先派人去给顾戚两家说媒,随即又让封老爷带上媒人,亲自去太尉府拜访,商量结亲之事。

戚夙容身体还未养好,所以顾戚两家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开春,而封柳两家的亲事也定在了同一时间。两桩婚事的具体时间都未公开,只是对外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预防发生变故时,能相应地调整婚期。

戚夙容听说封家与柳家的婚事谈成,心下稍安,暗想封湛应该是彻底放弃了。柳倩儿虽然与她有过节,但与封湛确实是门当户对,比起骆妍依的品性要好多了,戚夙容真心祝福。

少了一桩心事,戚夙容身体恢复加快,脸色日渐红晕,如普通待嫁新娘一般,一边绣着自己的婚服,一边羞涩地等待着成亲之日的到来。

第六十三章 清雾茶

“茶叶到了?”戚夙容接过平儿手中的盒子,打开闻了闻,高兴道,“果然是清雾茶。”

茶叶色泽鲜绿,香气清醇,外形细嫩,确实是上一世她师傅曾居住的天湖山所产的清雾茶。

平儿道:“顾少爷说,这种茶叶产量有限,他也只采制了六斤,这里是其中三斤。”

戚夙容点点头,她自然知道清雾茶的珍贵与稀有,这种茶叶即使移栽,也种不出原有的味道。上一世若非有幸遇到师傅,她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极品的茶叶。

深深闻了闻茶香,戚夙容对平儿道:“平儿,你帮我将茶叶分为五份,我要送人。”

首先要送的便是阁老古胤,她如今不方便拜会,只能时不时送些好吃好玩的东西,价值虽然不高,但重在心意。

其次便是他们的“新邻居”,原丞相王清和。戚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王老搬过来数月,他都不曾上门拜访。身份是一方面,性情倨傲又是另一方面。父亲对于不熟悉的人,态度往往疏离。为免上门闹个不愉快,给王老留下不好的印象。戚夙容觉得还是暂时保持一点距离,但又让王老对戚家有所了解。送金银财宝古玩珍器,过于刻意,也过于俗气,送茶叶却是恰到好处。

虽然不过才五六两,但这种上等清雾相当于一两茶叶一两金,应该也不至于太过失礼。另外,戚夙容还配送了几罐云雾冰泉。这种冰泉,顾锦云倒是装回来不少,用来泡其他茶叶,也是很好的。

最后便是许琛。这位老师,对她助益良多,从来不问前因后果,坦诚相交。若非有他,自己恐怕只能待在深闺,空有想法而无法施行。即使有锦云相助,有些事也不可假手于人,须由她亲自处理。

剩下的两份,一份留给父亲,另一份备用。

王府中,王清和正在与几位好友聊天,一名仆人走进来禀告道:“老爷,戚家派人送来一份礼物。”

“礼物?”王清和奇怪道,“为何无缘无故送礼?”

仆人恭敬道:“戚家人说,老爷乔迁之日,未曾拜会,甚觉失礼,于是送上薄礼聊表歉意。”

王清和抚须笑道:“此举不似戚将军所为啊。”

旁边一名青衣老者接口道:“确实,戚朔何时如此知礼了?”

“哈哈。”另一名灰衣老者笑道,“其实老夫还挺欣赏戚朔的,他行事虽然有些冲动,但胜在坦荡耿直。”

最后那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说道:“戚家如今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还有什么东西送得出手?”

王清和于是对仆人道:“将礼物拿上来。”

仆人将礼物轻轻放置在桌案上。

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精美的礼盒和一只洁白的瓶子。

“瓶子里装的是酒吗?”中年男子问道。

王清和打开瓶盖,闻不到丝毫酒香,里面装的明显只是一瓶清水。

在场几人,除了王清和之外,全都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

王清和又打开礼盒,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扑面而来,弥漫整个房间。

“好香。”灰衣老者抽了抽鼻子。

“好茶。”轻易老者捻起一根茶叶,赞道。

“没想到竟是茶叶?”王清和笑道,“诸位皆是爱茶之人,可知这是何种茶叶?”

几人仔细查看,皆摇了摇头。

灰衣老者道:“光看很难分辨,不若立刻泡上一壶?”

