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百官皆震惊。

梁光祥是飞龙门的人?怎么以前从不曾听闻过?

梁珪狐疑地看着梁光祥,虽然梁光祥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晓,也曾想以此相逼,但是,他深知道梁光祥也不好得罪,所以,一直不敢采取过激的手段。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不禁让人费解。

梁光祥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回门主,正因为属下是飞龙门的长老,才更笃定太祖不曾有过这样的旨意。”

李长安冷笑,“是么?身为飞龙门的长老,经手处理不过不少文书的工作,却不知道太祖曾有这份旨意?”

他站出来,先是环视了百官一眼,然后缓缓跪下,“皇上,但凡圣旨,都必定有两份,一份下达,一份存档,御书房的存档销毁了不打紧,飞龙门却有存档。”

说完,取出一份圣旨,递给路总管呈递宋云谦。

梁珪脸色大变,随即怒声呵斥:“这怎么可能?当日太祖下达旨意的时候,只当众宣读了一份,哪里…”

此言一出,宋云谦与温意都笑了起来。

宋云谦手里握住路总管递上来的太祖圣旨,看着神色变得尴尬不已的梁珪,“梁大人,你方才可是口口声声说没听过太祖曾有这样的旨意啊。”

梁珪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他没想到李长安竟然用这种方法逼他承认,想必那份圣旨是假的,是他们事先设下的局。

他跪下来,道:“皇上,老臣方才说的太祖旨意下达,当众宣读,并非指飞龙门门主可以入宫执掌凤印一事,臣的意思是说,太祖一贯是有这样的惯例,但凡大事宣布,都只是在朝堂上宣读圣旨,除非是个别针对某个人,否则不会有两份圣旨,所以,臣可以肯定,如果说太祖当年曾下过这样的旨意,是绝对不会有另外一份存在飞龙门的。”

“换言之,你认为这份旨意是伪造的?”宋云谦问道。

梁珪看了李长安一眼,又看了看温意,朗声道:“臣不说伪造不伪造,臣只知道,两份圣旨,绝非太祖的作风,还请皇上明鉴。”

“好,”宋云谦展开圣旨,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递给路总管,“御史大夫认得太祖的笔迹,拿下去,给他看一眼。”

第276章如何惩处梁珪

第276章如何惩处梁珪

路总管躬身接过圣旨,捧在手上,走了下去来到梁珪的身边,“梁大人,请过目吧。”

梁珪心头冷笑,这怎么可能有两份旨意?绝对不可能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太祖朝的史官记载,太祖下达这份圣旨的时候,只当众在殿上宣读,宣读完毕之后,圣旨收归库房,压根没有交给飞龙门。

自然,史官的这份记载,也都在御书房大火那一次被烧毁了。

而且,方才梁光祥也说,他虽处理飞龙门的文书工作,却不曾见过这份圣旨。

他徐徐地展开圣旨,当看到太祖的印宝印时,他的脸色一寸寸地变白,再看到那些笔迹,他全身瘫软。

这是太祖的笔迹,当日他曾处理过太祖留下的圣旨与文字,他很清楚,这确实是太祖的笔迹。

但凡皇帝拟旨,很少会亲自动笔,都是让学士拟旨,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由皇帝亲自书写,再盖上宝印。

温意唇瓣勾起,“御史大夫,怎么样?是不是太祖留下的旨意啊?”

梁珪嘴唇抖动了一下,“这…这怎么可能?”

李长安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错得离谱,太祖当日为了表示尊重飞龙门门主,特意亲自拟旨,把这份圣旨给了飞龙门保管。”

这一刻,梁珪忽然意识到,梁光祥虽然站在了他这一边,却是故意误导他的。

他也因此明白,梁光祥是敌而不是友。

宋云谦的神色陡然一变,厉声道:“梁珪,你当众宣读一下太祖的旨意!”

