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公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断气了,皇帝的匕首锋利无比,割穿他心脏,割穿了大动脉,卫公公没有受太多的苦,就离开了。

温意放下卫公公,眼泪如雨,她放下卫公公,愤怒地盯着皇帝,咬牙切齿地道:“你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皇帝冷笑一声,把匕首丢在地上,温意发现,那匕首上刻着“神勇将军”四个字,温意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你…”

皇帝捏住她的下巴,残毒的眼光寻梭着她的脸,冷声道:“怎么?很诧异吗?他如今已经在天牢内,他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温意摇摇头,苍白地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忍心这样对他?”

皇帝笑了,笑容阴沉得像外面沉黑的天空,“亲生子?那又如何?朕顾念骨肉亲情,他却要弑父夺位,朕不杀他,他便要杀朕,既然他不忠不仁不孝,朕留他何用?”

温意泪水狂奔,怒道:“他们都没想过要你的皇位,他们从来都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安稳的人生!”

皇帝冷笑,“真是平凡的愿望,若仅仅如此,他们何须如此费尽心思?”

温意怒视着他,眸光疯狂,“是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因为他们有一个弑父夺位的父亲,时刻担心他们也会像他当日那样,所以对他们打压威胁,他们多忠心也好,他们的父亲都瞧不见,只不断地臆想他们要夺位,他们为国出征,在他们父亲眼里,他们是去建功立业,是为日后夺天下做准备;他们跟朝臣往来,商议朝政之事,在他们父皇眼里,却是结党营私…”

温意还没说完,皇帝怒极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

一句弑父夺位,让皇帝彻底陷入疯狂,他一脚踹在温意的腹部上,蹲下身子连扇了温意几个耳光,他的眸子因为愤怒而通红,额头青筋尽露,温意疼得几乎呼吸不过来,但是她死死地咬住牙关不求饶。

“贱人,朕让你造谣,让你偷汉,朕杀了你!”皇帝怒火正盛,随手捡起地上的匕首,举起就要插入温意的心脏。

温意毫无反抗的能力,她闭上眼睛,静待痛楚来临,静待死神降临。

但是,匕首没有插入她的心脏,她听到哐当一声响,她睁开眼睛,只见皇帝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有黑色的血液滴下,她愕然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在她面前轰然倒地,身子剧烈地抽搐几下,眼睛翻白,死死地盯着温意,面容因为痛苦而狰狞不已。

温意挣扎起身,扑到他身前,想伸手扶起他,但是,皇帝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没入她的腹部,皇帝伸出手,痛苦地抓住她的头发,怒道:“贱人…你竟敢对朕下毒?”

温意的身子软软地滑落,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她,她努力撑住,想要爬出去喊人,但是,伤口疼得她几乎昏厥过去。她伏在地上,就在昏迷之前,她看见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她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黑色靴子的主人捡起地上的匕首,她闭上眼睛之前,听到匕首没入身体的声音,再然后,是皇帝闷吭的一声,仿佛被人捂住了嘴巴。

再之后的事情,她便不知了。

只知道她醒来之后,已经身在大牢中,身负弑君罪名。

而和她在同一个天牢的,还有朱方圆,他已经遍体鳞伤,只余一口气了。

温意连怕带滚地来到朱方圆身边,扶起他,拍着他的脸,焦灼地问道:“朱方圆,你怎么了?”

朱方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一脸血迹的温意,他苦笑,“我们死了?”

温意摇头,哭道:“不,我们还没死,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在天牢里?”

朱方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还没死?我以为死了就能回去了,温意…”他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流下一条血丝,胸部起伏得厉害。

温意用颤抖的手解开他的衣衫,只见他的胸膛有一个黑色的脚印,踢他的人,应该是高手,他整个胸部乃至腹部,都肿了起来。

温意果断地从袖子里取出金针为他施针放血,几针下去,朱方圆的咳嗽总算停止了下来,但是却不断地吐血,温意知道这些淤血必须吐出来才能好,所以,又在他胸膛连施了几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朱方圆脸色略微好转,他抓住温意的手,苍白地道:“我听他们说,你杀了皇帝!”

温意一惊,脸上的血色陡然褪去,昏迷前的种种涌上心头,她伸手摁向自己的腹部,有人为她包扎了伤口。皇帝死了?她没有杀他,她昏迷前,皇帝已经倒地,但是她记得皇帝还没死,是他刺了自己一刀,还用那样愤恨的眸光盯着自己,不,她没有杀他。

温意摇摇头,骇然辩解,“他死了?我没有杀他,谁说我杀了他?”

朱方圆闭上眼睛,忍过一阵剧痛,良久,才睁开眼睛瞧着温意骇然失神的脸,轻声道:“他们送你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你竟敢弑君!”

