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田说好。

向悦问郑田是谁,阿年说,校友,都是A大毕业的,同一年。

等郑田的时候,阿年和向悦路过药店,阿年嗓子不舒服,去药店……向悦见她买了一盒喉宝……

向悦脸红,盯着阿年瞧:“那个什么,阿年,看你平时很腼腆啊,那方面……你也太卖力了。你们家管止深,爱死你了吧——”嗓子都“叫”疼了呢,捂脸。

“哪方面?”阿年拆开喉宝盒,看向悦捂脸的样子。

几秒钟,阿年忽然懂了,踢了向悦一下:“瞎说什么!就是昨晚被子没盖好,凉着了,嗓子不舒服……”

俩姑娘,脸红红的,站在路边凉快处等人。

向悦问阿年,突然要这么分开住了,什么心情……

“……”

阿年摇头,也说不好到底心情怎么样。

心里想的是——好比外婆曾养过一只大肥猫,日子短,感情倒是不深。外婆住院之后暂放在了别人家,那家刚巧缺一个大猫抓老鼠,外婆后来出院了,身体不行,猫总是乱跑,舅舅和舅妈没时间经管,猫又不认得家路,就再也没有拿回来。

大肥猫,一开始离开外婆也许是不舍得,可是到了陌生人家早晚也要适应,等到真的适应了,主人也不来找了,那就把暂时的分开理所当然变成了永远分离。

不过,人怎可和猫相比较?阿年只是有些感触罢了,相信有一天,管止深一定会把她重新带回家中的。

并不是永远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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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的另一处,管止深把车停在了路旁,接了一个来电。

听了片刻,管止深皱眉,声音沉了下去:“不要跟我玩这些路子,也不要跟我说那辆黑色轿车是辆套牌车,不是什么事都能指望最后化了……要区分开事态大小,也要看,这件事上,他碰到的人是什么脾气,默川会死咬这个人。”

“……”

“对……你这样说就对了。”

“……”

“我耐心的等一上午,等你想起那辆黑色轿车的真车牌号——”

按了挂断键,黑色奥迪Q7开向了省委大院。

管止深开车来接爷爷,而不是叫人派车送爷爷,接爷爷。

孙子亲自开车来接,对长辈来说,意义大不一样。

他的车是准备开进去的,方便一些。

黑色奥迪Q7在省委大院门口停了,他的车来过省委大院数次,多数是办事。门口执勤的哨兵都认得他的车,但管止深为保省委内不出任何意外跟自己沾上责任,每一次,都会规矩的接受站岗武警检查。

从不会为了显出自己身份多高,仗着老子,而做些不和身份的事。

对于管止深这类的高干家庭子弟,如今又是商界精英,却一贯低调的行事,执勤武警通常抱以特别尊敬的态度。

那种拒不接受检查,几句正常话没说完就亮出了长辈身份,无视武警硬闯的高干子弟们,多数人对他们瞧不起,家中长辈也是气愤,教育不过来!

自以为嚣张就是抬高了自己,有面子——实则却掉了身份。

回家的路上,红灯。

老爷子对孙子说:“晚上,下了班就回来家里,应酬少一点,爷爷希望,咱们家里头能热闹些……”

“好,下班一定早点回来。”管止深点头。

回家陪爷爷很重要,陪阿年一样很重要,他会合理分配,也会尽快……让阿年成为他身边光明正大见长辈的女人。

老爷子忍耐,瞧着小子一副淡定的样子,老爷子就暗自佩服自己的孙子,这沉稳劲儿,像他爷爷!如果在外面真的和女人同居了,就这么突然回来住了,又是被叮嘱晚上早归,都不反抗,面不改色,那这小子真沉得住气!

“嗯——”老爷子嗓子不舒服,使了个动静!

绿灯了,车辆行驶。

老爷子再悄悄想着办法,到底怎么样做,才能让孙子带人回来给他见一见!

