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吃醋,我这是走投无路了,本想找你要一个计策的,但是显然,你比我老实许多,你不知道怎么才能勾住方默川的心。”

阿年和李晓婉,一个电/话聊了半个小时。

管止深走上楼来,阿年对李晓婉说:“明天再聊”,这仿佛是一个暗号,阿年这样说,李晓婉就瞬间懂了,不是阿年的老公靠近就是阿年的婆婆靠近,所以,不能聊了。

他进卧室,拿过她的手机放到了很远处去。

21:00的济南。

李晓婉一个人出去酒店,在大街上,她转来转去的不知道该找向哪里。

低头,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试着再次打给了方默川,那边依旧是在关机,她拿着手机仰起了头,真怕一直坚强的自己会痛哭出来,有些情绪,真的真的是,二十几年了她第一次尝到。

她以前说:

——我谈过很多场恋爱。

——我很开放的跟男人同居过了,这不新鲜。

然后现在想一想,爱过吗?

她低头,摇头,从没爱过哪个人,一直都是青春期的叛逆罢了。

一辆本该开到酒店门口的出租车,在路边突然停下了,方默川给了司机师傅钱,打开车门,下车。

“认得出我?”李晓婉回头,见到他很意外。

他说:“有什么认不出的?”

说完他就转身,李晓婉自然是乖乖的跟上了。

她在他身后问:“你去哪了?”

“你一个人在酒店外面晃什么,这是晚上。”

“等你回来。”

“你傻么……”

这一条路,现在是两个人走。

这样的感觉把李晓婉激动到不行,虽然只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达了酒店门口,但是,这是她和他一起走的路。

夜里,他依旧不跟她睡一间房。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手捧脸颊看窗外的月光,以前她喜欢自言自语把心事说给自己听,但最近她喜欢写日志了,因为,方默川一定看得见。她在苦笑,这个发现,其实是很悲哀的,方默川喜欢用email跟阿年联系,但他得不到任何回复,他也喜欢查看阿年的日志,她抱着卑微地侥幸心理,当他查看阿年的日志时,能不能,顺便也看到她写的日志?

凌晨时间,方默川起床了,他穿了牛仔裤拿了摩托车头盔。

“嗨!”

出了卧室,他就撞见了李晓婉。

“大半夜你还不睡,你有病?”他冷冷的声音,没有温度。

“你去哪儿?”她问。

被骂,心里小小刺痛了。

他点了一支烟,大步离开,头也不回的。

李晓婉去房间拿了房卡,手机和钱包,迅速的跟了出去。她一直没睡,睡不着,听到一点声音就神经敏感。

果真被她逮到了他也没睡。

可是,他拿了摩托车头盔,很显然是要出去。

等李晓婉出去酒店,一辆摩托车已经轰鸣地呼啸而去,男人戴着头盔,可是,他载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样戴着头盔,双手,双手紧紧地搂在了他的腰上。车速极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3月23号,阿年一个人在家上网,处理了一些杂志社的事情,开始闲逛。

阿年的心里有一块病,时刻发作。

李晓婉的日志,她有看到,阿年的日志是写在QQ空间里的,全是大学的时候练笔随意写的,没有删除的习惯,那些有提起过方默川乔辛向悦的日志,也是一份纪念,李晓婉跟阿年一样,开始往QQ空间里写。

像是一份爱情报告。

刘霖是阿年的好友,今天很意外,阿年竟然打开了刘霖的空间,看到了她写的日志。

其中一段是这样的:

“他试着吻我,我手摸到的是他的正常心跳,可我的心,已经狂跳起来。再一转身,我也想过就这样死在这条街上。”

看了一遍,阿年关了空间就要打给刘霖,但是阿年又放下了手机,这种事,她不好问。再打开空间,发现,已经进不去了。

“怎么回事呢?”阿年一个人嘟囔。

——刘霖设置了拒绝访问。

此时刘霖,必然也是在电脑前的。

下午的时候,刘霖主动联系了阿年。

阿年还不敢问,要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

“霖霖,你什么时候回Z市?”阿年问。

刘霖说,短时间内可能不回,临时有事情要处理……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

刘霖说,没事。

阿年问刘霖,李晓婉在济南的这些天,你跟方默川见过面吗?

日志里的男人,是谁?