梁珪浑身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清晰记得自己方才说,若是能拿出证据来,自己弃官而去。

不,他不能官,皇帝对他积怨已深,若是他御史大夫的职位不保,皇上的箭必定首先对准他梁氏世家。

想到这里,他嚎啕大哭,“太祖啊,臣有罪,臣曾整理过太祖的圣旨,竟没能发现这一份,臣有眼无珠啊…”

他一边哭,一边磕头,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张先辉也是没想到这个变故,怔愣了半响不知道作何反应,见梁珪认了这份圣旨,他也不敢做声了,悄然退回列中。

宋云谦冷眼看着来梁珪,好一句有眼无珠,倒说得他并非存心阻梗温意入宫,而是眼拙没能发现这份圣旨。

“有眼无珠?朕看你是故意纠缠,阻挠门主入宫执掌凤印,还记得你方才说的话吗?若能取出证据来,你甘愿丢官而去,朕且看你是自打嘴巴还是死缠烂打!”

宋云谦这话说得很重,直接就把梁珪的面具撕下,梁珪就是想粉饰太平也不行了。

支持梁珪的,纷纷出列求情。他们深深明白,梁珪可不能倒下啊,没了梁珪,他们便是没了靠山,方才他们全部都站在梁珪这边,皇上可都是看在眼里了,若梁珪一倒,皇上只怕便要秋后算账了。

“皇上,梁大人年事已高,有所遗忘也不定的,求皇上赦免他的罪。”

“是啊,皇上,梁大人在朝多年,有侍奉过先帝,有功于社稷江山,求皇上念在他多年忠心为国的份上,从轻发落!”

“皇上,梁大人在皇上登基的这五年,对皇上有辅助之功,且贵妃娘娘也在后宫伺候皇上,请皇上看在娘娘的份上,从轻发落。”

宋云谦看着这一个个跪下来求情的大臣,心头微荡,梁珪的党羽已经居了半数,此人万万不能现在处置,否则,一旦他归附宋云礼,这皇位便等同是拱手送给宋云礼了。

念及此,心中纵怒,却还是忍了下来。

“张爱卿,你说说该如此处置他?”宋云谦看着张先辉,缓缓地问道。

张先辉心头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皇上好心机啊,所有人都知道,他与梁珪是同一阵线的,他若提出轻了,旁人说他护短徇私,若重了,梁珪必定是有意见,两人甚至两家会为此产生嫌隙。

所以,这处罚如何拿捏,真为难了他。

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温意都替他为难啊。

张先辉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宋云谦,今日他总觉得皇帝的眼光异常的锐利,肆无忌惮的锐利。

他不如梁珪冲动,事实上,张先辉许多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只是他以梁珪为首,有时候便不得不听梁珪的话。

他知道自己如今没办法撇开,皇上虽没明着说责罚他,但是,让他去量刑处置梁珪,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责罚?

最终,他伏地道:“回皇上,臣以为御史大夫言行失当,且昔日没做好本职工作,是渎职,臣建议,御史大夫连降三级,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温意笑了,言行失当,渎职,这都不是大罪,确实降职便可处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梁珪并非是渎职,而是有辱太祖,质疑太祖,且对飞龙门门主无礼指责,阻挠飞龙门门主入宫,这真要论起来,停职也不为过。

张先辉提出降职三级,倒也不算完全护短,如今御史大夫是正一品,降三级,只是官阶降了,可职位还是御史大夫。

想到这里,温意站起来拱手道:“皇上,请恕我多言,御史大夫这些年功在朝廷,确实应该从轻发落,张大人所奏,未免过于刻薄,不如这样,降一级,停本职一年,一年内不得入朝议政,皇上以为如何?”

梁珪陡然抬头,狠狠地盯着温意。

这降级虽不好听,但是起码还可在权力中心,一旦一年之内不得问政,意味着他便不能干预朝中之事,不能左右皇帝的任何决定。

而且,一年之后,是什么局面?谁都不知道,这些官员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这一年不得入朝议政,他可以断定,起码走掉一半的人。

这温意看似不声不响,却是这般的犀利歹毒。

宋云谦看向兵部尚书陈元庆,“陈爱卿对温门主的提议,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陈元庆今日一直都没有表态,方才站队的时候,他是站在了司空大人这一边。

倒不是说他要拥护温意,只是他知道温意飞龙卫不会毫无准备就入宫,他知道温意胜券在握,所以,没有必要抗争。

如今听得宋云谦问他,他略一沉吟,便道:“皇上,这渎职确实是大罪,温门主议的停职一年不得入朝议政,也在情理与法治中,但是御史大夫一职十分重要,许多事情还不能离了他,若停一年,对江山社稷会造成一定的伤害,臣建议,不如罚俸一年,停职三月,再降两级。”

