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暗香忙点头,目送司徒盈袖带着采芹和采桑出去了。

借着请郑昊去吃早饭的机会,司徒盈袖又在昨晚吃饭的舱室见到了他。

“司徒大小姐,这么早寻我什么事啊?我困得要死了,昨夜没有睡好。”郑昊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

司徒盈袖咳嗽一声,“冯公子,您这个样子,可是看着不美。”

“啊?”郑昊忙坐直了身子,用手捋捋头发,恨不得再拿个镜子照照。

“嗯,好看多了。”司徒盈袖忍着笑,问道:“对了,冯公子,昨夜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些人不对劲的?先前我们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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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燕窝

司徒盈袖问的问题,郑昊早有准备。

因这肯定是人家必问的问题。

半夜三更突然上了人家的船,然后马上把人家船上的艄公船夫和船娘一气儿全端了,人家不疑心才怪!

郑昊做出一脸吃惊的样子,道:“你们也太大意了吧?难道你们买下这些人的时候,没有仔细调查过他们的来历吗?”

司徒盈袖在心里暗骂这小子滑头,好好地问话不答,悄没声息地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不过好在司徒盈袖对这种说话的方式甚是熟悉,因此没有容得郑昊插科打诨,笑着把话题又牵了回来,“就是当时没有看出来有问题啊。如果当时看出来有问题,还买,那不是傻子吗?!”

其实司徒盈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买下来的。

上一世一直到进京城为止,她对于他们家在江南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进京城之后,她熟悉的都是京城司徒府的事务,对于在江南买的楼船,还有楼船上的人手,确实不清楚来龙去脉。

郑昊笑着打哈哈:“那就是你们眼光太差!——我实话跟你说,我家里在南郑国有些权势,身边带的人都很厉害。特别是这一次我们自己先遭了水匪,被他们洗劫了一番,才刚刚逃出命来,所以格外警惕。总不能先出虎穴,又入狼窝,是吧?所以我们上船之后,我的几个得力手下就先去底舱巡查了一番。结果一看不要紧,看了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有功夫在身!”

“啊?!都有功夫?!”司徒盈袖紧张地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襟,“你们都看得出来?”

“当然。那些人又不是功夫到了返璞归真、高不可攀的地步!——一般的练家子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功夫。这些人在水上讨生活,做的又是最阴狠的水匪,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所以就被我的手下给发现了。再一套话,得,跟先前洗劫我们的人简直是一个门里出来的!所以我们就不客气,先下手为强了!”

郑昊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滴水不漏,显见得是早就准备好的。

司徒盈袖听着前后还算连贯,只除了一条,就是郑昊说他们是先遭了水匪才逃到司徒盈袖他们船上这一点完全站不住脚。

这前提条件不成立,后面的话肯定就是胡诌了……

司徒盈袖沉吟再三,还是敲打了郑昊两句:“……冯公子既然不肯说实话,我也不多问了。不管怎样,我相信冯公子是没有害我们的心思的。这番救命之恩,盈袖没齿难忘。”说着起身,对着郑昊盈盈下拜,行了大礼。

郑昊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赶忙要避开,连声道:“司徒大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但是司徒盈袖已经大礼拜谢完毕。

她抬起头,一双流光溢彩的翦水双瞳往郑昊面上飞快地扫了一眼,垂下眼眸,含笑道:“冯公子身份贵重,想来也不稀罕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谢礼。不过如果以后冯公子但有差遣,只要我们司徒家能够做到,一定在所不辞!”

郑昊啧啧两声,用折扇弹弹手,笑道:“司徒大小姐说话果然是滴水不漏。报恩就报恩吧,还加这么多条件!”

先说自己家是小门小户,肯定帮不了大忙。然后说是要自己家能够做到的才帮。这后一点,就很值得玩味玩味了……

司徒盈袖被郑昊说中小心思,面上不由一红,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喏,我看你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不如,司徒大小姐就以身相许,行不行呢?”郑昊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挡住了半边笑脸,颇有兴味地看着司徒盈袖。

郑昊当然不是真的想娶司徒盈袖,但是用这个法子戳破这个女子端敬沉肃、似乎刀枪不入的外壳,真的很有意思!

