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棠又说:“给他一次机会呀?就当是给面子萧爷爷、萧伯伯,还有容阿姨?”

仍是得不到父亲的回应,阮惜棠死皮赖脸地说:“唔,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

阮树德终于憋不住,瞧了阮惜棠一眼,他便开口:“爸爸只给你面子,那就先放他一马……”

不停他说完,阮惜棠就扑到他身上,笑嘻嘻地说:“谢谢爸爸!”

狠话还没搁下,但见女儿这么高兴,阮树德无奈一笑,最后只说:“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

其实阮树德知道萧勤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萧勤做得不过分,而阮惜棠又爱理不理的,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萧勤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手段又那么高,居然这么轻易又使自家女儿沉沦。

当然,要怪只怪自己掉以轻心,没有及时制止这不该发生的一切。

当丈夫又一次翻身,孙巧巧再也忍不住,她掀开被子做起来,没好气地说:,“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到书房里待着!”

得知妻子还没入睡,阮树德立即拉住她说悄悄话:“你知道棠棠又跟萧勤那家伙混在一起吗?你说那家伙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明知道我都不待见他,他还阴魂不散的!”

“你管他脸皮厚不厚,人家又不是追你。”孙巧巧早知道两个孩子的明来暗往,她不算惊讶,但萧勤的恒心和毅力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可他在追我的女儿!”阮树德像只抓狂的兔斯基。

“女儿都没说什么,你就不要瞎搅和了,赶紧睡吧!”说完,孙巧巧地重新躺下,她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他,一副不想再跟他废话的状态。

只要想到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娇花将要被人偷走了,阮树德整个人都不好了。敲破脑袋也没法理解女儿为什么会吃萧勤这棵回头草,在无数次辗转后,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接触的男人太少了。

一定是这样!

这个结论让阮树德动了别样心思,周末恰好有个小聚会,他就领着女儿一同出席。

阮惜棠不怎么喜欢去这种颇为无聊的老式派对,但想到自己跟萧勤旧情复燃的事惹得父亲不快,只要父亲一开口,她就必须无条件答应,免得再使他郁闷。

直至抵达酒店,阮惜棠才知道今晚办的不是什么派对,而是跟汪家几口一起吃饭。

阮树德跟汪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他们关系很铁,当初阮氏被疯狂打压,汪国也有份出手相助。如今阮氏易主,而汪国也将生意交给独子搭理,两人落得清闲,于是整天操心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破事,提到各自尚未婚配的孩子,他们一拍即合。

一进包间,阮惜棠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察觉汪子麟的脸色似乎有点不佳,她就知道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骗来一场带有相亲性质的饭局。

不满归不满,但在阮树德面前,汪子麟还是十分礼貌,对待阮惜棠也是客气得很。

其实他俩算是比较熟悉了,阮惜棠跟他还做过半年的同学,后来他转校了,两人才少了联系。

尽管尚未成家,但汪子麟的感情生活却过得极其精彩。阮惜棠早听说过他的风-流韵事,对他向来敬而远之,平时偶然遇见,也只是客套地寒暄几句,从未曾像两家长辈那样深交。

汪子麟也算是深藏不露的人,在长辈面前,他塑造的是工作至上、不近女色的好形象。阮树德听好友夸奖几句,自然信以为真,于是就迫不及待想撮合这双小辈。

这顿饭吃得一言难尽,阮惜棠正尴尬着,汪子麟突然对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汪国听后喜出望外,立即附和:“去吧去吧,待在这里怪无聊的,干脆到外面走走,然后看场电影什么的。”

阮惜棠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拎了出去。

汪子麟自然清楚阮惜棠对自己完全没有意思,他意在逃离那个气氛怪异的空间,离开两位老父亲的视线,他们都自在了许多。

整晚下来,阮惜棠没怎么说过话,汪子麟就主动撩她:“外面有传,萧勤为了你们家,差不多把这里的几个家族都得罪了。他做到这个份儿,阮叔貌似不为所动,甚至还不太满意他这个准女婿啊。”

阮惜棠只能尴尬地扯了下唇角,他家父亲虽然没有再提过萧勤,但他搞出这些小动作,那态度、那立场显然没有变改。想到那渺渺的前路,以及父亲那难解的心结,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汪子麟一边摸出烟盒,一边慢悠悠地对她说:“给你安排相亲饭就算了,偏偏还要选在他们举办年会的酒店,看来阮叔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你的事情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也在?”阮惜棠有点错愕。

