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看到萧勤走过来,阮惜棠已经彻底傻掉,当他伸手的时候,不明所以的她还反射性地退后了半步。

所幸萧勤眼尾也没扫她一下,而聂敬川也松开了她,礼貌性地与萧勤握手,貌似没有谁发现她的不妥。

“聂敬川。”他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这个男人,心中疑惑万千,脸上并未表现分毫。

跟萧勤从无打过交道,但聂敬川对其并不陌生,早前那块他志在必得的北郊地皮,就是被萧勤收入囊中的。

萧勤微乎其微地扯了扯唇角:“久仰。”

他们一副和善友好的样子,然而阮惜棠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还没有想到该怎么收场,她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两个男人同时有反应,聂敬川正要递外套,萧勤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先上车,这里风大。”

对于萧勤的话,阮惜棠早已习惯顺从,临走时,她对聂敬川说:“夜宵改天再吃,晚安。”

她去意已决,聂敬川只得说:“好的,晚安。”

萧勤落后她一步,转身之前,他说了句“再见”,语调平缓无奇,聂敬川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为免父母担心,阮惜棠主动给母亲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今晚不回家,随后又给聂敬川发了一条,告知他自己已经向母亲说明情况。其实她的潜台词就是不想他再跟她家人交代,细问起来难免会提起萧勤,到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聂敬川那么聪明,她想他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没有等到聂敬川的回复,她倒等来了楚婧的微信。

【楚婧:刚在大堂看到你,你怎么又跟那狗男人走了!】

当消息弹出来,阮惜棠下意识望向萧勤,发现他一直垂眸看着自己,她差点连心脏病都被吓出来。

萧勤伸手夺走她的手机,连看都不看半眼,直接丢到座椅的角落处:“玩够了吗?”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但阮惜棠还是因此瑟缩了一下,像极那被长辈责骂的小孩子。

萧勤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把人拉向自己,他问:“躲那么远做什么?”

那力度猛而疾,阮惜棠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扎进了萧勤的胸前。

被这样投怀送抱,萧勤终于微笑,他捏住她的下巴,借着一闪而过的路灯观察着她的脸:“没有留疤。”

想到司机还在前排,阮惜棠并不愿与他这么亲密,然而他不顾不管,她多挣了几下,那男人干脆摁住她亲了过来。

在外面尚且这样,萧勤回到家里就更加放肆。

阮惜棠觉得这男人肯定魔障了,从客厅到浴室折腾了几回,洗完澡被丢到床上,他竟还将她拖回去,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让她瑟瑟发抖的话:“没完呢。”

这一夜特别漫长,阮惜棠倦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即使安稳地睡到中午,她仍是懒洋洋的。

萧勤推门进来时,浴室的门恰好被打开,两人都停住脚步,隔空看着对方。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仅套着宽大睡袍的阮惜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幸好他尚存一丝人性,将干净的衣服放到床尾,他就说:“换好出来吃饭。”

衣服不知道是谁准备的,那风格跟她昨晚的礼服有异曲同工之妙。阮惜棠本就长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配上这样甜美可爱的衣装,就更显得她幼齿。

忆起萧勤昨晚的狂热,她觉得这男人应该就是好这口,以前没发觉,大概是最近才迷上的。

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打转,阮惜棠越想越多,整顿饭下来都在想入非非。

看见她快把脸埋进饭碗,萧勤敲了敲桌子:“吃饭就吃饭,你脸红什么?”

阮惜棠一听就呛到,她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双泛起泪光的眼中透着嗔怒。

萧勤被这眼神勾了魂,昨夜她就是用这双春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无声地诱自己沉沦。

双方目光流转,气氛骤然变得暧昧起来。

阮惜棠只能拼命吃菜掩饰自己的尴尬,萧勤仍看着她,望见她颈侧的吻痕,他突兀地笑了一声。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阮惜棠大概猜到他看到了什么,她没好气地说:“上次在你家,就是因为这个被岑姐姐发现了。”

萧勤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偏要追问:“哪个?”

