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女巫师上前来,问道:“你便是华美人?”

云罗眸光一凛,问:“女巫师大人认得我吗?”

那年轻女巫师对上了云罗冷若冰雪的目光,心中一颤,不自然地低了眉半晌不语。

云罗见她古古怪怪的,失了与她攀谈的兴趣,起身随着凝香便要离开。

“等等!华美人娘娘!”那年轻女巫师忽然唤住她。

云罗回头,微微颦了眉头看着她。这女巫师好生奇怪,不知到底从何而来又不知要做什么。

那年轻女巫师上前,从满布兜的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递给云罗,眸光殷切:“华美人娘娘,这是可以洗净身上邪祟缠身的圣水。那格莎波女巫大师…我见她与一个中原的人密会,好像商量要设计对付华美人!”

她说的又快又急,只有云罗靠得近能听得清楚。

云罗眸光一沉,不由看向远远亭中被众人包围的老巫师,将信将疑。

那年轻女巫师把黑色瓶子塞到了她的手中,低声道:“华美人别小看女巫大人,她可以对人施咒。华美人只要被她施了咒,活不过半个月啊!”

云罗看着手中的瓷瓶,皱眉盯着她的面容:“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

那年轻女巫道:“华美人娘娘只要为我守住秘密,我自然要报答华美人。”

云罗淡淡一笑:“好。姑且信了你。”她说着由凝香领着向亭子中走去。

那年轻女巫说的话她只信了三成,试想这远道而来的波斯女巫怎么会特地与旁人勾结来害了她的性命呢?但是这年轻女巫竟然能认出她的名号,这话应有几分真。

她想着对凝香道:“去瞧瞧热闹。”

凝香见云罗竟答应去算命,兴奋不已。但凡女子最喜欢求神问卜,预知自己的命运如何。这些从波斯来的女巫们虽信奉的神与中原的不同,但是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许能真的灵验。

云罗到了亭中,这才发现那年老的女巫面前放下一道帘帐,将她四面围起,当中的一桌一椅,相对摆放。已算过的妃嫔在外面有的欢喜雀跃,有的却是懊丧神伤。

云罗见一旁的玉充媛呼邪赛雅与宁充容闻芩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两位娘娘可算过命了吗?”

呼邪塞雅冷笑一声:“算了,不过是邪门歪道,胡言乱语罢了。”

闻芩勉强笑了笑:“的确是不准。”

两人说完相约去赏花,便匆匆离开了亭中。

周宝林周晴一见笑嘻嘻地道:“定是算她们将来运程不好,不然也不会臭这着两张如花似玉的脸,闷闷不乐了。”

云罗听了,心中一动,对帘帐里面的女巫师道:“巫师大人,可否为我算一算运程?”

一旁的译官听了,恭敬地对里面的女巫师说了一句波斯话。

不一会,里面传来女巫师的声音,含糊而飞快。译官温和对云罗道:“护教巫师大人说华美人可以进去了。”

云罗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帘帐低垂,密不透风。那枯瘦黝黑的女巫师就坐在椅上。在她面前摆着一个水晶球。

那水晶球底座漆黑,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枯枝顶着,一条条如枝蔓将透明的水晶球牢牢包裹使之不会掉下。看起来格外神秘又阴暗。而那女巫师干瘪瘦削,一头花白的头发编成长辫子,垂在了脑后。

方才云罗没有注意她的容貌,此时才仔细打量。那年老的女巫师看样子年过五旬,高鼻深目,耳环带着一对大大的银环。皮肤黝黑干瘦,看得出是经过长途跋涉前来中原。

她身上佩着不少奇怪的饰物,每一件云罗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云罗坐下,问:“巫师大人可否为云罗算上一卦?”

