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一巴掌下去,打红了她的身,“还撒谎!末将看到你与大皇子不仅一次,看你享受欢娱得紧,还说被逼!”

“啊!”她痛叫,“别打我!”

“还以为大皇子多珍惜你,有求于末将,还不是把你像物品一样送到本将军的床上!”

“呜呜…”她嘤嘤地哭泣,他怒撕了她身上的所有衣衫,“哭什么!越哭老子越想虐你!”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呤哦声几乎响了一整夜。

天将黎明时,楚曼雅被轩王府下人抱着悄悄送回了思晗居卧房。

睡了一上午,楚曼雅腿软地下不了床,只得称身子不适,在房里休息了一天。到傍晚时分,她总算能起身走动,见着自己肌肤上青紫交错的痕迹,摸一下都疼。

赵岳那个变态疯了般虐她,打她,唯独不碰她的脸,免得给人看出来。

让下人弄来热水,洗干净身体,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见院中只有君无菲一个人,她像个懒虫一样睡在躺椅上,睡得很熟,那睡容美绝尘寰,毫无心事。

心头顿生嫉妒与怨恨。

要不是君无菲在天启国害她名誉扫地,害她欠下巨债,她哪会像今天这么惨?以前就算大皇兄强迫她欢好,可从不曾让她陪别的男人,是坏了名声后,大皇兄才那么做。

都怪君无菲!

忍着身子的不适走过去,盯着她美丽的睡颜,越看越刺眼,伸手拔下手中的发钗,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要是她的脸花了,云漓就不会喜欢她了。

拿着发钗的手有点颤抖,四下环顾了一眼,没发现别人,她握紧发钗,尖的那一头猛地朝君无菲白皙的面庞刺下去。

原本睡梦中的君无菲像是不经意地转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侧着睡,刚好避开了毁容一击。

楚曼雅不相信她运气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第九十云七章 赶走云漓

扬起的匕首又要落下,岂知君无菲突然睁开了眼,“你在干嘛?”

楚曼雅心虚地将匕首收到身后,“本…本宫…”一时想不出借口。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想毁我容?”

“不…不是。”二皇兄与云漓都喜欢她,认了怕是没好果子。

“那你拿着刀朝我脸划过来是想给我剃眉毛?”一副不在意的态度,睡眼惺松地打了个呵欠。

怎么看,君无菲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庸懒的美,楚曼雅冷哼,“本宫没那个雅兴。”

“嫉妒我,想毁我容,就直说。敢做不敢认,向来是你的做风。”

“谁说本宫不敢认?”楚曼雅马上反驳,“反正也没人看到,本宫也没伤到你。认了又何妨?你一介平民百姓,还奈得何本宫?”

君无菲耸耸肩,不解地瞄了她一眼,“哎,我真搞不懂你,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嘛老找我麻烦?”

“你还好意思说无怨仇。在天启国的时候,要不是你破坏本宫的好事,本宫早利用陈坚赢了个盆满钵满。本宫早就嫁给睿王了!”

“你要嫁给欧阳煊我不管,也不关我的事。但你所谓的赢钱,是你先来惹我,你设了圈套让我父亲钻,想赢得我君家破产。我不过是还以颜色,你还好意思指责我?至于嫁欧阳煊,你无非就看中睿王欧阳煊当初的权势,没嫁他算你运气好,没看到他现在倒台了不知所踪?你应该感谢我。”

“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本宫也不会欠了你巨额借债,害得本宫拮据度日…”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楚曼雅瞪着她,“就算以前的事你撇得清,那现在呢?你不断地抢本宫的男人。以前要抢欧阳煊,现在又跟本宫抢云漓!”

“首先,欧阳煊白送给我也不要。第二,云漓不喜欢你,我也没抢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将云漓让给本宫?”

“我是不是在听什么笑话?”投给楚曼雅一个白痴的眼神,“云漓又不是物品,没有人有资格说什么让不让。”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让。”楚曼雅冷笑着说,“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下个没人要的下堂妇,配得上云漓吗?”

“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她啧了两声,“突然觉得你很可怜。”

“本宫哪里可怜!”楚曼雅气愤。

“有本事就去把男人的心抓了,而不是在这里为难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本宫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哪点好?云漓跟二皇兄怎么都看上你?你不过是一个…”话突然说不下去,她喉咙里痒得不得了,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想止痒,“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我不喜欢听到一条疯了的母狗在我面前叫。”君无菲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你不是想毁我的容么?那你就也偿偿毁容的滋味。不过,不用我亲自动手,你自己动手就成了。很痒吧?”

随着她话落,楚曼雅脸上一阵奇痒,忍不住用手挠,“你…你对本宫下毒!”

“慢慢地,是那种由里到外的痒,痒得你忍不住抓花自己的脸,可是抓也没用,越抓越痒,最后你会把自己抓得像个猪头。”

“你好歹毒?”