司徒盈袖果然被噎得够呛……

先不说她早有婚约,就算她没有,她也从来不想嫁给郑昊这样皇子身份的“国民郎君”……

若是真的嫁了,她不是被南郑国那些自诩为郑昊少奶奶团的女人们给亲手掐死,就是被天下花痴郑昊的女人们的口水给淹死!

情急之间,司徒盈袖想到郑昊刚才的借口,马上又回过神,笑容款款,颔首道:“冯公子的大恩确实要好好报答。但其实我们也救了公子一命,而且公子的命,比我们整个司徒家的人都要贵重,所以两相一抵,冯公子似乎还欠着我们的救命之恩……”

“你——!”这一次轮到郑昊被噎得够呛,手里攥着折扇,几乎扇不下去了,看着司徒盈袖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颜,并不如何美丽,但是那股突然绽放的灵秀慧黠,却能让人心里都痒酥酥,熏然欲醉。

郑昊脑海里翻腾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词儿来驳回司徒盈袖,无奈悻悻地将折扇拍到桌上,拖过粥碗吃粥,一边嘀咕道:“……果然是商贾出身,简直是锱铢必较!”想了想,又愤愤地教育司徒盈袖:“姑娘家!当以贞静和顺,大度雍容为最佳!谁教你的这股子蝇营狗苟的小家子气!救命之恩是这样算的吗?!能这样算吗?!”恨不得说她字字诛心,句句啼血……

司徒盈袖没有再说话,自己悠然低头喝粥,面上的笑容却一点未减。

郑昊这么说她,不过是他想占便宜没有占到而已。——既然是手下败将,她不妨大度一些,不与他一般见识。

郑昊见司徒盈袖不说话,心里更气,一直嘟嘟囔囔不停地教她要如何做一个高贵大气的女子……

司徒盈袖慢条斯理喝完粥,拿帕子擦了擦嘴,才道:“冯公子出身大家,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应该是打小儿就不会忘的吧?”

这其实是在说郑昊太呱噪,也没有高大上之气……

郑昊一口肉馒头正含在嘴里,一时气得怎么也咽不下去,噎在喉咙处上不上、下不下,憋得一张俊颜紫涨不堪。

司徒盈袖忙伸手,在他背上大力一拍,又在他脖颈处横掌为刀,轻轻砍了一下。

“噗——!”郑昊终于将喉咙里的肉馒头吐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冯公子莫急,肉馒头多得是,慢慢吃。这里有茶,您慢用,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司徒盈袖起身,给郑昊斟了一杯茶,旋身离去。

郑昊看着司徒盈袖的背影,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半晌回过神,摸了摸后脑勺,暗忖自己怎么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跟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斗什么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想到司徒盈袖昨夜处变不惊的举动,机智慧黠的言行,真不像才十一二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这司徒三房一家,确实有些意思呢……

郑昊沉吟着,盯着司徒盈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

司徒盈袖回到自己的舱室,看见司徒晨磊傻呆呆坐在桌前,司徒暗香和四个丫鬟在桌上抓子儿玩,莺声沥沥,笑得十分开心。

“这么热闹。”司徒盈袖笑着走进来。

司徒晨磊看见她走进来,眼前一亮,忙起身跑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连叫几声:“姐姐!姐姐!”

司徒盈袖摸摸他的额头,见他还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烧,才完全放下心来,握着他的手来到桌边,道:“小磊,要不要姐姐教你抓子儿玩?”

司徒晨磊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笑。

司徒盈袖也不强求。

只要小磊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姐姐,我来教吧。刚才爹还使人来找过姐姐,请姐姐过去说话呢。”司徒暗香笑着说道。

司徒盈袖想了想,“那我去一趟吧。你们照顾小磊,别让他跑出去,也不许别人进来。”

“知道了。”四个丫鬟齐声答道。

司徒暗香也点点头,“我省得。”

……

司徒盈袖来到她爹司徒健仁和继母张氏的舱室前,敲了敲门,“爹、母亲,是我,盈袖。”

舱室的门马上打开了,司徒健仁在里面朝她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司徒盈袖走了进去,简短地给司徒健仁说了刚才跟郑昊的对话,当然,郑昊让她“以身相许”那回事,她就略过不说了。