另外几人纷纷赞同。

王清和的目光落在那只瓶子上,说道:“如此看来,这瓶中之水,当是用来泡茶之用。来人,去将老夫的茶具取来,让莲娘给我们煮茶。”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英书阁和御史府。

所谓“君作茶歌如作史,不独品茶兼品士。”茶中真味,如品淡人生。松风竹炉,提壶相呼。好茶配好水,相得益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清雾茶皆不为人知。这种茶叶,一年也产不出三十斤。不懂茶之人,只当它是解渴之物;懂茶之人,却视之如珍宝。世间最美的茶饮,皆得天地之造化,非凡人可广植。

顾锦云在寄给戚夙容的信中有栽种这种茶叶之意,品质或许比不上原生的清雾茶,但只要环境适宜,栽种合理,至少也能得个中品。如此香醇的茶叶,若不能流传于世,未免暴殄天物。

戚夙容自然表示支持,只是请他务必要保护好那几棵野生茶树,尽量不要在附近建立茶园,她不想破坏师傅前世暂居的清静之所。

除了茶叶之外,戚夙容间或又给张小姐、庄俏娥以及其他一些亲友送上了礼物。在许久之后,有心人会很惊异地发现,戚夙容交好之人,大多数皆躲过了几位王爷的夺嫡之争,并在日后渐渐崛起,成为一方权贵。

戚夙容端着托盘,缓缓朝父亲的书房走去。幽居家中的这段时间,她经常会与厨娘一起研制药膳,按照江大夫的建议,为家人调理身体。

因为入狱风波,云容秀庄生意清淡,仅靠卖些小物件维持生计。赚得虽然少,但她却多出了许多清闲的时间。她开店的初衷,是为了渡过最艰难的起步阶段。如今有顾锦云的几项生意的分成,生活还算富余。剩下需要关系的,便只有家人的健康了。

行至书房门口,戚夙容正要敲门,却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父母的对话。

“老爷,你看这些成吗?不会太委屈容儿了吧?”戚母犹豫道。

戚父沉默了片刻,说道:“是寒酸了些,那就把我的玉佩卖掉,再给女儿添一对金镯一对金钗。”

“那块玉佩可是公公留给你的吉祥玉,怎可轻易卖掉?”戚母拒绝道,“还是另想办法吧?”

“我戚朔的女儿,嫁给商人已是委屈了她,如今若是连几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将来在夫家如何自处?”戚父沉声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为了女儿的幸福,相信父亲不会怪我。”

门外的戚夙容手臂微颤,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竟在为自己准备嫁妆。听到父亲为了多给她添置一对金镯,竟然不惜将自己的贴身玉佩卖掉,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上一世,父亲即使落魄到三餐不济的地步,都不曾卖掉自己的玉佩。那块玉佩对他而言,不只是长辈的馈赠,还是他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

确实,如今戚家虽然生活有余,但比起从前,却是天壤之别。添置嫁妆需要花费不少银子,以她父母的眼光,下等货色绝对是拿不出手的。但若是全部选用上品,数量上便会显得寒碜。

戚夙容深呼一口气,轻轻了敲了敲门:“爹,娘,女儿可否进来?”

里面沉默了一会,随即房门打开,戚母将她让了进来。

戚夙容将托盘放在桌上,笑道:“爹娘,过来喝口参汤吧?”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那几盒金银首饰上。

“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些首饰,你可喜欢?”戚母拉着戚夙容坐到旁边,问道。

榻上,整齐摆放着双喜字银边钿,福满簪钿,沉香朝珠成盘,两顶如意冠,四分赤金累丝镶嵌珠石带环带束,一对翡翠长簪,一对白玉长簪,一对展翅金凤挂珠钗,一对银鎏金凤首发钗,一对赤金錾镯,两对翡翠套环,两对白玉套环等等,足有五十几件,戚夙容粗略估计,这些物件的价格不下于四千两。

若是按照戚府原来的规格,嫁妆必须凑足八百八十八件,对比之下,眼前这些确实显得寒碜,难怪爹娘没有提前告诉她。

戚夙容伸手,一一从这些首饰上抚过,从前富贵无双,从未觉得它们是如此珍贵,每一件都透着爹娘对她的关爱。

双眼有些酸涩,戚夙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笑道:“娘,谢谢您,我很喜欢。”

“你不用安慰娘,这些首饰你怎会看在眼里?没法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是娘没用。”戚母神色暗淡。

“娘,你已经为女儿做得够多了。”戚夙容温声道,“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让您操了不少心。以后您和爹都不必太辛苦,嫁妆之事,让女儿自己置办吧?”

