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闻言真的沉思了半晌,然后有些颓然的转头看着他认真的道,“我无愿可许。”

顿了顿,又道,“灯是你买的,由你来许愿放灯可好?”

某人也煞有介事的沉思了一会儿,状似遗憾的道,“我也无愿。”

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沈乔重新把灯放入河中,道,“既无愿,那我们就为那对恋人祈福吧!”

放了灯,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只是依然没找到青玉。

夜渐深,街上人已渐稀少,想青玉大概已回了相府,沈乔也告辞回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某人坚持要送她回家。

远远的已看到相府大门,有人似在门口等候,来回的踱步东张西望,看上去焦急不已。

看出那人是青玉沈乔心也安定下来,想着寻个什么借口让一直跟在身后的某人赶快离开,这人虽然有时候言辞轻佻,又有些毒舌,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给她讲了故事,放了花灯,陪她在街上逛了个遍,还买了若干美食供她享用,当然是他自愿的。

沈乔站定,想了想戏本里两人告别的情景,露出自己认为最和善又不失真诚的笑容,道,“今日与兄台相识,在下深感荣幸,只是天色已晚,兄台的父母必然也已经着急了,我就不劳兄台再送了。他日有缘,再和兄台一聚。”

某人忍不住轻笑了声,然后掩饰的咳了一声,似是不舍的叹了口气,“果真是良宵苦短啊,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小姐,可否告诉我小姐芳名,以解相思。”

果然是戏本里的桥段,看来这位仁兄平时也是爱看的,遂配合道,“在下沈乔。”

“唐珏。”

沈乔拱了拱手算是告别,转身向着相府走去,远远的就见青玉跑了过来,左右上下一顿审问查看,知道沈乔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就是一顿絮絮叨叨的埋怨,沈乔含糊的支吾着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才算了事。

唐珏看着沈乔进了柳相府稍稍有些疑惑,看她打扮不像是丫鬟,却又姓沈,那也就不是柳家小姐,难道是柳相新纳的小妾?想起那日在酒楼看到马车里的沈乔,如此低调的进城,难道是柳相瞒了夫人偷偷纳了妾藏在府中?

想通了其中关节,唐珏心中顿时充满了力量,觉得柳相定是骗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沈乔如被拐卖的良家少女般等待他的解救。

满秋节后,天日渐的凉了起来,沈乔每日无所事事,越发的懒了。

惦念着师父,却始终没有机会出门远行。

所有人似乎也都忘了相府中还有一个陌香宛,里面住了一个柳家小姐。

青玉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桂花树下躺在竹椅上的沈乔,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爷只怕早已忘了自己这个女儿,少爷每日去宫中学府读书,大小姐和二小姐也有专门请来的师傅教习女工,琴棋书画,只有大小姐自来了以后无人问津,就连二夫人也十多日没来了,难道小姐要在这孤僻的院中孤独至老吗?

相处的时间不长,青玉却完全的喜欢上了这个主子,想到她以后的境遇,不禁红了眼圈,怕沈乔看到,急忙的出了苑门。

一阵风过,院内桂花树响起清脆的沙沙声,桂花簌簌而落,落在树下沈乔的发上,衣上,脚下。

散着的墨发随着轻风翩翩起舞,和落花在竹椅间嬉戏追逐。

沈乔却全然没注意到这些,看着手中的戏本子已入了迷。

许久,手中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男女主人公历尽曲折有情人终成眷属,沈乔仰头躺在竹椅上,将书搭在脸上,满意的叹口气,仿佛自己的人生也如戏中人一般圆满了。

唐珏翻墙进来的时候以为沈乔睡着了,观察四下无人,轻轻走近。

站在竹椅后,轻轻拿掉沈乔脸上的书,然后就对上了沈乔清澈的大眼。

反倒是唐珏吓了一跳,远远蹦开,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的道,“你怎么是醒着的?”

