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一路叫了过去。

“大舅、二舅、二舅母,大表哥、大表姐、二表哥、三表哥……”

沈家老爷子、老夫人嫡出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这一房没有庶子,沈老爷子的兄弟,也就是司徒盈袖他们的外叔祖,是有庶子的,早就分家了,不在一起住。

沈老爷子的小女儿沈咏洁嫁给了司徒健仁,两个儿子当日跟妹妹关系极好,如今见了两个外甥、外甥女,也都很亲热,一个个大红包不由分说,先塞到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手里,又对他们姐弟俩问长问短,虽然是舅舅,但是精细之处,不比女人差。

“袖袖,以后别见外,有空来家里玩。你们到了京城,咱们两家相隔也不远,有什么事,使个婆子过来就行了。”二舅母申毓园热情说道,拉着司徒盈袖的手,十分亲热。

俗话说,见舅如见娘。

司徒盈袖第一次感觉到外祖家的亲情,心里既喜悦,又觉得有些微妙的不解。

看样子,外祖家的人,不论外祖母,还是舅舅、舅母,都是真心疼爱自己和小磊,那为何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去江南看过自己一家人呢?

当然,早年她娘还活着的时候,她记得沈家每年过年前都会送一船东西过去。

后来娘过世了,沈家还是每年打发婆子丫鬟过来看看他们姐弟。

再后来,就渐渐没有人来了。

她爹说,是因为她弟弟是傻子,沈家觉得丢了他们的人,所以不管他们姐弟了……

她那时候虽小,也是半信半疑,并未全信,只是也觉得有些丢人,所以把弟弟藏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被人嘲笑。

如今想来,她爹的话,大概一个字都不能信。

盈袖和小磊跟亲戚们厮见过后,沈老夫人才道:“好了,你们下去待客吧,我带袖袖和小磊去我房里说说话。”

沈家人忙应了,目送他们而去。

司徒盈袖回头看着沈遇乐,道:“表妹,跟我们一起去吧。”

沈遇乐看了看她娘亲王月珊。

王月珊笑着点头,道:“你陪着去吧。”

沈老夫人没有反对,笑着点点头,拉了司徒晨磊的手先走了。

司徒盈袖和沈遇乐手拉手跟在后面。

沈老夫人跟三个孩子走了之后,沈家人才各自离去。

沈大丞相最后一个离开上房。

跟在他身后的,是他一个上了年纪的心腹幕僚,六十多岁,黑胖有须,装扮成管事的样子,跟他一起来到内院,见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一面。

“……景翼,你觉得那孩子如何?”沈大丞相背着手,心事重重问道。

那幕僚姓吕名景翼,跟在沈大丞相身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

吕景翼叹了口气,“沈老,我跟您多年交情,就说实话了。”

“但说无妨。”

“这孩子,能有中人之资,就是侥天之幸了。”

“唉,我也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比我当初知道的,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他能不痴不傻,我已经别无所求了。”沈大丞相停下脚步,立在树荫底下,眯眼往前看去,“……还是再生一个儿子才好。”

绿树甬道的尽头,一个宽袍缓带的公子走了过来。

小路旁点缀着星星点点五彩缤纷的小花,矢车菊、半枝莲、金盏花,开得摇曳多姿。

那公子面色如玉,身上一袭月白色长袍,腰系白玉带,从路的尽头缓缓走来。

沈大丞相露出笑意,轻声道:“是东篱来了。”

吕景翼探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我倒觉得,司徒大小姐很有本事,而且对弟弟珍而重之,倒是大有可为……”

“哦?”沈大丞相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是很聪慧,但可惜是女儿家……”

“女儿、儿子,并不重要。”吕景翼意味深长地道,“重要的是,她有没有本事帮扶自己的弟弟。——如果她连刘阿斗都能扶起来,那您还担心什么呢?”

沈大丞相心中一凛,忙道:“且住,以后再说吧。”

说话间,谢东篱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微微躬身行礼,“沈大丞相,吕老。”

吕景翼惊讶:“你居然认得我?”

他一直藏身沈相幕后,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极少。

谢东篱微笑说道:“少年时候有一次,我来沈府拜会,正好跟吕老擦身而过,沈相跟小可略提了一提。”

沈大丞相恍惚觉得,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隔得太久,他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笑着道:“都不是外人,咱们出去说话吧。”

谢东篱颔首让了一步。

沈大丞相走在最前面,吕景翼和谢东篱并肩而行。

三个人出了二门,先去沈大丞相的外书房说话去了。

……

沈遇乐陪着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在沈老夫人房里说话。

司徒晨磊坐着听了一会儿,就被沈老夫人的两只猫吸引住了。

雪球和花枝对司徒晨磊也不认生,一只跳到他的膝头躺下,另一只蹲坐在他身边的锦杌上。

因沈遇乐在这里,有些话,司徒盈袖倒是不好问了,她想了想,觉得也不急在一时,只笑着略提了一句:“姥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和我爹当初是如何成亲的?”