温意脑子里一片乱麻,之前因为送宋云谦离开,耗尽心力,后又被皇帝连扇了几个耳光,最后中刀倒地,那时候的她,神智其实已经有些混乱,她忽然惊惧地想到,那时候她会不会失去理智,奋力一击,竟回身杀了皇帝呢?

第132章国师的身份

第132章国师的身份

温意捶着乱糟糟的脑袋,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忆整件事情。但是她越想记起来,记忆就越纷乱。

朱方圆虚弱地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温意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只是说到自己送了宋云谦离开之后的事情,她就说不清楚了。

朱方圆蹙眉道:“你都是经历几番生死的人,按理说不该受惊过度,但是你这个状况,真像受惊过度的后遗症。”

温意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很肯定自己没有杀皇帝,但是,如今想了想,我在受刺后有可能反击,你知道,我的身体有时候并不受意志的控制,甚至有时候会有些无意识的动作,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无法控制。”她问朱方圆,“你呢?你是如何进来的?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朱方圆深呼吸一口,缓缓抬手压住胸膛,道:“那日,小德子来跟我说,皇上要假意赐死你,骗宋云谦回京,我便想去报信,结果,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他又深呼吸一口,苦笑道:“你知道我的武功,只是来古代之后才开始学的,花拳绣腿倒是有,真功夫却没几分的。后来小德子为我解围,我逃了出去,却不知道被谁偷袭,胸口中了一脚,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天牢了,不知道小德子如今怎么样了。”

温意心惊肉跳,“只怕…”她并没有说下去,皇帝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卫公公都下得去手,小德子又怎还有命?

朱方圆明白她的意思,难过地道:“若不是为了让我逃出去,他不会送命的!”

温意也难过,卫公公是飞龙门的人,活生生地死在她面前,她却施救无力。还有小德子,那样忠心地为宋云谦,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心里难过得很,很担心宋云谦的情况,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曾经出现过在采薇宫,会不会被人指认为弑君的凶手?皇权的斗争,如此的惨烈,稍有差池就是掉脑袋。

她抹着眼泪,道:“我是一名脑外科医生,每日所作的事情,就是救死扶伤,生命在我们眼里,就跟天一般的大,我们跟死神搏斗,跟时间竞赛,为的就是能让一个人活下去。但是,自从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廉价,一个人动不动就可以让另一个人去死,朱方圆,皇权的斗争一定要这么惨烈吗?一定要死这么多人吗?踩着这么多人的骨血上去,就算安坐皇位,下半辈子岂能安心?”

朱方圆闭着眼睛,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哑声道:“我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这么多心思去怜惜旁人?温意,弑君是要杀头的。”

温意凄然一笑,“死我一点都不怕,我本就是一缕幽魂,死过这么多次,又活过这么多次,我赚足了,这种日子也真叫人绝望,有深爱的人,不能相守,有平安的日子,无法触及,每日生活在恐惧中,随时担心自己的脑袋和身边人的脑袋不保,这样下去,不死也迟早疯掉!”

朱方圆没有再说话,来古代之后他的日子一直都比较平稳,若不是入宫,也没有此番劫难。但是他也明白温意所说的话,温意经历的事情,他虽不清楚也能身同感受,因为,他们来自太平盛世,打仗和皇权斗争这些,只在电视剧里出现过,如今身在其中,岂是一句惊惧骇然所能囊括的?

温意最后叹息了一句,“我只怕,牵连了宋云谦!”

宋云谦的情况没有温意想得这么糟糕,事实上,他如今已经占据了皇宫。

他被温意送走,醒来后已经在宫外。而收到他信号的大军,就在前方,由陈元庆率领着。

宋云谦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温意是如何送他出宫的,他只知道温意此刻十分危险,一颗心如火焚烧,他运功调理了一下,便要率领大军杀入皇宫,但是,一个人及时阻止了他!

是九王,他身穿盔甲,火光中只见他神色凝重,他单人匹马,就这样静静地立于宋云谦大军前面。

九王策马来到宋云谦身边,道:“你此刻入宫,便坐实了弑君弑父的罪名!”

宋云谦瞧着九王,声音沙哑地问道:“什么意思?”

九王沉默了一下,道:“你父皇已经驾崩,温意被抓了起来,被当做弑君的凶手,你若此刻率领大军入宫,那么,你就是乱臣贼子,弑君弑父的凶手。”

纵然曾经那么痛恨自己的父皇,曾经从心底咒过他去死,但是,此刻惊闻噩耗,宋云谦还是难掩伤心骇然之色,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九王说温意已经被抓了起来,并且罪名是弑君,此乃诛灭九族的大罪。

他摇头,道:“温意不可能杀父皇,本王要入宫,本王要见她!”

九王苦笑,“不管她有没有杀,如今已经坐实了罪名,你率人入宫,那么你也会成为凶手,赶紧走吧,等发丧之后再寻求营救温意之法,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宋云谦盯着九王,问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王别开脸,道:“听皇叔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要营救温意,要抢夺天下,必须保住自身,否则,你和温意都要死!”

