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谦虚了,论打嘴仗,我实打不过你。有机会,要多切磋切磋……”谢东篱意味深长地说,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靠在自己唇边,若有所思,似在回味跟盈袖“打嘴仗”的时候……

盈袖:“!!!”真是败给他了!

她跺了跺脚,嗔道:“人家说正经的,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我也说正经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瞧你脸红的。”谢东篱眉头越来越皱,背着手往前走去。

还装正经!

盈袖在心里暗暗鄙夷谢东篱,脚下却是不停,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只使人跟当家的谢家大夫人陆瑞兰说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回来了。

陆瑞兰和宁舒眉都知道了早上的事,虽然一早知道他们没事。此时还是赶了过来,非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怎样了。

谢家大爷谢东义和二爷谢东鸣也来了,两人的神情比他们的妻子还要急切。

盈袖对这一家人的亲情又是羡慕,又是欣喜。忙亲自迎了出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坐啊。”请了他们上座,亲自端了茶盘给他们上茶。

陆瑞兰忙道:“让丫鬟们做。你坐过来,跟大嫂二嫂说说话。”

盈袖笑着坐到她身边,陆瑞兰拉着她上下打量,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二夫人宁舒眉也赶紧道:“若是伤着了,不要忍着,一定要请太医!”

盈袖忙道:“真没事,五爷带的人多,我们还好……”

谢东篱在旁边跟他大哥、二哥说话,闻言咳嗽一声,道:“还是吓着了。不过今天太晚了,先让下人跟你准备安神汤喝一喝,如果明天还不好,就去请太医。”

盈袖虽然心里诧异,但是面上丝毫不显,顺着谢东篱的话头虚弱地笑了笑,道:“没事,就是心里有些慌,已经让采桑去煎安神汤了,喝过就好了。”

陆瑞兰拍拍她的手。仔细打量她,见她眼底发青,眼神也有些慌乱,确实像是吓着的样子。忙道:“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去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站了起来,告辞离去。

二夫人宁舒眉也对盈袖道:“你别怕,咱们家里是没事的。那些人再厉害,也不敢到咱们家来。”说着拍拍她的肩膀,跟着陆瑞兰的脚步去了。

盈袖笑着送她们出去。看着陆瑞兰和宁舒眉的背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才转身回来。

谢东篱也送了谢东义和谢东鸣出来。

谢东义道:“你们快进去吧。知道是巫家的人就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这两人走了之后,盈袖笑着对谢东篱道:“哥嫂真是疼你,爹娘当初给你哥哥娶嫂子,真是好眼光。”

谢复和他妻子过世的时候,谢东篱才两三岁,如果嫂子人品不好,谢东篱能不能长大成人都难说。

而他不仅长大成人,而且学业功夫一样没有拉下,最后还考了状元,重新把谢家的副相位置夺了回来。

这些成就,当然跟谢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分不开的。

谢东篱看了盈袖一眼,想到今天大哥、二哥担心的样子,觉得还是等一等,等过几年,盈袖跟这个家熟悉了,再跟她细说吧。

谢东义和谢东鸣追上自己的妻子,各自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

陆瑞兰坐在妆台前卸妆,对谢东义道:“是南郑国巫家的人,不是北齐的人,你可以放心了。”

谢东义走到她背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从镜子里看着她,叹息道:“瑞兰,我对不住你。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走了,你……你找人另嫁了吧。不要为我守着……”

陆瑞兰反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道:“怎么说这种话?我既然嫁给你,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说你的事,又没有瞒着我。将来有一天,你决定离开东元国,我自然是跟你一起走的。只望你不要觉得我是拖累。”

谢东义很是感动,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你当真舍得下东元国的一切,跟我走?”

他要做的事,如果失败,是要抄家灭族的事,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在东元国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

可是陆瑞兰跟他以前的事无关,他并不想拖她下水。

陆瑞兰毫不在意,道:“我说了,我既然嫁给你,你爹娘就是我的公婆。我没能侍奉他们,为你出点力还是能做到的。不过……”陆瑞兰回过头,哀求道:“孩子们不知道这些事,他们也没有大本事。我只希望他们能跟着五弟,在东元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行不行?”

