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晗神色变得认真,“你公报私仇没商量?”

“是。”

“表哥!”

不理。

“亲爱的表锅?”

不应。

“表哥,帅哥,哼呢,亲亲,乖乖…”

“叫我天皇老子都没用。GoOut!”

“不…”

“这是命令!”

“Yes,Sir!”反手锁了办公室门,吴晗非但没离开办公室,脸上噙着阴笑、眼冒淫光,一步一步朝梁少华走。

梁少华顿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窜起,“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擦拳擵掌,口水漏了一滴,“我都说了,我不能一天看不到你。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我就唯有一偿忍了二十多年的夙愿。说吧,你是想被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奸边杀?”

“吴晗,你疯了!”梁少华全神戒备,全身汗毛倒竖。

“疯了才爽。”高跟鞋一跺,吴晗腾空跃起,朝梁少华飞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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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惨很落魄

原是想直接扑入他怀里,哪知梁少华身手敏捷地躲开,她又用力过猛飞出了窗户。

“啊!”惊天动地的惨叫,不用说也是吴晗发出来的。

三楼啊,这砸下去还得了!

砰!一声。

重物坠地的声音。鲜红的血液向地上漫开…

七嘴八舌,轰杂吵闹。

吴晗觉得很吵。有坠楼八卦可看,那些警花警弟警靓哥肯定全跑来看热闹。

该死的表哥,窗帘拉着,窗户怎么是开着的?害她直接掠过窗帘华丽丽做了人肉飞弹。

“她还没死呢?快看,睫毛动了…”有一道女声惊奇了起来。

没死不是很正常嘛?吴晗心里嘀咕,她一向也算人缘还不错,哪位大婶那么巴不得她嗝屁?

“真没死,还在喘气…”又一道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

吴晗睁开了眼。

古典气派的大厅里布置得喜气洋洋,筵席数桌,满堂宾客。怎么看都像电视里演的古人结婚的场面。

神马状况?做梦呢吧?

眨了眨眼。

所见现像没有消失。

额头好痛啊,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古代新娘的那种霞帔,凤冠掉在一旁,头发散乱,长度及腰。

这哪是自己的头发?抬手,手形极度好看,却不是自个的手。

陌生的记忆悉数涌入脑海。是一个叫君无菲的女子,芳龄二十一,出身于天启国京城的君家,长相美丽,性格懦弱,经常受人嘲笑欺负,与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自幼订亲,君府家道中落,面临破产…

像看客一样走马灯似地读过脑中的思想。

世人都说君无菲爱惨了魏子溪,却想不起魏子溪长得什么模样。也就是说,关于魏子溪本人或与他相处与否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吴晗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坠楼后挂了,灵魂穿越附在了一个叫君无菲的古代女子身上。

Shit!

刚想对天咆哮,老天摆的什么破乌龙?一笺纸迎面砸来,吴晗下意识地拿起来看,“这…是什么?”一开口才发现嗓音破碎,估计是哭多了的缘故。

“白纸黑字——休书!”一位打扮得像贾宝玉一样高贵帅气的古代男子鼻孔朝天,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

看他一身大红的新郎袍,记忆中,今天是君无菲与魏子溪大婚的日子,不用说,面前这位拽男就是魏子溪本尊了。

“君无菲,别以为你撞柱自杀,我就不会休你。”魏子溪冷哼,“一个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只会让人更嫌恶。”

先前说她没死的女子又嘲讽地出声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吴晗认得,她是沈尚书之女沈雁荷。

至于在场那么多人,基本都是婚礼上的宾客了。

颤颤巍巍地拿下额上的休书,吴晗倒抽一口气,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该死的魏子溪,哪里不好砸,砸她撞破了的额头,纸粘在伤口上撕下来很痛的吔。

魏子溪却看成她是被休了气得哭,“收起你的眼泪。你这个没用的草包,挂着我未婚妻的名声十一年,就害我被世人耻笑了十一年,今日,本公子只不过一雪前耻。”

“姑爷为免太过份了!怎么说君家曾经帮过魏家,你怎能如此待我家小姐!”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得脸色发青。