刘霖对阿年说——见了,不止一面。

阿年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刘霖说:“方默川看到了李晓婉的日志,用我手提看的,我也看见了。”

“你也有写这个的习惯?”阿年趁机问。

刘霖说——刚有的习惯,学习呢。

她说——我不会让人看到的,方默川认识了我那么些年,他连我的QQ号码都不知道,他会善待妹妹一样的给我买新款的手机,也给我买过很多新上市的东西,各种各样,他的关心仅能做到这一步,那我就识趣地躲在了他的世界,有一个角落容身就好,为了掩饰,我努力像个小姐姐一样对他。

通话完毕不到十分钟,刘霖短信说——我先关机了,阿年,有事留言。

阿年心慌。

她很担心刘霖干出飞蛾扑火的事。

在Z市里,刘霖接触方默川的所有时刻,基本都有这个那个长辈在一旁,现在两个人单独的在一起。可是想想,阿年又觉得不可能的,方默川这个人再不靠谱,他也知道李晓婉是他妻子,以刘霖平时的理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一直拖到了4月1号,还没消息。

Z市的人,除了阿年和管止深以外,已经没有人再挂念济南那边了。

对于长辈们来说,人都还好,在济南或者是在哪里,没所谓。

说起这件事,是阿年和乔辛和向悦说的,她们都在管家,中午饭在这里吃的。乔辛在地上躺着看书,说道:“长辈们,你们哪里知道,济南那里有一把烈火,外加两只美丽的飞蛾,都不愿归家呢。”

向悦符合:“说方默川是烈火这简直太对了,他不靠谱,绝不会解救飞蛾,还随时准备烧死两只飞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阿年认识刘霖和李晓婉,乔辛向悦只认识方默川,关心的——也只是一个方默川。

管家楼下的座机响起。

王妈接的:“喂?”

接着,没了声音。

阿年手机响起了,是管止深打来的,听着空空的声音,他好像是在地下停车场一边走一边说:“默川临时决定自杀,没死,送了医院,我现在出发去济南一趟,你别惦记,跟你同学们好好在家呆着,别让我担心。”

“什么?”向悦惊讶。

乔辛坐了起来:“今天愚人节,不是闹着玩的吧。”

抵抗隐婚老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6000字】

“临时决定自杀”这让阿年听了却不能理解。

自杀,什么叫“暂时决定”自杀?

Z市这边,除了身体愈发不好的管爷爷和李晓婉爸妈,其他人很快都知道了。阿年和乔辛向悦一样,躺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看不下书,心里惦记着到底出什么事了。阿年打给刘霖,李晓婉的手机,关机了。

“那个刘霖是怎么说的?”乔辛问阿年。

阿年把手机轻轻放下,拧眉摇头:“刘霖说她真的不知道,她也是刚听说,心里着急,想要去医院看一看,但是她不方便,只能跟我们一样等消息。如果李晓婉知道她也在济南,会闹起来,在Z市的时候,李晓婉就看得出刘霖对方默川的那个意思。畛”

“刘霖和李晓婉,谁能适合方默川这少爷?”向悦好奇地看着阿年。

阿年说:“我怎么知道?有些事并不全是我这个旁观者清,方默川和她们各自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的。谁更适合,这个方默川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但他那个坏脾气,不会跟人说。而且,他跟李晓婉的确结婚了,婚内玩儿出/轨的男人,很没品他自己应该很了解吧。”

手机又响了起来钫。

“止深?”阿年接了。

路上正前往机场的管止深对阿年说,济南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方默川左腿有一处骨折,多处的轻微擦伤,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阿年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你去了别跟任何人发火儿。”

管止深点头,挂断。

“方默川没有生命危险,一条腿骨折,外加多处擦伤……”阿年小脸儿上是多云密布,实况转播给了乔辛和向悦。

乔辛——“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向悦白眼她——“你朝阿年那边问,别朝我。”

乔辛转移方向——“阿年,给姐姐解答一下情是何物,这在济南都玩起自杀了,究竟是被两只飞蛾逼得自杀了,还是旧情难忘因为你呢?”

阿年眼前飘着了一个‘李莫愁’。

俩人眼巴巴地瞅着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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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管止深抵达了济南。

他一个人出去机场,身边没跟着一个人,什么送东西也没带,点燃一支烟,打开车门上了出租车,直接前往方默川住院的医院。

方爸在医院门口等这个外甥。

见到面了,舅舅和这个高个子外甥一起上楼。

管止深因在出租车里吸烟而嗓子不舒服,边走边说:“舅舅,你该听我的留在Z市,要赚钱不是非要到外地来。”

“让舅舅想想,这边儿的活儿一天两天完成不了。”

进入电梯了。

管止深说:“没有什么是需要想的,舅舅要自己承包什么工程,大的小的,Z市有很多可以承包,在家人眼前生活,大家放心,默川心里一直牵着您这儿。这边的工程让出去吧,回了Z市,钱也马上能赚,我让人给舅舅您留意合适的项目。”

出了电梯,眼前是许多间病房和长长的走廊,还有医生护士穿梭在这个楼层各处。

“这一间。”舅舅说。

管止深进去,站在病床前看了看人,方默川还没有醒,睡了。

“几点摔的?”管止深问舅舅。

舅舅说:“早上不到9点,立刻就送了这家医院。”

病床上的方默川还是没有醒,皮肤晒黑了一点,看上去更混蛋了,嘴唇上也有一块擦伤,这次可是真的在白皙皮肤上,开了无数马上会结痂的花。

管止深去了医生那里,问了方默川的具体情况,医生解说了一番,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算是知道,方默川这小子真的没事,命硬得很,摔的左腿骨折,就只能当成是一次疼痛的教训了。

可管止深惆怅的是,究竟要多少次疼痛的教训,才能让这小子不再轻狂?