“止深哪,跟爷爷交个实底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爷子问。

管止深不避讳谈这个话题:“没有具体标准,看上了,温柔还是泼辣,聪明还是迷糊,都喜欢……”

“上次那个,照片派人给你送了,人还没见,过几天——叫家里来见!爷爷也看看!”老爷子说,观察孙子的表情。

管止深一派从容。

星期天方云也会去医院,管老爷子今天回来,方云本不想去医院了,得在家中迎接公公。

管老爷子知道了,摇头,第一天回来,老爷子想清净清净,怕会把女儿管三数招了来,徒增心烦。

到家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多。

爷孙二人进去,王妈倒水,家中司机的车随后也到,把管止深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

沙发上坐下,管爷爷看了孙子好几眼……

“爷爷,这么盯着我——我慎得慌。”管止深察觉,莞尔道。

老爷子笑:“我孙子——今儿看着比以前还精神许多,告诉爷爷,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这是好事,有了不许瞒着爷爷——”

管止深也笑,“爷爷,交女朋友就……”

话未说完,爷孙二人听见车声,一起看向了外面。

方默川的车停下,打开车门,下车,手中的一罐功能饮料喝了一大口,剩下的随手扔了地上远处树下,他从车后座,拿出了一个行李箱。

“砰”一声,关上了车门子。

抵抗隐婚老公,不想分开睡【6000字】

方默川拎着行李箱进来,刚走到门口,管家的司机下楼就看到了,跑过去准备接过行李:“默川少爷,把行李给我。”

“叔叔,您歇——”方默川没用,自己拿了行李箱进屋。

他把行李箱搁在沙发边上,坐在管止深左侧的沙发上,白皙好看的手指揉着眉心,仰头靠在沙发里,身体一歪,躺了进去,叹气:“外公,我真怕我住不惯……要是哪天您见我晚上没回来,那准是我这两条腿认路——回了往天住的地儿。”

“往天住的地儿?”老爷子听着,蹊跷。

方默川反应过来,老爷子最爱挑人话里的不对之处了,赶紧说:“往天住的地儿,做……我妈我爸家,这个解释。熹”

老爷子点头。

“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儿住着!从北京回来也有俩仨月了,还没玩够本儿?外公这回——亲自看着你,省的你小子混,最叫人不省心的就是你小子——”

“外公,您损我的时候能别咬牙切齿吗,这叫我怎么住?”方默川忐忑摸样靴。

老爷子笑。

管止深收回探索的视线,原本他看到默川来,带着行李,便多心了。现在听来,多半是爷爷逼着默川来这里住。

这个爷爷的外孙,他的表弟,的确需要严厉的人看紧一点,纵使默川心里对官场有再多的不喜,也还是要趁早干些正事。

老爷子折腾了一路,八十多岁,坐车从省委到市区外,需要休息片刻,缓缓。

管爷爷躺下了,那个屋子里如同从前,不开空调,远远的开着一个电风扇,窗子也开着,在一楼。

王妈出来,对站在外面研究车的管止深和方默川说:“也不知道该问问谁,老爷子每天都吃些什么药,这头儿好准备准备。”

老爷子随身带着心脏药,别的药刚才王妈没看到,王妈知道,老爷子平日绝对不是就吃这一种药,好几样的。

管止深点头:“回头我问。”

“晚上我就都准备回来……”王妈说完,进去忙了。

方默川看管止深,眼神恍惚了几分:“表哥,你这次回来住,打算住多久?”

“看爷爷的情况。”他皱眉,视线看向了街道另一边。何时……阿年能一起来,快乐的,无所顾忌,在他眼下走动。

管止深问了省委那边负责照顾爷爷的人,爷爷都吃什么药,几点吃哪一种。随后他开车去了医院一趟,拿到了爷爷吃药的清单,不用麻烦王妈。

碰到刘霖,刘霖问他:“今天怎么有空来?”

