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兰姐姐,都来啊,笑春风私通燕山!”信还没看,他就扯开喉咙喊。

“我没有!”她不擅长吵架,只是紧握双拳,大声为自己辩驳。

“都有罪证了,还说你没有!等管事来了,有你好受的。”

没见过男人那么好管闲事的,笑春风这才想起这就是以前明兰派来监督她干活的那个人。完了,新仇旧恨加一块,这人非得整死她不可,就算没事也会被夸大化。

事实果不其然,那人冷笑了几声,幸灾乐祸地骂开了,“你活该,谁让你上次在少主面前告我的状,还诬赖我。你不看看自己什么长相,一天到晚缠着少主,现在一见新来的管事漂亮,又贴上去了,你有没有贞操观啊。”

“干哩娘,我也是有脾气的!弄死你,弄死你!”都说人善被人欺,果然没错,笑春风只是不想与人结怨,什么事都忍气吞声,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不会发火。算这人倒霉,每次都撞她枪口上,偏偏她今天心情差得很。

边吼,她边眯着眼,一道淡紫色光芒渐渐聚拢在她的指尖。流光一转,纤指落在了小厮的喉间,无声无息,顷刻间整个世界安静了。只瞧见他的唇一张一合,偏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大眼。

刚想再用妖术抢回那封信的时候,晚了,一些丫鬟和小厮们全都闻声赶了来。

“瞎嚷嚷什么?兰姐姐昨晚伺候了个客人一整夜,这会正睡得香,要是吵醒了她,你担待得起吗?”率先出声的是明兰的丫鬟,狐假虎威得很。

小厮发不出声,便用力推开笑春风,冲到那丫鬟跟前,挥舞着手里的纸。

“什么东西?”那丫鬟开始觉得狐疑,接过信,飘了一旁的笑春风一眼。

“不准看!那是我的东西!”眼看她就要翻开那张纸了,笑春风也顾不得太多,态度很是强硬地跑上前,试图想从她手中把纸抢回来。

“滚开点。”丫鬟眉一皱,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厮,“愣着做什么,去拉住她,吵死了。”

那群小厮很听话,二话不说就齐心协力地把笑春风拖到了一旁,任是她怎么挣扎,都抵不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眼见阻拦无望,她忽然静了下来,眉梢涌上一股戾气,双眸紧锁住不远处的丫鬟,分外平静地低语:“你若是敢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妖的本性,笑春风曾答应过佛只要能回到千年前,甘愿放弃千年修为,也一定会收敛住嗜杀的脾性。可是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也唤醒了她的妖气。

“嘁,你有这能耐吗?”显然,那个丫鬟并未把她的话当回事,手中动作依旧不停止。

笑春风没有动静,冷着眼,面无表情。

“情……情信?!”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丫鬟口中会溢出这两个字。就连这丫鬟自己都没法相信,翻来覆去地把那纸看了个彻底。没有什么见不得的秘密,更没有什么足以把笑春风逐出驿风楼的证据,这不过只是一封情信?

“哈?”笑春风的气势一下子全消失不见了,情信?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大当家?那更不可能了,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情信。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看上你?哦,怪不得现在懂得打扮了,啧啧,瞧瞧这衣裳,卖弄什么风骚?不过就是陪了个客人,就忘了自己的斤两,居然还开始勾男人了。谁给你的情信?说。”丫鬟还是不肯罢休,固执地觉得其中有诈,不依不饶地逼问。

“我……”笑春风语塞了,连她自己都在纠结的问题,要怎么回答?

“我写的。”勇敢者出现。

一干人等视线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只瞧见新来的管事发髻微乱、衣衫微敞、睡醒朦胧,含着一丝迷离的笑,慢条斯理地朝着他们走来。扑鼻而来的龙脑香气,更为他添了几分倜傥之姿,那股与生俱来的仙气更是让大伙都傻了眼,一时忘了反映。

小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脚步停在了笑春风面前,自在地将她拉到身边,保护之意溢出言表。再转身,一句话,轻易唤醒了众人,“呵呵,我写情诗给我的女人,你们似乎很不满?”

