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只有一个念头,笑春风、笑春风……这个名字似乎曾经一直徘徊在他的记忆中,他记不起了,却隐约有那么一丝印象……春风是真的很不解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耶?你们为毛集体声讨我咩?我没有因为玩游戏而荒废么,我在很努力地戒哇。。。今天更新完了,马上还要出门下,这几天比较忙,不好意思挖~~~吱吱妈,你也要生日了么。。。为毛你们的生日那么频繁--还有谁要生日的,能一起报上来么。。。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第七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准不准,尚还不能应验,笑春风只知道,她救了小光兄台一命,耗了自己的元气,导致她小曲唱着唱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七级浮屠还没造成,她就死定了。

“小光兄台,让马车再快点,可好?少主只给了我一天的假,要是管事找不到我,回去又得挨骂了。”笑春风窝在马车里头,边费力地磨着鞋底,整理着衣裳,边扯开嗓子大喊。

若只是骂两句也就算了,不痛也不痒。可是如果他们找借口开除她怎么办呀,她得熬下去呀,熬出头了,就能做明月光的女人了。

“原来你只是个打杂的。”前头,飘来了小光似笑非笑的声音。

相较于她的慌乱紧张,他倒是惬意得很,马车速度更慢了,简直就像在散步。

想到她刚才睡醒后,连梳洗都来不及,就提着鞋赤着脚拉起他直往外头冲的模样,他忍不住失笑。看样子那位少主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已经与神齐肩了,怪好玩的。

“不然你以为呢?”终于把鞋底磨得差不多了,笑春风探出头,笑嘻嘻地在怀里掏了会,摸出了一块紫玉,“这个给你。”

“嗯?”他反射性地接过那块紫玉,一头雾水。

“你没听过人养玉、玉养人吗?你身体不好,一运气就会伤身,这块玉很有灵性,能帮你调理。”这是昨晚笑春风渡元气给他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他是为了救她才晕倒的,所以即使这块玉对她来说很重要,报恩还是必须的。

“你不知道紫玉代表什么?”这玉,是上等的玉,沉甸甸的,被雕琢成了月牙儿形,玉上刻着竹。紫竹……这两个词倏地在他脑中浮现,也没多想,他握紧掌心的玉,回眸,笑问。

“耶?还有含义的吗?我不懂耶。”笑春风费解地挠了挠头。只知道这是她站上轮回台前,佛祖送她的,说是这玉能消弭掉妖潜在的戾气,对她修炼千里妖眼也有帮助,还说往后能助她成大事。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找到明月光了,重要的是,佛还说这玉会吸收她的部分灵气,若是赠与凡人能延年益寿、调理生息,总之是个好东西。

“算了,没什么。”既然她不懂,他也不打算把话讲明白了,“送我了?”

“是哇,你要好好收着,不能乱丢哦。”送是送了,可笑春风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嗯,我会像昨晚疼你一样疼它的。”他牵起嘴角,一抹轻佻的笑浮上眉梢,调谑道。心想着,倘若让她知道,女子赠紫玉给男人,有爱慕相许之意,她会是什么反映?

呵呵,应该会急着要回去,硬塞给少主吧。

笑春风没有让小光兄台送她进门,怕太招摇了,只让马车停在门口,随后孤身一人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走了进去。

前厅很静,管事似乎还没起床,也没见其他人的身影,再瞧瞧日头,时辰还早吧。

松了口气后,笑春风稍稍放大了胆子,不再贴着墙了。可当她跨进前厅后,便意识到太掉以轻心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少、少少主?!”大清早的,他不用睡觉吗?

“舍得回来了?”他慢悠悠地搁下手中茶盏,起身,逼近笑春风,眼神阴郁。

“啊,是啊,回来了。”她故意装傻,端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一屋子人全都屏着息,管事、明兰、丫鬟、打杂的……所有人全都哀怨地瞪着她,好像跟她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吓得笑春风直吞口水,偷瞄了眼明月光后,她更怕了,那是什么表情呀,阴啧啧的,脸上像是聚了一大团散都散不开的乌云。

“谁准你穿成这样的?”他皱眉,从上到下审视了她一番,不过是个打杂的,凭什么露肩?凭什么前凸后翘?又凭什么脸上的皮肤那么“分赃不匀”,身上的皮肤却白皙得很?!