“刚才他在另一端的走廊经过。”汪子麟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难怪你这么淡定,原来是没看到他。”

她脸上已经露出意外的表情。

汪子麟笑了笑,随即告诉她:“他可看到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棠棠:哦,我是不是死定了?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他们两家吃饭的包间在二楼, 若非突然被汪子麟拉出来瞎逛,阮惜棠大概不会撞见正在首层贵宾宴会厅办年会的萧勤。

阮惜棠完全没想到萧勤在这里, 她急匆匆地回头,结果张望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不禁怀疑:“你该不是逗我玩吧?”

刚把香烟点燃的汪子麟深深地吸了一口, 将眼圈吐出,他才应声:“你又不是我的妞,我逗你做什么?人家早走远了,应该是气得没眼看。”

阮惜棠瞪了他一眼, 而他则笑着说:“他从宴客厅后面进去的, 你去找到肯定能找到。顶多我替你打个掩护,就说我俩去约会,那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溜掉, 我也能够找我的小美人花前月下。”

两人商量好说辞, 着急赶往下半场的汪子麟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阮惜棠没有立即找萧勤,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才举步往宴客厅走去。

后门没有服务员引路,阮惜棠进去以后,很快就淹没在一片陌生人海之中。

场内气氛十分热烈,原来刚才结束了一个精彩的压轴节目, 而现在进行的则是最激动人心的抽奖环节。

虽然手里没哟抽奖券, 但阮惜棠还是饶有兴致地陪同众人等待大奖的揭晓。萧勤向来大方,那礼物和奖金都丰厚得很,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态度, 中奖的概率也非常的高。

特等大奖最终被公关部的一个小姑娘抽到,当主持人请她上台,她开心得抱着麦克风大叫了一声。

高亢的女声通过音响传到每个人耳里,她的喜悦感染了场内的同事,大家也跟着起哄。

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主持人问她:“突然得了一笔横财,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台下有个喊买车买房买飞机,反正千奇百怪的答案都有,结果那小姑娘说:“我想谢谢老板!”

大家再度起哄,结果萧勤被请到台上,亲自为她颁奖。

那小姑娘兴奋得满脸通红,接过巨型支票,她情不自禁地对着麦克风嚷道:“老板你好帅,我想给你生猴子!”

下一秒,阮惜棠的耳膜被震得发痒,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抬眼就看到大屏幕上映着那小姑娘扑过去抱住萧勤的场面。

主持人顾着暖场也跟着起哄,直至看到黄助理拼命给她使的眼色,她才以玩笑的口吻说:“小妹妹请克制点,再不松手人事就给你发警告信了。”

萧勤脸上的笑容有点无奈,但他还是很绅士地顾及女孩子的颜面,没有把她推开。

或许是太激动,小姑娘差点被地上的线路绊倒,站稳脚跟,她转头对萧勤说了句话,由于没有拿麦克风,阮惜棠听不见她说什么。不知道萧勤回应了什么,前排的人倏地起哄,呼声之大,几十个人也能造出几百人之势。

阮惜棠从来不信什么心有灵犀,但当站在焦点处的萧勤,能在人群中一眼觅到藏身于暗角的自己,她又不得不相信这妙不可言的情感。

最后一个大奖颁发以后,剩下的时间是留给大家自由狂欢的。跟黄助理交待了几句,萧勤就径直向阮惜棠走去,期间不断有人回望,他也不顾不管,眼里只有一个人。

阮惜棠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对象,在萧勤过来之前,她便借着地理优势转身闪躲。刚走出宴会厅不远,手臂就被人自后方拽住,还没稳住身体,她便落入那熟悉的怀抱。

“跑什么。”萧勤低沉的声音磨进她耳中,也许是痒,她习惯性地缩了下脖子。他觉得有趣,稍稍俯首,轻柔的亲吻便落在她耳端。

“嗯……”阮惜棠低呼一声,逃不过他的骚扰,她就说,“快松开,等下被人看到,你这个当老板的就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哪有这东西。”萧勤直言,“你见过哪个有形象的老板,会连夜把整个部门的员工回来加班,为的只是区区一条绯闻?你又见过哪个有形象的老板,诚意十足地当着传媒的面向人求婚,结果惨遭拒绝,到现在婚事也没有下文的?”