谢东义看着陆瑞兰,两人二十多年夫妻,又生了这么多孩子,感情深厚。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叹口气,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想要把孩子们拖进来。他们在东元国,有五弟照应。我很放心。”

陆瑞兰松了一口气,含笑道:“如果将来事成,我自然是愿意孩子们改姓,跟着你认祖归宗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失败了。那他们俩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就够了,不用把孩子牵扯进来。

“我们还有两个女儿,二房有一儿一女,尚未婚配。咱们听五弟的,再等四年吧。四年之后,他们都长大了,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五弟应该也有孩儿了,那时候。我们夫妻再无牵挂,我跟你走,帮你去为公公婆婆报仇雪恨!”陆瑞兰劝着谢东义,“你不要太着急了。北齐国那狗官命长着呢,先容他再逍遥几年。”

谢东义点点头,“还有北齐皇帝,若不是他姑息养奸,我们家怎会这么惨?!”他握了握拳:“总之,我只要活着,就不会忘记当年的仇恨!我要为我们刘家满门报仇!”

陆瑞兰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低声道:“咱们帮谢家老爷养大了五弟,还给他娶了媳妇,也算是能报答谢家老爷当年对你们兄弟的养育之恩了。”

谢东义倒不同意她这种说法。忙道:“姑姑姑父也不是外人。其实姑姑当年带着襁褓中的我和二弟从北齐国逃走,一路上多亏了姑父足智多谋,不然的话,我和二弟早就死在北齐国了。”

陆瑞兰知道,原来谢家老爷谢复和夫人刘氏,并不是谢东义和谢东鸣的亲生爹娘。而是他们的姑姑和姑父。

也只有东元国三侯五相这样的世家,才能将他们兄弟藏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去。

北齐国那人一点都不知道,当年的血案里,还有三尾漏网之鱼。

谢家二房的院子里,谢家二爷谢东鸣也在跟妻子宁舒眉说话。

“舒眉,这一次是南郑国的人,下一次,也许就是北齐国的人。我总担心,当年的事,会被北齐国的那人发现。”谢东鸣忧心忡忡地道,“我和大哥肯定要回北齐国报仇的,你……”

“二爷,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宁舒眉将门出身,极是豪爽,“就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四年之后,他们成家立业,我们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去北齐,不好吗?”

谢东鸣惊讶:“大嫂也愿意跟着大哥去?”

“那当然。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们?”宁舒眉挑了挑眉,一双长眉极是英气十足。

“不敢不敢!”谢东鸣搓着手连声说道,心里十分高兴,虽然面上没有露出来,但是眼底的喜悦还是让宁舒眉察觉到了,她微微一笑,“别急,我和大嫂也一直在做准备。北齐那边,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和铺子探路,哪怕五弟不姓刘,但也是刘家的外孙,他也一直在帮你们铺路。”

谢东鸣一怔,“五弟也出手了?”

“当然。”宁舒眉将头上的钗环都取了下来,“五弟足智多谋,这件事,他不想置身事外的话,谁也瞒不了他。所以我一直让你们对他和盘托出,他会帮我们想个万全的好法子。”

“万全?这件事,没有什么万全的法子。”谢东鸣摇了摇头,“不过五弟愿意帮忙,我当然高兴。算了,那就再等四年吧。”

……

七八天之后,北齐国通往京城的驿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

元应蓝身上盖着大毛毯子,手里捂着帕子,不断地咳嗽,声音沙哑地问道:“快到了没有?快到了没有?”

赶车的人忙道:“蓝郡主,这驿道上刚下过雪,不好走啊。马都换了好几匹了……”

“尽量,快一点。”元应蓝掀开车帘,看见不远处影影绰绰大山的轮廓,道:“京城就在前面了,你们快一点。”

她这一次来北齐国,只带了两辆车,五十个护卫而已。

只可惜一场从东元国京城下到北齐国的大雪,阻拦了她的行程,不然的话,她早就到了北齐国的京城了。

元应蓝叹息一声,看着远处的大山说不出话来。

她能感觉到生命正在流失,腹中剧痛无比,她是靠着蛊王,才撑到现在的。

她想,她也许永远也到不了北齐国京城了。

元应蓝将身边的龟甲拿了出来,往小桌上默默地扔了三次,得到一幅卦象,居然是坤卦!

