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沈咏洁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做。”

盈袖便去查了小磊的东西,也发现了一堆熏了零陵香的布料和中衣,甚至还有一套被褥。都带着淡淡的零陵香味道。

“他们这么喜欢零陵香,我就让他们闻个够!”盈袖很是着恼,命人去买了一大车零陵香,种在盆里,和她一起进宫面圣。

……

“皇祖父。”盈袖向元宏帝福身行礼。

“是袖袖啊。赐座。”元宏帝见是盈袖来了,对她很是和蔼,忙招呼她坐下。

盈袖不肯坐。命自己的丫鬟将那些有问题的衣物和饰品都呈了上来。道:“皇祖父,这是内务府刚刚给我们分发下去的布料、衣物和饰品,我闻着有股怪味儿。时日长了,恐会生病,所以今天带了退回给内务府。”

元宏帝一听,就明白是这些东西有问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这些东西是谁准备的?”

他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查了查。道:“是内务府鲁郎中督办的。”

“鲁郎中?”元宏帝眯了眯眼,“是齐王妃娘家的鲁郎中吗?”

“正是。”那太监总管躬身应道。

盈袖心里一晒。

这种不入流的法子,果然是鲁家人做出来的。

不过虽然不入流,但却很有效。若不是自己有上一世的历练,还真的就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既然是鲁郎中督办的,我要好好感谢他。真是让他费心费力了。我带了一大车零陵香,就请给鲁郎中家中送去吧。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盈袖说着,命人把那零陵香给鲁家送去。

“零陵香?”元宏帝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他们不好好办差,你还给他们送礼?”

“零陵香是好东西。如果鲁家嫌家里的孩子太多了,就多用用零陵香的熏香熏衣裳被子什么的,肯定就不用担心了。”盈袖笑着说道,“皇祖父,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福身退下。

元宏帝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恼恨鲁家的手伸得太长了,马上吩咐道:“传旨,鲁家人全部从内务府赶走。另外,传旨给谢副相,清查六部里面没有中过进士的官员。这种人,不能在六部做官!”

这也是要对鲁家人下手了。

鲁家作为太子妃娘家,在皇后齐雪筠的撑腰下,这十几年来在东元国的六部和内务府都混得不错。

元宏帝看在皇太孙面子上,对鲁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理会他们。

没想到将他们的胆子惯得这样大!

盈袖刚从九仪殿里出来,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宫装女子,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过来。

“盈郡主请留步。”那女子笑容满面地叫住盈袖。

盈袖回头,见是当初在古北镇遇到的那个县官的女儿谭秋婉,如今她已经是婉嫔了,忙躬身行礼道:“婉嫔。”

“快别行礼,你我是一个品级的。”婉嫔走上来拉着她的手,十分亲热,问她道:“听说你跟谢副相定了亲,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又说:“我刚命人给你送了贺礼,婚期在什么时候?”又上下打量她,笑道:“天下竟然有这样标致的人儿,我今儿才算见了。”

盈袖想起自己那时候是男装打扮,脸上又抹了黄粉,这婉嫔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见过她,所以也只是客气地道:“婉嫔过奖了。婚期的事,您要去问我娘,我不晓得。”

“这样啊。”婉嫔顿了顿,“盈郡主有没有空?不如去我的宫里坐一坐,吃杯茶?”

盈袖正绞尽脑汁想法子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谢东篱的声音:“婉嫔、袖袖。”

盈袖欣喜回头,看着谢东篱轻袍缓带,立在九仪殿的台阶上,满脸肃然,忙道:“谢副相!”

谢东篱走了过来,对婉嫔拱手道:“婉嫔,袖袖对宫里不熟,多谢婉嫔照应。天色不早,她该回去了,改日再去婉嫔宫里叨扰。”

婉嫔见谢东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松了手,笑着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了。——盈郡主,以后有空多进宫,看看你皇祖父,跟他说说话。蓝郡主和佳郡王每天都来的。”

这是在提醒盈袖和小磊,要记得多跟元宏帝套近乎。

盈袖却不敢太勤便,更不想继续刺激皇后那边,忙道:“蓝郡主和佳郡王跟皇祖父的情份不是我们能比的,多谢婉嫔提点。”一边说,一边福身行礼,转身离去。

谢东篱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一直跟着她出了宫,看她上了大车,才问道:“听说内务府送到你家的东西出了问题?”

