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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侍候的宫女立刻递了参茶,“皇后,身子要紧。”

皇后接过参茶,浅浅喝了一口,便又放下。

“皇后自昨日接到前线八百里加急的军情,便一直愁眉不展。”

“蕙儿!”皇后嗔怒。

“母后,可是前线军情不好?是不是隽…”

“唉,”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隽在前线何等苦辛,隽此次北上,本便如他父亲一般所向披靡,奈何,北方苦寒,又因你父皇听信你舅父之言,未曾将供给补足,才导致…”

“咳咳咳…”说到伤心处,皇后咳了起来。

“母后,”无瑕上前抚着皇后的后背,紫琳也把参茶递了过来,“皇后,身体为重。隽在前线,应能找到应对之策。”

“可是…”皇后抓住两个孩子的手,“可是皇上最近沉溺歌舞,于朝政之事不闻不问,此次我们一行偏安扬州明里是避暑,实则即为避难,瞳儿,紫琳,你二人尚不知这朝廷上有人早就起了异心那!”

说罢,便摇摇头,“我自嫁与你父皇起,至今二十五载,从未见过他如此,觐见之言不听不闻,以往从善如流的那个昭庆帝,似一夜之间换了个模样,长久下去,怕是大昭…”

说到这儿,皇后竟潸然泪下。

“母后!”听闻这朝廷之事,无瑕有些心乱,除了这一声母后,竟心头全无主意。

“姨母,”紫琳倒是沉静,“儿臣觉得局势尚未不可挽回。”

“紫琳,你有何方法?”

“一则最紧要的乃前线军情,若又金陵扬州筹集粮草再运往楼兰,恐路途长远,半路又多变,不若由隽在当地解决,想来隽自小熟读兵法,应能应对。”

“而这最紧要的便是南齐对我大昭之围,据紫琳之见,南齐之兵亦不过是强弩之末,不义之师,气势自输。”紫琳顿了顿,“只要金陵有心腹重臣抵御,再发动大昭子民抗之,料其必败。”

无瑕亦稳了心神,理清了形式,“母后,紫琳说的极是,我们只能先解眼前之困,方能为隽的军队提供补给,再者,楼兰一战,我方亦有楼兰本国之友方,想来隽可以支撑一段时日。”

“是了,隽也是劝我不要着急。”皇后才想起隽的私信,曾经提到过,他们的军队尚可支撑,然目前之大事,是要君王重新振作起来。

“只是,目前,父皇…”无瑕皱了皱眉,“父皇最近一段日子声色犬马,全然不听众人劝告,无瑕本想父皇只是因为头痛之症的缘故,未曾想我大昭竟如此岌岌可危…”

“母后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主意让父皇重新振作的。”无瑕信誓旦旦。

“好。”皇后如释重负。“你父皇一向最疼爱你,希望他会听进你的话。”

虽然在皇后面前信誓旦旦,然而回到自己的寝宫,她便犯了难,一边是父皇的歌舞升平,一边是隽在前线岌岌可危,还有大昭前途堪忧,比之她笔下的故事更为纷繁复杂,不由得她也愁了起来。

“母后说那么多人劝过父皇,父皇都不肯振作,抗击南齐,只托给舅舅…”

她皱了皱眉,“母后又说,有人起了异心,父皇难道不知?”

“紫琳,你说,这满朝之上,到底谁人可信?”

“我以为,须得皇上亲自定夺。”

“可是,父皇他!!!!”

“其实皇上只是躲避,”紫琳静静的分析,“面对多方面的失利,再强大的人都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而心生退避,又加上皇上近年来头痛之症屡屡发生,歌舞声色能让他忘却眼前纷繁的事物,不失为一种解脱。”

“紫琳,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父皇是大昭的帝王,帝王就要对他的子民负责,如果父皇不承担这一切,那么大昭的子民命运岂不是…”她无法说下去。

“然而瞳儿,你须得知道,褪去皇帝的头衔,皇上也是个普通人。”紫琳继续说,“你还记得那次我们看戏么?就是那个富春堂演的,乱世更迭之时,反倒是更多人沉溺在风月之事中,以为那样便可永远躲避世事…”

“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梅辛!”她抓住紫琳的手,而她口中的“那人”,便是御道洒水进扬州那一日,她看到的似曾相识的身影。

“我们去找梅辛,让他把那一出戏演给父皇,那本子写的如此好,就是警醒世人的,父皇看了,就不会退而不战了!”

