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盈袖眨了眨眼,“是北齐皇宫里面最高的那个宫殿吗?听说跟咱们国家的白塔大狱,还有南郑国的大巫白塔几乎一模一样?”

“南郑国的大巫白塔我没有见过。但是北齐皇宫的这个云阁,远远地看去。确实跟咱们东元国的白塔大狱很像。不过咱们那是关押重犯的,这里却是北齐宫里最神圣隐秘的地方,除了皇帝和皇帝的继承人,别人本来是不能去的。”陆瑞兰将茶盏放了下来,用手蘸了茶水,在茶几上画图写字,给盈袖和宁舒眉分解。

盈袖凑过去细看陆瑞兰画的图,皱眉道:“那夏凡又是如何去的?他人呢?齐孝帝都驾崩了,夏凡难道还能活着?”

他们的目的就是整死夏凡,为刘家沉冤昭雪。

但是如今夏凡居然不知所踪了。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他们就在宫里将他无声无息地弄死,也是有可能的。”陆瑞兰摆了摆手,“算了,暂且将他放下。还有一件事,皇后齐雪筠,已经被齐孝帝关在宫里的天牢里,据说已经废了她了。”

“废了她?”

“对,听说齐雪筠已经不能说话,连手都断了,也不能写字,估计过一阵子,她还得眼瞎。”陆瑞兰悄声说道,往门外看了一眼。

她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这屋里屋外都不用人伺候。

宁舒眉重重点头:“该!这是报应!”

这种程度的“以假乱真”,就要做好被凌迟的准备。

她享受了多少好处,如今就有多少坏处落在她身上。

因为她是用阴毒手段,抢了别人的东西。

盈袖也放下茶盏,又去给小火炉的茶吊子里加水,一边道:“可是他们将东元国的皇后这样了,不怕东元国……兴师问罪?”

“这就要看这北齐新皇帝的手段了。”宁舒眉将一枚棋子放到三人面前的茶几上,“做得好,皆大欢喜。做得不好,恐怕两国又要开战。”

三人默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各自端着茶盏看门外的斜阳。

已经是初夏,门外的庭院里林木深深,夏蝉开始在林间鸣叫,却显得庭外更加寂静。

盈袖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门外的庭院,悄声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趁机找机会将刘家的事,摆在新皇帝面前。如果他聪明的话,可以借机清洗先帝留下来的人马,换上他自己的人手。”

谢东篱以前就教过她,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绝对不变的真理。

哪怕是先皇留下来的顾命大臣,你看有几个得善终的?

对于皇帝来说,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和绝对的掌控。

这也是给新皇帝递上一个上好的借口,让他既可以利用刘家笼络军心,又可以对朝臣进行清洗,换上自己的人马,同时也能让他们刘家的冤屈沉冤昭雪。

陆瑞兰想了一下,笑着点头道:“真不愧是五弟妹,你这个样子,已经是算无遗策了。就算五弟在这里,恐怕也想不出更好的计策。”

也不是想不出更好的计策,只是再好的计策。也要最后能发挥作用,才算是好。

而盈袖对于时机和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一个格外精妙的地步。

她这些日子出的主意,无一不顺顺当当地实现了最终目的。

而且她的想法多是从商人的角度出发,总是力图让多方得利,这样别人才会为你的事出力。

只想着吃独食的人,是做不大生意的。

这种思维用在官场上一样适用。

陆瑞兰和宁舒眉都站了起来。道:“我们去找你大哥、二哥说一说。想法把刘家的事,捅到新皇帝那里去。”

盈袖点了点头,“让大哥、二哥小心些。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能露面。”

“这是自然。”陆瑞兰和宁舒眉携手离去。

她们走了之后,盈袖在庭院里转了几圈,就决定明日出去找找盛家药铺。

盛家虽然隐居,但是天下药铺还是盛家产业。每隔几年要来收利息的。

但是天下药铺现在也是隐姓埋名,不叫天下药铺了。

它表面的身份。也许是赫赫有名的大药铺,也许只是街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药铺。

盈袖并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盛家药铺,但是她反正有的是空闲,就一家一家问过去。只是想他们向盛家传个话,问问谢东篱的近况。

再过几天,谢东篱就走了半年了。

足足六个月。她已经快受不了了。

自她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谢东篱跟她这么久没有见面。

……

刘家人借着当初谢东篱在北齐留下的人手,终于将刘家的事,送到了新皇帝齐诚帝面前。

齐诚帝果然不负所望,见了这件事大喜,借机将兵部一干不听他话的旧人一竿子全撸了下来,换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兵部官员,算是将军队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不怕他的兄弟们造|反。