那女巫抬起头,深邃的异瞳亮了亮,许是认出了是她方才指路的人。她飞快说了一段话。在帘帐之外的译官听了,对云罗道:“华美人,这位巫师说,华美人心地善良,不管怎么样将来定会有好报的。请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真神大人会给华娘娘指引。”

云罗心中失笑,遂把手掌放上了水晶球上。

那女巫忽地抬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枯瘦的手在她面前一晃。云罗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人便有了轻微的恍惚与失神。等她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巫身影模糊,似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帷帐中。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怕。云罗心中暗凛,心口砰砰直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渐渐清晰,那女巫忽地抬头,眉间拧成了川字,一双眼看着云罗,带着深深的探究。

云罗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中不适,正要问。

那年老女巫忽地开口飞快说了一句什么。在帐帘外的译官听了,对云罗为难道:“巫师大人说娘娘的命格十分奇怪,贵气通天,命运却又实在艰难,这…连真神大人也看不明白。”

云罗一听,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这算是什么算命?”

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若是街上随便找来的江湖骗子都比这眼前干巴巴的老女人高明。

她说着撩起帘子就往外走去,身后传来那年老女巫的呼唤她都不愿理会。

她本不信这等怪神乱力。只有软弱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身上。相信轮回,相信终有一日能登极乐净土,可分明这一世恩未报,仇未消,如何能期待来世?

女巫追上,枯瘦的手抓住云罗的手,急忙解释什么。

云罗心中烦乱,对她便有了几分敌意,秀眉一挑,厉声道:“放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惑

更新时间:2014-9-2 11:11:15 本章字数:5246

她容色绝美,这一声厉喝威势顿显。那年老的女巫一怔,立刻放了手。

云罗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此时德昭仪刘氏见了关切迎上前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罗看了那女巫一眼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罢了。”她对凝香道:“我们回宫吧。宴席也差不多了。”

德昭仪听得她要回宫,连忙挽留道:“为何不多赏玩一会儿呢。再说皇上娘娘为了今天大家能尽兴而归,可是煞费了苦心。华美人要是走了,皇后娘娘知道后心中肯定不高兴。”

云罗一想也是,如今宴席也只到了一半,她见有宫女穿梭花丛中捧来新鲜的蔬果,看来等等皇后又要命宫中的歌舞伎前来助兴。这晋国尊唐国号,晋中世族事事都效仿了唐朝盛世的奢靡成风,一场宫筵没有一日根本不算完纡。

皇后又是极好面子,若她真的走了,将来有人禀报给了皇后,还不知皇后心中如何想她。

她笑了笑对德昭仪道:“多谢德昭仪提醒,是云罗鲁莽了。”

德昭仪笑着挽了她的手道:“不必多谢。谁让我一眼瞧着就喜欢华妹妹这样的人儿呢?佛门讲究缘分一字,命中有缘之人,一对上眼就喜欢。这也是合该你我有缘分。祛”

云罗轻笑,遂随着德昭仪前去。

德昭仪似十分熟悉宫中,带着云罗七绕八拐,到了一处绿荫遍地的荫凉之处。云罗打量了四周,能隐约听见百花园中众妃的嬉闹声,可是旁人却不一定能发现这里。

德昭仪坐定,吩咐宫女在石桌上摆上蔬果茶点。云罗暗自打量她。这从未见过面又十分热情的德昭仪刘氏当真也算是个美人。鹅蛋脸,容色清丽,一举一动优雅大方。与玉充媛呼邪塞雅美艳的容色相比,她多了几分文雅。而与宁充容的温婉素丽,她多了几分出尘。

这样的美人却自甘寂寞,大好青春前去庵中修行,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而且平日里,她几乎没有听过李天逍提过姬妾中有这么一个人。

云罗心中暗自思附,德昭仪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美眸流彩,笑道:“华美人定是在猜测我的来历是吗?”

云罗心中一动,笑道:“臣妾唐突了,其实臣妾在想,宫中若是有德昭仪在,宫中定会多添了几分光彩。”

德昭仪杏眼一弯,笑道:“华美人不知,我在庵中祈福修行为的是曾经对佛主许下的心愿。还差半年就功德圆满了。”

云罗心中好奇想要问,但是却生怕问了会唐突。

正在这时,有宫女上前道:“那波斯女巫大人要见了华美人。”

云罗心中讨厌这些事,便道:“就说我与德昭仪聊天,不见她。”

德昭仪却一本正经地打断:“这波斯女巫信奉的神与我们中原的不一样,不过总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华美人就见一见吧。”