说罢,策马离开!

陈元庆上前道:“王爷,事有蹊跷,宫中应该出事了!”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宋云谦也有些乱了方寸,但是,他笃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温意还在宫中,她有危险,他一定要入宫。

他回头看着陈元庆,道:“杀进去!”

军令如山,陈元庆纵然知道宋云谦此刻的决定有误,但是也只能领命。

千山横空落下,发鬓凌乱,她伸手拦住,对宋云谦道:“撤!”

千山的衣衫上染血,脸上也有一道血痕,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她站在宋云谦身前,凛然道:“马上撤,天亮就来不及了!”

宋云谦拉过千山,急问道:“你家主人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刚从宫里出来吗?”

千山咬牙切齿地道:“飞龙门有人叛变,皇帝死了,主人也被抓了起来,国师与九王策动政变,如今已经控制了皇宫,王爷请马上撤走!”

宋云谦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千山,半响,才摇头,“皇叔方才还来跟本王传递消息,你说他策动政变?本王不信!”

千山冷然道:“王爷只能相信,镇远王爷如今也在天牢里,李相送给他的匕首便是凶器,他也难逃嫌疑!”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炸得宋云谦几乎六神无主。这一切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个应对的措施都没有,一直以来,他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把父皇的一切计划看在眼里。只是,他把父皇的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防备过九王和国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脑中快速地播放一遍,然后,回头毅然下令,“撤!”

撤回王府,天已经亮透了,再过一段时间,宫内应该就要发丧了。

宋云谦,李相,萧相,诸葛明,陈元庆,李洵等等,都聚集在王府紧急商议对策。

毛主任把皇后与容妃送出宫来了,但是,萧相立刻道:“你们马上回宫,你们中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容妃,马上回宫坐镇,九王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李相也道:“萧相此言有理,皇上驾崩,国母焉能不在?王爷,可有办法立刻送皇后娘娘与容妃娘娘回宫?”

宋云谦瞧着毛主任,毛主任耸耸肩,“放心,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们回去!”

宋云谦站起身,对毛主任道:“那劳烦大侠了。”顿了一下,他又道:“请打听宫里的情况,本王要知道温意与皇兄的情况。”

毛主任道:“放心,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跟了小温意这么久,防着就是这一日。”说罢,他领着皇后与容妃离开了王府。

毛主任走后,千山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主人开始就怀疑国师的身份,并且下令飞龙门彻查,最后,竟发现国师原来就是昔日的二王爷之子宋云礼。当日皇上登基,除九王之外,所有的王爷都以各种由头赐死,并且收养了他们儿子,过继在自己名下,此举本想是彰显他的仁义。所以,纵然他的亲子只有三位,名下却有十几位皇子,只是先帝也是个聪明人,他虽然留了诸位皇子的性命,却尽力打压,被封为亲王的,只有他自己亲生儿子镇远王爷和宁安王爷,其余的,都封疆在各个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出头之日。而国师宋云礼则在南疆跟了一位师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也算是有些真本事,国师乔装打扮一番入宫为父复仇,并且联合了粤州王。他承诺九王,若他配合,一定为他得到解药,果然,不久后,皇上果然赐给九王解药。我们一直以为国师是九王的人,但是直到调查过后,才知道九王是国师的人,他的一切,都受国师摆布。宋云礼一直为皇帝炼丹,但是这些丹药全部都下了毒,并且有五石散的成分,皇帝服食了丹药之后,性格变得十分古怪,对任何人都存着猜忌,行事十分偏颇,他一味宠信国师,竟不知道已经一步步地掉入国师的陷阱。

皇上命王爷南下,也是国师的意思。国师知道皇帝一直介意王爷和我家主人的关系,所以,献策让王爷离京,再用小德子的跟王爷传信的鸽子送去要赐死主人的消息,骗王爷回京。皇帝当夜服用了丹药,一旦激动愤怒,毒气就会翻涌上头,所以,国师原先的计划是要皇帝亲自搜宫,亲眼看到王爷与我家主人在采薇宫,继而情绪激动毒发身亡,到时候,王爷与我家主人就是弑君的凶手。还有,小德子为了让朱方圆出去报信,已经死在乱棍之下,卫公公为救主人也死了。”

众人听了千山的话,都骇然不已,原来一切阴谋已经悄然展开多时,而他们竟然懵然不知。

第133章大局已定

第133章大局已定

宋云谦冷冷地道:“好狠毒的计划!”他顿了一下,又问道:“那皇兄呢?他为何会被擒?”

千山瞧了宋云谦一眼,道:“镇远王爷和您一样,也收到了飞鸽传书,在率人入宫的途中中伏了,国师以王爷企图谋反向皇上进言,皇上一怒之下,把他打入死牢。”

李相摇摇头,“按照他的计划,两位王爷都各安了罪名,皇上驾崩,那么继承皇位的,便是他了!”

