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安然,“你想学吗?”

安然激动地说:“想啊,做梦都想,但是父王总说我愚笨。”

“傻孩子,你一点都不愚笨,你是被你父王生生打击成这样没自信的,你很聪明,义母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小孩。”

重楼闻言,慢吞吞地说:“这话就跟骂人似的。”

众人扑哧一声笑了。

京默瞧了他一眼,“弟弟,妈妈骗人学医术的时候,总是这样夸赞人家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诸葛明道:“温意啊,看来你找嫡传弟子找了许久了,怎么?南山城就没有合心的?”

温意轻轻摇头,“难啊,要找一个嫡传弟子,哪里那么容易呢,尤其是金针术,可以救命也可以害人,真不能轻易传啊。”

宋云罡有些激动起来,“不是,温意,你是说真的吗?你真要教这小子医术?”

“除非王爷不同意。”温意说。

宋云罡一拍桌子,“怎么会不同意?求之不得啊,这小子一看就是难成大器的,能学点本事是最好不过的。”

“又来了,又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和自信心了不是?”温意白了他一眼。

“可不是吗?安然怎么就难成大器了呢?就算难成大器,他还是你镇国王爷的儿子,还愁日后吗?”朱方圆说。

第249章朝议纷纷

第249章朝议纷纷

宋云罡却道:“男子若无本事旁身,只靠出身岂能长久?”

朱方圆不禁敬佩,“王爷可真是有远见之人啊。”

安然听得父王准许,不知道多高兴,小脸蛋红彤彤的,就跟得了天大的宝贝似的兴奋着。

温意与宋云谦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

两人在统一战线上的感觉,真好。

这一场一家人出游,果然便引起了梁珪与张先辉的注意。

翌日议政完毕之后,梁珪在朝堂上出列,“皇上,臣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宋云谦抬眸瞧了他一眼,“既然连御史大夫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回去琢磨一下再讲吧。”

终于来了!

梁珪跪了下来,“趁着今日列位臣工都在此,臣想请问皇上一句,先帝是否曾封过温意大夫为皇贵妃?”

宋云谦面无表情地点头,“你想说什么?”

梁珪抬起头,“臣想请皇上给一句准话,皇贵妃,是否还是皇贵妃?”

“准话?”宋云谦淡淡地道,“梁大人要的什么准话啊?皇贵妃是谁册封的,你问谁去,问朕做什么?朕不认识什么皇贵妃,朕只认识温意。”

“温意就是皇贵妃,这是先帝亲封的贵妃。”梁珪道。

“既然如此,这么多年,皇贵妃流落在外,怎不见先帝的重臣梁大人去寻找照顾?”

“臣并不知道皇贵妃在何处,否则早就迎回来了。”梁珪辩解道。

“只是,似乎梁大人也并没寻找过啊。”萧相淡淡地道。

梁珪神情微变,“臣今日所讲的,不是说寻找不寻找皇贵妃一事,而是温意是皇贵妃,此乃事实,皇上不该与她来往,更不该与她在大街上游玩,这叫百姓瞧见了,成何体统?”

“朕只知道,温意是朕孩子的母亲。”宋云谦好整以暇地说。

梁珪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来,温意是先帝的皇贵妃,又是他孩子的母亲,这,这算什么事?就算明知道,也不该说出来的。

一直以为宋云谦会模糊其事,这样大刺刺坦白,反而叫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但是,温意是皇贵妃,这是无可更改的事情。”梁珪说。

萧相也淡淡地道:“可温意是皇上孩子的母亲,也是无可更改的事情啊?当日温意怀孕,朝中知道的人不少,当时大家为什么不说?因为大家都知道太皇太后是要把温意大夫指给皇上的,而温意与先帝更是不曾圆房,这皇贵妃是不是名副其实?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先辉见萧相一直帮着,便出列道:“相爷这话也并无不妥之处,但是,太皇太后是否真的曾有旨意呢?谁都没亲眼所见,就算太皇太后真的有意把皇贵妃指给皇上,但是,到底还没有成亲,而之后先帝册封温意为皇贵妃,诏书还在御书库房里放着,礼部也有副本,可以追查。”