她说着起身对宫女道:“我今日带来几本手抄的佛经,还有平日念佛用的米去拿来。”她顿了顿,说道:“算了,我自己去拿吧。显得更心诚一点。”

她说罢对云罗歉然一笑,转身走了。

云罗知她是为了避嫌,于是她吩咐宫女将那女巫带上来。宫女退下,过了一会带上来的却不是那年老的女巫,而是方才那会说中原话的您轻女巫。

她上前见过云罗,低声道:“华美人可相信我的话了吗?格莎波女巫大人已给了华美人施了咒了。华美人若不赶紧破咒,将来必定有灾祸。”

云罗想起方才的那股异香过后,自己晕眩了下。

难道这就是施咒?

她从怀中掏出那个黑色瓷瓶,问:“若要破咒,就是要用这水吗?”

那女巫点了点头,道:“正是。闻过这圣水,再寻一个清净的地方静坐片刻就能消除咒语带来的危害。”

云罗见她说得一本正经,皱眉看着手中的瓶子。忽地,她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定那年轻的女巫,柔声道:“既然这么灵验,女巫大人先替我试试。”

那女巫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成的。我身上又没被施咒语,用了反而不好。”

云罗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黑色瓷瓶猛地放在桌上,冷笑:“来人,将这个冒充波斯女巫的骗子给本宫抓起来!”

四周没有侍卫,只有几位宫女,她们一怔都不敢轻易上前。那年轻女巫见势不妙急忙跑了。

云罗看着她张皇逃去,对凝香道:“去转告御林军,将此女抓起来,严刑拷问到底是谁指使她来暗害本宫!”

凝香急忙称是。

德昭仪前来,见这个阵势连忙问怎么回事。

云罗冷笑:“不知哪来的骗子,想要蒙骗我用这个什么圣水。这等拙劣的伎俩也就骗三岁小孩罢了。方才我诈了诈她,立马原形毕露,逃之夭夭。”

德昭仪松了口气:“这等牛鬼蛇神的确不应该进宫来。还好华美人没什么事。”

她说着将手中的一串佛珠一个香囊递给云罗:“这可是沾了佛气的好东西,华美人戴上吧。”

云罗接过,只闻得有一股清香扑鼻,十分清雅好闻。她随手戴上,看了看那串佛珠道:“是楠木雕成的,十分精致。”

德昭仪见她收下了,面上浮起笑容道:“华美人喜欢就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忽地不远处的花丛中传来呜呜的哭声,还有女子的喝骂声。树荫下的两人一听,都不由自主地看去。

云罗仔细一听,忽地道:“这声音十分熟悉。”

德昭仪派人前去看了看。宫女前去打探,回来道:“是明敏郡主在教训秦家的小姐。”

云罗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嚣张刁蛮的明敏郡主不知怎么的跟秦菱结上了仇怨,今日恐怕听说她进宫来,特地前来整治她。如今李天逍正在对潞州用兵,充王能征善战,兵强马壮,就连李天逍都要让他三分。

明敏郡主若是要整治一个朝臣之女,想必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

德昭仪叹了一口气道:“去将郡驸马叫来,如今明敏郡主在气头上,也就只有郡驸马才可以劝她一二了。”云罗心中失笑。德昭仪这倒是好心办坏事。明敏郡主善妒。凤朝歌从前与秦菱有过交往,如今他若来劝,说不定明敏郡主心中更恨。可是这一番话自然不好说出。

德昭仪派去的宫女很快回来。她身后慢悠悠跟着凤朝歌。凤朝歌面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意,走来轻扫了座上的德昭仪与云罗。

云罗被他的目光一扫,不知怎么的心口忽地砰砰跳了两下。她向来镇定,喜怒鲜少形于色。可是今天一连两次在凤朝歌跟前失态,却是大出意外。

凤朝歌见她面色忽红忽白,不由含笑多看了她一眼。

云罗急忙垂下眼帘,不与他对视。

德昭仪关切地道:“郡驸马去劝一劝吧。毕竟这是皇后的宴席,若是有人闹了事那可不好。”

凤朝歌慵懒一笑:“德昭仪娘娘有所不知。凤某不是不去,是去了只会火上浇油,反而令郡主心中更是不舒服。”

德昭仪一听,皱眉道:“那可不能让明敏郡主胡来。郡驸马稍坐。我去看看便来。”

她说着领着宫女前去。

凤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离去,一撩长衫坐在了石上。他看向云罗,道:“我以为你回宫了呢。”

云罗正想要回答,忽地对上了他那双魅色流波的俊眸,不知怎么的竟瞧得出了神。

凤朝歌见她直瞪瞪盯着自己看,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云罗你要这般看着我?”

