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也许是女儿呢?”盈袖充满憧憬,“我更想要女儿……”

盛思颜已经长大了,她只带过她几天,就被送走了。

等她们能够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她曾经抱在怀里百般呵护的小婴孩了。

谢东篱知道盈袖的心思,捏捏她的手,笑道:“这恐怕就要失望了,我确信你这一胎是儿子。”

盈袖又摸了摸肚子,纳闷道:“不会吧?才三个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你怎么就确定是儿子?”

她听那些婆子说过,什么酸儿辣女,还有,看肚子的形状可以看出男女,比如肚子尖的是女儿,圆鼓鼓就是儿子。还有怀孕的时候女子容光焕发就是怀的儿子,如果容颜憔悴,脸上长包就是女儿……

而她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酸的辣的甜的咸的她都吃,就是不吃苦,脸上没有长包,不过气色很好。

难道谢东篱就是看她的气色说的?

盈袖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东篱忍着笑,道:“只有儿子才一天到晚想往外跑,如果是女儿,肯定跟你一样,温柔安静。不会天天想着往外跑。”

盈袖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往外跑又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是儿子的话,难道你想把他养得跟姑娘一样?”

谢东篱窒了窒,笑道:“夫人说得如此有理,为夫居然无言以对。”

“哟?堂堂谢大人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我有那么厉害吗?——就会逗我开心。”盈袖轻轻捶了谢东篱一下,跟他一起拐了个弯,在内院的抄手游廊上慢慢走动。

抄手游廊上已经掌了灯。一溜黄玉暗刻百子图垂挂灯挂在游廊上。发出暖黄的光,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已经是深秋天气,夜里带了寒气。

盈袖披着大红薄狐皮大氅。毛茸茸的领子衬着她白腻的肌肤,在灯下看去,真正人比花娇。

谢东篱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抄手游廊山个。垂眸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笑道:“不过这孩子倒是知道心疼他娘亲,除了喜欢出来走动,别的倒是一点都不闹腾。”

“是啊,你还要怎样呢?我既不孕吐。也不恶心,更不头晕脑胀,身子没有哪里不舒服。比以前没怀孕的时候都要好,说实话。上一次怀着女儿的时候,比现在累多了……”盈袖感慨地道,想到那一段日子,已经是隔了千山万水,无数个岁月。

“不能这么比。”谢东篱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有些含糊不清,“那时候你的身子能跟现在比吗?那一次是我欠你,这一次我要弥补。”

“不要。”盈袖娇嗔地摇了摇头,“我就要你欠我的!永生永世欠我最好!”

“呵,打的真是好主意。为什么不是你欠我?”谢东篱挑了挑眉,“我这一次就是要你欠我的,欠得永生永世还不清,我是你的大债主,然后我就可以一次次去找你还债……”

盈袖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的不爽。

作为一个生意人,她最讨厌欠人钱。

但是欠人情呢?

她还没有试过呢……

抱住谢东篱的胳膊,盈袖将头靠在上面,笑着道:“其实两个人算那么清做什么?你欠我,我欠你,早就算不清楚了。”

“这倒是。”谢东篱伸手插入她的发间,将她的头往上托了托,然后低头,边走边亲吻她。

唇在她的唇瓣上吮吸舔动,她被迫半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差一点就收不住了。

好在谢东篱还知道分寸,终于硬生生将自己的头移开,不再看她被亲得几乎肿起来的娇艳唇瓣。

“……还有七个月呢,你能支持得住吗?”盈袖幽幽地问道。

谢东篱忽然回头看她,唇边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低沉嗓音道:“……如果有别的法子,你愿不愿意呢?”

盈袖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回到房里,躺下准备要睡觉的时候,盈袖才凑到谢东篱的枕头上,轻声问他:“……什么别的法子?”

嗯,徒弟既然问了,师父当然要尽心尽力地解答……

……

第二天谢东篱早早起身,整个人容光焕发,如同卸下了沉重包袱一样。

轻手轻脚起了床,拿着剑去院子里舞了一番,畅快得不得了。

盈袖睡得非常熟,完全叫不醒。

谢东篱练完功夫回来,又去浴房洗漱换了衣裳,准备吃早饭了,盈袖还在睡觉。

采芸不安地道:“大爷,要不要请夫人起身?”

