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琴做菜的时候,不让顾暖搀和,顾暖就和左琛在房间里等着饭菜吃,期间顾暖和左琛讨论恒科的一些事情,有些她上任之后迫在眉睫必须解决的。

左琛在她面前讲解工作事情的时候,哪怕在温馨私密的空间内,他也几乎是不会笑的,很严肃,也会对着文件深思,顾暖发现,她是会认真工作的男人搞得心思发乱的。

他说的,她都认真记着。

晚饭时,董琴不知第几次把菜的位置调换了,顾暖和左琛两个人拦着都拦不住,顾暖再次起身按住老妈的手,“妈,他都吃得到,放心吧,都来家里很多次了,您再这样他下回都不敢来了……”

董琴一听,余光扫了一眼左琛,登时就跟顾暖不乐意了,“来几次了也是客!这不还不是女婿么,客气待客且得一阵子呢。”

董琴一张口就往这个上说,有点逼左琛的意思,顾暖瞬间感觉到压力罐顶。

左琛和顾暖两个人之间商量好了,也按照商量的跟董琴开了口。

董琴听说女儿要去外地工作一个月,当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问左琛,“阿琛哪,这么多年,我们暖暖虽然没享过大福,竟是吃苦,可我这当妈的也见不得女儿一个人往外地那么长时间的跑啊,是不是?”

说到了左琛和顾暖的痛楚,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个人必须是顾暖,如果没有顾暖,哪会有恒科?

“阿姨,我每个星期会过去看她。”左琛话未说完,顾暖又说,“妈,就是一个月而已,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放心吧,我都多大的人了。”

董琴还是不太能接受,看左琛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一个星期过去一次看我女儿,还不如不过去看,去看,难保这年轻男女发生点什么事儿,她这当妈的一眼照顾不到就容易出大事儿!

甚至董琴心里揣测,是不是这左琛故意!董琴末了还跟左琛说,“要不,阿姨以后不管着暖暖回来晚这事儿了?”

左琛轻笑,“阿姨,这不是我故意安排,这次是很严肃的工作问题,希望您能体谅。”他朝顾暖而笑。

顾暖直接无语,老妈在想什么呢!什么叫不管着她回来晚的事儿了。好像左琛派她离开海城,就是便利自己对她女儿作-奸-犯-科似的。

废了半天唇舌,算是把董琴的脑筋给绕了回来,左琛离开的时候,顾暖送到楼下,手捂着脸,跟在他身后说,“咱们两个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一个很像缺男人缺疯了,一个缺女人缺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左琛回头,笑,路灯的光照在他左耳旁发丝上,他说,“难道,我们不是这样吗?”他手中的打火机窜出火苗,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夹着香烟的手指去抚摸她的后颈,顾暖笑着躲,怕他手上的烟烫着自己,就听左琛认真又似莞尔的道,“合法之后,抱着你睡整夜的日子,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顾暖默默不语,心里痛。

第二天,顾暖去医院看林美啬,是跟董琴一起去的,这一路上,董琴还在琢磨顾暖要离开海城的事情,顾暖叮嘱母亲,不要跟任何人说她和左琛的事情,如果有人问,就直接说不知道女儿的私事。

左琛在海城有非同一般的社会地位,董琴知道在女儿结婚前得注意些事儿,也就点头应了下来。顾暖虽是不放心,但也觉得母亲不认识什么人,也谨慎的性子,不是事事都不分轻重出去炫耀的。

主要是顾莱,她不搅合就行。

美啬脖颈上的伤口影响吃东西,完全靠打药支撑着,吃不了东西,几日后才勉强能喝点汤水,董琴做好几种汤水,换着往医院带,今日是米汤,虽然没味儿,可这是又一种营养。

乔东城每天必来,但都是大家不在的时候,大家能理解乔东城的心情,也不参与,顺其自然。

有时候,美啬喝着汤,会莫名其妙的哭出来,心情一定很复杂的,这是难以避免的一个过程,乔东城对她是个什么心,她其实心里有数,愧疚大于喜欢,也许这愧疚很难会有小于等于喜欢的那天。

家里亲人没有人来过,唯一的哥哥,站在病床边时,她也不知道那是谁,顾暖有时看着就头疼的在病房里没办法继续呆着。

还有一口气,就要承受接下来的际遇,那些好的,坏的。

周末,距离顾暖离开海城还有四天的时间,左琛正式邀请董琴跟他的父亲,姐姐,见面。

顾暖点头同意,为今之计,只有这样董琴才能对于她去外地放下心。

酒店包厢里,左茵把包放下,见董琴洗手回来了,立刻站起来把椅子拉开,去招呼董琴,“阿姨,刚才我们聊起您当年工作的事儿,阿姨还是赴过灾区采访报道的记者呢,我很佩服……”

