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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进来时便见到了站在洗手池那补妆的林唯唯,林唯唯眼神从镜子中讽刺地扫在顾暖的腿上,顾暖急着上厕所,没理会她。

洗手间来来回回的客人不少,当顾暖从里面出来洗手时,才从镜子里看向背对着镜子而站的林唯唯,淡淡地问,“跟你说几句话,那边说吧。”

顾暖先往六七米开外标示停用的女洗手间走去,林唯唯拎着包,跟了过去。

“用柳丁刮伤我,会让你这么开心?”顾暖问。

“很开心。”林唯唯红唇吐出一口薄烟,得意地弹了弹手指间夹着的女士香烟。

顾暖洗完了手,没有去烘干,也没有擦,站在这处停用洗手间的洗手池前,转而说,“你已经知道我和左琛有过一段,现在都过去了,你才是他妻子,我和他没有在你面前卿卿我我过吧?那么,你这妒忌没完没了也不是个办法。别说是左琛,男人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不是从一而终,哪个婚前没有谈过恋爱,这种事林副总你究根有意思吗?”

林唯唯一支烟吸完,接着又点上一支,顾暖从镜子中看她的背影,这种强制自己吸烟的举动,是心里发慌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如果是别人,我不计较,但偏偏是你,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倒是想问一问你,一次次受伤还看不出自己在遭报应吗?在我们的婚姻中插一脚你算什么本事?今天这点小伤不过是给你的教训!我拥有的你都没有……顾暖,你养着一个精神分裂的老妈!养着一个智障的傻子弟弟!在阿琛身上以肉换钱指望全家一飞冲天吗!就这点卖肉的本事,你说这么贱的你……拿什么跟我斗?!”林唯唯勾起红唇在笑,狰狞言语与堕落摸样,分外狰狞。

“啪林唯唯你就是个疯子!”顾暖像是在瞧着一个阴魂不散的女鬼,巴掌扇在林唯唯凑过来的脸上,这声音在洗手间里空洞清脆,却道不尽顾暖对她的恨意。

林唯唯狠狠瞪过来,顾暖与林唯唯拉开距离,不给她还手的机会,“觉得不留口德这番话是在戳我痛楚?你错了!你说你拥有的我都没有?你仔细的想一想,什么我有,你没有?”

顾暖虽皱眉,但心里非常平静,她不曾在左琛那里贩卖过感情,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弟弟顾博是她的一个底线,弟弟再怎么样是自己的,别人没权利没资格拿出来奚落!

林唯唯忽然眼底泛出泪花,许是脸被打的真的很疼,许是顾暖的话戳到了她心里最大的痛楚,总之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没有子宫,这是多么锥心的疼痛?

顾暖还有水渍的手指在手心里攥了攥,注视着林唯唯,“我非常厌恶你,但我不能亲口说出你最大的短处,因为被人揭短的滋味不好受!我母亲和我弟弟这样我从没对谁抱怨,一切都是命数而已,不得不认命。你可以继续看我不顺眼,也可以继续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天灾人祸这种事,我一个肉体凡胎不能阻止。可是危难时刻老天也怜悯了我一次,比如……你费尽心思让我进入故障电梯,我没死。”

林唯唯脸色极难看,浑身颤抖,瞪向顾暖,“算你命大!可是一定疼了很久吧?”

顾暖想了想,她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吗?那么自己往日并没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吗?

“疼,很疼。”顾暖点了点头。看向洗手间外,“后来更多的感触是疼的值,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坏,从前我知道你是左琛昔日的恋人,所以我们在一起那段日子,我认为我对不起你一些,可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真的认为他不会娶你。今天你们结婚了,我无话可说,我会守得住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底线,因为他是你丈夫。我这么做不是对你负责,是我在对我自己负责。但你接着让我进入故障电梯这种举动,让我对你恨之入骨,比你昔日恨我还让我恨你。”

轻轻闭上眼,因为你不知道一并让我失去了什么,顾暖只能在心里这样说。

有些泪水,要在这些人面前往肚子里吞咽,不能流出来示弱。忍着自己无法对旁人诉说的苦楚,只是因为怕看见敌人得逞后的笑脸。

林唯唯脸上挂着轻微红痕,咯咯冷笑,“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得意你年龄比我小,你觉得我没有子宫了……一定在你还很漂亮的时候我就衰老了?顾暖我告诉你!我还很漂亮!我还很年轻!”