她一喜,忙又掷了一次,这一次居然还是坤卦!

只不过两次的爻位不同。

第一次的爻位是初六,第二次的爻位却是上六。

元应蓝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她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坐起来,仔细看着这幅卦象。

《易经》有云:坤卦,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爻位初六:履霜,坚冰至。

爻位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卦象不错,但是爻位却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并不是一无是处,反而都有绝处逢生的意思。

元应蓝将龟甲默默地收了起来,正要嘱咐车夫快些赶路,就听见前面大路传来呼喝声,正是西南方向。

有锦衣军士骑马而来,对他们呵斥道:“这里是我们县主围猎的地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还不赶紧让开!”

“县主?”元应蓝一怔,据她所知,北齐有公主,有郡主,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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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故人(第一更,求月票)

元应蓝带来的人也都是东元国有职衔的人,闻言拿马鞭指着北齐的锦衣军士,傲慢地道:“县主?这车里可是东元国的郡主,是我们皇后的嫡亲孙女。△↗頂,.你让我们让路,你们北齐皇帝知道么?”

那锦衣军士一怔。

东元国的皇后是他们北齐的公主,虽然只是现在北齐皇帝的义妹,但是那兄妹感情,比亲妹妹还好。

如今南郑国的皇后也是北齐公主,而且是现在比北齐皇帝的嫡亲妹妹齐雪笙,可在他们北齐皇帝心里,都比不上那个嫁到东元国做继后的义妹齐雪筠。

东元国皇后齐雪筠生过一个儿子,曾经是东元国的太子,这太子虽然早死,却留下一对龙凤胎双生子,想必这车里,就是那位元应蓝蓝郡主吧……

这锦衣军士是北齐国锦衣卫中人,对东元国、南郑国的皇室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轻重,他马上面色一变,声音柔和了许多,彬彬有礼地问道:“来者可是东元国的蓝郡主?”

元应蓝在车里“嗯”了一声,道:“皇祖母已经给北齐的皇舅祖修书一封,等到了京城,我自会亲手送与皇舅祖。”

那锦衣军士检验了元应蓝他们携带的通关文书、民征和路引,终于确信这一行人就是从东元国来的元应蓝郡主,马上道:“几位稍候,我这就回去禀报督主和陛下,接蓝郡主入城!”

元应蓝早就支持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是等不到入城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哑声问道:“不急。你们县主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北齐有县主?”

那锦衣军士笑道:“这位县主是刚封不久的,是我们督主的外甥女。因父母双亡,被督主接来照料抚养,陛下见督主为北齐忠心耿耿,有心奖赏,后来就封了这位姑娘为县主。”

“哦?这位县主叫什么名字?能否请来一见?”元应蓝慢慢坐了起来,捋捋头发。

那锦衣军士颔首道:“自然可以的。我们县主姓夏名暗香,这一次是悄悄出来打猎。要给督主一个惊喜。”

元应蓝“呵呵”两声,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是暗香啊……”

这可真有意思了。

她抬了抬下颌,“请你们县主一见。”

论身份地位。元应蓝比夏暗香要高,她要见她,自然是夏暗香要过来拜见。

那锦衣军士并不觉得不妥,忙道:“蓝郡主稍等。待下官去请县主过来。”

元应蓝闭着眼睛在大车里歇息等候。

那锦衣军士骑马跑回到他们人中间。对骑着一匹小红马的夏暗香拱手道:“县主,前面是东元国蓝郡主的仪驾,蓝郡主想请县主过去一叙。”

夏暗香在北齐国待了一年了,个头窜了一头,已经长大许多,香腮带赤,粉面滴露,容颜绝美。目光如三秋湖水,莹澈动人。面容渐渐长开,虽然才十一岁,却已经有了少女的风韵。

周围的人都不敢正眼看她,实在是一看就要失神,沉浸在她美色里无法自拔。

夏暗香对自己越来越美的容颜自然是很满意,也很自负的,但她最高兴的,还是身份的变化。

她不再是东元国的那个农家女凡春运,也不再是司徒府填房的拖油瓶女儿司徒暗香。

她现在,是北齐锦衣卫督主的外甥女,还是北齐皇帝御封的县主!

