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摇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们才四岁半。”

四岁半,姓什么不在他们懂得的范围之内。好吧,虽然懂,但是不能说,因为这个没胡子的胖老头看起来不好对付。

路总管这下子就为难了,不知道姓氏,又才只有四岁半,确实问不出什么来,大概连自己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问小彩,“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

“在采薇宫附近。”小彩说。

“你知道哪位大人家里有双胞胎吗?”路总管绞尽脑汁想了一下,似乎并不曾听闻说哪家生了双胞胎。

“不知道!”小彩老实地说。

京默和重楼显得很着急,如果没有猜错,他们爹就在里面了,可这个老胡子的胖伯伯却在这里问长问短。

路总管道:“你马上去问问,看今天有谁入宫至今还出宫的,对了,记得问带了孩子进来的。”

“是,奴婢马上去!”小彩急忙走了。

路总管招呼一名小太监过来,“你带他们二人到侧殿,取些零嘴招待着,不可怠慢了。”

“是!”小太监说。

京默和重楼听得有零嘴,吞吞口水,很想跟小太监去,但是,他们今晚有重大的任务,就是要见到爹爹,可不能跟着太监去。

重楼上前拉住路总管的袖子,“这位伯伯,皇上在哪里?”

路总管笑道:“你这小屁孩,还知道皇上呢。”

重楼轻声道:“我跟你说个事,但是你不能告诉我妈妈。”

“什么事?”路总管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蹲下身子扶着重楼。

重楼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爹就是皇上,我们是来找爹的,但是你不能回去告诉我妈妈,我妈妈知道我们乱走会打我们屁股的。”

路总管失笑,“胡说八道,皇上至今还没孩子呢,谁教你们胡说的?”

重楼见他不相信,不由得大为伤心,跺脚道:“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还不相信我。”

“哎呀,这是要哭鼻子了是吗?”路总管见重楼眼睛都红了,伸手捏了他的小脸颊一把,“瞧你这一脸的泥巴,回头被你爹瞧见了估计得一顿好打,快别闹了,回头小彩姐姐问了人,便把你们送回去。”

说完,他一挥手,便让小太监带走。

小太监牵着两人的手,“走,带你们吃好吃的。”

京默和重楼对视一眼,不禁扁扁嘴巴,十分委屈,这好不容易才来到,又见不到爹爹。

不过,听到有好吃的,总算安慰了一些,“有糖葫芦吗?”

小太监笑道:“糖葫芦哪里是什么好东西?比糖葫芦好吃的多了去了。”

“真的?”两人眸子里生出光彩,这可比见爹有意思多了。

两人屁颠屁颠地跟着小太监下去了,在侧殿里,小太监取来了好多蜜饯和糖果,“你们先好好在这里,我得去伺候皇上茶水,你们不可乱跑,更不可从窗子里爬进去,皇上如今正在殿中议事。”

两人往嘴巴里塞蜜饯,听得太监的话,嘴巴鼓鼓含糊不清地道:“知道了。”

小太监下去之后,京默好不容易咽下一块蜜饯,然后双手抓起一大把往兜里塞,“弟弟快拿,够吃好几天了。”

“我藏裤裆里,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了,姐姐你也藏裤裆,回头被妈妈发现,会没收的。”重楼教道。

“我才不要,裤裆里尿尿的,脏死了。”京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然后把糖果往怀里塞。

这些个蜜饯果儿,甜中带酸,吃几颗尚可,他们一个劲地吃,没多久,便觉得牙齿酸疼得要紧。

京默托着腮帮子哭丧着脸道:“弟弟,我牙齿痛了。”

“我也是!”重楼吧唧吧唧地吃下一颗蜜饯,张大嘴巴哈气,只是这一哈气,更觉得牙齿酸得难受,只差点没哭出来。

“这下坏了,一定被妈妈打屁股了!”京默满屋子乱转。

重楼瞧见外面无人,便道:“姐姐,我们走吧,今晚怕是见不着爹爹了,我们早些回去,妈妈没发现就当没出来过。”

