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房四个孩子。三房三个孩子,一共七个,一起走过来给赵俊兴和赵瑾琦躬身行礼。叫他们:“姑祖父、小表姑。”

“免礼免礼。”赵俊兴忙抬手道,“可惜我们遭了灾。只身赶来京城投亲,没有见面礼,让你们见笑了。”

“姑祖父说哪里话。您和小表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大房的嫡长子谢同运忙说道,很是有礼。

陆瑞兰笑道:“是呢,同运说得对。你们先下去吧。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饭,给你们姑祖父和表姑姑接风”

赵俊兴和赵瑾琦便安心在谢家住下。

……

时光倏倏,很快十几天过去了。

司徒盈袖在雷州带着司徒晨磊到处玩耍,并没有每天关在房里不问世事。

这一天,她又带着司徒晨磊来到他们司徒家晒盐的那片海边滩涂,站在滩涂附近的小山上,司徒盈袖指着那片海域,笑着对司徒晨磊道:“小磊,你看那边海上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每天都来,其实就算有不同,如果不是知道端倪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料司徒晨磊踮起脚,眺望着远方,认真地道:“那座小岛越来越小了。”

何止越来越小,简直是快沉到水下去了……

司徒盈袖拊掌大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糯米小牙,“想不到小磊这样厉害!”

她的笑声在海天中飘荡,海藻般的长发只松松挽在脑后,在海风飞扬。

这笑声顺着海风一直送到了那座快要沉没的小岛上。

“谁?谁在笑!”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跳着脚在岛礁上发脾气,“再笑!我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舌头!”

“少帮主,不是我们……”他身后几个矮胖的男子畏畏缩缩说道。

“知道不是你们!”那少帮主回头怒斥他们,“我又不是聋子,难道听不出是女人的声音?!”

海上的阳光下,这少帮主金棕色的肌肤光泽闪闪,浓眉大眼,模样儿很是端正,但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岛,怎么一天天往下沉?!这样下去,我还怎么烧鸟粪?!那边司徒家搞什么鬼!居然一直不理我们!”少帮主又气又怒,一脚踹飞了一块礁石。

扑通!

那礁石远远地飞出,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稳稳地落入海底。

他的手下互相看了看,推了一个会说话的人出来,对那少帮主道:“少帮主,其实,司徒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他们要软的不吃,咱们就来硬的!何必跟他们玩这些花招?!”

少帮主怒视他一眼,挥舞着手臂道:“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们是盐帮,不是黑帮!就知道打打杀杀!难道你们不想做正当生意?!”

“我们想啊!但是也要别人肯给我们做啊!”那手下哀嚎一声,“您看,我们两淮盐帮的盐田太少,挣得钱哪里够养活那么多人?——所以偶尔也打打家,劫劫舍,都是混口饭吃而已。”

“我就不信,我少盐不能领着两淮盐帮的三千兄弟走上正道!”那少帮主极有气势地朝空中挥了挥胳膊,“回去再想法子!”说着,他跳上岛礁附近的小蓬船,回到近岸。

司徒盈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这个两淮盐帮的少主,今日听他一席话,心里有了主意。

“来人,给两淮盐帮的少盐帮主送封信去,请他去雷州的凤点头酒楼赴宴。”司徒盈袖吩咐道。

“是,大小姐。”

……

少盐接到司徒盈袖的请帖,很是豪气地将那帖子扔到一旁,趾高气昂地道:“怎么了?怕了?呵呵,等几天再说吧!”

但是他没能“等几天”,一个晚上过去,他那座岛礁终于全部沉入水底。

司徒盈袖得到消息,双掌一阖,笑道:“棘冠海星真是好样的!”

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把这岛礁吃“塌”了!

……

“少帮主!少帮主!那岛礁……岛礁……全部沉入水底了!”盐帮的帮众屁滚尿流地冲到少盐的卧房里回报。

少盐刚刚起身,闻言立刻冲了出去,跑到海边。

举目望去,只见一片烟波浩渺,海面开阔,一望无垠。

正是清晨日初时分,海上波光粼粼,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照得深蓝的海面上如万千金蛇狂舞。

这么美的景致在前,少盐却毫无观赏之心。

他紧皱着眉头,等不及帮众把小船撑过来,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往岛礁那边游过去。

游到近前,他看见了那岛礁被无数带刺的海星围得严严实实。

“……海星?”少盐游回岸边,问自己的手下,“海星有什么用?为什么我们的岛礁附近多了那么多海星?”