“少主,我们驿风楼是青楼啊,当初也是你教导我们说只要客人有要求,就要竭尽所能去满足。难得有客人那么喜欢笑春风,难道我们还藏着掖着吗,又不是什么稀罕货色……”后院吵得很,声音一直传到了前厅,管事没空理会,只顾着先搞定眼前这个发着无名火的少主。

加快脚步竞走冲刺的明月光“咝”的一声停下,回眸一瞪,眼风吓得管事立刻闭嘴,规行矩步地尾随。

“哎呀少主,那也是证明您眼光好,才会把笑春风那水灵灵的丫头给带回来。放眼普天之下,能如此高瞻远瞩的也就只有少主您了。”实话实说的闭嘴了,紧随而上是谄媚的老鸨。扭腰摆臀,挥舞帕子,为了追上少主的脚步她已经快接不上气了。

又是一瞪,意识到自己拍错马屁的老鸨也消声了。

终于,始终沉默的司云宿忍不住了,“少主,别忘了主公一直叮嘱你的话。”

明月光的身子一僵,脸上并未表露出多少痕迹,却能感觉到他的步伐略有迟疑,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后院冲。

——人在生,责在身,最忌被情牵绊。

他记得,爹的耳提面命想忘都难。只是那又怎样,他对笑春风又非男女之情,只是忍受不了一个刚被开苞的女人还恬不知耻地跑来啃他的嘴而已!他不过只是单纯地想抽她,就这样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只不过……当跨入后院后,明月光的想法刹那间发生了颠覆,抽她?绝对不够泄愤。她何止是恬不知耻,简直不知检点。公众场合,那么多人在场,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偎在男人怀里,还很配合地紧拉着人家的衣裳,那请问那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逢场作戏?

“呵呵,我写情诗给我的女人,你们似乎很不满?”

像是觉得明月光眸中的火苗燃烧得还不够旺,某个只露出背影的男人还不知死活地又加了句对白。

“没想到你还有闲心写情诗给女人?”如果那道背影只是让明月光依稀猜到他的身份,那这道满是戏谑的声音,愈发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带着几分调侃,他提起嘴角轻笑,缓步走到那个正处于木讷状态的丫鬟身边,从她手中抽出那张纸,扫了眼。

“我不像你那么冷感,情诗这东西我向来拿手,只是看对手值不值得。”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小光微讶,片刻后立刻恢复镇定,戏反而演得愈发逼真了。感觉到身边那个身为始作俑者的女人想逃,他落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让她没有了退路,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嗯?”又端详了会那封所谓的情诗,明月光挑眉,故意不去看眼前打得火热的那两人,“你拿手的水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如读来听听?”

死定了。笑春风绝望地垂下头,连她都没看过那东西,更不可能猜出那个思维很跳脱的大当家兄台这次又在玩什么,想提醒都无从下手。篓子是她桶的呀,这种时候想逃也晚了,笑春风干笑了几声,硬着头皮打圆场:“哈……哈哈,少主真会开玩笑,这、这种夜半无人私语时的话,就别读了吧……”

“你还知道要脸?”一个一边趁着黑灯瞎火粘上他的唇,又一边跟某个不知名男人互通款曲的女人,还知道要脸?没错,明月光完全不信这诗是出自小光之手,“读。”

“春色无边浪几时,只待月光隐树枝,今夜子时城东楼……你敢不来要你死。真是的,刚睡醒时写的情诗难免有失水准,不过,春风喜欢就好。”他低头,看怀里的女人,眼神透着柔。

“你的眼光跟你的情诗一样。”还真是一字不差,明月光略微抬眸,掌心下意识地将纸揉皱,攥得死紧。

“过奖过奖。”小光咧开嘴角,笑得很谦和,又刻意偏过头,唇擦过笑春风的耳边,顺势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呢喃:“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兴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呢。”

“你就是情诗写太多了才会不举,有空多睡睡觉,养好精力,也不会沦落到半夜只能对着纸笔发情。”做人不能有偏颇,明月光自然不会忘记还有个更欠教训的人,目光轻移,停在了笑春风身上:“还有你,很喜欢神交是么?很喜欢守活寡是么?丑不是错,你又何必自甘堕落,非要挑个不举的?”