“那以张大人的意思是说皇子与公主是不该出生的是吗?”萧相问道。

张先辉一怔,“这,臣没有这样的意思。”

皇上登基五年,至今没有子息,如果他敢在朝堂上说温意所生的孩子不该出生,只怕会被一群老臣给捶死。

那些个老东西才不管是谁生的子嗣,他们只要皇帝有子嗣。

宋云谦淡淡地道:“看来,梁爱卿与张爱卿的意思是要朕说双胞胎是私生子,要朕把双胞胎赶走,只留下温意在宫中尊为皇贵太妃,是这个意思吗?”

“臣没有这个意思,皇上恕罪!”张先辉与梁珪都没有想到,宋云谦会这样说话。

但是如果说双胞胎不是名正言顺的,但是他们两人已经着礼部准备册封事宜了,是入了玉牒的。

当初温意怀孕,朝中许多人也知道,当时反对的声音没有那么强烈,一则是因为对宋云谦这个新帝他们没有那么多戒心。二则,是因为太皇太后曾有旨意,这个,也是很多人知道的。

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宋云谦有心一步步蚕食他们世家的势力,所以,他们必须要抓住一点宋云谦的错处,好互相牵制。

这才是他们要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议罪的最大原因。

张司空生气了,瓮声瓮气地道:“臣不管温意是什么身份,臣只认皇子与公主,皇家如今有血脉延续,是天大的喜事,也是先帝在天护佑,至于你们要说皇上与温意之间有什么,人家现在有什么啊?值得你们大张旗鼓地拿出来在朝堂上说吗?”

梁珪一向是最烦恼张司空的,他说话尤其粗鲁,当初张司空是第一个反对温意的人,后来温意反而收复了他,他现在变成温意的一把利刃,倒是不好对付。

“皇子与公主的身份,无容置疑的,我说的是皇上不该私下与皇贵妃出行,这会引起很坏的影响。”梁珪道。

“有个屁影响,”张司空出口成脏,“你们这些个脑袋迂腐的人,就算温意是皇贵妃,皇上就不能见她了吗?又不是单独出行更不是单独相处,一大堆的人呢,皇上若是与容贵太妃出行,你们会有这么多屁话吗?”

“那怎么一样?”梁珪不悦地道:“这容贵太妃与皇贵妃根本不能比。”

“为什么不能比?因为温意是双胞胎的母亲吗?因为温意曾是皇上喜欢的人吗?梁大人啊,你们之前分明也知道的,是先帝抢了皇上的爱妻,是先帝的不是,先帝临终前也知道错误了,有心公告天下,但是你们呢?却不让先帝改正,你们是在打先帝的脸啊。”

梁珪大怒,“张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先帝?”

“什么叫妄议?先帝生前,本官与先帝常常说体己话,先帝也知道自己犯的错,你们若不信,尽管焚香请先帝来问问。”张司空咧嘴道。

梁珪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满嘴胡言乱语,如何焚香请先帝来?这不是废话吗?你说先帝有心改正,可也只是你空口说的,并未证据也无旨意。”

张司空傲慢地道:“你梁大人不相信我说的话,那皇太后说的话你总信了吧?不妨一同到皇太后宫中,请皇太后说道说道。”

“张大人你不要胡搅蛮缠,把皇太后也搅和进来,如今皇太后抱恙在身,做臣子的如何只求皇太后凤体安康,如何能前去打扰?”

“是啊,皇太后如今有孙万事足,你梁大人去跟她说,不好意思,您的孙子不合法,看皇太后会怎么说?”