“海星?!是不是棘冠海星?如果是的话,那属下明白了,棘冠海星专吃珊瑚。咱们的岛礁,就是被它们给吃了!”

“真是狡猾!”少盐气得一拳砸在礁石上,“司徒家怎么会想出这样刁钻的主意!”

“……少帮主,司徒家不是请您去凤点头酒楼赴宴吗?您不如去一去,看看他们怎么说吧……”一个帮众犹豫着劝道。

少盐长叹一声,从海水里站起来,道:“去,怎么不去。不去不行啊……”

……

“大小姐,两淮盐帮的少帮主同意赴宴了。”

司徒盈袖点点头,“记得给我多拿些酒,放到凤点头的包间。”

今日她就要和两淮盐帮谈一桩买卖。

一旦事成,吕大掌柜势必对她刮目相看,应该会提前两年让她进入司徒家的生意圈,方便她早些寻找到那个让她如芒刺在背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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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真言 (第三更,粉红720+)

雷州凤点头酒楼面海临风,檐角上翻如同铁刺弯钩,向着蓝天斜斜飞举。

很少人知道,这酒楼,也是司徒家的产业。

司徒盈袖坐在二楼雅间的屏风后面,清点着面前的酒坛。

都是上好的白酒。

第一层两个酒坛,莲花白清澈无暇,绿荫陈绿意盈盈,倒入酒樽,一白一绿,看上去就清爽养眼,而且杀毒祛湿。上好的莲花白和绿荫陈是可以当药酒用的。

第二层有三个酒坛,一坛杏花村的汾酒,一坛凤翔府的凤酒,还有一坛竹泸大曲,比莲花白和绿荫陈又高上一等,不管是味道,还是度数,都不是莲花白和绿荫陈可以比的。

最后一层只有一个酒坛。这酒坛特别小巧精致,只有拳头大小。

不说里面的酒,光看那如黑玉一般带着暗哑荧光的酒坛,就知道不是凡品。

里面装的酒,确实不是凡品,而是大名鼎鼎的茅台!

中州大陆最好的白酒就是茅台,而唯一正宗的茅台,只有南郑国才有。

酿酒最重要的是水质。

南郑国的茅台村附近有一条小河汊子,水质好得不得了,河水晶莹,入口清香醇厚,让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偶尔发现了,如获至宝,在那里起了酿酒坊。

司徒家是东元国最大的盐商,跟他们家合作生意的商人也很多。

那位在南郑国酿酒的商人就是之一。

司徒家的茅台酒,都是这位商人送给他们的。

司徒盈袖知道她爹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一小坛茅台酒自斟自饮。

这一小坛茅台酒,司徒盈袖就是通过吕大掌柜,从她爹那里取来的。

司徒健仁十分不情愿。但是在吕大掌柜的劝说下,还是拿了出来。

“……姑娘家拿酒做什么?”司徒健仁轻哼道,“不务正业!”

司徒盈袖当没听见。

现在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六坛酒,司徒盈袖微微地笑了。

酒后吐真言。

生意场上怎么能少得了酒呢?

少盐,就看你这位少帮主的酒量如何了……

……

少盐在一胖一瘦两个随从的护送下,来到凤点头酒楼,被酒保迎到二楼雅间。

推开雅间的大门。少盐四处看了看。

触目就是四面墙壁上挂着四幅清雅的字画。

看上去是一幅幅梅兰竹菊的水墨画。但是再仔细看,却也是一个个草书般的大字,确实独具匠心。

字画下面的墙边摆着漆了清漆的藤竹扶手椅。屋子中间则是一个紫檀木圆桌,上面放着四碟小菜,有薯粉炸玉米粒,油炸花生米。粿粉炸小银鱼,还有炸肉圆子。——居然都是少盐平时最爱吃的下酒菜……

少盐见状。先咽了一口口水,对这司徒家的人,已经好感大增。

他拱了拱手,对着屋角的屏风道:“少盐拜上。请问是司徒老爷吗?”

