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搓了搓手,扬声吩咐道:“天晚了,你们都下去团年吧。今儿不用人在外间守夜,自己暖暖和和过个好年。”

外面的丫鬟婆子喜上眉梢,一起大声应了声“是”,又提前向大爷和夫人拜年,才三三两两离开主屋,回自己家去了。

院子里外面上夜的人还是有的,只是各房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用当值了。

谢东篱抿了一口酒,靠在暖阁卧榻的大迎枕上,眸光清润贵气,因吃了几杯酒,又有些朦胧,还带着几分水气。

盈袖看了一眼就觉得脸红,低着头道:“你别喝多了,今儿宫里说不定有事。”

谢东篱嗤地一笑,长臂伸出,将盈袖抱了过来,放在怀里坐着,端了自己的酒喂到盈袖嘴边,看着她喝了一口,才俯身过去,就着她的唇,将她嘴里刚刚抿进去的酒吸了出来,大口咽下,唇边呼吸的热气和她的鼻息缠绵在一起,带着浓郁的酒气,闻一闻都要醉了。

盈袖双颊酡红,忍不住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的身上总是带着股甘冽清爽的味道,深吸一口,本应该神清目明,但是她却觉得更加醉了,握住他的前襟摇晃:“……你给我喝的什么酒?太厉害了。我已经看不清你了。”

谢东篱失笑,道:“刚才那酒不是我喝了吗?你又没喝到。——来,我再给你喝一口。”说着。他拿了小酒壶,扬起脸,拎着酒壶倒入自己嘴里,含了一大口,然后俯身过来,哺于她的嘴里,再咬一咬她的舌头。她忍不住一大口酒咕咚一声就全咽了下去。

这一下,她才是真的醉了,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子软得如同一摊水,晃了两下就人事不知,倒在谢东篱怀里。

谢东篱看见她的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就连耳垂和脖子都渐渐泛红。再顺着脖子往下看去。便是山峦起伏的沟壑,还有她脖颈后那一道深深的背沟……

谢东篱也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顺着她的背沟吻了下去。

……

盈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还带着宿醉的余韵。

她轻哼一声,捧着头坐起来。撂开床帘,四下茫然地看了看。

她什么时候到床上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窗子那边已经透出些许光亮。应该是天亮了。

盈袖怔忡间,谢东篱撂开帘子,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雪地里的寒气。

“你醒了?”谢东篱含笑走过来,帮她将床帘挂在金鹧鸪的帐钩上,顺势坐在床边,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你昨儿有些发烧。现在烧退了。”

“我发烧?”盈袖完全想不起来昨夜的事。

她只记得自己在跟谢东篱吃酒,然后谢东篱喂了她一口酒,她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是天亮了。

“嗯,烧得很厉害,一直拉我给你退烧。我没办法,只好给你退了一次又一次……”谢东篱淡然说道,眼里却闪烁着笑意,修长的手指伸了出去,将她垂下来的头发绕到耳朵后面,再拉过来她的手臂,绕到自己腰间,“来,给我揉揉,为了给你退烧,我的腰背劳损得很厉害。”

盈袖刚刚醒来,还在发愣,但是她习惯谢东篱说什么就是什么,下意识开始给他揉按腰间的穴道,一边纳闷地问:“……给我退烧,你的腰背为什么会劳损?”

她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谢东篱“嗯”了一声,清冷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慵懒的鼻音,听得人心里一颤。

盈袖不仅心颤,而且头皮发麻,身子发热,慢慢明白过来,含笑曲起手指,在谢东篱腰间使劲儿一拧,道:“退烧是吧?腰背劳损是吧?肾呢?虚不虚?要不要补肾?”

谢东篱抱着她,闷笑两声,在她额头亲了一记,“肾还好,不用大补。胳膊倒是有些酸了……”说完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道:“……昨儿夜里靠着一双胳膊托着你颠来倒去,你晕不晕?”