吴晗瞟一眼,知道这男子是君府管家姜河。

魏子溪神色浮起鄙夷,“回去告诉君佑廷,曾经他借过一万两白银给魏家,定下君无菲与我的婚事,为了还曾经的恩,我才在双亲过世后,依然按约定娶君无菲这个草包过门。我那已故的爹娘可没说不许休妻。这么多年来,我陆续支助了君家十万两白银,已经十倍奉还了。君佑廷想嫁个女儿就让我帮他收拾君府那个烂摊子,如意算盘拨错了。”

“姑爷…”姜河还想说什么。

魏子溪身边的小厮冷喝,“请姜总管说话注意些,我家公子才不是你们君府的姑爷。”

“把君无菲与姜河轰出去!”魏子溪无情地下命令。

“是。”几名魏府家丁架走姜河,才要找君无菲,却发现厅里没她的踪影。

众人定睛一看,见穿着新娘霞帔的君无菲不知何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那虚浮不稳的身影,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在场的宾客们个别的生出了怜悯之心,更多的则是落井下石,“君家也太不要脸了,以为仗着您魏公子的势,就能无法无天,现在竹篮打水,简直是咎由自取…”

“魏公子总算还娶过君无菲,要是我,这种草包,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魏府家财万贯,难怪君家惦记…”

沈雁荷似不经意地问,“君家就快破产了,指不准君无菲明天就会流落街头,魏公子,您会帮她么?”

魏子溪眼里尽是冷嘲,“就算君无菲饿死冻死,也与我无干。”

此话一出,君无菲摔了一跤,趔趄地爬起,一把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初到古代,不习惯穿那么长的裙子,额上的伤又流了她满脸血阻挡了视线,没看清楚才摔了。

子溪却当她是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讥诮地勾起了唇角。更认为休了这么个没用的草包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可怜的君无菲,碰到这么个倒灶的男人,吴晗在心中叹息。既然住了她的身子,从此以后她吴晗就是君无菲了。

没时间与魏子溪废话,君无菲以最快的速度向魏府外头走,药店、药店在哪里?额上的伤不轻,要快点敷药,免得留下疤痕。有啥米比女人的容貌更重要?

只是古代新娘大婚当天要到晚上洞房时才可以与老公一起吃东西,现在傍晚了,无菲一天没吃东西,又受伤,手软脚软,在一众贺客眼里,还是走得很慢很惨很落魄。

第四章 京城第一八卦

魏府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把街道都占光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快看快看,君无菲出来了!”

“她还有脸活着,大婚当日被夫君休弃,旷古烁今天下第一人呐,要我,我早就自杀了…”

“她不是刚才撞柱没死成,估计怕痛,不敢再死一次…”

“真是丢尽了君家的脸,女人中的耻辱败类…”

君无菲冷扫了众人一眼,气势不怒自威,不少人顿时噤了声。

一步一步,恍若前方无人般朝前走,所过之处众人莫名惊惧地让道。鲜红染血的身影,步伐那么沉重,身影那么孤单。

一家客栈二楼沿街的席位上,一名白衣男子优闲地品着茗,温雅的目光停留在君无菲身上,“你说,她落魄吗?”

男子身后的护卫回道,“爷说的是君无菲?属下觉得她整个人身上都印了个惨字。”

“她很潇洒。”

“可她走得很慢…”

“那是因为她额上的伤,走快了,会震得痛。”

“爷说的一定是对的。”护卫点头,有点惊奇,“您从来不关心女人。君无菲只是一个弃妇,何德何能让您看一眼。”

“她的目光,有点一特别,不像传言中那么爱魏子溪。”男子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万千人群中,盯着君无菲看的人各式各样,有一道目光,温雅中带着一股严厉,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君无菲忽地抬起首,瞧见了二楼席位一道正好离席的白色身影。清俊儒雅,似蓝天白云,高不可攀。

只是一个背面,却让人觉得有如云泥之别。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没功夫多想,君无菲进了一家药店。跟着前来凑热闹的人又挤在药店外头探头探脑,半晌也不见君无菲出来,有人忍不住问了,“君无菲呢?”