“好!”京默也害怕了,“我们从窗户走吧。”

“那不行,刚才那哥哥说不能爬窗户的,爬窗户也出不去,窗户外头可能不是门口。”

“但是走大门口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拿这么多东西,会被当小贼的,我可不要坐牢,要不,咱们把东西都掏出来吧。”

重楼揣了一下裤裆,又瞧了瞧大门口,下定决心道:“那我们爬窗户。”

于是,双胞胎抬起一张椅子到窗户旁边,踩在椅子上,再翻窗户出去。

只是出了窗户,却不是院子,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封闭的,只能一直往前走。

“这是哪里啊?”京默小心翼翼地走着,“我们怎么走出去?”

重楼也有些害怕了,“这里会不会有鬼?”

“别乱说。”京默听到鬼字,也怕了。

重楼想哭,“姐姐我好害怕,我想回去了。”

京默见弟弟害怕,顿时便长了胆气,拉住重楼的手,“弟弟不要怕,姐姐牵着你走。”

双胞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尽头是一道门,门后听到有人声。

“有人在这里,弟弟不怕了,有人!”京默欢喜地道。

两人急忙过去,合力把门推开。

眼前陡然光亮起来,灯火通明,满室的光芒让他们无处可逃。

第201章妈妈叫温意

第201章妈妈叫温意

宋云谦今晚传召了几位重臣入宫,就江北水灾一事商讨应对之策。

有工部尚书,萧相,司空张大人,还有新提拔上去的内阁大臣孙桑。

江北每年都会发生一次水灾,一则是堤坝无法巩固,二则江北春夏雨水多,稻田多半在北江下游,所以,一旦缺堤,就会淹没稻田,冲垮房屋,这么多年,一直是治标不治本,每年都在修建堤坝,但是每年都会被冲垮。

宋云谦今晚很生气,今日早朝就水灾的事情议过,但是都没有人可以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来。

今日回御书房后,想起此事,又传召了几位大臣入宫继续商议,可一个晚上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些方案,用处不是没有,但是不能彻底根治江北的水患问题。

正大发雷霆之际,见侧门被推开,两颗脏兮兮的脑袋出现在门后。

京默和重楼见到宋云谦的那一刻,彻底怔住了。

京默指着宋云谦对重楼说:“弟弟,他长得可像你了。”

重楼也是怔怔地看着宋云谦,“不是,姐姐,他长得像你。”

“他长得很像我们!”双胞胎顿时吼了出来。

“沈路!”宋云谦正震怒,见有人闯进来,虽然只是小孩子,却也可见他们是如何的疏忽。

路总管听得皇帝大怒,急忙进来,“皇上,奴才在!”

他定睛一看,见京默和重楼站在侧门处,不由得大惊,头皮发麻地喊道:“哎呀,你们这两位小祖宗,怎么会来了这里的?快跟咱家出去吧。”

他一手拉住一人便往外拽,京默和重楼哪里肯走,一个劲地挣扎,这一挣扎就坏事了,重楼裤裆里的蜜饯果儿“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重楼傻了眼,心里害怕极了,被人发现他偷东西,会被抓起坐牢的。

他惊恐之下,竟一屁股坐下来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京默护弟心切,挺身而出,“你们不要抓他,是我偷的,全部都是我偷的。”

她忍痛把怀里揣的零嘴都掏了出来,红着眼圈扁嘴,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我交代,我都还给你们,不许抓我弟弟。”

宋云谦本很生气,见这小丫头竟这样护着弟弟,又见她一副想要哭的委屈模样,心头竟生出一种怜惜来,“不抓你们,但是你得告诉朕,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京默看着宋云谦,宋云谦那张脸让她几乎移不开眼睛,太像重楼了。

“小姑娘,皇上问你话呢,快回答。”路总管连忙道。

京默抬起头,老实地说:“我们是跟妈妈来的,我们想来找爹爹,但是我们不知道路,有个好心的姐姐带我们过来,有个好心的哥哥还给我们吃糖,对,是那个哥哥给我们的,不是我们偷的,他说我们可以吃很多很多。”

宋云谦听她说话的声音特别有趣,刚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你们跟妈妈来的?你们爹爹是谁?”