听说是元应蓝来了,夏暗香眼前一亮,忙道:“给我带路,我要去会一会这位蓝郡主。”

那锦衣军士带着她来到元应蓝的大车前,拱手道:“蓝郡主,我们县主来了。”

“蓝郡主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夏暗香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在雪地里清脆得传出老远。

为了她的安全,锦衣卫督主夏凡还给她派两个得力的女侍卫做贴身丫鬟,因此夏暗香越发大胆,整个北齐国京城,她没有哪里不敢去的。

这一次趁着夏凡离开京城,不知去向的时候,她偷偷跑出来游玩散心。

元应蓝在车里挑了挑眉,暗道这暗香倒是胆子不小,一点都不怕自己拆穿她。

不过再仔细一想,又何用她来做恶人拆穿她?

北齐皇帝又不是傻子,能封她做县主,想必对她的出身来历早就查得清清楚楚。

而夏暗香的生母张兰莺的身份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她事实上就是北齐国锦衣卫的间者,为了北齐的利益被东元国所杀。

北齐皇帝拿出姿态,封夏暗香一个县主,其实也是为了安抚所有为了北齐利益而背井离乡,为国效力的万千间者们。

让他们看见,只要忠心为国,北齐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

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当然,夏暗香的生父是谁,不用说,大概跟夏凡脱不了干系……

元应蓝心念电转,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在大车里声音沙哑地道:“暗香县主,别来无恙?”说着,她撂开了车帘,看见一个美得如同画中人的少女立在车前。

那少女身穿雪白的狐裘,领子上的银狐出锋衬得她容颜更增丽色。

而夏暗香乍一看元应蓝的样子,差一点眼睛都瞪出来了。

这是她记忆中那位蓝郡主吗?

在东元国的时候,她只远远地见过元应蓝一次,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却牢牢记得她珠圆玉润,雍容华贵的样子。

如今车上这个瘦骨嶙峋,死气沉沉的骷髅人是谁?!

元应蓝瞥见夏暗香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她了,不由苦笑道:“县主,我这幅样子。都是拜令姐所赐。”

“我姐姐?”夏暗香愕然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司徒盈袖?她哪有那么大本事?你说笑吧?”

元应蓝笑了笑,摇头道:“真是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县主来到北齐国虽然才不过一年,大概不知道东元国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暗香确实不知道,因为夏凡有意要瞒着她,不想东元国的事再让她知道。

这时候的夏凡,是真心对张兰莺愧疚。打算遵从她的遗愿,让暗香好好地活着,不要沾染他们曾经沾染的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

“东元国怎么了?”暗香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没有欺负我姐姐吧?”

“呵呵,你还念着你姐姐的好,忘了她如何将你们娘儿俩赶尽杀绝的吗?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还在东元国好好的过日子呢。你娘亲不会死。你爹也不会弃你于不顾。”元应蓝叹息一声。

暗香没有做声。

说实话,她觉得现在在北齐的日子,比在东元国好多了,她在东元国什么都不是,在北齐国,却是县主,这还用选吗?

元应蓝察觉到暗香的心思,微微一窒。是啊,她怎么把这茬忘了。这姑娘还不知道司徒家三房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呢……

元应蓝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着又道:“你娘亲如果不死,如今就是东元国的亲王妃了。如果你爹登上皇位,你娘就是皇后娘娘,你就是公主。呵呵,当然了,你现在是县主,也算不错。你姐姐在东元国也不过是郡主而已。”

“什么?!”暗香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紧紧握住马鞭,气都喘不过来了。

什么皇后,郡主,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应蓝看见暗香一脸忐忑的样子,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围那些人,叹口气,道:“还有一些事呢,只是太冷了……”说着,她放下车帘,“若是县主想听,不妨上车来。”

暗香好奇心起,又加上身边都是自己人,就道:“那我上来,蓝郡主一定要多给我说说那边的事儿。”说着,她一撂车帘,攀着车辕跳了上去。

她的贴身丫鬟云秀和云筝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两个名字是她以前在东元国的时候两个丫鬟的名字,现在到了北齐,夏凡让她去自己的庄子上挑了两个人给她做丫鬟。

