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对自己的身体克制到近乎苛刻的男人。

盈袖如同被蛊惑一样,走到他身边,慢慢跪坐在他双腿之间。抬头颤巍巍地道:“……还要吗?”

谢东篱如同被惊醒,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慢慢睁开眼,深黑到如同暗夜星空的眸子有着洪荒初始的混沌。但很快就云散雾尽,恢复了黑曜石般通透的闪亮。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跪坐在他双腿间的盈袖,唇角微微翘起,伸出玉白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精致小巧的下颌。大拇指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挲了几分,低声道:“……你是不榨干我不罢休吗?”声音低沉到沙哑,光听这道声音。盈袖已经全身酥软,她闭上眼睛。带着绝望,也带着难以抑制的甜蜜,想,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不管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

只要他说,只要她能,她就会满足他的任何愿望。

谢东篱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虽然还未餍足,但是看她已经累成这样,谢东篱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

和她在一起之后,他的自制力曾经不翼而飞,后来发现他的放纵对她的身子损伤太大,才强力控制自己停了下来。

“如果你真想为我好,就赶紧把身子养好……”谢东篱一手就将盈袖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在手上,往床那边行去,“在你身子恢复之前,我就不得不旱着了。”

盈袖抱住他的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笑着道:“好,我会好好养病。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

“说吧。”谢东篱将她放到床里面,自己睡在外面,顺手放下床帘。

宽大的床里面一下子昏暗起来。

谢东篱拉过薄被,将两人紧紧裹了起来。

盈袖一动不动,只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吗?”

谢东篱有一丝怔忡。

在两人有过亲密经历之后,躺在黑暗的床上,却说起了上一世的事情,这个情形,怎么想怎么诡异。

谢东篱这一次的不可知之地之行,让他又记起了很多事情,他对上一世的看法,跟他去之前,又不一样了。

谢东篱仰躺在床上,大手抚上盈袖的后脑勺,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事呢?上一世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

盈袖悄悄睁开眼,看了谢东篱一眼。

谢东篱的姿势十分闲适,整个人散发着纾解过后的慵懒和悠闲,但是他的下颌咬得比平时要略微紧一些,盈袖知道他也在想心事。

“……就是……就是战家的那位姑娘战素月,你有印象吗?”盈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实在太好奇了。

谢东篱抚着她后脑勺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琢磨,过了一会儿,才道:“战天德家那个外室生的女儿?”

盈袖大吃一惊,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她半撑起来,伏在谢东篱胸口上,惊讶地道:“啊?她真的是外室生的?不是嫡女吗?”

谢东篱笑了笑,伸出手,将盈袖垂到他胸口的几缕秀发卷到他的手指上,“嗯,是外室生的,不过一出生,她就被抱回战家,当做是战天德正室所生,你要说她是嫡出,也没问题。她的嫡母是真的拿她当嫡女养,而且除了少数几个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外室所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盈袖皱了皱眉头,道:“也不尽然吧?至少我上一世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谣言,说她不是战天德正室生的,而是外室所生。”

谢东篱淡淡地道:“嗯,上一世的时候很多人后来知道了,不过这一世……还没有人知道。”

“这是为何?”盈袖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她垂下眼眸,不敢看谢东篱的眼睛,低声道:“其实上一世的时候,她跟我有一点点过节。只是一点点,不大,也是小事。”

谢东篱定定地看着盈袖。

她始终不知道,她在他面前,想套他话的时候,总是会露出这种故作坦然的脆弱,要命地吸引他的目光和心神。

谢东篱的喉结上下滚动,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才慢吞吞地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盈袖这下子装不下去了,惊讶地瞪着谢东篱,“你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借看新首饰和衣料为由,特意要求你亲自去她家,是不是?”谢东篱淡淡说道,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也难不倒他。

盈袖的双眸已经快瞪出眼眶了。

谢东篱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的眼皮往下摁了摁,道:“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不用再瞪圆了。”

盈袖回过神,将他的手推开,不知怎地,心里跳得更厉害了,手脚都成了多余,有股无处安放的慌乱。

她有一丝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猜想,但是并不敢想到实处,因为一想,就觉得自己脸太大了。

自己何德何能呢?