“你闭嘴!”盈袖再也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掌捏住谢东篱丰润的仰月唇。

比脸皮,她是远远不如谢东篱。

外表看上去越清贵淡漠禁欲高冷的男人,越是闷|骚到极致。

特别是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时候,下限更是低得令人发指……

但是这样夫妻亲热的美好时光,在大年初一这个时刻,都是短暂的。

因为谢东篱如今是执掌朝政的大丞相,元宏帝病重,大年初一不能升座迎接百官朝贺,谢东篱就要进宫,代元宏帝接受大家的朝贺,同时将百官的朝贺转告给元宏帝。

盈袖知道轻重,和谢东篱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就劝他赶紧收拾好了进宫。

谢东篱握住她的手,沉吟片刻,道:“今天你跟我一起进宫。”

“我?”盈袖讶然,“为什么要我去?我又不是官儿。”

“可你是公主。”谢东篱站起来,叫了采芸进来给盈袖拿护国公主的大礼服出来打扮上,“陛下不在,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太小,你就代替你皇祖父,接受百官的朝贺吧。”

盈袖斜挑长眉,闲闲看谢东篱一眼,“你接受朝贺就可以了,何必又要我去?”

“现在陛下还活着呢,当然是你去最合适。再说,我就喜欢他们既看不起你,但又不得不向你磕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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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时移世易(加更求月票)

这是什么道理?

盈袖无语地瞥了谢东篱一眼,慢悠悠地道:“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其实她也喜欢看那些人既看不起她,又不得不巴结她的样子……

两人很快收拾好了,各自坐了自己的大车进宫。

盈袖摆出了全套护国公主的仪仗,走在谢东篱的丞相车驾后面,行驶在京城正月初一空旷的街道上。

因有大丞相和护国公主进宫,还有百官进宫朝贺,因此皇宫内外的禁军骤然多了起来。

元应佳和婉皇贵妃春风一度,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难分难舍。

婉皇贵妃这些年都是陪着元宏帝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还是第一次跟元应佳这样的年轻男子在一起。

这一夜她食髓知味,才知道为什么年纪大的老人贪恋年轻姑娘们的身子。

那鲜活的肉|体和清新的气息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也跟着年轻起来。

而年轻,正是用任何银子和权势都买不到的东西。

婉皇贵妃的年纪其实不大,跟元应佳其实是同龄人,但因为她陪着元宏帝这么多年,觉得自己也老了许多,跟元应佳在一起,居然有一种荒谬的老草吃嫩牛的感觉……

不过元应佳倒不觉得。

婉皇贵妃生得美貌,又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比他以前经历过的女子都要成熟,对于他来说,也是另外一种体验。

一夜下来,他对她这个床伴还是挺满意的。

两人在床上喁喁私语,说了一会儿情话。又弄了一回,元应佳才起身穿上衣裳准备离去。

但外面的守卫比昨天晚上已经严密了几倍都不止。

元应佳拎着食盒出去逛了一圈,还是不敢打丛贞门过,只好又折回来,对惊讶的婉皇贵妃道:“外面人多,这会子走不了。”

婉皇贵妃笑了起来,“那就晚上再走吧。我带着玉儿和小公主去给陛下朝贺。你在这里候着。”

“嗯。你早些回来。”元应佳拉着她的手,含情脉脉说道。

婉皇贵妃来到元宏帝的寝宫门前,央求总管大太监:“大总管。今儿是正月初一,玉儿和小公主很久没有见到他们父皇,请您让他们进去见一见他们的父皇吧。”

总管大太监很是为难,袖着手抱着拂尘站在元宏帝寝宫门口。叹着气道:“皇贵妃娘娘,不是老奴不近人情。实在是谢大丞相吩咐过,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去。再说陛下还没醒呢,您进去也没有用啊?”

“陛下醒不醒我都要进去。”婉皇贵妃抹起眼泪。“陛下待我那么好,如今他病重在床,我却无影无踪。陛下心里会怎么想我,大总管可为我想过?”