盈袖点点头,阴沉着脸道:“真是太恶毒了。那些常用的东西都熏了零陵香!”

“零陵香怎么了?”谢东篱不动声色问道。

“零陵香可以导致避孕,甚至堕胎!”盈袖气鼓鼓地道,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作为一个未嫁女,不该在谢东篱面前说这种话,后悔地脸都红了,忙对车夫道:“好了,怎么还不走?!”

那车夫忙对谢东篱点头示意,然后扬鞭赶着大车走了。

谢东篱骑在马上,看着盈袖不知所措害羞离开的样子,唇角情不自禁弯了起来。

他想,婚期的事,确实要赶快定下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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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帮手 (第一更4K5,求月票)

过几天就要冬至了,到时候百官休沐,皇帝陛下带着皇后去郊外举行祭天大典,正是谢东篱这个主管礼部和刑部的副相最忙的时候。

所以这请期,最好在冬至之前就办好了。

谢东篱闭了闭眼,微一沉吟,就想好了明年的几个日子。

这几个日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

哪怕是最好的合八字的阴阳先生,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谢东篱骑在马上,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翘起的嘴角又平复下来。

“驾!”他抽一抽马鞭,往谢家行去。

……

以前的太子妃,现在的齐王妃娘家鲁家在司徒健仁认祖归宗的时候,已经被剥夺了伯爵的封号,从西城坊区的伯爵府被赶了出去,如今住在东城坊区的一所宅子里。

和盈袖他们的元王府,就是以前的司徒府,在一个坊区。

元王府的下人听了盈袖的吩咐,将一车零陵香给鲁家送了过去。

鲁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很是疑惑。

“这盈郡主为何要给我们送零陵香?”

“小的不知。元王府的人说是盈郡主送的,将那些零陵香放下来就走了。”

这时,鲁郎中被从内务府赶了出来,怒气冲冲回了家。

一下车,他就被满地放的零陵香吓得腿都软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不翼而飞。

“这……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鲁家的门子忙开了角门,跑出来迎他,一边道:“这是盈郡主送来的,二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鲁郎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如果见了鬼一样,连声道:“快拿去烧了!全烧了!”

“二老爷,这可是盈郡主送来的礼……”

“什么礼?!赶快给我把这些东西全烧了!要是留一盆,我要你的脑袋!”鲁郎中气呼呼踹了门子一脚,窜进角门回家去了。

“二郎,你今儿怎么回来得这样早?”鲁老太爷和鲁老夫人看见来请安的二儿子,忙关心地问道。

“我得去找咱家王妃。还有外甥。”鲁郎中恨恨地道。“我的内务府郎中被免掉了,还得让他们再给我找个官儿做做。”说着,吃了一口茶。又忙忙地去了西城坊区的齐王府。

齐王妃鲁玥儿听说自家二哥的内务府郎中被撸了,气得浑身发抖,恼道:“二哥你别担心,我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他们怎么能这样欺人太甚?!抢了我们太子爷的太子位置不说。又让咱们家没了爵位,现在连二哥的内务府郎中都保不住了。这样下去。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鲁郎中想了想,拉住她,轻声道:“……是这样,我刚收的幕僚给我出主意。我帮你和皇后娘娘办了点儿事。我的官儿被撸了,就是因为这事儿,被那边的那一家发现了。”他用嘴朝元王府的方向努了努。

“你是说……?”齐王妃疑惑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了?”