跟谢东篱在一起,她总有股被天上掉的奇珍异宝砸到脑袋的不真实感。

谢东篱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心结,必须由自己来解开。

如果盈袖自己想不明白,不能立起来,谢东篱纵然对她说一万个“放心”都没用。

不过他也不急,两人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磨,总有一天,她会坦然面对他的心意,然后,更加毫无保留地对他……

“睡吧。”谢东篱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要摆牡丹宴吗?活儿多着呢,别累坏了。”

“哦。”盈袖乖乖地躺了下来,伏在谢东篱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东篱垂眸看了她一夜,都没有阖眼。

……

过了七八天,终于到了谢家牡丹宴的时候。

盈袖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将东元国京城那些数得上名字的人家里下到八岁,上到十八岁的女子都请来了,甚至成了亲的少奶奶们也接到请帖。

一共发出一百二十张帖子,最后回帖表示一定来的有一百一十八个,只有两个是突然生了急病,临出门的时候才取消了的。

这一天,谢家的后园牡丹圃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围着牡丹圃东南面的芍药亭一字摆开五十多张长形矮几,每张矮几背后可以坐两个人。

矮几上摆着七八样精美的餐食,都是跟花有关的冷盘和花做的点心,摆在紫檀木深黑色的矮几上,配着冰玉瓷的碗碟,看上去好似一朵朵鲜花开到了矮几上,让人喜爱得不忍下箸。

盈袖穿着月白地淡梅粉暗纹冰绡掐腰上衫,同色八幅湘裙,裙裾上却绣着大蓬大蓬艳丽招摇的姚黄魏紫,乌鸦鸦的黑发上戴着一朵嫣粉色冰玉牡丹,这一身打扮清到极处自妖娆,就跟盈袖的容颜一样,清丽绝伦中带着不自知的魅惑和潋滟。

这样的人行走在牡丹圃中,本身就是一幅吸引人的风景。

“谢五夫人,您这身衣衫真好看。”几个出了嫁的少奶奶拉着盈袖说话,很是喜欢她的衣衫样子。

盈袖笑道:“都是我的陪嫁铺子里做的,你们要是喜欢,可以去东城的潋滟坊看看,那里的样子更多呢。”

战素月是跟着自己的大嫂来的,她脸色冰冷,容颜却更见秾丽俏美。

“难怪你能嫁了谢副相。”战素月看着盈袖对她笑,却只抿了抿唇角,摇着手里的团扇,慢吞吞地道:“原来是你皇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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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落水 (第一更求月票)

战素月的嫂嫂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小姑子怎么突然在谢五夫人面前说这种话,她不安地咳嗽了一声,拉拉战素月的衣角。

战素月笑道:“我跟谢五夫人有些话说,嫂嫂,你去那边等我啊?”

盈袖笑着点点头,“战大小姐这边请。”

两人站到屏风边上说话。

盈袖突然明白了战素月的心态。

上一世盈袖到死都只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商家女,所以战素月见了她,说了句“不过如此”。

这一世盈袖亲爹元健仁的身世曝光,原来是元宏帝的嫡出皇子,盈袖和小磊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成为公主和皇子。

她的地位,比战素月高了很多。

所以战素月认为她能嫁给谢东篱的唯一优势,就是她的身份?

盈袖笑眯眯地看了战素月一眼,道:“战大小姐此言差亦。”

“我哪里说错了?”战素月咬了咬唇,“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出身,你才有机会……?”

“呵呵,战大小姐,你是在琢磨我何德何能可以嫁给我夫君,是吗?”盈袖走到她身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盈袖的声音很轻,只有她和战素月能够听见。

这一次的牡丹宴,到底是为了小磊选妃而办的,盈袖不想和战素月闹得很难看,影响到小磊。

当然,战素月不顾一切在这里跟她杠上,盈袖已经把她剔除在选妃名单之外了。

她要挑的是弟媳妇,脑子进水了才会挑一个对自己夫君有觊觎之心的女子做自己的弟媳妇?!