一连串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的从他唇边飘出,感觉到继续待下去行为会失控,明月光很理智地举步拂袖离开。

只听闻一句自言自语般的“结案陈词”飘散在人群中。

“情诗?嘁,有空床前明月光,不如一试地上爽,搞什么神交,我就讨厌有内涵的女人。”

迷惘中的笑春风幡然醒悟,挣开了小光。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原来明月光不喜欢有内涵的女人,原来小光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教得方法才是正确的指导方针!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的话帮忙捉哈~~唔,关于男主,其实8是我不想说哇,是……是我自己也处在纠结挣扎的状态。乃们要是喜欢谁爱谁要说喏~给人家点意见,有空没空留言陪我分析下人物哇,透析下剧情哇,等等哇,给我点灵感哇,人家最近好卡好卡喏,又没有存稿啦,快……快憋不住了嘛。

那首小淫诗需要隆重感谢下杰尼樱,这是我们俩半夜合伙淫出来的东西哟~~其实还有更淫的,怕被jj口口掉,所以下次有机会把我们半夜淫的湿都发给你们看。

还有那句“人在生,责在身”是句歌词,那首歌叫故人叹,好听好听哟,感兴趣的可以去下载听听看。据说最近抄袭抓得紧,所以某歪提前讲一声,免得到时候被人说是抄袭就伤感情了。

最后再介绍个人,这个人是只万年总受,是小歪迄今为止唯一攻到的受,爱啊爱啊,乃们要想去嗯嗯她,可以可以哟。于是我家云受写文哒,我就来帮忙打广告了→云醉舞:《我本良家女》

(是不是觉得某歪一直在打广告,表介意喏,互相帮助啊,因为我很深刻地理解明白没有留言是真的好难坚持下去的。嗯嗯,这句话的潜台词乃们懂的哈。)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撑不住啦,想睡觉啦,先更新半章~然后剧透下半章,基本就是敢不敢要登场闹腾啦。。。

顺便感谢……不对,跪谢才够,跪谢下某歪家淡定的孩子们,谢谢你们的补分,也谢谢你们的长评,嗯嗯~~我会努力码字哒!~~8过……也请你们继续努力。。。。来无影去无踪,明月光是也。

他似乎是完全遗忘了自己出现在驿风楼的目的,撂下话后,风卷残云般地消失了。只剩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逐渐散开,各忙各的。

观众都没了,戏自然也演完了,小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埋怨地撇了眼笑春风。真是的,本来还想睡个午觉,偏生这丫头不安份得很。

“你……”笑春风渐渐从个人思维中解脱出来,抬头看小光,想解开心底的疑问。

话才刚起头,就被一旁那个竭尽全力想嚎出声却怎么也无济于事的小厮打断了。他表情扭曲,张大嘴,目露恳求地死拉着笑春风的手肘。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他深信这个莫名其妙害他发不出声的妖女,一定有办法解救他。

“没看见我们正准备打情骂俏吗?滚去忙你的。”小光不悦地扫了眼那只落在笑春风臂间的手,脏兮兮黑漆漆的,真碍眼。言辞间虽还是玩闹的成分居多,但口吻却平添了几分少有的厉。

小厮有苦难言楚楚可怜,眼巴巴地看着笑春风,收获到她眼中爱莫能助地情绪后,认了命,一步一回首走得依依不舍。

“他怎么了?”意识到那人不太对劲,小光多嘴问了句。

“不知道哟,那位兄台是这样的了,比较喜欢粘着我。”笑春风耸耸肩,对于“睁眼说瞎话”这一招,玩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粘你?”瞎了吧!

“小光兄台,你为什么会知道那纸上写了什么?”有些问题一旦深入就会被揭穿了,所以笑春风选择第一时间转移话题,并且她自认为转得很流畅。

“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做你的贴心人。”小光眉一挑,得意地捋了捋额发,风流尽显。玩笑过后,又很快严肃了起来,“华遥本来想让我把那封信捎来给你,我嫌麻烦又把信退回去了。”

……无语凝噎。这样把信收过来又退回去,难、难道就不麻烦了吗?等一下,他的意思是说……“你认识大当家兄台?”

“啊。”他张了张嘴,很敷衍,甚至让人分不清是又在打哈欠还是在回答。

本想继续问下去的笑春风打住了,他是不会告诉自己实情的,何况这个问题也很多余啦,如果他不认识,又怎么会知道她跟大当家兄台之间所谓的勾当呢?当务之急是她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请教:“那今晚子时城东楼,我要去吗?”