云罗一惊,回过神来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勉强道:“没什么。你还是去看看明敏郡主吧,我估摸她的脾气一定会整治秦小姐整治得很惨。”

凤朝歌懒散笑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云罗看着他那一副薄情负义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气上心头道:“怎么会没关系?从前不是你故意招惹秦菱的吗?如今你娶了明敏郡主之后当真对秦菱无情无义了吗?”

她说这一番话义正言辞中含着无尽的怨恨,仿佛不是在说秦菱而是说自己一般。

凤朝歌一怔,一旁的凝香也吓了一跳。

云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她背后冷汗热汗纷纷冒出,凤朝歌看着她脸红如红布,问道:“云罗,你脸怎么这么红?”

云罗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她对凝香道:“去拿点凉的茶给我消暑!快去!”

凝香急忙离开。此时四周无人。云罗只觉得心口碰碰直跳,浑身汗出如浆。

凤朝歌脸色一紧,问道:“云罗你怎么了?”

云罗深吸一口气,扶着冰凉的石桌冷笑连连道:“谁使的好手段!居然给我下了药!朝歌!快些带我离开!越快越好!你的明敏郡主稍后就会来捉奸了!”

凤朝歌脸色一变,果然听见不远处明敏郡主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伸手一探云罗的额头,果然滚烫得吓人。他眸色冰冷,看着那渐渐而来的一堆姹紫嫣红的宫女,森冷道:“这事没完!谁敢算计到了我们头上,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说着抱起云罗飞快闪身离去。

热!

浑身如在火窟中烧烤一样,唯有身边的人身上才是冰凉的慰藉。她呻吟一声牢牢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向他怀中探入。滚烫的脸颊轻蹭着他的胸膛,沁凉顷刻传入。

她如食髓知味一般,不断地撕扯那人的衣衫想要将自己覆在他的身上。

“昀儿…昀儿…”是谁在唤着她。

她不愿意理会,只一心一意寻找能解身上热源的良方秘|药。

凤朝歌看着怀中不停磨蹭自己的云罗,一咬牙,带着她到了一处荷池中将她丢入。“扑通”一声,冰凉的水涌入她的口鼻。云罗呛得连连咳嗽,挣扎地要上岸。

凤朝歌一把将她从水中拉起,抱在怀中怒问:“你到底被谁算计了?”

云罗得了片刻的清醒,边咳边道:“不知…不知道…那波斯女巫…许是那个波斯女巫!”

凤朝歌一摸她的身上滚烫的吓人。

她中了媚药!

可是是谁给她下了这种霸道猛烈的媚药,一下子发作起来?

他看着刚刚清醒的云罗又开始无意识扯着自己的衣衫,一把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钳制住,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宫中有无人的所在?不然你我这个样子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云罗浑身难受之极。她从小身在青楼,芳菲楼中最霸道的春|药也只是醉芳菲而已。那是老鸨用来对付初夜不听话的雏儿。她当年担心自己有一天也被老鸨一碗醉芳菲丢了清白,有一段日子她每天偷偷饮了一点,增加自己身体的抗药性。

不过半年,寻常的春|药她已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今天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是如此霸道猛烈,她拼尽理智都无法弹压。

“我知道…知道有个地方…”云罗强迫自己清醒下来,揪着凤朝歌的长袖道:“去那个地方,…没有别人…”

她说着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所在。

凤朝歌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又即将陷入迷乱的云罗,低低道:“云罗,这一次就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他说着抱着她飞快向那地方掠去。

*****************************************************************************************************************除了热,还是热。

