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健仁心下大震。

这个小姑娘跟张氏生得真像!

不过他只一转念,就认出了这个跟张氏生得很像的小姑娘到底是谁。

“暗香?是暗香吗?”元健仁伸出颤抖的手,抚了抚那低头哭泣的小姑娘的发髻。

暗香点点头,抬起泪眼对元健仁道:“爹,是我,您还记得啊?”

“记得,爹当然记得。”元健仁感慨万千,“我怎么在这里?你是从哪里来的?”

暗香忙道:“这里是北齐国的永业城,是我听说您被南郑国抓来威胁姐夫要退兵,所以我一时不忿,就求了我舅舅将您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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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调戏 (第三更,浅笑轻纱灵宠缘1+2))

“北齐国的永业城?我到北齐来了?”元健仁诧异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又把这屋里溜了一眼。

是了,刚才他只看见这屋里的陈设富丽堂皇,没有注意细节。

比如屋角那座古朴的三足魑纹青铜香炉,就是北齐的样式,东元国用的是精雕细刻的缕空铜丝雕花博山炉,而南郑国一般不用香炉,是用一种特殊的藤蔓植物编成花篮放在屋角,常年替换各种鲜花进去。因为南郑国地处偏南,特别是京城那里,四季如春,常年有各种鲜花供应,用不着用香炉。

夏暗香笑着给元健仁掖了掖被角,“嗯”了一声,回身叫人:“有没有人?去小厨房给我爹做碗粥。”

很快云秀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道:“县主,这是小厨房煮好的赤豆小米瘦肉粥。”

夏暗香点点头,“给我盛一碗。”

云秀将食盒放下,拿了甜白瓷小碗出来,盛了两勺进去,双手捧着呈到暗香手里。

夏暗香拿银匙搅了搅,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气,送到元健仁嘴边:“爹,您吃点儿粥。您怎么这么瘦了?这才一年多不见您,您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呢?我娘在天有灵,见了您这个样子,也是要心疼的。”

听暗香说到她娘张氏,元健仁的眉梢忍不住跳了跳,他一边张开嘴吃粥,一边觑着眼睛打量暗香,在心里暗自琢磨。

他记得暗香就是在张氏被抓的那一天失踪的,自己后来对张氏见死不救,将她抛弃的事,也不知道暗香到底知道多少?

“……暗香,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你这一年多去哪里了?她们怎么叫你县主?”元健仁从夏暗香手里接过粥碗。“我自己吃就行了。”

夏暗香叹了口气,满脸难过地看着元健仁,道:“爹,我知道您的苦衷。我娘……没福气……姐姐的娘亲一定要对付她,您也没办法。”

居然把张氏的遭遇,全数推到沈咏洁头上。

元健仁心头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叹息道:“唉。是啊是啊,盈袖她娘亲太好强,眼里容不下砂子。我这人性子又软。觉得让你娘让一让就好了,哪知她……”说着想到张氏的好处,居然真的哭了出来。

自从经过了兰儿的事,元健仁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他看上的美女都会喜欢他的,像张氏那样倾国倾城的可人儿。而且还对他死心塌地,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

想来想去,他也只有在张氏身上用过几分真心,只是没想到。这样绝顶美貌的佳人,居然死得那样惨……

夏暗香也没想到元健仁真的为了她娘哭了起来。

她怔忡半晌,还是给元健仁递了一方帕子过去。轻声安慰他:“爹,是我娘没福。您别自责,我娘不会怪您的。”

夏暗香说的话,可以说是元健仁最想听到的。

这一瞬间,元健仁对暗香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父女之情,特别是在对张氏格外后悔歉疚之后,他将那份遗憾和痛悔全移到暗香身上,什么亲生儿子女儿原配妻子,此时在他心里,都没有暗香重要。

在元健仁心里,除了他自己,就是暗香最重要了。

元健仁深吸一口气,抓住暗香的手,问她:“你娘真的不会怪我?我这辈子,最高兴是娶了你娘,最难过是没有能救回你娘……”

夏暗香窒了窒,犹豫了一下,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元健仁的手背,轻声道:“我晓得,爹,我晓得。”

元健仁放下心来,又絮絮叨叨地问她:“你怎么成了县主?北齐国的县主?何不跟爹回东元国?爹已经是亲王了,你最少也能做郡主,以后等爹更上一层楼,你就是公主!”