“……陛下没有醒。又不知道……”总管大太监耷拉着眼皮,堆着笑呵呵了一句。

“大总管怎么说?陛下不知道,是陛下的事。我要去探望陛下,是为了我的一片心,又不是为了做给陛下看。”婉皇贵妃苦苦哀求,一片情真意切的样子。

如果她昨夜没有偷人,总管大太监还信她三分。

可惜昨夜婉皇贵妃的寝宫进去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总管大太监已经收到信了。

他懒得管,只是记在心里,就更不能让婉皇贵妃进去看元宏帝了。

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口口声声说一片真心为了陛下,转身就去睡别的男人,还是在寝宫里……

这种人,又不聪明,还贪心,什么都想要,却连谨慎二字都做不到,怎么不上天呢?

婉皇贵妃求了半天,总管大太监都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婉皇贵妃也心灰意冷了。

看来陛下这条路,真的是走不通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等陛下醒了,大总管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婉皇贵妃又叮嘱了几句,将小公主交给乳娘抱着,自己带着玉皇子转身离去。

她刚走出元宏帝寝宫的院门口,就看见一队宫人举着仪仗过来了。

“……这是谁的仪仗?”婉皇贵妃眯了眼睛问道。

她身边的宫女探头看了看,小声道:“……是护国公主的仪仗。”

“是她进宫了?”婉皇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垂下眼眸冷笑一声,再抬头时,已经换做温柔的神色,站到一旁,将院门口让出来。

盈袖披着杏黄缎子白狐出锋的大氅从辇车里走了下来,手里拢着同色料子的狐皮手筒,抱着手炉,慢慢往院门口走过来。

婉皇贵妃等她走近了,笑着上前道:“是谢夫人啊?好久不见了。上一次本宫去谢家,只见了谢大丞相,没有见着夫人。”

那一次她和元宏帝去的时候,盈袖刚生了小元宝,正在坐月子,当然谁都没见。

不过那一次之后,元宏帝和婉皇贵妃就被谢东篱软禁在宫里了。

盈袖停下脚步,含笑看着婉皇贵妃,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并不接话。

婉皇贵妃一窒,暗道这女人的架子可真大,难道还要自己攀上去吗?

以前婉皇贵妃刚进宫的时候,跟盈袖也曾经守望相助,共同对付过皇后齐雪筠。

如今皇后齐雪筠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她生了儿子女儿,盈袖也生了儿子。

时移世易,她们俩居然从朋友变成对手了。

“谢夫人?您没有听见本宫说话吗?”婉皇贵妃扫了一眼盈袖的装束,“公主殿下穿杏黄,僭越了吧?”

杏黄是皇帝、皇后,太子和皇太孙用的颜色,太子妃和太孙妃都不配用杏黄。

盈袖轻轻咳嗽一声,目光移向半空中,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盈袖身边的嬷嬷笑着道:“皇贵妃娘娘,您的品级比我们公主殿下要低,见了公主必定要行礼的。”

盈袖这个公主。不是一般的公主,而是为东元国的安危出血出力打下来的护国公主封号,等级跟皇后平级。

皇贵妃当然在她之下。

婉皇贵妃一听大怒,但想一想对方并没有说错,只怪自己还没有封后,所以时时被这个女人踩在脚下。

盈袖平时并不在乎这些身份地位,以前见了婉皇贵妃都主动向她行礼。并没有将自己护国公主的身份拿来显摆。

久而久之。婉皇贵妃根本就没有想过盈袖是比她高一级的人。

上一次才被谢东篱教训过一次,这一次又被盈袖教做人了,婉皇贵妃心里怄得能吐出一缸血。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福了一福,“见过公主殿下。”

“嗯,平身。”盈袖这才出声,又问她:“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大丞相不是有过命令。谁都不能接近陛下寝宫吗?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可要找谁去?”