一个是大丞相家的嫡幼女,一个是江南小商家的嫡幼子。

这个差距,现在想来,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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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宴客 (2)

司徒盈袖的话,引起了沈老夫人对往事的回忆。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道:“总之,你娘欠了你爹,这辈子是来还债了。”说着叹了口气,转了话题,“盈袖,你继母为人如何?我看她倒是知道好歹……”

司徒盈袖忙道:“母亲待我和小磊都很好,跟对她亲生女儿暗香一般无二,没有因为我和小磊不是她亲生,就故意宠我们,或者磋磨我们。”顿了顿,又道:“作为一个继母,我想她已经无可挑剔了。当然,您也不能刻意求全,非要她跟我爹似地,对我们比对暗香还要好很多倍,那是不可能的。”

沈遇乐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道:“姑父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能这样对大表姐和表弟呢?我看了都生气!”

司徒盈袖拉拉沈遇乐的衣襟,“没事,只要外祖家疼我和小磊,我爹就不敢对我们不好的。”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足见她已经看穿了司徒健仁这个人的底细。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飞快地睃了司徒盈袖一眼,微微点头道:“袖袖是个明白人,我就放心了。你说得对,只要我们沈家在一天,你爹就不敢特别出格。罢了,只要他大面上过得去,我们也不求别的。袖袖,你已经十二岁,也该懂事了。以后你和小磊的事,你要自己上点心,该争取的,该驳回的,你该主动站出来,跟你爹说,别委曲求全。你爹那种人,你要委曲求全,他只会当你好欺负,装没看见。到时候,吃亏的不仅是你,还有你弟弟。”

司徒盈袖连连点头,“姥姥,我省得。说句不该的话,爹不管对我怎样,都无所谓,横竖以后我是要嫁出去的。但是我走了之后,弟弟怎么办?好歹我会把这个家安顿好了,才能安心出嫁。”

如果她不能放心,她宁愿这辈子都不嫁人。

“那倒是。你爹对小磊,那是更过份。你可得好好看着这个家。”沈老夫人低声给司徒盈袖说了许多衷肠话。

司徒盈袖听得很专心,连连点头。

沈遇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很是气闷,一转眸,却发现司徒晨磊却歪在旁边的榻上睡着了。

雪球和花枝一左一右蹲在他身边,也在酣然大睡。

沈遇乐推推司徒盈袖,指指司徒晨磊那边,“大表姐,你看小磊……”

司徒盈袖和沈老夫人一起看过去,都笑了。

沈老夫人道:“看着小磊睡得香甜,我也困了,要打个盹儿。遇乐,你带你表姐出去逛逛吧。我陪小磊睡会儿。”

司徒盈袖站起身,喜道:“姥姥,小磊真的喜欢这里呢。他这人很警惕,不熟悉不喜欢的地方,根本连坐都不肯坐,更别说睡着了。”

只要精神完全放松,毫无芥蒂的时候,才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酣然入睡。

沈老夫人明白司徒盈袖的意思,笑了笑,道:“去玩吧,姥姥帮你看着小磊。”

司徒盈袖和沈遇乐一起躬身应了,从沈老夫人房里退了出去。

她们并肩往院子外走,两人的丫鬟婆子远远地跟在后面。

司徒盈袖一边走,一边看,跟自己记忆中前世的情形一一对照,发现没什么不同。

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

就是她并不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沈家,而是过了一两年,身子恢复了,才出门行走。

“大表姐,这边来。那边日头晒,草丛里蚊虫比较多,我一向不喜欢过那边。”沈遇乐带着司徒盈袖来到后花园的一个隐蔽的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那小凉亭其实是一个非常小巧精致的草庐,和周围的灌木丛融为一体,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们俩刚坐了一会儿,就听见灌木丛的另一边传来几个女子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两人沉默半晌,对望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沈遇乐笑着站起来,拉着司徒盈袖的手,从小凉亭走下去,绕过灌木丛,来到对面的一片花圃前,笑道:“是张家的姐姐们,咦,陆家的姐妹,王家的姐妹,还有唐安侯府的姐妹都在这里了!”

