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温意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不知道多高兴。

温意也总算见到自己的弟弟了,眼珠滴流滴流地转,十分新奇地看着温意。

“真可爱!”温意伸手逗弄着孩子,孩子才几个月大,却长得特别胖,可见是一个小吃货。

靖国候夫人慈爱地看着温意,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像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是怎么胖的。”

温意一怔,随即明白,这孩子是像杨洛衣。

莫非,靖国候夫妇真的不曾怀疑过她说的话?真把她当女儿了?

言谈得知,如今靖国候任职兵部尚书。

可以说,梁国的兵权,就掌握在他与宋云谦的手中。

温意问起如今朝局,靖国候轻轻叹息,“看表面,还算稳定的,风平浪静的,皇权集中。但是,这都是表面,朝中百官争斗十分厉害,尤其新旧派的争斗,尘嚣日上,皇上有意推行新政,这便触了一些老臣的逆鳞,这些老臣都是得先帝重用的老臣,骄傲得很,加上皇上之前不是先帝指定的太子,他们便越发多怨言。”

“其中,以何人为主?”温意问道。

“以御史大夫梁珪和司徒张先辉就旧派之首,还有太尉梁光祥态度暧昧,但是私下也和张先辉来往过密。”

温意问道:“我记得梁国原先只有御史,但是并无御史大夫一职的,是什么时候恢复御史大夫的职责?”

御史大夫在国中是有很大的势力,否则监察皇帝与百官,具有弹劾的权利,但是,温意以前在看梁国历史的时候,便发现御史大夫在太祖朝的时候就被废掉了。

温意发现,梁国的官员制度是比较乱的,也没办法对应她所学的历史任何一个朝代。

尤其太尉这一个职位,太尉是掌管军权的,但是又设下了兵部尚书一职,温意如今还搞不明白,既然兵部尚书掌管了兵部,那么太尉又掌管什么呢?

温意问了靖国候,靖国候道:“我们梁国调动兵马的制度比较复杂,和其他国家不一样,调动兵马,需要当今皇上与兵部同时签发军令,给予虎符,或者说需要太尉与皇上签发军令,给予虎符,皇上是无权单独调动大批的军队,兵部也不可以,太尉也不可以。”

“三者互相制衡?”温意大为意外,“为何皇上不把兵权集中呢?”

兵权不集中,皇权就分散,这是大忌啊。

宋云谦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的。

靖国候苦笑,“皇上做梦都想把兵权攥在自己的手中,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太祖定下来的规矩,怕的就是后代皇帝好战,轻易率兵攻打其他国家,导致生灵涂炭,太祖当年就是遭受了战火之乱,才被迫起义的,所以他便定下规矩,兵权不能集中到某一个人的手中,即便是皇帝都不可以。”

“可我记得先帝的时候,兵权是集中的。”温意道。

“先帝的时候,兵权哪里集中了?不过是因为太尉和兵部尚书都是先帝的心腹重臣,太尉更是先帝的武艺授业老师。”

“原来是这样,那如今的太尉不能罢免吗?”温意问道。

“太尉,司空,司徒,位列三公,岂能轻易罢免?”靖国候只当她是小孩子之见。

“那么,皇上如今可信任的,就只有父亲,萧相和司空张大人?”

“重臣就我们三人了。”靖国候道。

温意算是明白过来了,三公中,有两人是与宋云谦作对的,但是,为何要这样呢?宋云谦都已经登基为帝五年了,难不成,他们有心谋夺帝位?

只怕不然。

温意想起九王和宋云礼,他们可还没死啊。

“父亲,你能否调查一下,那太尉,御史大夫与宋云礼的父亲关系可好?”

靖国候道:“不必调查,他们当年就是跟随宋云礼的父亲,是心腹。”

温意皱起眉头,“这样?”

靖国候道:“不过呢,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宋云礼不会再回来了,他之前也不过是要为父亲出一口气,倒是无心帝位的。”

温意却不这么认为,开始或许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但是之后呢?

帝位就这么落在了云谦的身上,先帝死前,对云谦是诸多的不满,本是最不该继承帝位的,但是,他却登上了帝位,宋云礼心里能舒服?

