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防止郑昊有夺嫡的可能,硬是使手段将他派到东元国做质子,以断绝他有可能接位的机会。

郑昊生得如此俊美,他的母妃冯贵妃,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深得南郑国皇帝的眷宠。

但是南郑国皇帝虽然宠她,却不待见郑昊这个儿子,嫌弃他生得太好,很是看他不顺眼。

而且南郑国的皇后,也是北齐国的公主,不过那个公主齐雪笙却是正牌的公主殿下,是北齐先帝的亲生女儿,如今这个北齐皇帝的嫡亲妹妹,不像东元国的皇后齐雪筠,只是北齐皇帝的义女和义妹。

现今南郑国的大皇子郑承,就是南郑国的齐皇后所出,既是嫡,也是长,比郑昊要大八岁,但是南郑国的昌兴帝却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

郑承之后,齐皇后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再也没有生儿子。

昌兴帝才又纳了一位妃嫔,就是郑昊的生母冯氏,冯氏一生下郑昊,就被封为贵妃。

如今南郑国的宫里妃嫔不少,但分作两派,一派以齐皇后为主,一派以冯贵妃为主,斗得不亦乐乎。

郑昊想着南郑国皇宫里的那些龌龊事,嗤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这个中州大陆,真的有三个国家?如果我跟你说,这个中州大陆其实只有一个国家,就是齐国,我们南郑和你们东元只是诸侯国,你信不信?”

盈袖想了想,失笑颔首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东元国的皇后和南郑国的皇后都是北齐公主,生下的儿子都是虎视眈眈,要继承皇位的,怎么看,都是将东元国和南郑国变成北齐属国的来头。

“我们南郑的那位齐皇后,比你们的齐皇后还好点儿,还要点儿脸。”郑昊用马鞭抽了自己的马一鞭,“你们的齐皇后,这手实在太长了……”

盈袖怔了一下,“啊?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我们这边的齐皇后有关?”

“要没有关系,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都行。”郑昊沉下脸,“我在南郑馆,这几年经历了不下十多次刺杀。如果没有你们齐皇后的帮助,你以为那些人能混进南郑馆?——南郑的那位齐皇后,如今不过是投桃报李,帮你们的齐皇后扫除心腹大患呢。”

第298章 狭路 (第一更,求推荐票)

听了郑昊的话,盈袖陷入沉思。

她一直在疑惑南郑国怎么突然要换质子。

就因为元宏帝突然多了一个皇子?

以南郑国的实力,根本无需跟东元国过不去,他们还不如找北齐国要求换质子更划得来。

她和郑昊骑着马,回到了京城。

郑昊先回了南郑馆,盈袖回自己的家。

半路上居然遇到正要回齐王府的元应蓝。

她从大车里看见女扮男装的盈袖,嘴角翘了翘,命人将车赶到街中间,挡住了盈袖的路。

盈袖一见是齐王府的大车,就勒马停下了,静静地看着那车帘。

元应蓝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撂开蓝呢车帘,露出一张圆圆的粉脸,对盈袖笑道:“盈郡主,你好好的姑娘家不做,扮作个小哥儿要做什么啊?”说着,掩袖咯咯地笑。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正好让街上的行人听见。

大家好奇地把目光投向骑在枣红马上的盈袖,对着她指指点点。

盈袖见元应蓝穿着淡湖绿地织金龙爪菊交衽立领掐腰短襦,杏黄地缎织金折枝芍药马面裙,头上的石榴石堆云簪在幽暗的马车里闪着血色光芒,微眯了眼,笑了笑,道:“蓝郡主,令堂刚刚落葬,蓝郡主就穿得花枝招展,戴着红饰,坐着大车招摇过市,连装都不装,也是厉害。——小妹自愧不如。”

元应蓝的脸色一窒。

她今儿穿成这样,是因为要去给元健仁送行,总不能还穿着孝服,但是她去给元健仁送行,却没想过要瞒着盈袖。

本来如果没有当面碰到她。她还得找机会去她面前露个口风。

现在遇到了,当然更要善加利用。

元应蓝很快调整了神色,叹息着抚了抚自己的裙子,道:“我这不是要去给大伯父送行吗?可怜大伯父为了我们东元国去南郑国做质子,却连个送他的人都没有。”说着,还对盈袖眨了眨眼,“盈郡主。大伯父再有错。他也是你爹,你怎么能连送都不送?”