林唯唯的情绪非常激动,却又那么无力。

顾暖抿唇,很无语林唯唯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没有那么认为,再美丽也有调零那天,你看不见其实你的生活比我潇洒,你觉得左琛是你的一切,但我无法把男人当成我的一切,我的一半精力都必须给我那些在你眼中很不堪的家人。可是我心甘情愿!”

顾暖的手机此时响了,该弄明白的也弄明白了,她转身招呼不打,立刻走了出去。

林唯唯杵在洗手池旁,被顾暖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屡不清刚才从顾暖进来,到顾暖刚才手机响了出去,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转身照着镜子,这镜子却无法照出她的生活现状,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人生,就像透过镜子她也看不清自己浓妆下的五官一样。

面对镜子抠开包包上的扣子,拿出化妆品开始补妆,摸着自己的脸,林美啬打过一次,顾暖打过一次,林唯唯苦笑,笑的镜子里那种眼神非常可怕。

顾暖拿着手机接起来,就听乐乐问,“没事吧你?我不放心又回来了,在外面还没进去呢,我看我还是等确定今晚你俩说过话了你没事儿我再走。”

“等我一下,我现在出去。”顾暖挂断之后往楼下走。

到了外面,见到了返回的乐乐,顾暖把一切经过都跟乐乐说了。

乐乐抱着手臂站在那,皱眉听完,淡定地说,“我先前也以为是你多疑,没想到还真是她害的你进故障电梯,你可以告她吗?”

顾暖摇了摇头,接过乐乐从包里翻出来的创口贴粘在腿上,用裙子盖住,抬头说,“告不了,我打了她一巴掌才让她乱了方寸没有谨慎的否认,但她也没亲口承认,今晚人多,我就是要个明确答案罢了。出事的地方是政府大楼,当日乔东城和吴哥估计也是顾虑那个地点敏感,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什么也说不清楚。谁能跟政府大楼里的人对着干?傻啊,亏是得认吃了,不过还有以后呢,她不消停,我就只得加倍小心奉陪了……”

“没什么事儿就行,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点。”乐乐摆了摆手,走向马路,招手叫车走了。

回去包厢,刚推开门,顾暖发现林唯唯已经回来了,仪容整齐,也补了妆,左琛和林唯唯坐在一起,有人在调侃左琛和他的妻子林唯唯,惹来林唯唯轻笑脸红。

顾暖第一个看见左琛,却是秦安森第一个看见顾暖。

“顾暖,我的助理。”

对于那几个重要人物看向进来的顾暖,秦安森走过来把顾暖抓了过去,介绍说。

顾暖走到跟前只能充场面的陪着笑脸,这才发现,整个包厢里除了林唯唯和自己,没有女人了,在她和林唯唯去洗手间时,都走了?

“顾暖,来……敬各位领导一杯。”

秦安森去接陆展平递来的酒,倒了一杯,一手夹着烟,一手拿起酒杯塞进顾暖手里。

顾暖知道,这杯必须得喝,想遁不容易。

她没有推开,可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给她敬了过来,秦安森虽是帮挡着,但言语上也不敢造次这些人,最后谁帮挡着也没用,顾暖心里很火大,现在这种场合,左琛不开口制止,秦安森和陆展平怎么做都是白费,她的处境就是骑虎难下,在场的哪个她能得罪的了?

左琛只是在与人低声攀谈,看样子并不打算理会。

顾暖心里腾起一股火,以为可以借酒浇灭,但却发现沾了酒精之后这火越燃越旺!

又是一杯递到眼前来的酒,酒桌上总是有说不完的借口让你喝,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起身来,夹着香烟的手搭在了顾暖肩膀上,“小顾,别一口一个领导的叫,这儿哪有什么领导,都是朋友,酒桌上就都是朋友,以后有事直接打个招呼说一声,绝对帮忙……”

顾暖厌恶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又不能翻脸,她看出来了,左琛因为来的时候看到那一幕在生气,所以不管怎样都坐视不理,顾暖完全可以强硬的借口遁走,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酒劲作祟,倒是要看看左琛能坐视不理到什么时候。

顾暖接过这杯酒,喝了,“好啊……领导看得起,以后有事免不了麻烦您。”

陆展平皱眉盯着秦安森,顾暖这话是给了口,效果显著,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手从顾暖肩膀上往下移,朝腰伸去,本性如此的男人喝多了就忘形了。

