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剪刀还插在元健仁胸口呢!

那戴银色面具的男人伏在回廊的横梁上微微一怔。

居然出了命案?

他窒了窒,还是没有回头,也不想知道里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涌过来,他必须马上离去。才能不引人注意。

他心意已定,将手上的铜铃往院子外面扔去,趁着大家都往屋里涌去,自己飞身离开。

他刚走,元健仁的几个暗卫就飞快地从院外窜了进来。

听屋里人说了情况,一个暗卫铁青着脸,将夏暗香从墙角拎了出来。因怕她自尽。将她身上裹着的衣衫扯开了,绕到背后绑上她的双手,推推搡搡将她往屋外推去。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往这个院子奔过来。当他们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绝色裸|女被人从院子里推出来,看得眼睛都直了。

云筝在院门口等得心急火燎,她不明白为什么院子里面突然有人叫“有刺客”,后来又听说元亲王被人刺杀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眼皮跳个不停。

“出来了!杀元亲王的凶手出来了!”

院子里又有人急急忙忙往外跑。要去报信。

云筝看着一丝不挂,双手被反绑的夏暗香被人从院门口推出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不过她只惊讶了一瞬,就扑了上去。大叫道:“你们做什么?不要抓我们县主!我们县主的舅舅是北齐国锦衣卫督主夏凡!让他知道你们这样对待我们县主,他定要你们好看!”

县主?

这些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惊异之色。

他们刚才还真的没有认出来这个身上染血的绝色裸|女是北齐国的县主!

两个押着夏暗香的暗卫没好气地道:“我管你县主公主。杀了我们亲王,天王老子也要偿命!”

夏暗香刚才吓得都傻了。被人恍恍惚惚从屋里推出来,浑浑噩噩跟傻子一样。

听见云筝的话,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大叫:“云筝!去找我舅舅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你没杀人?我们大家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你手拿着剪刀从元亲王胸口往外拔!”

“那是他自己扑上来,扎到我的剪刀上的!我没有杀他!”夏暗香蹬脚大哭起来。

“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还是他自己寻死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暗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说实话,反而没人信了,顿时崩溃跺脚大哭大叫。

她虽然赤身*,但是身上血迹斑斑,竟然并没有引起这些围观男人更多的绮念。

云筝见了着急,她已经从这些人的话里拼凑出一些真实的情形,忙大声道:“是不是元亲王酒后乱性,要强逼我们县主?我们县主是为了自保!按照东元国的律例,女子为了维护自己的贞操,可以杀人而不犯法!”

夏暗香急忙止了哭声,点头道:“我是为了自保!我是为了自保!”

她们两人这样一说,周围的人倒是迟疑了。

大家面面相觑,站在往二门去的路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先前去报信的一部分人已经到了内院女眷坐席的花厅。

王月珊陪着沈咏洁在屋角说话,沈咏洁神色有些憔悴,但还镇定。

刚才的事,她谁都没有说。

盈袖喝了几盅酒,出来透气,见王府的下人在找王月珊,便问道:“我大舅母在跟我娘说话,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一见是盈袖,觉得更好,毕竟元健仁死了,就只有他的两个孩子做主了,马上过来行了个大礼,惶恐说道:“大姑奶奶,王爷那里出了大事,您快去看看吧!”

“出了什么事?”盈袖挑了挑眉,声音低沉了几分。

“王爷被杀……”那人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

盈袖的面色未变,手指却不由自主抖动了几下,肃然说道:“这种话不能乱说。如果有一字为假,我马上命人砍你的脑袋!”

“小人以脑袋担保。那边的人已经把凶手押出来了。”那人很是着急,说话间,又跑来几个王府的侍卫,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惶恐不安。

盈袖深吸一口气,立即道:“太医呢?快去请太医!”

有人又赶紧去外院请太医。

盈袖想了想。马上下令:“将王府封闭,不许一个人出去,也不许一个人进来。你们带人把好各个关卡,如果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是!”领命的是王府的侍卫。

盈袖的话,也是他们心中所想。

他们保护的主子出了事,如果不赶紧善后。他们一个个都逃不了被砍头的命。

盈袖同时命人将花厅也封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去外院,向沈大丞相和陛下禀报。

她来到外院,先把小磊叫出来。对他低声道:“有人回报说爹在内院被杀了,你在外院小心些,调齐所有的侍卫在身边守着。我已经命人将王府封了,一个人都不能出入。你看着外院,我去找陛下和沈大丞相。”

小磊骇然抬头。问道:“被杀?是真的吗?”