云罗在半昏半醒间听见淙淙的水流声,她的身体渐渐沉入水中,冰凉的流水经过她的身体,带走了她体内的热气。可是这样还不够,她攀牢了身边的人,将自己柔软的身体紧紧攀附在他结实修长的腰间。

她伏在他的肩头,唇不由自主地寻找可以汲取沁凉的所在。

终于她终于吻到了两片薄薄的唇。她喟叹一声,主动向他索吻。唇与唇相接,一种自身体深处流窜的悸动深深地令她沉醉。她如大漠中旅行了良久的旅人,看见绿洲恨不得饮尽眼前的一汪清泉。

她觉得环抱着自己的人浑身一僵,倒吸了一口冷气。

“昀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罗在迷蒙中睁开眼睛,水汽氤氲中,她看见了一张俊美的面容。她低低一叹:“朝歌,怎么是你…”

凤朝歌抱着她在水中沉浮,这是个荒废的宫殿,殿中有一汪温泉池,修筑得富丽堂皇,可惜年久未用已有了败落的迹象,这温泉池甚大,池中还有套池。离泉眼越近的池水温度越高,离泉眼越远的旁边玉池中水却是冰凉舒适。

这简直一个被遗忘的极乐世界。

他如黑曜石一般的深眸看定眼前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云罗,忽地将她搂紧,声音低哑:“为什么不是我?云罗,你不觉得今日这样是天意吗?”

他吻上她红艳艳的唇,听着她情不自禁地吟哦,邪魅一笑道:“天意注定,你将是我的女人。”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誓言

更新时间:2014-9-2 11:11:15 本章字数:5014

他如黑曜石一般的深眸看定眼前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云罗,忽地将她搂紧,声音低哑:“为什么不是我?云罗,你不觉得今日这样是天意吗?”

他吻上她红艳艳的唇,听着她情不自禁地吟哦,低声道:“天意注定,你将是我的女人。”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云罗浑身燥热,与他唇舌相接就如饮了甘甜仙露,疯了一样与他热吻。水波荡漾中两人衣衫已湿透,冰凉的水温都无法降低她身上的热度。

她紧紧攀附着他的身躯,更紧地贴近他的身上。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是谁在与她交缠,媚药在体内游走,热源一阵阵从身体内冒出,令她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他的拥吻中纣。

凤朝歌看着水中的云罗。长衫褪尽,露出雪白苗条的娇躯。她面容绯红如三月的桃花,眼紧紧闭着,细长妖娆的弧度媚色流泻,长长的黑发在水中飘荡,如水中生长出来的妖,魅人心魂。

她是华昀。

她是他心头上生长的一朵墨莲,啜饮他的心血,尽放妖娆,却不容他轻易采摘宾。

她冷眼看着他伤她至深,却不置一词。曾经他怀疑她当真是如斯凉薄无情的女子,自生自灭,不求人亦是从不留恋。可是今日她紧紧攀附着他,仿佛除了他再也无人能救她出灾厄…

直到这一刻,她才显露女子的脆弱与无助。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火热,冰凉的泉水也无法浇熄两人情动的灼热。凤朝歌猛地一把将她扣住,抵在了池边。她伏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延绵深吻。

他的吻热烈而霸道,仿佛要将她每一片雪肌一一逡巡而过。她感觉到这吻的不同,忽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

眼前的人不是他。云罗深深皱眉,低低道:“朝歌…不要…”

凤朝歌猛地顿住,身下蓄势待发,眸光沉暗得可怕。眼前的人身上水珠点点如珍珠,布满了身上说不尽的妖娆妩媚。可偏偏她说不要。

云罗撑起一点神智,颤抖问道:“你我这样…又算是什么…”

温泉池空荡荡的,她这一声问话格外清晰。

凤朝歌眸光一紧,渐渐放开了她。

云罗媚药已发作,他一离开立刻如被火焚一样难受。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不去看他,伏在池边手指狠狠抠上石头,丝丝缕缕的鲜血缓缓流出。剧痛令她混乱的神智多了几分清醒。

她颤声道:“你若有志…将来千军万马荡平梁国,替你也替华家报仇…到了那时我为你为奴为妾…亦是甘愿。”

“如今你若乘人之危,我们便是奸夫淫妇,受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