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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因着之前的事还在想不开,被绿瞳僵尸狠狠地揍了几次,又经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他终于会在带秀儿出来后就自动消失一段时间。

绿瞳僵尸为了应付自己这个大舅子也没少费心思,当下便花大价钱给他请了武师,秦观其实年纪也不大,有了好老师,一天便难得见到个影子。

绿瞳僵尸这才长吁了口气,想起当初在冲灵老道的道观里,巧儿与它寸步不离的日子,多简单幸福啊,为什么一旦换成人间,就有这么多麻烦呢。

秦秀儿却是很开心的,绿瞳僵尸的烧饼给她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她对绿瞳僵尸一直都很亲昵。绿瞳僵尸闲暇便驮着她跑过许多地方,她喜欢它这么带着自己飞。学着骑马一般夹了双腿,叫声驾,绿瞳僵尸便带着她腾云驾雾,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它每天夜里都将她送回秦家,每天想着花样为她淘好吃的、好玩的,所有衣物无不挑选最好的。每次送她回家它都舍不得,但想着第二天便能再见到,心中便生了期盼,它修行了数千年,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日出,也从来没有这般眷恋过日落。

终于这日,观世音找到它:“爱兽,驮菩萨我去参加蟠桃会。”

绿瞳僵尸不愿意,观世音拿柳枝抽它:“你这个座骑,尽过一天座骑的责任么,快走!”绿瞳僵尸对他很有些无语,只得驮了它去,它想想以自己的速度,一天便可来回,也不以为意。

它跟米行、酒肆、烧饼铺都打招呼,又命刘二看店。临行前不放心,又去了一趟秦家,那时候它与秦家已经甚为熟稔,它只说要出去一段时间,秦洪声立时便道:“去吧,秀儿等你回来。”

这等于是认了它这个女婿,绿瞳僵尸心花朵朵开。

严格说来这是观世音第一次真正使用这只座骑,他左右看了看也是为难:“这个怎么骑呢这个……”

绿瞳僵尸也有自己的原则:“反正不能骑脖子。”

观世音试了几个姿势,最后还是使用了樊少皇曾经使用的——公主抱。那场景其实不错,绿瞳僵尸银发黑衣,观世音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绿瞳僵尸将他打横一抱,还是颇具美感。

唯观世音左右看看:“不行不行,这样赴蟠桃会,菩萨要被笑死了!”

绿瞳僵尸就提议:“要么菩萨仍化作女相?”

观世音又化作女相试了试,感觉似乎更唯美了些,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但他就是感觉说不出来的囧。

时间紧迫,也顾不得许多,绿瞳僵尸就这么横抱着女相的观世音施施然前去赴宴……

王母寿宴,礼物还是要备的,观世音又令它驮着去寻七彩琉璃盏。观世音其实是个很吝啬的菩萨,往日里从未献过礼,今日费此周章寻琉璃盏,绿瞳僵尸知道他是想拉近自己与神界的关系。它心里很感激,或许这就是菩萨心肠,他从不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做。偶尔恶作剧,但从不存坏心。

临到了席间,观世音又出主意:“爱兽,你见过哮天犬么?”

绿瞳僵尸歪着头想了想:“没见过。”

观世音便蘸了酒在矮几上画了个兽形:“来来来,变成这模样。”

它略一施法,观世音画的一条犬状物,它却变成了一只金毛狼,狼尾极长,因其性属火,全身仍环绕着火焰的浮彩。鳞鬣金光灿灿,似火焰腾空丈余,甚是威风。

观世音对它突然这么听话,甚是困惑:“不问为什么?”