若他不服,会怎么做?五年的是时间,足够让一个野心家卷土重来。

温意想起皇太后的病,与当日的陈雨竹是何等的相似啊。

“对了,那陈元庆如今在哪里任职?”温意问道。

“陈元庆如今被封为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

“他有战队吗?”温意问道。

“看似没有,但是难说啊,如今京中人心都是看不透的。”

温意想起陈元庆对她的误会,不知道随着可儿死去,这份误会是否真的消除了呢?

他会不会始终介怀自己没能救得了陈雨竹?

温意过来靖国候府,其实就是想清楚地了解如今的局势,这下好了,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虽然不曾生出过奢望,可想个法子让自己死心,也是好事。

靖国候似乎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轻轻地叹息,“洛衣,父亲知道你这些年必定是过得很苦,父亲也希望你能与皇上修成正果,但是,作为臣子,父亲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皇上再被置于两难之中,虽说皇上登基已经五年,但是,他现在的处境,比刚登基的时候还要危险。”

“我知道。”温意落落一笑,掩饰住心底的失落,“我回来只是为了让孩子们看看他的父亲,至于我,不会在京城留太久的。”

靖国候很矛盾,当然是希望女儿一直留在京中,但是,这确实是很难的。

从靖国候府离开之后,温意的心便更坚定了一些。

“入宫吧!”她对千山道。

“好!”千山虽不知道她与靖国候说了什么,但是见她出来之后,神色一直不好,也不敢问,想必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第212章罚抄

第212章罚抄

皇太后宫中。

宋云谦正式下令,不许后宫嫔妃前来打扰皇太后养病。

后妃自然猜忌纷纷,但是,宋云谦并不理会,下了严令之后,容贵太妃总算舒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用做恶人了。

双胞胎从今日一早吃了早饭就被小彩带了过来,昨夜小彩得知双胞胎是温意的双生子之后,激动得哭了半个时辰。

听得容贵太妃说调她去伺候小主子,更是高兴,一直追问温意什么时候可以入宫。

皇太后今日精神好很多了,自从服药之后,蓝御医便一直在殿中观察,让皇太后很是不悦,总是挥手赶蓝御医出去。

蓝御医每一次都赔着笑脸说:“臣可不能离开皇太后,回头叫温大夫知道了,只怕要挨一顿臭骂。”

“你在这里碍眼得很,无时无刻提醒着哀家快死了。”皇太后又说了。

宋云谦刚进殿中,听得皇太后的话,便笑着道:“母后若是觉得他碍眼,便让他搬一张小板凳到角落里坐着就是。”

蓝御医见宋云谦来了,急忙上前行礼,对皇帝出言相助十分感激,“皇上可来了。”

宋云谦含笑挥手,“去吧,照朕的话去做。”

蓝御医道:“是,臣这就去角落里坐着。”

说完,搬起一张椅子走到殿中的西北角,这个角落刚好可以看到皇太后的情况。

温大人让他观察着皇太后用药后的反应,所以他不敢怠慢,温大夫开的药方他看过,有些奇特,看似毫不相干,甚至没有补血的药材。

不过他知道温大夫不会随便用药,她会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

尤其,她还在药方的最后写了一句,药煎好之后,在药里放几滴酒,并且,每隔一个时辰,给皇太后服药一杯酒。

虽然不知道用药的原因,但是他见皇太后今日着实是精神了一些。

尤其,她坐起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还没说头晕,这便是很大的进展。

咳嗽似乎也减缓了一些,之前每一次咳嗽,都几乎气绝才停止,现在也咳得也多,可不至于有之前那样严重。

“京默和重楼呢?”宋云谦四处瞧了一下,竟不见双胞胎,“小路子不是说他们两人早就过来了吗?”