“……你啊,这不是你送来的衣裳嘛。”她的明月光好健忘呀,难怪不记得她了。

“我有允许你穿成这样彻夜不归吗?”明月光算是体会到了,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感觉还真是生疼。

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她算彻夜不归的帐!笑春风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淡忘掉昨晚的事,他倒好,若无其事地跑来找她兴师问罪。天理何在?人性何在啊!

“哑了?昨晚去哪了?”显然,处在盛怒下的明月光丝毫都没注意到她情绪上的转变,口吻依旧严厉。

“迷路了,走了一晚,直到天亮问了好些个小贩,才找到驿风楼的。你看……”说着,她抬起脚,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太轻敌,早就有了准备,“鞋底都磨破了。”

他该说什么好?继续骂?似乎有点不通人情、蛮不讲理;就这样算了?那他一夜未睡,满山庄地找她,还得罪了一大批原本想笼络的江湖中人,是在犯贱吗?

“明月光,你在生气吗?对不起呀,我不应该在山庄里乱跑的,我现在把生辰祝福补给你,可好?那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呀,还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像人类生日祝福都是这么说的,笑春风模仿得很惟妙惟肖,还配上亲和有嘉的笑容。

反正这种时候无论有多气,都要忍着,装傻、卖乖、搏同情,这才是最有效的。

明月光转身垂眸,看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她,顿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非善类,也没有同情心,还生性多疑,偏偏坏人也有偶尔心软的时候,“今天你休息,去补眠。”

“少主……”明兰诧异了,刚才他分明是气急败坏的,怎么才一转眼,态度就转变得如此迅速了?

“我不喜欢驿风楼里有个相貌丑陋、精神萎靡、行为极端的人出没。”明月光惬意入座,言辞刻薄,神情淡漠地掏出小锉刀,自顾自地修起了指甲。

“可是原先不是说要把她逐出驿风楼……”

“谁是少主?”他眼眉略挑,轻哼了声,警告间又带着几丝嘲讽。余光一瞥,瞄到了某个身影正鬼祟地朝着门外移动,他嫌弃的声音再次在前厅响起:“换了那身衣裳。”

“……哦。”笑春风点头,垂头丧气地离开,心底浮起无限不满。那个小光兄台对着她一整夜都没吐,他不过就多看了两眼,做什么像活受罪似的,衣裳再丑,还不是他挑的呀;人再丑,还不是他先招惹的。

她消失了,明月光的面色更缓和了,暗示着雨过天晴的迹象,满屋子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管事。”

没想,那阴森森的声音又突然响起,管事背脊一凉,立刻应声:“在。”

“去拟个卖身契。”修指甲的某人冲着自己指甲轻吹了口气,悠闲地命令。

“为谁准备?”不会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要塞进来吧?

“笑春风。”

还好还好,只是……“期限是?”

“终身。”

“……报酬?”管事欲哭无泪,难道堂堂美艳冠绝天下的驿风楼就要收容那个丑八怪一辈子?

“没有。”想了想,明月光还是心软了:“算了,每日三餐外加一张木板床。”

“那她的义务是?”看吧看吧,死麻雀升级了,变成了云雀了!

关键时刻,明月光陷入沉默,似是在思忖,片刻后,又云:“生,人归我;死,尸归我;入殓后,魂归我;若是半死不活……那就人道毁灭了。”

作孽哦,好妖魔化的占有欲!

虽然明月光说这衣裳丑,可笑春风换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搁在一旁。杂物房里密不透风,黑黑的,她蜷缩在茅草堆上,一下子睡不着,任由着思绪乱飘。一夜,比起千年,不过弹指;可是笑春风的千年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等待,而昨晚她却觉得自己经历了好多,似比千年更多。

那个在她无助时伸出援手的男人,他说他也叫明月光。

佛并未告诉过她,这世上会有两个明月光;然而佛说过,可以送她回千年前找他,只是……她见到他后,会渐渐失去修为,直至变成一介凡人,随芸芸众生一同生老病死。

她的胎记是千年妖气所致,修为渐失妖气也会渐散,昨晚她的胎记淡了。

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找错人了吗?