第277章皇太后痊愈

第277章皇太后痊愈

宋云谦看着他,俊美的脸上缓缓地生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嗯,很好。”

陈元庆见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他此番多少有些私心,停职三月对梁珪来说虽然也有一定的危险,但是,也不过三个月,以他的能力还是可以周旋得来。

他已经决意借用梁珪与张先辉的力量对付温意,自然要为他们说话,但是说实在的,他的这个建议,十分中肯,皇上不可能看出什么来的。

宋云谦收敛笑容,换上一副严肃冷峻的神情,厉声道:“梁珪身为御史大夫,对飞龙门门主出言不逊,对太祖留下的遗旨更是没有熟读,连朕都知道的事情,御史大夫竟然不知道,可见正如张大人所言,是严重的失职,罚你连降三级,罚俸禄一年,停职三月,三月内无朕的旨意不得入朝议政,希望这三个月里,你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梁珪脸色惨白,三月不得问政,虽说比一年好,但是,这三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己没办法预料。

朝中没了御史大夫,便等同无人监督皇帝,张先辉独力难支,梁光祥态度不明,且又是飞龙门的人,如今只能靠陈元庆了。

“臣甘愿受罚,谢吾皇隆恩!”

梁珪的声音毫无生气,干巴巴的透着几分凄凉,没能让人觉得怜惜,反而,让本来依附他的人心生出一丝错觉,梁大人这一次被停职,很有可能,便再也回不来了。

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不外乎一个利字。

梁珪一辈子都强势,这是头一遭遇到挫折,所以,他没有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带给其他人什么负面的影响。

因着有太祖的圣旨在此,温意入宫执掌凤印,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不能质疑半句。

皇帝也下令让飞龙卫也正式进驻,因此,便撤换了一部分的禁军到前殿,飞龙卫只在后宫活动。

早朝之后,宋云谦与皇太后颁布旨意,把南诏来的云深公主册封为如贵妃,三日后入宫接受册封礼。

至于后宫的凤印,皇太后也转交给温意,由温意统御六宫,摄皇后事宜。

消息传到云深公主的耳中,她淡淡地笑了,眼底寒意陡升。

一个不是皇后的皇后,真是畸形的东西,五年前,温意就斗不过她,若不是青儿的出现,警惕了温意,温意早就死在她的手下。

如今她已经不是那孤苦无依的女子,她卷土重来,不为什么,只为杀了温意以及向师兄讨一个说法。

当然,她会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要这个说法的。

云深公主入宫的排场很大,因着对南诏的重视,宋云谦派出礼部尚书率领百官迎接。

云深公主带着两名侍女入宫,这两名侍女分别叫春蓝和秋月。

另外,南诏皇帝还特意请奏宋云谦,让云深公主带两名侍卫入宫看护。

宋云谦自然准奏,这两名侍卫,宋云谦已经有所准备,其中一人是宋云礼的人。

温意入宫之后,首先便让皇太后暗中服用了解药,此事除了宋云谦与宋云罡等人外,一律不给外人知道。

梁光祥说,宋云礼是要挑起陈元庆与温意之间的战争,所以,宋云谦严令保密皇太后已经痊愈的消息。

由于如今兵部尚书一职,暂且由陈元庆出任,吕宁生死未卜,宫中御林军暂时由李长安统领。

宋云谦把后宫防护的权力下放给飞龙门,自然也引起了张先辉的反对。

但是因为梁珪的事情,张先辉的反对并没有太强烈,不过是在朝堂上提了出来。

宋云谦不怎么理会,张先辉也说不下去,只得作罢。

李长安统御禁军后,大量安插飞龙门的人手在各宫的防御上,就连兰贵妃与良妃宫中,都安排了飞龙卫进去。

宋云谦晓谕六宫,因皇太后病情尚未好转,后宫所有事务,由温意主理,六宫嫔妃要按照对皇后或者皇太后的礼制,晨昏定省,定时向温意问安。

除六宫事宜之外,宋云谦不许温意接触任何朝政上的事情。

温意很配合,从不过问如今的政局,虽然李长安会来跟她报备,但是,无论听到什么,温意从不问宋云谦一句,每日除了处理宫中事务之外,便是带双胞胎在皇太后宫中玩耍,日子倒也惬意。