左茵为人圆滑,看上去就是那种大大方方的性子,待人极好,董琴在医院见过一次了,这会儿坐下也不拘谨,看了一眼左琛的父亲,对桌子上的人说,“那时候就是年轻,阿姨这人在单位还有这股不服输的性子,往俗了说,谁超过阿姨了,阿姨可是不乐意啊……往灾区去那会儿,哪想了危险不危险,就跟领导第一个往上冲。”

一桌子上的人都气氛融洽,有说有笑,左琛的父亲开口,感叹了句,“我们年轻的时候和亲家年轻的时候可是没法比啊,一点为社会做贡献的事没做。”

董琴摆了摆手,说,“那可不对,回过头来想,还是你们没白活,我这到了晚年烙下什么了?就这点平时见谁跟谁往出抖落抖落的没意思事儿,再说句俗的,还是有钱好!腰板都比别人直不少!”

“来阿姨,尝尝这个,肥而不腻,我刚吃了点,挺好……”左茵不时的就给董琴夹菜。

董琴尝了尝,忙点头,“这岁数大了浑身是病,吃什么都不敢下嘴,左茵这姑娘给我夹的我就敢吃,谁让人家是医生了!”

“一样,浑身的病,这把老骨头不禁折腾了。”左父说。

左茵笑,问董琴,“阿姨,暖暖的生日时辰具体是什么时候啊?您告诉我一下,我记一下。”

这句话算是台词,是左琛和顾暖还有左茵研究了很久的,一般岁数大点的人知道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八成就是去算算八字合不合,或者算一算什么时候结婚好。

这么问,目的是让董琴知道,左家对左琛跟顾暖,很有诚意。

董琴一听就乐了,先把生日时辰说了,接着又说,“我都找人算过了,阿琛和暖暖的八字可合了,算命的那老大师说,这一辈子相携到老,保管是大富大贵儿女双全!”

...

董秦这关马马虎虎的算是过了,大家都在笑,顾暖也在笑,她兴许是太了解母亲了,总是没有左琛脸上那种自信的笑容,没有左琛的稳重摸样。

其实这方面,她倒是不了解母亲了,完全没想到的效果,离开酒店之后,董琴的话,那是对左茵左琛左父,这一家人全都相当满意!

就算左琛说要跟顾暖同居,估计董琴趁着这会儿脑子一热,都能答应了去!

左父知道左琛的事,左母还不太完全知道,最近两个人闹别扭,不适合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便谎称左母不在国内,只有左父一个人回来了。

董琴和顾暖被左琛开车送回来,左琛下车,董琴没进去,看着左琛的车开走才转身准备和顾暖进去,往小区里走,董琴还是在笑,“这见了见他的家人,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大姑子绝对没有说的,人是一等好。这未来的公公,也是个老实人,也没挑儿,阿琛他妈那边不担心,就算是个蛮横的婆婆,这大姑子和公公,二比一也把她比没了……”

顾暖笑,没有蛮横那么严重。

虽然左琛的妈妈和他爸爸姐姐不一样,但给她的感觉,婚后绝对不会找她的麻烦,再不济,也就是态度冷淡点儿,左母的心在外头,不在左家,左母和左家的人,似乎有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

但是,每次夫妻吵架,都很激烈。

董琴的降压片不够明早吃了,只够今晚吃一顿,顾暖拿了钥匙下楼去药店买,董琴早上不把降压药吃了,那都是没法儿进电梯的。

药店的人给推荐没听过的牌子的,顾暖说就要某某牌子的降压片,母亲吃习惯了,买完降压药,顾暖看到那边的一个柜台里,是避-孕-套,排卵试纸,早早孕试纸。

犹豫着走过去,对年轻的女营业员说,“给我拿一盒这个吧。”在顾暖还差两天离开海城的时候,顾暖给家里请了一个小保姆,熟悉这小区附近的路况和市场商场位置,这点开销对于她现在赚的薪水来说,已经是小意思了。

美啬出院,暂时安排在了顾暖家里,顾暖家里大是次要的,陪着董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董琴上了年纪,照顾美啬一定比乐乐照顾的好。