想得太入神,笑春风不自觉地就恍了神,直到有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杂物房的门被推开,白茫茫的日光泄了进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假寐。来人像是怕吵醒她般,故意将步子放轻了。没多久,暗黄色的灯火亮起,弥漫出一股子灯油味,有交谈声传来,她边继续装睡边竖起耳朵偷听。

“少主,你不去我房里睡会吗?都一宿没睡了。”

是明兰的声音。静谧了须臾,明月光回话了,“不必。”

“你还在生气吗?”比起方才的体贴娇嗲,明兰这次的语气很诚惶诚恐。

“你觉得呢?”那边,明月光回得漫不经心。

“我哪知道他会擅自离开密室来找我,云宿不是说他身子虚得很吗?我没料到他竟然会跑去跟那些江湖中人大打出手,还杀了人,坏了你的好事。这也怨不得我嘛,人家早说了不想陪他的。”

密室?大打出手?杀了人?笑春风心头一惊,他们是在说小光兄台吗?

“这没你事,退下。”显然是不想再多谈了,明月光气势强硬了起来。

不识相的明兰偏偏还在不合时宜地施展媚功,“做什么凶我,我是信了云宿的话,才觉得他身子真的弱,出不了大事啊……”

“你陪了他那么多夜,他身子究竟有多虚,你不清楚?”冷笑伴着嘲讽,他的耐心像是耗尽了,最后溢出一声略显暴躁的低吼,“滚!”

明兰没声了,连笑春风也被震住了,这才发现明月光之前对她的态度已经算是温和友善了。原来这个男人端出架势后,那么骇人呀,不需看他的表情,仅仅只是那语气就让她不寒而栗了。

感觉到他像是转身要跨进杂物房了,笑春风更觉得害怕,用力闭紧双眼。

她需要一面镜子,这样才会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龇牙咧嘴,就算是笨蛋都能看出这是在装睡。

“睡不着就起来。”

比起先前,他的口气已经是不愠不火的了,笑春风仍旧不敢睁眼。

“不饿么?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早膳。”

——咕咕。

不需要笑春风开口,她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替她回答了。

她脸色一变,猛地睁开眼,并非是因为觉得瞒不下去了,而是……她居然感觉到肚子饿了!一只妖竟然会饿?不是只有他们人类才会饿,才会需要五谷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你们的想象力比我丰富,连分裂都想到哒。。==我要写分裂,一定会分裂成一男一女,完美的灵肉合一,虽然人家比较腐,8过放心吧,8会分裂成俩男人的。。

现在知道人家为毛不在文案上写男主名字了咩,因为就算写了明月光也是放屁啦。。。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8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耶,人家在改文案喏,改着改着就莫名其妙多出来一章啦,然后更新的时候又更错章啦,再然后发现晋江居然8可以删除章节,泪~~为毛啊,为毛我总是做蠢事。。话说,后面那章乃们都无视掉。

啦啦啦,祝ssclye生日快乐鸟~~我很说话算话地更过七上啦,想在跑来平新坑。

我家奸情对象某樱挖新坑咯,大家要去多支持哦~~~捂脸,据说她这次要写女尊,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写得出女尊--+

→星野樱:《家有囍事》青楼的后院,有一种不同于前厅的宁谧,秋日阳光从树丛间泻下,丝丝缕缕,看久了还是会花了眼。明月光收回目光,瞧见眼前女子正虎视眈眈地逼视着桌上饭菜猛吞口水。

他禁不住一笑,轻问:“想吃?”

笑春风忠于本能地点头。

“过来。”明月光交叠起双腿,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待她爬起身乖乖移动他身旁时,才问:“不怨?我昨晚这样待你,丝毫都没怨?”

“有一点。”迟疑片刻,她选择实话实说。

“想走了吗?”

这一回,笑春风毫不犹豫地摇头。

见状,明月光眉梢一挑,尽管她的反映在意料之中,然而他依旧觉得好奇。即便刨根究底地追问下去,也不会有预想的效果,他不想浪费精力,继而眸色一紧,起身近在咫尺地打量起她,“倘若有天,驿风山庄和燕山山寨势不两立,必有一伤,你帮谁?”