京默小声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抓我们去坐牢,也不能告诉我妈妈我们偷走出来。”

“好,不告诉你妈妈。”宋云谦笑道。

一旁的几位大人见皇帝露了笑颜,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俩小鬼打岔打得可真是合时啊。

京默拉起重楼,“我们爹爹是皇帝,我们要来找爹爹买糖葫芦。”

宋云谦一怔,“什么?”

路总管连忙道:“皇上,刚才奴才已经问过他们了,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怕是年纪太小,胡说八道,连自个姓什么都说不出来。”

重楼听了路总管的话,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姓宋,我叫宋重楼,姐姐叫宋京默。”

路总管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可你们刚才不是说不知道姓是什么吗?”

京默说:“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妈妈说外面好多坏人。”

宋云谦想了一下,似乎北安王家有这么小的孩子,莫非是北安王趁夜入宫给母后请安?

北安王的孙子叫母后一声祖母也并无不可的。

宋云谦对路总管道:“应该是北安王的孙子孙女,你看看他们是否入宫给太后请安?不见了这俩小鬼头,那边怕是要乱套了,你赶紧去打听一下。”

京默跳起来,气鼓鼓地道:“你说话不算话,你刚才还说不告诉妈妈的,你让人去说,妈妈一定知道我们偷走出来了。”

重楼也害怕了,拉着京默的手,小声说:“姐姐,我们走吧,我不买糖葫芦了。”

宋云谦道:“好,朕不让人去找。”但是却冲路总管打了个眼色。

京默看着宋云谦,忽然,想起了刚才路总管说的话,激动得跳起来,“你刚才叫他做什么?你叫他皇上是不是?”

路总管啼笑皆非,“小祖宗们啊,这位就是皇上,可不是你们的爹爹!”

京默和重楼啊了一声,齐刷刷地看向宋云谦,刚才还惊恐莫名的眼神陡然变了。

两人牵手过去,重楼的小脸蛋变得十分凝重严肃,京默也是如此。

宋云谦莫名地看着他们,正欲说话,却见两人眼底都冒出了泪水,委屈的泪水。

重楼首先就哭了出来,挣脱京默的手冲到宋云谦的跟前,“你买不买糖葫芦给我们吃?小三子的爹都买好多,你买不买?”

“糖葫芦?”宋云谦彻底糊涂了,这小鬼头哭什么啊?

京默扁着嘴巴,看着宋云谦,他似乎不想买,毛主任骗她了,毛主任说爹爹会买好多糖葫芦的。

她鼓起腮帮子问宋云谦,“你买不买?”

“朕去哪里给你们买糖葫芦?”宋云谦不爱哭哭啼啼的孩子,有些恼怒了。

路总管上前想拉开两人,重楼见宋云谦语气不好,一屁股坐下来,嚎啕大哭,眼泪汪汪地下来,他的袖子在脸上胡乱擦着,小脸蛋上的泥土,很快就被擦拭了一半!

萧相一个箭步上前,拉起重楼用袖子擦他的脸,当一张干净的小脸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震惊地退后一步,“天啊,天啊!”

几位大人也都怔住了,连路总管都怔住了,这小孩这么像皇上啊?

宋云谦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盯着重楼,哑声问道:“告诉朕,妈妈叫什么名字?”

重楼只顾着大哭,压根没听到宋云谦的问话。

宋云谦快速站起来,走到京默面前,伸手擦了一下京默的脸,艰难地问:“你说,妈妈叫什么名字?”

京默看着宋云谦,也哭了,“你买不买糖葫芦?”