“蓝郡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送了?我要不是为了送我爹。何至于穿成这样?”盈袖不动声色将自己穿男装的理由掩了过去。

街上的人顿时恍然,也不觉得盈袖这样做很出格了。——凡是跟孝顺有关的事,总是能得到大部分的理解和同情。

元应蓝眯着眼,逆着阳光看向盈袖。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好道:“送行就送行。何至于穿成这样?你确定是去你爹送行,而不是……私会外男?”

元应蓝眼波流转,简直是在暗示盈袖穿成这样,是私会情郎。

盈袖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拿男女之间的事说事。便板了脸,道:“我娘跟我爹和离,我这是不想我娘伤心。才改装去送我爹。我如果看见蓝郡主穿男装在外行走,绝对不会想到蓝郡主是要去私会外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蓝郡主见了。就非要说到外男身上?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蓝郡主是天天心心念念外男,所以才会不管看见什么,都联想到外男身上吗?”

元应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盈袖简直是在指着鼻子骂她思春了……

“蓝郡主还没有定亲吧?”

“是啊,难怪呢……”

街上的人被盈袖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议论纷纷。

元应蓝听见街上行人的议论声很快就转到自己身上了,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心念电转,知道要马上扭转颓势,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就马上道:“盈郡主,我今天拦住你,只不过是提醒你要小心南郑国那边。你爹去了南郑国做质子,人生地不熟,可要多多联系才好。”

“我爹去南郑国做质子,是有国书做倚靠的,不劳蓝郡主费心。”盈袖一口不回绝,不想上元应蓝的套。

“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南郑国的皇后也是北齐公主……”元应蓝一幅主动跟盈袖交底的口气。

盈袖有些惊讶。

“只可惜,你娘跟你爹和离了,不然有你娘辅佐,你爹在南郑国是绝对吃不了亏的。”元应蓝露出惋惜的神情。

盈袖心里一动,想起先前郑昊说过的话,突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一次的换质子事件,如果是他们东元国的皇后齐雪筠插手,跟南郑国的皇后齐雪笙联手,那就说得通了。

听元应蓝的口气,他们的目标,原本应该是算计沈咏洁吧?

因为在他们看来,元宏帝心中,元健仁的地位是第一位的,其次是元应佳,小磊最多排第三。

不管元宏帝怎么想,他们肯定有法子让元应佳去不了。

那就只有元健仁和小磊了。

而这两人当中不管谁去,沈咏洁都会跟去,沈咏洁一去,元王府的顶梁柱就倒了,皇后齐雪筠那一派可以不战而胜。

盈袖抿着唇,看了看正眼神闪烁打量她的元应蓝,在心里哂笑。

皇后齐雪筠自以为事事尽在掌握,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元健仁曾经对沈咏洁做出过那样狠毒的事,早已经磨损了两人的夫妻情意。

在看透了元宏帝的心思之后,沈咏洁断然跟元健仁和离,并且带走了小磊,这样不仅小磊不用做质子,就连元健仁去南郑国,沈咏洁都不用去了。

只一个“和离”,就让皇后齐雪筠的谋划扑了个空。

当然,也许在皇后齐雪筠那一派看来,他们至少已经成功瓦解了元王府,所以也不算是失败了。

“我娘和我爹不合,与其勉强在一起,还不如和离的好。我们做人子女的都不在乎,蓝郡主就不要替我们操心了。”盈袖勒了勒马,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元应蓝的大车,打算从旁边过去。

元应蓝从车里探出头,看着从她车边走过的盈袖道:“盈郡主,你难道不为你弟弟着想吗?你娘和你爹和离,最受损害的,是你弟弟啊!”

盈袖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元应蓝见盈袖不理她了。更觉得无趣。撇了撇嘴,道:“我是可惜你们姐弟俩,继母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你娘也真是。就不能为了子女再忍忍?你爹再不堪,你们元王府只要有你娘就无碍。”

“你真看得起我娘。”盈袖笑了笑,不打算跟元应蓝说下去了,“也罢。你们觉得高兴就好。”说着,勒马往前奔去。

元应蓝觉得自己总算是扳回一城。目光一直盯着盈袖远去的背影,微微地笑了。

姑娘,咱们俩的大戏才刚刚开始呢,不是你不回应。就能置身事外的。

……

盈袖回到家,先去沈咏洁的烟波阁说了今天去送元健仁的事。

沈咏洁点点头,道:“上了船就好。”

听盈袖说了元应蓝也去送行。后来还故意说那些话,沈咏洁皱着眉头道:“这姑娘是疯魔了。难道真的打着笼络你爹的主意?我都要忍不住劝她别白费功夫了。”

盈袖失笑,道:“人家愿意呢,咱们干嘛去敲碎她的美梦?”