听着他那委屈得理直气壮的口吻,阮惜棠忍不住发笑:“知道了,天底下最可怜的老板就是你。”

“这还不算。”萧勤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你今晚在这里做什么?”

瞧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阮惜棠莫名心虚,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来这里当然是吃饭啊。”

他眉梢一挑:“跟谁?”

“我爸那老朋友的儿子。”阮惜棠说得含糊,连姓甚名谁也没交代,“说了你也不认识。”

有少部分人开始离场,阮惜棠见状,立即把萧勤拉到一边,免得让他的下属发现他们的踪迹。

萧勤显然不太愿意配合,他是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在她家父母面前就算了,这里是他的主场,他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

这男人强势起来还真让人没办法,眼看着那群从宴会厅出来的男女越走越近,阮惜棠急了,小声地对他说:“我们快走吧,等下他们又要起哄了!”

萧勤不为所动,他把人搂紧:“我不怕。”

阮惜棠扯着他的衣袖:“我怕……”

瞧她急红了脸,萧勤偏要逗她:“害羞?”

“是啊!”她怎么说也是害大家通宵加班的罪人,撇开跟萧勤的关系不说,也不好意思面对他的下属。经历过前段时间的风波,她想他们肯定对作为绯闻女主角的自己充满好奇,若不赶紧离开,可能会引起骚动。

萧勤气定神闲地跟她谈起条件:“那去哪儿?”

“随你喜欢。”阮惜棠半秒都不愿再停留,只管把人哄走再说。

司机早已在酒店前庭等候,坐在萧勤的座驾,阮惜棠顿时有种错上贼船的感觉。

转头察觉萧勤正对着自己露出怪异的笑容,她捶了那男人一记,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萧勤说,“就是高兴。”

阮惜棠撇了撇嘴:“你当然高兴啊,有小姑娘对你投怀送抱,还扬言要跟你生孩子。”

萧勤愣了半秒,旋即笑得更欢。

原本专心驾车的司机也因萧勤的笑声转移了注意力,跟了这个不苟言笑的老板这么多年,鲜少看到他像今晚这样喜形于色。

阮惜棠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瞧了他一眼,而他则凑过去说:“你吃醋了?”

她刹那瞪圆了眼睛,萧勤继续说:“我就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若非有司机在场,脸皮极薄的阮惜棠可能已经伸出爪子去挠他的脸了:“所以当时你是故意的?”

萧勤虚咳一声,极力表示自己是清白的:“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当时不知道你过来。”

阮惜棠冷哼:“你还狡辩!”

萧勤抚着自己的额头,竟一本正经地向她解释:“我还能怎样?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推开吧?那姑娘刚毕业进公司,我怎么也要顾及一下她的面子,不然她以后怎么在公司混下去?况且我也没回抱她,算起来,我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吃了亏。”

“就你这大猪蹄子,人家姑娘才吃亏呢!”其实阮惜棠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倒没有责怪和不满的意思。

闻言,萧勤那大猪蹄子就伸了过来,阮惜棠把他的手打掉,想起他们下台时众人的起哄,不禁好奇当时的状况:“最后那姑娘跟你说什么了?”

萧勤说:“她穿了高跟鞋差点摔倒,问我可不可以牵她下去。”

阮惜棠追问:“那你怎么说?”

萧勤告诉她:“我说,我的手是用来牵女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棠棠:这只大猪蹄子,还是勉为其难接收一下吧……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阮惜棠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山上开的那个“叫爸爸”的流氓玩笑, 她羞红了脸,伸手往他腰间狠狠地掐下去。

毫无防备的萧勤倒吸一凉气, 于是引来司机第二次侧目。

“找打是不是?”萧勤咬着牙在她耳边说。其实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他只是听过阮惜棠设想自己带女儿的情景,之后就总会幻想这一天的到来, 想着想着开始有点走火入魔了。

被警告的阮惜棠顿时不敢造次,发现司机正往他住所的方向走,她低声说:“我等下还要回去……”

萧勤随口应声:“那早点送你走。”

阮惜棠将信将疑,结果还真的没走成。

刚进家门, 萧勤就迫不及待地把你压在门后亲吻, 同时伸手去剥她的大衣。

玄关只亮着一盏小灯,但足以看清阮惜棠一身讲究的衣着。那袭优雅的小香风连衣裙显出她妙曼的身材,两条长腿被裹在菲薄的黑色丝袜里, 脖子上有一串精致项链, 而且还不是自己给她送的。萧勤自然不满, 上下打量她一番,他说:“哦,穿得这么漂亮去相亲。”

“谁说是相亲的!”阮惜棠小声辩驳,“是爸爸让我穿得漂亮点的……”

“不是相亲那是什么?”萧勤掐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使力,“难道是战友聚会?”