所有人都仿佛在等待,等待一个爆点。

她甚至不去想宋云谦在布置什么,三千飞龙卫入宫,而漕帮总部在,京中有不少飞龙门的人,在各个部都安插有人,虽然不足以应付任何的危机,但是在必要的关头,都可以助宋云谦一臂之力。

飞龙令还在温意这里,她跟宋云谦说,如果需要她飞龙门的时候,可以从她手中调取飞龙令。

陈元庆最近总爱入宫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也不能拒绝,毕竟,他是陈雨竹的兄长,陈雨竹曾是宁安王妃,两人有亲家的关系在。

陈元庆要来,皇太后只能装出病怏怏的样子,叫温意看在眼里,难受在心底。

所以,这天陈元庆来的时候,温意便扶起皇太后,对陈元庆道:“陈将军真是有心,皇太后如今已经好多了,相信调理一个月左右,便可痊愈了。”

皇太后有些愕然,飞快地看了陈元庆一眼,说:“哀家还是觉得很不好,身子倦怠,没办法下地。”

温意笑笑,“没事,调养一个月就好了。”

陈元庆抬起眸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却温和地说:“那就好,皇太后龙体安康,做臣子的便有福了。”

温意没有忽略他眼底的阴寒,她与陈元庆之间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尽可能不要把老人家拖下来。

皇太后心底悄然叹息,知道温意不想连累她,但是,如今真的是闹开的时候吗?至少,她认为不是什么好时机。

双胞胎在外面玩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皇祖母,京默欺负我!”重楼撒娇道。

皇太后笑着伸手揽住重楼,“姐姐怎么欺负你了?跟皇祖母说说。”

重楼指着京默说:“她说我是小矮子。”

京默说:“你就是小矮子,你跟我一样大,却比我矮,父皇说,男孩子要比女孩子高的。”

“那我不是还没长大吗?”重楼气愤地说。

“我也没长大,但是我比你高啊!”京默戳着他的小脑袋,“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被人说一句就躲在皇祖母的怀里了,还想吃奶呢?”

温意沉下脸来,“京默,怎么说话的?没见到有客人在吗?”

第278章小把戏

第278章小把戏

双胞胎这才见到陈元庆,便规矩地上前,“叔叔好!”

陈元庆瞧着双胞胎的模样,笑了出声,“乖得很,可见温门主教得好。”

京默瞧着陈元庆,只觉得他笑起来眉毛特别的好看,遂上前用手指抚摸着陈元庆的眉毛,“叔叔,你的眉毛特别像毛毛虫!”

陈元庆一怔,“毛毛虫?”

以前,雨竹也曾这样说过,说他的眉毛在笑起来或者皱眉的时候都特别像两条毛毛虫。

“是的,很黑的毛毛虫!”京默小脸认真地说。

温意道:“好了,京默,别缠着叔叔。”

京默嘀咕道:“妈妈什么事都管,可烦人了。”

陈元庆在双胞胎进来的时候,瞧见他们酷像宋云谦的脸,心里便觉得很反感,但是,在听了京默这样说话之后,竟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来,这感觉,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不算讨厌了。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脸色淡淡地道:“很黑的毛毛虫岂不是惹人讨厌?你不害怕吗?”

重楼抢先回答,“她是个疯子,最喜欢玩毛毛虫了。”

“你是个胆小鬼,又怕蟑螂又怕老鼠,什么都怕,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京默与重楼在宫中总是喜欢针锋相对,三头两句,便互相怼起来了。

重楼冲她做鬼脸,躲在皇太后的怀中,气得京默要死,转身就气呼呼地道:“你就尽管躲在皇祖母的怀中吧,躲着躲着,你就是奶嘴男。”

“什么是奶嘴男?”陈元庆对京默说的话十分感兴趣,觉得她气呼呼鼓着脸特别好玩,竟放松了防线,与京默说起话来了。

“干爹说奶嘴男就是只懂得吃奶嘴,什么事都不敢担当的人,就像重楼一样!”京默说。

陈元庆瞧着她眉目生动地说话,不禁笑了,“原来这样,真是长见识了。”