乔东城可以总来家里吃饭,顺便看美啬。

顾暖攥着家里的门钥匙,一个月多,她就回来了……

美啬见顾暖在往皮箱里塞衣服,想问她去哪,跟左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嗓子只能蹦出来两三个字,恢复估计得个把月的,医生真是骗人,顾暖一边叠衣服一边说,“记得,别跟我母亲提我感情方面的事儿,关于左琛和我工作的都不要提,她说什么你也别当回事儿,我都是在骗她,怕她受不了,我妈精神脆弱,我跟你说过。”

“知……”美啬说了一个字,点头,累的不说了。

跟乔东城去美啬那帮美啬拿些私人物品,乔东城皱眉说,“暖暖,你要去恒科,这事别人看不透,可是我了解你,究竟恒科跟左琛有什么关系?说你和左琛彻底掰了,鬼都不信你觉得呢?”

乔东城生活圈子的人一部分是政界的,哪怕他已经辞去了职务,瞒不住的人中不光是乐乐,也有乔东城。

第206章

“你是第一个认为我和左琛并没断开的人,这么说也不对,也许乐乐心里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只是她不会说。舒虺璩丣这就是性别导致的遇事后本能做法不同,也是两种人性格上显现出的不同。”

“之所以你和乐乐走的近,是因为我和乐乐的不同刚好是我的不同不被你喜欢,她的不同被你喜欢?”乔东城调侃顾暖。

顾暖歪头朝他笑,“乔东城,我指的是女人多数会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男人多数做不到,恰巧你也不在能做到的那一不小部分之内。”

乔东城认真开车,“你不就是不喜欢我问你这件事么,大不了就直接告诉我别问了,是你和左琛的秘密。”

“我和他有什么秘密?别人的默认便是我和左琛感情极不好,我吃里扒外出卖他,那都是我的错,已成事实。”为今,除了模模糊糊的默认,跟乔东城绕弯子,别的真无法具体说嫜。

乔东城也许心里有数,也许猜出看出了几分,甚至别人也可以看出端倪,但看出猜出的,并不为实,因为她和左琛真的会成为正面敌人。

那时候,这些猜测的人,可以相信她们果真决裂,不信任的那些,看戏就好,不影响她和左琛的任何公事、私事,按部就班进行。

美啬的东西很多,单身女子的东西男人一般无法下手,尤其是乔东城这种的男人散。

顾暖真的敢说自己是最了解乔东城的人,甚至超越葛丽云,沈晓菲。

没人看得到乔东城内心深处,顾暖见过他静静的哭,见过泪水在这个男人脸上流。表面上,乔东城不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实则,他的心非常细腻。

乔东城口口声声说喜欢顾暖,也没对顾暖过多表现过他的细腻之处,让顾暖印象深的,大概是那次她躺在他怀里,穿着洁白的婚纱,安眠药摧残着她的胃,疼痛难忍,眼泪横流,他才表现出一点细腻情绪……

那天沈晓菲死在大家面前,美啬昏倒,乔东城走过去,想必也流露了一点的细腻性情?

“过两天我不在海城了,你多往我家跑几趟,我妈那么大岁数,聊天上和美啬难免有代沟。”顾暖往袋子里塞着美啬的内衣,叮嘱乔东城。

“好,记住了……”乔东城说。

离开乐乐家的时候,乔东城拿着美啬香槟色的小行李箱,里面几个袋子,袋子里分别装着不一样的衣物或者日用品,顾暖分好了装着。

进电梯,顾暖望着往下降的数字,回头用异样地眼神看了一眼乔东城。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胆儿小。”乔东城乐了。

“没有。”顾暖转过身,心里藏着事儿。

美啬传给别人的那证据,除了能证明沈晓菲参与了,完全没有关于别人的,所以陈海洋一点都没有受到惩罚。

她在犹豫,是不是要将陈海洋对美啬施-暴的事情告诉乔东城,按照美啬先前跟她说的,除了陈海洋,还有三个男人参与了其中。

不敢跟乔东城说,是怕乔东城不理性,干出什么毁了他自己的事。

另一点,也怕美啬受不了,美啬现在挺躲乔东城的,身体也在恢复期,受不得刺激,也不是调查这种事的时机,暂且延后观察一下美啬看看。

...