地上的金毛犼摆摆尾巴:“菩萨是犼的朋友,菩萨要犼做的事,犼不问为什么。”

观世音拍拍它的头:“好,好。其实你远不止贫僧这一个朋友,每个物种都不可能生来孤独。僵尸一族之所以万物不眷,只是因为它们不眷万物。犼,你有贫僧亦无法匹敌的力量,但是你所经的事不多,很多事你需要慢慢去经历,有些道理,你也需要逐渐明白。”

绿瞳僵尸抬头望他,它好像有些明白了。

王母堪至瑶池就被这只金光灿灿的兽给吸引住,她喜得语无轮次:“呀,好漂亮,这是哪位仙家的爱骑?快过这边来。”

绿瞳僵尸看看观世音,观世音已经微笑着开口:“娘娘,此乃贫僧座骑金毛犼,性子顽劣,只怕惊了娘娘……”

那边王母已经开口:“原来是金毛犼,太漂亮了,这一身的毛还水汪汪的,这里来。”

她捡了最大最红的那个蟠桃,远远地丢过来,绿瞳僵尸一看,这个它会。它跳起来一口将蟠桃叼住,顺势打了个滚儿,重新叼回王母面前,还万分得意地甩甩尾巴,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王母喜得不行,连连抚着它的头:“太可爱了,来人,赏,重赏!”

众仙见状都是一脸黑线,看向观世音的眼神俱都万分鄙视:“可恶,你卖萌……”

这次的蟠桃大丰收,王母娘娘甚为开心,但整个瑶池堆满了仙桃,那时候又没有冰箱,不易存放,过不了多久就坏了。王母娘娘是个俭的神,于是一场寿宴从二月初二一直吃到三月初三。众神仙二月初二吃仙桃,二月初三吃仙桃,二月初四吃仙桃……直吃得众仙想落荒而逃……

绿瞳僵尸挂心着巧儿,奈何王母对它甚是热情,而且在众仙都想逃的情况下,它实在不能逃走。毕竟若与神界的这位高管拉点关系,以后巧儿那边有什么事,大家也就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际关系,能搞好的时候还是得搞好的,毕竟它现在拖家带口了,再不是以前一只吃饱,全家不饿的模样了。

临走时候观世音终于提起此事:“王母娘娘,近几日贫僧座骑正欲配种,相中人间一女子,奈何天理轮回,总查不到她的去处……”

王母一听便下了旨:“这有何难,来人,取本宫信物,以后菩萨就让犼带着这信物前往阴司,奉本宫之命前去查看司命薄,自当无人敢拦。只是只能观该女子一人之往生方向,别的万不可查,这天道循环之理总还是要遵守的。”

观世音自然是俯首称谢,王母娘娘还有话说:“若是配种成功,小金毛犼菩萨一定要送本宫一只!”

观世音一头冷汗,但他本就是非凡之佛,当下仍面带微笑,俯首恭声应下:“这个自然,自然。”

这一趟蟠桃宴之行,往返耗时四十一天。绿瞳僵尸护着巧儿的一魄、揣了王母娘娘的信物返回人间,这前路如此漫长,而情如陈酿,我会就这么陪着你,经历每一场恩爱或离散。

它孤身行走在云端,心里已不再慌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回是真没了。

第六十七章:岁月是一场沉淀

这一趟蟠桃宴之行,往返耗时四十一天。可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人世间已过去四十一年。绿瞳僵尸不明白这个人间,转眼间便可以物似人非、沧海桑田。

郢州小镇已改变太多,它问了许多人才问到秦府,街景大多已改变。它心里有些疼痛,它有些害怕再见到她与旁人琴瑟和谐。它等了一百多年,错过却只在弹指之间。

它在秦府从黑夜站到黎明,到次日秦府老爷出门才看见在石狮前发呆的它。四十一年之后的秦观,他的头发早已花白,眼角皱纹密布,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澈,他注视了绿瞳僵尸很久,眼中是止不住的震惊:“侯公子?”

绿瞳僵尸想问他巧儿的消息,张开嘴却什么也问不出来。那边秦观却握了它的手,他眼中竟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我是真的老了,有四十年了吧?你怎么可能是侯公子呢,你是他的后人?”

犼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又或者若是说了他又会不会信。他却是拉着它往里走:“他还记得让你回来找我们,很好,也不枉秀儿等了一辈子。”

绿瞳僵尸闻言一怔,它终于能够说话:“秀儿在哪里?”