左琛站了起来,拿过烟盒捻出一支烟点了上,面色阴沉地晃灭了打火机的火儿,侧身对陆展平说,“今晚要招呼好各位领导,展平,去安排几辆车,这儿喝的差不多了,别处接着尽兴。”

“没问题,找个什么地儿?”陆展平还真怕安排的不对口,今晚左琛奇怪,顾暖也奇怪,看戏的林唯唯更是安分的奇怪,只有秦安森和他在这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个‘妥当舒服’的地方。”

左琛说这话,久经风月的老男人们都是心里有数,一个个不说去,也不说不去,都在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顾暖转过头去蹙眉,妥当,就是安全之地,舒服,就是女人堆呗。

刚才手搭在顾暖身上的四十多岁男人半醉不醉的,摇晃着又站起来,夹着香烟的手指着林唯唯,“左总的老婆还在这儿,左总先回家,回家。”

林唯唯尴尬地笑了笑,知道他们一帮男人要去干什么,却也要装糊涂装大方,“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让阿琛陪各位领导,各位要玩的高兴。”

左琛夹着香烟的手指抬了抬,示意这事定了,左琛率先走了出去,别说自己的老婆林唯唯了,连顾暖都一眼没看。

顾暖发觉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左琛暗中较劲,整个过程心里非常难受,他不理会别人一杯杯递来灌她的酒,那就从头至尾也别理会啊,为什么还要及时开口救场?又为什么非要是这种方式救场?

前几日他曾说过,左拥右抱这样的生活一久也就习惯了。他有这个资本,所以,今晚他就和这些男人一个德行了是不是?

一帮大男人,喝多了,按照左琛给陆展平的那句话,就是一起找小姐过夜去,当然,这种人去的地方一定不是普通男人能去的,小姐要是一流的,是海城普通男人碰不起那种的。

“别多想。”秦安森出去前对顾暖说了一句。

林唯唯有气也知道闹不得,可是自己老公当着自己的面要去欢场过夜叫她情何以堪?

所有人都走了,顾暖头疼,酒精的作用,在沙发上坐着,九点多,该回家了,站起来,身体有点晃,胃里烧的难受,却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吴哥等在外面,在顾暖出去时叫住,“顾小姐。”

“吴哥不走?”顾暖诧异吴哥怎么没跟着左琛身边?视线往前一看,那些男人已经上了陆展平安排的车,都是专门的司机开车,喝酒了他们都不敢开车,出了什么事儿的话,这些身份敏感的人被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吃喝玩乐,影响不好。

左琛在哪一辆车上,顾暖不知道。

“顾小姐,您给左总打个电话比谁说什么都有用。”吴哥这是擅自来找顾暖说这话。

顾暖今晚莫明的有些怕左琛,有些觉得左琛很过分,只有他,只有他能让她难过的想哭,却也只有他,只有他能让她置身在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的境地。

左琛的私生活和夜生活什么样出于他自己的意愿,岂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如果他心里不痛快就非要这样,那顾暖认为也拦不得,拦了今日他找女人,明日,再以后的更多日子呢?

“他该有个分寸吧?跟我耍脾气也该有个尺度吧?”今晚事情比较多,顾暖不知怎么的就哽咽了,喝醉酒的人容易在言语上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不快。

顾暖忍了很久,现在有些埋不住这些委屈,“吴哥,你也看见了,我们两个今晚一句话都没说,是他处处给我难堪,如果我也没个分寸,我大可以摔杯子直接走人,烂摊子有的是人收拾。若不是顾忌他,我管他们都是谁!我不是来陪酒的!在场只有两个女人,林唯唯是他妻子,忌惮着左琛谁敢灌林唯唯?这些人不灌我灌谁?他现在爱去找谁就去找谁,我凭什么要打电话低三下四的求他别去?他左琛不带这么小瞧人的!”

抬手抹了一下冰凉的脸,说完她抬头,左琛的身影就站在高处台阶上,独自一人。

大概刚从里面走出不久,醉酒后心情不好的疲惫样子有些吓人,也许他都听见了,但顾暖不怕他,酒这东西果真是在壮熊人胆的!

左琛长腿迈着走下来,在吴哥手中拿过车钥匙,很硬的态度让吴哥离开,他转身抓住顾暖的手腕把她拽向停在远处的黑色路虎,吴哥不敢上前,只得先离开。

“左琛你松开我,我要回家!”顾暖满腔都是气。

左琛伟岸的身躯站在她面前,眉头都不皱的力道就足以让她挣不开,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出话的冰一样冷,“委屈?我是小瞧你了,不跟我走,想跟谁走?想上谁的车跟我说,我现在就帮你指条明路!”