第250章一锤定音

第250章一锤定音

梁珪生气地道:“你这是恶意攀咬,我什么时候说过皇子与公主不合法?这简直就是诬陷。”

张司空讽刺地说:“你说那么一大堆,不就是为了阐述这个观点吗?是,你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可表达的就是那么丁点意思,温意与先帝和皇上之间,关系如何,在场的臣子想必关心的不多,大家只关心,皇上如今有子嗣了,而为皇上生下子嗣的,便是立下了大功,不寻思着封赏,倒一味寻思着问罪责难,先帝有你这么个好臣子,瞑目了啊。”

这话,换做任何人来说都不合适,但是司空张大人对先帝是极为忠心的,也是先帝最为宠信的人之一,他说的话,有时候就是一种权威,尤其,在如何看待先帝的问题上。

张大人继续说:“其实现在有什么问题的吗?不就是皇上与温意大夫出去逛了一个圈,还带着孩子和镇国王爷一家人,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吗?问题其实不大,你们何必管温意是不是皇贵妃?她说她是,那么她就是,她说她不是,你们莫非还要勉强人家是吗?温意与皇上的事情,在座诸位臣工都知道,梁大人尤为清晰,您是御史大夫,昔日没说什么,现在更不能说,小心啊,别被人利用了当刀使。”

梁珪眉目一拧,“你什么意思?什么当刀使?”

“仔细想想吧,别一味地自私维护着你们的家族荣耀便要分裂君臣之心。”

司空张大人的这个指责是很严重的,梁珪与张先辉神色皆变,却半句辩驳不得。

他们没有想到,局势会变得这么不利自己。

在他们收到消息,说皇上与温意出游的时候,他们特别的兴奋,因为,这意味着可以问责皇帝,从而使得皇帝对他们几大家族投鼠忌器。

但是,却没想到,本该掌握主动的他们却变得被动起来,还被司空张大人当殿指责。

是他们太心急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就提出来,毕竟,皇上只是与温意一行人出游,那么多人在场,仔细想来并未不妥。

心急便犯了错,以后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如今把话挑开,更是不能再就此事责难皇上,除非,皇上公开把温意纳入宫中。

一位老臣出列,巍巍颤颤地跪下,“皇上,昔日皇太后确实有意要把温意大夫赐给王爷为妃,此事老臣知道,所以老臣从不就此事为难皇上,如果张大人所言属实,先帝临终前有心拨乱反正,那么,梁大人着实是在打先帝的脸,老臣不认其他,也不管什么是是非非,老臣只知道,温意大夫为皇家绵延子孙,有功于江山社稷,该善待,而且,老百姓是如何看待温意大夫的?不知道梁大人可有出去调查过?老百姓不会管皇家的那点宫闱事,他们只知道,温大夫仁心仁术,心怀百姓,他们巴不得再多几个像温大夫这样的人,老百姓敬重的人,我们这些所谓高官大人,却在这里议论着她的罪行,怎不叫人心寒?”

“啪啪啪”朱方圆拍着手出来,“孙大人这话真是大快人心,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某些人的心理就是畸形得很啊,哪怕你救了千百个人,可他们不会记你的功绩,只会把眼睛盯着人家的私生活,我们乡下有一句话,虽然是俗话,但是如今用来形容某些人,是再贴切不过了。”

宋云谦唇角扬起,“什么话?不妨说说。”

朱方圆道:“我们家乡里一句话,是对那些只懂得指责别人的小肚鸡肠的人说的,臣便说原话,皇上不要怪臣粗鄙,在场的人,如果觉得自己都是洁白无瑕不曾犯过丁点错误的人,就请拿起你们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那犯错的人。”

梁珪冷笑:“用你的话来说,岂不是犯罪的人都不需要接受审判了?那要衙门何用?要刑部何用?要律法何用?”