“嗯。”对于她越来越无所保留的依赖,小光很满意,微笑点头。

“可是明月光……”

“有我在,不用怕。”

同样的话,如果是由明月光来说,笑春风估计会感动到飘起来,立刻就羽化成仙;可是为什么小光来讲,她就觉得那么寒碜。有他在?就是有他在更让人害怕!

第十六章

吃饱喝足,斤斤计较的锉男人骂完泄愤,外头已经日上三竿,在华遥的坚持下,笑春风被强行拖着粗略参观了下这栋位于城东的大宅子。山贼就是山贼,瞧瞧,才几天的功夫就能抢到个充满鸟语花香的家。

据说,住在这里的人本姓顾,四代同堂,大当家兄台为了身份别太招摇,连夜把人家四代都转移了,霸占了顾家的屋子!

在某个月黑风黑的夜,华遥领着一小撮精英部队,飞檐走壁,悄无声息地进入顾家……这个故事很漫长,但华遥似乎很热衷于描述,他是讲得眉飞色舞,只是苦了一夜没睡的笑春风,还得强撑着精神,陪他坐在凉亭里听故事。

“啊……”她实在忍不住了,肆意地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那个“打家劫舍”的故事也自动变成了睡前故事。

最终,体力不支地笑春风靠在了华遥的肩上,那宽厚的肩膀让她睡意更浓了,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故事收尾了,耳畔还回荡着一句:“其实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打算,你如果喜欢这,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敢跟我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难道做对神仙眷侣也需要那么大的勇气吗?!

神仙眷侣……

……

银亮银亮的月色倒映在仙女湖中,波光粼粼,夏日蝉鸣,雾气笼罩在湖上,一缕缕宛如袅袅轻烟。湖边,是浓密的紫竹林,这里的紫竹天生天养,日夜吸收天地灵气,逐渐成精。

有只化成人形的小紫竹妖闷闷不乐地坐在岸边,□的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水。耳畔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嬉笑声,惹得她欣羡地频频偷看。仙女湖每晚都会有些仙女姐姐来玩,故此得名,她也会每晚跑来这边偷看,越看便越发想要快点成仙。

“啊!”后脑勺突然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她惊呼了声,嘟嘴皱眉摸着头,气呼呼地回头,“讨厌啦,干嘛每次都拿石头丢人家头。”

“因为你不听话。”少年从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神,紧挨着她坐下,那一袭乌衣隐没在夜色中几不可见。

“我哪有啦,你很烦耶。”小妖鼓腮,没好气地瞪他。

“跟我一起做魔,何有不好?”他弯起嘴角,眼眉像被月色点亮了般,咄咄逼人的俊。

“魔魔魔,你都摸了我几百年了,够了没?”她不耐地斥骂。

“等到有天,你愿意乖乖待在我身边,那就够了。”

“为什么?”这只魔好奇怪,也好讨厌!

“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如果我也修仙,我们是不是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他皱眉,自言自语,很认真。

“你不配啦,仙是不能有情爱的。看见那些仙女姐姐了吗?”小妖扬了扬俏丽的下颚,比向湖边正在嬉水的那些小仙女,“那是七仙女,现在只剩六个了,我听说最小那个因为被偷了羽衣,回不了天庭,没想到她居然爱上了那个偷东西的凡人,被开除仙籍了呢。”

“不能有情爱!什么破规定?”他很不淡定地压低声音咆哮,很快,他有恢复平静,笑开了,“喂,小冤家,不如我们去人界玩,哪怕一生也够了,做对神仙眷侣,可好?”

——小冤家,不如我们去人界玩,哪怕一生也够了,做对神仙眷侣,可好?

“好!”坚定不移地应允声从睡梦中的笑春风口中跃出,紧随着,她整个人猛地挣了下,从暖暖的被窝里弹坐起来。

她眨巴了几下灵动的大眼,黑漆漆的屋子软绵绵的床……没有仙女湖,没有紫竹林,更没有当日的少年。原来,不过只是一场梦呵。春风垮下肩,轻舒出一口气,有些沮丧,这一声干脆利落的“好”到底是晚了千年,现在,喊得再大声都无济于事。

“醒了?”