谢东篱没有在意,摇摇头,“不用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昨儿累坏了。”

采芸以为说的是他们晚上出去的事,忙道:“是呢,夫人这每天都要出去逛,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盛姑娘说应该多出去逛逛,我看没事。”谢东篱吃完早饭,收拾了东西,就要去丞相阁。

在门口遇到小磊,他是来找盛青黛的。

见谢东篱要出去,小磊忙道:“姐夫,听说昨儿曹副相被送到刑部大堂了?”

谢东篱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他知法犯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企图徇私舞弊,实在是愚不可及。”

小磊挠了挠头,四下看了看,见侍卫站得远远的,身边没有旁人,就凑到谢东篱近前,低声道:“姐夫。皇祖父很看重曹副相……这件事。姐夫要想好对策,我听说皇祖父昨天在宫里发了很大的脾气。”

“嗯,我知道了。”谢东篱点点头。看了小磊一眼,“你呢?你什么打算?你觉得曹副相的事,应该如何处置?”

小磊笑嘻嘻地道:“他给姐夫的大表嫂撑腰,就是跟我姐姐过不去。我怎么会对他有好感?要是我在,哪里是扭送刑部大堂那么简单?肯定要给他蒙上麻袋先抽一顿再送去!”

“可是你是皇太孙。你就没有想过这样会寒了臣下的心吗?”谢东篱慢慢往外走,背着手,眼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淡然无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磊早就放弃揣摩谢东篱的心思了。

谢东篱的心思没人能猜到,当然,也许除了他姐姐盈袖以外。

而盈袖能理解谢东篱的心思。不是她比别人聪明,而是谢东篱只允许她一个人明白他。

旁人在姐夫眼里肯定都是渣渣……小磊摇头晃脑地想。一边道:“姐夫,说实话,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皇太孙,我做不到以大局为重,更做不到把天下百姓看得比自己家人还重要。姐夫,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我选择,是选这个天下的百姓,还是选我姐姐,或者选……黛黛,我肯定不是选天下百姓。”

谢东篱含笑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磊,看不出你还有昏君的潜质。”

“嘿嘿,现在才看出来?太晚了吧……”小磊哈哈大笑,“我只能说,在一定范围内,在不影响到我家人的情况下,我会以天下百姓为重。但是一旦他们威胁到我的家人,我绝对二话不说,只会选择我的家人。”

谢东篱感慨地点点头,“其实,你的家人就是天下百姓,你不要把他们对立起来就好。”

所以小磊也不算是昏君。

真正的昏君,只会关心他们自己,错误都是别人犯的,自己是无辜上当受骗的小可怜。

其实哪有那么多借口?

昏君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私。

“在你心里,你的家人比你自己都重要,只要你一直认定这一点,你会是一个好皇帝。”谢东篱凝神看了小磊一眼,“你有没有更大的志向?”

“什么更大的志向?”小磊靠在一棵花树上,伸手折了一根花枝,拿在手里把玩,“我都打算要做皇帝了,你说还有更大的志向?”

“比如说,不仅做东元国的皇帝,也做北齐、南郑国的皇帝?”谢东篱的声音循循善诱,那是一道能引诱出藏在人心最深处的渴望的声音。

“啊?”小磊呆了一呆,愁眉苦脸地道:“姐夫,就是这东元国,我也要靠姐夫才知道如何治理。再加上北齐、南郑,天啊!赶紧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胡说八道。”谢东篱瞥了一眼天空,“话不能乱说。好了,你去见你姐姐吧。盛姑娘在给你姐姐诊脉。”

谢东篱对盈袖这一胎无比关注小心,甚至动用了神农令,只让盛青黛住在谢家,专门照顾盈袖的身孕。

盛青黛一边管着在东元国开盛家药铺的事,一边也要照顾盈袖这个孕妇,平日里忙得团团转,也很少去小磊的亲王府。

小磊知道自己不能老是跟盛青黛混在一起,因此想避嫌来着,回到家里住了几天,到底忍不住心底的相思之意,还是来谢家看盛青黛了。

当然,盈袖也是要看的。

姐姐嫁了这么多年才有身孕,小磊比盈袖还要紧张。

他一向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以前只相信姐姐盈袖,跟姐姐相依为命,长大之后知道要保护姐姐和娘亲,只有努力做好他的本份,不管是亲王,还是皇太孙,其实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

盛青黛给盈袖诊完脉,满意地道:“你这孩子很健壮,你的身子也很好,比以前好多了。我看别人怀孕,都跟打了一仗似的,哪像你,简直是补身子来了。”

盈袖捧起早上的羊奶喝了一口,得意地道:“我盼了这么多年,这孩子也知道,所以不为难我。”

小磊从门外走进来,看见盛青黛就眼前一亮,但很快收敛了神色,先对盈袖道:“姐姐,你今儿好些了吗?”