做爹爹的如果不给孩子买糖葫芦,就是不爱孩子,爹爹一定是不爱他们的。

“买,要多少买多少,告诉我,妈妈叫什么名字?妈妈在哪里?”

京默听到他说买,顿时转涕为笑,“我妈妈叫温意。”

在场顿时寂静无声。

第202章干爹是谁

第202章干爹是谁

宋云谦缓缓地伸出手,想摸摸京默的脸,眼前的脸却似乎远在千里之外,他怎么都够不到。

事实上,只是他已经无法抬起自己的手,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卸掉,连举手都觉得艰难无比。

熟悉的痛在心底缓缓地升起,这么多年,从不敢盼望她会回来,也更没想过,他的孩子能生下来。

这么多年,伴随他度过每一个痛楚的夜,是道长说的那句话,“孩子没能保住,温意也忘记了你。”

重楼和京默互相瞧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和刚才见祖母的时候不一样的。

双胞胎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看来爹爹不喜欢他们。

糖葫芦是没指望了,肯定还会告诉妈妈的。

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泄气,没想到偷跑出来会是这种结果的。

小三子的爹可喜欢小三子了。

京默小心翼翼地道:“你不喜欢我们吗?我们不要糖葫芦了,你还是喜欢我们吧。”

话音将落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了,听着十分可怜。

宋云谦一把抱住两人,把头埋在两人中间,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相眼圈微红,对几位大人道:“今晚的议事到此为止,剩下的明日再议,诸位大人先行出宫去吧。”

“好!”司空张大人应道,瞧了瞧双胞胎,轻轻地说:“想不到温大夫回来了,真好,真好啊!”

好是好,但是张大人的脸上却有些担忧,温意回来是好事,但是,朝中的那些老臣子,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萧相留了下来,轻声对宋云谦道:“皇上,先给孩子们洗个脸吧。”

宋云谦放开两人,站起来背对着众人,吩咐路总管,“打热水过来。”声音干哑,竟是带着哭腔。

“是!”路总管这才回过神来,真想不到,这俩孩子真的是帝睿啊。

萧相拉开孩子让宋云谦先平复心情,他蹲下身子,看着京默和重楼,“宝贝们,知道我是谁吗?”

双胞胎摇头,“不知道。”

萧相含笑抚须,“你们的爹爹,是我的外孙,你们的祖母,是我的女儿,那你们该叫我谁啊?”

双胞胎对望了一眼,然后,扳着手指念了起来,“妈妈的妈妈叫外婆,爹爹的爹爹叫祖父,爹爹的妈妈叫祖母,祖母的爹爹叫…”

两人皱着眉头,“妈妈没教过。”

萧相微笑道:“你们可以叫我外曾祖父,也可以叫太姥爷。”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太姥爷!”

“乖,乖!”萧相泪盈于睫,抱住了双胞胎,“太好了。”

宋云谦已经平复了一些,他回头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至今还没能相信,这是他和温意的孩子。

真奇怪的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开始膨胀起来。

他看了看重楼,又看了看京默,像是看不够似的。

路总管已经命人打了热水进来,毛巾在两人的脸上擦了一下,小脸蛋便白净起来。

京默和重楼的分别在于,京默隐隐有小酒窝,重楼是没有的。

这说来也真是怪事,温意和宋云谦都是没有酒窝的,但是京默却有。

温意曾觉得很意外,因为,在现代的她,是有浅浅的酒窝的,只是,属于她的那具身体已经没了,怎么会遗传到她呢?

若说能遗传到,可除了那丁点梨涡外,便再无一点相像了。

重楼在洗干净脸蛋之后,蹑手蹑脚地上前拽住宋云谦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爹爹,你喜欢我们吗?”