战素月也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但是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

她真不觉得盈袖有哪里强过她,想来想去。只有她的身份了。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不是皇室后嗣,如果你只是个皇商之女,你觉得你真的能嫁给谢副相?”战素月绽开微笑,侧头跟盈袖说话,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在旁人看来,还以为她跟盈袖是一见如故的知交好友在寒暄呢。

盈袖低头掩袖。轻笑了一声。道:“战大小姐真是健忘,我跟我夫君定亲的时候,就是皇商之女。你说我怎么就不能嫁给我夫君了?你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夫君要娶谁,难道要得你许可不成?你当你自己是谁?——好大张脸……”

战素月有个绰号,叫牡丹仙子,一来是说她艳似牡丹。二来,其实也是说她银盘似的一张脸。跟牡丹花一样大……

因此她很忌讳别人在她面前说脸大。

盈袖虽然是嘲讽她脸大,但也存了心要踩她痛脚。

“没想到商家女就是商家女,哪怕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是改不了从小市井出身的习性。这种粗话都说得出来。你夫君知道吗?”战素月的脸色差一点绷不住了,她的笑容僵了僵,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咬牙切齿。

“战大小姐。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觉得你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盈袖容色一整。不再跟她唇枪舌战了。

她今天跟她说这么多话,一来是好奇上一世战素月到底是什么心态,二来也是要跟她多接触接触,了解一下战素月的真正人品。

没想到战素月如此迫不及待,简直是等不及要打她的脸。

战素月见盈袖板了脸,倒笑了,直起腰,眸光斜斜,唇边略带不屑,但却没有再争执了,微微躬身道:“是我冒昧了,护国公主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年纪小,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护国公主海涵。如果护国公主还觉得不妥,我可以给公主跪下斟茶认错。”

倒是能屈能伸,立马转了一副面孔。

盈袖也见好就收,笑道:“得罪谈不上,战大小姐出身名门,那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传出去坏了名声就不好了。”

战素月又笑了一下,不再跟她说话了,拉着她大嫂的袖子道:“大嫂,我们去那边看牡丹?”

战素月的大嫂对盈袖抱歉地道:“谢五夫人,我们先过去了。”

“两位请便,那边的牡丹确实是名种,两位仔细赏玩。”盈袖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远去,转身去找慕容紫。

慕容紫是跟着长兴侯夫人陆瑞枫一起来的。

谢大夫人陆瑞兰正跟她们一起说话。

盈袖走了过去,先给陆瑞枫行礼,“长兴侯夫人好久不见。”

陆瑞枫当日因为执意要跟盈袖退亲之事,惹恼了长兴侯慕容辰,将她关在侯府禁足了好一阵子。

盈袖出嫁之后,陆瑞枫才又出来代表长兴侯府在内宅行走。

看见盈袖走过来,陆瑞枫眯着眼睛笑道:“盈袖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这般美貌,又这般身份贵重,难怪我们长青没福。不过,只要盈袖你嫁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盈袖对陆瑞枫的反感和怨恨早就没有了,她笑着亲自捧了一杯茶送到陆瑞枫手里,道:“长兴侯夫人,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今日是我们谢家的牡丹宴,您吃好玩好。”说着又往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眼生的姑娘站在陆瑞枫身边,笑着问:“这位姑娘是谁?好像没有见过。”

陆瑞枫就将自己身边低头站着的一个身穿茄紫地素白镶边对襟褙子的少女推了出来,道:“阿紫,这是你盈袖表姐,快叫人啊。”

盈袖嫁的是谢东篱,谢东篱的大嫂陆瑞兰是陆瑞枫的堂姐,从这层姻亲关系看,盈袖跟陆瑞枫是同辈人,现在陆瑞枫却把自己过继的女儿推出来,要叫盈袖姐姐,分明就是在辈份上占她便宜,还想借故跟小磊拉近关系。

盈袖没有说话,陆瑞兰已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对陆瑞枫道:“堂妹,你总是这样着三不着两。明明应该是叫表嫂,怎么成了表姐了?生生矮了一辈,你叫得出,我们可听不下去呢!”

陆瑞枫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之色,她素来怕这个堂姐,在众人面前被她下了面子也不敢回嘴。只是讪讪地道:“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从盈袖的娘亲那里算来,盈袖可不跟我晚辈一样吗?再说了,当初她跟我们长青还有婚约呢。差一点就成婆媳了,我让阿紫叫她一声表姐,也不为过吧?”