鲁郎中就把在内务府要发到元王府的东西上做了手脚的事说了一遍。

齐王妃听了失笑,道:“这么精致的法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她对她两个哥哥的本事知道得很清楚,这样阴损隐蔽的法子,他们靠自个儿是想不出来的。

“我前些天刚收了个幕僚。那家伙想在我这里立功,就帮我出了这个点子。”鲁郎中感慨说道,“我本来以为是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结果居然被他们识破了!”

如果没有被识破,那该有多好?

就没人跟他们的外甥争皇位了……

齐王妃也很是惋惜,道:“罢了,既然你是为了佳儿和皇后娘娘才做了这种事,他们一定要领情才行。我进宫去求见皇后娘娘,让他们帮你再找个官儿做做。”

“你回去奖赏奖赏给你出主意的这个幕僚,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这么聪明,再给你想几条主意,肯定能成。”齐王妃一边说,一边命人备轿,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鲁郎中从齐王妃这里得到鼓励,心情才好了一些,回到鲁家,命人把自己那个幕僚叫过来,要特意奖赏他。

不料他的小厮去了半天,回来道:“二老爷,那人已经卷铺盖跑了。”

“什么?!”鲁郎中一下子站了起来,“跑了?你怎么知道跑了?!他的名帖呢?籍贯呢?跑掉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们鲁家过不去!”

他的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设局,挖坑给他跳?

等他把那投身而来的幕僚的名帖和籍贯拿到手,去官府核查的时候,发现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就连那籍贯上写的地名,整个中州大陆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

……

齐王妃鲁玥儿不知道她二哥那边的幕僚已经出了事,还是兴兴头头进宫要找皇后娘娘给她做主。

“娘娘,齐王妃求见。”皇后齐雪筠长春宫的宫女进来回报。

佳郡王和蓝郡主正好在这里陪皇后说话,闻言忙道:“是母妃来了。”

皇后齐雪筠点点头,“宣她进宫吧。”

齐王妃鲁玥儿哭丧着脸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在这里,心里更增底气,对皇后娘娘福身行礼:“见过母后。”

佳郡王和蓝郡主忙过来给她行礼:“应佳/应蓝见过母妃。”

“乖。”齐王妃鲁玥儿对他们俩笑了笑,再看向皇后娘娘,眼里立刻盈满泪水,道:“母后,您要给儿臣娘家做主啊!”

“又怎么了?”皇后齐雪筠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忙垂下眼眸,拿银匙搅着自己碗里的雪蛤蒸酥酪,“又出什么事了?”

这鲁家真跟个炮仗一样。

以前没人敢找他们麻烦的时候,纵然不好。也有人愿意兜着。

现在有了对头,要找他们的麻烦,简直一找一个准儿……

皇后齐雪筠向来看不起鲁家,但是自己儿子唯一的子嗣却是这鲁玥儿生的,她也没法子,捏着鼻子也得认这门亲戚。

“我娘家二哥好心帮元王府置办行头,他们不但不领情。还冤枉我二哥。将东西都退了回来,我二哥的内务府差事都被撸了!”齐王妃鲁玥儿说完就大哭起来。

“母妃,您别这样。皇祖母这些天睡不好。头疼着呢,我和大哥刚刚劝了半天才好些。”蓝郡主忙上前劝齐王妃,“这些事,皇祖母自有定夺。您别着急,先回去候着吧。”说完又道:“我听说母妃喜欢听戏。已经帮您定了京城最红的戏班子庆喜班。这会子说不定已经进府了,您快去看看想听什么戏,尽管点。”

齐王妃一听有戏,立刻大喜。

以前她在东宫很受拘束。这些事想都不要想。

如今出宫住在外头,比在宫里自由自在多了,她这才高兴起来。没有当初出宫时候的自怨自艾了,闻言忙道:“蓝儿真是孝顺。我现在就回去。”说着。又对皇后娘娘道:“母后,您别着急,我先回去了。我二哥的事儿,您多帮我想着点儿,就是看在应佳和应蓝这两个孩子份上,您也不能让外人打我们鲁家的脸。”

元应佳和元应蓝听了齐王妃鲁玥儿的话,面色都是一寒。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将视线移开。