朱方圆伸出手指摇了一下,“梁大人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是犯错,而不是犯罪,温意犯了什么罪呢?她不该与她所爱的人在一起?不该生下双胞胎?不该带孩子回京?还是不该医治病人呢?就算这些都不该,那她也只是犯错而不是犯罪,别动不动就律法衙门的,听得人心里发寒。”

梁珪怔了一下,脸色灰白,“你才偷换概念,我并没说皇贵妃的不是,再说,今日也不过是拿出来议下,没说要问谁的责啊。”

张先辉听了梁珪的话,已经知道今日全盘皆输,他也此刻才明白,原来今日不是他们要质问皇上,是皇上早就做好了今日的对阵,皇上是早有准备的。

皇上是要把他们的嘴巴先堵住,之后,他们便再发不了声,至少,此事他们是万万不能提了。

宋云谦满意地看着梁珪和张先辉,诸葛的这个计策,还真不错,本来被动的局面,一下子变为主动。

以后怎么做,便不必受他们的指点了。

梁珪气得发抖,冷冷地对朱方圆道:“今日朝会,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无官在身了。”

朱方圆呵呵了一声,“是皇上请我来的,以后我或许就在这里守殿门,等梁大人出入的时候,对着梁大人鞠躬。”

梁珪不喜欢朱方圆这种嬉皮笑脸的人,但是碍于他是朱老将军的义子,也不好太过刁难,脸色臭臭地不再说话。

宋云谦伸手压了一下,声音平稳地说:“朕知道,自从温意带着朕的孩子回朝,便引起了各方的猜忌,尤其在朕公开了双胞胎的身份后,这些猜忌便日渐加深,流言也尘嚣日上,本来呢,朕不想解释那么多,毕竟,这是朕的家事,但是既然今日梁爱卿在朝堂上议此事,那朕便不妨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眸光锐利地扫过群臣。

群臣肃穆,静静地听着他说。

宋云谦继续道:“双胞胎,是朕的亲子亲女,礼部也正在议封号,这说明,孩子的身份是得到朕与皇太后的认可,也得到皇室宗亲的认可,至于温意的身份,外面怎么说都好,都只是你们的看法,朕与温意一起经历了许多,有过深厚的感情,如今如你们所见,我们并未能走到一起,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并且,我们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那就是我们是双胞胎的父母,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朕都会把温意当做亲人,日后,她若找到如意郎君,朕会以千金送她出嫁,若她执意此生不婚,朕会养她一辈子。这就是朕如今的心态,梁大人,张大人,朕这样想,可有违反祖制?可有对先帝不敬?若没有的话,关于温意的事情,以后不必再说,退朝!”

第251章对靖国候下手

第251章对靖国候下手

梁珪等人无话可说。

皇上说的话挑不出半点错处,说他没有承认皇贵妃吗?他说把皇贵妃当做亲人,太妃也是亲人啊。

说他承认?不,他只说温意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本也是事实。

这一军,将得他太狠了,他们就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再揪皇上的错处把柄都不可能了,人家压根就没有讳莫如深,还那么坦白地把心里话跟大家伙交代。

他的光明磊落,反倒叫人觉得他们阴暗。

退朝后,张先辉便直接去了梁珪的府中。

张先辉冷冷地道:“今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那朱方圆从来都不上朝,无官无职,他来做什么啊?分明是皇上让他来的,他是朱老将军的义子,满朝武将,得朱老将军提拔的人不少,这朱方圆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

梁珪想了一下,“或许从他们一家人出游开始,就是一个局,要逼我们先开口,我们太沉不住气了。”

张先辉懊恼地道:“本以为抓住了皇上的把柄,没想到把后路给套进去了,以后若不能抓住这点来挟制皇上,一旦皇上向我们开刀,我们局面很被动啊。”

梁珪神色微愠,“今日朝堂之上,竟无人为我们说话,这些个缩头乌龟,平日出事就知道来找本官,真要他们帮忙,却指望不上。”

“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还望着他们出声支援?”张先辉想了一下,“不过,就是要出声,也没办法啊,人家出去转个圈,确实不是什么事,我们错在太迫切开口了。”