“这个你看看,上面的都有吗。”他把单子交给了刘霖,刘霖接过,看了一眼,“都有,你现在要的话,我马上去给你准备。”

“嗯,辛苦。”管止深点头。

走了两步,又转身对刘霖说:“送到我母亲办公室,我去那边。”

刘霖点头。

管止深对母亲叮嘱了几句,暂时不要说阿年的事,他认为时机还不成熟,阿年,平时挺快乐的,坚强不坚强他还不清楚,所以稳妥了,他才放心。孩子,能收买母亲和爷爷的心,父亲的心,孩子,也能拴住阿年这个人,让她能不退缩,不逃。

对他来说,两边,都失不得。

方云叹气:“妈看,这事儿早晚得露!默川被你爷爷逼着来了这边住着,你也被你爷爷叫了回来,委屈了阿年那孩子了咱们先不说,就是这茶余饭后的,你们几个爷孙聊天,早晚也得聊出事儿来!”

管止深淡笑,并不说话。

方云一身白大褂,看儿子:“儿子,你跟妈说句实话,你说阿年和默川的女朋友有过节,怕阿年和默川撞在一起闹开了,这话都是懵妈的吧?妈和你爸研究过了,这话一点都不靠谱儿,我们没问你,是放心你,你八成是有大事瞒着你爸你妈。”

“妈……别问了,也别多想。”管止深闭上眼眸。

方云看儿子这幅样子,也不多说,儿子始终让她放心,她也怕多说了让儿子烦恼,有压力。

不过还是叮嘱了几句:“咱们管家不是事儿多的人家,没那么多苛刻的说道儿。爸妈是什么人,你了解,咱们家找的儿媳妇,要求不高,人本分一点,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孩子,妈就喜欢。”

管止深点头。

刘霖送了一小袋西药过来,在方云的办公室,把管止深拿来的清单,重新分别写成了几个纸条,用胶带贴在了瓶身上,刘霖说明:“几点吃哪一种,治疗什么的,用法用量,都清楚标注上了。”

“这样看得比较清楚。”管止深放下手中捏着的小瓶子,这是一瓶血压药。

王妈看不清有些药物的说明书,字太小,还有一些毫克单位,王妈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怕剂量大小错误了,导致老爷子身体出现问题。刘霖这样标注上了……四分之一片,二分之一片,王妈看一眼就能明白。

管止深离开了。

方云交代刘霖:“止深来给他爷爷取药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三数阿姨……”

“知道。”刘霖表情淡淡。

管三数和方云之间不合,但方云从不把管三数当成敌人,毕竟是自己丈夫的亲妹妹,关上*门还是一家人的。刘霖跟在管三数身边久了,也知道一些这里头的事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刘霖看得出,方云是一个以家庭和谐为主的人,很善良。

“刚才看到单子上写了,明早六点,老爷子要测血糖。”刘霖说。

方云点头,“嗯,我记着了。”

说完,方云皱眉想了想,片刻后,微笑的抬头看刘霖:“明早你有没有事?早上过来家里吃饭吧,最近就负责给老爷子测个血糖血压。”

刘霖不懂,为什么?

可是不好拒绝……

点头,淡淡的说了句……好的。

方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拿起手机,几次想要打给丈夫,问一问,到底儿子心里藏着什么不跟家人说。

最后,到底没敢打。

也怕丈夫发火,跟儿子吵起来,再惹得老爷子生气,八十多岁气不得了。

下午三点多,阿年接到了管止深的来电。他约了她见面,下午四点半,准时。

郑田和向悦一拍即合,成了好朋友,阿年有约,她们只好一起吃麻辣火锅去。向悦管郑田叫姐,说你酷酷的,必须是姐!郑田听向悦说起暗恋的男生,从小时候到长大,一直没有变过,郑田无语,男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嘛……

相处的几个小时,郑田拼命的给向悦洗脑,阿年纠结,向悦彻底相信了阿年的话,这个郑田,哪里都好,就是排斥男人这一点,严重有病的。要说性取向有问题,那也好说,偏偏没有问题,那么是恋爱受过刺激?也没!

