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暗香见了,羡慕地道:“姐姐,我也去好不好?”

“你姐姐是去做正事,带着小磊已经够麻烦了,你就别添乱了。”张氏拍了拍司徒暗香的肩膀,“明儿跟我去庙里进香,求菩萨保佑咱们家。”

司徒暗香只好罢了,跟张氏出去。

司徒盈袖便叫采芹和采桑跟她和司徒晨磊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司徒晨磊和小喵坐了前面的大车,两个灶上的婆子坐了后面的大车,带着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行李吃食,和十个护卫一起,往雷州去了。

……

出了京城,人烟就稀少起来。

司徒盈袖计算着行程,知道到天黑的时候,就会到泗水集上。

那里有一个客栈,她上一世的时候住过,还不错。

“快些走,派人去前面泗水集上的客栈定七个房间,去晚了恐没地儿了。”司徒盈袖吩咐道。

护卫之一应了,打马先跑了出去。

他来到泗水集上,发现镇上的客栈已经住满了人,只有镇外有一家客栈还有空房间,就做主在这里定了七间房,下了定金。

回来给司徒盈袖回报:“镇上的客栈住满了,没有空房,就在镇外的悦来客栈定了七间房。”又道:“那客栈像是新盖的,房子家私都是新的,很干净。”

司徒盈袖“嗯”了一声,“就去悦来客栈吧。”

这倒是个新客栈。

上一世,她并不知道泗水集上有两个客栈。

而且泗水集这样一个人烟罕至的偏僻镇子,又是不年不节的时候,客栈居然住满了人,真是奇怪。

司徒盈袖没有再多说话,坐着大车,被护卫下人簇拥着进了悦来客栈的大门。

“有贵客到!”跑堂的一声大喊,肩膀上搭着一条雪白的布巾子出来了。

司徒盈袖牵着司徒晨磊的手,从车上下来。

司徒晨磊怀里抱着小喵。

走过那跑堂身边的时候,小喵突然抬起头,冲着那跑堂的一呲牙,发出很凶悍的“咝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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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露白 (第一更,求粉红票!)

那跑堂的伙计没料到这小孩子怀里居然还抱着一只猫,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讪笑着道:“客官,您这猫……”

黑夜里,小喵黑沉沉的大眼珠子在客栈的大红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亮,黑眼珠子周围一圈波斯猫特有的金黄绿色更是闪着妖异的光芒。

那跑堂的伙计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才别过头,对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他的司徒盈袖躬身道:“客官,您请进。”

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穿戴一看就是主子。

司徒盈袖看了他一眼,揽着司徒晨磊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他们定的七间上房在二楼。

二楼一半的房间几乎都被他们定下了。

司徒盈袖来到自己和小磊的屋子,四下看了看,点点头,道:“确实还挺干净。”

她带着的两个粗使婆子抱着铺盖行李进来,开始给他们铺床。

出门在外,司徒盈袖从来不睡客栈的铺盖,都是自己随身带着褥子被子和枕头。

司徒晨磊抱着小喵站在屋子中间的圆桌旁边,脸上的神情很是紧张,明显是不适应陌生的环境。

等婆子们把从司徒家带来的铺盖都在床上铺好了,又将带来的零零碎碎的摆设放在屋里,祠堂晨磊看见这些熟悉的东西,才慢慢放松下来。

靠窗的地方挂上了乌沉沉的紫檀木鸟笼,是小喵最爱默默凝视的猫架。

窗下的长案上摆上了细脖长颈的兰花瓶,三足鼎青铜小香炉,还有几本司徒盈袖常看的书。

屋里的杌子上都铺上厚厚的锦垫,免得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坐着不舒服。

司徒盈袖拉着司徒晨磊坐下,柔声问:“小磊。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司徒晨磊先摇摇头,再又点点头,道:“小喵要吃鱼。”

司徒盈袖抬头对那两个婆子吩咐道:“给我和小磊准备一碟青菜,一碟白切肉,再来一碗粥。给小喵准备两条鱼吧。”

“大小姐,咱们没有鱼。”

“去找店家买。这里近海,他们的厨房肯定有。”司徒盈袖不以为然说道。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往外看。

客栈的院子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院墙周围没有树,中间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这客栈的墙壁都是木头做的。漆了清漆,油漆似乎都还未干。

但是用手按一按,却并没有油漆的痕迹,也不像是刚建的客栈。

一串大红灯笼从左前方高垂下来。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每个灯笼上有一个字,在夜晚显得分外显眼。隔着沉沉的夜色,几里外的地方说不定都能看得清楚。

咚咚!