“好狠毒的心!”萧相怒道。

只是在场谁都不接茬,宋云礼狠毒,那么那位已经驾崩的皇帝不狠毒吗?为了登上皇位,弑君杀父,毒害手足,却还要假仁假义地收养兄弟儿子,过继在他名下,断了几位兄弟一脉。而且,若不是皇帝舍得对自己的亲子下手,宋云礼的阴谋又岂会得逞?一切的一切,还是要归咎于皇帝的狠毒无情。

李相后怕地道:“幸好王爷出宫了,否则,他的阴谋便真的要得逞。如今皇上驾崩,王爷虽不是太子,但是却是皇位继承人的人选,宋云礼筹谋了这么久,也只是得逞了一半,徒为王爷做嫁衣裳!”

萧相嗯了一声,“李相所言没错,如今咱们只等天亮消息一传出来便立刻入宫!”

宋云谦从不在乎皇位,他只问千山,“你刚才说飞龙门有人叛变,出了什么事?”

千山咬牙切齿地道:“我放出信号之后,本想率领飞龙门的人攻入皇宫,但是,许多兄弟竟然中毒了,是飞龙门的内鬼下的毒,目的是要阻止我们入宫救主人,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制服了叛徒,得知事情的真相,原来他们被宋云礼收买了,从主人一开始命我们调查宋云礼的身份开始,宋云礼便命人在兄弟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真够狠毒的!”

飞龙门出叛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飞龙门一直是个低调的部门,几乎从不管事,纵然肩负监督朝政的职责,但是因为飞龙门的主人是后宫最显赫的那位,所以飞龙门内部从不过问朝政,以免和主人起冲突。

“那如今宫中情况如何?你们主人情况如何?”宋云谦眸光焦灼,如今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温意,她被以弑君罪打入天牢,想来一定遭罪的!

千山道:“放心,主人现在还好,据宫中内应传出的消息,主人现在和朱方圆关在一起,镇远王爷则关在死牢里,他的情况比较危险,他受了很重的伤!”

宋云谦坐不住了,他毅然起身,“不能再等了,我们马上杀入宫中!”

萧相起身阻止,道:“不,我们必须等,等宫里的人出来报丧。”

宋云谦急道:“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皇兄就没命了!”

千山道:“王爷可以放心,上官御医已经偷偷地去为王爷疗伤,只是情况如何还不知道。”

李相也很是担心,他一直看好宋云罡,如今听闻宋云罡出事,他也是焦心如焚的,但是,目前一定不能自乱阵脚,所以,他道:“既然有上官御医照料着,咱们也暂时可以放心,只盼着宫里快点出来报丧,我们可以立刻入宫,时间拖得越久,对宋云礼就越有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一切。”

宋云谦也知道目前必须忍耐,心仿佛被放在热火上煎熬,一分一秒过得极其痛苦。

终于,熬到辰时末,钟正出来报丧,让宁安王爷入宫奔丧!

宋云谦率领大军包围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宫。

宫中一片哀寂,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皇宫,宋云礼用了半夜的时间清洗宫内生命消失的痕迹,但是,那浓浓的血腥还是冲散不了。

丧钟敲响,全国举哀!

宋云谦以王爷身份,迅速控制皇宫。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但是,宫里很平静,甚至,没有九王和国师的踪影。

原来,宋云礼得知宁安王爷没有堕入陷阱之后,他撤离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安排多么完美无瑕,最终,都登不上皇位。因为宋云谦与此事完全沾不上关系,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他入罪,他除了逃走,别无他法。

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成功复仇了。皇位,原先并不在他计划之内,只不过吞不下这口气。他纵然自己不稀罕,也要夺了去不要皇位落入旁人手中。

但是,温意却还出不来,因为,宫中的御林军已经认定了温意弑君,并且迅速地公布天下,可以说宋云礼离开之后还给了宋云谦留下一个很大的难题。罪名虽还没定,但是她有嫌疑在,不还她清白,她也走不出天牢,否则,宋云谦也要受千夫所指,受朝臣所责备,他也无法登基为帝。

至于宋云罡,因为大行皇帝在世的时候,已经以叛逆罪治他,暂时也不能放。

皇帝驾崩后的第一次早朝,由李相和萧相提出宋云谦为储君,朝臣并无异议,宋云谦储君身份已定,择日登基。大行皇帝的丧事,由内务府着同礼部一同操办。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宋云谦才可以去天牢看温意。

天牢里潮湿阴暗,宋云谦看到衣衫破损的温意静静地坐在朱方圆身边,她神情疲惫,脸色苍白,由于宫中变故太快,一片混乱,她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宋云谦已经控制了大局。

听到有脚步声,她还以为是狱卒走过,茫然地抬头瞧了一眼,阴暗的牢室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急速地走过来,她挣扎起身,脸上有惊愕之色,急忙扶住铁柱道:“你来做什么?快走!”