夏暗香瞪大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天真烂漫的崇敬之意:“真的啊爹!您真厉害!”

元健仁哈哈大笑。

自从他去南郑国做质子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畅快地笑过。

“暗香,爹说到做到,你呢?你到底怎么成了县主?”元健仁追着这一点不放,很是好奇。

夏暗香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爹,我舅舅是夏凡,我现在跟着他住,北齐皇帝看在我舅舅份上,封我做县主。”说完她状若无意地道:“姐姐已经是郡主了,可惜我才是县主……”

元健仁一愣,“夏凡?你是说,北齐锦衣卫的督主夏凡?他真的是你舅舅?”

这样说,张氏岂不是夏凡的妹妹?那这两人不可能有奸|情啊!

原来他没有戴绿帽子!

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

这时候元健仁已经完全对张氏消弭了所有的不满和怨怼,他激动地握住夏暗香的手:“你是说真的?!夏凡真的是你舅舅?你娘是夏凡的妹妹?!”

夏暗香重重点头,“当然是,千真万确。我娘那时候就是将我托付给舅舅,我才能回到北齐国。”

元健仁神色一动,“那这一次,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我当然是求了我舅舅。”夏暗香毫不犹豫地道,“我没本事,可是我舅舅很厉害!”

夏凡在门口听了半天,这时才咳嗽一声,慢慢踱了进来,对夏暗香道:“暗香,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元亲王说。”

夏暗香回头见是夏凡进来了,忙站起身娇嗔:“舅舅,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看元亲王。”夏凡笑着说道,让开一步,看着暗香带着侍女走了出去。

元健仁盯着晃动的门帘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夏凡抱着胳膊问他:“元亲王,你手下昨夜企图救你回去,他们是谁?你这一趟回去,是不是要重赏他们?”

元健仁一怔。“属下?救我?夏督主,您有话直说,元某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夏凡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还以为昨夜将元健仁从南郑国皇室别庄的重重看守之下救出来的人,是他手下呢……看来没那么简单。

夏凡心里既喜又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夏督主,暗香说是她求您救我出来的。难道不是?”元健仁狐疑地看着夏凡。又看了看门帘的方向,夏暗香刚才就是带着她的丫鬟从那边出去的。

夏凡走到他床边坐下,撂撂衣袍。道:“是,也不是。”

元健仁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是这样,昨夜暗香确实求我去救你。我们走到半路,遇到两个人。一个身上扛着一个布袋,我出手之后。发现那布袋里装着您……”夏凡微笑着说道,指了指墙角装元健仁的布袋。

元健仁听了,捶床大怒,道:“怎么可能?!若是我的属下。怎么用布袋装我!我看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被夏督主和暗香中途解救了才是!”

夏凡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他记得昨夜交手之后。那扛着布袋的人就将布袋往他怀里一扔,根本就没有挽回的意思。然后那两个黑衣人就跑回东元国去了。

这样一想,夏凡倒是释然了。

东元国里有人不想元健仁活着,夏凡是最清楚的,但是他对那两个人的身份不由更加疑心起来。

如果那两人是想要元健仁的命,那应该是皇后齐雪筠的手下吧?

为何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转念一想,自己在寻找那人的事,就连北齐皇帝都不知晓,齐雪筠如何能知道呢?

夏凡又一次释然了。

反正他确信了那人在东元国,以后,他可是要多多来东元国才对……

夏凡目光幽深地看着元健仁,叹了口气,道:“元亲王,我妹妹倾心于你,最后却落得个腰斩弃市的下场,你就不内疚吗?”

元健仁以前听说夏凡是张氏的姘头,当然对他很是膈应,但是刚才从暗香那里听说夏凡只是她娘亲的哥哥,他一下子就相信了,虽然夏凡姓夏,张氏姓张,元健仁也不想理会,想着也许是为了来到他身边,所以改名换姓,他能理解……

“我当然内疚,我一想到她就心里难过。”元健仁摇了摇头,“所以我刚才跟暗香说,问她想不想跟我回东元国。只要她跟我回去,我还是认她做女儿,嫡女,求我父皇封她为郡主,等我以后能登上大位,就封她做公主!”