梁珪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们迫切,而是局势迫切啊,如今皇上已经渐渐集中皇权,那梁光祥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也不知道他到底倒向哪一边,如果皇上连梁光祥都收服了,我们就自求多福吧。”

梁家与张家这些年在京中算是横行无忌了,真要秋后算账,只怕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啊。

如今皇上皇权不集中,所以暂时不敢动他们,看形势,这一天真的会来。

“还有,张司空此人已经咬住了我们,他的女儿千山是温意身边的人,是飞龙门的护法,在飞龙门有极高的地位,听闻除飞龙门主之外,她就是最大的,连长老都要听她的话。”

梁珪微怔,“那千山不是侍女吗?怎么还是护法了啊?”

张先辉摇头,“我的梁大人啊,你是不知道飞龙门,千山是门主的贴身侍女,等同护法,这老家伙是不能得罪的,否则那温意不动用飞龙门的力量,千山却用了,我们岂不是吃亏?我们得罪不起飞龙门。”

梁珪却不以为意,“这飞龙门已经那么多年没怎么出来过了,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如果真那么有能耐,温意也不至于一直受压,早就和皇上在一起了,之前我数次出手对付温意,飞龙门无人来助,倒是那温意也懂得武功,叫人奇怪啊。”

张先辉摆摆手,“飞龙门的水有多深,你我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尤其如今不能以此为把柄挟制皇上,最好还是不要动她了。”

梁珪哼了一声,花白的胡须一抖,“本官偏不信那女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我还真要看看她飞龙门是不是还为人所惧怕。”

张先辉知道他性子固执,劝说无用,而且,探一探温意的底也好。

顿了一下,张先辉咬了咬牙,“既然梁光祥不为我们所用,我们不如向靖国候下手吧。”

梁珪摆摆手,“你想也别想,靖国候怎么可能跟我们结盟?他是谁啊?他可是皇上的老丈人啊。”

“不…”他凑过去,在梁珪耳边低语了两句。

梁珪大惊,“这如何使得?一旦被查出,直接就是死罪了。”

张先辉瞧着他,“梁大人,你认为我们两家一旦被皇上盯上,还有活路吗?再说了,靖国候如今掌管兵部,兵权有三分一在手,如果他死了,必定是要再安排兵部尚书,按照吏部年资表,有资格任职兵部尚书的,是陈元庆。”

“陈元庆?但是此人我们还没摸透。”梁珪摆摆手,“不行,他曾是皇上的旧部,对皇上十分忠心,此人我们不能接触。”

“那是以前,”张先辉冷笑一声,“如今温意回来了,他还会和皇上一条心吗?”

“你是说?”梁珪眯起了眼睛。

“没错,当日宁安王妃陈雨竹的死,他一直都迁怒温意,说温意见死不救,如今皇上与温意又站在了同一阵线,还为皇上诞下一双儿女,你说陈元庆心里能舒坦吗?”

梁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又摆摆手,“不行,当日宁安王妃的死,是可儿下的毒,原则上和温意没有关系,温意相信也没办法救她。”

“就算是事实,可陈元庆并不相信啊,记得去年宁安王妃的死忌,我遇到陈元庆,说起此事,我表示惋惜,那陈元庆怎么说,你知道吗?”

梁珪瞪圆了眼睛,“他怎么说?”

张先辉细小的眼睛眯起,只留出一道缝,“他说,他的妹妹本来不该死,是有些人见死不救。”

梁珪咦了一声,“如此说来,他还真的怪罪温意啊?”

“陈元庆很重视这个妹妹,温意的医术有多高明,大家都有目共睹,他说冰释前嫌,不过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加上他也错信了可儿,可他心里真的就不认为温意见死不救?不是的,他一直都这样认定。”

“如此说来,他若是出任兵部尚书,对我们很有好处。”梁珪说。

张先辉沉吟半响,“但是,我们还是要做点什么来分化他和皇上,这也不着急,等他出任兵部尚书再说。”

梁珪嗯了一声,“那既然这样决定,靖国候那边,什么时候动手?如何动手?”