皇太后巴巴地看了一下屏风,“在后面抄写呢,说不抄完就不出来。”

她的声音很是郁闷,双胞胎虽然一早就来了,但是并没陪她说上几句话,让碗娘给他们搬了一张桌椅,拿文房四宝,就开始忙活。

她都等了好久了,都没等到和孙子们说一句话。

宋云谦诧异地走过去,果然见屏风后两颗小脑袋正低头抄写。

宋云谦凑过去了看了一眼,抄的是千字文,又见两人字虽稚嫩,却方方正正,勾勒有劲,不过四岁半的小孩子,能有这样的字着实了不起。

宋云谦不禁有些自豪,这是他的孩子啊。

“别抄了,出来陪爹爹说话。”宋云谦说道。

京默抬起头,苦兮兮地道:“爹爹,妈妈今晚就回来了,回来之前,我们一定要抄完,抄不完的,明日都是双倍。”

宋云谦看向重楼,“妈妈不是罚姐姐抄写吗?怎么你也抄?”

重楼像个大人般叹息一声,“爹爹你是不知道妈妈的性格,她让姐姐抄写,如果我不帮忙,回头她会说我不懂得兄友弟恭,姐弟互助,到时候,我就不止抄一份了。”

“这么霸道?”宋云谦扬起嘴角,做出同仇敌忾的样子。

重楼像是找到了知音,放下笔说:“这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在家中,我和姐姐什么都要听她的,不听话就得罚,要么是不给饭吃,要么是打一顿,要么是抄写,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不就是吃你两斤米吗?犯得着这样欺负人吗?”

宋云谦听得开怀极了,“重楼,你这话在哪里学的?”

“小三子的堂哥说的,小三子的堂哥住在小三子的家里,小三子的娘不喜欢他,打他欺负他,他每一次来找妈妈,都会这样跟妈妈说的。”重楼说。

宋云谦摸着重楼的脑袋,“好了,回头爹爹帮你们求情,不抄了。”

宋云谦本以为孩子们会很高兴,但是,重楼又拿起来笔蘸墨,“不行的,既然答应了妈妈,就得做,还要做好。”

京默也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说:“是的,妈妈说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

宋云谦微怔,不过是四岁半的小孩子,竟如此自觉?温意,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教得他们如此出色。

看来,教育孩子是大学问,他初初为人父亲…好吧,他虽为人父亲四年半了,但是,还是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有些感触,有些感动。

他道:“好,你们慢慢抄,抄好之后再出来吃东西。”

“有什么好东西吃吗?”重楼眼底发光。

“爹爹来的时候,让人去准备糕点了,等你们抄好就可以吃了。”

“太好了。”京默大喜,对重楼道:“弟弟快点,抄完就能吃糕点了。”

重楼即刻埋头苦干,为了吃一口好吃的,也太不容易了。

宋云谦慈爱地看着两人,然后慢慢地退出去,不惊扰他们,让他们可以抓紧完成抄写。

他实在喜欢看他们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那笑容就仿佛是明媚的太阳,可以驱赶尘世间一切的阴翳凄冷。

出去之后,皇太后问道:“怎地?还没完成?”

“快了!”宋云谦道。

皇太后不耐烦地道:“要不,让人替他们抄写吧,这么小的孩子,哪经得起折腾啊?”

宋云谦连忙阻止,“不,母后,不可,孩子们现在有特别好的习惯,必须让他们坚持到底,一旦松懈,以后再教育就难了。”

皇太后点点头,“是啊,这俩孩子特别乖巧,温意必定下了不少苦功教育,哀家是不能破坏了她的苦心啊。”

她抬头见容贵太妃一脸的悲戚,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高兴吗?”

容贵太妃强打精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安然和安逸,安逸…也就罢了,但是安然今年八岁,骑射不精,学问不好,往日人人都说他聪明,如今看,怕是聪明过头了。”

她本想说安逸失明的事情,但是想起皇太后还不知晓此事,也不愿意让她知晓,便生生改口为安然担心。

皇太后笑道:“你啊,为这个愁苦真不值当,孩子还小,慢慢教,慢慢来,再说,骑射不好又如何?日后莫非还能让他上阵杀敌不可?至于学问,更是不必强求,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这文不好武不行,不是废了吗?”容贵太妃道。

“怎么就废了?孩子健康开心就好,强求那么多做什么?”皇太后说道。

第213章病情不好

第213章病情不好

容贵太妃想起小郡主,不禁认同皇太后的话,“是啊,健康开心就好。”