夏凡心里好笑,他明知元健仁这辈子也不可能登上皇位,但是看见对方给他和暗香画饼,也没有揭穿他,况且他心里也有打算,并不想让暗香去东元国。

他答应过张氏,这辈子要好好照顾暗香,张氏当初没有得到的名利和地位,他都要让暗香得到。

去元健仁那里有什么好?

元健仁这种人有什么信誉可言?

他早看出来了,元健仁最在乎的是他自己,别的所有人都要靠边站。

但是他也没有一口就回绝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暗香还小,让她在我身边多过几年舒心日子吧。等日后她长大再说吧。”

元健仁也没有强求,跟着应了,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辈子必会好好待她,她永远是我女儿,比我亲生女儿还要亲的女儿。”

夏凡想到元健仁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忍不住笑了笑,道:“元亲王,不是我说您,您还是赶快回东元国吧。您要还不回去,这皇位,就没您的份了。”

元健仁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今儿就使人送您回去,您回去就知道了。”说着,夏凡起身,叫了两个人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好了,送元亲王去阵前。”

“是!”两个锦衣卫男子大声应道,命人给元健仁穿上衣裳,带了出去。

……

这边谢东篱和盈袖回到东元国的大兴城里,并没有惊动旁人。

盈袖看谢东篱脸色已经恢复了,才心有余悸地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东篱摇了摇头,道:“还好,那夏凡有些古怪,我暂时不能跟他直接交手。”

盈袖明白过来,忙道:“他确实有古怪。我跟他对掌的时候,用了全力,师父教的心法运转到最高层,但是他的双掌掌心突然烫得厉害,我差一点就扛不住了。”

谢东篱知道正是他教盈袖的心法露了馅……

他踌躇半晌,对盈袖道:“以后你要避免不跟夏凡直接交手。他的功夫古怪,在我想到克制他的法子之前,我们不能再跟他短兵相接。”

盈袖大惊,“师父,这个世上居然有您奈何不了的人?!”

谢东篱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有我奈何不了的人?在你心里,我难道是无所不能?”

盈袖重重点头,正色说道:“当然。”

谢东篱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笑了,“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无所不能,特别在你面前……”

盈袖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眼底的戏谑之色十分明显,明白自己又被他戏弄了,扑着打了过去,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趣人家!”

“我哪有打趣你?”谢东篱也一本正经地道,“我明明是在调|戏你,你如何说我是打趣?”

盈袖:“!!!”

见盈袖脸色都变了,谢东篱才笑着放软了声调,摸摸她的面颊,“好了,跟你说笑呢,别绷着脸了,再板脸就不美了哈……”

盈袖噗嗤一声又笑了,抱着他的胳膊坐下,“你这个样子,当初是怎么给我做师父的?当初我可怕你怕得紧呢!”

谢东篱暗道,当初我也憋得很辛苦呢……

两人说笑一阵,盈袖想起了被夏凡和凡春运中途截走的元健仁,道:“对了,我爹怎么办?要不要去北齐国问一声?”

“当然不行。如果去了,夏凡马上会想到昨夜的事跟我们有关。”谢东篱一口回绝,“静观其变吧。他们将你爹截走,肯定是有所图的。”

谢东篱是不信夏凡“良心发现”,特意来救元健仁这种事的。

他们等到第二天中午,就知道夏凡到底为什么要截走元健仁了。

“元帅大人!元帅大人!北齐国陈兵边界,要我们将大兴城让出来,不然就……就……”阿顺在门口焦急地回道,一边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

谢东篱将门拉开,冷声问道:“就什么?”

“您去看看吧!元亲王……元亲王被他们推出来,要我们用大兴城来换!”阿顺一着急,就全说了出来。

谢东篱眯了眼眸,淡淡笑道:“果然是这样,幸亏我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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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瓦解

阿顺一怔,他觑着眼睛打量谢东篱半晌,“元帅大人,您知道元亲王被北齐国掳走了?”