司徒健仁听完,用手捻着下颌的三缕胡须,在舱室里走来走去,“原来是这样。那倒也说得通。”

张氏笑道:“这就好了。先前你爹还有些担心呢。依我说,冯公子那些人不是坏人。人家借我们的船搭个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老爷您就不要再往别处想了。”

“嗯,出去吩咐一声,再多找几个纤夫,咱们加快行程,快些到京城就好了。”司徒健仁长叹一声,“昨夜真是把我的胆子都吓破了。”说着,又问司徒盈袖:“你妹妹在你那边,可要好好照应。她才八岁,又素来纤弱,可别吓着她了。”

“妹妹很好,她还帮着照顾小磊呢。”司徒盈袖含笑说道,“小磊也很好,没有发热。”

司徒健仁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小磊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暗香。对了,让厨房每天给暗香炖一盅冰糖燕窝,给她补身。”

张氏觑眼看了看司徒盈袖的脸色,忙道:“盈袖和小磊也要吃的,每人一盅吧。”

“咱们带的燕窝不多,哪里够他们三个人吃?——先给暗香吧……”司徒健仁挥了挥手,让司徒盈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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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虫草

司徒盈袖立在舱室中央,微笑着看着司徒健行,并没有转身离去。

凭心而论,给妹妹暗香吃燕窝她没意见。

司徒暗香打小身体弱,而且有喘疾,前世的时候,司徒盈袖也很疼她。

况且司徒暗香性情乖巧,也很懂事,凡事并不掐尖好强,事事都让盈袖先。

而她爹更是对暗香比对她要好。

那时候没有对比,司徒盈袖也没觉得她爹更疼暗香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因为她是姐姐,自然要让着妹妹。

但是现在她不仅有妹妹,还有上辈子内疚了一辈子的弟弟现在活了过来,爹还是这样就不好了。

在给妹妹悉心考虑的同时,完全忽略刚刚落水,同样身体虚弱的弟弟,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盈袖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从三四年前弟弟被确诊为痴傻后,爹就完全放弃他了。

平时关心照顾他的只有自己、继母,还有妹妹。

爹一个月能见他一次就不错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反过来也一样吧?

但是她不能放弃弟弟,他们没有了娘,爹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靠得住的,弟弟就只有她了……

司徒盈袖想了想,笑着说:“燕窝这东西对女子更好,小磊是男人,冬虫夏草对他更管用。爹一定是更疼小磊,才会把大舅当年来探病的时候,给娘留下来的冬虫夏草留着给小磊补身是不是?”说着,司徒盈袖拱手高举过头,然后平身深深地弯了下去,行了大礼:“多谢爹,多谢母亲,为小磊着想。”

司徒健仁没提防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大女儿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猛地回头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

那冬虫夏草可是“补药之王”,不是燕窝能比的。

司徒健仁留着那匣子冬虫夏草,一直舍不得吃,是要留着自己以后若是生了重病,拿来补身救命的……

司徒盈袖笑着看了她爹一会儿,又道:“爹,我知道您宝贝这匣子冬虫夏草,一直带在身边的。”这是在暗示她爹,别想用借口搪塞她。

司徒健仁眉头渐渐锁紧了,目光闪烁着躲避司徒盈袖烁烁的目光。

看见自己的爹这幅模样,司徒盈袖在心里暗自叹息。

没法子了,这种事就是你退一步,别人就要进两步。连亲爹都这样怠慢小磊的话,别人就越是不把小磊当回事。

弟弟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为了弟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司徒盈袖目光轻闪,往舱室里扫了一眼,看见了角落里那个熟悉的箱子。——那是她爹放宝贝的地方……

司徒盈袖绕过司徒健仁,脚步轻快地往那箱子走去,一手将他爹伸出的手隔开,一手拧了拧铜锁,发现还没锁,便径直打开,从里面翻找出那个装冬虫夏草的红木匣子。

“你——!”司徒健仁没想到司徒盈袖居然不问自取,气得直哆嗦。

但是张氏死死拉住他,不断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拦着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抱着红木匣子轻盈转身,走到门口,大声道:“多谢爹疼小磊,把珍藏多年的冬虫夏草都拿出来给小磊吃!”