方默川没醒,任何人也就没有打扰,怕他醒了,觉得疼。

睡着,也许不会知道疼。

李晓婉看到了管止深,说了几句话,就闭嘴了。

夜里十点多,管止深离开了医院,在找住处的时候打给了阿年。

阿年问起,李晓婉怎么样了,她在医院吗?

他说:“哭了,在医院,但那眼睛绝不是一次哭成那样的。”

刘霖你看到了吗?——阿年又问。

他摇头:“没有看到。”

管止深安慰阿年,早点睡觉,不要想太多,这边的事情他会处理好了再走。阿年点头,然后他在这边切断了通话,Z市,有她的同学陪着,他还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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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川睡了一个下午,加上一整晚,这是一共多少个小时?

李晓婉觉得,方默川这厮是在故意躲着自己,才这么一直睡的!方爸在病房外安慰儿媳妇,说:“这都早上了,回去睡吧,就你一个人熬了一夜,他要是醒了,装睡那得多遭罪,能装得了一下午加一宿吗?”

不过方爸也寻思,儿子怎么这么能睡。

李晓婉被劝走了,方爸说,下午睡醒了吃饱了再来,那会儿他也该醒了。

早上8:15,方爸接到了管三数的来电,管三数说她要来,但是方爸不让,说你来了就是大吵大闹,来了我就把儿子转院,转到你找不到的医院!

有管止深在,管三数心里是放心的,恩怨归恩怨,但这个当表哥的从不把怨气发泄在这个表弟身上。

管三数让刘霖过去,看一看她的宝贝儿子默川怎么样了。

刘霖一直很听管三数的话,她来了医院,在确认李晓婉不在的情况下。刘霖很心虚,但心虚的不是她跟方默川有了什么关系,而是她心里始终在喜欢方默川,偷偷喜欢她觉得这也是一种罪恶。

她是护士,以前在GF医院就照顾过受伤的方默川多次,现在一样照顾的很顺手,刘霖用消过毒无刺激的湿毛巾,轻轻地给方默川擦了脸,他皮肤上,擦伤的地方,刘霖手中的毛巾不敢碰,小心避开。

他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刘霖手里的毛巾,从他的脸上离开:“醒了,你饿不饿?”

他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非常安静,过了很久,方默川说:“霖霖,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夏日里穿着绿色长裙的女生,她就在我眼前转,一直转来转去,身上很香,我闭上了眼睛呼吸,再一睁眼,绿色裙子的女生消失了,眼前,只有车流鸣笛穿梭。”

刘霖低头半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随便翻看,抬头笑:“方大少爷,梦见的该不是阿年吧?”

他睁眼看她,摇头:“不是。”

“……”

刘霖低头,没有说什么。

方默川抿唇笑:“如果是阿年,我不会让她转来转去,我不会双手插袋不管她,我会抓住她的手,让她慢点。”

刘霖低头看书,一目十行地不知道书上讲的什么故事,就像她不知道方默川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样,或者,单纯的那只是一个梦,无聊的梦。刘霖让自己不要纠结于方默川的每一句话,但是,忍不住啊。

管止深来医院病房的时候,推开/房门,见到刘霖在对方默川笑,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很有意思的样子。

刘霖被管三数带回来那年,到今天,管止深和刘霖见过无数面了,过年过节时常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把刘霖当成医院里的自家人一样对待,管止深这是第一次看到刘霖笑,对方默川笑,或者是第一次有人目睹了刘霖和方默川单独相处的样子。

刘霖看到管止深,站起身:“你们聊,我先出去。”

放下了书,离开。

“你怎么来了?”方默川问,闭上眼睛。

管止深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说道:“原来刘霖这姑娘也会笑,这个人,你怎么评价,什么想法。”

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事,现在问,自己觉得,是为了阿年问的吧,女生和男人关心的角度不太一样,阿年惦记的,他也想帮忙问清楚一个答案,回家,告诉阿年。阿年心里有很多问题,但碍于他,不敢联系方默川,这他都明白。

“没有什么想法,霖霖笑的时候很少,你知道,她应付人的时候笑的很淡,跟没笑一样,经常拒人于千里之外。霖霖真的笑起来,是有两个可爱酒窝的,可我认为这不是她最开心的笑,霖霖开心时没有表情,带着酒窝的努力笑,是遮掩一些不想被人看见的情绪吧。”方默川一口气说完。

表兄弟之间,就这一点保持了这么多年,不管上一次多么生气,愤怒,下一次见面,也不管什么场合,情况,都不会重提起前嫌。

“你对刘霖很了解。”管止深说。

方默川冷笑:“我更了解你老婆……”

下一刻骨折受伤的腿被管止深的修长手指戳痛,疼的“嘶”地叫了一声,疼了一头的汗,老实了。

他问正事,皱眉:“方默川,你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方默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