“我每天都很好。”盈袖抬了抬眼皮,又看了盛青黛一眼,笑着问小磊:“你今天来做什么?”

小磊故意不再看盛青黛,坐到盈袖身边,说起昨天的事:“曹副相被送到刑部大堂,皇祖父有些不高兴。”

盈袖一点都不担心:“你姐夫有分寸。”

“如果皇祖父不依不饶呢?”小磊有些担心,“以前姐夫是有皇祖父支持,才能解决那些事。如果皇祖父不支持姐夫呢?”

盈袖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调羹,正色道:“皇祖父不支持,我支持你姐夫。小磊,你呢?你支持谁?”

“我当然支持姐姐!”小磊毫不犹豫地道,他自始至终支持的都是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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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掩鬓 (第一更求月票)

“那就好。”盈袖言笑盈盈,命人给小磊奉茶。

小磊感慨说道:“皇祖父不高兴是一定的,曹副相是皇祖父专门挑出来打破五相世家把持朝政的人,结果一个回合不到就被姐夫拿下大狱,皇祖父心里怎么会高兴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一般人知道曹副相背后有皇祖父撑腰,谁会跟他过不去?”

也就是这样,才养成了曹副相自高自大的性子,连谢东篱都敢不放在眼里。

盈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能这样呢?不说曹副相自己触犯国法,怎么能怪你姐夫?不行,我要进宫,跟皇祖父好好说道说道。”

她见不得别人为难谢东篱。

虽然谢东篱够本事,根本不用别人为他出头,但是在盈袖心里,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维护,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众人攻击?

“姐,你就别去了。你不去,皇祖父不高兴只有我们俩知道。如果你去了,大家就都知道皇祖父不高兴了。到时候,你让皇祖父如何做人?姐夫又如何自处?”小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居然也说得头头是道,对人情世故并不是完全不懂。

盈袖欣喜地道:“咦?我们家小磊居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弯弯绕?不容易啊不容易,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懂人情世故还不好?你难过什么?”盛青黛在旁边含笑听着,突然插了一句嘴,目光看着盈袖,其实话里的意思指的是小磊。

盈袖站起来,在屋里慢慢走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里感慨万千,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自豪。

那个小时候只会躲在屋里,连话都不会说的小磊,终于长大了。

“好,这事我就不管了。但是必要的时候。你得为你姐夫说话。”盈袖停在小磊面前,“皇祖父年纪大了,有时候心里想的。未必跟我们一样,你要知道取舍。”

小磊点点头,见盛青黛在收拾药箱,好像要走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站起来,“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盈袖本来想阻止,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到底是小磊和盛青黛之间的事。自己如果不顾小磊和盛青黛两人的意愿,胡乱插手,不就跟陆瑞兰对她做的事一样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因此盈袖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了种说法:“我今天要出去逛逛。黛黛,你们盛家药铺是在西市还是东市?”

“在南市。”盛青黛回头对盈袖眨了眨眼,“那里人最多,最杂……”

这是谢东篱的要求,盛家药铺要开遍中州大陆,就是要选在客流量最大的地方,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帮他收集消息。

“哦。吃完午饭我要出去逛逛,你的药铺我还没有去过呢,捡日不如撞日,今儿就去看看,行不行?”

“当然可以。青黛必将扫榻以待,待君踏花归来。”盛青黛朝盈袖飞了个媚眼,笑嘻嘻地背着药箱走了。

小磊的目光就没有从盛青黛的面上离开过。

盛青黛一走,小磊就急吼吼地道:“姐,那我也走了!”

盈袖看了小磊一眼,笑着点点头,“去吧。你那边两个侧妃定亲那么久了,也该娶进来了吧?”

