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现在忙得很,天天没有在屋里闲着的功夫,皇帝经常找她,有时候是下午没事儿时候找,有时候是晚上找,上午一般没有,若是上午也有,恐怕这皇帝也要被骂荒淫了怎么说上午皇帝也得干活办公,不能一天照三餐的泡妞。

他不找的时候表姐还有别的事儿干,她一红起来,来巴结她盼她提携的人也不少,我们在长寿宫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换了地方。这里叫千波殿,名符其实,窗户底下就是一片大湖。刚搬来的时候我一看到湖水就红了眼,推开窗户就要往下跳,表姐好歹把我拉住了。

俺是好久没有玩水了嘛…想当年俺和师傅住在西湖,春听雨夏赏荷,秋天品蟹赏月冬天覆雪大睡,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青蛇十五

表姐的厨艺也算过得去,还亲自给皇帝做过点心。其实皇帝当然不差两口点心,主要是这是情趣,爱心…

下过几场秋雨,天气一天天凉起来了。这小半个月杨华儿也被召过侍寝,但是明显不如表姐红火,虽然侍过寝了,仍然是个美人头衔,住的地方也没变。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表姐的因素,反正她天天心情都挺好的。

皇帝也来过千波殿两次,不巧两次都是夜深才来,表姐也没再折腾我起来,反正现在又添了宫女人手,服侍人的活儿是不用我做了,我乐得清闲。

“翠儿。”

“嗯?”我正剥莲子,抬起头来看她。

“我和皇上说,今天是我生辰,他说过来用晚膳呢。”

我揉揉鼻子:“是嘛,你挺有面子的。”

表姐一手支颐,幸福并烦恼着:“可是,做什么菜呢?”

我瞥她一眼,我可不会下厨,这个问我没有用。

“御膳房当然会做啊。”我说:“你担心这个干嘛,再说,是你过生日啊,还琢磨着怎么讨好他?”

表姐白我一眼:“御膳房送来有什么希奇,我们不也有小厨房了么,我自己动手做,才见心意啊。”

我继续剥莲子:“那你自己做呗,我又不会。”

“我就是在犯愁做什么啊。”表姐好看的眉头打了个结:“总要有新意的才好,弄他天天都吃到的东西那就显不出来了。”

我笑:“做鹤顶红拌石蟾肉。”

她扭了我一把,我哎哎的叫疼。

“人家是认真的和你商量。”

“哎,你就是不人家,我也知道你是认真的和我商量。”我想想:“皇帝又有什么没吃过?要不,我给你说两样西餐的做法?可这里又找不到材料。”

“你别净说没用的啊。”表姐眼看要变脸。

“就半天了,要做什么也来不及啊,我说,最简单的,吃火锅吧,这个东西估计皇帝不大吃。”

表姐眼一亮:“对对,那就吃火锅,我就让人去准备材料。”

我揉揉鼻子说:“这个东西一要汤鲜二要调好蘸料,食材倒是有限。”

表姐抿嘴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做得来。”我马上贴上去抱她腰,反正没有别人在屋里,不怕被看到说没大没小:“要多备一些,回来我也要吃,好久没吃了…”一边说一边吸口水。表姐笑着搔我痒:“好啦,知道啦,肯定少不了你那份儿。”

知道有火锅吃,我心情大好。虽然皇帝先吃,我肯定是等他们吃过了再吃,但是表姐这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吃剩汤剩菜,铁定会先把我那份儿留出来。

自从表姐得宠当红,我们的日子过的大好。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用说,全是上好的送来。现在表姐得的东西,皇帝赏的就不用说,那些份例的胭脂衣服,还有每天戴的鲜花,也都看得出那些宫人管事绝对是挑了好的送来的,绝对不是剩东剩西。