温意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宋云谦语带哽咽,沙哑地道:“你受苦了!”

温意惊惶不安地四处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你安全吗?”

宋云谦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温意有些怔愣,苦笑道:“我一直怀疑国师,也下令命人彻查,只是没想到却惊动了他,让他提前下手,我们丝毫准备都没有,幸好,你逃了出去!”

宋云谦疑惑地问温意,“你是如何送我出宫的?”

温意笑了一下,“山人自有妙计,我当时只是不想你被你父皇看到你在采薇宫,坐实了我们的罪名,所以送你出宫,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破坏了国师的计划!”

宋云谦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强迫她,他命人打开天牢,伸手抱住温意,愧疚地道:“现在我还不能带你走,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一定会洗脱你的嫌疑,尽快救你出去。”

温意在听闻他说局势已定的时候,已经放下心来了。她知道自己确实也背负着弑君的罪名。要调查清楚也只怕不容易,加上九王和国师已经离开,走之后又设下这样一个难以拆解的局面,当日冲入采薇宫的大概全部都是国师的人,他们一口咬定,全国的眸光看着,无法严刑拷打,只能文明审讯,大概也不会改口了。

宋云谦问温意,“当日你送走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朱方圆怎么样了?”

朱方圆正陷入昏睡中,温意为他施针,封了他身体许多个穴位疗伤,如今身体疲乏,睡一觉之后会好很多。

温意道:“他受伤了,我为他施针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又把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经过这几日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她道:“当日我中刀倒地,神智混乱之际,看到有一个人进入内殿,也看到他捡起匕首,但是我并未瞧清此人是谁,然后我听到你父皇闷吭了一声,再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了,醒来后已经在天牢,我身上的伤口也有人为我包扎好。”

宋云谦蹙眉道:“也就是说,大有可能是后来进殿的这人杀了父皇,此人是谁呢?”

温意道:“能如此毫无阻挡进入我采薇宫,并且没有侍卫跟着进来,除了九王就是国师。”

宋云谦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想的,只是若是两人下的手,事情就真的不好办,因为侍卫不会改口供。”

此时,朱方圆微微转醒,刚好听到宋云谦那句话,他懒洋洋地道:“真好笑,温意若没有杀你老子,那么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那些侍卫也肯定是栽赃,他们有人证,咱们也可以有人证啊,这个时候,谁还按照规矩来办?要人证,咱们多的是人!”

温意啼笑皆非地看着朱方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朱方圆不回答温意,只看着若有所思的宋云谦道:“现在九王和国师都逃了,事情更好办,黑白都是任由我们说。”

宋云谦脸色有些严肃,“只是这个事情满朝都盯着,只怕要作假也不容易!”

朱方圆嗤笑一声,“这个取决你如何取舍,当夜皇宫里有这么多人,采薇宫里也有这么多宫人,除了那些冲进采薇宫的侍卫说温意是凶手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指认温意。再说,那些侍卫的供词是否说看见温意杀人?若没有亲眼看见,事情就更好办了!”

宋云谦沉吟了一下,道:“你言之有理,侍卫是断不会改口的,相信宋云礼要这么多侍卫听命于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下毒,这个是他擅长的,那些侍卫身重奇毒,不得不听命于他。但是他们不改口,我们也可以有新证供!”说完,他眸光陡然晶亮,一把搂住温意,用力的亲了一口,道:“你等我,我很快就能来接你出去!”

温意脸色温柔,含笑看着他,“好,我等你!”

宋云谦道:“来人啊,把朱统领抬出去疗伤!”

狱卒上前道:“是!爷!”如今宋云谦还没登基,但是因确立了储君身份,择日登基,所以也不能再称呼王爷了,折中选了个爷的称呼。

宋云谦又让人为温意清理了牢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安排好一切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134章骂声一片

第134章骂声一片

皇帝出殡后,安葬在灵山皇陵。只是不知道地下他是否有脸面见他的父皇,那位被他杀害夺位的人!

六月初八,宋云谦登基,改年号为嘉平!

嘉平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彻查杀害先帝的凶手。

他亲自审问了当日在采薇宫的侍卫和宫人,侍卫都说冲进去后看见皇帝躺在血泊中,而当时采薇宫中只有死去的卫公公与皇贵妃,加上当时皇贵妃手中握住凶器,所以断定皇贵妃便是杀害先帝的凶手。

而采薇宫的宫人推翻了这个证词,宫人说当时宫里来了一个男人,他入殿之后关上门,出来之后,侍卫才冲进去的,也就是说,当时宫中并非只有皇贵妃一人,而且,侍卫冲进去的时候,宫人也跟着进去,当时皇贵妃已经昏迷,很有可能是有人把匕首放在皇贵妃手中。而后来,皇帝身边的钟正也证实九王确实进过内殿,当时钟正负责在殿外守候,皇帝并未下旨准许他入内,只命他在廊前守候,所以当时九王入内的时候,他只以为九王是奉命前往的。后来见九王离开,衣衫上似乎染有鲜血,他正疑惑想入内去查看,侍卫却已经冲了进去。