阮惜棠鼓了鼓腮帮子,扭过头拒绝回答。

那可爱的耳垂笼着一层粉红,萧勤心情极好,于是不再逗她:“我说过,我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大概是太放松,阮惜棠一不小心就把心底话脱口而出:“我介意啊!”

萧勤动作一顿,随即凉飕飕地开口:“看得出来,我昨晚去接你,你吓得脸都白了。”

话刚出口阮惜棠就后悔了,可惜说口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她搜肠刮肚也只挤出几个字:“我……没想到你会来。”

萧勤不应声,她又小声地叽咕:“我不也跟你回来了吗?这样还不满意吗?”

听了这话,萧勤的嘴角倒是小幅度地往上扬:“你见我接过谁,难道你还想不给我面子?”

给他面子的下场也很惨烈,今天阮惜棠注定是甩不掉那些儿童不宜的念头了,不管聊什么,总会联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察觉她目光闪躲,萧勤暗觉好笑,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阵子,他才开口:“我前不久投到了聂敬川很想要的一块地皮,明面上我们可以握手寒暄,背地里怕且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你也见识过生意场上的风风雨雨,虽然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想法,但凭我跟你的关系,你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阮惜棠什么都可以听他的,然而在这件事上,她却保持己见:“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萧勤似乎早料到她是这个态度,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想想你父亲吧,他是被最亲近的兄弟朋友出卖的,在此之前,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至亲是这种人?坏人都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你这样感情用事,肯定会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吃得饱,心情好。

亲妈宝:别得瑟,当心是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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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阔天空 10瓶。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这个话题引起了阮惜棠的不适,虽是忠言,但她并不想听。她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毕竟她手里没权,钱也就那么一点点,说不定还是萧勤在背后动了手脚才赚来的,大概没有谁会花费心思时间对付她这种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小角色。

饭后萧勤要回公司,阮惜棠拒绝了他的接送,在附近逛了一圈才坐计程车回家。

刚进客厅,阮惜棠就被浓烈的烟味呛到,看见父亲正眉头紧锁地陷入沉思,指间还夹着半截未燃尽的香烟,她就快步过去把它摁熄在烟灰缸。

烟灰缸里挤满烟头,烟灰积了厚厚一层,难怪能把屋里熏成这个样子。

看到这番状况,阮惜棠很生气:“爸爸,你怎么又抽烟了!你之前答应过我要戒掉的,现在不但抽了,还抽那么多!”

临近傍晚,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客厅还没有开灯,阮树德背着光陷在宽大的沙发里,被女儿一嚷嚷,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哦,棠棠回来了。”

阮惜棠叉着腰,又急又担心:“陆伯伯说过你不能再抽烟,再这么下去你又得进医院啦!”

听见客厅的声响,孙巧巧快步从二楼下来,看见女儿那么着急,就将她拉到另一端的沙发坐下。

阮树德很平静地说:“没事,偶尔抽一下。”

阮惜棠又抓狂了,孙巧巧却摁住她,低声说:“你昨晚没回家,你爸爸也是担心你……”

听了这话,阮惜棠的气焰立马消退不少,她有点心虚:“昨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有点急事不回来。”

看了丈夫一眼,孙巧巧才对女儿说:“总之你不回来,爸爸妈妈就不安心,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啊。”

阮惜棠的心虚已经转变为愧疚:“我……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阮树德却在这时开口:“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她懵了一下,试图装傻:“我跟聂哥哥参加派对呀。”

阮树德看着她,罕见地露出威严之色:“派对结束之后呢?”

