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在李秋实在Z市的住所的路上,忽而下起了小雨,有风在吹,薄直而下的细雾一般雨水,被风吹的失去方向,摇摆,次第降下。

这雨,吸引着管止深的眼眸。红灯时,他落下车窗,伸出手触碰薄雨,湿了修长有力的手指。李秋实望着他,沉默着一句话没有说,感受着雨水伴着清风的清新空气绀。

方默川,管止深,这表兄弟,为了一个阿年暗暗叫着劲儿。都对未来有着深深的渴望。管止深曾经绝望过,以为此生不可能再遇到百分百合心意的女子,那么,就找一个心中分数及格的,好命一些,也许会遇见一个心中打九十几分的,虽,不及温和的小阿年。

这几年对于方默川来说,也许不曾彻底绝望过,但一定是由心的忐忑不安过。阿年最初本该是谁的,说不清楚。

不计较最初,只看最终,也没人知道阿年的选择。

就像这凄凉的小雨,他垂直而下,却在接近地面时,遇到了阻碍,风把这雨吹得纷飞无序,最终,这雨必然落在地面上。阿年比作是雨,这阻碍雨水落地的风,很快便会消失,这风,是可以比作管止深,还是方默川?稳稳承接雨水的地面,可以比作方默川,还是管止深?

看似,比作不出。

“绿灯了。”李秋实眼睛明亮地提醒他。

管止深蹙眉,启动了车。

他愿意做被雨水浸湿的地面,即使地面渴望雨水的结果是把自己变得肮脏泥泞,痛苦不堪被人踩踏嘲笑,也甘愿。不愿意风把雨水卷走,漂浮不定带到不知何处,碰撞上什么,雨珠会摔得四分五裂。——他笑自己很幼稚,听说,小孩子才幻想。

李秋实下车时,没有雨伞,这个月份的天气风雨难测,他脱下西装给她,李秋实遮住在头顶上方,问他:“不进来坐?”

“还有事。”他看着她进去。

李秋实点了点头,用他的西装遮着雨水,进去了。

管止深眼神深邃,望着车外半晌,才启动了车,开走。

李秋实上了楼,站在二楼窗口,拉开窗帘。笑意温柔在脸上,她目送着那辆车和那个男人离开,走远。

始终,还会再来。

手机响起,她在窗边接听:“喂,CC,嗯,回Z市了。”

……

“手术痊愈后再回老家看我妈……”

……

“还没定呢。是他送我回来的……”

……

“他的晚安吻?你猜。”

……

突然而至的雨夜,对喜欢雨的人来说,这样睡觉才舒服。对于不喜欢下雨的人来说,心情会很不好,会被雨声干扰的失眠。

阿年在宿舍没睡,用了安电池的台灯,无聊的翻书看。

手机响了。

她手伸到床上拿过来,看了一眼号码,深呼吸,吐气,吸气,接了起来。

“还没睡?”他问。

“睡不着了……”阿年答。

“怕下雨的天气吗。”管止深走到里面。

阿年想了想,摇头:“不是怕下雨,是怕打雷吧……其实就是还不困,困了打雷我都听不见。”

“我在你宿舍外。”他突然说。

阿年心里暗叫糟糕,早知道就说很困了,马上睡觉了,他估计就不会说在宿舍外了。正不知怎么办,阿年想起了严厉的管理员大姐,告诉管止深:“你快回去吧,我们宿舍的管理员很严格,不会让你进来。”

“我在你门外了。”

“……”

阿年觉得这是比雷声还可怕的六个字。

放下手机,回头,听到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大半夜的……这比见鬼还可怕好不好。

来她的宿舍干嘛。

打开门。

管止深只穿了一件衬衫,有一点淋湿了,管理员大妈拿着雨伞,刚收起来,看来,是亲自去接的管止深。

他进来,还关上了门,阿年平时就老实,话也不多,其实阿年都奇怪,从初中就有同学早恋了,可是没人追她,阿年是觉得自己性格太闷了,话少,跟谁谈恋爱谁都觉得没趣,不知怎么就入了这人的眼。

阿年低头,通常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就低头原地不动,可是,能让她这样不知道干什么的人,也少之又少,管止深是最厉害的一个。

往她面前一站,她就木了。

“管理员,是我的员工。”他说。

阿年抬头,什么?