“左琛你混蛋!”

顾暖挣不开,手疼心疼,第一次尝到这种苦涩滋味。

忍着酒精导致的头疼胃疼,顾暖用力喘气对他说,“你说这种话?我想跟谁走?我没想跟谁走!左琛……就算我想跟谁走,你凭什么管?我们之间算什么?没立场!你老婆处处把我往死里整,你也把我往难堪的境地推,我真是傻子!是不是只有一拍两散,之后你才懂得你根本没有权利杀死我仅有的一点尊严?”

风波迭起

一拍两散……这四个字像尖锐的冰锥重重扎在左琛心脏中心,疼,但更多是太冰太冷,关于一切与这四个字意义靠拢的字词,从亲吻她那天起,他从不曾想。舒骺豞匫

“你问我们之间算什么?你说我们之间算什么!今天是不是恍然才发觉等不起,今天才看到身边还有适合你不用你等的男人是不是?”左琛声音沉得碎了落地。

顾暖问,“这话影射的是秦安森?”

“是!除了我,任何男人跟你一起,你都可以活的有尊严!……所以顾暖,如果想跟谁走,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心里要是能让出半分舍得,我就不眨眼放手!否则你就当我犯贱的要求你陪着我一起纠缠!”左琛的言辞极重。

今晚,他的心情尤其复杂,看懂了许多,才发觉这艰难的生活危机重重彗。

本想狠狠咬他一口以泄心头憋闷的,但她听的,是左琛的气话,看的,是左琛往日内容繁复的眼眸此刻很简单,是不自信,是他眼中蔓延到心上的灼痛感。

这人总是有时叫人对他恨之入骨,总是有时叫人对他爱恨交加,既然前面可以叫人生气狼狈,为什么又总是说出一些叫人心疼的话?

累,累也爱,多累也不想放手,哪怕分手两个字都到了彼此嘴边,可是都不敢说,怕是说了就真的完了,都不是小孩子,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哪敢说摊。

这样,起码每日心灵上有个寄托,想潇洒的在感情的世界中流浪,哪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冲动不起,是因为怕多少年后想起这些那些,会心痛的觉得可惜。

顾暖点头,“自始至终……若我有过半点见异思迁想跟别人的心思,当时我一定是嫁给乔东城了!何必折磨我自己?”

左琛很狼狈,顾暖也是,谁也不比谁好受半分。

借着酒精的作用都说了,“我自认从来没对不起你。如果你是因为这些就处处给我难堪,那你以后离我远点……”

在包厢里,秦安森对左琛说顾暖的膝盖被刮伤,可是,左琛不喜欢别人蹲在她身边,那个人要是自己,也必须是自己。可无奈的是,他在这种场合不能去做,因此有了这无比彷徨的情绪滋生。

顾暖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他,吸了吸鼻子又说,“我不怕任何人笑我,只怕林唯唯窥视我的难堪。我想我该有那么点我的骄傲才能活的坚韧,我要的也不多,你不用在他们面前看我一眼,你不用跟我说一句话……充当空气是我因你选择的生活模式。可是左琛,杀死我那把刀谁都可以拿起来,别是你就行。”

晚上起风了,顾暖分不清是胃疼更加严重还是别处疼,手捂着胃部,难过的想哭,还是忍住没有把自己搞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左琛很沉默,他说的话顾暖都记得住,偶尔也想起来回味,那都是给她的养分,在供养这份不易的爱情继续茁壮成长,她想看到枝繁叶茂那一天。

“起初到现在,都是我在强迫你,这问题一直很清晰,只是我不愿承认。我在坚持,你心未变,到了这个地步,顾暖……我还是认为我们不该结束的没有道理。”左琛盯着她紧低的头,理智找回,没有再口不对心。

风吹得顾暖迷糊,她低头默默地说,“别说是你的原因,也别说是我的原因,双方都有吧。不是你强迫我,你有你的魅力值得我抛下很多底线,你和我,都暂时休息休息吧……我给你时间,你也给我时间,都去应付完乱七八糟的事。”