“为什么会势不两立?”笑春风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人,做什么非要自相残杀?天下大同万事兴呀。

“回答我。”他没耐心陪她绕弯子。

“当然帮你。”事实上,笑春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对于这个回答,明月光很满意,却没办法完全相信,“一会去找管事,把卖身契给签了。”

“……卖身契?!”那是什么东西,她就要变成包身工了吗?

“不是说想留在我身边吗?若是不想签,我现在就送你走。”他弯起嘴角,丝毫不掩饰言语间的威胁成分。

“我签!”偏偏笑春风还很不争气地明知是火坑仍旧跳。

明月光微笑点头,表情餍足,很是随意地塞给她一大碗粥,“吃吧。”

捧着那碗热腾腾的粥,笑春风仰起头,感激地朝着他傻笑。她的嘴不小巧,一旦咧开大笑,就会让明月光有种想横着塞根香蕉进去的冲动,所以她的笑容跟美压根沾不上边,却很暖。跟她的名字一样,扬起一屋暖意融融的春风。

禁不住,他心头一动,又塞了把勺子给她,不自觉地放软语气,提醒:“用这个,小心烫。”

“嗯嗯。”笑春风接过勺子,喜滋滋地又蜷到了一旁的稻草堆里。

才喝了一口粥,那边明月光又说话了:“昨晚到底去了哪?”

“哪、哪也没去呀,就一直在想办法回驿风楼……”

“哦?”他轻哼,屈尊陪着她一块坐在了茅草堆上,肩并肩挨得很近,却没有更深一步的动静,“可是我听说有个男人把你带走了。”

闻言,笑春风加快了喝粥的速度,用来掩饰紧张。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至少以她对人性的浅薄认识来说远远还不是他的对手。就在短短的刹那间,笑春风又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咽下嘴里含着的粥,开口道:“哦,你说那个人呀,他昨晚带我出来后,没走几步就突然晕啦,怎么叫都叫不醒了。他是我们驿风山庄的人吗?你要是遇见他,帮我说声谢谢,可好?”

“嗯。”明月光有些失神,敷衍性地应了声,微侧着头,目光游移在她脸上,打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很难让人相信的说辞,偏偏又找不到丝毫破绽。

又陷入沉默了,没有人说话,只听闻笑春风喝粥的声音,很响。让明月光想到了抢食的猪……

“对了。”碗见底了,笑春风才总算舍得扯回神,“我能不能问个问题?驿风山庄只有你一个人叫明月光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脸色一沉,先前挂在唇边的寡淡笑意也消失了。

“就觉得这个名字好听,随便问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刚才他和明兰的对话内容,笑春风便觉得哪怕面对他,也必须保留几分。

“只有驿风山庄的少庄主才会有那么恶心的名字。”没好气地说完后,他起身举步,打算离开,之前那为数不多的好心情也随之隐没了。

笑春风不解,怎么会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名字。明月光,床前明月光,多么仙风道骨、春情荡漾的名字呀,哪里恶心了?等意识到他打算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事没有问清楚,“明月光,明月光……”

见笑春风把碗随意一丢,急急地冲出来紧拽住他的衣袂,明月光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她,眉心轻蹙:“叫我少主。”

“……少主。”她手稍稍一松,眉宇间染上些许落寞,认定他是想在称呼上刻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顺便提醒她牢记自己的身份。

“什么事?”他耐着性子主动问。

“哦,我就想知道,昨天……真的是你的生辰吗?”尽管他很恶劣地把她丢出去接客,可笑春风还是固执地想要知道,要真是他生辰,她可以安慰自己说不过是暂抛开自尊送了他一份礼。

“嗯。”

“好!九月初八,我记住了,明年再陪你过。”她双手握拳,郑重其事地承诺。

终是把明月光逗笑了,“真的?明年不会再跟其他男人走了?”