综合各方的口供,加上御医的推断,当时皇贵妃身负重伤,莫说伤人,以她的伤势来看,她是轻轻动一下都会扯动伤口,而皇帝是学武之人,所以皇贵妃是没有能力可以刺杀皇上。

后来,有两名侍卫翻供,说九王当时确实进入过内殿,他离开之后,手中确实染有鲜血。

所以,九王才是杀先帝的嫌疑人,如今唯有尽快把九王逮捕归案,仔细审问,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通缉令发出之后,民间也好,官方也好,武林也好,都在追查九王的下落。

这个案子,其实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也有朝臣质疑。但是,宋云谦已经登基为帝,他金口已开,就算有质疑,也不敢提出来了。再说,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谁敢挑战天威?

皇后被封为旌德太后,移居寿宁宫。容妃被封为容贵太妃,与旌德太后同住寿宁宫。凌贵妃被封为凌贵太妃,入住明月宫。勤妃被封为勤太妃,住在浅明宫!

镇远王爷被封为镇国王爷,加封一等公,镇国将军。

左右相依旧是李相和萧相,李洵被封为兵部尚书。朱方圆依旧是宫内御林军统领,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说温意在宫中一日,他都不放心,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还是希望陪在她身边。这话虽然让宋云谦不舒服,可是经过这么多事,他也知道朱方圆对温意并无非分之想,所以准了他所求!

因着靖国候的关系,杨洛凡也入宫了,她依旧被封为柔妃,入住飘絮宫。只是无宠入宫,即便被封为柔妃,也没有人重视。不管如何,如今她宋云谦唯一的妃子,因应祖制,还是行了妃子的册封礼。

温意依旧住在采薇宫,宋云谦本来想为她换一个地方,但是她说住采薇宫习惯了,不想换,她坚持如此,宋云谦也只好作罢。

只是,温意迟迟没被封为太妃,朝臣已经多有异议,士大夫纷纷上书,请求尽快把皇贵妃封为皇贵太妃,只是都被宋云谦轻描淡写地拖过。

他不是要把温意封为贵太妃,他是要温意成为他的皇后。

只是他知道目前还不能把这个事情提到台面上去说,他要再度送温意出宫,然后重新为她安排一个身份正式迎娶温意入宫为后。

先帝名下,是有十几位皇子的,但是都并非他亲生,是先帝的兄弟们的儿子,先帝强行过继到他名下。宋云谦拨乱反正,把皇子们全部封为王爷,并且让他们认祖归宗,认回自己的生身父亲,传承他们一脉,也算是让先帝泉下对兄弟们有个交代。

这项措施,让朝臣们大为感动,也让那些被封疆偏僻之处的王爷们十分感动,纷纷入京谢恩。

由于宋云谦亲自出征与南诏达成和平,南诏皇帝命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使臣提出要把宁和公主嫁给宋云谦,宋云谦以国家未稳为由拒绝,他此生,只要温意一人,后宫也不会再纳娶任何嫔妃。

南诏皇帝为此十分不悦,毕竟这主动提出和亲被拒绝,在外交上是十分没有面子的事情。只是国力不继,又是战后国家,纵然心存愤怒,也不敢兴兵来犯,毕竟又是签了和平协议的。

不过此时却在朝中引起大臣的不满,宋云谦才登基,又还没大选,宫中只有柔妃一人,应该选妃充实掖庭,这南诏皇帝主动提出和亲,乃是邦交友好之举,宋云谦不该拒绝。

士大夫上书,希望皇帝复议和亲一事,但是宋云谦态度十分坚决,丝毫没有动摇,在朝堂之上怒斥了士大夫。

此事传到后宫,温意也知道了。温意知道宋云谦的想法,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感动,也知道以她的立场,不该说什么,若是劝说他娶,他心中只有自己,那置南国公主于何地?

之前觉得只要他登基为帝,实权在握,那么便不需要再受人摆布,可如今看来,纵然是高居皇位,也有无奈的时候。

宋云谦每日都会陪温意用餐,采薇宫的小厨房里有几个江南名厨,宋云谦十分喜欢吃江南小菜,每日温意都会命人准备宋云谦爱吃的菜式,陪他喝点小酒,说说日常的事情。

但是,宋云谦从不说朝政的事情。

他方登基没多久,看似百官归心,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是表面恭顺,背地里腹诽甚多。而他从一开始就不要温意过问朝政之事,因为,温意一旦涉及朝政之事,就会听到一些对她不好的风言风语。到如今,他君临天下,能为她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御书房,司空张大人上书,奏请宋云谦封皇贵妃为皇贵太妃,宋云谦迟迟没确立温意的身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司马大人倒不算是心怀叵测的人,相反,他是个十分耿直又十分古板的人,他也是支持宋云谦的,正因为支持,他才不能让宋云谦才登基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自己父亲的女人为妃。这样,会影响宋云谦的声誉,传出去,更让梁国声威受损。