秦观将它往府里带,他的腰身已经不再笔挺:“和侯公子真的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绿瞳僵尸在秦府见到了秦秀儿,那年她四十九岁,韵华已逝,只有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的灵动。

绿瞳僵尸缓缓走过去,握了她的手:“巧儿,我回来了。”它对她轻声道,她闻言却只是迷惑:“你是……”

果然,它离开的时候她年龄尚小,四十一年,完全足够她忘记它。

“你为什么这么傻,”它伸手触碰她鬓边的白发,“四十一年,我没有回来,你就不能嫁人吗?如果我一辈子不回来,你就等一辈子吗?”

秦秀儿迷惑地望它,还是其兄秦观解惑:“秀儿,这是侯公子的后人。侯……侯公子,我爹四十一年前曾应下你家一门亲事,他老人家临终前留下话,命秀儿等那位侯公子回来。”

秦秀儿便了然:“原来你是侯家的人,哥哥,替秀儿退了这门亲事吧。”

绿瞳僵尸伸出手去,只触到她的袖角。它不能明白,空等了四十一年,耗尽最美丽的年华,只是为了一句应允。

绿瞳僵尸在街上游走,有一老人经人搀扶着拖住它:“敢问这位公子,你可是姓侯?”

他的声音亦苍老喑哑,绿瞳僵尸转头看他,却怎么也记不起对方是谁:“你怎知我姓侯?”

来人便拖住了它:“果然是侯公子的后人,果然是……和他当年,一模一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不由分说便将绿瞳僵尸往前面拖:“走公子,跟我回家。”

绿瞳僵尸便知道了他是谁,他将它引入烧饼铺子里坐了,又命一直搀着他的年轻人将墙边的柜子搬过来。

“侯公子,四十一年前你家长辈曾在郢州置下三处买卖,托在下看管,四十一年了啊,在下只恐年命不久,日日惶恐不安,公子终于回来了。”他吃力地弯腰将盒子里的东西摆在桌上,却是一本一本帐目:“公子请查帐,这是四十一年来三个铺子的收入支出帐目。”

犼翻看那些帐目,却并不是在查帐:“我记得刘二并不识字?”

那老者抬头望它,却是说不出的惊惧:“在下是不识字,后面恐有负侯公子所托特地与帐房先生学了些,公子你如何知道?”

那些帐目,事无巨细均记得十分清楚,它默默翻看下去,再说不出别的话。

君子信义,一诺千金。只要点头应允,我便不敢背弃。

刘二根在第三天阖目长逝,绿瞳僵尸亲自为他抬棺。它将应下巧儿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上,自以为这已是无价情义。而在人间,秦洪声和刘二可以将这种情义,给予一个仅数面之缘的陌生人。

僵尸一族喝过无数人的鲜血,但是从来没有僵尸能够真正明白这个种族。它想起观世音曾说过的话:每个物种都不可能生来孤独,僵尸一族之所以万物不眷,只是因为它们不眷万物。

其实每个拥有灵识的生灵都有一扇门,你不开门,旁人如何走进来呢?

绿瞳僵尸回观天苑的时候,红瞳僵尸在琢磨着请几条龙喝酒,无奈龙嘴巴太大,又没有喙,普通的酒杯根本连啜都啜不上。酒坛口子太小,它们的嘴巴塞不进去。应龙擅奇巧之术,它便央着应龙制作一种最适合龙族饮酒的杯子。

而那边古神应龙已经气得怒发冲冠:“蠢才,难道它们不能把酒倒进嘴里喝吗?”

红瞳僵尸恍然大悟。

见到绿瞳僵尸,应龙倒是意外:“你没有恢复她的记忆?”