皇宫就是这么个地方,人人都长着一双势利眼,就算没法儿讨好你,也绝对不会惹着你。

一有盼头儿,时间就过的射箭般快,太阳很快落山,表姐的火锅已经准备起来了,熬的汤又浓又鲜,各种材料切好备好,酱料也调配妥当,表姐满意的吁口气,让人好生看着汤锅,自己进去换衣服。我守着一桌的好吃的,真想先下手为强…

算了,反正早晚有得吃,我不用急于一时,坏了表姐的事儿,她非气疯不可。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去了,表姐换了一身月白的衣裙,衣发松松的挽了个髻,戴着一枝鲜花,香气馥郁芬芳。两个玉坠子在脸颊两侧轻轻的打晃,没有珠光宝气,也没有敷粉涂脂,让人觉得清秀的不得了。

表姐对于打扮是真的很有一手儿,比那些满脸涂满了白粉,嘴巴染的要滴血似的那些宫妃强了不知道多少。笑话,狐狸精难道是白叫的吗?几百年难道是白活的吗?

不过这时候的化妆品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样,哪有现代的花样繁多。就用这么简单的东西,表姐还达到这么勾魂摄魄的效果,只能说是她本身自然资源好。

哎,我觉得表姐比那三千宠爱集一身的杨贵妃肯定也不差。不过,就算表姐胜过杨玉环,可是这皇帝不一定是唐明皇那样浪漫的痴情人物啊。再说,凭良心讲,杨华儿其实也有一种娇媚入骨,一头秀发亮的象丝一样,光可鉴人,几乎能照出人影来,要忽视她也不易啊。

不过,我还是对表姐有信心。

天刚黑,皇帝果然就来了,表姐知道我不喜欢下跪这种事,所以也不要求我来给她充门面。我支着耳朵听表姐迎他进门,皇帝先赏了一堆东西,无非就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没有半点诚意的礼物。表姐笑盈盈的和皇帝说话,我在小厨房里正在弄铜锅。宫里找来的火锅是铜制的,烧的当然是木炭而不是酒精。据御膳房的人说,这个东西是西域一个小国上贡的东西带来的,倒是用来煮过汤,但是并没有做过火锅之用。这锅倒也挺地道,中间一分两半,现在里面盛的汤一半是洁白似乳,一边红艳火辣,是不折不扣的鸳鸯锅。

说是吃火锅,那也不会光有火锅。表姐另外备了八样小菜,还有长寿面。

唉,所以我说表姐有福不享自讨苦吃,自己打着过生日的幌子,可是吃喝享受的还是皇帝。这到底谁是寿星啊?

听他们进去了,我们这就预备上菜,不放心宫女们,我自己端着火锅进去。

桌上已经琳琅满目摆上了好吃的,我把铜火锅放在桌子正中空出来的地方。

表姐笑意盈盈的说:“今天臣妾做生日,皇帝可得入境随俗。这火锅啊是得自己动手涮来吃才有味儿的,咱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皇帝今儿请自己动手吧。”

我把火锅放好,揭去盖子,束手退下。

到了要退出门的时候,眼角余光扫一眼皇帝,说起来我进宫也好久,表姐又这么当宠,我竟然还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儿呢。

不过听皇帝说话的声音,年纪肯定也不大。

看不清,被表姐挡住了。

我站在柱子后面,从帘子缝里偷看。

皇帝涮了一片肉,蘸了酱试吃,颇有些兴致勃勃。

等他把肉放嘴里抬起头来咀嚼,我吓了一大跳,几乎没叫出声来。

这人,这,这不是那个六王爷吗?

怎么,兄弟还能长这么象?难道是孪生?