“你也说差一点,那就是没成。而她可是确确实实嫁给我们五弟做妻子。所以瑞枫啊,你的脑子可别再转不过来了。我五弟妹给你们长兴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再弄错了辈份。”陆瑞兰旁敲侧击地敲打陆瑞枫,“至于小磊,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依盈袖的辈份好,从咏洁那边算也好。都不碍事。”

后面是在提醒陆瑞枫,想把慕容紫嫁给小磊的话,就不要再跟盈袖过不去了。至于辈份问题,对于皇室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姑侄姐妹嫁给同一个男人。在皇室中是常事。

陆瑞枫只好忍下怒气,抬头看着盈袖笑道:“是我的错,应该叫表嫂。来,阿紫,叫表嫂。”

慕容紫走了过来,喃喃地叫了一声:“……表嫂。”然后半抬起头,飞快地睃了盈袖一眼。

盈袖只看见一张雪白晶莹毫无瑕疵的芙蓉柳面从她眼前闪过,眼前不由一花,半晌笑道:“阿紫的皮子真是无与伦比。”

皮肤白的人穿什么颜色都撑得起来,但是穿比较暗沉的茄紫色,那反差更加明显,越发显得肤色胜雪,容光灿烂。

小磊刚刚走了进来,正逢慕容紫惊鸿一瞥,他也被震撼了,在门口停了一停,才道:“姐姐,谢大嫂,谢二嫂,听说慕容世子有事找我,他在这里吗?”

盈袖一怔,她没有找小磊,目光看了看陆瑞兰和宁舒眉。

陆瑞兰和宁舒眉也很惊讶,两人一齐看着盈袖,以为是她故意叫小磊过来的。

陆瑞枫看见她们这幅样子,在心里暗暗好笑,道:“是我使人请小王爷过来的。来,阿紫,上前跟小王爷行礼问安。”

小磊很是不悦,但是脸色还算从容,他点了点头,道:“那请问慕容世子呢?”

陆瑞枫掩袖笑道:“你慕容大哥就跟猴儿似的,成日不着家,刚才还在这里呢,这会子去那边的湖心亭了。不过你既然来了,就过来认认亲戚。”说着,又推了推慕容紫。

慕容紫的头垂得更低,只露出一截粉颈,在茄紫地袍领的衬托下,肌肤上像是有荧光渗出来。

小磊见过的美色也不少,但是像慕容紫这样纯粹以白取胜的美人见得还是不多,手心里不由自主开始冒汗,只好拱手行礼道:“慕容大小姐。”

慕容紫走到他身边,慢慢抬头,看了小磊一眼,轻声道:“小王爷安好。”又福了一福。

那细丝般的声音配着她珠光如雪的肌肤,听得小磊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他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道:“不必客气,今日谢府请客,两位慢用,我去湖心亭看看慕容世子。”说着,慌慌张张转身就走。

他离去时的步伐有些慌乱,慕容紫正好低着头,看见小磊的背影,唇边翘了翘,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很快又淡了下去,跟先前一样,深深低着头,走到陆瑞枫身边站定了。

盈袖和陆瑞兰、宁舒眉将刚才的情形看在眼里,都在心里叹息。

盈袖想,有陆瑞枫这个人在身边,估计慕容紫是不会露出本性的。

她对陆瑞兰眨了眨眼,道:“好些姑娘在后园的牡丹圃游玩,不如我带阿紫去看看啊?”

陆瑞枫站起来,想跟着去,没料到陆瑞兰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陆瑞枫的胳膊,道:“堂妹,我们好久不见,有好多话要说呢,你跟我来,去那边说话去。”说着,硬是将陆瑞枫带走了。

陆瑞枫挣扎不得,只给自己的心腹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慕容紫。

盈袖又给宁舒眉使了个眼色。

宁舒眉懒洋洋地起身,对屋里的下人道:“来人,带长兴侯府的妈妈姐姐们去耳房吃茶,你们好好生陪着,若是贵客有半点不满,小心你们的脑袋!”

谢家的丫鬟婆子们便一拥而上,将陆瑞枫带来的丫鬟婆子都拉到另一边的耳房吃茶说话去了。

陆瑞枫的那个心腹婆子也被人拉走了,只给慕容紫留下一个丫鬟。

盈袖笑着看向她,道:“阿紫,你要不要跟我去?”

慕容紫抬头对她笑了笑,道:“谢五夫人盛情,阿紫恭敬不如从命。”

盈袖伸出手,拉了她的手,一起向后园的牡丹圃行去,一路上跟慕容紫闲聊,发现这姑娘离开陆瑞枫,确实就活泼了一些,不再是那样缩头缩脑的样子。

“你亲生爹娘是慕容家的二房?”