张先辉眸光一冷,“事不宜迟,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梁珪点头,“你放心,我会派出最精锐的人。”

张先辉对他办事还是很放心的,只是,还有一人,始终让他们觉得如芒在背。

张先辉道:“梁光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态度呢?按理说,他必须依附我们,他与凌贵太妃那点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是死罪,他就不担心这点?还是他以为保密功夫做得很足?”

梁珪冷笑,“他是以为自己保密功夫做得足,以为无人知道他那点破事,先别着急,让他扑腾两天.”

第252章心灰意冷

第252章心灰意冷

吕宁把开棺的结果告知温意,尸体早腐烂,只剩下骨头了。

“可儿是死了的,这点我可以肯定,是我亲手葬了她。”

温意却没有那么乐观,“人是死了,灵魂不死。”

吕宁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借尸还魂?”

“我也是借尸还魂才活过来的,所以,这并不奇怪。”温意始终认为可儿没死,蛊毒若不是她自己控制,怎可如此精准?

“你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如果可儿没死,她会在哪里呢?又是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她借尸还魂?”吕宁百思不得其解。

温意想到宋云礼,如果没有猜错,可儿应该是跟宋云礼在一起。

可儿现在会是什么心态?这无法猜透。

“始终会出现的,不妨先等等了。”温意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吕宁连忙就站起来,“我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做,晚些我约了李洵过来你这里。”

温意知道是千山回来了,他要躲着千山。

温意拉住他的手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

吕宁苦笑,“没什么好谈的,她一天是这个态度,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千山刚好听到这句话,阴阳怪气地道:“哟,我的态度没什么好谈,你的态度就可以谈了吗?”

吕宁瞧着千山固执冷硬的脸,轻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找你吵架了是吗?”千山恼火得很,“你别总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活像你等了我五年很委屈似的。”

吕宁蹙眉,“我们现在是连好好说话都不行了。”

“那是因为你没打算跟我好好说。”

温意听千山说话的语气特别冲,不由得出声道:“心平气和地说话,嚷嚷什么啊?”

千山生气地说:“主人,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哪里说得来?我不过是要延迟婚礼,又不是说不成亲了,他就是半步不让。”

吕宁道:“怎么延迟?日子都是提前订好的,帖子都发出去了,一切都筹备好了,问你延迟到什么时候,你也不说,你延迟得有个日子,也要通知宾客,不是吗?”

“我原本就不赞成闹这么大的,我们成亲又不是别人成亲,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不就行了吗?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唯恐人家不知道司空府的老闺女嫁出去似的。”

吕宁气结,“谁都没有这样的意思,而且当初问过你,你说随家里的老人做主的。”

“但是我也私下跟你说过,最好不要铺张,是你一直自顾自地在那里开心地说要请谁请谁。”

“你就那么一提,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不想铺张?”吕宁觉得很挫败,“或许是我忽略了你心里的感受,可现在帖子都发出去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不能为了我,委屈一下自己吗?”

“你怎么不为了我委屈一下你?”千山很生气,“你说你从不会叫我委屈,你说的话都当放屁吗?吕宁,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吕宁瞧着她,忽然觉得很无奈,“算了,我们不要再说了,你喜欢吧。”

千山盯着他,“你是说你答应?”

吕宁苦笑,“我能不答应吗?我总不能绑着你拜堂,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肯答应如期举行婚礼,日后也总会埋怨我。”

千山没想到他之前咬得那么死,现在却忽然同意了,不禁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吕宁,谢谢你没有逼我。”千山说。

吕宁望着她,“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日期?”

千山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吕宁沉默片刻,“我明白了。”

他胡乱对温意拱手,“我走了。”

温意瞧着两人,轻轻地叹气,“回去吧。”

吕宁走后,千山坐下来,双手托腮,“你说他同意改期,是真心还是假意?”

“假的!”温意道。

千山一怔,“你说他是骗我的?婚期还会如期举行?”