司徒盈袖咳嗽一声。在吕大掌柜的陪同下,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对少盐点点头。“少帮主。”

少盐眨了眨眼。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看上去应该只有十一二岁。但是个子比较高,而且眸光恬淡,面容沉静,比他家里那些十一二岁的妹妹们要沉稳许多。

“……这位是?”少盐看向那小姑娘身边的男人。

那人正是吕大掌柜。

他笑着对少盐拱手回礼,道:“这是我们司徒家的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少盐只好又躬身行礼。

吕大掌柜笑着对少盐的两个随从道:“两位劳累了,不如跟我去隔壁吃酒?那里预备了上等席面,十两银子一席呢。”

胖瘦两随从立刻看向少盐,目光中都是企盼。

少盐无语地点点头,做了个让他们自便的手势。

那两个随从忙跟吕大掌柜去隔壁吃酒。

吕大掌柜走的时候,将雅间的门轻轻带上,对司徒盈袖和少盐道:“两位慢聊。”

“少帮主请坐。”司徒盈袖招呼少盐在桌前坐下,自己去屏风后面,先把莲花白和绿荫陈拿了出来,问少盐:“少帮主可能喝酒?”

少盐凛然说道:“有正事的时候,我从不喝酒。”

“那太可惜了。”司徒盈袖点点头,顺手将酒坛的塞子拔了,把酒坛放到少盐手边,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一股酒香顿时熏得少盐快醉了。

他晕头晕脑地坐下,伸手夹了炸肉圆子吃了,一边问司徒盈袖:“司徒大小姐找我少盐有什么事吗?”

司徒盈袖笑道:“我倒是想问少帮主这是做什么?我们司徒家在雷州晒盐,晒了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少帮主这种事。”

“我是想做正当生意!”少盐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恼道:“我可没来横的!”

“……正当生意?”司徒盈袖摇了摇头,“做正当生意,是要正正当当跟人一争高下。你故意在我们家盐田附近烧鸟粪熏盐田,破坏盐田的出产,可是君子所为?”

海盐盐田的出产都要经历两道工序,先晒、后蒸,对地势、风向、气候有很大的要求。

司徒家拥有整个东元国最好的晒盐的地方,所以司徒家出产的盐没有苦味,行销天下。

少盐这样一闹,将司徒家盐田出产的品质直接打了七折,不再是以前无杂质、无苦味的上等盐了。

少盐涨红了脸,将脖子一梗,嘴硬道:“我又没有派人去抢你们的店,烧你们的房子,劫你们的商队!——只是烧点鸟粪,让你们让块地方出来而已!”

司徒盈袖听了只想抚额。

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他们正经商人看来绝对不会做的事,在少盐看来,已经是法外施恩,网开一面的正当行径了……

“……少帮主,我跟你说实话,你这样做,已经为做正当生意的人不齿。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想引领盐帮走正道,这确实是好志向……”司徒盈袖循循善诱,一边悄悄把酒坛又往少盐手边推了推。

少盐一边说话,一个不察,习惯性地捞起右手边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下,先赞一声“好酒!”,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司徒大小姐,你是从小含着银调羹出生的人,当然不明白我们这些人了……真是为了一文钱,就可以拔刀的人。以前盐帮的兄弟都是苦哈哈,后来大家在我爹的带领下,建了盐帮,守望相助,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些了。但是人心都是不足的,好了还要更好。”

“嗯。”司徒盈袖凝神静听,眼看那两小坛酒都被喝尽了,又悄悄去把杏花村的汾酒和凤翔府的凤酒拿了过来。

一拔开坛塞,浓郁的酒香立刻充溢了少盐的鼻间。

不用司徒盈袖招呼,少盐自己伸手拿了凤酒过来,给自己满上。

喝得越多,他的话就越多。

“……司徒大小姐,不瞒您说,自从我爹过世之后,盐帮的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服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偷偷私下里串联,想整垮我,其实我都知道。我拉着人到雷州,说要抢全东元国最好的盐田,就是为了让帮里的兄弟不被他们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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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第89章《得知》修改了一处笔误的地方。

第92章 撞见 (大章两更合一求粉红票)

“……有梦想总是好的。”司徒盈袖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将少盐喝空了的凤酒的酒坛拿走,把半满的汾酒坛子又推近了些。

少盐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我想带盐帮走正道,还想回去娶妻生子。我爹在世的时候给我定的亲,可是我现在没脸回去娶她……呜呜……”

司徒盈袖静静地在旁边坐着,托腮沉思,听少盐尽情倾吐他心中的积郁,一直到他酩酊大醉,司徒盈袖才起身唤人进来。

“在这里看着少帮主,等他醒了,就送他回去。我先走了。”司徒盈袖披上斗篷离去。

第二天,少盐醒来,对昨日的情形十分懊恼,去找司徒盈袖,“司徒大小姐,你太不厚道了,居然灌醉我!”