“也是,别管她了。说说咱们家吧。你十月就要出嫁,谢家今天来人了,让我们去量新房的尺寸,看看那些家具要如何铺陈。”

按照东元国的规矩,男方准备新房,女方要准备全套家具和床上铺盖送过去。

讲究一些的女方家里,那些床啊,柜子啊,都是从姑娘一出生就开始准备木料,等到了定亲之后,就确定家具样式,然后等请期之后,就去男方的新房量尺寸,开始正式打造家具了。

一张精工细作的拔步床可以耗时三年功夫,差一点的也要一年。

盈袖陪嫁的这张床是定亲之后才开始打造的,用的是上好的岭南红酸枝木,因正宗红酸枝木稀少得很,如今市面上大块的红酸枝木已经要价要到一万两银子一方,还供不应求,拿着银子没处买去。

沈咏洁倒是在盈袖出生的时候就给她预备好木料,后来都在他们从江南搬到京城的时候,带过来了,堆在这府上的库房里。

为了赶婚期,沈咏洁出了双倍工钱,请了数百个能工巧匠一天两班倒,不间歇地打家具。

盈袖听了有些脸红,目光看向窗外,不好意思地道:“这些娘做主就行了,我累了,要回去歇着了。”说着,转身出了烟波阁,回至贵堂去了。

她回到至贵堂,先去浴房洗漱了一番,将身上的衣衫换了下来,刚刚洗了头,用大巾子一边擦,一边走出浴房,迎面看见沈遇乐居然来了,坐在她的卧房南窗下的长榻上,歪着身子靠在秋香色如意云纹大靠枕上翻看盈袖放在鸡翅木束腰小几上的一本话本书。

“咦,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盈袖坐到妆台前,对着镜子擦着自己的头发。

沈遇乐放下书,走到她身后,拿起她的大巾子,帮她擦头发,一边没精打采地道:“家里太吵了,你这里清静,我来住几天,可以吗?”

盈袖从镜子里看了沈遇乐一眼,“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要跟我娘说说?”

“不用!”沈遇乐马上拒绝,咬了咬唇,也看向镜子,和镜子里的盈袖对视,低声道:“我娘又要给我张罗亲事,我看见那些人就头疼。——你说我就不能不嫁人马?”

盈袖今儿正好偶遇了郑昊,促狭心起,笑道:“你当然可以不嫁人。但是郑二皇子不能不娶,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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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姿势 (加更求月票)

沈遇乐脸上飞起两片红晕,愣了一下,很快从镜子里看见要盈袖在镜子里促狭地眨了眨眼,一下子醒过神,将大巾子包着盈袖的湿发乱揉起来,一边笑道:“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人家跟你说说烦难事,你就知道打趣人家!”

“谁是人家?人家是谁?”盈袖从沈遇乐手上夺过大巾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装作纨绔子弟的样子戏谑道:“小娘子生得恁地美貌,还不跟公子爷我回家配成对做成双?!”

沈遇乐“嗷”地一声叫,扑过去将盈袖压到榻上挠痒痒。↖頂↖点↖小↖说,.

盈袖向来触痒不禁,在榻上滚来滚去躲着沈遇乐灵巧的一双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采桑和采茵在外屋听见里屋两位小姐的笑闹声,对视一眼,都抿嘴笑了。

她们知道沈遇乐跟郡主的关系匪浅,也知道盈袖不把沈遇乐当外人,才做主放了她进去。

目前说来,唯二可以不经盈袖允许进她闺房的,一个是沈遇乐,另一个就是她们看了就害怕的谢东篱了。

盈袖跟沈遇乐在房里闹了半天,笑得肚子都疼了,才停下来,躺在长榻上喘息。

沈遇乐不满地推了推盈袖,道:“这种话也是我们的郡主娘娘说的?我倒要找姑母评评理。”

“好妹妹,饶了我这遭吧!是我说错话了!”盈袖笑着扮作浪荡公子的模样,对沈遇乐打躬作揖求饶。

沈遇乐啐了她一口。道:“这种话不用再说了,再说就真的恼了。”

盈袖忙道:“我不笑了,不笑了。你别生气。”说着,拍拍沈遇乐的手背,悄声问道:“我其实早想问你了,你跟郑二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遇乐脸上露出怅然的神情,心里压了这么多的事,也想倾诉,就在榻上转了个身。面对盈袖侧躺着,低声道:“……我跟他是在我退亲之后才熟悉起来的。后来我发现他和我一样很关心你和谢副相,一来二去地。总能碰见他,就……”

盈袖无语地抚额:“……呃,你们俩不要扯我们做挡箭牌好不好?”说完又好奇地问她:“然后就怎么了?”