皇后齐雪筠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更头疼了。

当初若不是她亲生儿子突然暴亡,她怎么也不会让这么个货色生下她儿子的后嗣!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鲁家的体面确实要维护,不能让元王府那群人拿来做筏子打他们的脸。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会问问你们皇祖父。”皇后齐雪筠挥手让元应佳和元应蓝出去。

这两人离开皇后齐雪筠的长春殿,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皇宫里慢悠悠地走着。

“大哥,舅舅家是不是闹得太过了?你要不要去跟他们商量商量,要不,从朝堂上退下来吧?”元应蓝委婉劝道。

有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族,元应佳和元应蓝都很头疼。

他们不求母族为他们撑腰,只要不惹麻烦,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是应该去跟他们说说。”元应佳点点头,“不要尽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伯父那一家既然是沈大丞相这些年护着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得手?依我看,舅舅他们还是做田舍翁比较好。”

“大哥说的是。”元应蓝顿了顿,又道:“堂妹、堂弟才认祖归宗,我也要去看看他们,安抚一番才好。我估摸着这件事,是二舅做了什么手脚,被人家发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堂妹、堂弟?”元应佳疑惑问道,“你说谁?”

“谁?当然是盈郡主和辰郡王啊。他们可不是我们的二堂妹和二堂弟?”元应蓝浅笑,“堂妹明年就要出嫁了……”

元应佳沉默了半晌,道:“妹妹,你的年岁比盈袖还大一些,你有没有想要嫁的人?”

元应蓝悠悠地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含笑道:“……大哥,你和我一般大,你怎么还不选妃呢?”

两人今年都是十七岁,过了年就十八了。

“选妃?”元应佳叹口气,目光投向远方,“以前不急,现在是急也没用。”

“大哥,说句不该的话,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生个孩子。”元应蓝正色说道,“我知道你宫里有几个侍女,都是皇祖母给你开人事的。那药就先停了吧,谁生儿子,谁就升做侧妃。”

“正妃还没有进门,就纳侧妃,这样好吗?”元应佳有些犹豫。

他知道如果还没有娶妻,就弄出庶长子,那以后怎么娶得到世家大族的姑娘?

“大哥,你不能这样想。你不是一般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不用担心有了庶长子就娶不到好妻子。你是东元国的皇子,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那要跟你结亲的人家。也是要这种有大志向的人家才行。你有了庶长子,还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这才能衡量那家人是不是愿意跟你在一条船上。”元应蓝侃侃而谈,明显比元应佳看得更深更远。

元应佳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笑道:“妹妹真如醍醐灌顶一般,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白了。希望过年之后。就有好消息!”

“这就对了。”元应蓝笑弯了眉眼。走过去掸掸元应佳的外袍,“哥哥,你要记得。咱们东元国,最差的就是子嗣。只要你能生出儿子,管是谁生的,都会让皇祖父和臣子们另眼相看。”

再说皇室里的嫡庶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东元国也是奉行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元应佳想通了这一点,反手抓住元应蓝的小手。笑着道:“蓝蓝你等着,明年就让你做姑姑!”

元应蓝抿嘴笑,轻轻推了元应佳一把,顺势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问道:“慕容世子如今怎样了?还关在兵部吗?我想先去看看他……”

慕容长青因擅自从北面应州跑回来,又当街殴打副相谢东篱,一早就被兵部的人锁拿。一直关在兵部的黑牢里。

元应佳眼珠一转,看着她道:“……慕容世子?你看上了他?”