紫琳看着她,想了想,“也未必不可行,然而,你须得先跟你父皇谈过,皇上一向疼爱你,你的话,我想他也许可以听进去。其实这所有一切之关键,便在于皇上。”

“恩,”她点点头,“好吧。”

“那紫琳,能否劳烦你替我找寻梅辛?那一日,我在扬州城见过他,我想,他应该是回扬州了。”她请求道。

“好。”紫琳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写的,木有力气修修补补,今天刚到家,找找错别字,更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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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烟花三月下扬州(二)

四月初四,立夏,这一日的扬州城,却纷纷洒洒的下起雨来,迷迷蒙蒙的烟雨气笼了整个城,让一切都如梦似幻。

原处,一个青衫公子独自一人撑伞而来,脚下轻缓,步态却略带了袅袅婷婷的意味,这正是大昭国的公主,昭无瑕。

自那一日同紫琳商议好自己要去找父皇游说,而紫琳要去寻那梅辛的,然而每每去寻父皇,总有一干舞者在旁,她也无心劝说。紫琳那边也是消息全无,这梅辛竟像是石沉大海般,就连盛名久负的富春堂也销声匿迹了,据说,是去了金陵之后便没有回来。

今日一行便是来这富春堂班主常来的巷子,说是巷子,其实谁都知,这地方便是楚馆秦楼烟花之地。这梅辛看上去梅骨仙风的,竟也是烟花地的常客,无瑕心里犯着嘀咕。可不一会儿,便又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双眼,雨打芭蕉,沾衣欲湿,此等惬意的时节,让人浑然忘我,不觉走路便也带着袅袅娜娜的模样,撑着伞,趁没人,在这水边巷子里偷偷又转了个圈。

正走到桥头,看烟雾迷蒙的街市。水道蜿蜒,看着穿行在其间的船儿,她想起白素贞和许仙就是在这样的雨天相识的吧,可惜这不是杭州。否则她或者能遇到个闺秀呢。想到这儿,不禁嗤嗤的笑了起来,待觉得自己笑的像个女孩儿才又故意咳嗽了两声。只是这一身青衫白面公子的模样,是否能瞒过众人的眼,想到此处,又念及那人竟轻易将自己认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失礼,真失礼。便又撑着一柄竹伞下桥去。

这秦楼楚馆,白日里前门是门庭冷落,然而这后巷却是另有小门,通常只要打点好看门的小童,便能混进去,虽然对这秦楼楚馆颇为好奇,然而白日里便孤身一人从前门进去,定然会被众人围住,她可不想。再者,早便打听好,这梅辛的相好是一个叫云依的姑娘,据说这云依在江南一带甚是出名,琴艺舞技皆为上乘,连金陵城秦淮河的女子都比之不及,她也想看看到底这女子究竟是怎样有才。于是一个转身,便转去了后街。没成想前门一条街煞是热闹,这后街倒是安静的紧。

沿着后街出去,前面不远处便有一方临水的轩,可以饮茶,看景,叫做水云轩,便是云依姑娘的,她早便打听好,因此便加快了脚步。

“哎呀!”一个踉跄,竟不曾看到脚下,不留神被绊了一跤。

低头看时,竟是一个人的腿,她皱起眉头,这什么人,怎么躺在后街的某处小门外。无瑕心道,难道是醉汉,或者是付不起钱被赶出来的嫖客?然而再看这一袭黑衣,又暗暗觉得不似。那人低垂着头,待得她凑近仔细看时,那张熟悉的面具让她好生吃了一惊,手中的伞也丢在了地上,竟然是他!

“玄曜宸!!!”顾不得捡起地上的伞,她拍拍他的肩膀。

“啊!”他吃痛的暗叫了一声,手上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是我!”她吓得魂都散了。“玄曜宸,我是慕容!”她忙自报家门。

似乎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他放了心一般,手上匕首一松,“送我,进去!”

“进去?”她问。

抬手指着门,“这…”说到这里,他又晕了过去。

“玄曜宸…”她唤他,却已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这人真讨厌,无瑕撅着嘴。我为什么要送你进去?她皱起眉头,大好的春雨景致,本是要来寻那云依姑娘,看能否找到梅辛的,可是,此刻哪里是她寻人的时候呢,这人的胳膊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进去?应该是这里么?”看着他躺着的门前,她敲门,没有人应,于是试着推开门,竟然开了。是一间小院。

虽然满心怨念,然而脚步却已踏入了那间院落。四处打量,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但却收拾的齐整干净。她费尽力气,终于把他放在床上,这会儿他倒是松开了胳膊。

“玄曜宸,你到底是真昏了过去,还是假装的?!”无瑕揉着自己的肩膀。

他缓了缓,睁开眼睛,“咳咳咳…”伸手捂住嘴。

“血!!”她尖叫。血从他掩住口的手指缝中溢出,甚是可怖。

“想我死就继续大叫!”他勉力支撑,刚要动,胳膊牵动又是一阵咳嗽。

无瑕见他如此,便说,“你想做什么,我来替你。”

“药,在身上。”

“哪里?”她近身去,刚要伸手,才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儿家,然而这话已出口,无瑕只能硬着头皮问,“身上哪里?”