谢东篱若无其事地转身道:“南郑国既然已经拿元亲王威胁过我们,北齐国能放过他就怪了……”

他这话也不算谎话,确实昨天晚上,如果他们没有出手去救元健仁,夏凡他们还是会得手,因为他们真的去了,而且在半路上还交过手。

谢东篱只是没有想到,凡春运这个小姑娘,还挺念旧情,真的会怂恿夏凡出手救人。

当然,夏凡没有那么好罢了,他出手,肯定是有别的利益才行的。

大家都不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那我们该怎么做?”阿顺搓了搓手,他知道肯定城是不能换的,但是元健仁的命,也不是他们说丢就能丢的……

“元亲王乃是天潢贵胄,对于他的生死,我们怎么能做主?”谢东篱微笑看向别庄的方向,“去请皇后娘娘过来说话吧。”

阿顺恍然大悟,“遵命,元帅大人!”

阿顺走了之后,谢东篱回到里屋,没有意外地看见盈袖忧心忡忡的模样,笑着拉拉她的手,“担心了?”

盈袖点点头,皱着眉头道:“还以为凡春运是真好心来救我爹的……”

没想到居然被夏凡利用来换大兴城了。

“也不能这么说,她也许确实是想救你爹,但是你爹凭什么让夏凡出手来救呢?就凭他是夏凡外甥女的继父?”谢东篱淡淡说道,“夏凡这种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怎么会被这种小恩小义迷惑?”

盈袖心里更加不安。“那岂不是我害了我爹?”

如果她不去救他出来,夏凡想从南郑国将元健仁捞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昨天晚上,看夏凡那阵势,根本就没有真心想救我爹出来,不然怎么会容得凡春运大呼小叫,将一路的侍卫都惊动了。”盈袖不安地说道。她走到门边。扶着门框看着北齐国永业城的方向,“若不是正好遇到我们,他们还没有接近南郑国皇室别庄。就会被南郑国的禁军被赶出去了。”

谢东篱背着手指站在她身边,半晌没有说话。

盈袖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元健仁是她亲爹,谢东篱不会在别人女儿面前说那人的不是。哪怕他再不屑,也不会说一个字。

就如有担待的男人绝对不会说自己以前女人的不好一样。再爱别的女人,也不会说自己以前女人的不是,这跟爱无关,跟人品有关。

“……我要去看看。”盈袖抬头看了看谢东篱。没有看见他正面的神情,只看见他坚毅的下颌和线条优美的侧颜。

“你跟着我,让皇后娘娘先去。”谢东篱侧头看她。“你爹不会有事的。”

盈袖似信非信,跟着谢东篱来到大兴城的城楼下。

皇后齐雪筠已经带着庆儿、小福子和一众侍卫站在城楼上了。

她面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兴奋地看着在城楼前被五花大绑的元健仁,眼里露出狂喜的光芒。

“你们想清楚了吗?这是你们东元国独一无二的元亲王!要换他平安回城,只有拿大兴城来换!”北齐国的军士嚣张地对东元国喊话,用长矛抵在元健仁背后,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戳死他”的狠样儿。

皇后齐雪筠哈哈大笑,摇头道:“你们打错了算盘!我们东元国好不容易才夺回大兴城,怎么会被你们一句话,就吓得把大兴城让出去?!——元亲王,你当年为了东元国,去南郑国做质子,我们东元国上上下下对你感激不尽。如今北齐国又用你威胁东元国换城池,本宫知道你一定是不会答应的!为了东元国的利益,元亲王一定是宁愿自刎,也不愿苟活,更不会在北齐国和东元国两国将士面前为了保命,就卑躬屈膝,哭喊救命的,是不是啊?”

元健仁听了皇后齐雪筠的话,简直恼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确实有这打算,要在阵前喊话,让谢东篱出来救他,哪怕是交出大兴城呢?又有何不可?!

元健仁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性命最重要,被人耻笑就被人耻笑吧,如果他死了,还争什么闲气?他张了张嘴,正要不顾脸面的求饶,一颗石子从斜刺里飞来,打在他的哑穴上,让他张不了口。

夏凡立在北齐国军士后面,也是一怔。

他本来打算好了,要借机削谢东篱的风头。

若是谢东篱肯换,不用他骂,全东元国都会把这对翁婿骂死,就连元健仁的儿子元晨磊也会被污了名声,以后想跟元应佳争,也要掂掂自己的份量。

若是谢东篱不肯换,他就要骂他不忠不孝,只知道沽名钓誉,连岳父的性命都不顾,从而在盈袖和元宏帝心里插下一根钉子,让他们对谢东篱心生隔阂。

夏凡万万没有想到,皇后齐雪筠居然来了大兴城!