距离顾暖离开海城还有一天的时间,她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在商场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响了一会儿后顾暖接起,“你好。”眼神瞥向电梯扶梯上上下下的人们。

“顾莱,我是你姐……”

听了这个声音,顾暖是无语的。

“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你在里面吗?”顾莱问。

居然自己找去了,顾暖跟她说,“前几天就不在公司了,辞职了。”

顾莱有些失望,“怎么好好的不在公司了?你和那个什么……总……不是一直在谈朋友吗?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说走就走?”

这叫顾暖怎么回答,在董琴那,是以为自己女儿和左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乔东城,乐乐,美啬,这些人口中,出不了什么差错,顾暖也叮嘱了母亲,不要跟美啬她们说起左琛。

也告诉了美啬她们,不要在她母亲面前说起左琛。

她只走一个月,回来之后,会住在家里,都在眼下,就掌握的可以好一些。

“换工作跟谈朋友没关系,姐,你有事?”顾暖很怕顾莱就这么进去公司打听,问到普通职员身上倒是没什么,见到林唯唯就不好了。

林唯唯也许不搭理陌生人,但难保顾莱报上名,更难保林唯唯借此阴人。

顾暖把顾莱约了来,一起吃中午饭,跟顾莱沟通沟通。

下午顾暖和乐乐一起去购物,过去那边公司,需要提前准备的东西很多,首先,形象上至少要改变。

也许不是太适应奢侈品在身,也许不是太适应刷卡大额消费方式,但这是接任恒科的事前必修课,左琛对她说了很多,无法,左琛若不给她力量,她自己没有勇气的。

乐乐问,“顾莱真敢开口,看透她这个人了!哪是找机会感谢你和左琛,分明就是找机会占便宜……”

“我没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顾暖在看包,回头跟乐乐说,“陆展平的表弟进了公司,还是在左琛面前有过良好表现的,挡光楼的解决方案得到了左琛的赞赏,即使这样,陆展平也只是让他表弟比新人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那个陆展平还是蛮公平的么。”乐乐嘀咕。

顾暖认同地点头,“你没在那个公司里上班你不了解,公事上人人严肃态度。陆展平把他表弟安排到下面,左琛没有意见,说明左琛根本不看好陆展平表弟的能力。顾莱的弟弟才刚大学毕业,形象邋遢,性格也不行,被他爸妈骂两句都能哭,二十多岁了,社会上哪个用人单位也不好混……大企业光有实力也不行,竞争厉害,混得不好受排挤,混好了上下层各部门人际关系也美那么容易处理……”

...董琴下午四点多出去买菜,这时候乐乐和顾暖都在家,乐乐和美啬在顾暖的卧室聊天,顾暖的手机响了,她去别的房间接听。

左琛的声音压抑极了。

顾暖听完左琛简短的话,双手,冰冷在一瞬间。

他说:林二叔和田蓉蓉昨晚双双煤气中毒,封闭空间内吸入了浓度的一氧化碳。发现晚了,林二叔抢救过程中身亡,田蓉蓉救治回了一条命。医生说:田蓉蓉即使醒来,也会神志不清,四肢瘫痪。

煤气中毒的各种严重后遗症,田蓉蓉都避免不了了。

“怎么,怎么就死了?这么突然?”顾暖不敢太大声说话。

左琛说,“五月份了,到了找天超的最后期限,我安排了媒体过去采访,在报道之前,被拦截。”

“那怎么办?”顾暖问。

“目的并非要报道,只是试探一下,报道不成,明显是有人在往下压这起煤气中毒事件,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不要分心,专心做恒科。”左琛道。

“嗯。”顾暖知道轻重。

无论是左天超的死亡,还是林二叔和田蓉蓉的意外身亡,那致死别人的人,在做这些之前,一定是不会留下证据给别人当把柄。

既然左琛说不理会,那这件事幕后人必然是做到了近乎天衣无缝,也许蛛丝马迹有,但必定找到困难,找不找已经没有意义,起码对她和左琛没有意义。

这件事和陈海洋那件事一样,不管林唯唯她们是否接触美啬,告诉美啬,总之,顾暖她们这边暂时无法告诉美啬。

美啬也说,在顾暖家休息的这段日子,她不会联系她姐和家人的,以免给不在海城的顾暖造成任何不必要困扰,董琴的精神问题她们都格外注意小心着。

也许私心一瞬想过,美啬大概知道左天超死亡的事情信息,说出林家可能害死了林二叔的事情,或许会让美啬有些心理动容。

但又考虑美啬如今已经够糟糕了,很艰难的在挺着生活。况且,林二叔本身与美啬没有亲情关系,平日林父对美啬都是打骂过,何况一个不太来往的二叔。

董琴给顾暖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乔东城也来了,吃完没走,在这儿陪董琴一会儿,其实就是陪美啬一会儿,但美啬是不面对乔东城的,嗓子说话只能单字蹦,干脆不张口。脚上有伤,也不能下床走动。