点了点头,懂了,他是回答她前面说的关于管理员不给开门的那句话吧。难道手机这么高科技的通讯工具也不靠谱的说话会卡壳?她都已经说完快两分钟多了,居然才到他这里被他听见……╮(╯﹏╰)╭

也许是下雨信号不好。

阿年觉得。

一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书,阿年突然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看,怎么,就,让他进来了……这种头脑一热做错事的感觉,阿年告诉自己,只此一次。

“还想做编辑?”他看了看她小书桌上的材料。

阿年点头。

“还在犹犹豫豫的,决定不了。”

管止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不明白:“你怕什么。”

“别人都怕因小失大,可我没有那个资本,我现在连因大失小都豁不出去……总怕大的拿不住,小的还不想拿,可我需要工作,需要暂时在Z市站住脚跟。做得好,是这块儿料,以后跳槽也不晚。”阿年低头,翻书转移视线:“可我同学有的直接进了大的杂志,我又怕我资质不如人。”总之,说来说去,真的毕业了心里是这么烦的。

管止深看她:“你这样的性格,很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优柔寡断,会错过很多。”

阿年低头:“我胆子小我知道,天生的。”

“生气了?”他笑。

阿年摇头。

“如果有两家招聘公司在招聘,一家大的企业招聘设在二十楼楼顶,一家一般的小公司在二楼楼顶。二十楼的看似危险极高,也许会摔死。阿年,你恰好恐高,上哪一层?”管止深问他,阿年眨了眨眼睛,他看阿年:“要说实话。”

“二楼。”阿年老实说。

阿年犹豫不定,总觉得自己刚出校门,没有自信挑战大的企业。可是她也记得,管止深上次在那边家里跟打吊针的她讲了,大企业你认为你进不去,可某些大企业每年都招很多应届毕业生,何况你一个中文系的想做编辑而已,这没有多大难度。

他开腔。给她分析:“你完全可以上去二十楼的顶层,看似危险,其实它会危险吗?它一点都不危险,招聘公司是傻子吗,会让你上去后有生命危险?”

那倒是,阿年低头。

“所以这个社会上工作也是如此,好的单位,你有胆子你就上,没胆子找胆子你也要上,要么就干脆别觊觎大企业。上了,大不了不成功,这跟上二十楼会不会死是差不多的道理。你发愁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人生里的悬崖,这个社会就像二十楼招聘的负责人。社会这么大,它几乎可以比作地球一样,它是圆的。你再落魄,也死不了,跌不出这个社会圈子。”

管止深的话,阿年听进去了,跟他小小地抬杠了一句:“地球外面还有月球呢。”

“可你去不了。社会在这摆着,和尚这年头都吃肉了。”管止深紧盯着小阿年,很愿意开导她。

在找工作的事情上,他没想用钱用权帮她,有些路,要靠自己站直了走。

“可杂志社是有限的呀。”阿年言下之意是,编辑位置也有限,“我去了干什么,应聘高职位,我怀疑自己的能力是次要,人家要不要我是主要。”

“企业平台决定员工站的高度。”管止深在这个小雨夜里跟她讲了许多,他把职场比作一栋大楼,阿年想站在高处,她需要拿出一份勇气。阿年不是生在富贵家庭,方默川什么未来的保证没有给他,她这样一个只身一人来了北方的女孩子,刚毕业会因为生计而恐慌,是再正常不过的。

阿年先前想暂时做小的工作,赚钱稳定生活。她嘴上是说以后会变行到编辑界,但她一定是有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八个字退一步的想法。阿年在小行业里做了鸡头,她的水准会低,且随着周边的环境接触的人,水准变得越来越低。

如果阿年有勇气一毕业就去做凤尾,当然,这是管止深建议的。因为那只凤凰会带阿年这凤尾飞的更高,见识和眼界与鸡头相比,必然不在一个高度上。如果阿年有信心,他希望她尽量进去好企业,进大公司,可以让她学到很多东西,那都是未来阿年跳槽的黄金资本。

最后的最后,马上十一点多了,阿年决定了,准备准备,过一段时间去大企业应聘,哪里缺凤尾,就做一次凤尾好了。

眼下,阿年胆子小是真的,没勇气没信心。

就这么一个破孩子。

管止深给她讲的东西,对她都有帮助,阿年居然听得不困了,总想问他一些事,又觉得是不是太啰嗦了他会觉得她很烦?

他说明天带她去练一下胆子。

怎么练没说。

今晚,他说先试一试。

管止深问她:“阿年,我喜欢你,这也许是在你眼中,但我是爱你,男人爱一个女人那种情爱,你相信吗?”

这个月份,屋子里至于这样热吗,阿年脸烧的慌,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不回答。管止深笑:“大企业应聘,什么变态的问题保不准都会问出来。我问这个,你就怕了?”