“噗——”门口传来一声嗤笑。

司徒盈袖转头,见是郑昊抄着手靠在舱室的门旁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什么好东西?”郑昊探头去看她怀中抱着的红木匣子,手臂一伸,不知怎地,司徒盈袖手里的匣子就到了郑昊手里。

郑昊打开随便看了看,就盖好扔回到司徒盈袖怀里,嗤之以鼻:“就这货色,你还需要跟你爹斗智斗勇?——叫声‘好哥哥’,回头我送你一船冬虫夏草,还都是那曲和玉树山上的好东西。”

司徒盈袖一听大喜。

冬虫夏草其实产地不少,但是只有那曲和玉树山上的冬虫夏草是真正的好货,而那里的冬虫夏草,都被南郑国的皇室垄断,市面上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一般标了那曲和玉树的冬虫夏草卖高价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其实都是山芝、昌南或者山都那边的货,拿来唬人的。

当然,对于东元国来说,山芝、昌南和山都那边的货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

这跟乌铁木不一样。

冬虫夏草对她弟弟补身非常重要,而南郑国的那曲和玉树,正是最好的冬虫夏草产地,价值比那乌铁木又多了一层,因为它可以救命。

想到弟弟的需要,司徒盈袖再无犹豫,马上脆生生叫了一声:“好大哥,记得给我装一船上好的虫草,我要至少一千丈高的山上所出的虫草。”

山越高,虫草的质量越好。

郑昊被司徒盈袖那一声“好大哥”叫得脚下一滑,差一点摔到地上。

他扶着船舱站直了,瞪着司徒盈袖,突然道:“你还是不是姑娘家!人家让你叫哥就叫哥,还有没有羞耻心!——以后记得了,不许随便叫哥!”

司徒盈袖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

郑昊意识到不妥,马上道:“看什么看!我的意思是我除外!——除我以外,不许随便叫别的男人‘哥’!”

司徒盈袖噗嗤一笑,拍拍郑昊的肩膀,“嗯,姐记住了。以后应该让别人管我叫姐,这个哥确实不能随便叫。——不过大哥,你记好了,你还欠我一船上好的冬虫夏草呢!”

司徒盈袖走了之后,郑昊在司徒健仁的舱室前想了一会儿,改了主意,不去找司徒健仁说话,转身也走了。

等郑昊也走了,司徒健仁才拍着大腿,恨恨地道:“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儿肥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给那个傻子吃了!”

刚才要不是张氏死死拉住他,他又不想冯公子看笑话,他都要去把那红木匣子夺回来了。

“早知道这冬虫夏草会被盈袖拿去给傻子吃,我还不如给暗香吃。”司徒健仁唉声叹气,很是心疼那一匣子冬虫夏草。

张氏忙劝道:“小磊刚落水,身子弱,就给他吃吧,暗香一直吃燕窝呢,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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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侯五相 (PK票加更)

司徒健仁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也只得如此了。不过……”他沉吟半晌,脸上又带了笑意,摇头道:“那冯公子刚才说,要送盈袖一船冬虫夏草,还都是那曲和玉树那边的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那曲和玉树那边的冬虫夏草,还有一船那么多,乖乖,那可是不得了!

张氏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吩咐厨房准备午饭。

……

司徒盈袖抱着那冬虫夏草的匣子回到自己的舱室,看见他们正在抓子儿玩。

司徒晨磊盯着司徒暗香上下翻飞的手,看得目不转睛。

司徒盈袖默默地看着小磊,暗道小磊只有自己这个姐姐,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爹对小磊的印象好转。

这几年来,爹关心妹妹成习惯了。妹妹虽然是外人,但是从小乖巧可爱,又生得惊人的美貌,对于爹这种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人,自然是对妹妹和颜悦色。

上一世妹妹迟迟不说亲,就是爹对她期望很高,想她也能嫁入高门,帮衬司徒家。

继母后来没有再生孩子,他们司徒三房没有了男丁,二房的二伯父和二伯母已经同意把他们最小的孙子过继给他们三房,继承家业。

可惜,她死的时候,还不知道那孩子过继了没有……

现在弟弟虽然是亲生的,但从小痴傻,三四年前爹就完全放弃了这个儿子。

没有感情,如何会关心他呢?