乔东城和董琴在客厅聊天,美啬在卧室是可以听见的,甚至乔东城这个人在屋子里,哪怕视线看不见,美啬闭上眼睛也是能感觉到。

乐乐知道明天早上顾暖就走了,今晚说什么都要跟顾暖喝几杯去。

职业原因,乐乐去本市的高档娱乐场所都有消费劵,那些负责人经理总是跟杂志社的人打交道,杂志某些页面,固定给他们登广告的。

不巧。

进去的时候,和下车的林唯唯碰上。

林唯唯踩着高跟鞋欲上前,乐乐拧开包里的可乐,哗地一下洒在周围,“这么大土味儿呢?要是下场雨压压尘就好了。”

林唯唯没敢再往前走,真怕可乐洒在她的鞋子上,在这种地方丢人不值得。

乐乐和顾暖进去了。

秦安森和陆展平他们的车顶进停车位,看见了林唯唯和顾暖她们刚才打了照面,陆展平回头说,“要不要事先知会左琛一声,他不在,我怕出什么事儿你我不能管得了。”

“我打电话。”秦安森让陆展平带人先进去。

顾暖和乐乐在包厢里唱了一会儿后,她打给陆展平,问,“你们今晚在这儿有安排?”他上来时看见陆展平刚好下车。

“哦,现在在外面,我们公司一个大客户,也是朋友,高层都在,你先吃吧,别等我。”陆展平说完,笑着挂了。

合上手机,顾暖明白了。

顾暖和乐乐每人唱了几首,后来就吃东西喝啤酒聊天了,从她们认识那天起,还不大的年龄,一直聊到中学,高中,大学,到这些年。

感慨万千时,包厢门被推开,林唯唯第一个走进来,身后是秦安森陆展平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左琛。

他们似乎是要走了,离开时路过这包厢,林唯唯却突然闯了进来。

自然的,又让左琛和顾暖见了面。

林唯唯搂住左琛的手臂说,“你很潇洒嘛。”

顾暖保持着在沙发上的那个姿势,说话自然又无所谓的淡然,“林总监,我有什么不潇洒的理由吗?”

暂时,得意的人是她,出卖左琛,甩开左琛,主动辞职,离开左氏,似乎林唯唯本想抓住机会狠狠戏耍她,不好意思,没得逞。

左琛手指间一支没点烟的香烟断了,他转身离开,那眉眼之间,是深刻入骨的恨意,这仅是在别人眼中,在顾暖眼中,左琛是同她一样的心境而生出的那般表情。

与他只是几步之遥,却在这些人眼中不得不显得相隔甚远!

有情的目的自然是要在他的世界里安门落户,可是,漫长的情路上,也要他的气息长存。而并不是此刻这样,闭上眼,双唇努力凑近,也再难以呼吸碰触到他的脸。

左琛离开,一行人也随着离开。

不到五分钟,秦安森返回。

乐乐出去了,说去一下洗手间……

“还是少惹林唯唯,这人精神不太正常。”现在秦安森都有这种感觉,比医生都医生。

少惹……

少惹不得……

何况,哪一次不是林唯唯主动惹她的?

兵来不准将去挡?什么道理!

顾暖不语,秦安森又说,“我知道你内心很强大,可是疯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顾暖讽刺地笑,笑自己,说给他听,“我并不强大,你看到我还没倒下,还没崩溃,不过是因为我心中有信仰,和左琛一样的信仰。给命运当奴隶很累,反抗命运的时候一样累上加累,是这些赋予我的力量。”

“你怎么了?情绪不好?”秦安森看出来,顾暖不知是喝酒了的缘故,还是心情不好,态度恶略。

顾暖闭上眼睛,皱眉,用力咬着嘴唇,说,“没事。”心里不舒服,那晚左琛和她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先前很多次都没有避孕,可是这么多次,都没有怀孕。

不是着急怀孕,也不太适合这个期间怀孕,在她和左琛没有公开之前,母亲第一个不准她怀孕。

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左琛那天在山上问她怀孕的事,她说没有怀孕,晚上回去买了试纸试了,也没有怀孕。

医生说,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也是不太容易怀孕的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