青蛇十六

我看了几眼之后躲回小厨房,先是觉得新奇的想了又想,接着又好笑起来。这么一来六王爷亲自出马来宰自己哥哥的原因也可以想通了。他们长的这么象,完全可以把他皇帝哥哥一刀抹了藏床下,自己穿上龙袍,马上就变成皇帝。

多省事儿啊,不用政变,不用打仗,不用费那改朝换代的事。

嗯,可惜他没成功。不过我也好险,倘若那天不是御花园宴会上我先看到了六王爷的脸,而是在宫中其他地方先见到皇帝,冒冒失失把皇帝当成我那天晚上救的人去讨袋子,那可惹麻烦了,说不定还要误表姐的事儿。

我又想想,既然六王爷喊皇帝哥,那么皇帝应该是先被他们妈妈生下来的一个了。不过谁说得准呢?现代人的遗传学总说,其实双胞胎里后生的一个在生理上来说才应该是哥哥。

过了一会儿他们吃完了,撤下菜来。看得出皇帝胃口不错,几样切好的肉片都吃了不少,海鲜和蔬菜也吃了一些。宫女们就着剩汤剩菜的填肚子,说比御膳好吃又新鲜。我屋里有表姐事先给我留好的菜肴,只是没有汤锅,得把这只锅拿去。

我站在小厨房门口正等着他们吃完我好端锅,远远的拐角处有个拿灯笼的小宫女朝我招招手。

这谁啊?没有见过啊,不是我们千波殿的人。这里的花花草草我都不会记混,这一个绝对不是。

她站在那里不动,朝我又招招手。

我有些纳闷的走过去,那个小宫女朝我手里塞了个纸团,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奇怪。

我把纸团摊开,借着窗户透出来的光看,上面写着:

翠儿姑娘,匆匆一晤,姑娘不肯透露姓名,我擅自查访,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救命之恩绝不敢忘,宵花轩里每夜备均下美酒佳肴,姑娘若有闲暇经过,当可来尽情享用,绝不会有人打扰。

底下署名就是那个王爷六郎。

耶,没看出来他有这个本事,居然查到我叫什么名字了。可见这些古人也有他们的独到之处,也不能太小觑了他。不过我倒不觉得皇室中人有这么纯良兼知恩图报。连自己同胞哥哥也想杀掉,皇权面前没有什么骨肉手足,这样基本的人性良知都不能保证他还有,我怎么敢相信他是真的想请我吃饭而不是想要我的小命呢。

他是怎么查着我的?我没留下什么线索给他吧?当然了,他能猜出我是宫中人这个一点儿不难。但是宫里这么大,宫女这么多,他这么快就把我找了出来,也真是十分厉害了。

不过再一想,他如果真想对我不利,有的是办法,远比引我出去下毒要方便得多。既然他有本事查到我叫什么在哪个地方当差,那他在宫里的势力应该也很可观,要对一个小宫女下手办法多的是。

嗯,也许他顾忌我功夫好?

又或者,他是不是想让我替他做事?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干脆不想了。跟人斗心眼儿我绝不是对手,既然斗不过不如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他杀不了我,反正我又不怕他。

如果他想对我不利…我不期然突然想起那张英俊漂亮的脸庞来…唉,杀人多么煞风景,尤其是这么英俊漂亮的人,杀他的感觉就和辣手摧花差不多。唔,我不去惹他,希望他也别来惹我。

我把纸条一揉,再摊开手的时候,一堆白色的碎纸末儿纷纷洋洋的洒了一地,谁要是还能把它拼起来,那才见鬼了呢。

不想了,我吃火锅去。

皇帝在千波殿留宿,快天亮的时候我们起来张罗忙碌平时不用这么早,但今天皇帝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他得上朝,所以我们得早早起来服侍。一通人仰马翻,终于把皇帝送走。表姐瞅着没人在跟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唉,累死了,一夜都没睡踏实,我得回去再补一觉。”

我不怀好意的笑笑:“一夜都没睡啊…真是好精神。”

表姐白我一眼:“你个女孩儿家说话也不知道害臊。我只是说睡不踏实,你倒扯哪里去了。”

我替表姐端了碗肉粥:“表姐,杨华儿最近怎么样了?”