看来那场痛哭真引起父母的怀疑了,阮惜棠心里乱成一团,表面上还是装得很镇定:“沈则钦又被粉丝围堵了,我去帮他解围。你们不知道他的女粉有多痴缠,我们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脱身,我看这么晚就在那边的公寓住下了。”

被父亲目光锐利的审视着,阮惜棠一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上,在她快维持不住的时候,她母亲及时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棠棠先回房间换套衣服吧,换好就下来吃饭吧。”

阮惜棠如获大赦,刚脱离父母的视线,她就开始给杨慧慧打电话。

得知事情的缘由,杨慧慧说:“要帮你圆这次谎不难,但以后的呢?虽然沈则钦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你总不能一直给他当小助理,就算你肯,你爸妈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开始发现你有事情隐瞒,肯定会把你看得更紧,你掩饰起来必定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阮惜棠叹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又能怎样……”

杨慧慧语重心长地劝说:“好好跟萧勤谈一谈吧。三年了,他如果喜欢你,肯定不舍得继续委屈你;他如果不喜欢你,你又何苦再留在他身边呢?当年你去求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把你爸从赌场救出来,挽救公司和保住茶园都是后话。公司和茶园是很重要,可是你总不能为此继续跟萧勤维持那种关系啊,难道阮氏一天不倒,你就一天不离开他?”

想到阮惜棠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杨慧慧更是说得起劲:“你就是把萧勤想得太重要,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一样能把阮氏打理好的。要是真不行,那就把它卖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半晌都没有回应。

杨慧慧也跟着沉默,犹豫几番,她还是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担心茶园会被拆毁重建,也担心姨父承受不住公司易主的重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人父母,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你爸妈这么疼你,要是被他们知道真相,这可比让他们失去一切更难接受!”

阮惜棠当然想过这些,正是因为想过,所以当初她做这个决定才会如此义无反顾。

茶园承载了她的美好回忆,而公司则承载了她祖父和父亲的心血,作为阮家的一份子,她必须守住家业。

为免让父母再起疑心,阮惜棠重新当起了沈则钦的小助理,好为自己夜不归宿找理由。

沈则钦脸上的伤已经接近痊愈,化妆师打厚一点粉,就完全看不出痕迹。想到萧勤曾经狠狠地往他那张俊脸招呼,而自己又极不厚道地帮着表姐欺瞒他,阮惜棠就觉得有愧于他。

幸好沈则钦也不是小气的男人,当她向他道歉,他只是笑笑:“是我先动的手,别人还手也是应该的,况且确实是我搞错了。”

不过随后,他又话锋一转:“其实这事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说你没有男朋友,那么我肯定不会你屋里的男人当成你表姐幽会的对象。”

阮惜棠有点尴尬,然而她还是坚持当初的说法:“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男朋友。”

沈则钦扫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学着当日萧勤那口吻说:“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男人!”

这下阮惜棠连脸都红了,沈则钦不知道是单纯起了玩心,还是有意报复她这段时间的欺瞒,明知道她脸皮薄还故意逗她:“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给人家名分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阮惜棠觉得沈则钦还是挺好相处的,加上他跟杨慧慧的关系,她已经把他当作表姐夫看待,对他并没有之前那么拘谨:“别胡说!”

沈则钦偏要说:“虽然那男人比我差一点,但配你也算是绰绰有余,你就别挑剔了。”

阮惜棠无从辩解,干脆就跑进服装间躲避他的调戏。

录影厂的服装间不算宽敞,数不尽的衣裙堆放其中,走到尽处有个被数排古装长裙遮掩着的小角落,很多人喜欢在那里偷懒,阮惜棠也不例外。

反正沈则钦的拍摄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她就安安心心地坐下来跟楚婧聊微信,刚聊得起劲,那扇虚掩着的门被打开,紧接而来的,是两把熟悉的女声。

阮惜棠率先认出张可琪的声音,她正跟后勤组的一位大姐抱怨衣饰庸俗,那大姐显然有意讨好她,噼里啪啦地好了一堆好听的,不一会儿就把她哄得欢欢喜喜。

被逼听完这一段的阮惜棠有点无奈,正考虑着要不要现身,这时就听见张可琪问:“对了玲姐,听说你老公又得了个很劲爆的新闻。”

玲姐稍微压低了音量,由于服装间不大,她的话还是只字不漏地传到阮惜棠耳中:“劲爆是很劲爆,可发也发不得,有什么用!”