有人敲门。

司徒盈袖掩上窗户,回眸道:“进来。”

来的人是她带的护卫的头儿瞿大勇。

“大小姐。”他拱了拱手。

“嗯,有事吗?”司徒盈袖淡然问道。“没事就早些睡,明天早些起床,还要赶路呢。”

“……大小姐。咱们这样招摇,真的好吗?”瞿大勇犹豫着问道。目光从司徒盈袖这房里的摆设一扫而过。

啧啧,瞧这屋里的东西,当真是不怕别人知道他们有钱吗?

瞿大勇知道,出门在外,为了安全着想,大家都是很低调谨慎,讲究财不露白。

而司徒盈袖这样做,简直就是把“我是有钱人”五个字写在脸上!

看在他们这些江湖人眼里,就是“我是待宰肥羊”的代名词了。

司徒盈袖微微一笑,阖手束在身前,端凝说道:“瞿头儿,你认为我这样做不妥是吗?”

“呵呵,只是提醒大小姐一声,不敢说大小姐的不是。”瞿大勇很是谦卑地说道。

司徒盈袖走到司徒晨磊身边坐下,捧起自己在家里用来饮茶的碧玉斗,道:“瞿头儿,我知道一般人在外行走,都是讲究‘财不露白’,小心为好。但是你认为,我们装作是普通人,别人就能信吗?不说别的,我和小磊两个半大孩子,身边居然带了十个身强力壮、本事高强的护卫。——光这一点,我们还有什么可藏的?”

“您是说……?”瞿大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明白了司徒盈袖的意思。

“是的。既然我们无法装作是普通人,那么,不妨装得更高一些,让那些人拿不准我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反而能够震慑他们。——泗水集靠近京城,这里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个个精明得很。我们一路进了集子,早被无数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果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的人肯定都在说,新开的悦来客栈住进了十几个来头不小的人。”司徒盈袖微笑说道,“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如果不能装得不起眼,那就索性造出万丈光芒,亮瞎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的眼睛。

“属下明白了!”瞿大勇眼前一亮,“这就跟我们老东家以前说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底细,就不敢随意动手了。”

“差不多吧。”司徒盈袖含笑点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们威虎堂的老东家听说身经百战,在北齐、东元和南郑三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能请到他的手下做我们家的护卫,是我们的福气。”

司徒盈袖的声音说得不高不低,正好能被外面的人听见。

“客官,热水烧好了,请问什么时候给您抬进来?”跑堂伙计的声音越发恭敬。

司徒盈袖看了自己的婆子一眼。

那婆子忙起身开门出去,对那伙计道:“多谢了,小哥你抬到那边五个房间去吧。记得抬十桶热水,我们的护卫大哥赶了一天的路,都是灰。要好好洗洗。”

那伙计脸色一僵,张了张嘴,又忍下去,道:“好的,这就去……这就去……”

那婆子回身对司徒盈袖道:“大小姐,奴婢去做饭了。”

“去吧。”司徒盈袖挥了挥手,又对瞿大勇道:“你也回去吧。想吃什么。自己去吃。这些银子你拿去给你的兄弟们打酒吃。”说着。司徒盈袖拿出一锭银子出来,扔到瞿大勇手上。

瞿大勇欢天喜地接了过来,自去叫兄弟们去楼下的大厅吃饭喝酒。

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当然不会吃客栈的东西。都是带的灶上的婆子给她和小磊单做。

那婆子一手拎了一小袋胭脂米,另一手拿着一小捆小青菜,还有一小块吊鲜味的火腿,再加上做好的熟肉。以及一褡裢的调料包,往客栈的厨房那边走去。

像司徒盈袖这样做派的人着实不少。因此东元国的客栈,一般都有单独的厨房,预备给那些豪奢的客人自己另做。

“小哥,我们要借厨房一用。”那婆子笑着说道。

大厨房的伙计忙道:“这边请。这小厨房好久没有人用了,您等会儿,我去给您抱些柴火进来。”

那婆子探头往小厨房里看了看。道:“那墙角好像有一捆柴火,我看尽够了。您给我盏灯。我自己去生火。”

那伙计应了,端了一盏油灯过来。

另一个婆子也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是早已洗净的碗筷,又问那伙计:“这位小哥,能不能卖两条鲜鱼给我们?”

“鲜鱼啊?行,没问题。这边有,五十文一条,您拣大的挑!”