“哪毒得过你?”她笑容甜美,“我可是很善良的。”

“本宫会告诉二皇兄,你的真面目!本宫要进宫向父皇告状…”

“尽管去就是。”君无菲不在意地说,“不用等到别人制裁我,你手里不是有刀么。”

“本宫要杀了你!”再次扬起匕首向她刺来。

君无菲本来想好好教训楚曼雅一顿,眼角的余光瞥到来人,立即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狼狈躲闪,“公主不要!”

楚曼雅表情狰狞,“要你命!”

“你在干什么!”一声严肃的厉喝,是楚昱的声音。

同时,曼雅手腕被暗器击中一麻,手中匕首落地。

曼雅转身,见楚昱与云漓同时从院外走了进来,楚昱是一脸愤怒的表情。

云漓面色淡然,清越的瞳光里却盈着一股杀气,那一眼直躲过来,曼雅顿觉被阴寒笼罩,来自地狱的恐怖气氲倾袭全身。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明云漓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连怒容都没有,她却觉得见到了鬼魅般恐怖。

“不…不要…”曼雅下意识地启唇,不知是喉咙太痒说不全话,还是怕得不敢开口。她要说的是不要杀她。

“小晗,你要不要紧?”楚昱没理会曼雅,禁自走到君无菲身边。

云漓快楚昱一步,伸手搭上君无菲的脉搏,确定她没事,瞳里的阴寒才退却。

君无菲尴尬地抽回首,对楚昱说,“我没事。”

楚昱介意云漓的举动,有点气结。心中明白曼雅不会武功,自然是伤不了她,“没事就好。发生了什么”

“她…她…”楚曼雅喉咙与脸上痒得难受,实在发不出声,不断地抓脸,一张俏脸抓出一道道血痕。

楚昱看了曼雅一眼,问无菲,“你对她下毒?”

君无菲不否认,“是。”

“为什么?”楚昱又问。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她觉得好笑,连解释都不想,一抹失望划过眼底。

“本世子相信君儿做事,总有她的理由。”云漓清澈的瞳里瞧着君无菲时满是关怀,“只要君儿没事便好。”

云漓对无菲的维护让楚昱心里很不是滋味,“曼雅贵为公主,若是不说清楚,怕是难以同父皇交待。”

“区区一个楚曼雅,就算君儿杀了她,也不必轩王多费心。本世子自会摆平。”云漓环过君无菲的肩膀,温柔地说,“别怕,一切有我。”

云漓无条件的庇护让君无菲感动,望向楚昱的目光却满是复杂。

楚昱心里却充满醋意,“事情是在本王府里发生的,本王自然要讲个公平。何况,曼雅是本王的皇妹,本王岂能让她枉死?”

心,一点点冷却。

望着眼前的楚昱,君无菲备感陌生。

在现代时,他宠她,爱她,对她相当的好。以为他对她的爱是无条件的。

现在想来,不是这样。在现代,黎氏集团表面风光,实则年年亏损,全靠黎爷爷暗中经营杀手组织,靠杀人换取的酬劳注入,黎氏集团才能维持下去。黎爷爷老了,一切都交给了黎煊。她曾劝过黎煊结束杀手组织,与她做对平凡的夫妻,即使黎氏集团倒了,她依然会与他在一起,她会设法挽救他的公司。

他说要过几年,涉及太广,一时结束不了。

十五岁时,她就跟他说过这事。到她二十岁,他依然在干暗中杀人的勾档,最后,他去杀别人,反而被对方保镖枪击成重伤逃回,死在了她怀里。

她无力救他,除了伤痛,还是伤痛。

望着楚昱那温文和气的样子,英俊的面孔下不知藏着几多肮脏的心?

她知道他不是善类,一直明白,但只要他对她好,她什么也不管。

现下她突然觉得,有点像阴谋。她家的家底是实打实的,他一直不肯结束杀人组织,不可能是没机会,而是要等到她毕业后正式掌控家族企业,她才有能力帮助黎氏集团不倒闭。在她没毕业时,他只能靠杀人的资金强撑着?

君无菲清冷的眸光几乎要将楚昱看透,楚昱的心忽然就悬了起来,想问问她在想什么。似乎在想不相干的事?

“轩王此话言重了。”君无菲淡笑着启唇,话又在正题上,“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说就是。我在睡觉,楚曼雅拿了匕首要划花我的脸。我给她下了点痒粉,算是还以颜色,她又受不了要杀我。就这样。王爷觉得我过份吗?”