药店伙计说,“她抓了药,早就从敝店后门走了。”

一袭青色锦衣,乌黑的头发盘结成髻以巾帽固定,折扇轻摇,京城街头多了名翩翩美少年。少年的额头贴了块纱布,隐隐能见纱布内裹着药。

不用说,这位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君无菲了。现在全城最热门的八卦就是她,一身新娘袍又太惹眼,于是她在药店上了药,清理了皮肤上的血迹,用身上的首饰结了帐,又把余下的首饰进当铺卖了,买了身男装。

瞧了瞧街道左右两旁客似云来的饭店,君无菲把玩着手里仅余的一锭碎银子,这么点钱肯定不够吃顿丰盛的,她上辈子过惯了好日子,不想将就吃路边摊。

大步走到一个押大小的赌摊前,碎银子一弹,押在‘小’字上。

摊贩小哥一见她的穿着打扮,开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掩住大鱼上勾的兴奋,“公子您是要下注?”

“废话少说,本大爷有的是钱。”无菲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好…好…”摊贩摇了摇骰锺,“开!果然是小。”

君无菲把赢的银子与本钱一并又下注,再赢,五把之后,已经赢了一堆碎银,摊贩笑道,“这样玩的话,太小了,公子今儿个运气好,不如赌点大的?”

十赌九诈,只要她拿出多点钱来,可就一把输光了,这点过时的小伎俩还A得到她?想是一码事,说出来的却是,“要是这把再赢,就说明本公子运气确实不错。”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摊贩又开一局,仍然是君无菲赢。心底揣摩着这小子该拿大钱出来了吧?不能再输了,再不拿钱出来,就把桌面上这些赢回来。

君无菲指了指一堆赢来的银子,“爷不喜欢碎银。不然跟爷的银票摆一堆不雅观。”

摊贩马上说,“小的给您换成整锭的。”

白花花的元宝足有五锭。君无菲抓在手上一抛一抛的,朗声说道,“各位,都看到了吧,本公子今儿个手气好,连赢六把,真是鸿运当头。下一把买小,谁要下注的,就快点下注。”

“跟着这位公子下注肯定能赢,”人群中不少人看了会,见她赢了那么多,早就手痒,经不起鼓动,立即不少人争先抢着押注。

而君无菲本人趁乱带着赢的五锭银子大摆大摆的走了,摊贩见她不押了,急得上火,觉得不能便宜他,见这么多人押注,又只能顾摊子。

人群中,一道儒雅的目光看着君无菲走远,他身旁的护卫说道,“爷,您说得对,君无菲果真很潇洒。下堂弃妇居然转眼成了绝世公子,俊美的相貌属下都看愣了眼。”

被称为爷的男子若有所思,“也许魏子溪会后悔放弃了这么个宝。”

第五章 现成的娘亲

进了酒楼饱餐一顿,君无菲无聊地走在繁华的街头。

欣赏着古香古色的人文风情,与各式路人擦肩而过,开始还兴致勃勃、充满新奇,慢慢地,感觉有点孤独。想念爸妈,还有表哥梁少华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定很惨吧。表哥肯定会很愧疚,爸妈搞不好会责怪表哥,真希望能回现代告诉家人,坠楼是她自找的,不关表哥的事。表锅啊,你的黑锅可背大发了。

失去了她,爸妈不知该有多伤心,还好,有个亲妹妹在,妹妹可以陪爸妈渡过伤心的日子。

深吸了口气,隐去眼中的沉重,君无菲摇开折扇,嘴里痞气地哼哼着,“既来之啊,则安之啊…”

见前方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娃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踹人的中年汉子骂骂咧咧,“年纪这么小就偷东西,我叫你偷,叫你偷!”不停下狠脚。

围观人群众多,没人帮忙,君无菲混于其中看热闹,啧啧道,“真是可怜的小孩,被打得没天没地,再打可就死了。”

有人冷漠地说,“那小孩手脚不干净,教训下也是应该的。”

“他爹娘真是个废物,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君无菲摇头叹息。

又有人说,“看那孩子这么小,穿着又破烂,搞不好是个小叫花子。打死了也一了白了。”

“怪就怪那个孩子投错了胎,要是我儿子,谁也别想碰根毛。”君无菲依旧悠哉悠哉,还是木有出手救人的打算。有点鄙视自个的硬心肠。

中年汉子踹累了,小男娃吐着血,趁这空档爬到君无菲脚边,抱住她的腿,“娘亲…”