他在御书房本想轻描淡写地遮掩过此事,但是,司空大人苦苦相逼,从古到今,引经据典,再从政治本身论及皇帝后宫与前朝稳定,他希望宋云谦亲自派使臣到南诏求亲,也算是给南诏皇帝一个下台阶。

宋云谦开始还能好好说话,但是司空大人语气越发不好,甚至还说起温意弑君一事。宋云谦早就下过圣旨,不许任何人再提此事,但是司空大人一再触及他的逆鳞,他当下就大发脾气,命人打了司空大人十大板,虽然后来被钟正劝阻了,但是司空大人却为此伤了心。他当下便怒骂道:“自古红颜祸水,皇上乃是圣贤明君,不该为女色所困,若皇贵妃是明理之人,也当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免皇上犯错,该早早请去出宫修行。只是老臣瞧着,皇贵妃也是个狐媚子,先帝生前为她所惑,无功无宠被立为皇贵妃,已经引致众多朝臣非议,如今皇上又为皇贵妃推了与南诏联姻之事,伤害梁国与南诏的感情,可见,姓温那女子真是一个祸水!”

司空大人这样说,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豁出去了,他是老臣子,德高望重,两位相爷对他也十分敬重,如今竟然被新帝下令痛打十大板,虽然没打成,但是伤了自尊伤了面子更伤了心,哪里还顾得什么分寸?

宋云谦震怒,当下拍案怒起,就要撤了司空大人的职位,幸好太后娘娘及时赶到,劝开宋云谦。只是司空大人已经气得当初就要撞柱子自尽,急得太后几乎要跪下来求他,司空大人放声大哭,在御书房里大吼,说梁国要因温意而亡国了。

这一场闹剧自然传到温意耳中,所以当夜宋云谦来用餐之时,温意跟他说了魏征与唐太宗的典故。末了,她道:“国之栋梁,该是敢于直言进谏的,你若是因此责罚司空大人,只会让百官心灰意冷,再说,司空大人为官多年,门生众多,其中不乏国家重臣,今日你为难他,日后只怕会酿成更不堪的局面。”

宋云谦沉默着,他抬头看着温意的面容,心里各种悲哀滋生。当日温意是为了救他入宫的,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忍受了多少责骂?但是她从不在他面前诉说半句,甚至一丝抱怨都没有,依旧那样坦然相信他。

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此刻他君临天下,得到世人所想要的一切,但是,唯独他想要的就在他眼前他却无法企及。

套用一句老套的话,没有她,纵然他得到江山,又有什么意义?

坐在朝堂之上,他是那样的空虚,心绪是那样的苍白,唯独对着她的时候,心里才会觉得踏实,没有她,此生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最后,他含笑道:“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得来!”

温意如何能不担心?他才坐江山,根基未稳,这方刚推了南诏和亲一事,已经招致非议了,如今又因为她与司空大人起争执,只怕明日流言传开去,他会遭受更多的骂声。

第135章无从选择

第135章无从选择

可儿也入宫了,她就住在采薇宫旁边的蓝画殿,与温意比邻而居。

宋云谦本想册封她为郡主,但是她拒绝了。她说这样听挺好的,不为虚名所累,一旦被封为郡主,则处处受宫规限制,做人都不能坦然,宋云谦疼爱她,也只好准了,只是这样无名无份地住在宫里,也不算个事,所以,心里笃定要早日为她指一门亲事,再隆重地嫁出去,也算对得住师父临终所托了。

所以,这日空闲下来,他传召李洵入宫。

李洵如今是兵部尚书,刚上任政事也繁忙,他算是梁国一位奇男子了,二十出头,就已经登上尚书之位,长相俊美,文武双全,京城待嫁女子无不对他趋之若鹜。

只是他的婚事迟迟却没有确定下来,也真叫李相忧心。

宋云谦故意在采薇宫设宴,两人摸着酒杯说心事。

酒过三巡,宋云谦放下酒杯,对温意打了个眼色,温意明白,便领着千山出去了。

李洵也是个明白人,知道皇上此番找他定是说私事,否则也不会设下如此家常的午宴。

宋云谦问道:“你与可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府中的时候,你们来往就已经很密了,怎地可儿入宫之后,反而没了声气?”

李洵也不隐瞒,无奈地道:“微臣对可儿姑娘有心,皇上应该知道,只是这事儿也不能勉强,可儿姑娘大概心有所属!”

宋云谦微怔,“这不能够啊?她以前也亲自跟朕坦白说喜欢你的。那据你所知,她喜欢谁?”

李洵有口难言,只得摇头道:“微臣不知,但是可儿姑娘已经亲口拒绝了微臣!”