楚昱当即怒瞪楚曼雅,痛批,“君无菲是你未来的二皇嫂,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二皇兄…”楚曼雅哭了起来,边哭边重重地抓着脸,血与泪混成一团,一张脸丑陋得看不出人样,“你别信她,是她无原无故对我下毒,我才追着她要解药,别听她瞎说…”

“好了。”楚昱不耐烦地打断她,“本王相信小晗所说。”

君无菲见他明确的态度,心里也没什么暖意。

“来人,传太医为公主看诊。”楚昱沉喝一声,院外立马有人去执行命令。

“君儿,如果你要谁的命,跟我说。”云漓淡声对君无菲开口,声音里虽然没什么情绪,任谁都看得出是认真的。

“多谢,暂时不想要谁的命。”君无菲心里有些疲惫,“我想听你弹琴。”

“嗯。”云漓点头。

楚曼雅被下人带去了房里。

小厮云初在小亭里备好了琴案,云漓坐于案前,悠扬的琴声潺潺流泄,如高山流水,清清泠泠,闻者就像在欣赏最美丽的平清秋月,心旷神怡。

君无菲躺回椅子上,闭目聆听着宛若天簌的琴音。

楚昱失望地瞧着她美丽的容颜,“你不是说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她睁开双眼,见他失望,她更失望,“听朋友弹个琴,难道能叫有染?”

“小晗,别跟我斗气。”他缓下面色,眼里有着疲惫,“你不知道,我活得有多累。”

“天天勾心斗角,想不累也难。”她理解。

“所以,你让我省点心,好吗?”

“既然我这么让你为难,轩王府,我不住也罢。”她说得淡然,他却听得心痛,“瞎说什么。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袖摆一拂,他大步而去。

望着他玉树临风的潇洒身影渐渐远去,她唇角扬起苦涩的笑痕。

察觉一道清澈的目光,君无菲望过去,在云漓脸上看到了关心。

这个若仙般的男子,即便泰山崩于前,怕是也面不改色,但他却为她动了怒。

他想杀了楚曼雅,先前眼中那道冰冷的杀气,她看得很清楚。

不杀楚曼雅,是不想她为难吧。毕竟她与楚昱关系匪浅,曼雅是楚昱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他才说要谁的命,只消同他说。

心里有点痛,为的是云漓。

对楚昱,充其量不过是失望而已,感觉上,比云漓轻多了。

心中的想法,其实从很早就已经好明显。

她是喜欢云漓的,早就动了心。

却因为曾经的承诺,她不想背叛楚昱,依然选择楚昱。

心,为什么会痛?

瞧着云漓的目光有点迷茫。因为她越来越不懂他了。

一个不染尘埃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气,甚至连楚昱的气场都比下去了。

深居简出,只知道吟诗作画的男人,不可能撑得起云府。楚昱也说云漓不是个简单的人,是云府幕后的实际掌权人。

天下第一首富,又岂是池中物?

那么,在天启国,云老王爷让云漓到天启国历炼做生意是假的?他不会做生意亏得一踏糊涂是幌子?不用说都是。

还让小宝帮他做生意,搞得小宝经营还能略赚。云漓那么处心积率接近她母子,存的什么心?

难道仅因为在山上撞钟那次邂逅?

不会这么简单。

可在云漓眼里,她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是玄溟,那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

玄溟需要她的身体,只能要她的身体。

越来越觉得云漓与玄溟是同一个人。尤其在云漓眼里见到了几乎与玄溟一样的杀气之后。

琴声袅袅回旋,在寒冬里格外清晰,梅树上停着的鸟儿都似乎听得入了迷。

雪花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她站起身,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在掌心融化,冰冰凉凉的。

云漓看着她,她一袭白衣,五官精致绝美,长长的头发随着冷风轻轻飘动,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伸手接雪花时,有又股孩子气。

心思一动,云漓淡然的心湖里仿若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悸动地漾着圈圈。

白雪飘飘扬扬,在空中纷飞,慢慢撒落,像小羽毛、小雨点,又像柳絮蒲公英,漫满了天幕。雪中的她绝美无暇,衣袂随风摆舞,看起来很不真实,像是随时会飞上云宵的仙子。

他害怕她离开,更加为她的迷醉。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落在脸上身上的凉意。想借着这样清醒些。

情有归处却不能。

君心难测,渺万里层云。

倏然,雪儿不在落于颊上,是停了吗?

睁开眼,见一把白色的纸伞于头顶上方,回首,见云漓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他为她撑着伞。

仅是这么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她的心却动容了,真想与他到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地方,长厢厮守。

“别着凉了。”他嗓音温柔,蕴满了关心。

凝视着他清俊若仙的面庞,瞧着他眼里真挚的情感。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忧伤。不可能的,黎煊没出现时,都弃不了曾经的承诺,黎煊出现了,又如何能背叛于他?何况,即使没有黎煊,云漓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天边月。

她怕是触不到他的真心。

连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黎煊都不可靠,何况才认识数月的云漓?

云漓比起楚昱更深沉难测,不是么。

“你走吧。”她忽然启唇,面色淡然无波。

他清澈的眼瞳里蓄起痛苦,嗓音微哑,“为何?”

“剪不断,理还乱。”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楚昱都没下逐客令。”

“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可以不为难他。”他清润而又微带磁性的嗓音里盈着痛楚,“君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守在你身边。”

她的心一痛,“正因如此——你走吧。”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走。”他将手中的伞塞给她,碰触到她冰凉的小手,忍不住关怀,“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