“你又说傻话?”戚母心里安慰,笑骂道,“哪有女子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

戚夙容笑了笑,靠在母亲肩头,说道:“那好,我把我的私房钱都给娘,由娘帮我办。”

“你的私房钱?”戚母摇头道,“你还是留着日后用吧。”

戚朔夫妻都不相信戚夙容能有多少私房钱,顶天也就上千两。

“可别小看女儿。”戚夙容扬起下巴道,“女儿少说也能拿出上万两。”

夫妻俩同时惊异地望着她,戚父皱眉问:“你哪来那么多钱?”

“爹娘,你们可知我为何愿意嫁给顾锦云?”

“还不是因为他…”戚母沉下脸。

戚夙容连忙道:“不是的。女儿曾经无意中得到了几份酿酒的配方,便托顾锦云代为酿造,所赚的银子,二七分成。”

“你居然如此轻信于他?”戚父沉声道,“不怕他不认账吗?”他到没有怀疑她从何处得来的配方,毕竟以戚家从前的地位,想要收集一些珍奇之物还是不难的。

戚夙容笑道:“用几份配方看清一个人的人品,亦不算亏。”

“因为他守信,所以你才决定嫁给他?”戚母若有所悟。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戚夙容平静道,“爹,娘,在戚家为难之时,锦云对戚家的善意,可曾有过丝毫动摇?在女儿被人算计之时,又是谁为女儿东奔西走?他被当作无耻之徒受到爹的责打时,可曾为自己的行为狡辩过?可曾说过半句怨言?爹,娘,他是怎样的人,女儿一清二楚。无论他身份如何,女儿都愿意嫁给他。”

第六十四章 沟通障碍

就在戚家忙着准备嫁妆时,戚夙容收到了骆妍依定亲的消息,与她定亲之人出乎意料,竟然是身处嫌疑之地的八王爷。之前骆妍依与小侯爷的婚事在她的干预下无疾而终,想不到她又选择了八王爷,或者说是八王爷选择了她。

皇帝对八王爷的打压,朝中大臣恐怕还没有看出其中深意,八王爷若想保住自己的权位,就必须增加外援,骆家无疑是一大助益。骆父乃吏部尚书,官拜二品,在朝中颇具影响力。八王爷娶了骆家女儿,便等于将骆家绑上了他的船。

上一世,骆妍依嫁给了小侯爷,虽不得宠,却间接帮骆家避过了皇权之祸。侯府一路为其保驾护航,直到新皇登基。如今历史完全被篡改,骆家不但失去了凭依,而且身陷漩涡。

戚夙容也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同情。

随即,戚夙容又想到封湛,如今封湛与柳倩儿定亲,而柳家与骆家素来交好,利益共存,很难说柳家不会因为骆家而偏向八王爷。他们只知皇帝与八王爷是关系和睦的亲兄弟,却不知皇帝已经对八王爷起了杀心。他们的亲近,会让皇帝怀疑他们也是密旨的持有人。柳倩儿的父亲可是太尉,掌管全国军事,可直接威胁皇帝的宝座。若朝中几大势力联合起来,公开密旨,要求皇帝禅位。鹿死谁手,未为可知。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戚夙容不可能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只是对封湛,她心中始终存有一分歉意,不希望他受到牵连。但是未来已经改变,戚夙容无法再借助上一世的先知来处理这一世的变故。

思索良久,戚夙容觉得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破坏骆妍依与八王爷的婚事,二是破环封湛与柳倩儿的婚事。无论是哪种方法,皆不易为之。上次骆妍依与小侯爷之事,纯属取巧,这回可没有条件可供她利用了。

“唉…”戚夙容望着自己手上绣了一半的嫁衣叹息。

“为何叹气?”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戚夙容一怔,回头望去,顾锦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你如何进来的?护院大叔没有阻拦你?”戚父请来的那三位护院,全是曾征战沙场的老兵,或许身手已大不如前,但识感敏锐,普通人根本无法避过他们的耳目。自从他们来了之后,锦云便再也没有机会潜进她的房间。

“我送了一包茶叶给世伯,他就同意让我进来了。”顾锦云回答。

戚夙容无语,当初父亲是怎样气势汹汹地将顾锦云拒之门外的?如今只是一包茶叶就把他给收买了?