温意摇头,“不,他会回去退婚,他大概对你死心了,他觉得你压根就没想要嫁给他。”

“退婚?”千山顿时凌乱起来,“你是说,他会打消娶我的念头?”

温意坐下来,“如果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只有付出,而没有得到回报,你说这个人还会不会继续付出呢?”

千山怔怔地道:“但是他也说过,在这段感情上,他不需要回报。”

“不需要回报,但是需要回应,你给他的回应总是冷冰冰硬梆梆的,再热的心,都会变冷,千山,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你是怕改变,怕以后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可以恐惧的,很多时候,只有走下去,才会找到答案。”

千山搓了一下脸,回想起这五年,吕宁对她真的很好,但是自己对他不好吗?或许不算很好,但是至少不像主人说的那样冷冰冰的吧?而且,她一向是这个性子,还要求她怎么样呢?

她只说延迟婚期,又没说不成亲,他不能等等吗?

“你说,他真的会退婚吗?”千山小心翼翼地问温意。

温意道:“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吕宁,想必会的,倒不是说他一定是对你心灰意冷,或者心怀怨恨,而是他觉得你不想嫁给他,他不想勉强你。”

“不想勉强我,同意延期就行了啊?没必要退婚!”千山道。

温意看着她,想跟她说感情的事,不是说你想当然是这样就一定会这样,感情是跟心走的,心累了,心伤了,便会退缩,吕宁等了五年,他等来这样的结果,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哀求她。

而且,吕宁是真的爱她,不可能在明知道她不愿意成亲还继续勉强她。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替她去拒绝双方家长,把这婚事取消。

吕家对吕宁的期望很高,吕宁母亲又早去,家中长辈一直都希望他能早日成亲生子,绵延子孙。

为了千山,他这几年与家族抗争,这些只怕千山这个大头虾是不知道的,也无法体会他的难处。

温意现在只担心,如果吕宁真的放弃了千山,他会随便找一个女子成亲,为了对家族的交代。

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自己,还有亲人,还有家族的责任,他不能任性。

而且,他已经任性了五年。

看到千山神情茫然,温意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好好想想,错过了这个男人,你找不回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了。”

千山站起来,“那我就不嫁!”

态度竟是无比的强硬。

温意摇摇头,“傻姑娘,有你后悔的时候。”

千山咬着嘴唇,她心里莫名地觉得慌,但是,想到成亲,她更慌,她不知道吕宁会做什么抉择,他真的要退缩了吗?

第253章李洵的孩子

第253章李洵的孩子

李洵晚上的时候独自一人来找温意。

“五年不见,温大夫似乎没有什么改变!”李洵见到温意,便客套地说。

温意笑笑,“怎么可能不变?老了!”

“不,温大夫容颜更胜从前了。”以李洵现在的身份,说这话似乎不合适,而且,他和温意之间,并不算熟悉。

温意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做声。

李洵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也尴尬一笑,“对不住,这些年,应酬多了,总爱说些场面话。”

任职刑部尚书,算是位高权重了,这些年,世家们办什么宴会,都会邀请他去。

温意点头,“明白的。”

千山请他进去坐,“李洵,你跟我们主人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她最不喜欢虚伪的那一套。”

温意看着李洵,心里有挺大的感触,她和李洵虽然不熟,但是昔日见他也是眉目疏朗的少年,今日见他,眉心重重,颇有成熟之色。

看来,这些年,他也经历了许多事。

万蔷奉茶上来,李洵接过,连续饮了几口,也顾不得茶烫。

千山笑道:“李洵啊,你这刑部衙门是没水喝吗?怎么渴成这个样子呢?仔细烫着舌头。”

李洵听了千山的话,不禁笑了,“可不是吗?今日挺忙的,连水都顾不得喝,怎地?千山,喝你一杯水,至于这么大意见吗?”

千山说:“得了,也别说我小气,回头给你装一瓶走。”

“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