慕容紫的出身根本不是秘密,她十四岁了才过继,自然也知道瞒不了人,便坦然地回答:“是啊,我爹是伯父的堂弟,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伯父伯母的盛情。”

盈袖点了点头,暗道除了陆瑞枫让人膈应以外,这慕容紫真没有一处不好的……

她带着慕容紫转过羊肠石子铺的小路,路边修篁碧绿,长得很茂盛,前面有个小湖,湖上有亭子,就是湖心亭,这里也是是夏天赏荷乘凉的好去处。

盈袖目光一转,发现在她们前面离去的小磊正和一个高大的男子从亭子里下来。

盈袖见正是慕容长青跟小磊,忙停下脚步,在心里琢磨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这时就看见一个姑娘突然匆匆忙忙从亭子后面的灌木丛里转了过来,低着头往亭子上走。

小磊见有人来了,忙往旁边一让,哪知道那姑娘偏在他面前脚一歪,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

小磊迅速提气纵跃,跳到慕容长青背后。

慕容长青一怔,下意识伸手一格。

那姑娘本来就东倒西歪,这时一股大力当面袭来,她收不住脚,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她就从亭子的台阶上掉到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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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要挟 (加更求月票)

幸亏现在已经是五月中了,天气逐渐暖和,就算掉到水里也没事。

盈袖正要招呼边上会游泳的粗使婆子下去救人,就看见一个身穿海棠红衣衫的女子一个漂亮的鱼跃,从湖心亭的顶上跳入湖水里,一个猛子迅速扎到水里。

然后等湖边上的婆子反应过来也纷纷往下跳的时候,那身穿海棠红衣衫的女子已经抱着前面那个女子从湖水里冒出来,正一手划水,一手搂着那女子,从容不迫地游到了湖心亭的小桥边上。

那些婆子忙伸手过去,将那两个女子拉了上来。

小磊和慕容长青早已经背过身,不看刚刚从湖水里起身的两个女子。

盈袖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那身穿海棠红衣衫的女子,正是盛家姑娘盛青黛。

她刚才居然一直待在湖心亭的顶上!

也不知道慕容长青和小磊知不知道……

而那先前差一点撞到小磊和慕容长青,后来又崴脚掉入湖水里的姑娘,正是战素月!

再看看身边眼睛突然睁大的慕容紫,盈袖只想抚额。

这仨姑娘怎么就凑一块去了!

幸亏谢同德没有在这里……

盈袖正感叹着,就听见一道声音“五婶婶”,她的脊背顿时僵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道声音正是谢同德的声音。

盈袖慢慢转身,看见谢同德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过来,笑道:“五婶婶,我娘让我来陪五婶和慕容姑娘。”

盈袖扯了扯嘴角,朝湖心亭那边指了指。道:“那边有人掉水里了,你快去给你娘报个信,把那边的屋子收拾出来,我带她们过去换身衣衫。”

谢同德吓了一跳,张望了一眼,眼神从小磊身上淡淡掠过,又看了看慕容长青。低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悄悄地问盈袖:“五婶婶,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小王爷和慕容世子怎么在这里?”

盈袖笑道:“巧合。巧合,正好遇到了。”一边说,一边催她去路边不远处的小院子收拾一下好救人。

这种占地比较大的后园里,都盖有一些小巧的一进小院。就是为了给主子和来客玩累的时候歇脚用的。

谢家后园这个湖不大不小,但因风景好。地势好,家里人游湖的次数多,因此沿湖有好几所别致的一进小院。

谢同德熟门熟路,马上带了丫鬟婆子来到最近的小院里。生炉子烧水,再去请人给谢大夫人陆瑞兰报信。

这边盈袖带着慕容紫走过去,对小磊和慕容长青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湖边。

战素月苍白着脸,一动不动躺在湖边的木板桥上。

盛青黛正跪在她身边,弯腰握住战素月的手腕,聚精会神地给她诊脉。

盛青黛一身红衣都湿透了,贴在她身上,显出凹凸有致的身子,粉嫩红润的面颊,湿漉漉的头发,脸上也有水珠,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粒粒水珠,简直根根分明。

小磊知道他不能淌这趟浑水,本来是打算跟慕容长青马上离开的,但是回头一眼看见盛青黛专注的侧影,一下子想到那天在屋里看见她眨着一双杏眸,长长的睫毛简直刷在他心上,脚就怎么也动不了了。

慕容长青皱着眉头推小磊,“快走吧,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小磊默默转过身,跟慕容长青走了几步,来到一个精致的小院门口,看见谢同德正在里面指挥下人收拾烧水,抬脚就走了进去,道:“我等一等,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慕容长青偏着头看他,“你说真的?你真的看上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