她知道温意今日要去王府,只是不知道她可有办法治愈安逸。

如今还不见温意入宫,可见病情一定很棘手了。

这刚想着,便听得殿外的人进来禀报说温意来了。

她连忙站起来出去迎接。

皇太后见她如此,笑道:“你容母妃是真喜欢温意啊,这才一天没见,瞧她那心急的样子?还巴巴地出去接呢。”

宋云谦知道安逸的事情,也知道温意今日一定会去镇国王府,所以明白容贵太妃急忙出去的用意。

他也想知道安逸的情况,只是一会儿不好当着母后的面问,怕得到的是坏消息。

所以,他也道:“儿臣也出去看看,免得容母妃一个高兴,就拉着她回了殿中。”

说罢,匆匆地出去了。

皇太后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碗娘说:“皇帝始终是放不下温意的,只是,这怎么办呢?”

碗娘谨慎地道:“皇太后不必担心太多,皇上自有主张。”

“哀家自然知道,只是,也容不得哀家不担心啊,”皇太后伸手揉了揉眉头,“你说先帝造的什么孽啊?大好姻缘,就这样被他的私心给拆散了。”

碗娘不敢说什么,只是,心底却是认同皇太后的,本该是宁安王妃,却生生变成了贵妃,真叫人难受。

温意见容贵太妃与宋云谦同时出来迎接她,不由得微怔,“这么大阵仗,出什么事了吗?”

容贵太妃拉住她的手,紧张地问道:“温意,你是不是去了王府?你是不是为安逸诊治了?她怎么样?是不是娘胎来的毛病?有治吗?”

宋云谦站在台阶上,看似神情淡淡,可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显示出他担心的情绪。

温意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别紧张,没什么事的,不过是早产的后遗症,可以治。”

“真的?”容贵太妃大喜,竟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温意,“温意啊,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安然因为你才安然无恙,如今安逸又因为你可以过她安逸的人生,哀家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啊。”

温意笑着拉开她,“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小郡主本来就没事,只是因为早产发育不完善而已。”

容贵太妃回头看着宋云谦,“皇上啊,你这一次可得把温大夫留在京中,哀家是舍不得让她走了。”

宋云谦望着温意,“她要走,谁也留不住。”

温意笑道:“好吃好喝供着,谁愿意走呢?”

“真的?那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哀家命人去准备。”

温意笑了,感觉心底很不自然,许是因为宋云谦在这里,这皇宫,总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一切,又或许是因为面对他,温意不想深究。

五年过去,物是人非了。

不经不觉,来到这里已经八年的时间,这八年里的经历,让她彻底把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当做上一辈子的事情。

她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但是,这里似乎又没有她容身之所,即便是在南山城,看似扎根了,却依旧没有家的感觉。

兀自想着,被容贵太妃拉了进去。

宋云谦跟着她进去,在她身后,目光一直没有转移过。

温意也感受到他眸光的灼热,她不敢回头。

见了皇太后,她精神好着,少不了是要说说话的。

宋云谦一直住在旁边听她们说话,直到双胞胎抄写完毕出来,他才笑着站起来,“都好了?”

双胞胎苦兮兮地道:“再不好,手都要断掉了。”

温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拿过来给我检查。”

两人把手中抄写好的千字文递给温意,然后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不止双胞胎紧张,便连皇太后与宋云谦等旁观者也都紧张,只怕温意说不合格,又要重抄。

温意一一检查过,然后皱起眉头,“重楼,字虽然没有抄错,但是,字体潦草,有敷衍的嫌疑。”

皇太后着急了,“真的吗?拿过来给哀家看看?”

温意递过去,皇太后刚接过来,还没看便说:“没有潦草啊,抄得挺好的,比哀家的字都要好看,哀家觉得可以了,皇帝,你以为呢?”