没有说分手,没有最初争吵时冲口而出的一拍两散,只是暂时让感情休息,说明感情日后还会工作。

左琛松开了她的手,眼神久久定在她的身上,复又转过身去看向别处,又是双手垂在身侧,哀伤的伫立很久,他有三分钟左右的内心沉淀。

转过身来再看她时,左琛伸出手,手指轻抚上了她冰凉的脸颊,她始终低着头,左琛还是看到自己的手指上从她脸上沾到了温热液体。

顾暖迅速转过头去,先前真的没哭,没有让眼泪到脸上来,可是受不了他独自沉静的这几分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为他温柔的一个小动作,会哭,会哭的很狼狈。所以说,一直在告诉自己,少沾酒,从项目拓展部离开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可以避免喝酒的场合。

的确啊……喝了酒的人有时候都不是自己了,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自己难受顾暖谁也不埋怨,这一辈子好坏各占不均衡比例,好的坏的,都不过就是‘自作自受’四个字完全可以总结的罢了。

“上车,我送你。”左琛见她按着胃部,似乎不舒服。

顾暖摇头,他喝酒了,“让吴哥送你吧,我打车走就行了。”

左琛打开车门,态度坚持。

顾暖四处看也没看到吴哥,不上车怕是又要争执,还是上了。

系好安全带,左琛把车开上路,顾暖想说慢点开,左琛却比她先开口,“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顾暖没说话,喝了酒后坐在舒适的车上更加困倦感强烈,但不能睡,不放心。

左琛开的极慢,喝得不少,淡漠的神情上也染了些许醉意,但他认真的在开车,在海城,只要是不出大事故,就算他被抓住醉酒驾车,也不是什么问题,一句话就能摆平,打哪儿发生的打哪儿就被当做没发生了。

拥有权利和金钱是诱惑的,往往看上去多半都是好的。

左琛不善表达,很想告诉她放心睡一觉,因为车上的人是她,所以他手上每一个左打方向盘,右打方向盘,踩着油门的掌握,都十分稳。

红灯,车停了,左琛放下了车窗,马路的一侧,一对情侣在嬉笑,女孩的手挎着男孩的手臂,左琛趁着这个红灯点了支烟,神情忧郁,那情侣的笑容,与他无缘吧?他不曾那样笑过,遇见了顾暖,他不但是过了那种年纪,也一直满路荆棘。

顾暖,高兴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就是不开心,这是在左琛面前。

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一个经常笑着的人,可她却不是一个经常开心的人。

一路上两人无话,左琛唇边只有一支烟,今晚红灯有些多,浪费了许多时间,到了顾暖家小区外,左琛看向路旁的街灯,那发出的晕色光芒,似是路灯也都醉了。

顾暖并没有下车,在副驾驶上不动,左琛的手随意搁在车窗边上,手指间没有烟,视线转向车窗外,在看什么,也没看什么。

他不能做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想吻她,其实想抱她,其实很想。

左琛沉默,顾暖开口。

“不用再担心我和她碰面会怎么样,秦安森说了今晚我和林唯唯发生的事了吧?女人偶尔是这样,心存嫉恨。她对我有恨是因为她爱你,我对她有恨是因为我心里不痛快。”

顾暖想就此事跟他稍微沟通,又说,“左琛,我不怕大事发生,大事让我恐惧,但都不能致命。有些小事会叫我失望,我怕这种失望一次次的来,多了总会致命。我喜欢你,你结婚了。你叫我等,我信了你。我今天敢多爱你,你对不起我的时候我就敢多恨你。人没死,心就还活着,难过受伤这都不算什么……”

左琛开口,烟酒折磨过的嗓音,“sorry,即使知道你受罪,还是做不到把放在你身上的视线移开。”

他执着的可怕。

顾暖低头,手指搅在一起,眼泪滴在手上,用嘴巴呼吸着空气说,“上次的电梯事故,不是林唯唯设计的高明,是我疏忽了提防。我这么说,你信吗?”