绿瞳僵尸摇头:“她这一世年命极短,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我不想她多经历这次离别。我想有一些事,我需要想清楚。以前总是她在教我,语言、文字、礼仪、仁义。初时我当了真,后来发现别人都不当真,于是我也不当真了。但是今天我发现还有很多人非常认真,一直非常认真。”

应龙不说话,倒是身后冰夷走了过来,他如今亦已经归了神位,他与应龙乃同修,初时一直干架,而且下手都狠,两条龙经常咬得遍体粼伤,到后来兽性减少了,倒是不怎么打了。只是发现周围熟识的要么被打死了,要么被打跑了,就剩对方了,于是便勉强凑合着成了同修。

闲暇时吵吵嘴、打打架,也聊解寂寞。

“你想想也好,”冰夷性子温厚些,不像应龙,对谁都跟个刺猬似的,“世人都道出家出家,其实出家只是定性,入世方是修行。”

见到绿瞳僵尸,一众僵尸是开心的,纷纷过来撒娇打滚。绿瞳僵尸挨只摸了摸,然后冷着脸就要考它们近百年来的学习成果,一众僵尸一听,呼啦一声全跑了。九天主宰

绿瞳僵尸笑着看它们跑开,其实在红瞳僵尸的带领下能有什么成果,它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那时候观天苑名义上的观主是摇光,他如今也算道有所成,可修地仙,但他志向却不在飞升。他是个闲散之人,觉得逗留于天地之间十分畅快,实在无心问道。应龙觉得其胸无大志,冰夷却十分赏识这份淡泊泻意,时不时也指点他一些通玄道法。

晚间红瞳僵尸居然真的请了十数条龙前来观天苑喝酒,可忙坏了摇光——这些龙太能喝了!

龙生来便是高傲的物种,能和红瞳僵尸打成一片,不仅绿瞳僵尸,便是应龙与冰夷也是惊诧不已。那十数条龙也不知道这小小观天苑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古上神,且都是战神,初来时也吓了一大跳。

后来见这几位古上神也不是凶神恶煞之辈,便都放下心来。龙身体太过庞大,观天苑的房间虽然不小,却也容不下十数条龙喝酒的,于是它们便都化作了人形。

绿瞳僵尸、应龙、冰夷自然也同桌共饮。这一饮就饮到天色将亮了,渔村所有酒铺的酒都被买光了,许多僵尸飞奔自别处打酒,绿瞳僵尸不胜酒力,倒是没喝多少。而十几条龙已经露出了龙尾巴,粗壮的尾巴随着碧海潮声的奏缓缓敲击着地面,远远与潮声相合。

应龙喝得也有点多,他平素经常喝酒,但秋露白酒性淡,这样的烈酒豪饮,他有些支持不住,冰夷先前还拦他,后来豪气上涌,也就任由他喝个酩酊大醉了。

于是十几条龙全都醉了,露出了原形挤了满满一屋子。外面香客渐渐多起来,摇光着急了:“拜托诸位,关好门,千万别让人瞧见!”

可是屋里太挤了,所有的龙都挤成锅贴了,它们不乐意了,便有那性子急的,蹭地一声钻了出去。一条龙自观天苑张牙舞爪地飞出来,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飞行。应龙和冰夷都醉了,他们道行高深,并未露原形,只是趴在桌上打盹。

龙!所有的香客都惊呆了,摇光抚额,天权捂眼,开阳捂胸口,他们师兄弟三人修行不足两百年,要对付这条醉龙可有难度。绿瞳僵尸却知道龙族有严令,不准酒后飞行。这些东西都有坏毛病,一喝高了,再飞就容易喷火或者喷水。

绿瞳僵尸也恐龙族瞧见,瞬时化为兽形,长约丈余,足踏烈焰,金光万丈,它腾空而起,将那条还在空中酒后飞行的龙叼在嘴里,打个滚儿让它裹到自己身上,潜回观天苑去了。摇光一向擅长忽悠人,当下即道:“咳,恶龙已被观世音座下神兽金毛犼制服,已经无事,大家不必惊慌。”

从那以后人间就传出谣言——观世音座下爱骑金毛犼以龙为食……

绿瞳僵尸在观天苑住了一阵,出乎意料地它没有责备红瞳僵尸。甚至有时候它挺羡慕这只不成气候的僵尸的,人生一世,或许能降八荒伏**,可是到最后,能有多少个可以陪自己喝酒的朋友?