一句话就将小磊满腔的热忱戳了个洞,热气全部散开了。

他整个人一下子颓废起来,没精打采地道:“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哪有说什么别的?”盈袖挑了挑眉,坐了下来,手里已经拿了针线,要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些肚兜,“你都定亲多久了,还能拖下去吗?”

小磊本来去年就应该娶两位侧妃进门,但因为出了北齐圣女和盈袖的事,盈袖晕迷不醒,小磊作为她的亲弟弟,当然不能在长姐重伤晕迷的时候自己办喜事,因此就耽搁下来。

而盈袖现在不仅病愈归来,而且连孩子都怀了三个月了,不管从什么角度说,小磊娶侧妃一事,都是势在必行。

如果不是盛青黛来东元国开药铺,小磊最近已经在准备做新郎官了。

只是盛青黛一来,小磊就无法和以前一样去娶侧妃。

可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都不会轻易放过小磊的。

“算了,我回去了。”小磊长叹一声,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盈袖看了看小磊的背影,笑了笑,低头继续做针线。

她没做几针,就听见采芸在门口回报:“夫人,慕容世子和世子夫人来了,说要求见夫人和皇太孙殿下。”

盈袖头也不抬:“小磊不是走了吗?让他去亲王府找小磊吧。”

“夫人,皇太孙殿下跟着进来。”采芸无奈说道,朝院子里指了指。

盈袖抬头,看见慕容长青昂头挺胸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正是他新婚的妻子陆清芬。

小磊耷拉着脑袋跟在这两人身后。

“咦,今天是什么风,将慕容世子和世子夫人也吹进来了。”盈袖放下手中的针线,朝小磊看了一眼。

几个人分宾主坐下,寒暄了几句。

陆清芬刚嫁给慕容长青没有多久,跟他一起出行还有些羞怯,不过她看着慕容长青,双眸含情脉脉,两人婚后应该过得不错。

盈袖看了也高兴,忙道:“世子夫人头发上的碧玉蝴蝶掩鬓真是好看,成色水头都是上佳的。”

陆清芬伸手按了按自己的掩鬓,抿嘴笑道:“这是我大姑母送我的,谢夫人也觉得好看?”

陆清芬的大姑母,就是盈袖的大表嫂陆瑞兰。

盈袖心里一动,再定睛一看,这掩鬓……好像是谢家的东西。

他们交接家里的账本和库房清单的时候,盈袖看见过送礼的单子。

知道谢家有一支碧玉蝴蝶掩鬓是谢复的父亲。也就是谢东篱的祖父传下来的,后来陆瑞兰嫁过来,掌了谢家的家事,这些东西就交到她手里了。

别的财物就罢了,盈袖当时查账,只查的是谢家的财物。

谢东篱娘亲刘氏带来的东西,盈袖觉得刘家的那两个大哥也有份。因此丝毫没有过问。

只有谢家祖传的那些财物。盈袖看得非常仔细。

陆瑞兰并没有藏私,更没有将谢家祖传的东西占为己有,但是。她把谢家很多祖传的饰物,特别是那些巧夺天工,市面上根本没处买的首饰,都拿去送礼了。

礼单上写得清清楚楚。而且是当做谢家送出去的礼,并不是她自己送的。所以盈袖一看就想起来了。

她在这方面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那些礼单虽然写得密密麻麻,但盈袖目光一扫,就看出来凡是谢家祖传的贵重饰物。一部分被陆瑞兰送到陆家,一部分被送到陆瑞兰出了嫁的女儿婆家,还有一部分就被陆瑞兰赏给了自己的儿媳妇。当然,还有宁舒眉。万宁侯府那边,也是同样的如法炮制……

都是过了明路的送,没人挑得出错。

比如陆家姑娘及笄、成亲,陆家媳妇生儿育女,给陆家新出生的姑娘添盆、周岁礼,就这样一件件地,从谢家的库房,流入了陆家的库房。

陆瑞兰自己的女儿做寿辰,她的外孙女出生,送礼都是送的谢家库房里的祖传珍品。

也不多,一次送一两件。

禁不住年头多,时日长,人口也多,谢家库房的这些好东西真是所剩无几。

而这一次谢家给陆清芬成亲的贺礼,更是贵重得不得了。

除了这支碧玉蝴蝶掩鬓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当然,陆瑞兰这样做,大家都夸谢家大度,名声是谢家得了的。