沈乔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健忘。在山上时,君风清最初让她学着种草药,她便时时忘了哪种草药之间相克,哪些种在一起会互相串药性,看着大片死去的草苗,和渐渐长残了的枝叶,她最擅长的就是默然的低着头等着挨训。再看看君风清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头也只能低的更低。

但相比她时常弄混了草药的毒性让自己时不时的中次毒外,弄死几颗药草实在算不了什么,所以其实沈乔在山上那些年,中的那些毒,被君风清试药是一方面,被自己毒倒也不在少数。

这样说来,沈乔到现在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君风清还是很心慈手软的。

后来在戏本子里看到“笨鸟先飞”这句话。沈乔仔细研究了后,便奉为至理名言,觉得再适合自己不过,自此君风清说的每句话她便细细的在纸上记下来,种药采药之前,仔细的看上两遍,以免因记性不好再出错。

满秋节和唐珏的偶遇,睡了一觉,沈乔便将这个人忘了,能让她不记在纸上而上了心的人和事实在是不多。

沈乔眨了眨眼偏头看着他,片刻后才想起这个被吓了一跳的人是满秋节那天陪她逛街放灯那人,唐什么来?那个唐什么此时不是关键,人家在问话,她老是愣愣的不回,莫让人以为她是呆傻,遂回道,“我为什么不能醒着?”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唐珏得意的转了个身,自认为甚是潇洒的姿态坐在树下石椅上,捏了个瓜子扔到嘴中,吐了皮道,“想我唐公子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天人之资,文韬武略,武功盖世,自是想去何地便去何地,区区相府,能奈我何?”

沈乔笑兹兹的看着他,真诚实意的赞道,“唐公子会的成语还真是不少!”

“多谢夸奖。”

沈乔嘻嘻笑道,“厚颜无耻!”

唐珏不以为意,桃花眼一转,打量了四周,“院子还不错,怎的就你一个人?”

“还有青玉。”沈乔回头四处看了看接着道,“大概出门去了。”

果然是被柳相藏起来的,院子这样偏,丫鬟也只有一个,唐珏心中愤愤,暗骂柳相不知廉耻。

拿过沈乔手中的书随意翻了翻扔在一边,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小儿女情长!”

沈乔起身拾起书,吹了吹上面的土十分珍惜的放在一边,怨道,“莫要扔坏了,我这里本就这几本。”

唐珏一笑,“下次我给你带来,想要什么书随便说。”唐家书阁比陌香苑还要大,唐珏此话到也不是吹牛。

沈乔眼中一亮,欣喜道,“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想是她那小丫鬟回来了,唐珏轻轻掠上墙头,不忘道别,“美人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几个翻身消失在相府的亭台楼阁中。

沈乔在后面追了几步,道,“别忘了我的书!”

转头就见青玉一脸不虞的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洗过的衣服,坐在石椅上沉默不语。

沈乔起身围着她转了几圈,弯腰看着她,笑道,“怎么了,谁又惹我们青玉不高兴了?”

青玉别过头去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每日只窝在这院里,为何不去前院,去他们眼前走上两遭也好让人知道这府里还有一个大小姐。”

“就为这?”沈乔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以为然。

青玉柳眉一竖,嘟着嘴“哼”了一声。

沈乔不急不慢的在石凳上坐下,一手托腮,“说吧,又有什么事把我落下了。”

青玉立刻又是一脸的怨愤,“小姐不知,今日宫中有宴,三品以上官员皆携带家眷出席,咱府中老爷、”说到这青玉已红了眼圈,咬着唇无限委屈,“老爷只带了大少爷、二小姐和三小姐去。老爷分明是把小姐给忘了!二夫人也是,怎么不知道提醒一下?”

其实当时二夫人是想要提一下柳相他还有一个女儿的,只是刚犹豫踌躇的上前一步,就被大夫人凌厉的眼神止住,便也讷讷的闭了嘴!

沈乔看着青玉无奈的皱了皱眉,“青玉,一个宫宴而已,不参加我又不会少块肉。”

青玉哀怨的看着她,“小姐,这不仅是一个宫宴而已,下人们都在议论,其实这是官家中的相亲宴,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都会出席,看中了也许就是一段美好姻缘。”

沈乔噗嗤一笑。

青玉看着她笑秀脸愠怒,“小姐你还笑,老爷不带你出席这样的宴会,府外根本没人知晓咱相府中还有一个大小姐,无人知晓便无人上门提亲,小姐今年已及笄,等年纪大了,老爷哪日想起来了随意给你指门亲,小姐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沈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青玉分析的甚是,只是我也无可奈何啊,难道要我跑去相爷面前高喊,我快老了,你赶紧找户人家把我嫁了!”