管止深开车接了阿年,一起用餐。

餐厅内的环境非常好,他点的东西,阿年负责闷头的吃。管止深说,默川也住进了家里。阿年诧异。他又说,是爷爷逼着住过来的,担心默川总这么吊儿郎当,要每天看着。

阿年点头:“这样也好,他早点好起来,我也开心。”

尴尬的阿年,朝着对面最亲近的男人,笑开。

管止深点头,蹙眉。

阿年担心,万一在没有怀孕之前,就被方默川说了,或者默川一不高兴,就故意为难,那怎么办。阿年也怕,叫管止深先不要摊牌,还是再等等,挺住一天是一天,万一最近就怀孕了,总是每天都抱着希望的。

管止深安慰阿年,没事,每一个安静等待怀孕的日子,都是幸运的。

喂饱了阿年,管止深送他家阿年回去向悦那边。

Q7停在了小区门口,管止深俯身,解开阿年的安全带,就近,亲吻了阿年,突然袭来的气息,让阿年恍惚,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被他的上身压下,吻在了一起。

气喘吁吁中,阿年推他,有人。

管止深放开,“晚上,我再过来?”

阿年摇头,“第一天回去住,还是不要再出来了。”

这才,分开睡一晚,而已啊。

没有管止深在身旁的第一晚,阿年辗转难眠,想要给他打过去,又怕他不方便接听,室内关着灯,阿年看着黑漆漆的夜晚,拿出手机,给他发了微信。

好久没有得到回复,

阿年查看,从给他安装了微信开始,每一次跟他的沟通,都没有得到回复。

究竟,是为毛?

太烦……卸载了?

阿年打给了放放,放放接了,小声的说:“小嫂子,我哥在客厅陪着我爷爷下棋呢。”

“下完棋,你问问你哥,他的微信为什么不看?”阿年说。

放放笑:“我哥短信都不看的!”

“为什么。”阿年觉得这人不正常。

“可能觉得不好玩,我哥平时严肃,但是爱摆弄有意思的东西。”

有意思的东西?

放放在那头惊呼:“小嫂子,你说如果告诉了我哥,微信可以摇到美女,他会不会玩上瘾?”

咳,阿年怒,小放放你把我置于何地了。

叹气,“摇到的不一定都是美女,也有人妖啊——╮(╯0╰)╭。”……和搞基的。

挂断的时候,阿年告诉放放,不要告诉你哥我给你打过了,让他陪着爷爷吧,她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乱发的。

放放,哦。

阿年睡不着,失眠。

次日清晨,阿年成功的挂着俩黑眼圈儿,被向悦叫醒了。

“起床!”

阿年趴着,睡得正香甜,“我不起。”

“今天是星期一,你家那位早上六点半就打给我,问你昨晚睡的怎么样……哎哎哎,能不能顾忌一下我单身女青年的感受,他不想吵醒你却来吵醒我,他媳妇是媳妇,别人的媳妇不是媳妇是吧。”

“呃,也不对,我还不是谁的媳妇,左正——妈的,太墨迹!”向悦开始喋喋不休抱怨左正。

向悦说——好男人其实很多的,为什么一棵树上吊死。

向悦又说——谁还没爱上过一两个渣啊。

总之,她心中,左正最好。

阿年迷糊的那劲儿过了,睁开朦胧睡眼,手指揉着眼睛,问向悦:“他问你我睡得怎么样……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睡得特别不好!凌晨一点多才睡着的!睡着了之后还说梦话了,叫——止深,止深……还总是抓身边的被子,当人搂着,往被子上蹭啊蹭的,还发出了古怪的声音,早上估计又要吃喉宝的……”

“向悦——”阿年吼。

这明显是造谣!

向悦哈哈大笑,“骗你的啦,不过我真的说你睡的不太好,冷不丁一个人睡,不太习惯。他在楼下等你呢,快点起床洗漱,懒猪!”

阿年洗漱飞快,跑下了楼。

还能跟他一起去上班,很好了。

上车,有管止深带来的早餐,是婆婆方云装的饭盒,米粥,鸡蛋,小菜……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给阿年吃早餐的时间。

都没有提起昨晚睡得好不好,从彼此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得出,不想分开睡。

一个人闭着眼,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