这问题真的是为了练她胆子和勇气吗,阿年怎么觉得他动机不纯了,╮(╯﹏╰)╭可是身边一个在这方面帮助她的人没有,对他,信任中。

“羡慕当了主编又很厉害有才华的人,我还在这儿迷茫。”阿年叹气。

“你的情况,迷茫没人会怪你。”没有同学给参谋,妈妈不在了,爸爸有跟没有是一样的,管止深安抚她:“不用羡慕别人,国家主席永远只有一个在任,羡慕那些不现实。”

阿年点头,心砰砰乱跳的回答他的问题:“呃……我喜不喜欢你吗?哦,不对!是你喜不喜欢我,我相信不相信。”

紧张,阿年脸又红了,可是在忍着,回答这个问题,仿佛真的可以挑战胆子和勇气,也可以叫做锻炼脸皮,不是有这么五个字——脸大吃四方。

管止深忍不住笑她。

阿年对他皱眉,让他别笑她,咳了咳说:“以前,你说你喜欢我,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你说是爱,男女情爱,我也觉得这不是真的。”

“你怎么看我,评价。”管止深蹙起了眉头,仿佛,问的很认真。

其实,说是锻炼阿年的勇气,他何尝不对她的心里话好奇?阿年是认真的在吐露心里话,也是在发挥自己的勇气,认真起来了,就跟上课时一样,跟整夜整理论文时一样。“你的成功自是不必我来认可。单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这种男人,对于没有资本拴住你的女人来说,你永远可能只留给她四个字。”

“哪四个字。”“昨夜温存。”

“是吗。”他听着这四个字,还真不知道他是这样,可是,她知不知道,那是对别人,唯独,与阿年无尤。

阿年点头,将他看做一篇文章一样欣赏分析:“性情中冷漠与温柔交织到恰到好处的人,本就很迷人。但是,你这样的男人……”

阿年性子就是如此,认真起来,就真的很真,她说的这些,他侧耳倾听。记在心里,他不用去问任何人怎么得到她,他只需要,用些技巧,侧面的来问问她本人。他是一个人,不是全能的神主,预料不到什么,有精明的头脑可以布局,张开一张网,阿年会不会走得进这张网,他不清楚。

阿年翻开桌上记事本的某一空白页,低头写着好看的字:爱上管止深,犹如,得了一场病,怎么会,轻易,到了要去世这程度。

阿年写完了推过去,给管止深看。

“这个,是我舍友说的,听说以前一个外语系的学姐喜欢你,夸张的用英文写下的,我这是中文翻译过来的话,意思对的。”

管止深站在阿年面前,拿过来看,头疼。

他蹙起眉头,把这记事本扔在了一旁,双臂撑着阿年的椅子和书桌,把她圈在里面吻住了她恰好仰起的小脸儿,灵动的舌头舔吮阿年的脸颊。阿年低头,恐慌,缩在椅子里。他停住,声音沙哑,眼眸盯着阿年忽闪忽闪的睫毛:“你依赖我。”

“没有……”阿年抬头看他,睫毛下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说话近乎哭腔了。

没有吗?

管止深离开阿年那里时,快到凌晨一点了,她安静的睡着了。车上,他独自一人沉淀着情绪,她说“没有……”,真的没有吗?她像个偷窃的孩子一样做着徒劳的辩解。

抵抗隐婚老公,如果你能让我是想象过的那样爱你【8000字】+加更

第二天,雨后的外面一片阳光明媚。

管止深说要带阿年去练胆子,可是,他最终没有来。

第一次两个人约好,食言了。

中午,是张望打给阿年的,张望对阿年说:“抱歉了,管先生今天临时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恐怕抽不开身过去你那里。”

阿年点头。“没关系,他先忙吧。攴”

“我这里也有事要处理,就先这样?”张望问。

“嗯嗯,您忙您的。”阿年微微错愕,张望干什么对她这样客气,不用这样搭理她的。阿年羡慕这些忙人,有用的人。

觉得自己,好差辶。

呆在员工宿舍里翻书看,网上找资料。稀里糊涂的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在跟大家一起熬着快点到毕业的日子。也和大部分人一样,思想上丰满又积极,到了行动上很艰难才挪动得了一步。

张望在医院。打给了管止深:“管总,李秋实手术之后,你过来吗?”张望会称呼这个自己爱人的朋友为“总”,习惯难改。但私下里,会是“你”,不是“您”。

“今天——恐怕没有时间,那边你安排。”清冷的声音,说完挂断了。

张望拿着手机,在医院走廊里凝神想了半天,这事情棘手。她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安排李秋实,怠慢待遇?管止深的意思是允许怠慢李秋实么?特殊照顾?管止深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明确这样说。

张望衡量着这个度,不好掌握。

从上海回来Z市之前,李秋实就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检查过,身体是什么问题那边的医生已经确定。到了这边,安排她做进一步的检查,听医生的,准备手术治疗。