温意微笑道:“你不要介意,他们两个总是争争吵吵的。”

陈元庆瞧着温意,笑容缓缓地收敛,“没事,我很喜欢看。”

喜欢京默是一回事,但是温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意自然察觉到,也就不再说话。

陈元庆几番入宫给皇太后请安,其实就是想看看温意到底如何为皇太后治疗,今日听到皇太后已经痊愈,也证实了他心中猜想,自然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他起身告退,退出去的时候,没看到京默就趴在他身后地上找东西,他一脚踩在京默的手指上。

等他发现的时候,京默已经疼得哭不出声来。

“天啊,天啊!”皇太后吓得面容大变,“这是怎么了?”

温意上前抱起京默,京默这才哭出声来,一张小脸蛋,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没事,没事,不哭了!”温意见她两根手指都肿起来了,不由得大为心疼,只盼着没断骨。

陈元庆这个见惯大场面的人,看到京默这样嚎啕大哭,竟显得手足无措,“对不起,我,我不小心…别哭。”

温意命人取来冰块,先为她消肿,然后轻轻地揉动京默的手指,京默大叫疼痛。

陈元庆着急地看着温意,“是断了吗?”

温意轻轻点头,“食指断了骨。”

皇太后见孙女手指断了骨,不免生气,“你怎么走路也不看清楚一些?就不知道她在你身后吗?”

陈元庆跪下来请罪,“臣有罪,臣一时不察…”

京默一边哭一边说:“皇祖母,不怪叔叔,怪京默顽皮…哇,妈妈,好痛啊!”

陈元庆怔怔地看着京默,这孩子,怎能这样善解人意呢?

就跟雨竹一样啊,当年他无意伤了雨竹,雨竹也是这般跟父母求情的。

重楼没见过京默这样大哭,惊吓过后,竟走过来抱住京默,“姐姐不哭,我回头让爹爹给你买糖葫芦。”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红鼻子木偶,递给京默,“这是你喜欢的木偶,只要你不哭,我送给你。”

京默一手拿过木偶,却依旧哭得惊心动魄。

温意呵斥道:“不许再哭,不就是一点小伤吗?过几天就好了。”

皇太后大为心疼,“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骂她做什么啊?快,过来皇祖母这里。”

温意对陈元庆道:“大将军先回吧,孩子没什么事的。”

“对不起!”陈元庆复杂地瞧了温意一眼,又看着哭得伤心的京默,心中是真的充满了愧疚,对京默的愧疚。

“没事,去吧!”温意抱起京默说。

陈元庆只得告辞,京默冲陈元庆的背影哭着喊道:“叔叔,你踩断了我的手指,你下次入宫要给我带糖葫芦。”

陈元庆回头瞧着京默,眼底竟充满了温柔,“好,叔叔答应你,明天就给你带糖葫芦。”

“记得!”京默抽搭着,眼泪还是使劲地掉,说不出的可怜。

陈元庆保证道:“一定的,你等着就是!”

京默重重地点头,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

陈元庆走后,京默立刻便收住了哭泣,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问温意:“妈妈,我做得对吗?”

温意没好气地笑了,“鬼灵精。”

皇太后看呆了眼睛,“怎么回事?”

温意笑着解释:“她没什么事,手指也只是轻微的骨折,几天就好。”

皇太后还是不太了解,京默抹了一把眼泪,扭着小身子走到皇太后跟前,说:“皇祖母怎么那么笨呢?那个叔叔对妈妈敌意可大了,我得努力讨好他,让他喜欢我,还让他以为踩断了我的手指,让他内疚,那样,他对妈妈的敌意就没那么深了。”

皇太后失笑,“哎呀,你这个小鬼灵精,还能看出敌意来?我们京默怎么那么聪明呢?”