看来昨夜那两个人,确实是皇后齐雪筠的手下……

夏凡阴沉了脸,慢慢从军士后分开众人,走上前来,站在元健仁身边,对大兴城城墙上的人森然道:“那你们是真的不顾他的性命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掐住元健仁的脖子。

谢东篱这时才骑着马,从大兴城里走出去,身后带着数千东元国军士,来到东元国和北齐国交界的界碑处,对北齐国军士朗声道:“元亲王本是我东元国在南郑国的质子,请问他什么时候到了你们北齐国手上?”

北齐国军士不约而同看向夏凡。

夏凡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却听谢东篱又道:“我明白了,原来是夏督主出手,将元亲王从南郑国掳到北齐国。好大的本事!真不愧是惯于送女人搞阴谋的北齐锦衣卫夏督主,谢某失敬失敬!”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谢东篱这样说,简直是直接往夏凡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夏凡顿时恼了,手上更加用劲,掐得元健仁直翻白眼。

“谢大元帅。耍嘴皮子没用。你岳父在我手上,你给句话吧,到底想不想拿大兴城换?!”夏凡怒气冲冲说道。

“夏督主。您别这样。咱们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再说我们东元国,并没有跟你们北齐国交战,你又何必公报私仇。故意为难元亲王和北齐国这些将士呢?”谢东篱叹息着摇头,一派悲天悯人的姿态。看得北齐国军士都对夏凡侧目起来。

夏凡统领北齐锦衣卫,在军中确实没有什么势力,他这一次,也是要挟着北齐国永业城的城守。以夺城的军功诱惑他,才摆下这样的阵势的。

谢东篱知道,一般的军士是不想打仗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是对上位者而言,对于下层军士。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只想能够有尊严地活着而言。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公报私仇?”夏凡的瞳孔缩了起来,索性将元健仁抓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做挡箭牌。

谢东篱莞尔,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侧,不咸不淡地道:“夏督主,您真的要我说?”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北齐国军士那边扫了过去。

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专心致志要听夏督主的八卦……

夏凡恼羞成怒,一个手刀将元健仁劈晕了,道:“想不到谢大元帅这样的人,也会嚼舌根!”

谢东篱两手一摊,好笑地道:“夏督主,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您可不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是!其实您那档子事儿,我们东元国人都知道!”阿顺护在谢东篱身边,跟着嘿嘿笑道,一边对身边东元国的士兵挤眉弄眼。

东元国士兵跟着嘿嘿地笑,数千人不屑的笑声回荡在北齐国军士耳中,成功撩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知道个屁!”夏凡身边的锦衣卫见势不妙,忙要帮主子洗地。

谢东篱淡然道:“夏督主在我们东元国,跟元亲王的妾室有一段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妾室因为出卖东元国,元亲王大义灭亲,同意将她腰斩弃市,所以夏督主对元亲王恨之入骨。”他的声音虽然淡然,但是却能清清楚楚传入每个北齐国军士的耳朵里。

在东元国发生的事,北齐国确实没有几个知晓,知道的人都是锦衣卫人的,他们当然不会向别人说自己头儿的丑事。

但是谢东篱这一说可不得了,整个北齐国的军士可就都知道了……

“……北齐国的军士们,你们好好想想,可要帮夏督主争风吃醋,为了打击他的情敌,浴血奋战,献出你们的生命吗?”谢东篱大手一挥,指着自己这边的军士,道:“我们东元国的军士,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国民,可以悍不畏死!可你们呢?为了什么?为了夺取别人的家园?还是为了帮夏督主洗刷头上绿油油的帽子?”

“吁——!”北齐国军士对着夏凡发出不满的嘘声,很多人已经陆陆续续抱着武器往永业城退去了。

本来排得整整齐齐的战阵,瞬间七零八落,变得跟筛子一样。

“哎!你们别走啊!谁让你们走的!”

“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北齐锦衣卫的人忙对着那些退场的军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