“唏嗦”的脚步声响起,顿时,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睡得太沉梦太香,以至于有些落枕,笑春风正抚着酸疼的脖子。听闻这声音后,背脊立刻一僵。子时,城东楼,她等了一夜,然后终于见到了大当家兄台,吃了炒饭,听了故事睡着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明月光的声音?

幻觉吧?是因为那个梦影响太深造成的幻觉吧,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僵硬地转过脖子,待看清书靠在床边的人后表情瞬间转为惊悚,“你、你你你你你……”

“意外?”明月光面色冷峻,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嘴角一动,冷笑浮现,“怎么?没见到你那位情郎,很失望?”

“情郎?”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情郎了?没困惑太久,转念一想,华遥的嘴脸出现在了笑春风的脑中,“啊,他人呢?”

“死了。”似乎觉得两个字还不够震撼,他还伴着阴森的笑容。

“死了?哦,怎么死的?”笑春风没有一丝错愕,甚至显得格外镇定。当她三岁小孩呢,大当家兄台有那么容易死么?大概明月光刚把剑指向他,他说不定就会溢出一句“你敢放下剑吗?”嘁,寻常人哪有她这种定力,不被搞疯才怪。

“吃他自己炒的炒饭,噎死了。”

她信了,不是因为明月光的表情太认真,而是这种死法很适合大当家兄台。

绞尽脑汁,笑春风都难以想象出,他到底是怎么会被那些炒饭噎到的?

门上传来轻叩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随后便是一道唯唯诺诺的低呼:“少主……”

“进来。”明月光回头撇了眼门边,丢出命令,随手转过桌边的凳子,惬意地坐了下来。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看了眼门外的风景,笑春风才意识到已经回到驿风楼了。有个随从打扮的人恭谨地低着头,走了进来,直到停在明月光面前,才稍稍抬起头,却又不敢直视他,声音倒是不卑不亢很公式化:“少主,任务失败了!”

“什么任务?”眉心皱出“川”字纹,显然他是完全想不起有丢过什么任务。

“灌那人炒饭必须灌到他噎、誓要让他往后再也不敢用排泄物一样的炒饭哄女人的任务,不幸失败了!报告少主,那位春风姑娘的恩客喊着‘我不敢死’,逃了!属下紧急调派了精锐部队追赶,可惜……”

“好了!你可以滚了!”怒吼,从明月光的喉间生硬的挤出,从他凛冽的眼神中可以窥探出,情绪已经处在爆发边缘了。

不懂得察言观色的随从不是好随从,为了立志做一个好随从,眼前这人立刻识相地闭嘴,二话不说,用比进屋时快一百倍的速度冲了出去。

一室尴尬。

笑春风抽搐着脸深刻反省,决定换一种严肃的角度重新审视下明月光,他……该不会是变态吧?!

“你伺候过的男人就这德性?”心情平复,怒气渐消,他单手搁在椅背上,讪笑。

一番思量之后,他很郑重地觉得灌炒饭这种行为没什么好尴尬的。回想他听完云宿的回报,跑去那栋宅子逮人时的情形。那个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居然还挑衅地问他“你敢带她走吗?”,他要带走一个自愿卖身给他的女人,还需要问敢不敢?

最让明月光情绪澎湃的无疑是随从们翻出的那锅炒饭,那个男人竟然还一脸严肃地解释说——这是炒给我女人吃的,有问题?当然没问题,只是明月光觉得不用那锅炒饭堵住他的嘴,天理难容。

到底是谁的德性比较让人难以理解啊?比起他,大当家兄台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小巫吧。

“谁允许你大半夜穿成这样跑出去私会男人?这种有伤风化的破衣裳哪来的?”沉默!居然还给他玩起了沉默以对,很好,再玩下去他就立刻拔光她的牙。

“你、你送的啊……”好可怕的气场,笑春风颤抖了下,反射性地往后退,想离危险人物远一点。

搬石头砸完自己的脚后会有什么反映?看此刻明月光的表情就知道了,语塞、心律不稳、呼吸急促、内分泌失调,他占全了,“又是谁允许你去陪客的?!”