“她?还就是老样子。”表姐笑眯眯的:“皇上看来不怎么喜欢她那类型的。”

我撇撇嘴:“你也别轻敌。环肥燕瘦各有所好,再说皇帝坐拥三宫六院,今天喜欢清淡明天喜欢浓妆也是很正常的,你自己多小心的好。我觉得杨华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就输。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嘛,你要小心别成了那个被厌的旧啊。”

表姐咬着手绢:“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然我设法将她除了也好,一了百了。”

“除了?”我有些纳闷:“怎么除?”

表姐笑嘻嘻的说:“你不知道吗?我们每次都是借用别的女子的躯壳儿来斗赛的。既然是人的身体,就有生老病死。让她依托的这具身体死掉,她就出局输定了。”

我恍然大悟:“那就是说,你们前些时候斗法,生孩子也肯定不损自己修为了?”

表姐一副看白痴的样看我:“那是当然。不然生一个孩子多损修为,我们斗的是美可不是比着早死,哪能用自己的身体生孩子。”

我替她把头发梳顺:“你再睡一会儿去?”忽然又想起来问她:“表姐,皇帝的六弟和皇帝为什么长的一样?”

表姐一笑:“他们是孪生兄弟,自然长的相像,不过皇帝左边眉毛里藏着粒小痣,所以仔细看还是可以分得出来的。”她摘下耳坠:“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随便问问。”我嘻嘻笑:“那你补眠吧,我出去了。”

这一天下午忽然传来消息,皇帝晋杨华儿为充容,比表姐只低了半级。消息传来,表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十分难看。

我劝她:“放宽心,皇帝还应该是比较喜欢你的才对。”

表姐几乎把手绢拧碎,沉着脸说:“那可不见得,你早上不也还说,喜新厌旧才是男人本性呢。”

我不知道再劝她什么好,斗心眼儿不是我的长处。

不过…我忽然灵机一动。

斗心眼儿我虽然不成,但是其他方面我可远胜杨华儿姐妹两人。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想起自己刚修成人形时听师傅说的一件小事儿…唔,说不定可以帮上表姐的忙。

只是还要准备一些材料才行。

青蛇十七

表姐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坐在石阶上捣药,抿嘴笑问:“哟,你什么时候变成月宫药兔了?这是折腾什么呢?”

我吹着口哨看她一眼,不答理,依旧开开心心的捣我的药。

表姐凑过来看看,又用力吸了几口气,纳闷的说:“这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古怪?”

我说:“这个叫水蝎子,从湖里捞上来的。”

表姐皱皱眉头:“你弄这个做什么用?”

我笑着冲她挤挤眼:“我自有用处。”一边把旁边的绿色叶子丢进去一起捣。

表姐拿起那草叶看了一眼:“这个好象是野草杏的叶子吧?”

“对啊。”我手下不停,越捣越起劲儿。

“这东西肯定不好吃,”表姐纳闷:“那个水蝎子,听名字就碜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药嘛。”我笑眯眯的说:“不用急,这个用处可大了,回来你就知道。”

把一堆杂七杂八看不同用途来的东西都扔到一起掏烂了,拌上药面儿和起来,再滴了几滴血在里面。这是师傅跟我讲的一个偏方,别说人间是不可能有人知道,就是妖精里知道这个的也不多。师傅只是当个趣闻讲给我听听,哪能想到有一天我真用得上这东西呢。

我把这些药渣滤了又滤榨了又榨,再熬再煎,折腾了足足一整天,最后装在小瓷瓶里只有寥寥几滴药水。不要小瞧这个,浓缩的才是精华,几十斤稀奇古怪的药材我趁夜东找西找,还下千波湖里自己去掏摸才摸全了要用的东西,得亏我师傅当时讲的时候我特别感兴趣,而且听的时候就记了下来种种药材名,不然还真做不了这个。