宋云谦奇道,“竟有这样的事情?这丫头竟没跟朕提起过!”

李洵道:“大概可儿姑娘见皇上政事繁忙,不想徒增皇上的烦恼,再说,或许对她来说,这压根不算是个事!”

宋云谦瞧着李洵,“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看你应该是对可儿有意,被拒绝一次就裹足不前,不像你的性子啊!”

李洵苦笑,“皇上,有道是感情最是勉强不得的,可儿姑娘并不喜欢微臣,就算微臣做得再多,她也不会感动,相反,她会心生厌恶。而且,微臣也是个有气性的人,人家都直言了,难道微臣还死缠烂打吗?”

宋云谦嗯了一声,安慰道:“确实,感情也是勉强不得的,真是可惜了,朕还想着能把师妹嫁给你,你是朕一手扶持上去的,朕知道你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子,师妹不懂得欣赏你,是她的损失!”

李洵直视着宋云谦,颇有深意地道:“可儿姑娘说过,她要嫁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微臣自问不是!”

宋云谦不以为然,“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最好的男子?对自己好的,就是最好的男子,其他都是白搭。再出色不能疼爱她,也不足以付托终生。”

李洵见宋云谦无法领会他的意思,也就不再说,只轻轻地道:“皇上所言有理!”

李洵走后,温意进来问宋云谦,“如何?他们两人有机会发展吗?”

宋云谦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李洵说可儿拒绝了他!”

在温意意料之中,其实在宋云谦传召李洵入宫之前,她就知道这事儿不必问,肯定没戏的。但是,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或许她错看了可儿的心意。但事实证明,之前可儿跟她说喜欢李洵的话,不过是谎言,用以转移她与宋云谦的注意力。

温意瞧着宋云谦,道:“你有没有想过,可儿之所以不接受李洵,是因为你?”

宋云谦愕然地瞧着温意,最后有些无奈地道:“你也瞧出来了?”

温意也愕然,“原来你早就察觉了!”

宋云谦轻拥她入怀,叹息道:“她表现得如此明显,我想不发现都难啊。不过,我还真宁可不发现,我对她一直都只有师兄妹的情谊,一直只盼着她有个好归宿,算是对师父有个交代。”

温意安慰道:“一天她没跟你坦白,你都只能装作不知道!”温意没有跟宋云谦挑明她怀疑可儿对她以及陈雨竹下毒的事情,因为到如今,她还不知道陈雨竹到底是中毒还是一种未知的疾病,只是有这样的怀疑而已,一天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她都不想跟宋云谦说,因为她知道宋云谦很疼爱可儿,若让他知道可儿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只怕他会接受不了。

宋云谦道:“我知道,我也会适当找机会跟她暗示,她也应该明白我心底只有你一人,此生也不会有其他女子!”

温意不着痕迹地放开他,装作无心地问道:“南诏那边,可有采取什么措施?会不会影响两国的邦交?”

宋云谦一直不愿意温意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也知道温意是飞龙门的主人,这些事是瞒不过她的,所以,他早想好一番说辞,道:“南诏与我大梁签订了五十年的和议,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再说,南诏皇帝未必就真心想把公主嫁到大梁,骨肉分离,是人间至痛,做父母的都不忍心,所以你放心,此事对两国邦交没有任何的影响!”

温意嗯了一声,道:“那就好!”话是这样说,但是温意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像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南诏纵然打了败将,但是泱泱大国,面子是最重要的,人家主动提出和亲,被梁国拒绝,传出去其他国家肯定是要笑话。南诏签订和议,本是因为打了败将无奈之举,如今国主想用和亲讨好梁国,换取南诏休养生息,此举也十分委屈,只是没想到如此委曲求全,竟还被拒绝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这种屈辱,更何况,那还是南诏的国主。

宋云谦心里也不踏实,他不踏实不是因为朝中和国内都对他颇有微词,他担心的是温意心中另有想法。此时,他又想起温意师父跟他说的话,温意跟他在一起,迟早会为她招致杀身之祸。如今司空屡次相逼,他担心,司空会固执采取行动,对温意不利,所以,他特命吕宁入宫保护温意。

吕宁与宋云谦往日也是好友,之前宋云谦被困天狼山,吕宁也前往相救。后来吕宁被先帝调到步兵营,训练步兵,两人才少了往来。如今宋云谦让吕宁率一队步兵驻守采薇宫,以防万一!

他倒不是信不过朱方圆,只是朱方圆武功不高,能力有限,再加上他统帅御林军,比较繁忙,未必能顾得上。所以才让吕宁专门负责保护温意。

吕宁往日和可儿也是旧识。当日宋云谦在山中学艺,吕宁曾经前往探望,在山中住过几个月,后来可儿跟随宋云谦回京,吕宁也经常去王府,一来二往,两人十分熟络。

采薇宫与蓝画殿只是一墙之隔,可儿经常过来找温意,跟吕宁也十分友好,很多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