司徒盈袖一边琢磨,一边来到司徒晨磊身边,笑着偏头看他。

司徒晨磊抬头见是盈袖来了,又叫了一声:“姐姐!”双目中尽是欣喜。

司徒盈袖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我给你炖点补汤,等下姐喂你喝。”

司徒晨磊笑着看她,也不知道点头,一路跟着司徒盈袖去船上的小厨房,跟小尾巴似的,一刻也不离开她。

司徒暗香的丫鬟云秀给她送了燕窝过来,“二小姐,吃燕窝了。”

司徒暗香坐下来拿起调羹刚要吃,想起一事,问道:“这燕窝是单我有呢,还是姐姐和弟弟都有?”

云秀笑着凑到司徒暗香耳边,轻声道:“只二小姐有,大小姐和大少爷都没有呢。——二小姐,老爷多疼您啊!”

司徒暗香忙放下调羹,责备云秀:“怎么能这样?别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如果就我一个人吃,姐姐和弟弟会怎么想我?——给我再拿两个碗过来。”

云秀被训得讪讪地,忙去拿了两个白瓷碗过来。

司徒暗香亲自拿了调羹,将自己的一盅燕窝拨到另外两个碗里,吩咐道:“等姐姐和弟弟回来,把这个给他们吃吧。”

“……可是,二小姐,您呢?”云秀看着司徒暗香面前的炖盅里已经空了,一点燕窝都没有了。

“就说我已经吃完了,这是他们的。”司徒暗香白了她一眼,“这点急智都没有,以前的聪明劲儿去哪里了?”

云秀委屈地低下头,应道:“知道了。”

司徒盈袖忙活了一上午,才做了个虫草炖小嫩鸡,放到汤盆里端了回来。

她带着司徒晨磊回到舱室,见桌上放着两碗冰糖燕窝,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暗香笑着上来帮她拎食盒,指着那冰糖燕窝道:“这是厨房送来的。我的已经吃了,这是姐姐和小磊的。”

司徒盈袖却是知道大厨房只预备了司徒暗香一个人的量。

再看看两个白瓷碗里的冰糖燕窝,只有平日里一半的量,就知道是司徒暗香没有吃,把她的那份分给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了。

司徒盈袖轻轻吁口气,笑着道:“我给小磊做了虫草,你也来吃一点吧。燕窝这东西我从小就不爱吃,小磊也不合适吃,劳烦妹妹吃了吧。”

司徒暗香一听盈袖这话,就知道姐姐大概已经知道爹只给她做燕窝,没有给他们姐弟俩做,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两眼含泪,道:“姐姐,不是我想这样的。我不知道爹会只给我一个人做……”

“不关你的事。再说,爹也不是不关心小磊。爹把他珍藏了很多年的冬虫夏草给小磊补身呢。”司徒盈袖一边说,一边又拿了一只碗过来,揭开汤盆的盖子,给司徒晨磊舀虫草鸡汤,顺手给司徒暗香也舀了一碗。

那汤的气味无比清香撩人,就连一向分不清味道好坏的司徒晨磊都吸了吸鼻子,自发坐到了椅子上,眼巴巴看着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笑着拿了调羹,一勺一勺喂到司徒晨磊嘴里。

虫草鸡汤的香味传到舱室门外,把住在附近的郑昊都吸引出来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郑昊推开舱门,正要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侧头却看见一艘大船,从刚刚散去的晨雾中露出庞大的身影,不紧不慢跟在他们楼船的后面。

郑昊眯了眯眼,招手叫来自己的随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艘大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的随从看了一眼,低声道:“说实话,从昨夜我们下了水,坐上乌篷船追司徒家楼船的时候,那船就在我们身后了。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过路的船。没想到过了一夜,它居然还跟在我们后面。”

“妈的!老子跟他们拼了!”郑昊揉着拳头,脸都气绿了,“这帮子混蛋就是不放过我了吧?我都来东元国做质子了,他们还想赶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