她估计是笃定谢家人纵然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也不好声张,只能哑子吃黄连。

不过盈袖恰好没有陆瑞兰算计的那样要面子。

而且她正好要整些事出来,给陆瑞兰添堵,免得陆瑞兰闲的没事,继续找她麻烦。

谢东篱以前跟她说过,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所以她为了防御,也要主动进攻了,顺便替谢东篱铲除几个朝廷上的政敌,也向元宏帝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免得元宏帝脑子一糊涂,自毁长城,寒了谢东篱的心就不好了。

盈袖想到这里,眼风就一直在陆清芬头发上的碧玉蝴蝶掩鬓上打转。

慕容长青捧着茶饮了几口,就道:“谢夫人,我们今天来,是想跟谢夫人和皇太孙殿下商议一下,是不是要挑个良辰吉日,把皇太孙殿下和我妹妹的亲事给办了。”

慕容紫是慕容长青的继妹,由他这个大哥出面催婚,也说得过去。

盈袖就看了小磊一眼,做了个“看吧被我说到了吧”的眼神。

他们刚刚还在提这事,果然人家就催上门了。

小磊更加没精打采,不安地在座位上挪了挪,道:“这件事,你去我府里说就是了,到我姐姐家做什么?”

“呵呵,谁不知道,皇太孙殿下和谢夫人姐弟情深,凡事只要谢夫人开口,皇太孙殿下就没有不同意的。今儿我就索性求谢夫人,不用找皇太孙殿下了。”慕容长青对着盈袖拱了拱手,一针见血说道。

盈袖笑了一声,道:“慕容世子这话真是说偏了。皇太孙殿下已经不小了,这件事只有他和皇祖父能做主。你求我,求到明年也不中用。”

“不是吧?”陆清芬插嘴说道,“我大姑母就说过,说皇太孙殿下只听谢夫人一个人的,就连陛下的话都比不上谢夫人呢。”

“你闭嘴!”

“别胡说!”

慕容长青和小磊同时出声阻止陆清芬。

陆清芬被他们吓得不敢说话了,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盈袖寻思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成亲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小磊自己都没想明白,忙忙地将两个姑娘嫁进去,是害了人家。

就算能合离,也不比没嫁之前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好嫁人。

因此她眼珠转了转,将话题岔开,目光又在陆清芬头发上的碧玉蝴蝶掩鬓上停留,道:“这件事我倒是没法做主。不过呢,我有个请求,还望慕容世子夫人能够成全。”说着,她站了起来,对着陆清芬大礼参拜。

陆清芬更是吓傻了,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愣愣地看着盈袖,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道:“谢夫人,您不要折杀我了……”

慕容长青和小磊忙站了起来。

小磊过来扶住盈袖,埋怨道:“姐,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我的事,你不用这样的。”

盈袖笑着道:“我求的事,跟你无关,你不要打岔。”

一听跟自己的亲事无关,小磊立刻放心了,忙道:“那是什么事?”说着转过头看着慕容长青,“慕容世子,我姐姐有事要求你夫人,你能不能帮个忙啊?”

慕容长青面色沉沉,道:“请问谢夫人何事相求内子?”

盈袖就指着陆清芬头发上的碧玉蝴蝶掩鬓,叹息道:“是这样的。我最近才接了家里的账本和库房的单子,结果发现,我们谢家很多祖传的饰物,都被大表嫂送礼送出去了。你们也知道,这些东西怎么能送人呢?我既然做了谢家宗妇,就要为谢家打算,因此日夜不安,想把这些谢家祖传的饰物赎回来。希望你们别笑话我,送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来,我也怪臊的,不过我不会让世子夫人吃亏,我会用同等的饰物,或者银钱把它赎回来。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啊?可是,这是我大姑母送给我的大婚贺礼。”陆清芬抽抽噎噎地道,“我很喜欢……是我最喜欢的首饰……”

她求肯地看着慕容长青,希望他能帮她说句话。

盈袖也知道,送出去的贺礼,还要收回来,确实挺没面子。

但是她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这话一传出去,大家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