“我可没说我看上他。我只是去探望探望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元应蓝慢条斯理地道,“人在最落魄的时候帮他一把,远胜在他富贵的时候逢迎拍马。”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元应佳点点头,“说得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元应蓝想了想,点头道:“那哥哥就跟我一起去。”

兄妹俩命下人带了礼物,骑了马,一起往兵部去了。

雪已经停了,但是化雪天比下雪天更冷。

元应蓝穿着宝蓝色缂丝凤穿牡丹狐皮大氅,头上戴着雪狐皮兜帽,俊眉修眼,在马上顾盼神飞,显得英气勃勃。

元应佳回头看了她好几眼,笑道:“妹妹最近瘦了。”

“瘦了?我不觉得啊?”元应蓝笑着看了看自己,“也许有一点吧。”

其实是出了这么多事,她吃不香,睡不好,这些天煎熬得很,瘦了也正常。

两人来到兵部,取出郡王和郡主玉印,要求探望长兴侯府的慕容世子。

兵部的人没有阻拦,让他们签了押,就放他们进去了。

元应蓝走在前面,穿过黑牢里曲里拐弯的小道,来到慕容长青住的牢房。

他面色憔悴,脸上胡子拉碴,只一双眼睛依然闪亮。

元应蓝拍了一下手,温言道:“慕容世子?”

慕容长青坐在地上,两手抱着膝盖,比刚关进来的时候平静多了。

“是你们?”听见有人唤他,慕容长青抬起头,见是元应佳和元应蓝,“皇太孙?应蓝郡主?”

“慕容世子真是黑牢方几日,世上已千年啊。”元应佳背着手踱了过来,摇头失笑,“我已经不是皇太孙了,你的前未婚妻,也不是商家女。这世间的事,谁能说得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已。”

“你什么意思?!”慕容长青一听跟司徒盈袖有关,马上站起来,冲到牢门前,抓着牢房的柱子着急问道:“盈袖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慕容世子,你也太心急了。当初你若是忍一忍,如今这郡马爷,不就是你了?”元应蓝惋惜说道,一边将自己带来的一个食盒递了进来,“来,吃点儿东西。”

慕容长青一把将食盒掀翻在地,恼火说道:“快说!卖什么关子!”

元应蓝盯着被打翻的食盒看了一会儿,才移目看向慕容长青,淡然道:“没什么关子可卖。好叫你知晓,你的前岳丈司徒健仁,原是元后嫡出的三皇子。如今他认祖归宗姓了元,被封为元亲王。你的前未婚妻司徒盈袖,现在是元盈袖,盈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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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上心 (第二更,求月票)

“盈袖?郡主?!”慕容长青的眸子猛地圆睁,很快又黯淡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伯父怎么就成了元后嫡出的三皇子?”

“这事说来话长。等慕容世子出了这黑牢,我和哥哥专门治一桌酒席,请慕容世子去我们齐王府小坐,咱们细细再谈。”元应蓝拱手说道。

慕容长青叹了口气,他的头重重地抵在牢门的柱子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元应佳和元应蓝对视一眼,又赶紧将视线移开。

元应蓝咳嗽一声,道:“慕容世子,快过年了,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黑牢里过年吧?”

“慕容世子,长兴侯就要回来了。还有你娘,这几天一直在想法救你出去。”元应佳跟着说道,“不用着急。”

慕容长青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他先前坐的地方,盘腿背对着牢门坐下来。

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不想说下去了。

元应蓝笑了笑,道:“慕容世子保重,我去求求皇祖母,总不能长兴侯不在这里,就让你被人任意羞辱。”

听见元应蓝提起皇后齐雪筠和他爹长兴侯慕容辰,慕容长青的脊背瞬间僵直,牙关咬地紧紧的,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直露。

只是他背对着牢门,才没有被元应佳和元应蓝看出破绽。

等这两人走了之后,慕容长青才狠狠一拳捶到地上,将地面砸了个小坑。

……

从兵部的黑牢出来,元应佳和元应蓝回到他们的西城坊区的齐王府。

“……我若还招得个风流女婿,怎肯教费工夫学画远山眉?宁可教银缸高照。锦帐低垂;菡萏花深鸳并宿,梧桐枝隐凤双栖。这千金良夜,一刻*,谁管我衾单枕独数更长,则这半床锦褥枉呼做鸳鸯被……”

刚一进内院,就听见咿咿呀呀缠绵紧致的南曲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