然后命人清查当初刘家的命案,到底有没有猫腻在里面。

大理寺一查,当然就查出了猫腻。

不仅锦衣卫上上下下遭到清洗,就连六部很多盘根错节的官员也被罢黜。

当然,这些官员里面有当初确实在刘家命案里插了一手的人,但也有因跟别的皇子沾亲带故,或者勾勾搭搭,对新皇帝不忠心的人。

齐诚帝借这个机会,将当年刘家的案子做大做实,最后定案,说这是由前锦衣卫督主夏凡发起的,因嫉妒大将刘常雄的丰功伟绩,嫉贤妒能,同时为了控制军方势力,而进行的一场丧心病狂的灭门惨案。

夏凡是罪魁祸首,刘家人,包括刘大姑娘,都早就被害了,后来进宫的“刘大姑娘”,是夏凡找来的一个假货冒充的。

这个假货不仅欺骗了北齐朝廷,也欺骗了东元国皇室朝廷,实在是罪大恶极。

为了平息两国的愤怒,齐诚帝宣布要齐雪筠已经被处死,尸首送回给东元国。同时,为了表达善意,他向东元国求娶贵女为妃。而首犯夏凡负罪潜逃,由北齐皇帝亲自签发通缉令,在整个中州大陆悬赏重金,追捕夏凡。

而作为首告的几个当年逃过灭门惨案的刘家人,也就是刘东义和刘东鸣,被新皇帝齐诚帝授了两个子爵的爵位,算是安抚。

夏凡犯了这样的大罪,本来夏家应该灭族。

但是夏家本来就只剩下夏凡一个人了,因此齐诚帝也没有再株连到别人,只把夏凡在锦衣卫的心腹手下全部处死。

而夏暗香却在被收监的时候,哭喊着自己不姓夏,跟夏凡并没有关系,说她只是夏凡认的干外甥女。

正好先前夏暗香的县主被齐孝帝撸了的时候,夏凡又给她改回了原来的姓名凡春运。

这样一来,说她自己不姓夏,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种小事,齐诚帝自然是懒得管。

而北齐大理寺里夏凡留下的人手,更是拼了全力将夏暗香救了出去,只是她不能再叫夏暗香,只能改回原来的姓名凡春运。

但是她虽然被救出来了,却无家可归,只得跟云筝两个人流落街头。

云筝还是有些本事的,她的蛊王苏醒在即,身上的功夫都恢复了一些。

晚上出去找了几个土财主做了一票案子,偷了一百多两银子回来做盘缠,打算和凡春运一起回东元国。

因为她们在北齐国实在住不下去了,随时有被打、被卖、被杀的可能。

……

盈袖戴着面具,站在大树的阴影里,对来传信的人赏了一锭银子,低声道:“你们说的可属实?凡春运确实住在那破庙里?”

“正是。我们兄弟几个在门外看着呢。只有她,和她的一个丫鬟。”

盈袖挑了挑眉,“丫鬟?她还有丫鬟跟着?”

这丫鬟倒也忠心,凡春运都潦倒成这个样子了,她还不离不弃。

“是。那丫鬟好像还有些本事,今儿出去了一趟,我们兄弟都没有看见她到底什么时候出去的。”

盈袖皱了皱眉头,“知道了,你们走吧。”

她揉了揉手腕。

自从知道夏凡倒了,盈袖就没想过要放过凡春运。

可惜凡春运有蟑螂命,居然又从监牢里被人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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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回返 (第一更4K5,求月票)

如果不是内伤未愈,盈袖自己马上会去破庙直接要了凡春运的命了。

但是她现在连一般人都打不过,更别说半夜独自摸到破庙,突破夏凡留下的心腹属下的防线,亲手杀凡春运了。

她默默回到刘家大宅,一晚上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半夜起身,披了件薄薄的披风,往院子里绕弯散心去了。

庭院很静,只有夏虫的唧唧声偶尔打破午夜的寂静,如同她心烦意乱的心事。

刘家的冤情算是已经沉冤昭雪,告一段落了。

虽然盈袖不觉得这件事真正的真相大白了,但是就刘家来说,他们要的也只是这个结果。

夏凡被除去锦衣卫督主的职务,被全中州大陆通缉,皇后齐雪筠也被揭穿是假货,受到酷刑折磨,等送到东元国,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只可惜她还是留下了子嗣,而这子嗣,在东元国还是唯一的皇太孙。

就冲着元应佳这个皇太孙,元宏帝就不会太扫齐雪筠的面子。

盈袖甚至能想到元宏帝会如何处置。

而且新登基的齐诚帝表示了极大的善意,甚至愿意纳东元国贵女为妃,并且表示,如果东元国有合适的公主,他愿意娶为皇后。

虽然盈袖怀疑齐诚帝是因为知道东元国没有未嫁的公主,才故意这样说的,但是人家的诚意表现在天下人面前,你自己没公主可嫁,总不能怪他咯?