他回头瞧了一眼地上的糖果蜜饯,“那真不是我们偷的,是一个哥哥给我们的,我们想拿回去给妈妈吃,不信你问问没胡子伯伯。”

路总管笑着说:“是,小主子,确实是奴才让人给你们拿的,不是偷的。”

“我不叫小主子,我叫重楼。”重楼纠正道。

路总管把两人的小手也擦了一下,道:“小主子是奴才对您的尊称,您是奴才的小主子。”

“小主子是什么?”重楼眼底闪着问话,但是随即又忽略这个问题,拉着宋云谦的袖子继续问:“爹爹还没回答我。”

宋云谦一手抱起重楼,一手抱起京默,瞧了瞧两人,笃定地说:“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双胞胎的脸陡然红了,竟有些扭捏不好意思起来,重楼小声问:“那给不给买糖葫芦?”

“想要多少买多少!”宋云谦含笑保证,看着两人水灵灵的脸蛋,他恨不得一人咬一口。

京默装作矜持地说:“不用买很多,就比小三子的爹多买一串就够了,我们拿着去小三子面前吃,我们也不给他吃。”

“小三子是谁啊?”宋云谦问道。

重楼抢着回答:“小三子是我们家隔壁的,他可坏了,他爹给他买了糖葫芦,他就是不给我们吃,我又不要他的,我就是看看他吃,我又不是故意要流口水,他爹还骂我,坏透了。”

宋云谦听了之后大为怜惜,心都要酸楚起来了,“以后我们买一大堆的糖葫芦,就当着小三子的面吃,还不给他。”

“好!”京默和重楼顿时欢呼起来,以后轮到他们显摆了。

宋云谦放下两人,问道:“妈妈呢?”

“妈妈在祖母家里,好多人在说话,让千山姐姐带我们玩儿,千山姐姐有被吕宁哥哥叫走了,让姐姐给我们玩藤球,我们就出来找爹爹。”京默回答说。

“妈妈…”宋云谦想问温意好吗?但是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只得止住了话。

“你们偷走出来,妈妈该着急了,走,爹爹带你们回去。”宋云谦深呼吸一口,有些近乡情怯,知道她在那里,却不敢去见,可又很想很想见。

“不会的,妈妈要天亮才会发现我们不见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京默说。

“每一次?”宋云谦扬起眉毛,“你们每一次都偷跑?”

“不是,我们不偷跑的,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睡觉,”重楼见宋云谦盯着自己,只得老实交代,“就是有时候会出去抓蛐蛐玩儿。”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睡在院子里?”宋云谦问道。

“妈妈要出诊,干爹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就要带着我们去,有些病要天亮才能走的,又不许小孩子进去看,我们只能在院子里玩。”京默解释道。

“干爹是谁?”宋云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温意成亲了?

“干爹就是老猪,妈妈叫干爹老猪的。”

“老猪?朱方圆?”宋云谦的眸子里跳跃着危险的信息。

在将军府的朱方圆此刻正躺在贵妃榻上喝小酒,忽地感觉背后一阵凉风,他打了个哆嗦,“这六月的天,咋也这么冷?”

第203章你和朱方圆什么关系

第203章你和朱方圆什么关系

而在皇太后宫中,千山办完事回来便发现不见了双胞胎,宫女们慌神了,“他们说在外面玩藤球的,奴婢一时没留意。”

“还不赶紧去找?”千山怒道。

温意听得动静,以为双胞胎闹腾便出来打算呵斥几句,千山告知她说双胞胎不见了,温意皱着眉头道:“许是去哪里抓蛐蛐了,你多留意一下角落。”

“抓蛐蛐?”千山失笑,“他们爱玩蛐蛐?”就跟她小时候一样,在飞龙门的时候,无人跟她玩儿,她便去抓蛐蛐玩。

“嗯,多半是这样,你去找找吧,也不必着急,横竖是在这宫中。”温意道。

千山道:“是,我赶紧去找。”

她可不能不着急,若是去了御花园抓蛐蛐还好,只怕不知道去了哪位娘娘的宫中,她们可不好惹。

尤其,京默和重楼和皇上长得那么相像。

千山刚跑出去,便见皇上銮驾过来了,她这才想起皇上还不知道主人回来了,刚才忙着和吕宁商量事情,都忘记去告知皇上了。

正想着之际,銮驾已经来到了面前,她定睛一看,竟见皇上抱着两个孩子,不是双胞胎又是何人?