“当然是心里有他了呗!”沈遇乐羞红脸,推了盈袖一把。

盈袖本来已经躺在长榻的边上了。被沈遇乐一推。整个人就滚了下来,摔在地上,不由扯了扯嘴角,道:“表妹,你真是为了郑二皇子,连表姐都不要了啊!”

“表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沈遇乐吓了一跳,忙从榻上起身。要扶盈袖起身。

盈袖伸手一拽,就将她也拉到地上。两人滚做一团,又嘻嘻哈哈笑了半天,才一起起身,坐到房里的太师椅上。

盈袖扬声对外面道:“上茶!还有芙蓉水晶糕。”

采桑忙应了,自去料理。

少顷茶和点心送来了,盈袖和沈遇乐两人一边吃茶吃点心,一边说着心事。

“你就见了他几面,心里就有他了?那他呢?”盈袖追着问道。

“他……当然心里也有我。”沈遇乐乐滋滋地道。

“厉害。”盈袖对她竖起大拇指,“能让国民郎君心悦你,真是我的好表妹!”

“表姐!”沈遇乐嗔了她一眼,很快又神色黯淡下来,低声道:“其实那又怎样呢?现在越好,将来就越难过……”

盈袖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他说了什么时候来提亲吗?”

如果不能提亲,还是不要再来往了。盈袖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句,只没敢跟沈遇乐说。

沈遇乐摇摇头,放下芙蓉水晶糕,“……他的亲事,哪里是他说了算?”

“那他还招惹你?!”盈袖一下子火了,“好你个郑昊!表妹,你别伤心,待我明天找他说个明白。若是他没法娶你,就不要再跟你有瓜葛了。”

“不要!”沈遇乐却阻止盈袖,“表姐,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我也没有管你。我只是让他别再找你。”

“不用!”沈遇乐大急,“我就是跟你抱怨抱怨!你不要去找他!”

“可是他不能娶你,还跟你拉拉扯扯,你以后还嫁不嫁人了?”盈袖很是不满,“若是让大舅母知道,你是想被送走吧?”

东元国的世家大族对付这些心生爱意的小情侣,如果不能成全,就只有送走拆散一条路了。

“所以我不想嫁人啊。”沈遇乐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只想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她伏在桌上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抬起哭红的双眸,问盈袖:“表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是不是很贱?明知道他不可能娶我,还舍不得他……”

盈袖忙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没有没有,你别想太多。”顿了顿,又问:“你老实告诉表姐,你跟他……有没有……有没有……嗯……”她也不好意思说下去。

沈遇乐明白她的意思,反而破涕为笑,推了她一把,道:“表姐,你都想些什么啊?我们当然没有出格的举动,就是……就是……出去买东西,或者上香的时候,能遇到,然后,一起走走而已……”

“没有就好。”盈袖松了一口气,开始苦口婆心教育沈遇乐:“表妹,我看啊,你也未必有多喜欢他,不过是看他生得好,又对你小意殷勤,一颗心就靠过去了而已。其实啊,咱们姑娘家成亲之前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但是如果知道不能成亲,还是把这颗心收回来吧。以后你要有夫婿,就知道如今这些都不算什么。”

沈遇乐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盈袖:“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成亲之前就有喜欢的人了?”

“当然。”盈袖大言不惭地说道。

“谁?”

“我未婚夫。”盈袖忍着笑说道。

喜欢未婚夫。可不是在成亲前吗?

“啊?你逗我!”沈遇乐明白过来,不依地拧了盈袖的脸一把,将她的脸上拧出一个红印子。

“我没逗你。”盈袖笑着逃开。“我只是想跟你说,还是老老实实等着你家里人给你定亲吧。郑昊那边,当他是段轶事,笑过就算了。”

沈遇乐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屋里走来走去,道:“我也知道不该这样,就是管不住自己。我这不是来你这里住几天。好好想想嘛?”