这回萧勤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 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错落的喘息打破了黑夜的幽深宁静, 地板上投着一道交缠的倒影,纵情忘我。

清晨下起小雨,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阮惜棠茫然转醒。她稍稍动了一下,身旁那男人的手臂就霸道地绕过来,颇具占有意味地把她圈在怀里。尽管如此,她还是执意翻了个身,沉默地背对着萧勤。

萧勤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半晌得不到她的回应,他问:“生气了?”

阮惜棠不应声,而萧勤有的是让她开口的办法,当他的手开始作乱,她终于不能装作哑巴:“你答应送我回家的。”

“是啊。”萧勤低笑着,心情愉悦地跟她玩起文字游戏,“我说早点送,就是今天一早送你回家的意思。”

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阮惜棠气鼓鼓的,连骂他的话都不肯说了。

吃饱餍足的男人心情极好,温声细语地哄了她半天,最后还说:“起床吧,我这就去你家负荆请罪。”

昨晚她被弄哭了几次,眼睛微微发肿,萧勤怜爱地亲了下去,声音有点含糊:“看到你这副样子,你说阮叔会不会把我打个半死?”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眉梢眼角,阮惜棠无处可躲,担心他会失控,她连忙把人抵住,红着脸控诉:“什么负荆请罪,你明明就是去扬武耀威的!”

萧勤笑而不语,他承认他昨晚确实是故意不让阮惜棠回去的。当然,他只是一时间咽不下这口气,倒没想过真要跟未来岳父对着干。

他亲自把阮惜棠送回家,阮树德看到他,自然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恼,还态度谦卑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昨晚在酒店撞见棠棠,就把带到我们公司年会现场玩,玩得太晚就没送她回来,让你们担心,实在抱歉。”

阮树德自然知道女儿的去向,她前脚刚走,他就被告知是萧勤把人拐跑了,而萧勤大概也清楚这点,应此放心将她留住,直至今早才把人送回来。

这番说辞冠冕堂皇,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阮树德尽量按住情绪,免得让她难堪。

一旁的孙巧巧出来打圆场:“阿姨刚准备好早餐,先吃点东西再说。小勤,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小勤自然不会拒绝,然而阮树德对他还是有几分抵触,丢下一句“我约了人打球”,就径自出门了。

阮树德确实约了聂敬川打高尔夫,被萧勤他们耽搁一下,他便迟到了几分钟。

聂敬川没有在意他迟到的原因,直至他频频失误,才关切地询问:“阮叔,您是不是有心事?”

球杆刚被挥起又放下,阮树德站了一会儿,最终摘下手套,走到太阳伞下休息。

见状,聂敬川随他下场,并让人端来热茶和餐点。

阮树德望向他:“小川,有烟么?”

“您不能抽烟。”聂敬川笑了一下,补充道,“棠棠说的。”

听他提起女儿,阮树德不由得叹气。

聂敬川大概有了方向:“看来您又在为棠棠的事情而操心。”

阮树德没有否认,沉默片刻,他突然问:“你觉得我应该赞同她跟萧勤的婚事吗?”

一时失神,聂敬川竟被热茶烫到了嘴,丝丝疼意蔓延,他良久才找回状态:“这要看棠棠的意思,她怎么说?”

“她哪需要说什么,意愿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阮树德越想越觉得气恼,音量也跟着拔高,“你说这小子到底给什么迷药我闺女吃?干的事那么混账,棠棠怎么还离不开他,换作是我,早把他踹到天边去!”

这个时候聂敬川倒不好表态,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应声。

阮树德却很想听听他的意见,于是追问:“以棠棠兄长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你会赞成吗?”

斟酌片刻,聂敬川才回答:“我尊重棠棠的选择,正如您所说,他干的事那么混账,棠棠也愿意原谅他,想必他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阮树德向来心明如镜,又怎会听不懂聂敬川言下之意:“你所指的,是萧勤为阮氏跟城东那几大家族对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