千山啼笑皆非,这俩活宝是怎么找到皇上了?这下不用说了,皇上都直接过来了,怕也知道京默和重楼是他的孩子了。

温意也留意到宋云谦过来了,心情竟异常的觉得平静无比,之前设想的各种情绪,都没有发生,只仿佛是见一个寻常的故人。

她站在廊前,初夏的夕颜爬满墙头,粉红粉紫,十分好看。

宋云谦也远远地见到了她,依旧是一身青色的衣裳,没什么头饰,简单朴素,束腰,袖子微微挽起两圈,就跟往常一样。

她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落落大方,仿佛是在迎接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

他就是这个好友。

她没有忘记他,道长只是骗他放弃。

但是他很清楚道长为什么要让他放弃,因为,他和温意在一起,不是温意带给他瘟疫,而是他给温意带来一场有一场的瘟疫。

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盈盈一笑,“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他的心情竟出奇地平静,眼前的容颜依旧姣好,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淡然若素,像一朵开在初夏的百合。

两两相望,竟是说不出的和睦气氛,两人的眉梢都极尽平静,并非是故意压抑,只是仿佛本就该如此。

“妈妈!”重楼和京默畏畏缩缩地上前,喊了一声,一脸愧疚的样子,然后,老老实实地认错,“我们错了,不该跑出去的。”

温意拉过双胞胎,“嗯,老实交代,去哪里了?”

京默回答说:“我们出去抓蛐蛐,就看到爹爹过来了。”

“是吗?”温意看向重楼,“不许撒谎,你知道的,男孩子撒谎是要被打屁股的。”

重楼瞧了京默一眼,然后,伸手一指,嘴巴一扁,委屈地道:“妈妈,是姐姐说要去找爹爹,让爹地给买糖葫芦,我本来不愿意去的,姐姐硬是要我去。”

京默倒抽一口凉气,“你…”

重楼拉住京默的手,一脸愧疚地说:“姐姐,对不住了,我没跟你一起撒谎骗妈妈,我不会撒谎,我一撒谎就会眨眼睛冒汗。”

宋云谦奇异地看着这张撒谎的小脸蛋,这小嘴巴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分明是瞎说,可让人忍不住地包容疼爱。

“啪啪啪”三巴掌落在了重楼的屁股上,力度丝毫不轻,直打得重楼哭爹告娘的。

“不会撒谎?你能骗得过姐姐骗得过妈妈吗?这一次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温意道。

宋云谦看着重楼那张哭得皱起来的小脸,大为心疼,连道:“算了,算了,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不犯,快认错。”

“我错了,妈妈我错了!”重楼吸着鼻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哭,样子十分怪异。

京默幸灾乐祸地看着重楼,“想害我?你真当妈妈是傻子吗?”

温意淡淡地瞧了京默一眼,“明天把千字文给我抄写一遍,一天之后交给我,错了一个字,重抄全文一遍,错两个字,重抄两遍,以此类推。”

那张幸灾乐祸的脸顿时变成苦瓜干。

千山笑着把俩活宝带下去,“走,下去沐浴,今晚不出宫了,你皇祖母醒来之后要见到你们。”

两人垂头丧气地走着,一步三回头看着宋云谦,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宋云谦瞧着他们两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与激动,就像是本来空洞的心,忽然注入了许多暖流,激动得几乎要膨胀爆开一般。

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他看着温意,眸光柔和,“谢谢你,温意。”

温意知道她指的是双胞胎,微微笑道:“谢什么?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宋云谦觉得这种感觉无比奇妙,他和温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