表姐明明因为杨华儿的事不大开心,但是脸上装着没事儿,更兼还得花心思去讨好混帐皇帝。说老实话,虽然是双胞孪生,长相一样,皇帝可比小六王爷混蛋多了。我表姐这样的美女一个就够他消受,他都和我表姐亲近了又去召宠杨华儿,真是混帐的呱呱叫,能耐的别别跳,哼,姑娘我给你玩一招釜底抽薪,到时候看你再去杨华儿那儿转啊绕啊,真到那会儿你还对杨华儿宠得起来,我都服了你。

皇帝这晚上没来,表姐略施手段便打听出来,好歹皇帝也没去杨华儿那里,今晚他去淑妃处了。皇帝子息不旺,贤妃有个女儿,淑妃怀过两次孩子都没平稳生下来,也不知道是运气差还是有人作梗。听说淑妃近来疑似有孕,皇帝过去大概也有个安慰奖的意思。毕竟在皇宫里一把嫩葱水灵灵的美女们一抓一把,象淑妃这等二十好几的已经可以称为老古董了,不管是比青春还是比风情,离我表姐和杨华儿都差得远。

表姐心里反正是不痛快,我们一起吃饭,她胃口很小,只吃了几口饭,倒喝了许多茶,然后早早的就歇下了。我把我做的宝贝药水拿出来,晃晃听动静,嘻嘻一笑,对表姐的窗户默念:表姐你不用烦恼,等你一觉醒来哪,你的心腹大患保证神气不起来了。那会儿你扬眉吐气胜利在望,说不定还不知道得胜的原因在哪儿呢。

我穿窗越墙,杨华儿现在是杨充容了,身边的宫女应该是四名,算上她表妹兔子精,也不足为患。我当然不是找她要打要杀,只要她不能跟表姐为难捣乱,我的目的就算达到。

老实说,皇帝正宠着表姐,又转而被杨华儿勾去宠她一宿两宿,中间肯定有杨华儿使的手段。只是表姐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她都用什么招儿魅惑皇帝了。

嗯,你们闹吧,你方唱罢我登场,来来往往的不亦乐乎。嘿,等你吃了我这无方可解的一副药,我看你还怎么勾搭皇帝。

师傅以前说那方子时,说用普通走兽飞禽的血来调配,这个药力不过十天八天。但若是在修行的山精水怪的血,起码三年五年是消不了的。

嘿嘿,三年五年尽够皇帝把你忘干净的了,等你过了几年药性解了,表姐也当了皇后了,到时候你可劲儿的哭吧,恐怕哭还是莫名其妙的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栽的呢。更妙的是这药并不在当时喝下时发作,要隔一天才爆发效果,就算她疑心自己吃的东西不对头,时过境迁了,那也是找不到原因的。

我听表姐说过,杨华儿嗜甜,所以体态丰满妖娆,连说话都一股子甜腻腻的味儿。他们这里也吃过晚饭了,但是桌上还放着一个沙钵,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酒酿桂花汤圆。一看旁边放的碗勺精美,就知道肯定不是宫女们吃的,一定是杨华儿这个主人自享了。我瞅着没人,翻窗户进了屋,轻轻巧巧的凑近前去,本想把药水滴在汤圆里头,想了想,却滴在了那只空碗里。药水无色无味,滴下去根本不显,碗里本来还有点水迹,现在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我想了想,又滴了一滴下去,看起来只象是刷碗后没有擦净的水滴。要滴在汤圆里,保不齐杨华儿姐妹一起吃,那样要是回来药力一作用起来,她们免不了就会想到是什么原因。滴在碗里,这碗恐怕就只有杨华儿自己用,更加保险。一共这药才弄出来四滴,这就用了一半,药量应该是尽够了。先让她吃下去看看,倘若药量不够,我就再来给她下一次。

听着外面远远的有人说话,我翻身出了窗户,跃上屋顶,比一片树叶的动静都要轻。

嘿,皇帝其实应该庆幸,表姐她们打的赌是要讨好皇帝,要是打赌要杀皇帝,上来我就可以一招废了他,表姐早赢了。

不过现在么…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就算表姐赢不了,杨华儿也绝对是输家,表姐已经稳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