那婆子给小喵挑了两条鲜鱼,自去一旁的水缸旁边刮鳞清洗。

小厨房亮起久违的灯火,不再阴暗清冷了。

拿着刀将熟肉切成薄片,放到碟子里装盘,再去切蒜瓣,做好蒜蓉。

青菜洗净了,切好放在一旁,然后这婆子去抱柴火,准备生火烧锅。

一捆柴火刚刚抱开,那婆子猛地一下捂住嘴,差一点惊叫出声!

只见柴火后面,两个一老一少父女样的人缩在那里,正睁大眼睛,用求肯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一见被发现了,忙给那婆子跪下,不断磕头求饶。

那婆子见那男人不算很老,但是头发都花白了,而那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倒是生得极为秀气清雅,看着文质彬彬,只是脸上面黄肌瘦,都是灰,身上的衣衫看得出来料子不错,但是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又脏又油,都打了结。

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小姐落难的样子。

那婆子心里咯噔一声,对他们先“嘘”一下,然后回身对另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道:“风大,生不起火,徐大姐你去把门关上吧。”

徐婆子马上起身关了小厨房的门。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躲在这里?”问话的婆子姓马,做得一手好菜,是经常跟着司徒盈袖出门的灶上的婆子。

徐婆子跟着走了过来,瞪着那两人道:“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别打歪主意。只要我们一叫,你们就完了!“

那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先给马婆子和徐婆子磕了头,才说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们父女是从北面兴州来京城投亲的。路上走错了路,绕到京城南面来了。结果住到这个客栈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这些人看见了,将我们父女药倒,抢了我们所有的东西!”

“什么?!谁抢的你们?!”

“这是家黑店!我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家,还是赶快走吧!——这里住不得!”那姑娘抬起头,心有余悸说道,全身瑟瑟发抖,“我是生了重病,我爹跟他们说是肺痨,才逃过一劫。不然他们早就把我卖到那种下三滥的烟花之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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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斗智 (第二更,霁鱼儿灵宠缘+1)

“肺痨?!”马婆子和徐婆子吓了一大跳,忙嗖地一声躲开,缩到门边问道:“你真的有肺痨?!”

那姑娘苦笑道:“当然没有。是我爹为了救我,故意骗那些人的。”

马婆子和徐婆子瞪着眼睛,握着拳头,战战兢兢又走了过来,看着这两父女道:“那他们不找你们麻烦了,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

那男人抹了一把脸,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们跑了,已经派人出客栈往南面追去了,并不知道我们还躲在这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我们一命吧!”说着,父女俩一起给马婆子和徐婆子又磕了几个响头。

马婆子朝他们努努嘴,道:“你们先去柴禾堆后面躲起来,我和徐大姐出去商议商议……”说着,拽拽徐婆子的衣襟,往门那边走去。

那父女俩对视一眼,只好又躲回到柴禾堆后面。

马婆子和徐婆子在门口合计了一番,也拿不定主意,最后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问问大小姐吧。”

徐婆子应了,在这里看着火做菜,马婆子去司徒盈袖房里回报。

“……黑店?父女俩被抢了东西?”司徒盈袖皱了皱眉头,“他们可信吗?”

“挺可怜的两个人。”马婆子叹息道,“听口音确实是北面兴州那边的人。奴婢家里以前有亲戚嫁到兴州,认识那边的人。”

司徒盈袖点点头,“我去看看。”说着,起身对司徒晨磊道:“小磊,跟姐姐出去走走?”她不放心把司徒晨磊一个人放在屋里。

司徒晨磊欢欢喜喜应了。抱着小喵跟司徒盈袖出了门。

他们跟着马婆子往小厨房行去。

路上遇到客栈的伙计,也只当他们是去小厨房看饭菜的,并没有想到别处去。

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来到小厨房里坐下,对马婆子道:“关上门。”

马婆子忙将门带上。

徐婆子将刚刚做好的青菜和白切肉摆上来,浇了香油和蒜蓉,再加一点点辣红油,味道十分诱人。

那父女俩从柴火堆后面出来。看见桌上的菜。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徐婆子对司徒盈袖笑道:“大小姐,粥还没好,您要不要先吃点儿菜垫一垫?奴婢这里有客栈卖的炊饼。买了几个,奴婢已经吃过了,没有问题的。?”

司徒盈袖摇摇头,看向那蓬头垢面的父女俩。道:“请这两位吃吧。”

那父女俩喜出望外,忙向司徒盈袖行礼。然后就扑到桌边,不顾一切狼吞虎咽起来,似乎真的是饿了好久了。

徐婆子、马婆子和司徒盈袖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这父女俩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眨眼就把桌上的菜和徐婆子买来的炊饼一扫而光。

吃饱了饭菜。徐婆子又给他们倒了两碗客栈提供的大碗茶。

两人俨俨地喝了茶,脸上才有了点人色。

司徒盈袖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寒暄道:“两位贵姓?是从北面兴州来的?来京城投亲?”