婉皇贵妃见盈袖居然拿起架子。装模作样地教训她,心中更加不忿。

一个以前一直对她谦虚有礼的人突然摆起架子,对于婉皇贵妃来说真是戳心窝子的存在。

她咬了咬下唇,上前几步。走到盈袖身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谢夫人。你不过是有个好爹,又有个好夫君而已。如果这两样都没有。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对本宫说话?本宫劝你还是收着点儿,太满了溢出来了,到时候不好收拾。”

盈袖挑了挑眉,暗道果然人性本贱。

以前好好地待她,将她惯的自己不知自己是谁了,到现在被软禁了依然认不清事实。

而且盈袖明显得感觉到,当婉皇贵妃靠近她的时候,她左手腕封印紫琉璃的地方,突然一热。

那是祖神能量靠近的感觉。

盈袖眯起眼睛,又看了婉皇贵妃一眼。

祖神并没有附身在婉皇贵妃身上,她看得很清楚,但是婉皇贵妃身上却带有祖神的能量,不过这股能量很微弱,若不是盈袖,换了谢东篱都感觉不到,而且正在消散,似乎只是沾染了一些的样子。

看来,婉皇贵妃身边应该有个跟祖神有关的人。

盈袖一边想着,一边拢着手炉,举步往院门走去,“婉皇贵妃,你可看错了,我是有个好夫君,但我可没有好爹。而且我的公主封号,是拿军功换来的。婉皇贵妃,我和你这种靠跟别的女人争斗往上爬的女人不同,你别以己度人。”

婉皇贵妃冷笑一声,“大话谁不会说?如果本宫的夫君是谢东篱,本宫混得比你强多了。”

啪!

一听提到谢东篱,盈袖毫不犹豫回头,一巴掌扇了过去,沉下脸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以婉皇贵妃的辈份,那是祖母辈的人觊觎孙女婿,扇一巴掌是轻的。

盈袖是练过功夫的,手劲极大,这一次又卯足了劲儿扇。

婉皇贵妃猝不及防,被她一巴掌扇得滚到地上,一直滚到路边的雪堆里去了。

大蓬的雪从雪堆上滑落,沾了她满头满脸,很是狼狈不堪。

盈袖走过去,拎着她的衣领又将她从雪地里拽了起来,拍拍她另一边没有被打肿的脸,凑到她耳边冷笑道:“再让我听见你提我夫君的名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你敢?!”

“那你试试我敢不敢!”

婉皇贵妃很想试试,但是她张了张嘴,心里却感到一股无边的寒意,渐渐笼罩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难以开口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有个人却踩着雪走过来,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中更加明显刺耳。

盈袖回过头,见是谢东篱来了,松开手将婉皇贵妃如同扔破布娃娃一样扔到雪地里,站直了身子对他笑了笑,“你怎么才来?我们得去给皇祖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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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安。

第729章 打压(第一更)

谢东篱握住盈袖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元宏帝的寝宫行去。

婉皇贵妃挣扎着站起来,见没人拦着她,也跟着往院子里面去。

但谢东篱和盈袖也没有进到里屋,两人就在寝宫门外躬身行了礼,对站在门口的总管大太监道:“大总管,请代我们向陛下致意,祝陛下新春昌健,龙马精神。”

总管大太监忙躬身回礼,“多谢大丞相和护国公主,老奴一定转告给陛下知晓。”

婉皇贵妃没想到盈袖和谢东篱也没有进去看元宏帝,一时怔忡起来,扶着门框在院门口站定,眼神闪烁,不知该如何是好。

盈袖和谢东篱转身走出来,对站在门口的婉皇贵妃理都不理,扬长而去。

婉皇贵妃还想再进院子,总管大太监已经叫了人来:“带婉皇贵妃回寝宫。”

婉皇贵妃忙上前几步,道:“大总管,您就让我进去看看陛下吧!”

总管大太监当然不理她,沉着脸命人将她带走。

婉皇贵妃回到自己寝宫,闷闷不乐地对等在那里的元应佳道:“真是太过份,盈袖那个贱人居然穿杏黄袍子,这是当陛下和本宫儿子是死人吗?!”

元应佳一怔,“她来了?来干嘛?”