青玉被她气的哭笑不得,起身把衣服放在沈乔怀里,赌气道,“知道和你说也是白说,你若有丝毫上心,我也不必想的这样多了,罢了,反正小姐在哪我就在哪,一辈子护着小姐就是。”

沈乔心中一暖,不由的拉了她的手,眉开眼笑道,“你我二人也甚好,甚好。”

青玉一跺脚,“小姐又胡说!”重新抱起衣服跑开了。

沈乔看着青玉的背影,脸上绽开一个暖暖的笑,躺在竹椅上,重新将书搭在脸上。

自小被父母遗弃,和沈氏夫妇相处的岁月已经模糊,最多的记忆是在山上,每日劳作,每日在试毒中煎熬,记得一次师父让她去后山采药,她那日确实是发懒了,外面又下着雨,第一次没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师父在药房出来的时候见她未去采药只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后喂了她一味药。她疼了一天一夜,五脏被翻来覆去置于火上煎了一般的疼,后三天全身溃烂,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心中却无一丝恐惧,也没有欢喜,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等待。

疼的迷迷糊糊时听见师父在床边轻轻说了一句,这样死了也是麻烦。

她服了解药又活了过来,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那时她方明白自己的生命如蝼蚁般渺小,轻易即逝,没有人会在乎。

回了相府,见了她的亲生父母,心中也未升起一丝涟漪。

她没有享受过亲情,也不懂什么是亲情,见二夫人哭只觉得可笑,厌倦。

现在能有一方偏院容身,她觉得心满意足。

青玉,青玉,我真的觉得我们现在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戌时,淸銮殿内外灯火通明。

穿着精美的宫俾端着美酒佳肴在殿内殿外穿梭,殿内鎏金熏炉里燃着上好的沉水香,袅袅香烟让人如置仙境;殿内墙壁、高柱上镶嵌各色夜明珠,光华璀璨夺人;白玉桌,沉香椅,只是看着也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奢侈享受的了。

殿内坐了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帝后还未到,只闻官僚之间一片互相吹捧的喧哗之声,各家公子围在一起似是说着白日里书院的趣事,不时有人大笑出声,各家小姐则是正襟端坐,不苟言笑。

左相身旁坐了柳文珺柳文宛,柳文卉稍稍靠后,坐在柳文宛身后。

左相右相在朝堂之上素来不和,今日在宴上却看不出丝毫间隙,似是许久未见的老故人一般亲热和气。

柳文宛被人一番接一番的称赞后后背越发坐的挺直,姿势越发端庄娴淑,只是在未有人注意的时候频频向殿门口张望。

“上官将军到!”

“莲成郡主到!”

宦官尖细的嗓音高高喝起,柳文宛心头一跳,猛的抬头向门口看去。

未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此时殿内人人皆望向门口,更有些女子手中茶水倒在手上也不自知。

由远及近,男子如天神之资,女子如皎月之光,渐渐走入大殿。

柳文宛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眼神一暗,低下头去。

柳相将女儿的神态看在眼里,看着手中的酒若有所思。

右相之子白睿见二人走近,身子一阵瑟瑟发抖,向右相身后躲去。

右相白面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众人纷纷上前来打招呼,不管是真心的恭敬还是有意谄媚,上官焱均回以淡笑,牵着莲成坐在左排第一个位置上,和左相遥遥相对。

柳文宛面如桃花,目中含情,微微低着头,似羞似怯的娇羞模样煞是惹人怜爱,然而却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上官焱一眼也未在这边停留,只专心照顾莲成。

有官员上来敬酒,上官焱来者不拒,有人敬莲成也被他一一挡下,十几杯酒饮下,丝毫不见醉态。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随着宦官的一声尖喝,众人纷纷起身,迎向门口参拜,“恭迎圣上!”

皇帝身后跟着皇后大步迈进殿内,在正位上坐稳才开口,声音温和儒雅,“众位平身,此宴也为家宴,众位不必太拘束。”

“谢皇上恩典!”,众人应后起身落座。

皇帝目光落在上官焱身上,温和一笑,“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今日定不醉不归,莲成也要一起。”

上官焱淡淡一笑,“臣遵旨!”

莲成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焱,娇俏一笑脆生回道,“是!”

接下来无非就是众人轮番的恭维,皇上乃圣贤明君,治国有道,国泰民安等等,夸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帝一并一笑受之,并不见傲态,偶尔只和上官焱低语几句,或逗逗莲成。

宴过一半,酒过三巡,皇后提个建议,大致的意思就是干喝酒也没意思,既然各家都带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来,那就都出来溜溜吧。

众小姐闻言均是浑身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道,“终于来了。”

皇上欣然同意,问道,谁愿意第一出来展示一下。

礼部侍郎家长女钱书瑶缓缓起身,垂首白皙的颈项微露,躬身柔声道,“臣女第一个献丑了!”