那父女俩忙对司徒盈袖行了礼。谢过她的一饭之恩。

那男人道:“免贵姓赵,我女儿名瑾琦。我们赵家在兴州也是大户人家。可惜今年兴州一场大水,死伤无数。我们一大家子人死得只剩我们两人……”说着,父女俩抱头痛哭。

只是担心被外面的人听见,两人的哭声十分压抑。

司徒盈袖听了那哭声,也觉得恻然。

她轻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兴州大水的消息,我好像听说过。”

其实是上一世听说过,听说那场大水,不是天灾,而是*。

后来在官场上还掀起一阵风暴。

不过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兴州当时担责的官员都被谢东篱一一挑下马,成了他升官路上的一大政绩……

赵家父女俩哭完了,抹了抹泪,对司徒盈袖道:“我们的亲戚在京城。但是我们父女从来没有出过兴州,这一次实是不小心走错路,才遭此大难。不过我们的运气也不差,出门遇贵人!”说着,父女俩一起跪下来,对司徒盈袖磕头。

司徒盈袖忙起身让到一旁,道:“我也是举手之劳,你们不用行此大礼。”说着,从袖袋里拿出几块碎银子,“这一点银子,你们拿着上路,顺着大路往北走,就能去京城了。”

那父女俩感激莫名,又抹了泪,谢过司徒盈袖。

赵瑾琦看着司徒盈袖,轻声道:“这位大小姐,这家黑店不能住的。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省得。”司徒盈袖点点头,“你们走吧,趁天黑。等天亮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家客栈因为有他们一行人住了进来,客栈底楼大厅里闹哄哄地,十分热闹,客栈的伙计大部分都去伺候司徒盈袖带来的护卫了。

那父女俩千恩万谢,在灶间梳了头,洗了脸,扮作两个仆役的样子,跟着马婆子走出小厨房。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客栈的人。

天色黑沉得厉害,两人悄没声息地从狗洞里爬了出去,往前方奔去。

马婆子送了这父女俩出去,回来感叹了一番,又问司徒盈袖:“大小姐,您真的不走吗?这家店,可不是什么好人!”

司徒盈袖沉着地道:“不要急。你们先收拾东西,然后让瞿大勇他们去套车,咱们马上就走。”

马婆子和徐婆子一起应了,又道:“大小姐,您和大少爷还没有吃东西呢。”

“不用了,等上了车,我和小磊吃点点心。”司徒盈袖起身,牵着司徒晨磊的手,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她尽量保持平静,还跟来来往往的客栈伙计微笑点头打招呼。

等回到自己房里,她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小磊,你好好抱着小喵,咱们这就回车上去。今天在车里睡,好吗?”司徒盈袖小声问道。

司徒晨磊点点头,“……跟着姐姐!”

司徒盈袖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司徒晨磊倒是一点都不慌张。——有时候笨一点也好,司徒盈袖轻轻叹息。

马婆子和徐婆子很快将屋里的东西都收到了车上。

瞿大勇接到司徒盈袖的吩咐,说有急事,得马上走,也没有多问,带着兄弟去马槽处牵了马过来,又叫了车夫套车。

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从二楼上从容走下来。

客栈的掌柜笑着迎上去,问道:“这位客官,您现在就走?外面天黑啊,不太平。您这弟弟这么小,不好赶夜路吧?”

司徒盈袖笑道:“没办法,家里有急事,一刻也等不及了。多谢掌柜盛情,请把押金算给我们。我们结半天的房钱。”

“哪有结半天的?既然住进来了,就算一天,不管过没过夜。”那掌柜笑着回道,不肯退押金。

押金就是一天的房钱。

司徒盈袖故作生气,怒道:“岂有此理!我们明明只待了一两个时辰,居然就要算一天!若不是家里实在有急事,哪里会让你们占这个便宜?!——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回家禀明爹娘,有你们好看!”说着,转身拉着司徒晨磊的手,大步离开了客栈。

姐弟俩带着小喵很快走出客栈的大门,上了自己的大车。

司徒盈袖放下车帘的时候,无意中往客栈里面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院子。

一阵风吹来,屋顶悬挂的大红灯笼轻轻晃了晃。

客栈里面的掌柜伙计似乎都出来了,站在客栈一楼的回廊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冷冷看着他们。

司徒盈袖打了个激灵,唰地一声放下车帘,几乎是吼一样大声道:“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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