张可琪笑了笑:“既然你老公不敢发,哪他有没有兴趣把照片卖给我?”

玲姐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

张可琪慢悠悠地说:“拍的又是沈则钦跟阮惜棠吧?又或者说,只是阮惜棠?”

看她猜得这么准,玲姐不敢再多说,只是悄声劝告:“张小姐,您小声一点,可别让人听见了。”

张可琪嗤笑一声:“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不就是个被包养小-婊-子,我怕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大哥不出场就全世界都来作妖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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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高冷御姐亲子鉴定师女主X不正经深情痞子狙击手男主

蒋传申本是骑摩托车叼着烟的不羁男人,

却因为赵莱月,

开始留意起橱窗里的红裙子。

想象着她穿上的模样,笔直长发、齐顺刘海,

不自觉,烟烫了嘴,也没发觉。

PS:文案改编自网络。

---------【女主版文案】--------

“戴上橡胶手套,穿上这身白褂,

摒弃世俗外界的情感,维护人伦社会的公正。

我是基因世界的法官,亲子鉴定师。”

——赵莱月《亲子鉴定手札》

8个亲子鉴定故事,

8场爱情与亲情的较量。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阮惜棠从未试过如此愤怒,那几个粗鄙的字眼像条毒蛇,此时正凶残地撕咬着她的心。

除了萧勤,阮惜棠还真没忍让过谁。张可琪踩到了她的底线,那她也不屑再跟这女人维护表面和平,她一把拉开遮挡视线的一排衣服,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们跟前:“查得怎么个清楚,可以跟我说说吗?”

阮惜棠的出现让两人都愣住了。纵使阮家风光不再,她好歹也是被富养多年的豪门千金,此时她气场全开,就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足以把人震慑。

玲姐率先反应过来,她脸色发白,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我先出去忙了。”

待玲姐将门关上,张可琪才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我要是你啊,就巴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免得丢人!”

看着那张吐着恶言恶语的嘴,阮惜棠怒极反笑:“你在背地里搞这么多小动作,我不站出来应战,不就枉费你一番心血了吗?”

张可琪完全没料到阮惜棠竟是这个反应。她以前就没少做这种戳人痛处的事,还在念书的时候,她就把班上一个长相甜美、成绩优秀的女同学逼得转校。

仗着家族的势力,那些被张可琪对付的人只能哑忍,从没有像阮惜棠这样嚣张地跟对抗的。她一时噎住,顿了几秒才奚落对方:“你可醒醒吧,阮家早已不是以前的阮家,一屋子全是条仰人鼻息的狗,你们还把自己当回事了?”

跟了萧勤这么久,阮惜棠别的没学会,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倨傲和强势却跟他如出一辙:“张小姐,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绝对不是什么仰人鼻息的狗。请你好好地核实你所得到的消息,可别听风是雨,要是我家因此而声誉受损,那后果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张可琪的心莫名地虚了,可挑衅已经发出去,她绝不可以露出怯意:“吓唬我?你以为有萧勤撑腰就跟了不起吗!”

听到那个名字,阮惜棠的瞳孔隐隐缩了一下,不过是半瞬,她就恢复如常:“连照片都没拿到手,你也敢乱说?”

然而这个细小的表情变化还是被张可琪捕捉到了,她立即嚣张起来,得意洋洋地说:“你不用试探我,我确实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我亲眼看见你在萧勤车上,还跟他抱在一起。”

“是又怎样?”阮惜棠轻嗤:“你这么气急败坏的,该不是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