“行行行!没问题!就在这里想,我正好有人作伴。”盈袖十分欢喜,“你住东稍间后面的暖阁。那里被褥都是齐全的,你也方便。”

“表姐,怎么不让我跟你住一屋啊?”沈遇乐不满,“你在我家的时候。可是经常住在我房里的。”

盈袖窒了窒。笑道:“你愿意住我这里也行啊,只要你不嫌挤。”

“我不嫌。”沈遇乐对她做了个鬼脸,招呼自己的丫鬟把她的东西拿进来。

两人收拾好了,一起去烟波阁跟沈咏洁和小磊吃晚饭。

小磊见沈遇乐来家里住,也很欢喜,一直说:“表姐,等吃完晚饭,咱们下棋啊!”

小磊最近迷上下棋。但是盈袖和沈咏洁都不肯跟他下,他只好自己跟自己下。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他就缠上了。

正好沈遇乐也是棋迷,当下忙点头道:“没问题!吃完饭咱们就在这里先下一局,如何?”

小磊连连叫好,吃饭的时候都是忙忙叨叨,拿鱼汤泡了一碗饭,就着炸野鸡崽子吃完了,就去旁边的棋室摆开架势等沈遇乐。

沈遇乐吃完饭,喝了漱口茶,才来棋室跟他下棋。

盈袖就先回至贵堂,吩咐烧热水,准备沐浴。

就在等水烧开的当口,门外传来采茵的通传声:“郡主,谢副相来了。”

盈袖一怔,抬头见窗外落日熔金,晚霞满天,谢东篱穿着一身宝蓝地江水海牙缎袍从台阶下慢慢走了上来。

夕阳的光芒从他背后反射出一道光环,看得盈袖眯了眼睛。

她笑着转身,看见谢东篱已经掀开帘子进来了,便停住脚步,忙道:“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吃晚饭了吗?”

语气之间很是熟稔亲昵的感觉,不像以前那样客气了。

谢东篱唇角微勾,走到她身前站定,低头打量她一番,道:“你今天出去送你爹了?”

盈袖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谢东篱没说他是如何知道的,只是道:“你不用担心。你爹是东元国放在南郑国的质子,他在南郑国,比在东元国还安全些,至少,不用再担心有人要他的命了。”

这话说得怎么跟元应蓝一个意思……

盈袖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默然半晌,绕着谢东篱走了一圈,也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见过元应蓝了?”

谢东篱背起手,低低地“嗯”了一声,“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

“这么巧?”盈袖打鼻子里嗤了一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醋味十足。

谢东篱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微微俯下身,靠近了盈袖的面颊,保持着将要碰到,但是又没有碰到的距离,在她耳边耳语道:“……就是这么巧。”

盈袖忙后退一步,靠到门边的墙上,咳嗽一声,嗔道:“好好说话,你靠这么近做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巧,跟你凑这么近!”

谢东篱走到她跟前,伸出胳膊,撑在墙上,将她罩在两臂之间,声音极是低沉缓和:“袖袖,别闹,我有事情对你说……”

“你们在做什么?!”沈遇乐下完棋回来,一掀开门帘走进来,就被门边两个人的姿势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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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蜜意 (第一更,求月票)

盈袖羞不可仰,情急之间忘了谢东篱的怪病,顺手就往面前的谢东篱身上推去,可是谢东篱的动作似乎比她还快,眨眼间就站到了盈袖对面一丈远的地方。↖頂↖点↖小↖说,.

沈遇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刚刚两人在墙边几乎抱到一起去的影像还残留在她眼底,但是刚刚眨了眨眼,这两人居然已经隔得远远地……

盈袖和谢东篱之间的距离简直比沈遇乐自己和盈袖之间的距离还要远。

盈袖也有些愣怔,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明明没有推到谢东篱啊?怎么他的动作那么快?

谢东篱面色沉静,背着手站在盈袖和沈遇乐对面,冷冷看了沈遇乐一眼,点了点头:“沈二小姐。”说着又看向盈袖,眼光却温和多了,声音也更加动人:“袖袖,刚才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了,不要单独出去。如果一定要出去……”他顿了顿,轻轻清了清嗓子,“使人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出去。”

盈袖想着刚刚谢东篱想说的话,肯定不是这些,但是沈遇乐在旁边,她也不好细问,忙点点头:“那就麻烦谢副相了。”又问:“谢副相最近不忙吗?”

谢东篱摇了摇头,“从现在到九月,我都有空。”说完耳根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九月过了,就是十月,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