左琛眉头紧皱,视线扔在远处,“信,你不撒谎。”

他表情不惊讶,就是早已知道了吧?是啊,敏锐的他,生疑也应该。

“谢谢。”这份信任难得,顾暖心里憋着好多事儿,哭的时候也不痛快,没有埋怨他知道怎么不帮她报仇,他的身份无法为她出头,心知肚明的事情怪在没证据。

左琛不说话。

“从前年纪小,我跟沈晓菲斗,不光是因为乔东城,也因为我弟弟,事情平淡之后,我以为这城市可以成为朋友的人还是很多的,并不一定都是沈晓菲那种。事实证明,天真的看待人和事毫无用处,不好的人,遇上那么两三个就够受的了。煎熬的同时,我对你有看法。”顾暖坦然说。

左琛叹息,“说出来。”

“你把我安排给秦秦安森做助理,我知道起步不错,但是你不告诉我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在你的意思下,我没有升职空间,日子一天天过,我的负担是我的一家人以及我自己的一辈子,你别说你会给我什么,我不能靠人给我什么过一辈子。”

顾暖话说到此,左琛明白,他说,“如果公司有任何竞聘,我绝不从中阻拦。”

“哪怕我的竞争对手是林唯唯?”顾暖低声问。

左琛一手搁在方向盘上,“哪怕是她,顾暖,我喜欢你,瞒不住任何人的眼睛,我也不瞒,越瞒越危险。可你要认清一个你心里不敢肯定的事实,我不爱她,曾对她的遭遇怜悯,时至今日,种种事情发生,这仅有的一丝怜悯被淹没。我要向她父亲讨回一些东西,林铮这个人非常精明……他女儿还有用处,但并不影响你在公司做什么。”

顾暖平复着内心,她没有太争强好胜的心思,但也不甘屈居别人之下,如果有竞争,还是想试一试往上爬一爬的,不想左琛的帮助,想靠一下自己,才不会被人背后舆-论。心态上,看的很开,结果不那么太重要,爬不上去也认了。

左琛耐不住,点了支烟,他开腔,“有时会设想,想过你是那种每天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女人,依附我,拿着我的银行卡,住着我买的房子,安安分分。不过也正因你不是这样的,才让我始终执着吧?”

顾暖自嘲地怒了努嘴,“抱歉我不能,兴许很傻,可还是宁可偷着哭的时候多也不愿像谁低头。非要把一盆仙人球每日晒阳浇水呵护,它能生长的好吗?会烂掉的。”

左琛笑,却没有几分颜色。

“快十点了,我回去了。”顾暖看他,说。

左琛点头,问,“你说先休息休息,还没说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顾暖最怕他这样,好像她抛弃了他一样,她看着他的侧脸解释,“还都在海城,还都在公司,还都在碰面,只是暂时不要逼迫对方,一切都还在,没有改变……休息休息的意思并不是我在给你什么来日没有保障的信号,只是正事放在前。”

“好。”左琛转头,凝视她说。

“慢点开,到了……还是告诉我一声吧。”顾暖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喝酒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到家,心里不安生。

没有回头的走进小区,走到里面才回头看了看,车灯还是那个角度,他并没有走,顾暖站在那惆怅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他的车灯变换,离开了。

往楼上走,自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气,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闪进浴室冲个澡,衣服也要洗完再睡,否则明天母亲唠叨是一定的。

动作很轻,董琴醒了问了声,顾暖说睡吧没事,三十多分钟搞定一切,刚爬上舒服的小床,手机就闪啊闪的,是左琛,他说到了,她说早点休息,她合上手机。

电梯事件过去了就算过去了,有些事只是埋在心底就够了,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明把谁怎么样,包括左琛也不能。

顾暖梦里都在想,左琛到了必须娶林唯唯的这种地步,而且表面上在包容林唯唯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睡着,苏醒,每日重复上演。

早上顾暖仍然醒的很早,并没有因为醉酒而多睡,头疼,起的更早了些,天刚放亮时出去转了一圈儿,醒醒神儿,路上车辆还很稀少。

回来时董琴做好了早餐,吃完后跟母亲在沙发里一起看了早间新闻,出去上班时,太阳缓缓升起,街道上车流已经变得熙熙攘攘,直至拥堵起来。

同样是很早,秦安森,陆展平,都早已等候在顶层办公室,左琛相对来说晚了些,推门进来时揉了揉太阳穴简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合上,抬头平静地问,“安森,现在是否认为顾暖值得信任?”

陆展平眼睛在秦安森和左琛之间瞧来瞧去,秦安森经过昨晚的事,深知说话做事要谨慎,点头,“还好,谈不上百分百。”

左琛点了点头,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几十秒,顿了顿,拿起刚翻阅过的文件站起身,并没有说话就笔直地走出去了。

吴哥随后跟了上去,经过敞开的办公室门时,对陆展平和秦安森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

“左琛有个会,九点半之前要到,他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吴哥说,好像早上的时候,林唯唯跟他开出了一个他答应不了的条件。”陆展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