“那当然,在南山城,对妈妈敌意的人可多了。”京默得意地说。

重楼气鼓鼓地从京默手中抢回木偶,“你是装的,把木偶还给我。”

“你给我就是我的。”京默大怒,一手又抢夺了回来。

“谁让你是装的?你是骗子,我才不会把木偶给骗子呢。”重楼叉腰生气地道。

“你管我是不是装的?反正你说送给我了,还有,你说让爹爹给我买糖葫芦的,可别忘记了,回头爹爹过来你记得说。”

“还给我!”重楼气得要哭鼻子了,冲过去就抢。

姐弟两人在殿中就打了起来,重楼发起恨来也是不得了,竟把京默扑在了地上,膝盖跪在京默的手指上,这一次,可听到清脆的声音了。

“好痛啊!”京默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手指是真的断骨了。

第279章血统不纯

第279章血统不纯

温意住在采薇宫,执后宫凤印,自然采薇宫就成了正宫一般的存在。

双胞胎也跟着回了采薇宫住,只是偶尔会留在皇太后宫中陪伴。

采薇宫旁边住着的是容贵太妃,容贵太妃对于温意入宫,实在是感到非常的高兴,老是过来串门子。

得知京默弄伤了手,容贵太妃翌日一早便过来了,给京默送来了好多的玩意和零食,看得重楼馋得不得了。

但是,他被温意罚,在七天之内都不能吃零食,也不能玩木偶和玩具。

倒是京默,在生气过后,便约他到角落里,给他分了一些,重楼抱着京默保证说:“我以后绝对不会打你,不会欺负你,有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妈妈骂你,我自动帮你顶了,爹爹处罚你,我替你受罚。”

“好,我们拉钩!”京默一脸认真地说。

重楼放开她,抱起地上的一堆零嘴,艰难地抽出手指勾了一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好,我信你了。”京默说。

重楼坐在地上数着零嘴,忽地抬起头,“不对啊,容奶奶不是给了你一些油角吗?怎么没了?”

油角是一种民间零食,多半过年的时候才会做,薄皮里包着糖和地豆碎,再用油一炸,便香脆可口,重楼吃过一回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我吃完了。”京默说。

“吃完了?”重楼一怔,顿时变得很生气,“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一个?”

“为什么要给你留?”

“我们都拉钩重新做好朋友了,你凭什么不给我留啊?”

“在我们拉钩之前,我已经吃掉了。”京默觉得他很白痴,“再说,拉钩了也不意味着我要给你吃的,只是你保证不欺负我而已。”

“我不欺负你,你不给我东西吃,我还保证什么?我不管,你就是得给我油角!”重楼气呼呼地道。

“懒得理你。”京默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温意在里面说话,京默走出采薇宫。

刚出到宫门口,便见云深公主也就是可儿迎面走来,身后带着一群衣衫色彩鲜艳的宫女。

南诏的衣衫颜色都比较鲜明,从不会单色做一件衣裳,即便单色做成,也必定会搭配其他颜色的衣裳作为内衬或者外裳,连宫女都是这样。

云深公主见到京默出来,定定地瞧了她许久,入宫这几天,她还没见过京默和重楼,也没见过宋云谦,这也是头一次来给温意请安。

早就知道温意为师兄生了一对双胞胎,见到京默的时候,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恨。

这粉雕玉砌的孩子,那么像师兄,本该是她为师兄生下的,都是温意抢夺了她的一切。

“你就是京默吧?”可儿含笑问道。

京默抬起头瞧着可儿,惊讶地道:“这个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可儿笑了起来,“真的吗?你小嘴可真甜啊。”

京默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姐姐你真长得好看。”

“谢谢京默,”她蹲下身子,扶住京默的肩膀,又看了看她怀里的零嘴,,“这么多好吃的,能不能给一些我呢?”

京默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妈妈说,吃零嘴太多的人会长蛀牙的,姐姐那么漂亮,如果长了蛀牙就不好看了,我不能害姐姐。”

可儿失笑,“京默真贴心。”

京默瞪着大眼睛问她,“姐姐是谁?你是来找妈妈吗?”

“我叫云深,京默可以叫我如母妃。”

“你叫云深,为什么我要叫你如母妃?”京默不解地问。

“因为,”云深眸子里淡淡地浮起一丝自傲,“我是你父皇的贵妃,按照礼制,你得叫我一声母妃。”

“礼制?”京默一脸的厌恶,“我才不要根据什么礼制,那些礼制什么的可酸了,姐姐就是姐姐,我喜欢叫你姐姐。”