为了方便起见,她给她们起了同样的名字,依然叫云秀和云筝。

元应蓝抬头看见不仅暗香进来了,她的两个丫鬟也上来了,不由皱了皱眉头,道:“让你的丫鬟下去吧,咱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暗香摇摇头,道:“她们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舅舅给我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哪儿都要带着她们。而且我有什么事,从来不瞒她们,蓝郡主也不要在意,她们嘴很紧的,是我舅舅锦衣卫中人。”

元应蓝打量了那两个丫鬟一眼,见她们跟暗香差不多大年纪,都是十一二岁,而且她们都是会功夫的。

叫云秀的那个丫鬟一张圆脸,樱桃小嘴,白皙的肌肤,肌肤微丰,跟自己以前的模样有点相似。

而叫云筝的那个丫鬟一张鸭蛋脸,一双灵动的杏眸居然有几分像盈袖。

元应蓝定定地看了她们一眼,才道:“好吧,你们坐。”

暗香坐在她身边,两个丫鬟坐在门口。

元应蓝就把盈袖这一年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你可知道盈袖和她娘为什么要置你娘于死地吗?就是因为你爹司徒健仁,其实身份不凡,他是东元国皇帝元后所出的嫡皇子,你娘一死,他就被封亲王,沈咏洁成了亲王妃,盈袖是郡主,小磊是郡王。而我哥哥就从皇太孙降为郡王。”

暗香眼神闪烁,天真地笑道:“那很好啊!我姐姐是郡主,小磊是郡王,我爹如果以后能做皇帝,我就可以去找他老人家去了!我姐姐以前最疼我。她做了郡主,一定会对我更好的。”

司徒健仁当初特别疼她,比疼亲生儿女还要疼。

如果自己的娘亲不死,爹是真的会封她做皇后的。

暗香叹了口气,真是时运不济,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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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要挟 (加更求月票)

元应蓝仔细地盯着暗香,见她似乎没有一点不悦,心里也暗暗称奇,不过她也没有更多时间琢磨暗香的真实想法了。

“县主,我有两句话,要跟你说,能让你的丫鬟先在车下等吗?”元应蓝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手搭在暗香的手腕脉搏上。

元应蓝的手瘦得直剩几根骨头,而且冷得如同寒冰,搭在暗香手腕上,甚至很有股湿哒哒的腻味。

暗香心里有些不舒服,将手抽了出来,笑道:“我说了,您有话就说,她们都是我的心腹,我凡事都不瞒她们的。”

元应蓝看了那两个丫鬟一眼,知道自己这时候已经虚弱得快要断气了,根本就不会是这两个丫鬟的对手,只好闭了闭眼,又挪着身子往暗香那边坐近了些,拉着她的手,两根手指不动声色又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元应蓝伏在暗香耳边,轻声道:“……你姐姐盈袖,后来为了嫁给谢东篱,自愿贬为庶民,如今,她已经不是东元国的郡主了,只是一介庶民……”

暗香的眼皮子重重一跳,她顾不得手腕上那股湿滑的恶心腻味的感觉,抬眸看着元应蓝,惊讶地道:“你说真的?她真的,自请贬为庶民?!”

“当然。”元应蓝咯咯一笑,“谢副相为了她,连办两次大婚……呵呵,他不知道,他娶回家的,是怎样一个恶毒的女子……”

元应蓝一边说,一边运足了气劲,正要催动蛊王,往暗香手腕的脉搏处钻进去,车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前面的车快赶开!有人惊马了!”

紧接着是一声马的嘶叫响起来,元应蓝的大车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

车里的四个女子顿时滚做一团。

一支羽箭从暗处飞来,嗖地一声,射中了给元应蓝赶车的那个侍卫。

他惨叫一声,从大车上滚落下去。

元应蓝拉车的马受惊,拉着大车往前狂奔。

那大车的门并没有关紧。

车厢里面四个姑娘慌乱中,不知道谁最先滚到了车门边上。将车门撞开。一个个滚落下车!

暗香第一个从车里掉了出来。

“县主!”刘斐正好骑马赶到,千钧一发之极,看见暗香从车里滚落下来。忙从马上飞跃而下,就地一滚,将暗香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才避免了她摔倒地上。

紧接着,暗香的丫鬟云秀也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