你有多少个能陪自己喝酒的朋友?

观天苑开始收容更多性情淡泊的黑暗种族,绿瞳僵尸聘了许多术士为它们上课,将许多经文都译成殄文,教它们一些为妖或者作人的道理。生平第一次,它觉得能为自己的种族做点事。

算准了巧儿轮回的日子,它再度离开观天苑,寻着司命薄的指示一路追寻。它到达沔阳的时候巧儿才刚出生,小小的茅草屋里,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它匿了身形进去,便见到一个妇人,甚至没有产婆,她产完巧儿后大出血,昏倒在榻上。旁边甚至还站着等着勾魂的白无常。

绿瞳僵尸知道天命不可违,待白无常勾了魂离开,它将妇人埋在院落里,也算是替巧儿尽最后的一点孝道。

只是望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巧儿,它为了难——她还没喝上一口奶呢。

带婴儿是个技术活,绿瞳僵尸听得她哭心里就慌,它找了她以前爱吃的苹果,她仍旧在它怀里哭,看也不看一眼。绿瞳僵尸想起她平日里做的饭菜味道不错,便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栈,叫了些清粥小菜,便欲喂她。

但她对这些吃的明显也不感兴趣,绿瞳僵尸很有些无措,倒是上菜的小二吓了一大跳:“客官,这孩子这么小,这些菜她可吃不下。”

绿瞳僵尸如同抓了根救命的稻草:“那她应该吃啥?”

那小二也是个热心肠,当下不再说话,出去了一刻,回来时已经端了半碗温热的马奶:“客官,小的看你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怕是不方便,若路上捡来的不如替她找个好人家收养。”

话虽是好意,绿瞳僵尸仍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捡来的?送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它照着小二的提醒,用勺子沾了些许马奶小心地喂她,见她慢慢喝下去了些,终于放了心,自此也知道原来人类的宝宝刚出生是需要喝奶的。只是这奶又是从哪里接的?它满心好奇,也尝了尝味道,却只觉得不咸不淡,味道一般。看着像水,颜色与味道又略有不同。

晚上一起睡更是麻烦些,宿于陌生的客栈,它本就认棺材,何况是睡这床。有心继续赶路,小小的巧儿却已经眯了眼睡得十分香甜了。它照旧将巧儿放在胸口趴着,她却实在是太小了,它生怕自己一翻身便将她摔到床下。放一侧吧,更担心压着。虽然它确实也是想压她,但实在不是这般压法。

她却不肯领情,睡了一会又醒了,继续哇哇大哭。绿瞳僵尸无法,只得又让小二去寻马奶。它给了小二不少钱,那小二也不厌烦,立时就又出去,回来时带来的却不是马奶,而是一个妇人:“客官,马奶现在弄不到,这是吴大嫂,她家女儿刚没了。”

那吴大嫂见着巧儿却是十分投缘,立时就将啼哭不休的她抱在怀里,解了衣襟给她喂奶。绿瞳僵尸很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人家的胸部,被小二拽出了房门。它在门外等着,还十分不解地问小二:“原来奶是可以装在胸里面的么?”

小二倒地:“客、客……哈哈,客官你说笑了,奶可不是装在胸前的么。”

绿瞳僵尸便高兴了些:“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在胸前装些?以后也免得再劳烦旁人。”

小二倒地不起……

第六十八章:常识性问题

巧儿一夜时睡时醒,饱得快饿得也快。幸好那吴大嫂刚失了女儿,对她更是越看越爱,一晚上也不闲折腾,反反复复地喂她,给她换尿片、洗澡。

绿瞳僵尸在楼下的桌旁喝了一晚上的茶,第二天吴大嫂终于期期艾艾地跟它开了口:“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实在是多有不便,不如就将她送给嫂子我吧?我发誓定然将她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