“不跟了!”前提是,他别又让她去接客。

“还挺讨人喜欢的,那就等明年吧。”

这话,说的人有口无心,听的人却刻骨铭心了。笑春风出神地望着他,那双眼,跟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切切实实地重叠了,她愈发相信自己没有找错人,就是这个人,曾在她无聊的修炼岁月中,朝夕伴了她百年。

明年,明年,这一次不会再消失了吧。

厚重夜色慢慢覆盖了天际,秋蝉肆意地躲在树梢上低鸣,今日是中秋,驿风楼一片捣床声。大伙都很忙,管事怕笑春风会吓到客人,便大方地丢给了她半个月饼,让她乖乖待在后院赏月。

月亮圆圆像汤圆,笑春风趴着窗棂上,沐浴着月光自然就会想起明月光了。

那天之后,他很久没有来过驿风楼了,只不过笑春风的生活环境稍有改善,她搬来跟其他丫鬟一起住了,虽然是通铺,也不错。

就好像现在这种大家都不在的情况下,她可以吃完月饼后,在几十块木板拼起来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做点运动,适当消化。滚着滚着,她头一抬,就突然看见了管事那张放大版的脸。

“起来。”管事凶巴巴地命令,顺便厌恶地摇了摇头。

“做什么?”难道这驿风楼里连滚床都不可以吗?

“跟我来。”他懒得更笑春风解释太多,直接领着她往前厅走了。

“不是说让我今天不要出去吓客人的吗?”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扭曲,笑春风有些怕,生怕这个很以貌取人的管事又按给她个罪名,以达成把她赶出驿风楼的目的。

管事咬着牙,不说话。他当然不希望她出去吓客人,可是谁会想到竟然还真有花钱找罪受的客人。

笑春风也不愿自讨没趣,既然管事不愿说话,她就闭上嘴,乖乖地跟着他走。

穿过甬道,避开客人最多区域,绕了不小的弯子,总算是上了楼。二楼的东边,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听说还设有最低消费。远远的,笑春风便瞧见老鸨在走廊上焦急地踱步,一见到管事后,她立刻就笑开了,殷勤地迎了上来。

“就她了,我找不到比她更符合的了。”冲着老鸨说了句后,管事用力地把笑春风推了出去。

老鸨打量了她片刻,才说道:“好像是差不多,可是……她的发型不像鸟窝啊。”

“将就点吧,少主刚把她送来的时候,她的确是鸟窝头。我能帮你找到个这样的已经不错了,嘁,什么怪要求。”做了那么久驿风楼的管事,他遇见过各种奇怪的客人,但此刻房间里那个,无非是想来证明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哪有人来青楼找姑娘会有那么离奇的要求?非要长着紫色胎记、顶着鸟窝头、见了男人就叫“兄台”的。

“你你你、你们要做什么?”从他们的交谈间,笑春风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该不会是想让她接客吧?

“乖,微笑,过了今晚,我就帮你去跟少主说说,往后可以不要睡通铺了。”老鸨好言好语地诱劝,温和得很。可是行动上一点都不含糊,由不得笑春风反映过来,连拖带拉地把她往一边的房间里拽。

很明显,笑春风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大妈,不要闹了,可好?你这是逼良为娼啊,正所谓天在做……哦,不对不对,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会有报应的,你知道这天下间每天有多少人是因为报应而死的吗?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我……”笑春风已经语无伦次了,越是急便越是觉得词穷。可她的话就跟她的挣扎一样,完全不被老鸨放在眼里,房门还是硬生生地在她面前被推开了,手腕间被人猛地一拉,她跌跌撞撞地落在了房间正中的桌前。

“公子,您看看这个怎样?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去找的,她可是我们驿风楼的镇楼之宝,一般人我不推荐的。”老鸨撒娇般地声音响起。事实上,一般人也不会要她推荐这样的。

笑春风咬着唇,揉着刚才被握得生疼的手腕,径自低着头,不打算理那人。反正大不了一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你敢把头抬起来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笑春风瞳孔开始放大,猛地抬头,直条条地朝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一张表情凝重的脸落入她的眼帘,害得她惊恐地伸出手指向他,语塞了,“大大大大大……”

“嗯,就她了,下去吧。”说着,他起身,塞了不少银子给老鸨。眼眸中的色彩依旧还是无比沉重,丝毫都没有千辛万苦觅到心头好后该有的模样。

“那我这就去让人给您再添些酒菜……”

“不用了,我不喜欢办正经事的时候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