皇太后对着宋云谦打眼色,宋云谦起身接过,认真地看了看,对重楼道:“前面抄得很好,但是后面确实潦草了,这一次念你初犯,便饶过你,但是若有下次,不可姑息。”

本来听到温意说字迹潦草的重楼,已经哭丧着脸了,等听到宋云谦说这一次可以饶过,顿时跳起来,“爹爹英明,有爹就是好。”

皇太后不免有些吃味,“皇祖母不也为你们求情了吗?怎么没说皇祖母好啊?"

重楼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亲了皇太后一口,“皇祖母也很好。”

皇太后喜滋滋地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孙子,仿佛自己顿时年轻了许多,心头注入一股子活力,便更觉得精神一些了,一把抱住重楼,“好孩子,真乖,真叫皇祖母喜欢,哎呀,太喜欢了,皇祖母就不能一刻不见到你们。”

温意静静地看着孩子们,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份父爱缺失了太久,是时候让他回归了。

温意少不了是要问蓝御医关于皇太后的情况的,因还没定论,所以她带着蓝御医去了侧殿。

蓝御医做了详细的记录,皇太后用药后的反应他都记录下来了,温意接过来瞧了一下,却皱起了眉头。

蓝御医本以为她会松一口气的,因为皇太后今日的情况确实比往日好很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温大夫,怎么了?”

温意道:“不太好。”

“怎么不好呢?微臣见皇太后今日好多了。”蓝御医诧异地道。

温意道:“你看我的药方里,下的什么药?”

蓝御医道:“其实微臣也很好奇,温大夫下的药方,似乎和皇太后的病情没有多大的关系。”

温意笑笑,“病情?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这…不知道。”蓝御医羞愧地道。

温意道:“不知道又何来不是对症下药呢?”

蓝御医一怔,“是,是!”

温意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的,不管皇太后是什么病,但是根据她的症状,我下的这些药都是没有作用的,你知道我下的药是对症什么病吗?”

蓝御医道:“微臣看过药方,里面有雷丸,使君子,槟榔,南瓜子等等,这些都是驱虫的药。”

“那么,按照皇太后的情况,如果我下这么重的驱虫药,她应该有什么反应?”

蓝御医道:“一般人都承受不住,必定会精神不振,更何况…”

温意接口,“更何况皇太后身体已经很差,下这么重剂量的驱虫药,她会感觉到特别的不适。”

温意拿着他的记录看了一下,蹙眉都:“但是根据你记录看来,她不仅仅没有不舒服,相反,还特别的精神奕奕,这说明什么?”

第214章最大嫌疑人

第214章最大嫌疑人

蓝御医略有些羞愧地道:“微臣愚钝,不明白。”

温意道:“因为她体内有寄生虫,而且这些药没办法杀死寄生虫,相反让它们活跃了起来,但是若是寄生虫在肠道之内,这么重剂量的药必定会对它们造成损害,皇太后会觉得腹痛难忍,但是并没有,可见,寄生虫在血液里,肠道给药,进入血液的不多,伤害不了它们,却唤醒了它们的野性,让它们加速蠕动,从而速进血液循环,所以才让皇太后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蓝御医大惊,“血液里有虫?”

温意沉重地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和陈雨竹中的同一种蛊毒,我对蛊毒的研究不多,但是也知道蛊毒若进入血液,便是最厉害的,要解毒也难。”

顿了一下,她又道:“但是,一切还要等我的血液检验报告出来才能确诊。”

“血液检验报告?就是您昨天从皇太后手指挤出去的血?那一滴血能看出什么来?要知道,蛊毒藏在血液里,肉眼未必能看得见的。”

温意道:“肉眼看不见,但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培植或者从旁观察,若是被人下毒,总能追查出蛛丝马迹来的。”

“那依温大夫所见,这种蛊毒是如何下到人体内的?下毒之人,是皇太后身边的人?”蓝御医问道。

温意道解释道:“应该是通过伤口感染,直接把毒渗透道血液里去。”

“不是下毒在饮食里?”蓝御医追问道:“温大夫的推断有何根据呢?”