盈袖点点头,“十有*,不知道有没有有多严重。我已经命人来请太医了,你千万要小心。”

今天来的客人里就有太医。

小磊脸色发白。低声应了,和她一起进去,对坐在上首的沈大丞相和元宏帝道:“陛下。沈大丞相,我爹在内院出了点事。请两位即刻移步内院!”

盈袖一边说,一边对沈大丞相使了个眼色。

沈大丞相本来还想说笑两句,此时看见盈袖面色雪白,还是初春里有些寒凉的天气,她的额头却出现了晶莹的汗珠,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看来元健仁大概是出了大事……

他忙对元宏帝道:“陛下,不如去内院看看吧?”

元宏帝也察觉到盈袖神色不对,对她招招手,“盈袖,过来,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爹给你办的这个生辰礼,你觉得怎样?”

盈袖只好走到元宏帝近前,勉强笑了笑,屈膝行礼之后,凑到元宏帝身前,拎了酒壶给他做斟酒状,顺势弯腰在元宏帝耳边耳语道:“陛下请快去内院,我爹……被杀了……”

元宏帝脸上的神色陡然变了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他抿了一口盈袖斟的酒,才慢慢站起来,道:“那就去内院看一看吧。”

盈袖在前面带路,领着元宏帝和沈大丞相离开外院宴客的大厅,往二门上去。

一路上,她已经将亲王府安排得滴水不漏,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是身着铁甲的侍卫。

元宏帝带着御林军相随,看了一眼,心里一沉,没有说话,那步子却是迈得大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内院,盈袖着急,对元宏帝和沈大丞相道:“我先走一步,去看看那边怎样了。”

元宏帝和沈大丞相便让她先走,他们随后就到。

盈袖匆匆忙忙赶过来,和那群扭着夏暗香往二门上走的人在路上碰了个正着。

看到这些人推着一个赤身露体,遍身血迹的女子走了过来,盈袖忙上前几步,拦住他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些人抬头看见是盈袖来了,忙道:“谢副相夫人,这女子杀了王爷!我们要抓她见陛下治罪!”

盈袖握了握拳,仔细一看那鬓发散乱,脸上一片污痕的女子,居然是夏暗香!

她倒退一步,定了定神,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凶手?”

于是这些人七嘴八舌说了刚才的情形。

夏暗香见盈袖来了,哭得更委屈,忙道:“姐姐!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杀爹!是爹……爹……他认错人了!”说着,跺脚大哭。

盈袖实在看不下去她光着身子的样子,闭了闭眼,道:“给她件衣衫。这像什么样子?”

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将一件拿来替换的丫鬟衫子搭在夏暗香身上。

“我带她回去刚才的地方。”盈袖看了这些男人一眼,又冷冷说道,“你们都别走,给我在这等着。男宾们明明在外院吃酒,你们为何跑到内院?”

她的目光凌厉,看得这些男人不由自主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走!”盈袖朝自己的婆子扬了扬下颌。

那婆子推着夏暗香往回走,一边道:“你刚才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云筝远远地看见盈袖过来了,马上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她本事高强,平日里没有显露出来,此时为了救急,她只好使了出来,只几个纵跃,就离开了二门,往外院去请盛郎中去了。

盛郎中今日也跟着他们来元亲王府贺寿,但是他不想跟众人一起坐席,所以元健仁专门在客院给他准备了一桌酒席,让他一个人自吃。

云筝推开门走进来,着急地对盛郎中道:“盛郎中,我们县主不好了,刚才在内院被元亲王差一点玷污清白,她为了自保,失手刺死了元亲王,您快去救救她吧!她被人抓住了,连衣衫都不给穿,推着在府里乱走!”

盛郎中一听,抓起自己的药箱背在身上,飞快地冲了出去。

元亲王府里此刻到处是侍卫,盛郎中还是拿出了元健仁给他的一枚小印,才得以往内院过来。

这边盈袖带着婆子押着夏暗香回到刚才那个院子里。

太医已经先进来了。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见太医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元健仁的尸体旁边,摇头道:“王爷早就死了。那剪刀一入胸口,就死了,还怎么救?”

“爹——!”盈袖叫了一声,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虽然她跟元健仁已经仁至义尽,但到底是亲生父亲,乍然见他死了,还死得这样惨,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夏暗香再一次看见屋里的惨景,虽然是她动的手,此时也受不了了,两眼一翻,软软地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盈袖擦了擦泪,过来问太医:“我爹真的是被刺死的?”