“前襟。”

她伸手在前襟处摸索出一只深红色小瓶,打开塞子,一股荷花的清香,她轻声道,“是荷花?”

“雪莲。”

“几颗?”

“一粒。”

无瑕只是将那药丸取出一粒,递给他,“喏。”

他只是张开嘴,无瑕微微皱了眉,送至他嘴边,待他咽下,又对她道,“扶我起来。”

“啊?”

见她不动,便努力自己起身,无瑕忙过去,扶住了他。

“啊!”他吃痛,叫了一声。

“你受伤了?”因为这衣服颜色太深,竟没看到他胳膊上的血色。

“小伤。”他捂住臂膀。

“帮我守着。谢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将面具摘下来,无瑕这才看到整张脸都是惨白的,见他如此,无瑕便没有言声,只是在旁站着,看他打坐,像是疗伤的样子。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光景,他深深吐纳一口气,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玄曜宸?!”她手足无措。

“还好,死不了。”他笑着看她,好像刚刚几乎要挂掉的不是自己一般。

“玄曜宸,你是得罪了仇家了么?”无瑕好奇的问。

“中毒,引出沉疴!”他只给了简单几个字。

“哦。”无瑕暗暗想着,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重病缠身,还倒霉的中了毒,怪不得要我给他将故事写完呢,想来是不是时日不多了?念及此处,她忽的心头一紧,“玄曜宸,我一定会把你的故事写完的。”

玄曜宸倒是愣了一下,奇怪她如何想到此节。

无瑕道,“你的病症虽然看上去严重,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需要什么奇珍灵药,你尽管说,我家中便有一些,另外我父亲有不少朋友,要说找寻这些,他们是最拿手的了。”

听她如此说,玄曜宸才知道,她是以为自己患了什么绝症,想想便黯然回她,“唉,我这病症所需的药材不仅仅是天山雪莲,千年人参,更有一味药引最是难得。”

“那是什么?”

“龙须。”他故作正经。

“啊?”龙?她一惊。

“那,那也未必不可寻。”虽然知道这天下定然不会有龙须,然而她还是安慰着他。

见她神色黯然了下去,玄曜宸也没有说话,刚要开口说那些不过是逗她的,却听她道,“玄曜宸,你怎么在扬州?”

此时他虽然面色依旧惨白,但却带了笑,应了一句,“为跟你讨一杯酒。”说罢,便躺□去,又阖上眼睛。

“看来你那要药果然是好东西,看这一张口竟能说笑了。”虽然是嗔怪,但语气里却带了喜气。

“呵,我还指望着你好了把故事说起来,陪我喝酒呢,扬州,也是有不错的地方的。”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他忍着心口一阵阵涌上的痛,渐渐,药力起了作用,就睡了过去。

无瑕看着他躺着,身上这病症似乎不轻,想去找大夫,却又怕他身边需要人支应,只得看着他睡着。一个人从早上等到正午,窗外的雨都停了,她正对着一支柳条发呆。

见她如此神情,他心底某处忽的一软,又强迫自己硬起来。

“你怎么还在?”他问。

“…”忽然听到他一问,她愣了下,“你醒了?”

“你快走吧。”他语气不善,似是在逐客。

“你…”想要生气,可对着身染重症之人,她如何发的起脾气,“你怎么办?”

“这是我朋友的住处,她晚些时候会来。”

“好。”

轻轻替他掩上门,才走几步,便想起来,这里是秦楼楚馆之地,所谓朋友的住处,想来是个歌姬么?再想想那间房子,显然是姑娘的闺房。想到此节,无瑕有些不悦。

然而这不悦也是转瞬即逝。回到离宫,她便开始张罗着替他寻药。

“秋水,要是有人受伤了,一直呕血应该怎么办啊?看上去就像多年的痨病一般,却又不像。”

“公主为什么问这个。”

“我写故事。”她顾左右而言他,“秋水,你把父皇前些日子给我的那些个人参都捡了出来,还有,你刚才说的…”

“公主,您这是。”秋水问,

“我最近在研读中医的书籍。”

是日,黄昏,她便携了一小包裹的灵丹妙药再次来到水云轩所在的后街。

门是半掩着的,从院子里径直走进去,她轻轻叩门。

“是谁?”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心里的印证得到了证实,她回答道,“玄兄,是我。”

“进来吧。”声音却是玄曜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