温意道:“因为如果是通过饮食进入人体,首先蛊毒会侵害胃部,再到肠道,明显,如今只在血液中,而血液会流过心脏,引起心脏被侵蚀,所以,开始出现各种的不适,血液再流经肺部,肺部遭受的感染是最严重的,因为肺部是带走氧气,排出二氧化氮,容易受细菌感染,细菌与蛊毒结合,则催化了蛊毒的侵害,所以,后来你们诊断为肺痨病,严重咳嗽。”

蓝御医震骇,“如果在血液里,血液运行全身,岂不是全身都要被感染?”

“蛊毒的蔓延,需要时间,皇太后病了几个月,才蔓延到肺部,可见蛊毒蔓延得比较慢,但是,这也是最危险的,因为蔓延慢,证明它正在成长和变种,变种之后,它会更加的强大,到时候,将一发不可收拾。”

温意的声音很沉重,她没有办法治愈陈雨竹,说真的,她对这种蛊毒没有信心。

就连拟制病毒的蔓延和发展,她都显得吃力,如今还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

蓝御医听她这样说,也有些颓然,“温大夫肯定皇太后是中了当年宁安王妃的蛊毒?”

温意沉默片刻,“还没,但是八九不离十,一切要等我的培植出来再做定论。”

“但是,可儿已经死了,还有其他人知道如何炼制这种蛊毒吗?”蓝御医不禁奇怪。

温意也深感疑惑,按理说,可儿从昏迷中苏醒,到最后死去,接触的人都不多。

多半是王府和宫中的人,但是,这些人当中,几乎都对宋云谦忠心耿耿,谁会害皇太后?

而可儿又会把毒传给何人?

“我要和皇上谈一下才行。”温意道。

“是从感染源头入手吗?”蓝御医问道。

温意点头,“是的,正如我方才所言,是通过外伤感染的,能接触皇太后的人不多,能处理皇太后的伤口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蓝御医脸色苍白,他忽然想起,在数月前皇太后曾出宫礼佛,中途摔了一跤,破了膝盖,是他亲自治疗的。

他连忙把这个情况告知了温意。

温意问道:“那除了你接触过皇太后的伤口之外,还有谁接触过?”

蓝御医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人,皇太后宫中的人虽然多,但是她也只信碗娘和孙嬷嬷,只是这两人都忠心耿耿,绝不会害皇太后的。”

温意道:“我知道,孙嬷嬷和碗娘都不会。”

蓝御医显得有些不安,“其实,微臣怀疑,除了微臣之外,无人碰触过伤口。”

温意瞧了他一眼,明白他担心什么,一旦调查起来,只有他一人接触过伤口,这意味着,他将是最大的嫌疑人。

“皇太后除了那一次之外,就不曾受过伤吗?”温意问道。

蓝御医想了一下,“至少,传召过御医的,就只有那么一次,除了出宫那一次,想必也不会让她受伤,在这宫中伺候的人这么多,她老人家怎会无故受伤?”

温意想想也是,如果这样说,蓝御医必定会被怀疑的。

“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给我听,细节也要说。”温意道。

蓝御医道:“是,当日是刚下过一场雨,皇太后下旨让微臣陪同出宫到西山礼佛,马车行至山下,步梯需要步行上去,本来是准备了肩舆的,但是皇太后为表诚心,坚持要自己走,结果这步梯因雨后湿滑,皇太后行走了一段后疲乏脚步不济,一个趔趄就摔倒了,摔倒后,侍卫急忙上前扶起,微臣也上前查看情况,检查后发现皇太后伤了膝盖,有流血,但是不严重,除了摔伤膝头之外,手掌也有轻微的擦伤,但是没有怎么出血,清洗消毒后上药,然后她老人家坚持步行上寺,在寺中留了大约一个时辰,与方丈聊了一会儿佛经,大约喝了三杯茶,然后便离去了。回宫之后,微臣再度为皇太后清洗换药,包扎好之后,翌日再换一次,连续五天,伤口就愈合了。”

“除你之外,有没有碰触过伤口?”温意问道。

蓝御医白着一张脸,“不曾!”

温意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先不要跟皇上说,我会再调查一下的。”

蓝御医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但是,若不说,如何调查?”

温意也是头痛,如果不告知宋云谦,如何能在皇太后宫中乃至整个宫中展开调查?她没有这个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