那太医点了点头,“很明显,剪刀就是凶器。”

盈袖走过去,仔细看着那把精致的小剪刀,道:“这剪刀是女子做针线活用的,怎地这样厉害?”

女子做针线活的剪刀,一般都比较软。

可是这柄剪刀,却能直刺入人的心脏!

太医指着那剪刀说道:“看这剪刀露在外面的部分,一定是精钢所造。这么好的剪刀,一般人家都没有。”

盈袖凛然回头,看了夏暗香一眼,却见她已经晕了过去。

“叫醒她,问问是怎么回事。”盈袖冷冷地吩咐道。

她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德行,但也不是好色到连张氏女儿都不放过的人。更何况就算看上了夏暗香,盈袖也不信元健仁会专门挑今天这个日子对夏暗香下手。

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个婆子凑过来要掐夏暗香的人中,却听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住手!——让我来!”

盈袖和屋里的人一起抬头,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盛郎中?”盈袖见过这盛郎中一次。

盛郎中紧绷着脸,弯腰伸手,将夏暗香弄醒了,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对盈袖道:“谢副相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徒弟到底犯了什么法,你要这样对她?”

盈袖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屋里屋外都安静下来。

原来是元宏帝绷着脸,带着沈大丞相和一群侍卫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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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一定有二更。跟点娘出了点纠纷,正在交涉,心情有些受影响。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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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数落 (第一更4K5, 求月票)

元宏帝是东元国的皇帝,盛郎中再自视甚高,见到元宏帝还得躬身行礼。

盛郎君进宫给皇后齐雪筠诊过脉,元宏帝也见过他。

此时见他在这里,身边还护着一个裹着丫鬟衣衫,鬓发散乱,脸上血迹斑斑的女子,元宏帝的目光扫了过去。

盈袖忙上前行礼,眼含泪水,低声道:“皇祖父,您还是出去吧,这里不干净……”

元宏帝摇了摇头,目光从盛郎中那边移了过来,落在地上躺着的元健仁身上。

他依然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胸口扎着一把小剪刀,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虽然没有穿衣裳,但是那满身的血红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红色的外袍。

屋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盈袖忙命人将窗户打开,好透透气。

元宏帝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元健仁出神。

这就是他和陈仪的最后一个皇儿。

为了能让他活下来,他这一生也算是费尽心机。

以帝王之尊,却只能将自己的亲生孩儿寄养在宫外。

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能保住他。

他以这样丢人的方式结束了他乏善可陈的一生。

也不能说他一无是处,至少,他给他留下两个孩子,两个后嗣。

盈袖和小磊,就是他和元后陈仪最后的血脉了。

元宏帝的眼皮耷拉下来,没有人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盈袖只悄悄看了一眼,就马上收回眼神。

帝王心,深不可测。她还是不要揣摩元宏帝在想什么了。

靠在盛郎中身边的夏暗香紧紧自己身上的衫子,嫌恶地皱了皱眉,用手捂住鼻子。

这屋里的血腥气本来就大,夏暗香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盈袖垂眸,想到刚才夏暗香是被人赤身露体反绑着双手推了出去,冷声问道:“凡春运,你为何要杀害我父王?”

夏暗香一怔。哆嗦着身子往盛郎中怀里又缩了缩。才怯生生地道:“……我没有……”

盈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她抬眸,一向温和的目光变得犀利又尖锐。她开口说话,声音如同刮刀在冰上拖拉发出的刺耳之声:“你没有?!刚才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你抓着那把剪刀,你现在说你没有?!”

“我真的没有!”夏暗香可怜兮兮地道,她没有看向别人。而是看向将她揽在怀里的盛郎中,“师父。我真的没有!”

盈袖握了握拳头,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拧住夏暗香的耳朵。一手弹向盛郎中胳膊肘的麻筋,同时将她往外一拉。

盛郎中胳膊一软,松开了怀抱。

夏暗香惨叫一声。被盈袖拽着耳朵,踉踉跄跄来到元健仁身边。

盈袖指着地下躺着的元健仁。恨声道:“你看看那把剪刀,你告诉我,那把剪刀是谁的?!”

夏暗香眼神闪烁了两下。

盈袖马上道:“别想着骗我。这种剪刀太奇特了,很容易查的。如果你胆敢有一丝隐瞒,只会下场更惨,你信不信?”

夏暗香无奈地低下头,颤抖着声音道:“……是我的。”

“你放在哪里的?”盈袖继续追问。

“……放在我身上。”

“你身上哪里?”