她在庭院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出去那个破庙附近看一看。

纵然不能亲手要凡春运的命,找机会在那里下下毒。应该也是可以的……

盈袖这一次来北齐国,身上带的不仅是以前那些强效泻药、痒痒粉之类的东西,而是带了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

只要有机会,她就不会放弃一试。

她回屋里换上那身水靠,装扮成男子的样子,外面穿着普通的灰色衣衫,悄悄离开了刘家大宅。往先前那些人告诉她的破庙所在地找了过去。

那个地方离南城门很近。看起来,凡春运和她的丫鬟,是想天一亮就出城。回东元国了。

东元国就在北齐的东南方。

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圆,但是天边鱼肚白渐渐呈现,那样又大又圆的月亮只成了鱼肚上面一个浅显的圆圈。

星星倒是不多,只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有些点缀。

天就快亮了。宵禁也已经结束。

很多做早市的商家已经打开大门,开始盘点货品。

卖早点的食肆和小摊也开始升起袅袅的热气和炊烟。

盈袖低着头。在北齐京城的小巷子里穿梭,很快来到了那个破庙附近。

她刚一走近那破庙一丈左右的地方,突然觉得左手腕的光剑玉镯突然开始发热。

盈袖心里一怔。

她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左手。目光扫了一眼藏在走进衣袖底下的玉色手镯。

没错,那手镯确实越来越热,烫得她的手腕都快掉皮了。

盈袖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那灼热才消褪了一些。

她再退一步,那灼热又消褪了一些。

直到她退出破庙外两丈远的地方。那灼热才完全消失了。

盈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破庙,暗忖难道这里也有蛊这种东西?

因为她的玉色手镯,只要碰到有蛊存在,就会自动发热提醒她。

不过以前都是离得很近才能感知,如今却是隔着两丈远就有反应。

到底是那蛊太强大,还是她的感觉越来越强大?

想到自己如今身受重伤,应该不是自己的本事越来越强大。

那就是那破庙里面的蛊,特别强大!

凡春运有蛊?

盈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不太可能。

她唯一记得真正有蛊的,是东元国那个被她当机立断毒死了的元应蓝郡主。

因为元应蓝挟持她娘和弟弟,逼她去南郑国,跟她爹元健仁合作,想让他们娘儿仨死在南郑国。

不过盈袖有师父谢东篱在手,轻轻松松收拾了南郑国的假大巫,接回了娘亲和弟弟。

元应蓝应该已经死了,那么,破庙里面有蛊的人,是谁呢?

盈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在附近观望一阵子,等里面的情形摸清楚了,再进去看一看。

不过她没有等多久,就看见凡春运的那个丫鬟名叫云筝的从破庙里面走出来,好像要去买早饭的样子。

盈袖的心思本来都放在破庙里,没有过多的关注云筝。

直到云筝从她身边走过,盈袖手腕上的玉镯突然灼热得跟烧红的烙铁一样,盈袖才飞快地睃了云筝一眼。

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盈袖并没有看着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留心关注着云筝的动向。

她这才明白,原来云筝,才是有蛊的那个人。

而且她的蛊,比当初元应蓝的蛊还要强大。

有这样一个人在凡春运身边,盈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她现在没有那么大本事,斗得过有这样强大的蛊的云筝。

而蛊这种东西太恐怖,一不小心,她就会成为云筝的傀儡,被她控制。

盈袖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险。

她没有继续行动,而是走到一个卖早点的小摊前,要了一碗咸豆腐脑,还有一个肉包子,慢慢吃起来。

云筝越走越远,盈袖手上玉镯终于又恢复了原状,一点都不烫了。

她忙吃完早点,趁着云筝还没有回来,往破庙那边去了。

凡春运枕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躺在地上睡觉。

她脸上依然蒙着白巾子,身上盖着一张狼皮毯子。

盈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玉镯并没有显示任何异常。

这说明,凡春运没有蛊。而且她也没有被蛊控制。

但是云筝如果有那样强大的蛊,她又为何要跟在如今一文不名的凡春运身边做婢女呢?

盈袖心中有千百个疑问,不知应该先从哪一个着手。

凡春运睁开眼,目光往破庙的窗口看去,慢慢坐了起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刚才有人在窗口那里看着她。

可是她睁开眼之后,发现那窗口处并没有别人。

“云筝姐姐?云筝姐姐?”凡春运四下里看了看。心里升起一阵恐惧。

难道云筝抛下她。一个人跑了?