这些姑娘都认识沈遇乐,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

沈遇乐向她们一一问好,又把司徒盈袖介绍给她们:“……这是我大表姐盈袖,今儿的酒席就是为了她和她弟弟。”

这些人都是三侯五相家的姑娘们,不管对司徒家有什么看法,司徒盈袖都是沈大丞相的外孙女,而且这些人也知道她是长兴侯府世子的未婚妻,忙纷纷跟她见礼,拉着她的手说话,十分亲热。

司徒盈袖也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做足了礼数。

寒暄之后,这些姑娘们才三三两两散开,跟自己熟悉的朋友在一起玩。

因人不少,司徒盈袖和沈遇乐跟陆家的几个姑娘在一起说话,也很热闹。

张家的姑娘多,跟唐安侯府的姑娘们最熟悉。

她们就在司徒盈袖她们不远的地方,笑声、说话声不时传了过来。

因张三小姐就在那边,还有,“谢五公子”的名头,不时从那边传了过来,司徒盈袖的耳朵忍不住竖了起来,留神听她们说话。

“我们家三妹啊,早就有主了。才气最高的谢五公子,就是我们三妹的乘龙快婿!”

“大姐你胡说什么?!”张贞琴不满地啐了一口,“还没放定呢,你倒是就急着把人家说成咱们家的女婿了。”

“咦?还没放定?我听说不是已经过了大礼吗?”唐安侯府的一个姑娘诧异问道。

“谁说的?”张贞琴急了,“你可别信!没有的事!”

“张三小姐别害臊啊!谢五公子多好的人,你要是不要,我要!”唐安侯府是武将出身,小姐们大都比较直爽彪悍。

张贞琴撇了撇嘴,拖长声音道:“你要喜欢,就托媒人上门去说亲啊!关我什么事?”

另一边的姑娘见快要吵起来了,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昨儿武举刚刚结束,听说今年的武状元姓余,名不见经传,但是功夫厉害得很,不论弓马,还是拳脚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

“是呢!我昨天跟着我大哥偷偷出去溜了一眼。那武状元生得高大威猛,很好看呢。我大哥说,这十几年,就今年的武状元生得像个人样儿!”

张贞琴听得目不转睛,悄声问道:“是个年轻人?”

“是啊。尚未娶妻,是个孤儿,依附亲族长大,听说万宁侯府有意要招赘他……”

张贞琴的大姐张贞仪回头,对自己的妹妹张贞静眨了眨眼,低声道:“……这个武状元,倒是三妹一心仰慕的那种人呢。”

张家的姐妹都晓得,张贞琴喜欢的人,是武功盖世的英雄好汉,不是吟诗作赋的才子郎君。——不过拜张三小姐的姐妹们所赐,今日之后,大概东元国京城的贵女都晓得张家三小姐心仪的郎君是什么样儿了……

司徒盈袖听得直皱眉头,正要起身说话,眼角的余光一闪,她瞥见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从那边的灌木丛底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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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宴客 (3)

“那边有人……”司徒盈袖忙拉了拉沈遇乐,朝灌木丛那边努努嘴。

沈遇乐回头,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了想,拉着司徒盈袖走了过去,探头往灌木丛那边看去,却只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背影转了个弯,就往另一边去了。

沈遇乐看着那高直挺拔的背影,道:“那边就是拂香阁,可能是今天来的客人吧。”

不一会儿,沈大夫人王月珊派了婆子过来,请她们过去,“各位小姐,拂香阁那边开始坐席了,可以过去了。”

沈遇乐忙回头唤了一声,带着司徒盈袖领先而去。

很快来到拂香阁。

司徒盈袖对这里不算陌生。

这是一个宴客的大厅,中间用半透明的鲛绡纱屏风分作两半,屏风一边坐着男宾,另一边坐着女眷。

司徒盈袖的继母张氏已经带着司徒暗香跪坐在主位下方第一个条案后方了。

见司徒盈袖进来,司徒暗香忙向她招手,“姐姐……过来这边!”

司徒盈袖看了看沈遇乐。

沈遇乐笑着道:“咱们过去吧。那里就是给你们一家子的位置。”

司徒盈袖笑着谢过,和她一起走过去,在张氏身边坐下。

隔着半透明的鲛绡纱屏风,可以影影绰绰看见对面的那些男宾,大多数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男子,坐在天青色云母镶边的紫檀木条案后面,大声谈笑。

“皇太孙到!南郑国二皇子到!”

司徒盈袖一愣。——南郑国二皇子?郑昊?他怎么来了?

