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闹腾的。”江行止挂上电话后,下车看路况。车堵在高速上的结果只能继续往前开,想要及时撤退是不可能做到的事,犹如一段感情。

江行止既然来到了A市,他只能跟那对再次沐浴爱河的情侣见了面,带上自己半路上买来的礼品过来拜年。他逛了那两人新筑的爱巢,然后他还喝了宁冉声亲手煮的咖啡,以及秦佑生端上的小甜点。

“你那么早过来拜年,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准备呢。”秦佑生笑着说。

“有心拜年初一。”江行止说出S市本地的一句方言。

宁冉声还是第一次听江行止说方言,有一股说不出的舒软,她转头问秦佑生,开玩笑道:“我们要不要给江律师包个压岁钱呢。”

“那你先问问行止要不要?”秦佑生心情愉地说。

对于江行止,他没有别的心思,爱情是公平的,他曾求江行止别喜欢宁冉声,并不是他没有自信怕江行止影响自己感情,而是真心替江行止考虑,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有多闹心,他虽然没有尝过,其中滋味也可想而知。

不过感情从来不是说停就停的事,既然是顺其自然地衍生,也让它顺其自然地消失,不留遗憾和偏执在心里,这样的方式对谁都好。

江行止不再对宁冉声故作姿态,配合玩笑话朝她伸出手,神态恣意宛如好朋友:“压岁钱呀…我不介意。”

秦佑生左手揽着宁冉声,失笑:“行啊,等你儿子出来再说吧。”

江行止反问:“这还需要说?”

午饭宁冉声提议包饺子,这还真难为了秦佑生和江行止两位大律师,最后三人划拳出结果:江行止负责和面,宁冉声负责捣馅和下饺子,秦佑生负责包饺子。

最后秦佑生一边包饺子一边说:“一个面和不好,一个馅不够细,你们的做不好直接导致了我的发挥。”

江行止和宁冉声纷纷表示不屑,桌面上的饺子过于“矮胖”,个个鼓着“肚子”,有些已经撑破了“肚皮”。

尤其是宁冉声满眼嫌弃,她自己动手了做了一个,饺子包得小小巧巧分外可爱。

“大律师就比给自己辩护了。”宁冉声把饺子给秦佑生看,“为了推翻你的论证,你看我的,多好看。”

“不错。”秦佑生赞扬说。

宁冉声忍不住自恋地欣赏了一会自己包的饺子:“那个…我有没有贤妻良母的潜力呢?”

秦大律师再次仔细扫了两眼,打击说:“馅不多,中看不中吃。”

宁冉声不服气,还特意包了一碗给秦佑生吃,随后看到秦佑生一脸得逞的笑容,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所以说,女人说自己不会做家务都是假的,关键还是看男人如何引导。”秦佑生对江行止说。

江行止觉得这话还蛮有理的,点头同意:“你直接将她引导成黄脸婆吧。”

秦佑生漂亮的手指轻轻搭在桌台上:“Good idea,maybe I can have a try.”

宁冉声睁大眼睛,黑白分明:“混蛋!”

——

下午,江行止先回了S市,秦佑生陪宁冉声坐地铁逛了老城区的庙会,人潮拥挤的大街,每对情侣都是手拉手,其实爱情的幸福模式是大同小异的。

街口的小吃店,宁冉声抢位子,秦佑生排队买单,分工明确。

秦佑生端回来一盘美食过来时,俊雅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他笑着在宁冉声对面坐下:“你以前可不爱吃这些街头小吃。”

宁冉声回答:“以前我太追求生活品质了,最近明白其实过得开心才是最有品质的生活。”

秦佑生同意宁冉声的话:“不错,有觉悟了。”

宁冉声卖萌讨好说:“那也是有个好男朋友才树立了我正确的价值观啊。”

秦佑生笑得不得了,一不小心咬到一颗辣椒籽,吃不得辣的他呛得眼泪都蹦了出来。

此外小吃店蓝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台24寸的小电视,正在播放着本地新闻台,关于新年的节日新闻过去,播放了一条近日新闻:一女人因为携带234g的美沙酮和50g冰毒在火车上被逮捕…

“美沙酮?”宁冉声听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名词,开口问秦佑生。

秦佑生扫了眼电视,解释说:“美沙酮、三唑仑、氯氨酮等都是属于国家管制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未经许可私自携带进出境的,如果违规是以走私毒品罪论处的。”

宁冉声看向电视,电视里女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是宁冉声依旧感到熟悉,当视线来到女人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整个人顿时懵了,她低声对秦佑生道:“她…好像是夏夜。”

走私毒品是大罪,里面的50g冰毒如果坐实罪证都能让人牢底坐穿,何况还有234g美沙酮,宁冉声顿时没有了胃口:“她是被人陷害的么?”