说完偷偷向左排首位瞄了一眼,走到屏风后面脱下外衣,一身水红色舞衣出来,走向殿中央。

“臣女愿舞一曲,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尽兴。”

另一女子起身,娇声道,“我为钱姐姐奏曲。”身后丫鬟会意,递上琵琶。

琵琶声响,曼妙的身姿缓缓婆娑起舞,随着身影舞动,清脆的铃声和琵琶声一同响起,原来钱书瑶的舞衣在腰间系了数个金玲,金玲以彩色丝线系在腰间,长短不一,此时随着钱书瑶的舞姿移动,竟短短长长交错飞起,丝毫不乱,再配上精湛的舞姿和优美的乐声,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赞声一片。

柳文卉藏在柳文宛身后,不屑的瞥了一眼,轻哼一声道,“雕虫小技,伶技之工!”柳文宛向后掠了她一眼,下巴抬的愈高。

莲成看的目不暇接,上官焱唇边携了丝宠溺的笑意,伸手取下她手中的杯盏,“莫要呛了。”

一曲舞罢,赞声不绝,钱书瑶眼中尽是得意。

皇上看的高兴,赏了一套外域进贡的金丝舞衣,钱书瑶谢恩退下。

后又有各家小姐上台献艺,轻歌曼舞到也精彩,只是有了钱书瑶在前这些也就悉数平常了,众人只看个热闹,到也乐在其中。

看时候差不多了,柳文宛缓缓起身,美丽的娇容让殿中一静,羞颜婉声道,“臣女近日学了一曲,愿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弹奏。”

皇上点头欣允。

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似是有美人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众人呼吸一滞,柳文宛嘴角一弯,十指如蝶在弦上翩翩起舞。

琴声带着春意,似是春莺初归,在花间流连,似是清泉流泻,清新一室;众人听的如痴如醉,顿生悠然向往之意,忘却了今日秋寒。

一曲终了,众人片刻后才纷纷回神,齐齐看向殿中柳文宛,女子或妒或羡,男子似喜似痴,一时间柳文宛占尽了风头。

皇帝率先大加赞赏了一番,又赏了许多金银珠宝,柳文宛谢恩昂首款款回座。

“柳相的长女果然有其父之才。”皇帝赞道。

柳相犹豫了一下起身回道,“这是臣的二女,长女有病在身,今日并未前来。”

皇帝看了他身后一眼,微露疑惑,“哦?柳相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今日均在此,怎的又出来一个长女?”

柳相声音沉稳,慌撒多了大概自己也认为是真的了,“臣的长女幼时体弱多病,自小养在城外无相庵中,近日及笄才刚接回,所以鲜有人知。”

皇帝审视的望着他,片刻后才轻笑道,“那如此,下次病好了可要带来让大家看看柳相的长女是否也如此多才多艺。”

“臣遵旨!”

不再看柳相,皇上转头看向左边,笑问,“莲成也为朕献舞一曲如何?”

莲成笑脸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上官焱,上官焱轻笑道,“皇上明知莲成自小就懒惰,如今连乐谱都不识,何必为难她?”

皇上哈哈一笑,戏谑道,“都是让你宠的,有你这样护着,我看将来谁敢娶她?”

众人闻言脸色均是一变,柳文宛更是紧张的看着上官焱如何反应。

上官焱对莲成的宠爱,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坐的白睿白公子更是“身有体会”,一年前,白睿在街上偶遇莲成,甚为惊艳,以为只是哪家小姐出门,风流本性的调戏了几句,谁知竟是上官府的莲成郡主。

要怪也只能怪白睿自己倒霉,右相白仲翼本来在岭南一带任知府,白睿在当地霸道惯了,自是什么也不放入眼中,后来皇帝巡视岭南看重白仲翼的才能才破格提拔他入了京做了右相,白睿当时初到京都,还未见过莲成,谁知在街上随便调戏个“民女”,就找上了大名鼎鼎的莲成郡主!

莲成和上官焱自小养在宫中,和当今皇上一起长大,受□□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宠爱,那是比公主还精贵的人。

闻讯赶来的上官焱冷冷的看着他,被他那样看着气势镇着,向来为威作福的白公子已经有些哆嗦,他一句“我是右相之子”还未说出口。上官焱已淡声道,“白公子想来是无聊了,那就给白公子找个好去处呆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