“听说是代陛下接受百官朝贺。”婉皇贵妃更郁闷了,这种殊荣,明明应该是她和她儿子的,盈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百官朝贺?!

元应佳听了也很不是滋味儿,冷笑道:“原来如此,她倒是等不及了。我就说这对夫妻没安好心。一个大丞相,一个护国公主。这是要把持朝政,登基做女帝吧?!”

“她做梦!”婉皇贵妃咬牙切齿地拍了拍桌子,“只要我儿子还在,她就休想夺我儿的皇位!”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贵妃娘娘,你和你儿子、女儿,都在她和她夫君手下苟延残喘。你真的认为。你靠你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吗?”元应佳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很是不习惯。

他男扮女装。头上戴了发髻,身上也是穿的裙子。

婉皇贵妃陡然明白过来,很是紧张地拉着元应佳的手:“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我跟你合作!只要你能将谢东篱和盈袖赶走,我儿登基之后。封你做摄政王!”

“一言为定!”元应佳终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在心里暗道。祖父大人这一次可看错我了。

虽然勾搭婉皇贵妃再上位的法子不算光明正大,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再说能用最省力的法子达到目的就行了,又何必走远路呢?

现在元应佳在婉皇贵妃心里,就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元宏帝已经无法依靠了。谢东篱根本看不上她,再说,她也可能低估了谢东篱的野心。

盈袖是公主。东元国又可以立女帝,这样一来。只要盈袖坐上皇位,那么谢东篱的儿子,就是下一任皇帝!

试问哪个男人会放弃这个机会,转而支持别人的儿子做皇帝?!

婉皇贵妃这时才明白她为什么无论怎样都无法拉拢谢东篱的原因。

不是她比不上盈袖,而是她的儿子比不上谢东篱的亲儿子……

这样一想,婉皇贵妃心里又好受多了。

两人因为利益立场不同不能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了。

而盈袖能让谢东篱不放手,不过是因为她是公主,而且她给谢东篱生了唯一的儿子。

婉皇贵妃拍拍元应佳的手,“那我们母子就靠你了。”说完又问:“外面这会子侍卫越来越多,你出不去怎么办?”

“晚上再说吧。我忘了今天大年初一有百官朝贺的事。”元应佳不无懊恼地道,便在婉皇贵妃寝宫内殿的大床上睡下了。

……

此时保和殿内,百官已经到齐,穿戴整齐,抱着笏板,等着向元宏帝恭贺新春。

大家窃窃私语,都在琢磨今天元宏帝会不会出来接受大家的朝贺。

谢东篱刚才已经带了人去内宫接皇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传旨太监终于出现了。

他抱着拂尘站在丹墀的左斜角,对着朝臣大声道:“新春伊始,万物复苏。百官朝贺,东元万载!”

以往这是皇帝要出朝的意思。

百官忙各分左右站好,抱着笏板恭恭敬敬弯下腰恭候。

没过多久,谢东篱领着盈袖的手从后堂出来,将她引到丹墀宝座上坐下,自己站在她身侧,轻轻咳嗽一声。

传旨太监会意,大声道:“陛下病重不能起身,由护国公主殿下代为接受朝贺。——百官跪迎!”

这话一出,保和殿内的气氛顿时一窒,然后很多官员抬起头,愕然发现端坐在丹墀宝座上方的,正是一身杏黄色大礼服,胸佩绶带,头戴九凤朝阳花冠的护国公主元盈袖!

“百官跪迎!”传旨太监见大家不动,马上又叫了一声。

站在前列的三侯五相世家的人互相看了看,沈家人先跪了下来,然后是慕容长青跟着跪了下来。

长兴侯慕容辰横了慕容长青一眼,也跟着跪下了。

然后是万宁侯,再是陆家和张家。

最后整个保和殿的官员都跟着跪了下来,对着丹墀宝座上的盈袖三跪九叩首,行了新春大礼。

盈袖笑意冉冉,伸手虚扶:“各位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