没声音,笑春风耷拉着脑袋,用一头因为刚睡醒也蓬乱无序的发对准明月光的视线,紧咬双唇,双手拧着被褥,偏是不说话。

“哑了?”他开始不耐。

“我想了想,好像还是你,是你把我送进妓院的。”

……人生最窝囊的三件事——买了鞭炮被别人放了、缝了嫁衣给别人穿了、养了儿子是别人生的。然而,对于此刻的明月光而言,都及不上亲手带回来个一无是处的麻烦被别人开苞了!

“你没脑子么?我送什么你就穿什么,我送你来妓院你就去陪客,还陪到朝思暮想不亦悦乎!我叫你现在就去死,你是不是打算立刻就咬舌自尽?”

忍!忍也该有个极限!笑春风倏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怒火委屈不甘各种情绪全都窜了上来,直到脸憋得通红,不得不宣泄时,她破口喊了出来:“对,我就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德性!把我往妓院里随手一丢的人,凭什么骂我呀?你还真以为我看不懂人情世故呀,我其实可清楚了,你根本就把我当垃圾嘛,有公德心的人还知道不要随手乱丢垃圾,你连公德心都没有。什么朝思暮想乱七八糟,我只知道他对我好,会弄饭给我吃……”

“吃,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把你喂饱了你就跟着男人跑,你现在是质疑我喂不饱你么?”果然,猫养久了爪子也会利,这女人现在就属于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敢顶嘴了?

“我又不是猪妖,你到底是不是明月光,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些只有笑春风自己听得懂的胡言乱语被明月光忽略了,他忽然就伸出手,一把将站在床上蹦跶的女人拽了下来,也顾不得她还□着双脚,拉着她就夺门而出。

“做、做什么?”冷静下来的笑春风意识到了后怕,她是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让人灌炒饭给大当家吃,但她至少知道这种行为所折射出的变态。

他不回答,只一个劲地拖着她穿过后院,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一瞧见自家少主那活像被人扯过毛的表情,就全都闭嘴静观其变。

明月光的最终目的地是厨房,很不温柔地把笑春风往凳子上一丢后,他自说自话地捋起袖子,不发一言地翻箱倒柜,折腾出一堆东西,开始埋头苦干。

“你……”被搁置在一旁的笑春风默默看着他忙碌,渐渐,总算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心头不禁轻颤,“也想亲自炒饭给我吃吗?”

“你认为我会做那么没品格的东西?”

“那你在做什么?”她咧开嘴冲他甜甜的笑,本来有些凉透了的心忽地又热了,就算他真的做出很没品格的东西,她也一定会二话不说往嘴里塞。因为笑春风坚定不移地觉得,他吃醋了,他在对她好。

“做小……”小笼包。那个对他们俩人来说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只可惜,明月光没能有机会把话说完整,“程咬金”出现。

“少主,出什么事了?”沿途便听说了不少丫鬟在窃语,匆忙赶来厨房的司云宿有些慌乱地声音传来。等看到安坐在凳子上一脸甜蜜的笑春风后,心头一惊,多少猜到了几分,语气不禁有些生硬:“你忘了今天是跟老夫人用膳的日子吗?再不走,就晚了。”

这一句话,听似寻常,可却让明月光蓦然清醒,记起了他的身份以及那些他该做的事。冷冽地飘了眼司云宿后,他眼一闭,故意不去看笑春风,踱步出门,临走时只漠然的丢出警告:“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我允许,不准离开驿风楼。”

笑春风一震,凝视着他的背影出神,那是一种冰冷刺心的口吻,生生地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在了少主和打杂的之间。刚才,是她想太多了么?佛说过的,太执着未必是好事。她以为爱可以穿越千年,却忘记了爱未必能穿越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原来我这还有纯情小可爱,我以为都被污染了。嗯嗯,我是来解释“不举”的意思的,所谓“不举”,就是说那些坏学生,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题,他一点都不配合,一直不举手回答问题,多坏多坏呀。

这章主要讲大光哒~有个“不举”的人说,我要是不给大光做男主,就给我丢个负分长评,啊啊啊,多么致命的威胁啊。所以为了满足她的私欲,我足足给了大光一章的戏份!熬夜给的!感天动地!

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各位,唔……这章后面还有一小段喏,8过人家实在撑不住哒,明天一早要去旅游局报道,领那个世博会的导游资料。等明天回来,我立刻写完发上来哈,保持习惯,剧透下那一小段,大概就是情敌喜相逢,大家来握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