“上品清雾茶,世伯很喜欢。”顾锦云补充。

好吧,以戚父喝茶的速度,几两茶叶确实满足不了他庞大的胃。

“想我吗?”顾锦云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我很想你。”

“有多想?”戚夙容笑着问。

顾锦云思索片刻,回道:“起床时想你初醒的憨态,着衣时想你妆点的娇态,吃饭时想你品菜的仪态,散步时想你随性的美态,沐浴时想你戏水的魅态,睡觉时想你入怀的羞态…”

“花言巧语…”戚夙容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顾锦云勾起她的下巴,神情一吻。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便是戚父粗声粗气的声音:“顾锦云,给我规矩点,若让我知道你对我女儿动手动脚,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顾锦云动作一顿,又听戚父继续道:“还有,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探望时间!时间一到便识相地滚出来,别让我亲自来赶人。”

脚步声远去,房中一片静默。

“噗!”戚夙容扑哧一声笑出来。

结果还没笑几声,便被顾锦云压在木榻上吻得气晕八素。

戚夙容脸色红晕,小声道:“爹不让你对我动手动脚…”

“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顾锦云声音低沉道,“总得做些什么。”

说着,又是一番亲热,直到两人呼吸凌乱,快把持不住时才停下。

尝过禁/果之后,顾锦云的自制力越来越差,恨不能立刻将她吞吃入腹,目光火热得仿佛能灼伤她的皮肤。

戚夙容被他盯得双颊发烫,推了推他,想要坐起来。顾锦云却环着她的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视线落在戚夙容膝上的嫁衣,用手摩挲了一下,顾锦云抬头道:“容,给我准备喜服了吗?”

“给你准备喜服?”戚夙容奇怪道,“你的喜服何须我来准备?”

“我想穿你亲手缝制的喜服。”顾锦云将嫁衣拿到鼻间闻了闻,“有你的味道。”

戚夙容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都带着温情。

“好不好?”顾锦云的语气隐隐带着撒娇。

“嗯。”戚夙容毫无招架之力地臣服了。

“你真好。”顾锦云再次将她扑倒。

“顾锦云,你该走了!”门外又传来戚父煞风景的声音,他现在防顾锦云就如防贼一般。

顾锦云泄气般瘫软在戚夙容身上,一脸欲/求/不满的阴郁。

“好了,你先回吧。”戚夙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顾锦云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温声道:“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戚夙容笑道:“到时你又想用什么东西打动我爹?”

“下次等岳父不在家时我再来。”顾锦云小声道,“岳母比较好说话。”

戚夙容忍不住捂嘴浅笑。

顾锦云又亲了亲她的脸,与她作别,走出房间。

戚夙容起身相送,打开房门就见戚父背手站在门外,斜眼盯着这边。

“哼,舍得出来了?”戚父竖着眉头瞪向顾锦云。

顾锦云施礼告了一声罪。

“走吧。”戚父似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顾锦云毫不动气,施施然地走了。

“你…”戚父转头正要对戚夙容说教,后者连忙道:“爹,女儿累了,先休息一会,晚膳时再叫我。”

说着便把门关上了。

戚父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随即甩下,边走边念:“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第二天,戚夙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封湛写一封信,但信写到一半,便被她烧掉了。她没有任何立场让他疏远骆家,关于八王爷之事,亦无法透露,这封信无论怎么写,都显得不合时宜。

“小姐。”平儿走进来,递上一封信,“章夫人(嫁给章之淮的张家小姐)派人送来了一封邀贴。”

戚夙容打开看罢,笑道:“章夫人买了一座小庄园,请我明日过府游园。”

“小姐去吗?”

“当然。”这位章夫人是戚夙容为数不多的密友之一。

次日,戚夙容打扮妥帖,便在护院的护送下去了章夫人的新庄园。

已生育了一子的章夫人比从前丰盈了几分,但荣光焕发,显得过得不错。

“夙容,你来了。”章夫人拉她坐下,关心地问道,“多日不见,清减了不少,身体可好?”

戚夙容笑道:“已无大碍,多谢记挂。喏,小小薄礼,祝你喜得新庄。”

“何须与我客气?”章夫人亲手接过礼盒,交给丫鬟,随即招呼道,“园中花开正盛,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乐意之至。”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石子路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