司徒盈袖抿嘴笑,偏了头,下颌微扬,道:“那少帮主想不想跟我合作,好早些回去娶你的未婚妻阿念呢?”

少盐瞠目结舌:“……这你也知道!”说着,他往嘴上狠命抽了一巴掌,“怪你多嘴!”

“少帮主,我说真的。”司徒盈袖收了笑容,正色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有心带盐帮走正道,我也懒得管。反正过几年,你们盐帮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这你都知道?”少盐张大嘴,“你能掐会算?”

“对,我就是能掐会算。”司徒盈袖灵机一动,索性就装自己会算命。——从现在到十年后的情形,她确实能说个*不离十。

“那司徒大小姐有什么提议?”少盐摸了摸下颌,深思问道。

司徒盈袖招手让他坐下,道:“实话跟你说,盐田这一块。我们司徒家是不可能让出来的。我们司徒家背后的人,我想你也知道了。他们就算看不上我爹,但是不会看不上我。若是我去求助,你说你能有几分胜算?”

少盐以前威胁司徒健仁,是试探沈家和长兴侯府的意思。

只要沈家和长兴侯府不出面,他就可以从司徒健仁那里割块肉下来,同时还能震慑帮中那些元老。

可是现在司徒盈袖出面了。少盐知道他已经没有胜算了。

沈家是司徒盈袖的外祖家。长兴侯府是她婆家。

于情于理,这两家都不会不管司徒盈袖。

少盐打的主意行不通,那么。盐帮那些叔叔伯伯,肯定是不会放过他。

趁机发难,将他轰下帮主的位置,甚至惹来杀身之祸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盐帮是少盐的爹一手创立。如果夺少盐的位置。就是要抹杀盐帮的开帮之主,下面的帮众是不会答应的。

那些人要夺位。不得不顾忌下面帮众的感受。

所以将少盐做掉,然后打个报仇的幌子,就很容易鸠占鹊巢了。

少盐想明白这一点,气势一下子没了。他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大小姐您请说,我听着。”

除了跟司徒家合作。他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帮里不是那些叔叔伯伯不肯听你的吗?你就索性挑明了,改弦更张。”司徒盈袖拿出她昨夜写好的契纸。

“改弦更张?”

“对。少帮主。我实话跟你说,有笔生意,比盐帮还要收益大。你想不想做?”

“只要司徒大小姐提携!”

司徒盈袖便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做漕帮生意?”

漕帮,便是在江河湖海上跑运输的帮派。

中州大陆目前还没有漕帮,只有各地小打小闹的一些零星船队。

“漕帮?”少盐的眉头拧了起来,“没有听说过……”

“这么说吧,如果你能从盐帮中拉一批人出来,另组漕帮,我担保,司徒家生意五成的运输,都给你们漕帮,如何?”司徒盈袖大着胆子抛出诱饵。

对于他们这些盐商来说,最大的对头就是盐帮。

盐帮做事,亦黑亦白,跟他们这些做正当生意的人不一样。

少盐这个少帮主想带领盐帮走正道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可能成功。

因为他一没有资历服众,二没有杀伐决断的手段和决心,来平复帮内的不和谐声音。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干脆瓦解分化盐帮。

只要盐帮少一半人,对司徒家这样的大商家来说,就已经不足为惧了。

少盐听了怦然心动,但是又不敢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狐疑问道:“当真?五成生意给我们漕帮?”

两淮盐帮有自己的船队,也不缺打手和纤夫。

所以如果盐帮改漕帮,又有充足的生意可做,确实比在黑白间游走,贩卖私盐要强多了。

“当然不是白给。”司徒盈袖将契纸推了过去,“我们司徒家要入股漕帮。你签字画押,将漕帮四成股份给我们司徒家,你占六成,咱们就一起合作这桩大买卖。”

这契纸也是经吕大掌柜过目了的。

司徒盈袖上一世虽然有经验,但是这一世,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表现得太过超出常理是不行的,因此司徒盈袖将吕大掌柜抬出来,帮她在前面做挡箭牌。

少盐手里摩挲着契纸,眼神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