凡春运扶着破旧的供桌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这破庙里供着的红脸蓝衣的菩萨像,认不出来是哪一路神仙。

盈袖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下药的想法。

因为她的手指没有力气,无法确保扔到凡春运正在喝的水里。

她也不想随便下在井水里,被不相干的人吃了,会殃及无辜。

眼看手腕上的玉镯又在发热。说明云筝已经在往回走了。

盈袖闭了闭眼,转身悄然离去。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云筝背着一个包袱进了破庙,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终于从破庙里出来。蓬头垢面地打扮,像是两个小乞丐一样。

就这样凡春运和云筝一起离开了北齐国的京城,往南面去了。

盈袖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城外的大路上。才转身回到刘家大宅。

“大嫂、二嫂,我要回东元国了。”盈袖也不想再待在北齐国了。

她要帮刘家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陆瑞兰和宁舒眉忙道:“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盈袖已经命下人给她收拾东西,一边拉着两位嫂嫂的手,说道:“你们好不容易在北齐安了家,改回了刘姓,就待在这里吧。东元国那边,你们就别回去了。不过几个侄儿侄女怎么办?你们想要他们来北齐国陪你们吗?”

陆瑞兰和宁舒眉对视一眼,都笑道:“昨儿你大哥、二哥都同意回东元国了。”

“这是为何?”盈袖诧异,“刘家的根底在北齐国啊。”

“是,但是刘家人,到底都死了。你大哥、二哥是最后留下来的刘家人。而且看北齐皇帝的样子,对我们很是疏远,就那封的两个子爵,明明就是敷衍。”陆瑞兰不屑地挥了挥手,“如果真是像那圣旨上说的,刘家是冤屈,都是夏凡的错,那北齐皇帝,怎么可能只封一个闲散爵位?作为刘家后人,怎么也要授个军中要职才行。但是北齐皇帝不仅丝毫不提授军中职位的事,反而还派人来打听我们,问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盈袖低低地“啊”了一声,“这么说,北齐皇帝,真的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安插自己的人,才借机清洗北齐朝廷的官儿。”

“正是如此。我们先前也想着给他个借口好和机会,大家各取所需。没想到,他还是处处防着我们。你大哥、二哥也想通了,反正刘家的事,也大白于天下。这个姓呢,回去把我们的孙子里挑一个出来改姓,将来好承袭这个子爵的爵位。我们还是回东元国,做回谢家人吧。”宁舒眉爽朗说道,脸上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像三十五六的妇人。

“真的?你们还跟我回东元国?”盈袖惊喜万分,一把握住两个嫂嫂的手,“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回东元国。说不定,五爷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陆瑞兰和宁舒眉相视而笑,都说:“看来是五弟妹想五弟了!”

一家人好说话,刘东义和刘东鸣的两个爵位本来就是虚职,他们上表要回乡养老,不欲在京城居住,让齐诚帝“龙颜大悦”,马上批示,赏他们黄金万两,并且派了一队禁军“护送”他们回乡。

刘家的祖籍在北齐国南面靠近东元国的地方。

因此一路南下,也算是顺路。

那队禁军“护送”他们顺利回到刘家祖籍,看着他们住下,才回北齐京城复命。

这些禁军一走,盈袖就和哥哥嫂嫂四个人一起悄悄离开了祖籍。回东元国去了。

留在祖籍看家护院的,是他们的一些忠心下人。

他们只要每年过来小住一段日子,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盈袖归心似箭,在北齐国南面刘家祖籍地只待了四五天,就撺掇着哥哥嫂嫂们一起离开了山中别院,往东元国去了。

他们回东元国,拿的当然是身为谢家人的路引。

一进东元国。行程就很顺利了。

盈袖一路上也没有闲着。一直留心查看沿路的行人,注意着自己手镯的动静。

但是直到了东元国北面兴州,她都没有再感觉到那股灼热。

“五弟妹。这里是兴州,是长兴侯慕容辰带兵镇守的地方。”陆瑞兰掀开大车的帘子,对盈袖说道,“我刚听说。皇后齐雪筠的灵柩刚刚也从北齐国送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盈袖摇了摇头。“我不想看她。”又说:“如果你们想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陆瑞兰忙道:“是你大哥、二哥要去跟长兴侯打个招呼,想在这里跟着长兴侯入中军供职。另外看看陛下有没有什么旨意。”

谢家的大哥谢东义和谢东鸣,原本就是军中副将。因为要回北齐国给刘家的冤屈昭雪,才辞去东元*职,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离开的东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