“你叫我什么?”君无菲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我不是离异无孩嘛,什么时候冒出个儿子?”想她在现代时,还是未婚呢。

“娘亲,您…不是废物…”小男娃稚嫩的嗓音极度吃力。

君无菲猛翻白眼,“小屁孩,我说了那么多句话,你居然就记着关于废物。”

中年汉子走过来,又要下脚踹孩子,君无菲折扇高扬,“等等…”

“你想管嫌事?”汉子微眯起眼,脸上的刀疤一抽一抽的,胆小的路人退避三舍。

这辈子第一次被个孩子叫娘啊,就算不是亲生的,还是挤出那么丁点儿慈悲心算了,无菲说,“这孩子偷了你多少钱的东西?”

“娘亲,我没有偷东西…”小男娃脸上流起两串晶莹的泪花,“我要找你…他说带我去找,我不…不肯…他就打我…”

围观的人又一阵议论纷纷,“敢情这汉子就是一个人贩子?”

中年汉子变了脸,“叫一位公子做娘,这孩子明显是个傻子,别听个野孩子瞎说。我是好心带他去找娘,他娘我认识。”

君无菲微笑,“你要真是好心,他不肯就算了,干嘛下狠手?”

“…”中年汉子恼羞成怒,“谁敢管嫌事老子就打谁!”

君无菲神情突然变得沉痛,“各位,这中年汉子其实我知晓,他一共拐卖过几十名小孩,最近三个月城里孩子失踪案基本都是他做的,他现在还要公然拐卖我儿子。打得我儿子把我这个爹都叫成娘了。我打不过他,”亮出三锭元宝,“为了正义,谁要是替我狠揍他一顿,这点小小意思就奉上了。他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家庭父亲失去了儿子,儿子失去了母亲,简直就是天理不容、该天诛地灭…”

声情并貌,惨绝人寰,说得那汉子罪恶滔天,除了死,没有别的路了。

众人听着是越来越气愤,尤其有孩子丢失了的家属,是火冒三丈,没同情心的,又有钱做引子,顿时群情激涌,数人齐上对着中年汉子拳打脚踢,中年汉子起初抵抗,越抵抗越犯众怒,结果寡不敌众,被打成了猪头,差点断气,还被愤怒的人群架去送官纠办。

有人凑上前来要钱,君无菲就大方地把三锭元宝拿给他们分啦。

弯腰将小男娃抱起来,无菲友好地问,“嗨,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弃儿…”怯生生地。

是抛弃的意思么?孩子的脸太脏,看不清样子,衣服也是又脏又破质料又差,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君无菲没由来地一阵心软,“几岁了?”

“五岁。”说完,孩子昏了过去,嘴里的血沾湿了她的肩。

“唉,这下好了,救了个弃儿,”君无菲叹着气,“我可不想做个现成的娘啊。肿么办?卖掉不是人干的,做奴隶又太小了。兄台,你说咋办?”侧首看向几步开外的一名男子。

但见一男子俊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袭白衣,衣袖和领子是精美的刺绣图案,衣着华贵而又内敛,一看便知非池中物,贵不可言。

他的目光深邃温和,看似无害,又令人觉得深不可测。

无菲不禁联想到了披着人皮的狐。

狡诈的狐狸。

“你在问我?”男子显然有些诧异。

“阁下在客栈二楼喝茶时就对本姑娘关注有加,赌摊前默默注视,现在又悄悄守候。你说,不问你,问谁?”

“原来你知道。”男子哂然一笑,“君姑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

“自恋等于自信,晓得不?”

他不置可否,“扔了。”

君无菲稍怔,二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把孩子扔了,“果真是斯文败类啊,心肠比我还毒。”

“放肆!我家爷岂是你能侮辱的。”他身后的护卫跳了出来,君无菲可不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潇洒地煽着扇子朝君府的方向而去。

“爷,他简直不把你放眼里!”护卫继续愤愤不平。

白衣男子却不当回事,“知道她最擅长什么吗?”

“什么?”

“骗死人不偿命。”

“爷说得对,不管是面对诈赌的摊贩,还是看起来块头颇大的中年汉子,她一介弱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嘴皮子动动就达到了目的。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各个都当她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