陪着南郑国二皇子郑昊来沈相府的,还有当今皇太孙殿下。

“见过太孙殿下、二皇子殿下。”沈大夫人忙带着这边的女眷走过来,给皇太孙和郑昊屈膝行礼。

另一边的男宾们也都拱手为礼。

“免礼免礼。沈大夫人这样客气,以后孤都不敢来您家了。”皇太孙对沈大夫人非常客气,他说完话,身边的太监就忙飞奔过去,把沈大夫人扶了起来。

“太孙殿下礼贤下士,乃我东元国之福。”沈大夫人彬彬有礼说道,直起身来。

皇太孙笑着点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溜了一眼,然后看向郑昊,“你要过来看热闹的,孤可是陪你过来了。”

郑昊早在人群中看见了深深低着头的司徒盈袖。

她虽然才十二岁,但是身量很高,肌肤极白,就算极力隐藏自己,在这乌压压的人群当中,她不知道她细白修长的脖颈衬着一头黑黢黢海藻般卷曲的秀发,有多醒目……

郑昊微笑着移开眼神,道:“我久慕东元国文豪大儒辈出,今日能来文豪大儒济济一堂的沈相府赴宴,是我毕生所愿!哈哈哈哈!”

司徒盈袖低着头,忍不住想翻白眼:……郑二皇子的毕生所愿,是“艳冠天下”吧……什么时候变成久慕文人大儒了?!

“今日是祖父为我两个表弟、表妹办的接风洗尘宴……”沈大公子尴尬说道,“太孙殿下和二皇子殿下能来,是我们沈府之福,也是我表弟、表妹的福气。”

“哦?是为你表弟、表妹举办的接风洗尘宴?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初次见面,可不能空着手!我得给点儿见面礼!”郑昊大叫一声,双手一阖,“来人!把礼物呈上来!”

郑昊带来的下人捧着一个个锦盒鱼贯而入,来到拂香阁。

“哪位是你的表弟表妹?”郑昊故意问道。

沈大公子指了司徒盈袖道:“那是我表妹,我表弟年纪小,在祖母那边歇息呢。”

“……哼,八岁了,小什么小?我听说,那孩子是个傻子,恐怕是不肯带出来见人,怕丢了面子吧……”男宾那边突然有人嘀咕起来,而且恰好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

这人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司徒盈袖心里一沉,知道不能让这话坐实了,她抬起头,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人站在人群中,眼神躲闪不及,只觉得眼前眸光一闪,如雪光魅影,看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啊?沈大丞相的外孙,真的是傻子?!”

“那还有假?我以前也听家里人说过。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啧啧,大名鼎鼎的沈家,三侯五相家的姑娘,也会生出傻子?——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难怪沈大丞相的姑娘,要匆匆忙忙嫁作商人妇……嘻嘻……”

“好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还大家闺秀呢,就跟个碎嘴婆子一样!”沈遇乐听不下去了,回头斥责几个跟她们站得近的女子,然后对司徒盈袖低声道:“你别生气,都是唐安侯府家的姑娘,甭理她们……”

司徒盈袖轻声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你认识吗?”顺手往对面男宾那边指了一指。

沈遇乐踮起脚瞧了瞧,“……还是唐安侯府的人,唐二公子唐海浪。”

唐海浪?——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司徒盈袖顿时想起了前世听说的这个人一件大有名的事,掩袖笑道:“唐二公子,我弟弟商户出身,根本就不能进太学念书,您就不要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这样诋毁我弟弟了。——我这里给您赔礼了。”说着,司徒盈袖深深福身,行了一礼。

人群顿时轰然而笑,有人指着唐海浪大声道:“唐二公子!你够了哈!成天为了这个太学的鬼名额,给这人穿小鞋,给那人上眼药,现在连商户出身的八岁孩子都不放过,你是有多想上这个太学啊!”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唐海浪为了跟陆家一个公子争夺上太学的名额,背地里散布谣言,说他“不学无术”,“人品堪忧”,后来被人揭发出来,唐安侯府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唐侯爷和侯爷夫人只好亲自上门,去陆家赔罪。

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司徒盈袖上一世的时候虽然足不出户,也听人说起过。

她借着这件事,轻而易举就把小磊的情形遮掩了过去。

没人再信唐海浪的话。

就连先前知道一些端倪的人都疑惑了,暗忖关于沈大丞相外孙的事,难不成也是有人故意兴风作浪?

司徒盈袖有些小小地得意,她抿着唇,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谢东篱一袭月白色锦袍,负手站在唐海浪身后,高挑的身姿,容色沉静,眸光寂然,并无喜怒骄矜之色。虽然逆着光,也能看清他轮廓清晰的面容,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肃然。

司徒盈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谢东篱似有所察觉,眼眸一抬,只浮光掠影般往她这边转了一转,就移开眼神,低头跟身边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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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宴客 (4)

“唐海浪你这个王八蛋!鬼鬼祟祟躲在人群里暗箭中伤,当我是死人吗!”对面人群中传来一声低斥。

一个锦衣男子越众而出,将刚才说话的唐海浪从揪着衣领拎了出来,一直拎着走出拂香阁。

很快一阵阵痛殴声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