秦佑生:“事情没有清楚之前,我们谁也没办法下论断。”

——

接到夏夜的电话,江行止已经回了S市,在大院里跟一帮过来拜年的小辈说了说话,其中有个表弟明年要出国读书,江行止给了他一定的选择上的参考意见。

因为夏夜的电话,江行止必须再次赶回A市,导致江父江母更怀疑他在A市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电话里,夏夜希望他能帮忙联系秦佑生给自己打这场官司,江行止冷嗤一声:“夏夜,我想知道你的用意。”

“如果真要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妹夫,他不能帮我这个忙吗?”夏夜说。

“他没有时间。”江行止直接给秦佑生拒绝道。

夏夜:“好吧,那我亲自联系秦佑生。”

江行止还是给秦佑生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接下夏夜的官司,秦佑生放下手机,看向宁冉声,把决定权给宁冉声。

两人已经回到了秦佑生在市区的公寓,宁冉声抬头问秦佑生:“你怎么给夏夜打官司呢,你还有那么多事。”

秦佑生望着宁冉声:“如果你想让我帮她,我这里不是问题。”

宁冉声烦乱地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带着点颓软:“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宁冉声真的很怕夏夜,以前她在宁贝贝那里有趾高气扬,她在夏夜这里既有多狼狈不堪。过了好久,她抬头,清了清语气:“秦老师,如何可以,你接下这个官司吧。”

秦佑生站起来摸摸宁冉声的头:“那我还需要一个助理。”

宁冉声举起手:“我可以么?”

“最好不过了。”

年后,宁洵洵带着张小驰、宁贝贝从清市回来,宁冉声带着秦佑生回姐姐家拜年,对于这两个人能和好,宁洵洵还是很开心的,只有张小驰还有点意见:“一下子吵架,一下子和好,一点也没有诚意。”

宁冉声拍了下张小驰的脑袋:“哪个恋人结婚前没有分手过的。”

秦佑生笑着将宁冉声拉在自己边上坐下:“别教坏小朋友。”

张小驰不爽地看着秦佑生:“谁是小朋友?”

秦佑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是小外甥。”

宁冉声趴在秦佑生肩膀笑,如果没有一切纠葛的人生该有多幸福,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生活,只是有时候反而最简单的,最难拥有。

——

秦佑生成为了夏夜的辩护律师,秦佑生带宁冉声见了夏夜,实习大半年了,宁冉声在拘留所见过很多嫌疑犯,男女都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像夏夜无所无惧。

宁冉声跟着秦佑生在夏夜对面坐下,默默地记着笔录。

“你原本是去道镇?秦佑生问。

“对,道镇是我的家乡,我想回去给我的父亲上柱香。”夏夜说完,看了宁冉声一眼,“我父亲死在去看望他私生女的路上,不知道秦律师和宁助理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我们可以聊点跟本案有关的事么,比如你跟延安的关系?”秦佑生一阵见血。

“我是他…曾经的情人。”夏夜说完,嘴角微微勾起,“不过前阵子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那延安的妻子,杜雪你认识吗?”

“虽然我跟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但是我们并没有接触过。”夏夜摊摊手,室内的灯泡过于白亮的,导致夏夜的脸上的表情有点糊化。

秦佑生蹙了蹙眉:“你跟我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

夏夜开始叙述整个事情过程,中途秦佑生穿插问她几句重点,个别问题反复问了好几遍,夏夜的答案都非常连贯又镇定,不像是撒谎。

她只是帮一个老妇人提包,并不知道里面是违禁物品。

秦佑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若需要我们再见面。”

临走前,夏夜看向秦佑生:“秦律师,你相信我吗?”

“基本上是相信的。”秦佑生站起来,然后对身旁的宁冉声说,“冉声,我们走吧。”

宁冉声默默收起手中的笔记,直至夏夜叫住了她:“如果你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一些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不好意思,她不想知道。”秦佑生直接开口,“如果她想知道,也会自己去找答案,所以这事就不需要夏小姐记挂了。”

夏夜只是看着宁冉声,不再说话。

宁冉声跟着秦佑生从派出所出来,整个人有点萎靡,秦佑生揽上她的腰,正在这时,玻璃门被推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好久不见的赖纾洁。

赖纾洁也看到了宁冉声和秦佑生,停下里的脚步,踏着黑色软皮高跟来到秦佑生跟前,笑盈盈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师傅。”

赖纾洁的笑容过于灿烂,导致宁冉声和秦佑生都有点猝不及防,像刹车一样刹在办事大厅。

秦佑生的确有点愣住会在这里见到赖纾洁,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扯了个笑容:“好久不见。”

“冉声,好久不见。”赖纾洁也跟宁冉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宁冉声看着赖纾洁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果然离开了易和后,赖纾结混得更好了。

“在这里遇上师傅,师傅这是回易和继续当律师了么?”赖纾洁好奇地发问,“如果是这样,我真应该请师傅你喝一杯,你能回来当律师是我们法律界的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