“……我贴身小衣里有个口袋,这把剪刀就放在那里。”夏暗香瞥了一眼屋角她的那些被撕破的衣衫。

等下那些人只要查一查她的衣衫就能看见那个装小剪刀的小口袋……

“那就是说,你贴身藏着的剪刀,现在扎在我爹胸口,你还说不是你杀的?!——凡春运,是你蠢还是把我们大家当傻子?!”盈袖放开夏暗香的耳朵,顺手揪住她胸前的衣襟,几乎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姐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夏暗香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但是下一刻,她就无暇想这么多了,因为盈袖已经重重一拳,击在她面上,将她打得鼻血长流,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下来,正好坐在元健仁的肚子上。

夏暗香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死人身上,不由啊地一声惨叫,又晕了过去。

盛郎中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对盈袖道:“谢副相夫人,现在的情况也很明显,是你父王见色起意,要强逼我徒弟。我徒弟不过是自卫。——自卫之时杀人不犯法。”

盈袖冷笑,摇了摇头,道:“什么叫很明显?请问盛郎中可亲眼看见我父王强逼你徒弟?”

盛郎中愣了愣,下意识摇头,“当然没有。那个时候我在外院吃酒,哪里看见这里的情形?”

“这就对了,既然你没有亲眼看见,怎能说出是我父王见色起意?”

“难道不是?”盛郎中诧异反问,“我徒弟样貌绝美,凡是见到她的男人无不想一亲芳泽……”

“呵呵……”盈袖怒极反笑,指着夏暗香道:“凡是男人见到她都想上她,盛郎中是这个意思吗?”

“盈袖!”沈大丞相听不下去了,出言呵止她,“陛下面前,怎能说这种话?!”

“我是实话实说,话糙理不糙。”盈袖挑了挑眉毛,“我又不是没有嫁人的黄花大闺女,什么话不能说?还有,盛郎中,你觉得你徒弟国色天香,不等于别人和你一样看法,不要把你的想法加在别的男人头上。”

盛郎中卧蚕似的两条浓眉上下抖动,将夏暗香抱紧了,不悦地道:“谢副相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盛郎中听不懂中州话吗?”盈袖反唇相讥,“我们东元国京城的世家高门人人都知道。凡春运家学渊源,最擅长勾引男人。她十岁那年,就让陆家的四公子为她退亲。十一岁去了北齐国,还和王家二公子书信往来,情意绵绵。这都是明面上抖出来的事实。背地里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她十二岁,突然从北齐国回到东元国。来到我爹身边。在今天我生辰礼的时候,将所有人遣开,一个人来到我爹的卧房。你说,到底是谁勾引谁?——这种女子怎么会有人强逼她?她自荐枕席还来不及呢!至于为了贞节自卫杀人,更是无从谈起!”

夏暗香脸上火辣辣地,忙打着哭腔道:“真的是爹……是他要强逼于我!我……我……”

这时候。夏暗香突然想起了牛油烛里的催|情药,眼神闪烁不定地往蜡烛那边瞥了一眼。

幸好刚才盈袖命人将窗户打开了。不然这里的人都要“中招”。

夏暗香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元宏帝这才抬了抬眼皮,沉声道:“这件事,交给大理寺查处。夏暗香着令收监。”

这是要把她关到牢房去了。

夏暗香大急。忙抱着盛郎中的腰,大哭道:“师父救我!师父救我!我不要去牢里!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处子,我不要去牢房那种地方!”

盛郎中低头看了看她泪痕狼藉的小脸。点了点头,抬眸对元宏帝道:“陛下。给盛某一个薄面,让她跟盛某待在一起吧。盛某保证她不会乱跑。等大理寺要传讯她的时候,盛某自会带她去过堂。”

盛郎中摆出了盛家的幌子,一副“你不同意就是得罪盛家”的态度,让元宏帝有些迟疑。

盛家在中州大陆的地位,是谁都不敢得罪的。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对盛家敬畏有加。

而盛家很少出来走动,所以但凡有个跟盛家搭上关系的人现身了,大家都是当神一样拜。

因此盛郎中的话,在元宏帝和沈大丞相心里还是很有些份量的。

元宏帝沉吟半晌,点头道:“好,朕给盛家面子。夏暗香暂时跟你住在一起,但你要确保她待在指定的地方,不能随意离开,需要过堂的时候,一定要按时过堂。”

盛郎中满口应允,马上脱下自己的外袍,又给夏暗香搭了一层。

夏暗香个子矮,只到盛郎中胸口的位置,盛郎中索性打横抱起她,快步往外走去。

盈袖跺了跺脚,道:“皇祖父,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元宏帝没有做声。

沈大丞相只好道:“盛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