李秋实今天一直没有打给管止深,早上她本以为会是管止深来接自己到医院,见来的人是张望,便知道,他可能有重要的事,忙。

江律来的时候,问张望:“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张望说。

江律看了张望一眼,有点意味颇长。点了点头,靠在医院走廊里,一起等待。事先早已安排好了,上海医院那边的医生和Z市的医生,有对李秋实的情况做过沟通,所以,检查完,直接进行了手术。

“你很关心她。”张望随口这么说了一句,可是张望的眼睛忽然有点亮,发现新大陆了一样调侃江律。

张望很少跟人开玩笑,除了已经去世的那位男朋友。她是看得出,江律真的关心李秋实,不算是今天,论以前,几次加在一起。每次张望代替管止深来处理李秋实的事,江律都会到场来的。

虽然觊觎朋友的女朋友这种做法不道德,可是,张望真想鼓励他,喜欢就大胆的追求里面的人吧,这样,管止深藉此可以轻松了。

江律挑眉:“你还不懂我。”

张望没说话。

两个人一起望着手术室的方向,不知道手术几时会结束。从前,张望很乐意为李秋实服务,张望觉得李秋实会是管止深的太太。但阿年出现在Z市后,管止深的性情上有了多大的改变暂且不说,就是单凭阿年的单纯样子,张望也喜欢阿年多一点。

李秋实和阿年一样,在陌生人面前话不多,她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南方城市,身上有许多共同点。但李秋实的眼睛里有沉淀着丰富的内容,也许是比阿年精明不止一点,这精明无关聪明二字,是精,精。

李秋实的手术结束后,被推进了指定的病房内,昏迷中。医院里这个楼层很肃静,医生护士专业的忙碌着,张望询问了一些事项,记下了,麻烦了医院的人帮请看护。李秋实要住院起码一个月时间的,没有人照顾不行。

江律在旁听着,拿过张望手中一些医生开的单子。“交给我吧。”

他很佩服,张望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整天让自己忙碌成这样,脸上还一点都看不出累的样子,熬夜经常的事情,黑眼圈儿没有,皮肤也好。

这女人,八成——成精了吧。

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医院这边,张望拿出手机,犹豫,最终没有打给管止深。

方家。

管止深和方慈,还有管三数,等了方默川一个上午。

“他的手机打不通了。”方慈手里拿着手机,站在沙发边上拨出号码,可是,方默川的手机死活就是不通了。

“打到通了为止!”管三数一脸怒意。

管止深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他对管三数说:“今天就算了吧。”

“你今天有没有重要的事要忙?”管三数对管止深这个侄子,态度很好。

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上几分。

管止深看了方慈一眼。“没有什么事。”

他又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李秋实的手术应该已经结束,张望没有打过来,便是一切顺利。和阿年约好了要一起出去,这是个难得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这个时间了,算了,改天也可以。

方家的人吃完了晚饭,方默川这么晚才回来。

喝了酒了。

“去哪儿了?”管三数问他。

方默川错过母亲的身边走到了客厅,砰地一声身体躺在了沙发里,双腿交叠着搁在茶几上,吐着酒气:“出去玩了。”

“知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答应了回来怎么说话不算话?!”管三数跟着过来,面无表情地问儿子。

“知道。”方默川点头:“我当然知道。”

表情,和这话,表达的意思就是,我正是因为知道你们在等我,所以,我才不回来,抠了手机电池,让你们找不到老子干着急了!怎么样?!

“是去见那个阿年了?”方慈问。

方慈是替自己老妈对弟弟问出口的,可就这一句,让方默川所有火气都发在了这个姐身上:“哪儿轮得到你问我找谁了?我找不找阿年次要!你他妈少给我招惹阿年!!”

“妈——”方慈一听弟弟骂自己,指着沙发上的方默川对管三数说:“您说说他呀——当弟弟的跟当大姐的一口一个“他妈的”!这听着像话吗?!我一点儿话也说不得了?谈个破恋爱,把女朋友当祖宗了是不是?”

“当祖宗……我也愿意……”方默川眼睛通红的瞪着方慈,点头,我愿意。阿年就是祖宗了,你们还有什么说的。管止深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始终保持着,沉默。

喝了酒,方默川完全失去了分寸。他本来下定决心再也不让母亲讨厌阿年,可眼下的一席话,足以让管三数对阿年的讨厌,变成了恨。

因为阿年,他对自己的亲姐口不择言,管三数的眼睛里冷笑,并非是对儿子的失望,因为她的儿子始终就是这个样子,管三数是在对阿年冷笑,一个小姑娘,这么大的本事,把她儿子祸害的五迷三道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